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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历野获编-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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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宗甫即位,张、桂辈以庙议骤得柄政,尽逐故老,非有力而何?

【太庙功臣配享】古来帝王,皆有功臣侑食,本朝惟中山王徐达以下十二人,配享太祖。至洪熙元年,又加清河王张玉、东平王朱能、宁国公王真、荣国公姚广孝,陪祀太宗。此后列圣附庙,俱无臣子侑食于帝,此圣朝祀典第一缺事,而建白无及之者。惟夏文愍言为礼卿时,曾建论谓二祖所配皆武臣,未确,请如宋世。易以文臣,而世宗不从。然亦未暇以列帝左右为请也。世宗订定祀典,进刘基于太祖之侧,而斥姚广孝,不使得侍太宗。此不特圣主独见,亦海内公论。惟滥入武定侯郭英,则以元孙佞幸得之。户部左侍郎唐胄曾力争以为不可,而上不从,惟此未惬人心耳。愚谓二祖陪祀大臣,宜进宜退,事关宗庙,非今日所敢擅议。惟自仁宗以至穆宗凡八庙矣,岂少疏附后先如丙、魏、姚、宋其人者。乃旷典至今不举,真不得其解。窃尝考宋十三帝,惟钦宗无配享,其他帝皆有侍臣:太祖则赵普、曹彬;太宗则薛居正、潘美、石熙载;真宗则李沆、王旦、李继隆;仁宗则王曾、吕夷简、曹玮;英宗则韩琦、曾公亮;神宗则富弼,后斥弼而用王安石,最后又斥安石仍用弼;哲宗则蔡确,其后斥确改司马光;徽宗则韩忠彦。以上惟彬美、继隆、玮开臣,余皆文臣也。南渡,高宗用赵鼎、吕颐浩二文臣,韩世忠、张浚二武臣。盖以再造与开国同也。孝宗则陈康伯、史浩,光宗则葛邲,宁宗则赵汝愚,俱纯为文臣矣。然则夏贵谿之议,固未可非也。尝妄臆之,仁宗朝如黄淮、蹇义等。

宣宗朝如金幼孜、杨士奇等,英宗朝如杨溥、李贤等,景帝虽不入庙,其时亦有于谦、王直诸人,宪宗朝如商辂、彭时等,孝宗朝如刘健、刘大夏等,武宗朝如李东阳、杨廷和等,世宗朝如张孚敬、徐阶等,穆宗朝如高拱、杨溥等,皆其选也。草野之见,不知可备采择否?

唐胄之驳郭英也,谓太祖手定配享功臣之后,又十六年郭英始以偏裨从大将傅友德平云南,始封武定,则英之得侯,乃云南之功,而非开国之功也。其他说更辨,而世宗终不听。

【赐外国诗】永乐三年,满剌加国王遣使入京,求封其山为一国之镇。上嘉之,命封其国之西山为镇国山。上御制碑文,赐以铭诗曰:“西山钜海中国通,输天灌地亿载同。沐日浴月光景融,两崖露日草木浓。金花宝钿生青红,有国于兹乐雍谷。

王好善义思朝宗,愿比内郡依华风。出入导从张盖重,仪文裼袭礼虔恭。天书贞石表尔忠,尔国西山永镇封。山君海伯翕扈从,皇考陟降在彼穹。后天监视久益隆,尔众子孙万福崇。”

