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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方确指-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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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修净之法,不出‘专勤’二字。专则不别为一事,勤则不虚弃一时。汝今晨起,即诵《弥陀经》一卷,持阿弥陀佛一千声,向佛前回向,念《一心归命文》,以此文言简而意备也。此为一时之课。若初起或身心未宁,日止四时。稍宁,渐增至六时。又渐增至十二时,合经十二卷,佛名一万二千声。更于回向时礼佛百拜,亦可分作四时。此为每日常课。余工不必计数,或默或声,但摄心谛念而已。又持名之法,必要字字句句声心相依,不杂分毫世念。久久成熟,决定得生极乐,坐宝莲华,登不退地。若余年未尽,犹得以其所证,为四众向导,报佛深恩。汝若于我所说,一一遵依,方不负觉明菩萨示汝正道,令汝出家。方不负三昧和尚为汝剃度,授汝大戒。此非小小因缘,汝莫自生轻慢。慎之慎之!”
菩萨示常摄曰:“汝向持《大悲神咒》,祈观音冥加,速得入道,甚好。但不得一向延缓,使志事不立。要须并日而作,兼程而进。自今当刻定期限,约准数时,杜绝人事,安止一室。每咒百卷作一时。兼礼四明所立《忏法》一卷,忏诸业障,助发胜功,为一时。昼夜分为六时,以五时持咒,一时礼忏。余时安坐修禅,深入不思议慧。何言乎不思议慧?了知心外无法,法法无名,直下纤尘不立,一念圆融,不可以思思,不可以议议,故名不思议慧。依此妙慧,则心摄于微。摄无摄相,所谓摄无所摄而不碍于摄,名善摄心也。由心摄故,无事不办。总而言之,无时无在而不心心流入,为持咒摄心之本。自然夙障冰消,定心朗现,或得三昧开发,契本妙心。庶无虚縻岁月,可以刻期进道。不然,今日明朝,来年后月,若作不作,欲前不前。保汝百年后,仍自目前行止,断不能移易寸步也。慎之勉之!”
菩萨又示常摄曰:“只‘强顺人情、勉就世故’八个字,误却你一生大事。在今日决不是牵郎拽弟、打哄过日之时矣。道业未成,无常至速。急宜敛迹韬光,一心向道。不得再误!”
达本奉教出家。菩萨示曰:“汝老年出家,不得泛学余事。但诵《弥陀经》,日课佛名一万二千。自少至多,真真切切,求生极乐,此事一了百当之法。莫学世俗愚流,高谈阔论,说性说心。见人念佛,便一概抹去。及叩其所行,不及三家村里一个不识字的汉子,十字街头一个念《三官经》的乞儿。枉使掷却光阴,误却大事。因汝平日喜说禅而不达要妙,又未必能深信净土、老实念佛,故发此论。”
菩萨又示无朽曰:“《弥陀经》十二卷、佛名一万二千,不要增,不要减,只依着我行去。但经要匀匀净净,不缓不急,不疾不徐。佛要声声心心,不涩不掉,不浮不沉念去。至于回向,不是但诵旧文一过,须从自己心中,发出真正大菩提愿,至诚恳切,普愿一切众生同生极乐,而我心无所著,如虚空等,是名回向。又静坐时,当反观深究,佛即我心,是心是佛,不假外求。如心而住,无能无所。如是谛观,更无二念,是名修行三昧。慎勿忘形死心,又落外魔知见。如是坐一时,便起经行,又更持诵,有个次序。若忙忙促促,一气赶去,谓可完却一日课诵,便有苟且了局之念,非真正修行矣。大抵学道人不遵知识明诲,决定劳而无益,未久必败,慎之慎之。又诸经中所谈净土依正庄严,须讲诵明白。倘坐中,或经行,或礼诵时,净土现前,便可觉了,不为异境所惑。”
菩萨示陈大心曰:“尔道念增矣,世念亦不减。凡世间一切人我相、名利相、瞋喜相等,不但在身上行出来,始为牵连尘网。但心上略带些子,即属障道因缘,尔须要明白。尔但身礼阿弥陀,口诵阿弥陀,心念阿弥陀,不涉分毫别想,便得洗涤干净,打破尘网,生极乐国,尔须要明白。”
或问终身。菩萨曰:“汝问终身耶?我这里没有断终身的法。为因菩萨历劫修行,不曾学得这事。然汝亦太愚痴,终身便不过如此,问他何益?汝何不问头儿白了,面儿皱了,身子软了,无常将次到了,阎罗大王面前,如何抵对他一言半句,免得披枷带锁去。这事汝何不问问?”
