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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煌变文集新书-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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乍可阵头失却马,那堪向老更亡妻!
灵仪好日须安历,葬事临时不敢稽。」
莫怪帐前无埽土,直为渧多旋作泥。
汉使吊讫,当即使回。行至蕃汉界头,遂见明妃之冢。青冢寂辽(寥),多经岁月。使人下马,设乐沙场,害非单布,酒心重倾。望其青冢,宣哀帝之命,乃述祭词:
「维年月日,谨以清酌之奠,祭汉公主王昭军(君)之灵。惟灵天降之精,地降之灵,姝越世之无比,婥妁倾国和陟娉,丹青写刑(形),远稼(嫁)使凶奴拜首,方代伐信义号罢征。贤感敢五百里年间,出德迈应,黄河●一清。祚永长传万古,图书且载着往声。呜呼嘻噫!在汉室者昭军(君),亡桀纣者妮妃、孋姿两不围矜夸兴皆言为美。捧荷和国之殊功,金骨埋于万里。嗟呼!别翠之宝帐,长居突厥之穹庐。特也,黑山杜(壮)气,扰攘凶奴,●将降丧,计竭穷谋。漂遥(嫖姚)有惧于检●(猃狁),卫霍怯于强胡。不稼(嫁)昭军(君),紫塞难为运策定。单于欲别,攀恋拜路跪。嗟呼!身殁于蕃里,魂兮岂忘京都。空留一冢齐天地,岸●(兀)青山万载孤。」
七、董永变文
人生在世审思量,暂时吵闹有何方(妨);
大众志心须净听,先须孝顺阿耶娘。
好事恶事皆抄录,善恶童子每抄将。
孝感先贤说董永,年登十五二亲亡。
自叹福薄无兄弟,眼中流泪数千行;
为缘多生无姊妹,亦无知识及亲房。
家里贫穷无钱物,所买(卖)当身殡耶娘。
便有牙人来勾引,所发善愿便商量。
长者还钱八十贯,董永只要百千强。
领得钱物将归舍,谏泽(拣择)好日殡耶娘。
父母骨肉在堂内,又领攀发出于堂,
见此骨肉音哽咽,号咷大哭是寻常。
六亲今日来相送,随东直至墓边傍。
一切掩埋总以(已)毕,董永哭泣阿耶娘。
直至三日复墓了,拜辞父母几田常;
父母见儿拜辞次,愿儿身健早归乡。
又辞东邻及西舍,便进前呈(程)数里强。
路逢女人来委问:「此个郎君往何方?
何姓何名衣(依)实说,从头表白说一场!」
「娘子记(既)言再三问,一一具说莫分张:
家缘本住●山下,知姓称名董永郎。
忽然慈母身得患,不经数日早身亡。
慈耶得患先身故,后乃便至阿娘亡。
殡葬之日无钱物,所卖当身殡耶娘。」
「世上庄田何不卖?擎身却入残(贱)人行。
所有庄田不将货,弃背今辰事阿郎。」
「娘子问贿是好事,董永为报阿耶娘。」
「郎君如今行孝仪,见君行孝感天堂。
数内一人归下界,暂到浊恶至他乡。
帝释宫中亲处分,便遣汝等共田常,
不弃人微同千载,便与相逐事阿郎。」
董永向前便跪拜:「少先(失)父母大恓惶!」
「所卖一身商量了,是何女人立门旁?」
董永对言衣(依)实说:「女人住在阴山乡。」
「女人身上解何艺?」「明机妙解织文章!」
便与将丝分付了,都来只要两间房。
阿郎把数都计算,计算钱物千疋强。
经丝一切总尉了,明机妙解织文章。
