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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者阿迦曼传-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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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在我面前摆出拳击秀之外。
」拳击比丘颤抖着,害怕得不能说话。当时,会中有一个比丘,见到拳击比丘这个样子,就请求尊者阿迦曼的允许去安慰他。
「你最好把所有的事情告诉尊者阿迦曼,他一定不会想要伤害你的。我们都曾经不时地被他喝斥或责备过,因为我们仍然是凡夫,我们是他的弟子,我们视他如师亦如父。他必须指出我们的错误,并就那些错误而批评我们,那是很自然的,不是吗?我们都曾经被他强烈地斥责过,远比你现在所受的责备更强烈。有些人甚至还被赶出这个地方,但是我们还是在这里,因为我们承认自己的错误,而且我们尽力去改正自己,而他从未再提到任何有关的事情。你现在应该要留意他的警告,不要太过於害怕,告诉他实话,所有你知道的有关於你的过去。」这时尊者阿迦曼又问拳击比丘:「你现在怎麽说?
我不想没有理由地批评你,但是你几乎整夜都进入我的定境里。要不是你出了问题,就是我的定境在耍弄我。
这就是为什麽我要你把事情告诉我。如果你没有做错什麽,那麽我的定境就是虚假的,我最好现在就停止教导人们。」试着帮助他的那个比丘劝他回答。用颤抖着的声音,他说:「我是一个拳击手。」他无法再说些什麽了。
尊者阿迦曼又问:「但是现在你是一个比丘!你怎麽能够同时是个拳击手呢?或者你一路上打着拳击到这里来,而用那个方法去赚钱吗?」现在这可怜的比丘已经恐惧得失常了,对於任何问题,他所能回答的就是「是,是,是」。在这盘问之後,只知道他在出家以前曾经是一个拳击手,此後他就完全放弃了。看着他实在太恐惧了,尊者阿迦曼改变话题说托钵的时间到了,然後他指定另一个比丘去询问「拳击手」,有关更多後续的事。
饭後,被指定询问他的比丘告诉尊者阿迦曼,那个「拳击手」在双库拉布营,许多年来,曾经是个很着名的拳击手,後来他厌倦了在家的生活,在他出家後就出发前往寻找尊者阿迦曼,现在每一件事似乎都没问题了,因为尊者阿迦曼在给他一些指示之後,当晚就未再提起这件事了。但是第二天早上,尊者阿迦曼必定在前晚已经进一步的详查他了,又跟他说一定还有些事情隐藏着。如果他只是在出家以前曾经是个拳击手,那麽除此之外,定境里就不应该显示出更多的事物来。他必定因此更慎重地再考虑这件事,此後,尊者阿迦曼就没有再说什麽。
协助他的那个比丘,於是前往「拳击手」的住处,私下告诉他还是有些不对劲,在若干讨论後,「拳击手」向他出示随身携带的十多张不同拳击姿势的照片。看到这个,协助他的比丘知道,它们一定是麻烦的起因了,他劝告「拳击手」把它们全烧了,从那时以後,案子就结了。
拳击比丘本身是个戒行良好而自律严谨的人。此後,他就过着宁静而快乐的生活,尊者阿迦曼也慈悯於他,这事件之後,从未再说什麽。当後来被协助比丘问起而想到这件事,拳击比丘说他吓得发呆,觉得他好像就要死了一般,他能够听到自己结结巴巴的回答,就好像一个精神恍惚或完全丧失自制能力的人一般。