四年,又以日本国王源道义捕海寇有功,赐白金千两、织金彩色币二百、绮绣衣六十件、银茶壶三、银盆四,及绮绣纱帐衾褥枕席诸物,海船二支,封其国山曰寿安镇国之山。上亲制碑文,赐以铭诗曰:“日本有国钜海东,舟航密迩华夏通。衣冠礼乐昭华风,服御绮绣考鼓钟。食有鼎俎居有宫,语言文字皆顺从。善俗殊异羯与戎,万年景运当时雍。皇考在天灵感通,监观海宇罔不恭。尔源道义能迪功,远岛微寇敢鞫凶。鼠窃蝇嘬潜其踪,尔奉联命搜捕穷。如雷如电飞蒙冲,绝港余孽以火攻。焦流水上横复纵,什什伍伍禽奸凶。荷校屈肘卫以从,献俘来庭口喁喁。彤庭左右夸精忠,顾咨太史畴勋庸。有国镇山宜锡封,惟尔善于山增崇。宠以铭诗贞石砻,万世照耀扶桑红。”六年,嗣浡泥国王遐旺还国,赐金镶玉带一、金带一、金百两、银三千两、钱钞锦绮纱罗衾褥帐幔器皿,及王母王叔以下有差。先,遐旺父言:蒙恩赐爵,国之境土,皆属职方,而国有后山,封为一国镇。至是其子又请上命,封长军镇国之山,御制碑文,其铭诗曰:“炎海之墟,浡泥所处。煦仁渐义,有顺无迁。慺慺贤王,惟化之慕。道以象泽,遹来奔赴。同其妇子,兄弟陪臣。稽颡阙下,有言以陈。谓君犹天,遗其礼乐。

一视同仁,匪厚偏薄。顾兹鲜德,弗称所云。浪舶风樯,实劳恳勤。稽古远臣,顺来怒逆。以躬或难,矧曰家室。王心亶诚,金石其坚。西南番长,畴与王贤。矗矗高山,以镇王国。搀文于石,懋昭王德。王德克昭,王国攸宁。于万斯年,仰我大明。”先是浡泥国王麻那惹加耶乃率其妃弟妹男女陪臣来朝,上遣中官宴劳,所过诸郡设宴。比至,上亲享之,宴其妃于三公府。

未几,卒于会同馆,上致祭以礼,葬安德门外,赐谥曰恭顺。

命其子遐旺袭封,因有是请。又,遣官行人送归其国。至九年,满剌加国王拜里迷苏剌率其妻子陪臣五百四十余人入朝,上遣官往劳,有司供帐会同馆。上御门宴劳王妃、陪臣如浡泥国王,赐与亦如之,而妃赐加厚。盖又封山赐碑以后事也。十四年,封柯枝国王可赤里为国王,并封其国中之山为镇国山。上亲制碑文,内系以铭曰:“截彼高山,作镇海邦。吐烟出云,为国洪庞。时其雨旸,肃其烦熇。作彼丰穰,祛彼妖氛。庇于斯民,靡灾靡河。室家胥庆,优游车岁。山之崭矣,海之深矣。勒此铭诗,相为终始。”盖对外国山者,凡四见,皆出睿制诗文,以炳耀夷裔。且词旨隽蔚,断非视草解、杨诸公所能办。因思唐文皇兵力仅伸于漠北,而屈于辽水一海夷。如文皇帝威德,直被东南。古所未宾之国,屃赑宏文,昭回云汉。其盛恐万礻冀所未有也。

【释乐工夷妇】宣德十年,英宗即位,论礼部曰:教坊乐工数多,其择堪用者量留,余悉发为民。凡释教坊乐工三千八百余人。又,朝鲜国妇女,自宣德初年取来,上悯其有乡土父母之思,命中官遣回金黑等五十三人还其国,令国王遣还家,勿令失所。以宣宗励精为治,而不免声色之奉如此。英宗初政,仁浃华夷矣。

是时,各寺法王国师剌麻等六百九十馀名,亦减数存留,余者令回原寺居住。又放添财库夫役二千六百四十余人。又省猪羊鸡鹅二万七千余、子鹅二千、羊三千、牛三千。又减厨役六千四百余名。至牲口料粮,亦减粟四万石。盖宣德正值全盛之极,然去开创未远,尚冗滥破冒至此。况成、正以后乎!