僧法缘将结期礼《弥陀忏》,先来求示。
菩萨曰:“《弥陀忏》是近代慈云忏主所集,亦具事、理一心。事一心,专于一事。若四相不生,湛若虚空,名理一心。此一心难到。外则勤修忏法,以除夙障,内则依理修观,驯致一心。既得一心,何患不能入道?汝今在期,莫管为自己、为施主,亦莫管长久不长久,只要扫除习气,打荡身心,不成三昧,誓不休息便了。又汝在彼虽然次第,但不是个修行地面。若真正要修行,将万缘放下,一钵依于十方,一身依于大地,真真切切,求度生死,乃为正修行法。若区区三载忏期,又夹杂世故,而欲成净业、出生死,譬如吸风吞雾而求饱足,世上必无之事。汝莫作此大愚痴想,以至冻馁而死也。”
王师初下三吴,湖寇突发,阖城奔窜。久之事定,稍稍复集。
菩萨示曰:“后六月十三之变,得无惊恐耶?汝等当知,此皆无始劫来,不能修善,广造恶业,所以生生世世,不离此祸。如梁武皇时,八人以兵乱各散。今日又遭兵变,逃窜无地。可见众生不能超三有、获无生,毕竟因缘业报,分寸难免。汝等幸而不死,亦大险矣。三世业果,可惊可怖。汝等尚不一心办道,早出苦轮,隔世他生,正未了在。奈何奈何!”
菩萨示沈元辉曰:“大凡修净土人,最忌是夹杂。何谓夹杂?即是又讽经,又持咒,又做会,又好说些没要紧的禅,又要谈些吉凶祸福、见神见鬼的话,却是夹杂也。既夹杂,则心不专一。心不专一,则见佛往生难矣。却不空费了一生的事?你如今一概莫做,只紧紧持一句阿弥陀佛,期生极乐。日久功成,方不错却。当授汝一偈,依而行之:
“阿弥陀一句,万法之总持。
声与心相依,念兹复在兹。
感应不思议,莲开七宝池。”
菩萨示定恺曰:“汝既遭大难,幸而得免。自今当痛思前过,断其后愆。更无躁心竞气,逞志使能,贻厥身灾。今为汝立名曰恺。恺者何?慈也,仁也。慈以立身,仁以及物。功名得不足喜,失不足忧。唯务培育善心,坚固善行,以仰答四恩而已。”
一时菩萨降临法会。士庶三十余人,未决心疑,咸来咨请。
菩萨悯兹众等,虽同禀诚心,而不识修行正路。乃垂示曰:“今日之会,可谓有缘。但若与尔等说佛法,非所习闻,恐难信入。不若举一则世典儒书,与众等一话,或能信得一句两句。《中庸》说:‘或安而行之,或利而行之,或勉强而行之。’今日看来,‘安’与‘利’且莫说起,即‘勉强而行’者,亦不可得。即如尔等,自遇我之后,亦曾发心勉强为善。乃有一旦弃捐,或渐至懈废者。其故何在?只是将善之一字,看得太缓,谓行善无功,不如为恶之有效耳。不知为善若果无功,何以古来圣贤之徒,断不作些微小恶;善则尽力尽心,必要做到十二分满足?若果为恶有效,又何故古来仁人君子,不惟有效是求,反作无功之事?且现见为恶之人,眼前虽得便宜,到头几个有好结局、好断送、好名声、好子孙,以延其世代?又如世间数岁小儿,见说个好人,便知赞美,岂不是为善有大利处?见说个恶人,便要瞋怪,岂不是为恶无大利处?此事极易晓,非是尔等不聪明,真不知得,但是不能实心向善,故一时不细察耳。所以平日间舍一钱,也要向人说一遍。有句好话,也要向人说一遍。都是从外边做手脚,全不体会大圣大贤用心切己处。觉得没滋味,便抛弃了。汝等今日若果将真真实实的心,行真真实实的事,无一毫妄想觊觎于其间,坦坦然乐天知命,守其在我。不见有终身可祈,结局可问,五行、八字之穷通可卜,吉凶得失之可得而趋避。自然无祸不消,无福不至,道与时增,德与岁积,成圣成贤无难矣。此尔将来一定的实事,所以说:‘及其成功一也’。反此,则生为无忌惮之小人,死为腐烂之草木,可不痛哉!”
