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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文雅正-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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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国也其亡也以屈原鸣臧孙辰孟轲荀卿以道鸣者
也杨朱墨翟管夷吾晏婴老聃申不害韩非眘到田骈
邹衍尸佼孙武张仪苏秦之属皆以其术鸣秦之兴李
斯鸣之汉之时司马迁相知扬雄最其善鸣者也其下
魏晋氏鸣者不及于古然亦未尝絶也就其善者其声
清以浮其节数以急其辞淫以哀其志弛以肆其为言
也乱杂而无章将天丑其徳莫之顾耶何为乎不鸣其
善鸣者也唐之有天下陈子昻苏源明元结李白杜甫
李观皆以其所能鸣其存而在下者孟郊东野始以其
诗鸣其螅鑫航恍付坝诠牌渌䴗艉鹾菏弦
从吾游者李翱张籍其尤也三子者之鸣信善鸣矣抑
不知天将和其声而使鸣国家之盛耶抑将穷饿其身
思愁其心肠而使自鸣其不幸耶三子者之命则悬乎
天矣其在上也奚以喜其在下也奚以悲东野之役于
江南也有若不释然者故吾道其命于天者以解之
世之汩没于时文久矣不但无志于道即肆力于古
求可传者亦少焉故登此文以鼓之至其文之变化
离竒独出格调尤令人有舞蹈之乐
送李愿归盘谷序韩愈
太行之阳有盘谷盘谷之间泉甘而土肥草木藂茂居
民鲜少或曰谓其环两山之间故曰盘或曰是谷也宅
幽而势阻隐者之所盘旋友人李愿居之愿之言曰人
之称大丈夫者我知之矣利泽施于人名声昭于时坐
于庙朝进退百官而佐天子出令其在外则树旗旄罗
弓矢武夫前呵从者塞途供给之人各执其物夹道而
疾驰喜有赏怒有刑才畯满前道古今而誉盛徳入耳
而不烦曲睂丰颊清声而便体秀外而惠中飘轻裾翳
长袖粉白黛緑者列屋而闲居妒宠而负恃争妍而取
怜大丈夫之遇知于天子用力于当世者之所为也吾
非恶此而逃之是有命焉不可幸而致也穷居而闲处
升螅蹲饕灾杖斟迦宰越嗖捎谏矫
可茹钓于水鲜可食起居无时惟适之安与其有誉于
前孰若无毁于其后与其有乐于身孰若无忧于其心
车服不维刀锯不加理乱不知黜陟不闻大丈夫不遇
于时者之所为也我则行之伺候于公卿之门奔走于
形势之途足将进而趦趄口将言而嗫嚅处秽污而不
羞触刑辟而诛戮徼幸于万一老死而后止者其于为
人贤不肖何如也昌黎韩愈闻其言而壮之与之酒而
为之歌曰
盘之中维子之宫盘之土可以稼盘之泉可濯可沿盘
之阻谁争子所窈而深廓其有容缭而曲如往而复嗟
盘之乐兮乐且无央虎豹远迹兮蛟龙遁藏鬼神守?