【赐图记】人主赐臣下印记,始于文皇帝赐井泉、张泌诸臣。至仁宗朝,蹇、夏、三杨、金、黄诸公皆得之。继而宣宗赐蹇、夏、三杨以及胡滢、吴中。此后,则景帝赐胡滢、王文、孔宏绪。若宪庙之赐李孜省等佞幸耳。至世庙赐杨丹徒、张永嘉、桂安仁、李任邱、费铅山、夏贵谿、顾昆山、翟诸城、方南海、严分宜诸公,乃至郭勋、仇鸾之属,亦俱得之。后方四樵辞相位归南海,其年仅五十,于议礼诸公去位最早。临行,缴上上所赐银记,所谓“忠诚直谅”者。刘铳适见之云,先朝三杨相公俱带回不缴,因口诵三公疏。方从之,遂携之归。铳且嘱曰:“林下有所见,可即用印记上闻。”方叹曰:“使桂见山闻此语,亦不缴上矣。”盖当时揆地诸公无有不缴还者,仅西樵留之家耳。今上惟赐张江陵一银记曰:“帝赉忠良”,其事在戊寅张归葬之年,令其在途在家俱得用以入奏。然还朝以后,不闻奏缴,后遭藉没,亦不闻此记仍还内帑。想张氏诸嗣君至今犹宝藏也。

按井泉、张泌,俱官止光禄卿,泉又厨役出身,二人俱被免死诏,尤奇。

【节假】永乐间,文皇帝赐灯节假十日。盖以上元游乐,为太平盛事,故假期反忧于元旦,至今循以为例。惟遇外吏考察之年,则吏部都察院、及吏科当事者,不得休暇。盖外僚过堂,正值放灯之时,不可妨公务耳。近年建白,遂有为灯事嬉娱,为臣子堕职业、士民溺声酒张本,议禁绝之,其不知体制甚矣!又,京师百寮出外夜还,必传呼红铺以灯传送。此起于弘治间,孝宗一日夜坐甚寒,问左右:“此时百官亦有宴集而归者否?”左右曰:“有之。”上又问曰:“如此凛冽且昏黑,倘廉贫之吏,归途无灯火为导,奈何?”左右曰:“亦有之。”

上因传旨“此后遇京官夜还,无问崇卑,令铺军执灯传送。”

孝宗之曲体臣下如此。近日,言官上奏,欲裁省宴会,至于僚采亲属并禁其酒食过从。似此不近人情,乃吴元济所以防淮蔡三州民者,曾是全盛之世所宜见也?又乙酉、丙戌间,沈归德为大宗伯,立议禁奢崇俭,其议甚正,其说甚详。奉旨颁示天下,至欲并禁娼优,则以议者不同而止。无论两京教坊为祖宗所设,即藩邸分封,亦必设一乐院,以供侑食享庙之用,安得尽废之!至于中宫王妃合卺,及内庭庆贺,俱用乐妇供事,一革,则此诸庆典将奈何?又如,外夷朝贡赐宴,大廷元会,及诸大礼,俱伶官排长承应,岂可尽废!此俱不必言。即四方优人集都下者,亦为勋贵缙绅自公之暇,借以宴衎即遇大比之岁,宴大小座师,贺新进郎君,亦情礼之不可缺者。何以并欲禁之?隆庆间,山东葛端肃长西台,曾建此议,穆宗允行,而终不能革。沈则以众咻而阻。两公俱清正名臣,而建白及此,似未为知体。

【中秋无月诗】世传中秋无月词,如永乐中,上开宴,月为云掩,命学士解缙赋诗,因口占《落梅风》以进云:“嫦娥面,今夜圆,下云帘,不着臣见。拚今宵倚阑不去眠,看谁过广寒宫殿。”上大喜,复命以此意赋长歌。半夜月复明,上大喜曰“才子可谓夺天手段也!”按此词虽佳,不如金海陵炀王在汴京作《鹊桥仙》词云:“停杯不举,停歌不发,等候银蟾出海。是谁遮定水晶宫,作许大,通天障碍?虬髭燃断,星眸睁裂,犹恨剑锋不快。一挥挥断彩云根,要看嫦娥体态。”似更雄快可喜。又先大父曾云:弘治癸丑庶吉士薛格,阁试《中秋不见月》诗,考第一,中一聊云:关山有恨空闻笛,鸟鹊无声倦倚楼。当时争传诵之,惜其全首不称耳。