「如果没有你的帮助,我已经吓疯了。」他说:「但尊者阿迦曼一定也知道,因此突然地转变话题,不再注意我。」以上的故事是尊者阿迦曼如何运用他的禅思定境,再加上他独特的他心通,来和其他人相处的一个例子。
077 Vimutti毗木底—超时空的解脱情况许多发生於尊者阿迦曼的事是空前的奇观,性质上是不可思议的,范围上则是没有界限的,当他独处的时候,这尤其地真确,这特别而意想不到的事实是很戏剧性的,你可以叫它直觉,有时会发生在他禅思的时候,有时则发生在他平常醒着的状态之下。过去心意曾经盲然无知於它的周围在进行些什麽,现在出乎意料地知道所有那些发生的事了,那是一件奇妙的事。这些事情经常在那儿,但心意似乎第一次知道它们的存在,只有当心意撤入不可动摇的禅思状态时,这些事情才自行停止嵌入他的意识。
在这种高尚的状态中,心依止於法,法依止於心,心就是法,法就是心。(或者我们可以说)那就是法和心合而为一(Ekibhava)的情况,那里没有二元性,没有世俗的臆测和定义,没有时间、空间或诸蕴,甚至没有世间凡情所了解的快乐和痛苦。只要心意不从这个状态撤出,那麽世间变化、迁流、无我的情况就不能进去打扰它,不论它是日日、月月、年年、好几世纪或好几千年。
这个情况就是上述有情世间的完全熄灭。有情世间,例如在那时支持着心意的诸蕴,就会分解,潜入苦灭的心将忘掉它,而成为它本身的情况(ekidhamma —唯一)。这是理论的解说,显示可能的情况。但是在实际的感受,那个高尚的状态只用於暂时的休息以恢复精神,并不需要几年或几世纪的这种沈潜。这可以被比喻做一个普通人的睡眠期,在那段期间,他忘掉了外面的环境。只有心意的息隐,不论是在普通的定境或是隐入痛苦的熄灭状况中,都仍然在有情世间的境界里,然而(在这情形)尊者阿迦曼(的心)已经取代了境界。
当心意已经成为绝对纯净时,世俗中就没有什麽能够打扰它了。那颗心经常自我保持着永久的解脱能力,它是超越空间和时间的—超越言语描述的能力,超越一般心意的思考或想像的能力。在那种安宁的状态中,没有一件世俗的事情能够进入其中,没有刺激或连系,也没有反应。只有当它局部地转入於二禅时,(那个境界的)任何反应或任何意识才有可能发生。
至於尊者阿迦曼,他的心意经常开放於二禅和初禅中所发生的事情,两者的差异只是在於微细或精密的程度。当需要做一个广泛或详细的说明时,二禅的作用有较好的效率。它也可被用於千里眼(中译注:天眼通)或顺风耳(中译注:天耳通),後者有能力听到(遥远的)人或动物的声音,或甚至存在各种不同境界中,肉眼所看不见的众生的声音。以下就要提到尊者阿迦曼本身的一个实例。
078伪装的老虎有一次在他游行期间,尊者阿迦曼到了一个很深入的旷野,那个山地部落的居民,几乎都没有看过头陀行比丘。只有那些少数曾经偶而很久才进城一次的人,才能知道一点有关於比丘的事。
当时他由另一位比丘陪同着,他们选择了一个树林下的地方,距离村落大约有二公里。早上进入村落托钵,山地村民问他们要些什麽,当他们回答要布施的食物时,村民又问他们要那种食物,他们说要米食,但是村民仍然不了解,他们到底是要煮熟的还是未煮的稻米。
比丘们回答要煮熟的,而村民就给他们一些米饭,再没有别的东西了。尊者阿迦曼和他的同伴,就这样在那里住了好几天。村民对他们表现得既没有敬意也没有信心。