从前且织一束锦,梭声动地乐花香,
日日都来总不织,夜夜调机告吉祥。
锦上金仪对对有,两两鸳鸯对凤凰。
织得锦成便截下,揲将来,便入箱。
阿郎见此箱中物,念此女人织文章。
女人不见凡间有,生长多应住天堂。
但织绮罗数已毕,却放二人归本乡。
二人辞了须好去,不用将心怨阿郎。
二人辞了便进路,更行十里到永庄。
却到来时相逢处,「辞君却至本天堂!」
娘子便即乘云去,临别分付小儿郎。
但言「好看小孩子,」共永相别泪千行。
董仲长年到七岁,街头由喜(游戏)道边旁,
小儿行留被毁骂,尽道董仲没阿娘。
遂走家中报慈父,「汝等因何没阿娘?」
当时卖身葬父母,感得天女共田常;
如今便即思忆母,眼中流泪数千行。
董永放儿觅父(母)去,往行直至孙宾(膑)傍:
「夫子将身来誓挂(筮卦),此人多应觅阿娘。」
「阿耨池边澡浴来,先于树下隐潜藏。
三个女人同作伴,奔波直至水边傍。
脱却天衣便入水,中心抱取紫衣裳;
此者便是董仲母,此时修(羞)见小儿郎。」
「我儿幽(幼)小争知处,孙宾(膑)必有好阴阳。
阿娘拟收孩儿养,我儿不仪(宜)住此方,
将取金瓶归下界,捻取金瓶孙宾(膑)傍。」
天火忽然前头现,先生失却走忙忙,
将为当时总烧却,检寻却得六十张。
因此不知天上事,总为董〔仲〕觅阿娘。
八、张义潮变文
(前缺)诸川吐蕃兵马还来劫掠沙州,奸人探得事宜,星夜来报仆射:「吐浑王集诸川蕃贼欲来侵凌抄掠,其吐蕃至今尚未齐集。」仆射闻吐浑王反乱,即乃点兵,錾凶门而出,取西南上把疾路进军。纔经信宿,即至西同侧近,便拟交锋。其贼不敢拒敌,即乃奔走。仆射遂号令三军,便须追逐。行经一千里已来,直至退浑国内,方始А瘛F蜕浼戳钫矶游椋疟缺辏蛊熘模荆莅苏螅矣⑿邸7直降溃纤谋摺H顺职兹校黄镎取P媵д蠛希栉碚翘欤壕旅投耸疲逢迳街苯埃值ㄇ颖寄媳保航酆腊俚鼻ТΓ
忽闻犬戎起狼心,叛逆西同把险林。
星夜排兵奔疾道,此时用命总须擒。
雄雄上将谋如雨,蠢●蕃戎计岂深。
自十载提戈驱丑虏,三边犷不能侵;
何期今岁兴残害,辄尔依前起逆心。
今日总须摽(标)贼首,斯须雾合已●●。
将军号令儿郎曰:「克励无辞百载(战)劳。
丈夫名宦向枪头觅,当敌何须避宝刀!」
汉家持刃如霜雪,虏骑天宽无处逃。
头中锋铓陪垄土,血溅戎尸透战袄。
一阵吐浑输欲尽,上将威临煞气高。
决战一阵,蕃军大败。其吐浑王怕急,突围便走,登涉高山,把崄而住。其宰相三人,当时于阵面上生擒,祇向马前,按军令而寸斩。生口细小等活捉三百余人,收夺得驼马牛羊二千头疋,然后唱大阵乐而归军幕。
炖煌北一千里镇伊州城西有纳职县,其时回鹘及吐浑居住在彼,频来抄劫伊州,俘虏人物,侵夺畜牧,曾无暂安。仆射乃于大中十年六月六日,亲统甲兵,诣彼击逐伐除。不经旬日中间,即至纳职城。贼等不虞汉兵忽到,都无准备之心。我军遂列鸟云之阵,四面急攻。蕃贼●狂,星分南北;汉军得势,押背便追。不过五十里之间,煞戮横尸遍野处:
炖煌上将汉诸侯,弃却西戎朝凤楼。
圣主委令权右地,但是凶奴尽总雠。
昨闻猃狁侵伊镇,俘劫边甿旦夕忧;
元戎叱咤扬眉怒,当即行兵出远收。
两军相见如龙斗,纳职城西赤血流。
我将军意气怀文武,威愶蕃浑胆已浮。
犬羊纔见唐军胜,星散回兵所在抽。
远来今日须诛剪,押背擒罗岂肯休。