解所进歌行,远不及词之俊,不知文皇何以赏之。

【先朝四骏】今上丙子,出内府旧藏文皇靖难时所乘四骏图,命辅臣张居正等恭题。其一曰龙驹,郑村坝大战,胸膛着一箭,都指挥丑丑拔箭;其二曰赤免,白沟河大战,胸膛着一箭,都指挥亚失帖木拔箭;三曰枣骝,小河大战,胸膛一箭,后两曲池一箭,安顺侯脱火赤拔箭;四曰黄马,灵璧县大战,后曲池着一箭,指挥鸡儿拔箭。以上拔箭四人俱夷名,文皇所收虏中号骁卒用以冲锋者宜非盛庸、平安辈所敌,况李景隆乎!郑村坝距北平止五十里,自是马首日南。一日至灵璧,而渐逼京畿矣。时,阁臣所上诗章,俱不足发挥神功圣烈,亦才限之也。古来以干戈手定宇内,堪匹我文皇者,惟唐太宗一人,当时亦有六马,其一曰拳毛騧,黄马黑喙,平刘黑闼时所乘,前中六箭,背三箭;其二曰什伐赤,纯赤色,平王世充、窦建德时所乘,前中四箭,背中一箭;其三曰白蹄乌,纯黑色,四蹄俱白,平薛仁杲时所乘;其四曰特勒骠,黄白色,喙微黑,平宋金刚时所乘;其五曰飒路紫紫燕骝,平东都时所乘,前中一箭;其六曰青骓,苍白杂色,平窦建德时所乘,前中五箭。

时殷仲容为赞,欧阳询书之,赞文亦不甚称,而书法则佳甚矣!二太宗俱从百战之余享有太平。唐宗用兵七年,然在邸之日居多;我太宗虽仅四年,然无日不在师中,濒危而后济者数次,以故入金川门之后,恸哭于孝陵,始登大位,其艰苦可知矣。

此四骏六马者,载负真龙,出入矛戟,图形翰墨,与登麟阁凌烟何异?然昭陵宴驾后,琢石为六马,列置柏城,如生前天厩之状。后来,天宝兵乱,遍体沾湿,杜甫所云:“玉衣晨自举,石马汗常趋。”盖纪实也。靖难四骏,非神孙表彰,几泯无传。

盖祖宗缔构,与倒戈壶浆者大不同,后世勿徒赏其神骏权奇可也。

按:成化间,刘文安定之所咏文皇战马,本有八骏。自郑村坝、白河沟之后,又有马曰乌兔,东昌府县大战中箭,都督童信拔箭;曰飞兔,夹河大战中箭,都指挥猫儿拔箭;曰飞黄,栾城县大战中箭,都督麻子帖木儿拔箭;曰银褐,宿州大战中箭,都督亦赖冷蛮拔箭。此后遂战于灵璧县矣。盖文皇靖难,每战必身先士卒,御马皆伤。当时既有此图,不知今上何以仅出其半。内府所珍,断无遗失之理,或中有别故,亦未可知。

如唐太宗六马,而杜甫仅举一拳毛騧,即其例也。

【从龙诛赏迥异】潜邸从龙之赏,宣宗之后,即接景帝,凡旧臣俱沾恩命。而其一时之厚薄,后日之荣枯,竟成两截。

则莫如宣德一朝,如两庶子陈瑛、张山,即大拜入阁,可云厚矣。而洗马戴纶以兵部侍郎出镇交趾,中允林长懋为郁林州知州,一守夷方,一斥瘴乡,此际之疏薄已极矣。其后,纶死于狱长懋久锢,至英宗朝赦出,仅得仍守郁林。曾闻长懋因侍上,上还北京,取道水路,致触圣怒,而纶之得罪则未详。今观《立齐闲录》所述,则长懋及纶为宫僚时,多苦口犯颜,遇宣宗稍有衔违,即以闻于文皇,衔之已非一日。长懋之出守,复多怨望语,遂下锦衣狱,并某弟刑部主事遵节,亦出为庆远通判。