菩萨说是语已,默然而住。时众犹颙颙有待,更有再拜而致祷者。
菩萨曰:“甚哉!尔众之愚也。闻如是言,竟不生希取之心,反顾之念。只要将胸中儿女身家之事一问而后已,苦哉苦哉!然菩萨大慈无已,当更说些古话,醒豁尔等痴梦。
“一者,学道之士,情不正,性则离;心不坚,德乃阙。往往慎于斯须,而变于顷刻。若是者,谓之造就无地之流,难以入道。非圣人之诲人或倦,而故绝之也。众中有识者思之。
“一者,天下又尽有聪明向上之士,却为自是之见所障,不成大器。盖人一自是,决不肯虚心就正有道。其平日所交所接,定是一等庸下之徒,互相称誉。凡有所为,不能面闻其过,而德业殆矣。众中有识者思之。
“一者,世人贪得,都务强求。不知一钱之获,尚有命焉,而况功名富贵之大,曰吾智力可求?若然,则苍苍者天,赫赫者神,将无用乎?即使强求而得,亦是命数合有,不因尔用却许多龌龊心机,天悯而与之也。然则勉强而求者,有辱无荣,有失无得。有戮身之祸,无利物之功。有损德之灾,无进善之福。天厌之,神弃之矣。众中有识者思之。
“一者,天下大恩,莫过父母。父母而在,堂前活佛也。父母而没,犹可追报也。试思此身从何而来?何由而长?乃不能反本寻源,尽心尽力,敬事承顺。而至有结怨于父母而不顾,自利其妻子而不养,更甚至有病而不知,死而不葬,或一言亦报复如平人者,是皆禽兽所不若也。呜呼!人而禽兽不若耶?可畏哉!众中有识者思之。”
或欲求官,问可得否?
菩萨曰:“做官一事,你更莫想。你须知得,通经史之谓文,练韬略之谓武,膂力过人之谓勇,智能出众之谓才。汝自思量,有一于此否?若四中不具其一,要做官,不过图侥幸而已。要图侥幸,念头先已不正。一做了官,便去假威仗势,一味虐疲民而饱我腹,决不思为国为民做些好事。以至积恶日深,不知改悔,来世定作牛马驼骡,有力报人等畜。如目前兵戈战阵中一类畜生,皆夙世冒禄贪功,无一毫功德于天下之徒也。且报应之理,远近无期,或致祸于现世,或殃及于子孙。如目前一等罪犯囹圄,身受屠戮,继嗣不肖,或绝灭无传者是也。又损害良民而取其财货,谓之不仁不义之物。以之祀祖先,而祖先益愆。事神明,而神明加怒。供诸佛圣贤,必为之堕泪。奉仁人有道,反为之生惭。即罪恶不极,而冤结相酬,后世定作一类羊猪鸡犬,无力报人之畜,及世间一等贫穷下贱剧苦之人。又此图侥幸一辈,在官即做些好事,亦未免公中有私,善中有恶。罪福影响,不漏丝毫,贪有限之荣名,受累生之恶果。侥幸做官,溺心利欲,如上所谈,势所必至,可不畏哉!”