千人中矢沙场殪,铦锷●剺坠贼头。
●铄红旗皛耀日,不忝田丹(单)纵火牛。
汉主神资通造化,●却残凶总不留。
仆射与犬羊决战一阵,回鹘大败,各自苍黄抛弃鞍马,走投入纳职城,把劳(牢)而守。于是中军举华(画)角,连击铮铮,四面族兵,收夺驼马之类一万头疋。我军大胜,疋骑不输,遂即收兵。即望沙州而返。即至本军,遂乃朝朝秣马,日日练兵,以备凶奴,不曾暂暇。
先去大中十载,大唐差册立回鹘使中丞王端章持节而卦单于,下有押衙陈元弘走至沙州界内,以(与)游弈使佐承珍相见。承珍忽于旷野之中,迥然逢着一人,猖狂奔走,遂处分左右领至马前,登时盘诘。陈元弘进步向前,称是「汉朝使命,北入回鹘充册立使,行至雪山南畔,被背乱回鹘劫夺国信,所以各自波逃,信足而走,得到此间,不是恶人。伏望将军希垂照察。」承珍知是汉朝使人,与马驮至沙州,即引入参见仆射。陈元弘拜跪起居,具述根由,立在帐前,仆射问陈元弘:「使人于何处遇贼?本使伏是何人?」元弘进步向前,启仆射:「元弘本使王端章,奉敕持节北入单于,充册立使。行至雪山南畔,遇逢背逆回鹘一千余骑,当被劫夺国册及诸敕信。元弘等出自京华,素未谙野战,彼众我寡,遂落奸虞。」仆射闻言,心生大怒。「这贼争敢辄尔猖狂,恣行凶害。」向陈元弘道:「使人且归公馆,便与根寻。」由未出兵之间,至十一年八月五日,伊州刺史王和清差走马使至,云:「有背叛回鹘五百余帐,首领翟都督等将回鹘百姓已到伊州侧。(下缺)」
附录一
二月仲春色光辉,万户歌谣总展眉。
太保应时纳福祜,夫人百庆无不宜。
三光昨来转精耀,六郡尽道似尧时。
田地今年别滋润,家园果树似●(茶)脂。
河中现有十常饕缏偾
必定丰熟是物贱,休兵罢甲读文书。
再看太保颜如佛,恰同尧王似有重眉。
弓硬力强箭又褐,头边虫鸟不能飞。
四百蕃人来跪伏,献驼纳马没停时。
甘州可汗亲降使,情愿与作阿耶儿。
汉路当日无停滞,这回来往亦无虞。
莫怪小男女●哆语,童谣歌出在小冢儿。
●口承阿郎万万岁,夫人等劫石不倾移。
阿郎驱来作证见,阿娘也交作保知,
优偿但知与壹疋锦,令●作个出入衣。
附录二
红鳞紫尾不须愁,放汝随波逐浪由。
须好且寻江上月,莫贪香饵更吞钩。
孤猿被禁岁年深,放出城南百尺林,
渌水任君连臂饮,青山休作断(短)长吟。
远涉风沙路几千,暮(沐)恩传命玉皆(阶)前,
墙阴旧意初潮(朝)日,●底松心近对天,
流沙石赛(塞)改多时,人物须存改旧仪,
再遇明王恩化及,远将情恳赴丹墀。
炖煌昔日旧时人,虏丑隔绝不复亲,
明王感化四夷静,不动干戈万里辛(新)。
灵云缭绕拱丹霄,圣上临轩问百寮。
龙沙没洛(落)何年岁?贱疏犹言忆本天。
奉奏明王入紫微,便交西使诏书追,
初沾圣泽愁肠散,不对天颜誓不归。
龙沙西●(裔)隔恩波,太保奉诏出京花(华),
英才堂堂六尺貌,口如江海决县(悬)河。
九、张淮深变文
(前缺)
尚书见贼□降伏
莫遣波逃星散去
蒙尘首领陈辞曲
奉命差来非本意
今朝死活由神断
鸟入网中难走脱
回鹘既败,当即生降,
归。●所来为寇非
实虑尚书征兵来伐
为游军何期天道助
乞首领而已。尚书
业,累致逃亡,使安西
之窟奈何先陈降
非一二,据汝猖狂,尽
且留性命。首领等
离鼎上当则收贼戈
首尾相连,俘诸丁
写表闻天处,若为?