又,勒懋攀指纶罪,遂逮至京,纶叔河南守贤、太仆寺卿希文,百口俱藉没。希文幼子怀恩腐刑,至成化间为司礼太监,皆非常处分也。宣宗仁圣,不宜修故却至此。意者以戴纶规切,将如内臣江保、黄俨辈之危仁宗耶?若景帝之长史仪铭,至兵部尚书;审理俞纲、伴读俞山,俱至太子少保,且保全于天顺鼎革之际,恩礼不替。较宣德戴林,抑何霄壤也!

怀恩在成化间执大权立大功,为本朝贤槪揠ⅰH欢髯栽莆馊耍髀谠蛏蕉呙苋耍竦笔庇兴浔芤恳直鹨换扯饕

【赐讲官金钱】御前八局中,有所谓银作局者,专司制造金银豆叶以及金银钱,轻重不等,累朝以供宫娃及内侍赏赐。

今上冲年,每将钱豆乱撒于地,任此辈拾取。观其跌攘夺,以为笑乐。然有可异者。李古廉为侍讲学士,宣宗至史馆,袖金钱赐诸词臣,俱争从地上拾取。李独立不动。上呼至前,以袖中钱赉之。盖宠异儒臣偶一戏剧耳。景帝初年,开经筵,以宁阳侯陈懋、阁臣陈循、高谷知经筵,阁臣商辂等为讲官,每值讲毕,辄布金钱于地,令诸臣竞拾。独高文义以老不能俯仰,遂无所得,同列代拾以贻之。窃意讲筵非争财之所,宰相非攫金之人,景帝亦英主也,似未必有此。

【广寒殿】大内北苑中,有广寒殿者,旧闻为耶律后梳妆楼,我朝成祖命留之,为后世鉴戒。宣宗曾为之记,盖当时上及群臣,尚用为游览之所。其后日就倾圯,无人复登。然故老相传,及贵臣大槪R灾亮ト耍蛑诳谠屏珊笞碧āO胛摹⒄露ヒ辔幢刂湮笠玻说钏渚猛欠希敝两裆弦衙甓搜羟耙蝗眨挪木〉梗荷系媒鹎俣模茄崾ぶ铩F湮脑唬骸爸猎ūΑ保撕盼雷婕驮杉瞧醯に魃酢

是时,阁臣张江陵首叨金钱之赐,备记其事。张集晚出,人不及睹。且事涉宫掖,世尤喜谈也。则今吴越间,灵岩之西施脚迹,吾邑之苏小小墓,皆此类耳。

又传金章宗同李妃坐此台,出一对云:“二人土上坐。”

妃对以:“一月日边明。”一时诧为绝奇。不知乃本朝国号之谶。

【蟒衣】今揆地诸公多赐蟒衣,而最贵蒙恩者,多得坐蟒。

则正面全身,居然上所御衮龙。往时惟司礼首槪5弥窕ぁ⒔曛罟螅皇ぜ鸵印0凑呈辏嫌钐烀牛げ抗僭唬骸肮倜穹剑阌卸ㄖ啤=裼兄弪⒘⒎捎恪⒚排!⑽ソㄑ撸そ炒φ叮铱诜⒈呶莱渚7弥耍刈锊诲丁!焙胫卧辏加繁唢拮嘟略疲骸捌饭傥次膨轮疲钰鲜榻栽乞叽笊撸橇唷r拮阄藿牵蚪亲憬跃摺=耱陆粤巍R肆钅谕夤儆写驼呔憬山谕饣坎恍碇Nフ咦苑ā!毙⒆谑侵睢8巧辖萄稀

但赐赉屡加,全与诏旨矛盾,亦安能禁绝也!