兮呵禁不祥饮且食兮寿而康无不足兮奚所望膏吾
车兮秣吾马从子于盘兮终吾生以徜徉
不下断制只述其言独辟一格又无溢美之嫌公之
为文变化分寸无所不有也○前段可作郭令公像
赞中段可作陶靖节像赞末段可作诸追逐势利全
无亷耻者像赞○案西平之子李愬之兄亦名愿唐
书愿传愿少谦谨初领夏绥银宥节度使政简而严
至节度鳯翔自是迩声色而政衰矣史言其以荒侈
败结纳权近与篇中所述正复相反明非一人矣又
案南宋庆元中建安刋五百家注本此序后附载唐
人螅右话弦灾て浞俏髌阶痈且粤饺送逼湫
名适同恐后人不及致辨耳公又有和卢郎中送盘
谷子诗序作于贞元十七年西平子方官环列诗和
于元和七年西平子又正拥节旄更非弃官螅刚
可知
送浮屠文畅师序韩愈
人固有儒名而墨行者问其名则是校其行则非可以
与之游乎如有墨名而儒行者问其名则非校其行则
是可以与之游乎扬子云称在门墙则挥之在夷狄则
进之吾取以为法焉浮屠师文畅喜文章其周游天下
凡有行必请于摚鹣壬郧笥礁杵渌菊暝
年春将行东南柳君宗元为之请解其装得其所得叙
诗累百余篇非至笃好其何能致多如是邪惜其无以
圣人之道告之者而徒举浮屠之说赠焉夫文畅浮屠
也如欲闻浮屠之说当自就其师而问之何故谒吾徒
而来请也彼见吾君臣父子之懿文物事为之盛其心
有慕焉拘其法而未能入故乐闻其说而请之如吾徒
者宜当告之以二帝三王之道日月星辰之行天地之
所以着鬼神之所以幽人物之所以蕃江湖之所以流
而语之不当又为浮屠之说而渎告之也民之初生固
若禽兽夷狄然圣人者立然后知宫居而粒食亲亲而
尊尊生者养而死者藏是故道莫大乎仁义教莫正乎
礼乐刑政施之于天下万物得其宜措之于其躬体安
而气平尧以是传之舜舜以是传之禹禹以是传之汤
汤以是传之文武文武以是传之周公孔子书之于册
中国之人世守之今浮屠者孰为而孰传之邪夫鸟俛
而啄仰而四顾夫兽深居而简出惧物之为已害也犹
且不脱焉弱之肉强之食今吾与文畅安居而暇食优
游以生死与禽兽异者宁可不知其所自耶夫不知者
非其人之罪也知而不为者惑也恱乎故不能即乎新
者弱也知而不以告人者不仁也告而不以实者不信
也余既重桞请又嘉浮屠能喜文辞于是乎言
此篇小原道也公凡送浮屠诗若文必先斥其非而
示以正道此公之兀岸不茍处○公于谈道之文确
有所见与文士大别然于穷理修身谨确细宻处未
能如程朱之亲切说出也
送殷员外使回鹘序韩愈
唐受天命为天子凡四方万国不问海内外无小大咸
臣顺于朝时节贡水土百物大者特来小者附集元和
睿圣文武皇帝既嗣位悉治方内就法度十二年诏曰
四方万国惟回鹘于唐最亲奉职尤谨丞相其选宗室
四品一人持节往赐君长告之朕意又选学有经法通
知时事者一人与之为贰由是殷侯侑自太常博士迁
尚书虞部员外郎兼侍御史朱衣象笏承命以行朝之
大夫莫不出饯酒半右庶子韩愈执盏言曰殷大夫今
人适数百里出门惘惘有离别可怜之色持被入直三
省丁宁顾婢子语刺刺不能休今子使万里外国独无
几微出于言面岂不真知轻重大丈夫哉丞相以子应
诏真诚知人士不通经果不足用于是相属为诗以道
其行云
使于四方圣人重之文之简古苍老令我玩诵不置
送郑尚书序韩愈
岭之南其州七十其二十二??岭南节度府其四十余
分四府府各置帅然独岭南节度为大府大府始至四
府必使其佐启问起居谢守地不得即贺以为礼岁时