一天晚上,酋长吹起竹笛声(使它共鸣,作为召集村民集合的讯号)召集他的村民开会。他告诉他们,现在有两只老虎伪装成人,已经住在离此不远的一个地方。他说他不知道它们是那种老虎,但是他们看起来令人怀疑。妇女和小孩从此被禁止走近那个地方,甚至要有几个人结伴才能去。此外,他继续说,他们必须小心,否则会被这两只假装成人的老虎吃掉。
当他们的领导人这样警告着他的人们时,尊者阿迦曼正在禅思,而(藉着他的天耳通)能够听到酋长正在说着有关他和他的朋友。他惊讶於这个梦想不到的罪名,却生起对他们的大悲悯,知道有许多其他的村民将会相信酋长的话,那对他们是一个很大的罪恶和危险,因为(如果他们不改变他们的信念)在他们死後,都将生为老虎。
第二天,他告诉他的朋友,他们已经被控诉为假装人形,想要杀害村民的老虎。「如果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尊者阿迦曼说:「他们死後都会生为老虎。这在他们是严重的业力,而为了帮助他们,我们必须在此停留较久,即使因为他们冷漠的供给,让我们必须感受匮乏的痛苦。」从那以後,有时成群的观察者从村里悄悄地溜到尊者阿迦曼和另一个比丘住处的四周。他们叁、四个人成群而来,携带着工具当做武器。大约十或十五分钟,每一群人就会从树丛间或是经行禅思的步道附近出现,专注地凝视着尊者阿迦曼或另一个比丘,并怀疑地张望着四周,他们从不说话。然後他们就回到村落,第二天才会再来。
他们观察尊者阿迦曼的举止好些时间,似乎对他还是不能确定,但是所有这段时间,他们从未注意到所谓「伪装的老虎」的需要,也不在乎由於他们的冷漠,这些所谓的老虎是否正感受着任何匮乏。村民似乎并不在乎这两个比丘每天是否有足够的食物,或是他们两个的住处是否舒适。他们只给米饭,再没有其它的东西,不仅如此,所给的饭量也很少,即使泡了水还是不够一个人吃。至於饮水,两位比丘必须在他们已经洗完澡後,从山脚下的溪流中取回。他们的住处就在林间树荫下,它几乎不太能够遮阳避雨。然而那附近没有任何山洞或断崖,他们不能找到任何更好的住处。
有时会下倾盆大雨,於是他们必须搜集乾叶子和树枝,做一个简陋的斜墙来挡雨。下雨的时候,他们被迫坐在蚊帐内的伞下,寒冷地颤抖着。然而,有时候强烈的山风夹着雨水,剧烈地吹打蚊帐,甚至他们的雨伞都被吹走了,留下两个全身湿透的人,像树叶般的瑟瑟发抖着。他们所有的比丘必需品散落各处,都被雨水浸湿了。在白天,他们还能够收拾它们,赶紧去找另一个遮蔽之处,但是在晚上,情况就糟透了。狂风暴雨中,一片漆黑,雷声刺耳欲裂,四周尽是被吹断的树枝砰然落地的声音。在这时刻,生命全然暴露在大自然的狂暴之中。
这就是尊者阿迦曼和他的同伴在自我牺牲的精神下,所忍受的严酷考验,这是自找的考验,他们必须忍耐直到村民的态度软化了,让他们恢复了理性为止。
即使有这些不便和匮乏,然而,它是个适合禅思的地方,没有其他加重心意的负担。深夜,那地区附近常有老虎的吼声交响曲。它们都是庞大、凶猛的老虎,虽然它们就在不远的地方漫游,却几乎不曾接近两位比丘所住的地方。很偶然的,它们之中的一只偷偷地来访,或许来查查看有什麽好吃的没有,但是当伞内的人一动或是坐起来,它就大吼一声跳开了,从未再见过它。
至於村民,他们的好奇和忧惧心仍然很强。他们每天下午叁、五成群地跑来观察,却从未对尊者阿迦曼说过一句话,尊者对他们也是一样不发一语。有时,当监视着他的时候,他们自己之间会窃窃私语,做梦也想不到他能够看到或阅读他们的每一个心思,这是他们认为无人能够知道的。尊者阿迦曼也观察着他们,有了更深入的结果!他知道他们继续地试着挑剔他本身和他的同伴,这让他非常怜悯他们,因为他们被酋长误导了,很多人不知道他们将会发生什麽後果。