王定佑求子。菩萨曰:“汝自今莫杀生命,勿食异物,勿多欲逞忿。何以故?杀生,伤天地之慈,乖长养之道。食异物,必增淫秽,或致恶疾。多欲逞忿,则戕损寿命,暴折元和,又多犯阴阳之忌。汝当永戒此三,一意奉养老母,推惠行慈,济贫拔苦,广行阴德,积累不废,天必锡汝佳胤也。”
菩萨示陆定息偈曰:
“亲近老成,莫狎恶少,
君子上达,汝曹当效。
劝母修行,是为大孝,
必诚必敬,遵菩萨教。”
复示曰:“回去向尔母亲,谆谆切切,劝她至心念佛,求生极乐。即不能素食,莫勉强她,但不可杀生。她若肯归向弥陀,自断血肉。此是世间第一等孝行,汝宜勉之。”
尔时菩萨化缘已终,因遍召诸弟子,各授以训。
示定勉曰:“汝名定勉,当号自开。勉力修行,自得开悟无上菩提,作善知识,续佛慧命。汝毋自弃。”
定开问一心三观之旨。菩萨曰:“台宗三观,妙在圆心。圆心若知,其道尽矣。”令与定勉并立,付偈曰:
“一开二开,今日重来,
菩提有种,妙手双栽。”
示上德曰:
“头既秃,当知足。
念无常,断爱欲。
南无阿弥陀,念念恒相续。”
示耳之曰:
“勤则不病,不勤则病,
勿谓夙业,其报甚近。
慈父弥陀,数数亲觐,
可以永年,况乃却病。”
示陈大心曰:
“老不撇脱,死定兜搭。
儿女债完,可以怡悦。
极乐非遥,勿自隔绝。”
示沈元辉曰:
“深潜不露,是名持戒,
若浮而外,未久必败。
念既不真,不得自在,
祸福吉凶,汝自作怪。”
示杜义见曰:
“善则为义,不善不义,
义善无二,所见唯义。
以义为见,不见非义,
见非义时,见无见义。”
示女弟子意安曰:“汝因病不念佛耶?噫!病愈甚,念愈勤,乃好也。若病到念不得的时节,却是错了也。”
示无朽曰:
“尺璧岂宝,寸阴当惜。
正念弥陀,信光赫奕。
莫贪旧游,前途永失。”
示常摄曰:
“有口若哑,有耳若聋。
绝群离俗,其道乃崇。”
示常源曰:
“汝行勿怠,怠非比丘。
彼自废者,多身后忧。”
示定茂曰:
“汝是道人,当净其心。
能净心者,可以超群。”
示定随曰:
“老实是宝,又有不好。
若只如此,止堪温饱。
何用出家,愿离痴恼?
当发道意,莫空过了。”
示查定宏曰:
“菩萨说偈,家常茶饭。
归告汝母,己事早办。”
示陈定耑曰:
“唯天最高,无所不见。
护汝初心,慎勿少变。”
示达本曰:
“达本无本,万缘应息。
胡不宁处,犹是汲汲?
一朝撒手,男耕女织。
回想生前,汝自哭泣。”
时菩萨一一示已,复告诸人曰:“我自降此以来,凡所言说,皆修行要妙。汝等能时时体会,极力遵行,决生上品。菩萨从此不复再来矣。诸弟子宜各努力,勿虚此会。”
时诸弟子闻菩萨语,皆涕泣悲恋,不能仰视。
菩萨谓曰:“诸弟子,汝等谓菩萨不复再降,恐生懈怠,从此失足,然实不尔。何以故?从是以后,汝等精进,只是自己精进,舍尘途而登圣域,大智大贤之所为也。若懈怠,亦是自己懈怠,背大道而入淤泥,无知下愚之所为也。诸弟子,但须前进,莫生系恋,但急着力,无事悲哀。”
顷之复谕曰:“汝等不得更作菩萨再降想。所以者何?鸾乩之设,本为神鬼所依凭,非大菩萨应化常事。汝等若奉教无失,于菩萨生恭敬之心,难遭之想,即是大报恩处。”
时诸弟子虽闻法谕,犹故围绕,不忍散去。