必遣贺问致水土物大府帅或道过其府府帅必戎服
左握刀右属弓矢帕首袴鞾迎郊及既至大府帅先入
据馆帅守屏若将趋入拜庭之为者大府与之为让至
一再乃敢改服以宾主见适位执爵皆兴拜不许乃止
?若小侯之事大国有大事谘而后行??府之州离府
远者至三千里悬隔山海使必数月而后能至蛮夷悍
轻易怨以变其南州皆岸大海多洲岛颿风一日踔数
千里漫澜不见踪迹控御失所依险阻结党仇机毒矢
以待将吏撞搪呼号以相和应蜂屯蚁杂不可爬梳好
则人怒则兽故常薄其征入简节而疎目时有所遗漏
不究切之长养以儿子至纷不可治乃草薙而禽狝之
尽根株痛断乃止其海外杂国若耽浮罗流求毛人夷
亶之州林邑扶南真腊干陀利之属东南际天地以万
数或时候风潮朝贡蛮胡贾人舶交海中若岭南帅得
其人则一邉尽治不相冦盗贼杀无风雨之灾水旱疠
毒之患外国之货日至珠香象犀玳瑁竒物溢于中国
不可胜用故选帅常重于他镇非有文武威风知大体
可畏信者则不幸往往有事长庆三年四月以工部尚
书郑公为刑部尚书兼御史大夫往践其任郑公常以
节镇襄阳又帅沧景徳棣歴河南尹华州刺史皆有功
悳可称道入朝为金吾将军散骑常侍工部侍郎尚书
家属百人无数亩之宅僦屋以居可谓贵而能贫为仁
者不富之效也及是命朝廷莫不悦将行公卿大夫士
茍能诗者咸相率为诗以美朝政以慰公南行之思韵
必以来字者所以祝公成政而来归疾也
昌黎公送行序多用议论以疎宕胜此独叙事古奥
详尽错落妙在极雕琢极自然明代王李之学左史
徒以险涩耳又但见作意而无自然合度之妙胸中
典古字亦少似妆?辑缀而非内流者公所以絶后
也俗子读韩文但能喜诵其疎宕者此等不究心故
全不知古文藩篱而入此篇极有法度易学○首叙
其权之大足以有为次叙闗系之重勉以处置之宜
在言外末规其亷祝其成政而来笔极雅○郑尚书
名权千王守澄以得广州本无可称者公只叙闗系
之重末畧带勉励一笔公为文慎许可如此
祭十二郎文韩愈
年月日季父愈闻汝?之七日乃能衔哀致诚使建中
远具时羞之奠告汝十二郎之灵呜呼吾少孤及长不
省所怙惟兄嫂是依中年兄殁南方吾与汝俱?从嫂
归葬河阳既又与汝就食江南零丁孤苦未尝一日相
离也吾上有三兄皆不幸早世承先人后者在孙惟汝
在子惟吾两世一身形单影只嫂常抚汝指吾而言曰
韩氏两世惟此而已汝时尤小当不复记忆吾时虽能
记忆亦未知其言之悲也吾年十九始来京城其后四
年而归视汝又四年吾往河阳省坟墓遇汝从嫂?来
葬又二年吾佐董丞相于汴州汝来省吾止一岁请归
取其孥明年丞相薨吾去汴州汝不果来是年吾佐戎
徐州使取汝者始行吾又罢去汝又不果来吾念汝从
于东东亦客也不可以乆图乆远者莫如西归将成家
而致汝呜呼孰谓汝遽去吾而殁乎吾与汝俱少年以
为虽暂相别终当久与相处故舍汝而旅食京师以求
斗斛之禄诚知其如此虽万佒辔岵灰砸蝗贞
汝而就也去年孟东野往吾书与汝曰吾年未四十而
视茫茫而髪苍苍而齿牙动揺念诸父与诸兄皆康强
而早世如吾之衰者其能久存乎吾不可去汝不肯来
恐旦暮死而汝抱无涯之戚也孰谓少者殁而长者存
强者夭而病者全乎呜呼其信然邪其梦邪其传之非
其真邪信也吾兄之盛徳而夭其嗣乎汝之纯明而不
克?其泽乎少者强者而夭殁长者衰者而存全乎未
可以为信也梦也传之非其真也东野之书耿兰之报
何为而在吾侧也呜呼其信然矣吾兄之盛徳而夭其