尊者阿迦曼和他的同伴在那里住了几个月,而几个月来,村民并未放弃找碴的意图。毕竟说来,他们持续的意图是可许的,总算幸运地(当然是指村民),村民并未企图赶走他们。在这样长时间的察看、等待之後,他们自己必定已经诧异地发现,比丘们没有什麽过错可以挑剔的,除了他们自己找碴的锐眼之外。
一天晚上,当他禅思的时候,尊者阿迦曼用他的神通力听到或宁可说知道,酋长正在询问他的观察团,两个比丘有什麽过错,观察员一致地回答,他们不能找到两只老虎的任何过错,补充说,他们自己的怀疑对他们本身可能弊多於利。当酋长问到为什麽会这样,他们回答说两位比丘从未做过任何可疑的事。
「每一次,我们到那里,」他们说:「两位比丘不是闭眼静坐就是来回走着,不会左顾右盼。任何伪装来吞咬我们的老虎,当然不会是像这个样子。我们已经监视他们很久了,但是他们从未露出一点蛛丝马迹,如果我们继续这样,那对我们可能是有害的。最好是我们能够跟他们谈谈,让我们能够更认识他们。」这个提议得到很多人的支持,他们说曾经在城里看到一些比丘,他们认为这两个比丘是善良而可信赖的。
他们说被比丘的风范所感动,远甚於专注地找碴。在会议之後,他们同意要去找尊者阿迦曼,并问他坐着的用意是什麽,还有当他走来走去的时候是在找什麽。知道了这件事,尊者阿迦曼告诉他的同伴,村民们很快就要来找他们了。一天下午,就如他所说的,很多村民来了。其中一个问他为什麽静坐?还有当他来回走着时是在寻找什麽?
「我的佛德掉了。」尊者阿迦曼说:「我坐着和走着是为了找寻佛德。」「到底什麽是佛德?」他们问:「我们能够帮你找吗?」「哦,是的,你们都能够,」尊者阿迦曼回答:
「佛德是全世界(叁界)中惟一的无价之宝,佛德是全知的。那真是太好了,如果你们愿意帮我去找佛德,那麽我们就能够很快地找到佛德了。」「你丢掉你的佛德多久了?」「不久以前。有了你们的帮忙,我们就能更快地找到它了。」「这个佛德的无价之宝有多大呢?」村民问。「不太大也不太小」他说:「大小对你我都很适合。任何人找到了佛德,就是世界上的优胜者,因为他能够看到每一件事物。」「他能够看到天堂和地狱吗?」「当然,如果他知道怎麽去寻找佛德的话。否则,我们怎麽能够说佛德是无价的和殊胜的呢?」「我们能够看到死去的小孩、丈夫或妻子吗?」「当然可以,」他回答:「当你已经找到佛德,你就能看到每一件事物和每一个人了。」「佛德有光亮吗?」「是的,佛德有非常光明的亮光,远比千百个太阳还明亮,因为太阳不能让你看到天堂和地狱,但是佛德能够。」「妇女和小孩能够帮你找寻佛德吗?」「是的,每一个人都能够。」「佛德在那些方面是无价和殊胜的呢?它能帮助保护我们防范魔鬼吗?」「佛德在许多方面都是无价和殊胜的,那是数说不尽的,欲望、形象和无形象的叁个世界(中译注:欲界、色界、无色界)都要在佛德前面顶礼,没有什麽能够胜过佛德的。魔鬼都非常害怕佛德,他们害怕那些开始要寻找佛德的人,即使他们仍未找到它。」「佛德宝石是什麽颜色?」「在佛德的亮光里有无法计数的许多颜色。佛德是佛陀的无价之宝。佛德是知识和光辉的泉源。佛德不是一个实体,佛陀在很久以前把它给了我们,但是我们现在还没找到它。不过佛德在那里并不重要,如果你真的想要寻找佛德,你就必须坐着或走着,自己重复念着佛德、佛德。