菩萨又谕曰:“诸弟子,菩萨往昔因中,与汝等具有大缘。从此虽不再降,然不得作远离想。当知觉明妙行,时时在汝等眼前,相逐不舍。汝等慎无一日废弛,自舍却觉明妙行也。”
少顷又谕曰:“诸弟子,法会既终,宜各散去。菩萨来无所从,去无所至。莫只呆呆守着,菩萨定不在一幅纸儿上也。各念一句南无阿弥陀佛,至诚作礼,顶戴奉行可矣。”
《西方确指》序
丁未夏,过雪山和尚方丈。和尚出一书授余曰:“此宝筏也,且缘起甚奇。”明末时,吴城八友同修玄门,日请乩仙以谈其术。于卒也,有仙至,所谈与诸仙异,因日事之甚狎熟。久之,忽劝以念佛。众问:“念佛可乎?”曰:“善。”众皆称:“南无佛!”曰:“不如是念也。”众问如何?曰:“汝须合掌至心,向西顶礼,念‘南无阿弥陀佛’。”众从之。于是为之微细开示念佛法门,令舍伪归真,求生极乐。始宣示夙昔因缘、菩萨名号,及现异香天花,种种灵瑞。而八人者,皆反其邪修,归于正信。无朽者,八人中之师也。菩萨令往三昧和尚处,受毗尼,圆僧相。和尚始难之,既而见菩萨《月偈》,遂敬礼西方,为之剃度。盖菩萨始至时,众以为仙,指月为题求句。因示以偈曰:“一月光含千世界,分身无量照群迷。当知本体原无二,不动庄严变化机。”始于明崇祯癸未五月二十八日,迄清顺治丁亥十月初二日,前后共二十四会,所说皆修行要妙。因偈中有“确指正修路”句,遂名之曰《西方确指》。
余读之,身心踊跃,不啻醍醐之滴入焦肠也,因叹奇不已。和尚曰:“余始亦不之信。既而阅之,神采焕发,即欲不信而不能矣。”余曰:“菩萨往昔因中,与八人具有大缘,悲念深故,权巧接引。此岂同于应乩之流?且观菩萨临行,有曰:‘鸾乩之设,本为神鬼依凭,非大菩萨应化常事。’则是书也,岂可作乩书视也?”
余时即愿刊布流通,广利群有,而因缘未和。迄今己酉春,僧俗道侣,无不踊跃欢喜,愿施赀助成。至有读而哭,哭而读,顿舍所爱室宇衣服器具,入深山念佛者。岂非菩萨以无缘慈,摄化众生,不可思议乎!遂与灵曦、慧楫二老师,谋付诸梓。梓成道其始末如此。
时康熙己酉九月既望,古吴净业弟子朗西金锷撰
《西方确指》后序
古先圣人,去今远矣。然读其书,知其言决不可以伪为者,断之于理而已矣。佛法入中国千五百年,其间豪杰明睿之士,得一经一偈,决定信入,了脱生死者,殆不可悉数。而浅智之流,辄以私意窥之,谓其原出于老庄,乃其徒所伪作。即今老庄书具在,试取而与《楞严》、《圆觉》诸经絜之,其浅深离合之故,略可见矣。老庄所不能为,而谓学老庄者能为之乎?此不能察理而自徇其私者之过也。
近世飞鸾之化行,三教圣贤往往随方应感,宏法度人,是皆出于不得已之心。读其书,知其言决不可以伪为者,亦断之于理而已矣。《西方确指》者,极乐界中觉明妙行菩萨所说法也。其为教,贬斥邪修,指归净土,阐一心之妙谛,穷向上之玄关,诚学佛者之指南也。予反复读之,作而叹曰:嗟夫!莲花国土,不离当处。阿弥陀佛,全体众生。奈此众生日用不知,未曾发一念回向心,从迷入迷,漂流长劫,可不哀哉!菩萨悲愿深重,与此众生世世随逐,不相舍离。飞鸾之化,与现身说法何异?读是书者,诚能信自本心,如说修行,心心回向,无诸异念,念极情空,脱然无住。虽现居五浊恶世,已浑身坐在莲华国里。报缘一谢,弹指往生。是果是因,初无先后。如其不信自心,因而不信净土,甚者或疑此书为伪作,则吾末如之何也矣!