【天顺年号】景泰七年秋,妖贼李珍者,浙之钱塘人也,为火居道士,闻苗贼作乱,往投之。遇武当山道士魏元冲于途,与言:“我有异相,汝随我当富贵。”因同往苗贼执银寨中,谓曰:“我唐太宗之后,生时有紫气三昼夜。今闻空中人言,命我率兵征讨天下,遂与元冲同至此。”苗贼俱顺之。筑台伪称皇帝,书“天顺”年号,封苗首等为侯及都司等官,率兵二万至天柱,为都指挥湛清擒获,解京磔之。不数月而上皇复辟,正用此纪年。萑符小寇,乃与圣主同号,盖机兆亦非偶然。但“天顺”二字,在辽穆宗已自称为徽号。金宣宗时,盖都杨安儿者,亦僭号天顺。至故元泰定帝崩,其太子阿速吉人,即位于上都,亦以天顺为年号。俱著之史册。时武人石亨辈不足责,徐武功亦不学之甚矣!

【英宗即位日期】英宗在位,前十四年,后八年。先以正统十四年八月十五日壬戌车驾北狩,至次年八月十五日丙戌还京,凡蒙尘恰一年,不差一日。自是居南宫者七年,以天顺元年正月十七日壬午复辟登极,至天顺八年正月十七日己巳晏驾,前后不差一日,岂运会偶尔相值,抑果如术家所云:星命必然之数耶?

按吴越国钱俶,以八月廿四日之四更生,寿止满六旬,即以其年八月廿四之四更卒。又与其父元瓘同一讳日。南唐国李煜以七夕生,亦以七夕卒。二人皆偏霸降王,非可比拟真主,然亦异矣。至南济王奂妻殷氏,孪生二子,曰融曰琛,以四月二日生,同以四月二日刑死于市。又,唐宰相乔琳亦生于七夕,后以降伏朱小泚伏诛,亦七月七日也。其年已七十余矣。宋蔡京父祖与京。俱以七月廿一日卒,三世同一忌辰,尤奇。

【复壁诛赏之滥】天顺元年正月,南内夺门之功,开赏过滥,不必言矣。乃至无目人刘智,亦拜漏刻博士。以致教坊司乐工高钅监升司乐,俱见之明旨。不亦重辱此盛举哉!以故朝天宫道士朱可名、大兴隆寺僧本金,皆以诵经所祝乞官。而山西按察司俞本,亦以曾祷关羽庙祐上还京,且录告神诗文以献矣。若于谦、王文诸大臣,即云得罪主上,僇其身,永戍其子孙足矣。何至藉没其家?祖宗来非叛逆不用此法。此时已过于惨烈。至如阁臣岳正,仅以漏泄圣语,罪止戍边,亦以其室庐及所有家具,尽赐通事达官李铎,无乃更甚耶!乃至都督范广,战功与石亨相亚,特以于谦爱将,为曹、石辈所恶,即抵极法,且以其第宅并妻孥赐降虏皮儿马黑麻,则尤国朝怪事。一时诛赏不遵祖制,不厌人情,一至于此。成化二年,广妻宿氏诉冤,宪宗恻然哀之曰:“范广骁勇,为一时诸将冠,中外奸臣以计杀之。”命其子升仍袭世职,仍还所没家赀。则广之妻小,辱于匈奴者十年矣。后来忠义报国者,能无丧气自沮耶?

【景泰初赐边臣敕】正统己巳八月十五日,上北狩不返。

十七日报至京师,十八日景帝以太后命监国,至二十八日令旨谕镇守居庸关内臣潘成、都指挥孙斌、员外郎罗通:“今得镇守大同等官报虏寇围拥一人,到彼城下,称是至尊,都出朝见,及与银两锻疋、赏众等因,此等无谋无知之人,听其诈诱,已令人去责他,不许再蹈前失。谕至,尔等只依前谕,不可如彼轻信。中国惟知社稷为重,尔守将等只知为国守关为重。今后若有此等不分真伪,切不可听虏诱诈。慎之慎之!”故渝上钤郕王之实。此时监国才十许日,而有“只依前谕”之语,则所遣示意,非一次矣。又云“不许再蹈前失”,又云“不分真伪”,明示以睿皇再临边,必当拒回明矣。而“社稷为重”一语,早已布告边将。则监国登极以后,自然全以此言折虏谋。乃其后独归罪于肃愍、王毅愍,不亦冤哉!罗通寻升右副都御史,总督军务赐敕,遂居内官潘成之前矣。通筮仕为交趾清化知府,后谪广西河泊所官,路遇异人授以兵书曰:“己巳之难,需公大用。”其言果验。亦异矣。