在这段时间,你不要想到其他任何事情,让你的思想安住在你内在的佛德中,如果你能这麽做,那麽你可能会找到佛德。」「但是,我们必须坐多久或走多久去寻找佛德?」「一开始,十五或二十分钟就够了,佛德不喜欢我们匆忙,一匆忙就厌倦而不能找到佛德了。今天这样就够了。」在这善巧的开示之後,村民就回到他们的村落去了。他们没有告诉他说他们要走了,他们站起来就走开了。他们没有说再见的习惯。在村子里,其他留下来的人热切地询问着他们。他们重复着尊者阿迦曼的开示,并说他和他的比丘不是像他们起初所怀疑的伪装的老虎。
村民对他的开示有浓厚的兴趣,不久之後,他们都热诚地念起「佛德」来了,从酋长下至妇女和小孩都知道如何在心里念诵。
尊者阿迦曼的开示产生了奇妙的结果,比任何人所期望的还要快得多。过了不久,有一个男人能够藉着尊者阿迦曼的善巧方法而找到佛德,他说在他忠实地奉行那个方法之後,很快地就得到一种喜乐的安宁,依照他说,在那个成就前的四、五天,他梦见尊者阿迦曼,他来把一枝有着光亮火焰的大蜡烛放在他的头上,在他的梦中,他非常高兴,因为他能够发出一种光,强度足以穿越他身边几公尺内的黑暗。当後来他得到了那种喜乐的安宁,他跑去见尊者阿迦曼,向他陈述他的梦和他的奇妙成就。尊者阿迦曼於是教导他一个更深入的修习,并告诉他要更努力。他细心地奉行尊者阿迦曼的开示,而很快地获得较高的成就和附加的他心通,透过它,他能够知道一个人的心有多麽污秽或纯净。後来当他跑去见尊者阿迦曼时,他坦白地说出来,依照山地人的习性,他已经观察了尊者阿迦曼和他同伴的心,现在很了解他们了!
「那麽我的心像什麽呢?」尊者阿迦曼戏笑地说:
「它是罪恶的吗?」「那里,」这老人立刻回答:「你的心解脱了所有的烦恼,它沐浴在一种奇妙的光亮里面,你是世界上贤圣的人,我从未见过任何像这样的事物。你已经住在这里很久了!为什麽你刚来的时候不教导我们?」「但是,我怎麽教呢?」他回答:「你们没有一个人曾经来问过我。」「但是我不知道你是一个圣人,否则我早就来了。
现在我们知道你是多麽地有智慧,当你被问到为什麽静坐和来回走路是要寻找什麽时,你说佛德丢掉了并要我们帮您找寻佛德,当问到什麽是佛德时,你说佛德是光明之宝,事实上,您的心已经是佛德,但是您要使我们的心像您一样光明,现在我们知道您是神圣而智慧的,您不需要我们帮您寻找佛德,您是要帮助我们为自己寻找佛德!」那个人成就於法的消息很快地传遍了全村。每一个人对於念「佛德」都更有兴趣了,也因此对尊者阿迦曼更感兴趣了。从那时起,两只「老虎」的事就被完全遗忘了。
每天早上,尊者阿迦曼和他的同伴後面就跟随着那个人,替尊者拿着钵器,也从尊者那里学得更多。即使当他有其他的事要做,他也会差人告诉尊者阿迦曼。还有其他几个人,男、女都有,在禅思修习上都有进展,但是第一个得法的人显然是最佳的。
现在,他们对於尊者阿迦曼有了正确的态度,每一件事都自动地改变了。从前,村民从不关心两个比丘的饮食睡眠乃至或生或死,一旦他们知道了他是谁,他们就热心於尊者的安宁和舒适了。吃饭、睡觉和经行禅思的地方,在没有尊者阿迦曼的一句要求之下,都整整齐齐地建造好了,他们也亲切地向他抱怨说,他怎麽可以像野猪那样在草木纠葛丛生的小径上行走呢?
「您甚至说这就是寻找佛德的道路,」他们说:「而且您告诉我们,您坐着和走着是为了寻找佛德!您是多麽奇特,跟其他人多麽不一样!您是世界上最卓越的,然而您却不吹嘘,我们很喜欢您。您的床不过是乾叶子而已,现在都腐烂了,您怎麽能用它住了好几个月?