尚书神算运筹谋,廓靖龙
破却吐蕃收旧国,黄河
诸蕃纳质归唐化,尽欲输
敢死破残回鹘贼,星驰羽
初言纳款投旌戟,续变
早向瓜州欺牧守,今朝此处
黄天不许辜神德,败绩横
生降不可全坑却,且放严
首领马前称万岁,言终泣下
尚书见贼已归降,蹔假威容驻道旁
念汝失乡沦落众,那堪更遣负寒霜。
中军处分收弓□,表进戈矛奉大唐。
然后收军遮贼虏,陌刀生拥入炖煌。
尚书既擒回鹘,即处分左右马步都虞候,并令囚系。遂请幕府修笺,述之露布,封函结款,即□□□,不逾旬月之闲,使达京华。表入凤墀,帝亲披览,延映天朝。帝谓群臣曰:「□□□□□表奏,获捷匈奴千余人,絷于囹圄。朕念□□□□□旧懿,曩日曾效赤诚:今以子孙流落□□河西,不能坚守诚盟,信任诸下,辄此猖狂。朕闻往古,义不伐乱,匈奴今岂(其)谓矣!」因而厚遇之。群臣皆呼万岁。乃命左散骑常侍李众甫,供奉官李全伟,品官杨继瑀等,上下九使,重●国信,远赴流沙。诏赐尚书,兼加重锡,金银器皿,锦绣琼珍,罗列球场,万人称贺。诏曰:「卿作镇龙沙,威临戎狄,横戈大漠,●扫匈奴。生降十角于军前,对敌能施于七纵。朕闻嘉叹,□更勉怀!」尚书捧读诏书,东望帝乡,不觉流涕处,若为陈说?
皇华西上赴龙庭,驲骑骈阗出凤城。
诏命貂冠加九锡,虎旗龙节曜双旌。
初离魏阙烟霞静,渐过萧关碛路平。
盖为远衔天子命,星驰犹恋陇山青。
行歌圣日临荒垒,土(王)勒相催倍去程。
遥望炖煌增喜气,三峗峰翠目前明。
到日球场宣诏喻(谕),敕书●奖更丁宁。
尚书既睹丝论诰,蹈舞怀惭感圣聪。
「微臣幸遇陶唐化,得复燕山献御容,
报国愿清戎落静,烟消万里更崇墉(庸)。
今生岂料亲临问,特降天官出九重,
锡赉缣缃难捧授,百生铭骨誓输忠!」
尚书授敕已讫,即引天使入开元寺,亲拜我玄宗圣容。天使睹往年御座,俨若生前。叹念炖煌虽百年阻汉,没落西戎,尚敬本朝,余留帝像。其于(余)四郡,悉莫能存。又见甘凉瓜肃,雉堞雕残,居人与蕃丑齐肩,衣着岂忘于左衽。独有沙洲一郡,人物风华,一同内地。天使两两相看,一时垂泪,左右骖从,无不惨怆。安下既毕,日置歌筵,球乐宴赏,无日不有。是时也,白藏之首,境媚青苍;红桃初熟,九酝如江。天使以王程有限,不可稽留。修表谢恩,当即进发。尚书远送郊外,拜表离筵,碧空秋思,去住怆然,踌躇塞草,信宿留连。握手途中,如何分袂处,若为陈说?