嗣矣汝之纯明宜业其家者不克?其泽矣所谓天者
诚难测而神者诚难明矣所谓理者不可推而寿者不
可知矣虽然吾自今年来苍苍者或化而为白矣动揺
者或脱而落矣毛血日益衰志气日益微几何不从汝
而死也死而有知其几何离其无知悲不几时而不悲
者无穷期矣汝之子始十岁吾之子始五岁少而强者
不可保如此孩提者又可冀其成立耶呜呼哀哉汝去
年书云比得软脚病往往而剧吾曰是疾也江南之人
常常有之未始以为忧也呜呼其竟以此而殒其生乎
抑别有疾而至斯乎汝之书六月十七日也东野云汝
殁以六月二日耿兰之报无月日葢东野之使者不知
问家人以月日如耿兰之报不知当言月日东野与吾
书乃问使者使者妄称以应之耳其然乎其不然乎今
吾使建中祭汝吊汝之孤与汝之乳母彼有食可守以
待终?则待终?而取以来如不能守以终?则遂取
以来其余奴婢并令守汝?吾力能改葬终葬汝于先
人之兆然后惟其所愿呜呼汝病吾不知时汝殁吾不
知日生不能相养以共居殁不得抚汝以尽哀敛不凭
其棺窆不临其穴吾行负神明而使汝夭不孝不慈而
不得与汝相养以生相守以死一在天之涯一在地之
角生而影不与吾形相依死而魂不与吾梦相接吾实
为之其又何尤彼苍者天曷其有极自今已往吾其无
意于人世矣当求数顷之田于伊颍之上以待余年教
吾子与汝子幸其成长吾女与汝女待其嫁如此而已
呜呼言有穷而情不可终汝其知也耶其不知也耶呜
呼哀哉尚飨
酸痛惨摰入于五内彻于九霄
平淮西碑韩愈
天以唐克肖其徳圣子神孙继继承承于千万年敬戒
不怠全付所覆四海九州岛罔有内外悉主悉臣螅嫣
宗既除既治螅谥蓄P菅⒅劣冢浚孔谑鼙ㄊ展
极炽而丰物众地大孽牙其间肃宗代宗徳祖顺考以
勤以容大慝适去稂莠不薅相臣将臣文恬武嬉习熟
见闻以为当然睿圣文武皇帝既受羣臣朝乃考图数
贡曰呜呼天既全付予有家今传次在予予不能事事
其何以见于郊庙羣臣震慑奔走率职明年平夏又明
年平蜀又明年平江东又明年平泽潞遂定易定致魏
博贝卫澶相无不从志皇帝曰不可究武予其少息九
年蔡将死蔡人立其子元济以请不许遂烧舞阳犯叶
襄城以动东都放兵四刼皇帝歴问于朝一二臣外皆
曰蔡帅之不廷授于今五十年传三姓四将其树本坚
兵利卒顽不与他等因抚而有顺且无事大官臆决唱
声万口和附并为一谈牢不可破皇帝曰惟天惟祖宗
所以付任予者庶其在此予何敢不力况一二臣同不
为无助曰光颜汝为陈许帅惟是河东魏博合阳三军
之在行者汝皆将之曰重??汝故有河阳怀今益以汝
维是朔方义成陜益鳯翔延庆七军之在行者汝皆将
之曰??汝以卒万二千属乃子公武往讨之曰文通汝
守寿维是宣武淮南宣歙浙西四军之行于寿者汝皆
将之曰道古汝其观察鄂岳曰愬汝帅唐邓随各以其
兵进战曰度汝长御史其往视师曰度惟汝予同汝遂
相予以赏罚用命不用命曰??汝其以节都统诸军曰
守谦汝出入左右汝惟近臣其往抚师曰度汝其往衣
服饮食予士无寒无饥以既厥事遂生蔡人赐汝节斧
通天御带卫卒三百凡兹廷臣汝择自从惟其贤能无
惮大吏庚申予其临门送汝曰御史予悯士大夫战甚
苦自今以往非郊庙祠祀其无用乐颜??武合攻其北
大战十六得栅城县二十三降人卒四万道古攻其东
南八战降万三千再入申破其外城文通战其东十余
遇降万二千愬入其西得贼将辄释不杀用其策战比
有功十二年八月丞相度至师都统??责战益急颜??