是书得之友人王贯三。向有刻板,顷毁于火。吾党诸贤将复刻以行世。予谨为订其章句,次其先后,既成而为之叙如此。
乾隆三十八年秋八月,东林后学彭绍升撰
哆哆婆娑诃菩萨应化事迹
戊辰仲冬一夕,慧圆于太平寺侍本师印公座前。本师以黄德炜居士所书哆哆婆娑诃菩萨应化事实见示。诵悉之余,不胜赞叹,因请附印于《净土辑要》之后,以广流传。本师曰:“此事与觉明妙行菩萨降化吴地相同,是宜约撮两事,附之书后,以见菩萨宏扬净土之悲心。而扶乩者多为灵鬼假托,不可语于佛法也。”慧圆受命而退,因录其大要于后。己巳二月初八日,邵慧圆谨志
哆哆婆娑诃菩萨应化事迹
(录黄德炜居士上印公法师书)
(前略)念佛仪规内,加入“南无哆哆婆娑诃菩萨”圣号,此中具有大原因。今特将原委详细禀上,俾得明白。
弟子回忆自少弃儒习贾,距今计有廿余年。此时奔驰于马巫来半岛,及美洲各国各埠。凡有永利威货到之处,几无不亲历其境,调查情形。斯时一年之内,在舟车时候,几占四分一。离沪时候,几占四分二。因此对于仙佛之说,概不暇研究,且尝谓:凡人问心无愧,便可质于神明,证于衾影。
迨至五年前,有友人在本港供奉黄赤松大仙,公余扶乩问事及治病,无一不灵验异常。尝邀弟子前往参观。迨莅坛,见各人求病问事,均默禀坛前,大仙无一毫错答,各如所求而退,心觉奇异。后遇小儿因往学堂上课,雨大途滑,跌伤左手,数月未愈,中西医束手。一日,携之前往求方,嘱其跪下默禀。由大仙乩示,写出“用某堂跌打丸一敷即愈”字样。遂照购丸调治,果一敷即痊,因此心渐信仰。
不及一月,适港永利威伙伴某,于腊月底,肚痛甚剧。中医束手,西医则谓肚内横肠患病,非用手术开腹割去必死。研究半旬,并延数西医会商,亦均主张施以手术,乃可救治,否则必死。初询病者愿割否?病者答以不愿。继念病者数代单传,且是遗腹孤子,更不敢造次从事。但见病者形状,日危一日,已在最危急之期。弟子因忆大仙灵验,求方一试,冀免割腹。果得一方,用艾草煎隔夜茶浓饮,以渣敷患处。未几已愈过半,竟脱离危险。翌日,再求得一方,用黑芝麻为糊,食一次已愈八九。第三次所开之药,为最寻常者而已,竟获全愈。弟子由此遂笃信大仙。
又细察各同人或问病问事,无一不应验如神,历次不爽。斯时尚以为扶乩未亲历也,遂发愿若得自行扶乩,更深信仰。岂知提乩而乩不动。后由乩诲示,谓必须终日默念《心经》方可。弟子遂照念《心经》,旬余果动。一月后,遂成文矣。从此夜间公余,潜心扶乩,并研究仙佛之事,有问即答,极为详明。并嘱每日诵《金刚经》、《大悲咒》、《明圣经》等经,定为常课。并印送《太上感应篇》等善书,导人为善。每扶乩,均训以“诸恶莫作,众善奉行”等语。自忖此训语对于世人,大有裨益。同人每晚请乩示训词,首一言以善为根本,于是同人笃信者渐多。后小儿亦同笃信,一夕提乩乩动,其疾如飞,文更清楚,由此小儿常潜心扶乩。而乩语多是发挥善恶,千数百言,瞬即写毕。更有一次不满十夕,而诗凡数百。均随乩写出,汇成一册,名曰《风波浪诗集》。成后,接言佛学利益,解释“色、空”两字,人、我、众生、寿者四相,并佛仙之区别。同人藉此得研究佛学之初级。
数月后某夕,乩忽写出同人中笃信者之名,嘱令到港永利威四楼候听乩示。因斯时弟子个人曾在本酒行四楼供奉。同人遵示,是夕扶乩于四楼。大仙明白示告各同人云:“现今世界,人心沉沦之极。世风日下之时,非佛法无以挽救。今值汝等正笃信佛法,故明白告汝等(指弟子等)云云。吾实哆哆婆娑诃菩萨,汝等自后直力向佛学做去,不宜做仙坛事。佛本无乩坛之设,应立刻即将乩坛撤收,以符实行佛法宗旨。若再以乩问事,则大背佛道。余初因汝等根机劣陋,非以灵验事显于目前,不足导汝等之笃信,故姑用扶乩代言,作入门之法径。但令汝等明白,自后切勿再扶乩,或至生出险事。何也?因到坛者,多不是正名仙神,均皆冒名入坛居多。即停止扶乩之念,至切至切。自后先以《金刚经》、《大悲咒》两种作常课。并现非办佛事时候,再候三年,则可自悟自谋。提倡念佛,乃其时也。”云云。并批示各同人之事。则近数年之境遇,无不应验。
各同人奉命后,以扶乩不合佛法,停止已四年矣。现组织佛学社,各同人皆前者最笃信之道友,由去年至今,已符三年之期。因组织此社,以符实行学佛之表示,冀藉此得遇大知识,阐扬佛法,自利利他。可见弟子等今得一线之光,皆由哆哆菩萨慈悲指示,乃知有此光明大道。故同人时念哆哆菩萨之慈悲,刻刻不忘其特别法引导出迷津大恩,特在社内供奉。所以念佛规仪加入顶礼者在此。弟子等不过不忘本而已,师尊以为何如?