这就像个猪窝,这让我们心情沈重。我们全都这麽愚笨,我们是多麽盲目啊!有些人甚至控诉您们是伪装的老虎,但现在他们都已经改变心意了,我们告诉他们有关您们的一切。」079戏剧性的离别山地村落居民的敬意和尊重是强烈而真诚的,而更重要的是,绝对的,他们能够为他们所尊敬的人而牺牲自己的生命。尊者阿迦曼所说的一切,都被恭敬地听受和忠实地奉行。除了诵念佛德之外,他教导他们更深入的禅思课程,假以时日,他们将能够更进步。尊者阿迦曼和他的同伴为了他们的缘故,便与他们作雨期安居。
两位比丘在二月初到达他们的村落,而在第二年的四月离开,已经和村民们相处了一年多。然而,他的离别却成了一个戏剧性的,泪流汪汪的场面,因为他们不让他离开。他们说即使他会死在这里,他们也会很乐於安排他的葬礼。他们全心地奉献於他。这显示了他们是如何地能够承认他们的过错和自我改正。他们能够知道他是真正的圣人,并请他原谅他们对他的罪过。
离开他们之前,他对他的同伴说,他们已经从他们自己的恶业中得救,他们可以自由地继续往前走了。但这麽做,对他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因为一旦他们知道他要离开,他们就从村子里蜂拥而出,而在他面前痛苦地哭泣,恳求他不要离开,这就好像他们在哀悼某人的死亡那样。他们的悲恸是感人的,他们的恳求则是可怜而令人心碎的。他试着用安慰的言语来跟他们解释,说明为何他必须走,请他们不要再悲伤了,那对他们是无益的。
当他们似乎已经稍微平静下来时,他整理他的必需品,并从舒适的住处开始走出去。然後,一件预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小孩子和大人们都团团围住他,有些人泪流满面地抱着他的腿,试着要把他拉回来,有些人则以同样的意愿拉住他的衣服,还有些人从那个要陪他走一程的人身上攫取他的雨伞、钵皿和水壶。情景就好像是一群小孩子哭着要求他们的父亲,不让他离开,他只得回来又花了更多时间来安慰他们,用各种道理来减轻他们的悲哀。费了很多的时间,他们才让他走,然而他才走了几公尺,他们又再度悲不自胜了,从他後面快跑上去要拉他回来。他们都痛哭失声,比刚才更紧紧地依附着他的腿部和衣服。这一次,又费了他好几小时来安慰和说服,而场面已经变成了一片混乱,痛哭和哀号,啜泣和尖叫,小孩和成人都一样。
「请再回到我们这里来,」他们忧伤地啜泣着:「不要离开太久,我们会非常想念您。我们的心已经破碎了。」这就是村民泪汪汪地恳求尊者阿迦曼回来的哭喊声。男人、女人和小孩都呐喊着祈求他的哀悯,害怕他永远离开了他们。
他在猜疑的恐惧和不满中来到了他们的村落,却在那些曾经指控他和他的同伴是伪装的老虎的人们的心碎的眼泪中离开了它。这真不愧是如来的追随者,他的责任就是清扫人们心里的污染,为他们自己和别人,把它们转变成无价之宝,这是基於慈悲的责任,绝不会由於别人的误解、怀疑或恶意而受到干扰。这样的慈悲在任何地方,都是痛苦众生的避风港和避难所。
080懊悔不及当听着他的叙述时,他的听众不禁想像着那些可怜的村民流泪的情景,他们不让尊者阿迦曼走又无法劝阻他,可怜地恳求他回去看他们。这样的人们,单纯而不任性,诚挚地受他感化,为了他将乐意地牺牲他们所有的一切。就像小孩子,亲切地依恋着他们的母亲或父亲,他们抱着他的腿,拉着他的衣服,扭绞着他们的手,都为他迫在眉睫的离别而觉得他们的心好像真的破碎了一样。那里有他们为他清理的经行禅思步道和他们所盖的茅草屋,这是他们所能做的最好的,对他而言也是最好的。