□从收复已多年,万里西门绝戍烟。
去岁官崇骢马政,今秋宠遇拜貂蝉。
无何猃狁侵唐境,引旆奔冲过六泉。
圣主远忧怀●虑,皇情颁诏虏庭宣。
丹霄内使人难见,土(玉)岭风沙塞草寒。
跋涉金河劳俊(骏)骑,深惭常侍降楼阑(兰)。
归程保重加飧饭,张掖姑臧在目前,
到后金銮朝奏日,冲融敷对为周旋。
感戴鸿恩何日报,权兵静塞□龙颜。
天使既发,分袂东西,尚书感皇帝之深恩,喜朝廷之天遇。应是生降回鹘,尽放皈(归)回。首领苍遑,咸称万岁。岂料蜂虿有毒,豺性难驯,天使纔过酒泉,回鹘王子,领兵西来,犯我疆场。潜于西桐海畔,蚁聚云屯,远侦烽烟,即拟为寇。先锋游弈使白通吉,探知有贼,当即申上。尚书既闻回鹘□□□诸将点锐精兵,将讨匈奴。参谋张大庆越班启曰:「金□□□,兵不可妄动。季秋西行,兵家所忌。」尚书谓诸将□:「□□失信,来此窥●。军志有言:「兵有事不获而行之,□□□事不获矣!但持金以压王相,此时必须剪除。」言讫,□□□军,誓其众曰:「回鹘新受诏命,今又背恩,此所谓□□,理合扑灭,以雪朝廷之愤。将士勉怀尽节,共扫□抢(欃枪)!」传令既讫,当即兵,凿凶门而出。风驰雾卷,不逾信宿,已近西桐。贼且依海而住,控险为势,已(以)拒官军。尚书乃处分诸将,尽令卧鼓倒戈,人马衔枚。东风猎□,微动尘埃;六龙纔过,誓不空回。先锋远探,后骑相催,铁□(衣)千队,战马云飞。分兵十道,齐突穹庐。鞞鼓大振,白刃交麾,匈奴丧胆,獐窜周诸。头随剑落,满路僵尸。回鹘大败,天假雄威处,若为陈说?
尚书闻贼犯西桐,便点偏师过六龙。
总是炖煌豪侠士,□曾征战破羌戎。
霜刀用苦光威日,虎豹争奔煞气浓,
钲鼙闹里纷纷击,●●声齐电不容。
恰到平明兵里合,始排精锐拒先冲,
弓开偃月双交羽,斧斫□□立透胸。
血染平原秋草上,满川流水变长红。
南风助我□(军)威急,西海横尸几十重。
是日尚书心胆壮,天恩从□□□公。
儿郎气勇,胆颤肉飞,陌刀乱揊
虎斗□□,□□棒锤,□□阵败
贼透重围,骨挝●,宝剑挥
俘诸生口,疋骑无遗
猃狁从兹分散尽,□□歌乐却东□。
自从司徒归阙后,有我尚书独进奏。
□节河西理五州,德化恩沾及飞走。
天生神将□英谋,南破西戎北扫胡,
万里能令烽火灭,百城黔首贺来苏。
几回献捷入皇州,天子临轩许上筹,
「卿能保我山河静,」即见推轮拜列侯。
河西沦落百年余〔〕,路阻萧关雁信稀,
赖得将军开旧路,一振雄名天下知。
年初弱冠即登庸,疋马单枪突九重,
曾向祁连□□□,几回大漠虏元凶。
西取伊□□□□,□□□□复旧疆,
邻国四时□□□,□□□□□□唐。
退浑小丑□□□,(下缺)
卷六
一、舜子变
姚(尧)王里(理)化之时,日浴千般祥瑞。舜有亲阿娘在堂,乐登夫人便是。乐登夫人染疾在床,三年不岂(起),夫人唤言苦瘦(瞽叟),「立有姑(孤)男姑(孤)女,流(留)在儿婿手顶(头),愿夫莫令边(鞭)耻。」苦嗽(瞽叟)报言娘子:「问疾病●有,夫人大须摄治。」道了命终。舜子三年池(持)孝,淡眼(服)十日寡体。