武合战益用命元济尽并其众洄曲以备十月壬申愬
用所得贼将自文城因天大雪疾驰百二十里用夜半
到蔡破其门取元济以献尽得其属人卒辛已丞相度
入蔡以皇帝命赦其人淮西平大飨赉功师还之日因
以其食赐蔡人凡蔡卒三万五千其不乐为兵愿归为
农者十九悉纵之斩元济京师册功??加侍中愬为佐
仆射帅山南东道颜??皆加司空公武以散骑常侍帅
鄜坊丹延道古进大夫文通加散骑常侍丞相度朝京
师道封晋国公进阶金紫光禄大夫以旧官相而以其
副总为工部尚书领蔡任既还奏羣臣请纪圣功被之
金石皇帝以命臣愈臣愈再拜稽首而献文曰
唐承天命遂臣万邦孰居近土袭盗以狂往在??宗崇
极而圯河北悍骄河南附起四圣不宥屡兴师征有不
能克益戍以兵夫耕不食妇织不裳输之以车为卒赐
粮外多失朝旷不岳狩百??怠官事亡其旧帝时继位
顾曕咨嗟惟汝文武孰恤予家既斩吴蜀旋取山东魏
将首义六州降从淮蔡不顺自以为强提兵叫讙欲事
故常始命讨之遂连奸邻阴遣刺客来贼相臣方战未
利内惊京师羣公上言莫若惠来帝为不闻与神为谋
乃相同徳以讫天诛乃敕颜??愬武古通咸统于??各
奏汝功三方分攻五万其师大军北乘厥数倍之常兵
时曲军士蠢蠢既翦凌云蔡卒大窘胜之邵陵郾城来
降自夏入秋复屯相望兵顿不励告功不时帝哀征夫
命相往厘士饱而歌马腾于槽试之新城贼遇败逃尽
抽其有聚以防我西师跃入道无留者頟頟蔡城其疆
千里既入而有莫不顺俟帝有恩言相度来宣诛止其
魁释其下人蔡之卒夫投甲呼舞蔡之妇女迎门笑语
蔡人告饥船粟往哺蔡人告寒赐以缯布始时蔡人禁
不往来今相从戏里门夜开始时蔡人进战退戮今旰
而起左餐右粥为之择人以收余惫选吏赐牛教而不
税蔡人有言始迷不知今乃大觉羞前之为蔡人有言
天子明圣不顺族诛顺保性命汝不吾信视此蔡方孰
为不顺往斧其吭凡叛有数声势相倚吾强不支汝弱
奚恃其告而长而父而兄奔走偕来同我太平淮蔡为
乱天子伐之既伐而饥天子活之始议伐蔡卿士莫随
既伐四年小大并疑不赦不疑由天子明凡此蔡功惟
断乃成既定淮蔡四夷毕来遂开明堂坐以治之
唐初虽称燕许大手笔不过闳丽排偶耳视公作犹
吹吷也皇甫持正作公墓志称公文云茹古涵今无
有端涯浑浑灏灏不可窥校及其酣放毫曲快字凌
纸怪发鲸铿春丽惊耀天下然而栗宻窈眇章妥句
适精能之至入神出天读此文益见段文昌改作之
文唐文粹载之比此正婴孩耳以其铺排而无作手
也○起笔从尚书周官脱来○案唐书藩镇传全载
此文克肖作克尚无明年平夏句延庆作鄜延寜庆
浙西下多徐泗二字四军作五军大吏作天吏郊庙
祠祀其无用乐节去祠其二字合战去合字道封作
进封下臣愈去臣字乃相作及相释其作释于今旰
作今眠偕来作来偕至奔走率职作走职疑是脱误
未必省文乃尔和附作利亦误
柳子厚墓志铭韩愈
子厚讳宗元七世祖庆为拓?魏侍中封济阴公曽伯
祖姡圃紫嘤氲椝炝己ゾ愕米镂浜笏荔{宗朝
皇考讳镇以事母弃太常博士求为县令江南其后以
不能媚权贵失御史权贵人死乃复拜侍御史号为刚
直所与游皆当世名人子厚少精敏无不通达逮其父
时虽少年已自成人能取进士第崭然见头角众谓柳
氏有子矣其后以博学宏辞授集贤殿正字儁杰亷悍
议论证据今古出入经史百子踔厉风发率常屈其座