从那时起就没有再看到他了,但这是因缘变迁的法则,它掌管着世间,它以生离死别的形式一再地自行显示着。料想得到,它是迟早一定会发生的,没有什麽力量可以违抗它的。至於尊者阿迦曼,不用劝阻他,虽然他知道自己的离别会引起村民的悲伤。(他已经把他们从罪过的思想中救出,并为他们建立了正道。)现在是他去完成任务的时候了,去帮助别人,像他们一样,能够被救渡的人,这是圣弟子的一个特点,在巴利经文中叫做「世间福田」—世间播种功德种子的最好田地。
这个故事可以给我们佛教徒一个宝贵的教训,今日发生於佛教的事情,似乎有点像当时发生於尊者阿迦曼身上的事情。我们知道,佛教是如何沈默地被认为,比如说,被一群人,就像故事里的村民,认为是「一只伪装的老虎」,被他们自己的愚痴所误导而牺牲了。这可能导致一个公然(就跟暗地的一样)破坏佛法的企图,这个情况广泛地发生於佛教,如果整个佛教界宁愿冷淡地漠视和保持消极,将来就只有懊悔不及了。
081给予既深又广的帮助082明察秋毫的感化力不久之前,作者去看一个阿迦尊者,他有很高的成就,是个远近驰名的禅师,他被几近全国的比丘、沙弥和在家弟子所尊敬。当时,他正在寺院里面跟一些比丘弟子谈话,作者也被欢迎和允许加入这个非正式的谈话,我们谈了一些实际的话题,直到我们谈到尊者阿迦曼住在清迈旷野的一个遥远的村落,从清迈城走路大约二、叁天的距离。他的许多记事都非常地惊人和奇特,但这里只能记述其中一些。
根据这个禅师说,无疑地尊者阿迦曼除了已经达到绝对的纯净之外,并具有好几项其他独特的能力,让他的弟子们立即尊敬、畏惧和感动。跟他住在一起的弟子们,除了自律於言语和行为之外,还必须严格地自律於思想和心境。
「任何我所想的,对他都不是秘密,」这个禅师说:「我觉得好像日夜都被心意控制所约束着,否则,那些思想後来就经常会被我自己和别人所知道。但这是我个人的过错,因为我的心意喜欢跷课,你知道心意如何飞驰而过吗?它日夜的每一刻都在这样地闪现着,我经常心不在焉,那就是我经常被责备的原因。更重要的是,有些思想我都已经忘了,但他还能提醒我。」「他责备你吗?」作者问。
「是的,有时候。」禅师回答:「但有时他只是警告我,拿我的思想作为开示我自己和别人的话题,我不禁感到惭愧。每当有别人在的时候,他就很少提到名字,只是针对思想并解说它们是如何不当。」「你认为是什麽事让尊者阿迦曼责备你?」「每一件事!这方面我认为凡夫真是个冒失鬼,从不耽心自己思想的後果,我的情形就是那些他从不希望他的弟子去想的题目。那就是为什麽他要严厉地斥责我。」「你很害怕他吗?」「岂能不怕?身体看起来平静而不在乎,心里却抖着像什麽东西似的。有时,我甚至喘不过气来。那就是为什麽我不怀疑他知道每个思想的能力,他就好像在读一本书一样。
「一天晚上,我正想着要到某地去看看不同的地方。第二天早上,当我去侍候尊者阿迦曼的时候,他立刻以那个想法做开示的话题,并禁止我到任何地方去,说他的开示要比到其他地方去更愉快。他似乎非常关心我的心意状况或者耽心它牺牲於罪恶的影响下。
「他经常警告我和呵斥我,我非常害怕的就是日夜我都不能逃出他明察秋毫的眼力,每当我已经平静了我的心意时,似乎就好像他已经在监视着我了,好像他从来都不睡觉似的,有些晚上,我不敢去睡觉,因为我总觉得他正坐在我面前,一直注视着我。
「你看,身心的每一刻都永远必须在严格的控制下,当跟着他出去托钵时,我们全都不能没有念住,我们必须小心,不让心意闯出体外,否则,回到寺里,有时就在回程中,我们就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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