苦嗽(瞽叟)唤言舜子:「我舜子小(少)失却阿娘,家里无人主领;阿耶取(娶)一个计(继)阿娘来,我子心里何似?」舜子抄手启阿耶:「阿耶若取得计阿娘来,也共亲阿娘无二!」
若嗽(瞽叟)取得计阿娘,不经旬日中间,苦嗽唤言舜子:「辽阳城兵马下,今年大好经记(纪)。阿耶暂到辽阳,沿路觅些些宜利,遣我子勾当家事。」
去时只道壹年,三载不归宅李(里),儿逆(忆)阿耶长段(肠断),步琴悉(席)上安智(置)。舜子府(抚)琴忠(中)间,门前有一老人立地。舜子即忙出门:「老人〔万〕福尊体!老人从何而来?」老保(老〔人〕报)郎君:「昨从寮杨(辽阳)城来,今得阿耶书信。」舜子走入宅门,跪拜阿娘四拜。后阿娘见舜子跪拜四拜,立读(五毒)嗔心便岂(起)。「又不是时朝节日,又不是远来由喜,政(正)午间跪拜四拜,学得甚媿(鬼)祸述靡(术魅)!」舜子叉手启阿娘:「阿耶暂到寮杨(辽阳),遣舜子勾当家事。去时即来一年,三载不归宅里。儿逆阿耶肠段(断),步琴悉上安智。舜子府琴忠间,门前有个老人,昨从寮杨城来,今得阿耶书信,两拜助(祝)阿娘寒温,两拜助(祝)阿娘同喜。」
后阿娘闻道苦嗽到来,心里当时设计,高声唤言舜子:「实若是阿耶来,家里苦无供备;阿娘见后园果子,非常最好,红桃先(鲜)味。我若嘀(摘)得桃来,岂不是于家了事!」舜子问(闻)道摘桃,心里当时欢喜。舜子上树摘桃,阿娘也到树底。解散自家头计,拔取金●(钗)手里,次(刺)破自家脚上,高声唤言舜子:「我子是孝顺之男,岂不下树与阿娘看次(刺)。」舜子闻言,将为是真无为(伪)舜子即忙下树。
房中卧地不起,不经三两□□□□□□叟来至。瞽叟入到宅门,直到自家房□□□后妻向床上卧地不起。瞽叟问言:「娘子前后见我不归,得甚能欢能喜?今日见我归家,床上卧不起,为复是邻里相争,为复天行时气?」后妻忽闻此言,满目摧摧下泪。「自从夫去潦杨(辽阳),遣妾勾当家事,前家男女不孝,见妾后园摘桃,树下多里(埋)恶刺,刺我两脚成疮,疼痛直连心髓。当时便拟见官,我看夫妻之义。老夫若也不信,脚掌上见有脓水。见妾头黑面白,异生猪狗之心。」
瞽叟唤言舜子:「阿耶暂到辽阳,遣子勾当家事,缘甚于家不孝?阿娘上树摘桃,树下多埋恶刺,刺他两脚成疮,这个是阿谁不是?」舜子心自知之,恐伤母情;舜子与招伏罪过,又恐带累阿娘。「己身是儿,千重万过,一任阿耶鞭耻。」瞽叟忽闻此言,闻嗔且不可嗔,闻喜且不是喜,高声唤言:「象儿!与阿耶三条荆杖来,与打杀前家歌(哥)子!」〔象〕儿〔闻〕道取荆杖,走入阿娘房里,报云:「阿耶交儿取杖,打杀前家歌(哥)子!」后妻报言瞽叟:「男女罪过须打,更莫交分疏道理。」象儿取得荆杖到来,数中拣一条牞,约重三两便下是。把舜子头发,悬在中庭树地,从项决到脚●,鲜血遍流洒地。
瞽叟打舜子,感得百鸟自鸣,慈乌洒血不止。舜子是孝顺之男,上界帝释知委,化一老人,便往下界,来至方便与舜,犹如不打相似。舜即归来书堂里,先念论语孝经,后读毛诗礼记。