【宪孝二庙盛德】宪宗在东朝,景帝废之为沂王。及登极,而训导高瑶者建言,请追复郕王尊号。黎文僖淳时为庶子,疏劾之,谓瑶有死罪二。上批曰:景泰已往过失,朕不介意。显是献谄希恩,俱不必行。数年而景皇帝得追崇矣。黎既被此旨,自宜引退,乃此后在侍从历成化二十余年,至孝宗弘治四年,始以南大宗伯休致。抑何厚颜耶!孝庙初元,臣下欲治故锦衣都指挥使万喜等罪,且藉其家,上不许。然万妃当日若果进鸩于纪妃,揆之天理人情,即追雪怨毒,亦未为过。而孝宗以事状未明,且恐伤先帝在天之心,迄不见从。此虽圣孝超越古昔,亦揆地刘博野诸公调护之力也。孝宗注意外家,思富贵之而不能得者,仅追爵孝穆之父福斌为都督而已。后有自言为元舅者二人,又太监陆恺者,亦附会为皇亲,俱官金吾,受厚赉。并于孝穆原籍祖莹设一巡检司,以司守护。后诈冒事败,俱置之法。上仍命遣官往粤西寻访真外家,究不能得,因命革所设巡检司,访求事亦遂罢。盖初时讹报纪为李,故假托者纷纷起。

孝穆之崩逝既不显明,而宗族又不及承恩泽,何薄命也!按孝穆相传为广西桂林人,实平乐府贺县人。又,《双槐岁抄》云:孝宗曾赠后父李公为庆元伯。既讹其姓,又无其名,似未确。

又,陆自云孝穆亲兄,其籍乃无为州巢县人,又与广西远万里,不知何据。

【君相异禀】宪宗皇帝玉音微吃,而临朝宣旨,则琅琅如贯珠。近年新安许文穆公头岑岑摇,遇进讲取旨,则屹然不动,出即复然。乃知君相天赋,本非常人可比,常理可测。又有丙戌进士。浙人罗应斗者,素强壮无疾,但每坐堂皇,辄眩晕欲死。初,起部郎陆郡守,谢事归。后再起,病如前,甫抵任即去。此盖福薄使然。

【贡鲊贡茶】楚中鱼鲊之贡,始自成化初年,盖镇守内臣私献耳。为数不过千斤,后渐增至数万,改属布政司,贡船至十二号。孝宗仁恕,仍命属中使,减去船十双,累朝因之。今上壬辰,以楚贡粗恶,至褫左方伯官为编氓。盖又属藩司,但不知改于何年耳。此等事皆职贡成例,敝规既立,贻累无穷至此。因见宣德六年,常州知府莫愚奏:本府宜兴县旧贡茶额止一百斤,渐增至五百斤,近年乃至二十九万斤,陈纳过尚少九万,乞恩贷之。上曰:不意茶害乃至此。令补者免进,仍于廿九万斤中止贡其半。时去二祖庙未远,且宣宗圣德,尚不免加旧额至数十倍。即云减半,为数亦不少矣。况后世但知增,不知减耶!