人名声大振一时皆慕与之交诸公要人争欲令出我
门下交口荐誉之贞元十九年由蓝田尉拜监察御史
顺宗即位拜礼部员外郎遇用事者得罪例出为刺史
未至又例贬永州司马居闲益自刻苦务记览为词章
泛滥停蓄为深博无涯涘而自肆于山水间元和中尝
例召至京师又偕出为刺史而子厚得柳州既至叹曰
是岂不足为政耶因其土俗为设教禁州人顺赖其俗
以男女质钱约不时赎子本相侔则没为奴婢子厚与
设方计悉令赎归其尤贫力不能者令书其佣足相当
则使归其质观察使下其法于他州比一岁免而归者
且千人衡湘以南为进士者皆以子厚为师其经承子
厚口讲指画为文辞者悉有法度可观其召至京师而
复为刺史也中山刘梦得禹锡亦在遣中当诣播州子
厚泣曰播州非人所居而梦得亲在堂吾不忍梦得之
穷无辞以白其大人且万无母子俱往理请于朝将拜
疏愿以柳易播虽重得罪死不恨遇有以梦得事白上
者梦得于是改刺连州呜呼士穷乃见节义今夫平居
里巷相慕悦酒食游戏相征逐诩诩强笑语以相取下
握手出肺肝相示指天日涕泣誓生死不相背负真若
可信一旦临小利害仅如毛髪比反眼若不相识落陷
穽不一引手救反挤之又下石焉者皆是也此宜禽兽
夷狄所不忍为而其人自视以为得计闻子厚之风亦
可以少媿矣子厚前时少年勇于为人不自贵重顾藉
谓功业可立就故坐废退既退又无相知有气力得位
者推挽故卒死于穷裔材不为世用道不行于时也使
子厚在台省时自持其身已能如司马刺史时亦自不
斥斥时有人力能举之且必复用不穷然子厚斥不久
穷不极虽有出于人其文学辞章必不能自力以致必
传于后如今无疑也虽使子厚得所愿为将相于一时
以彼易此孰得孰失必有能辨之者子厚以元和十四
年十一月八日卒年四十七以十五年七月十日归葬
万年先人墓侧子厚有子男二人长曰周六始四岁季
曰周七子厚卒乃生女子二人皆?其得归葬也费皆
出观察使河东裴君行立行立有节概重然诺与子厚
结交子厚亦为之尽竟赖其力葬子厚于万年之墓者
舅弟卢遵遵涿人性谨顺学问不厌自子厚之斥遵从
而家焉逮其死不去既往葬子厚又将经纪其家庶几
有始终者铭曰是惟子厚之室既固既安以利其嗣人
安溪先生云子厚不过因一时依附之失末路悔过
迁善又有政事可称居一官则尽一官之职此乃君
子人也岂徒文章与文公鼎峙哉全友陈少林亦云
公此篇不为隠?而子厚心迹自见末段激昻旋折
尽情极致子厚可以瞑目矣○中叙朋友一节尤能
使浇薄侥负一种人缩首流汗其有闗于世道人心
者甚大故登斯选○公生平最笃于朋友者故人存
没多为荐?经纪故末叙裴卢二君特为称赞○不
自贵重顾藉藉字句絶从安溪先生读顾藉犹言顾
惜耳韩子又有上郑相公启云无一分顾藉心此最
为确注
鳄鱼文韩愈
维年月日潮州刺史韩愈使军事衙推秦济以羊一猪
一投恶溪之潭水以与鳄鱼食而告之曰昔先王既有
天下列山泽网绳擉刃以除虫蛇恶物为民害者驱而
出之四海之外及后王徳薄不能远有则江汉之间尚
皆弃之以与蛮夷楚越况潮岭海之间去京师万里哉
鳄鱼之涵淹卵育于此亦固其所今天子嗣唐位神圣
慈武四海之外六合之内皆抚而有之况禹迹所掩扬
州之近地刺史县令之所治出贡赋以供天地宗庙百