印光法师复黄德炜居士书
手书备悉。哆哆菩萨所示,可谓真实之极。觉明妙行菩萨,与哆哆菩萨,如出一辙。足见扶乩之不可依据。菩萨行于非道,通达佛道,先以欲钩牵,后令入佛智,即此可见一斑。哆哆菩萨既有大恩,实不可忘,然亦不宜加入念佛仪中。念佛仪,虽文殊、普贤、地藏、弥勒尚不加入,况其它乎?然此等菩萨,同摄清净大海众菩萨中。若加入哆哆菩萨,在本社固无所碍,然他处不知,反招疑议。但宜另供一处,朝夕礼拜即已。(《文钞三编》)
印光大师论扶乩
●扶乩,乃灵鬼作用,其言某佛、某菩萨、某仙,皆假冒其名。真仙,或偶尔应机,恐千百不得其一,况佛菩萨乎?以乩提倡佛法,虽有小益,根本已错,真学佛者,决不仗此以提倡佛法。何以故?以是鬼神作用。或有通明之灵鬼,尚可不致误事。若或来一糊涂鬼,必致误大事矣。人以其乩误大事,遂谓佛法所误,则此种提倡,即伏灭法之机。汝以为失利益,而问有罪无罪,是知汝完全不知佛法真义,可叹孰甚!
清道咸间,江西广信府,有一翰林,名徐谦,字白舫。其人活九十六岁,死时天乐鸣空,盖生天耳。彼不知净土法门,将佛、菩萨、天、仙地位,皆分不清。普陀一老僧,乃其最小之门人,与光说其事实甚详。其人著有《海南一勺》,将伪造之《心经》中下卷,与《心经》同视。又录《四川祷雨乩文》,言观音跪玉帝殿前求雨。可知乩之胡说巴道,与其人之知见,皆邪正不分矣。汝尚以不扶乩而失利益,不知其祸或至灭法也。徐谦,其人好善信佛,而实不明佛理。不乐仕进,家居教人为善,自亦扶乩,教其门弟子扶乩。大家皆不知乩之所以然,及佛之所以然。当时南昌一举人,与徐谦同一行为。此举人之门人,在省城扶乩看病,很灵。巡抚之母有病,医药不效,有言某人扶乩看病甚灵,因请令看。开一方,药服后,人即死矣。急令医看方,则内有反药,因拿其人来问。其人言:“此吾师某教我者。”巡抚因令其师抵偿,谓汝诬世害人,遂杀其师。徐谦闻其事,诫饬门徒等,此后勿再扶乩。汝以不扶乩无缘法,心中漾漾动。不知扶乩之祸,其大如天,非彼劝人出功德所能弥补。正人君子,决不入此坛场。
明末,苏州有扶乩者,其门徒有七、八人。一日,扶乩说佛法,劝人念佛求生西方,与前之所说,绝不相同。此后又来二十多次。末后乃说,扶乩乃鬼神作用,吾乃某人,此后不复再来,汝等不得再扶乩。此事载《西方确指》中。
民国初年,香港有扶乩者,言其仙为黄赤松大仙,看病极灵。有绝无生理之人,求彼仙示一方,其药,亦随便说一种不关紧之东西,即可痊愈。黄筱伟羡之,去学,得其法而扶,其乩不动。别人问之,令念《金刚经》若干遍再扶。依之行,遂亦甚灵。因常开示念佛法门,伟等即欲建念佛道场。云:“尚须三年后办。”三年后,彼等四、五人来上海请经书,次年来皈依,遂立哆哆佛学社,以念佛章程寄来。念佛后,观音、势至后,加一哆哆诃菩萨。光问:“何得加此名号?”彼遂叙其来历,谓前所云黄赤松大仙,后教修净土法门,至末后显本,谓是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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