【召对】孝宗留心政事,优礼大臣。每赐召对,几如古之昼日三接。此本朝极盛际也,先是,宪宗以天语微吃,以故赐对甚稀。一日,召阁臣万眉州、刘博野、刘寿光等入,访及时政,俱不能置对,即叩头呼万岁。当时有“万岁相公”之谑。

今上沉默岁久,自庚寅元旦召吴门、新安、太仓、山阴入对,以后又廿五年而为乙卯之四月,以张差闯宫一事,召方德清、吴崇仁二相入内商榷,方惟叩首唯唯,不能措他语,吴则口噤不复出声。及上怒,御史刘光复越次进言,厉声命拿下,群阉哄聚殴之。事出仓卒。崇仁惊怖,宛转僵卧,乃至便液并下。

上回宫,数隶扶之出,如一土木偶,数日而视听始复。真所谓天威在颜。使温峤不容得谢者,况崇仁自登第后。尚未觐穆若之容,一旦备位政本,不觉失措至此,以视宪宗朝万眉州诸公,又不逮矣。

【重修会典】《会典》一书,盖仿《唐六典》而加详焉。

太祖初著《诸司职掌》,至英宗复辟,复命词臣篡修《倏格》,以续《职掌》之后。盖《会典》已权与于此,但未及成帙耳。

至弘治十年丁巳始创立,此书成于弘治十五年,赐名《大明会典》。进呈之日,上御奉天殿受之,宴总裁刘健等于礼部,命英国公张辅侍宴,典极隆重。即日孝宗御制序序之,但未及刊行。至正德四年,删润而登之板。又至嘉靖八年,世宗再命诸词臣重修之,已有绪矣。二十四年春,阁臣严嵩等,又请续添新例,以成全书。上允之。至嘉靖二十八年而始成。初则张永嘉、桂安仁、夏贵谿等为政,以故如宗献王,如分郊,如四禘,如改制冠服,俱详载新制,而旧仪反略焉。又,礼部仪司所列大行皇太后丧礼一款,则兴献王之章圣蒋后,反居太祖孝慈马后之前。至其后又皆严分宜总裁,徒知取媚主上,而紊礼逾法则极矣。进呈御览之后,世宗留之禁中,不制序,不发刊,圣意深矣。至今上四年,又命辅臣张江陵等偕史臣重修,至十五年始竣事,今刊行者是也。盖此书虽四修,而人间传行板本,止正德与万历两部而已。

【弘治中年之政】番僧尚师答巴坚参,封万行庄严,功德最胜,智慧圆明,能仁感应,显国光教,宏妙大护法王、西天至善金刚普济大智慧佛,此成化间事也,至孝宗登极已革去矣。

弘治九年,又下诏升灌顶大国师答巴坚参为西天佛子,而道录司左正一王应琦等三人,亦复真人高士原职,至十年复赐真人王应琦、陈应循等真人印并诰命,而言官无能救正之者。先是,成化间僧继晓、李孜省以左道进,后俱伏法。至是太监李广。

又以烧炼服食蛊惑孝宗。观弘治十年,大学士徐溥所上谏疏云:“所成何丹?所炼何药?”而给事中叶绅之劾李广也,谓“一诳陛下以烧炼之名,而进不经之药;二为皇太子立寄坛之名,而有缓疏之说。”盖其左道欺诞,亦不下继晓等矣。十一年,清宁宫灾,吏部员外张彩又疏谏,谓“太监汪真、梁芳挠乱国典,脱万死之诛,幸矣!陛下何以复召还之?”盖李广虽死,而直、芳再进矣。十二年五月,五府六部奏彗星见,云:“近年传升乞升文职至八百四十余员,武职至二百六十余员,此成化末年增一倍。又,进入内库银两俱有定数,近者额外三次,取入太仓宫银至一百三十万两。”十四年,命御用太监王端,齐玄武神像至武当山,用黄围快船至八十余。科道及吏书倪岳、兵书马交升,俱力谏不听。又,太监孙振侄汉,乞恩送国子监读书,允之,更累朝仅有之事。又,尚膳监奉御赵瑄献雄县等处闲地为东宫官庄,上命官踏勘。户部力言其不可,上云:“业已差官,姑俟之。”其时霸州等处有仁寿宫皇庄,仁寿孝肃后所居,时称太皇太后,上祖母也。为给事中周旋等所纠,上命退出牧马矣。独东宫之献地得请,何耶?异日武宗登极后,皇庄遍于畿甸,得无权与于此欤?以上数事,皆内槪裁纳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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