神之祀之壤者哉鳄鱼其不可与刺史杂处此土也刺
史受天子命守此土治此民而鳄鱼睅然不安溪潭据
处食民畜熊豕鹿麞以肥其身以种其子孙与刺史亢
拒争为长雄刺史虽驽弱亦安肯为鳄鱼低首下心伈
伈睍睍为民吏羞以偷活于此耶且承天子命以来为
吏固其势不得不与鳄鱼辩鳄鱼有知其听刺史言潮
之州大海在其南鲸鹏之大虾蠏之细无不容归以生
以食鳄鱼朝发而夕至也今与鳄鱼约尽三日其率丑
类南徙于海以避天子之命吏三日不能至五日五日
不能至七日七日不能是终不肯徙也是不有刺史听
从其言也不然则是鳄鱼?顽不灵刺史虽有言不闻
不知也夫傲天子之命吏不听其言不徙以避之与冥
顽不灵而为民物害者皆可杀刺史则选材技吏民操
强弓毒矢以与鳄鱼从事必尽杀乃止其无悔
公至末年道气益壮厉文益雄擅读此可见○公守
潮州潮人思仰之甚故凡山水皆以公姓为号此以
见振古人物小用之则小效诚心实政自足感人山
水易名流风百世伟哉
为裴相公让官表韩愈
臣某言伏奉今日制书以臣为朝议大夫守中书侍郎
同中书门下平章事承命惊惶魂爽飞越俯仰天地若
无所容臣某诚惶诚恐顿首顿首臣少涉经史粗知古
今天与朴忠性惟愚直知事君以道无惮杀身慕当官
而行不求利已人以为拙臣行不疑元和之初始拜御
史旋以论事过切为宰臣所非移官府廷因佐戎幕陛
下恕臣之罪怜臣之心?居侍从之中遂掌丝纶之重
受恩益大顾已益轻茍耳目所闻知心力所迨及少闗
政理辄以陈闻于禆补无?埃之微而?谤有丘山之
积陛下知其孤立赏其微诚独断不谋姶u量臣诚
见陛下具文武之徳有神圣之姿启中兴之宏图当太
平之昌厯勤身以俭与物无私威怒如雷霆容覆如天
地实羣臣尽节之日才智效能之时圣君难逢重徳宜
报苦心焦思以日继夜茍利于国知无不为徒欲竭愚
未免妄作陛下不加罪责更极宠光既领台纲又毗邦
宪圣君所厚凶逆所雠阙于防虞几至毙踣恩私曲被
性命获全忝累祖先玷尘班列未知所措祇自内惭岂
意陛下擢臣于伤残之余委臣以燮和之任忘其陋污
使佐圣明此虽成汤举伊尹于庖?螅诘歉邓涤诎
筑周文用吕望于屠钓齐桓起寗戚于饭牛雪耻?光
去辱居贵以今凖古拟议非伦陛下有四君之明行四
君之事微臣无四子之美获四子之荣岂可叨居以彰
非据方今干戈未尽戢夷狄未尽宾麟鳯龟龙未尽游
郊薮草木鱼鳖未尽被雍熙当大有为之时得非常人
之佐然后能上宣圣徳以代天工如臣等类实不克堪
伏愿博选周行旁及岩穴天生圣主必有贤臣得而授
之乃可致理乞回所授以叶羣情无任恳欵之至
文至东汉渐趋简炼浑灏之气不如西京至三国则
又加选言之功以韵调胜六朝因而为四六绮靡之
文唐初未离此习韩柳始一振之此篇虽以排偶行
文然镕经铸史兼三国六朝之胜而浑灏流转直廹
西京者也欧苏王曽谢表俱效此体绮靡之风衰矣
论佛骨表韩愈
伏以佛者夷狄之一法耳自后汉时流入中国上古未
尝有也昔者黄帝在位百年年百一十岁少昊在位八
十年年百岁颛顼在位七十九年年九十八岁帝喾在
位七十年年百五岁帝尧在位九十八年年百一十八
岁帝舜及禹年皆百岁此时天下太平百姓安乐寿考
然而中国未有佛也其后殷汤亦年百岁汤孙太戊在
位七十五年武丁在位五十九年书史不言其年寿所
极推其年数葢亦俱不减百岁周文王年九十七岁武
王年九十三岁穆王在位百年此时佛法亦未入中国
非因事佛而致然也汉明帝时始有佛法明帝在位纔
十八年耳其后乱亡相继运祚不长宋齐梁陈元魏已
下事佛渐谨年代尤促惟梁武帝在位四十八年前后
三度舍身施佛宗庙之祭不用牲牢昼日一食止于菜
果其后竟为侯景所逼饿死台城国亦寻灭事佛求福
乃更得祸由此观之佛不足事亦可知矣螅媸际芩
禅则议除之当时羣臣材识不远不能深知先王之道
古今之冝推阐圣明以救斯弊其事遂止臣常恨焉伏
惟睿圣文武皇帝陛下神圣英武数千百年已来未有
伦比即位之初即不许度人为僧尼道士又不许创立
寺观臣常以为螅嬷颈匦杏诒菹轮纸褡菸茨
即行岂可恣之转令盛也今闻陛下令羣僧迎佛骨于
鳯翔御楼以观舁入大内又令诸寺递迎供养臣虽至
愚必知陛下不惑于佛作此崇奉以祈福祥也直以年
丰人乐狥人之心为京都士庶设诡异之观戏玩之具
耳安有圣明若此而肯信此等事哉然百姓愚冥易惑
难晓茍见陛下如此将谓真心事佛皆云天子大圣犹
一心敬信百姓何人岂合更惜身命焚顶烧指百十为
羣解衣散钱自朝至暮转相仿效惟恐后时老少奔波
弃其业次若不即加禁遏更歴诸寺必有断臂脔身以
为供养者伤风败俗传笑四方非细事也夫佛本夷狄
之人与中国言语不通衣服殊制口不言先王之法言
身不服先王之法服不知君臣之义父子之情假如其
身至今尚在奉其国命来朝京师陛下容而接之不过
宣政一见礼宾一设赐衣一袭卫而出之于境不令惑
众也况其身死已久枮朽之骨凶秽之余岂冝令入宫
禁孔子曰敬鬼神而远之古之诸侯行吊于其国尚令
巫祝先以桃茢祓除不祥然后进吊今无故取朽秽之
物亲临观之巫祝不先桃茢不用羣臣不言其非御史
不举其失臣实耻之乞以此骨付之有司投诸水火永
絶根本断天下之疑絶后代之惑使天下之人知大圣
人之所作为出于寻常万万也岂不盛哉岂不快哉佛
如有灵能作祸祟凡有殃咎宜加臣身上天鉴临臣不
怨悔无任感激恳悃之至
无原道一篇不见韩公学问无佛骨一表不见韩公
气节或谓公生平耐不得困苦贬窜似非乐天知命
者余谓公见义必为全无恋位素餐之态公初年在
京师未免有汲汲求进之心然一为御史絶不顾惜
则以谏宫市贬阳山矣既贬之后量移散秩如作送
穷文进学解等篇大有牢骚不平之意然及其从平
淮西作侍郎优游养望便可作相而公则以谏佛骨
贬潮州矣潮州上表有穷蹙卑屈之意然及其再登
朝则又身使卢龙面折庭凑更无推托畏懦之状公
之气节屡挫不折如此所以为有唐葢代人物而配
享孔庙不替也不然张禹孔光独无文学哉
请迁??宗庙议韩愈
右礼仪使奏谨按周礼天子七庙三昭三穆与太祖之
庙而七尚书咸有一徳亦曰七世之庙可以观徳荀卿
子曰有天下者祭七代有一国者祭五代则知天子上
祭七庙典籍通规祖功宗徳不在其数国朝九庙之制
法周之文太祖景皇帝始为唐公肇基天命义同周之
后稷螅嫔褚⒒实鄞匆稻蓟逦埔逋苤
王太宗文皇帝神武应期造有区夏义同周之武王其
下三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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