后阿娘亦见舜子,五毒嗔心便起。「自从夫去辽阳,遣妾勾当家事。前家男女不孝,东院酒席常开,西院书堂常闭,夜夜伴涉恶人,不曾归来宅里。买(卖)却田地庄园,学得甚鬼祸术魅!大杖打又不死,忽若尧王敕知,兼我也遭带累。解士(事)把我离书来,交〔我〕离你眼去!」瞽叟报言娘子:「他缘人命致重,如何打他鞭耻?有计但知说来,一任与娘子鞭耻。」后妻报言瞽叟:「不鞭耻万事绝言,鞭耻者全不成小事。」
不经两三日中间,后妻设得计成。妻报瞽叟曰:「妾见后院空仓,三二年来破碎,交伊舜子修仓,四畔放火烧死。」瞽叟报言娘子:「娘子虽是女人,说计大能精细。」瞽叟唤言舜子:「阿耶见后院仓,三二年破碎;我儿若修得仓全,岂不是儿于家了事。」舜子闻道修仓,便知是后阿娘设计,调和一堆泥水。舜子叉手启阿娘:「泥水生治不解,须得两个笠子。」后阿娘问瞽叟曰:「是你怨(冤)家修仓,须得两个笠子。大伊怨家上仓,不计是两个笠子,四十个笠子也须烧死。」舜子纔得上仓舍,西南角便有火起。第一火把是阿得(后)娘,续得瞽叟第二,第三不是别人,是小弟象儿。即三具火把铛脚且烧,见红炎连天,里(黑)烟且不见天地。舜子恐大命不存,权把二个笠子为●,腾空飞下仓舍。舜子是有道君王,感得地神拥起,逐(遂)不烧,毫毛不损。归来书堂院里,先念论语孝经,后读毛诗礼记。
后阿娘又见舜子,五毒恶心便起。「自从夫去辽阳,遣妾勾当家事,前家男女不孝,东院酒市(席)常开,西院书堂常闭,夜夜伴涉恶人,不曾归来宅里。买(卖)却田地庄园,学得甚崇祸术魅,大杖打又〔不〕死。三具火烧不煞,忽若尧王敕知,兼我也遭带累。解事把我离书来,交我离你眼去。」瞽叟报言娘子:「缘人命致重,如何但修理他。有计但知说来,一任与娘子鞭耻。」后妻报言瞽叟:「不鞭耻万事绝言,鞭耻全成小事。」
不经旬日中间,后妻设得计成:「妾〔见〕厅前枯井,三二年来无水,交伊舜子淘井,把取大石填压死。」瞽叟报言娘子:「娘子虽是女人,设计大能精细。」高声唤言舜子:「阿耶厅前枯井,三二年来无水,汝若淘井水出,不是儿于家了事。」舜闻涛(淘)井,心里知之,便脱衣裳,井边跪拜,入井涛泥。上界帝释,密降银钱五百文,入于井中。舜子便于泥樽中置银钱,令后母挽出。数度讫,上报阿耶娘:「井中水满钱尽,遣我出着,与饭一盘食者,不是阿娘能德。」后母闻言,于瞽叟诈云:「是你怨(冤)家有言,不得使我银钱,若用我银钱者,出来报官,浑家不残性命?」瞽叟便即与大石填塞。后母一女把着阿耶,杀却前家歌(哥)子,交与甚处出头。阿耶不听,拽手埋井。帝释变作一黄龙,引舜通穴往东家井出。舜叫声上报,恰值一老母取水,应云:「井中是甚人乎?」舜子答云:「是西家不孝子。」老母便知是舜,牵挽出之。舜即泣泪而拜。老母便与衣裳,串(穿)着身上,与食一盘吃了。报舜云:「汝莫归家,但取你亲阿娘坟墓去,必合见阿娘现身。」说词已了,舜即寻觅阿娘墓。见阿娘真身,悲啼血。阿娘报言舜子:「儿莫归家,儿大未尽,但取西南角历山,躬耕必富贵。」
舜取母语,相别行至山中,见百余倾(顷)空田;心中哽噎。种子犁牛,无处取之。天知至孝,自有群猪与觜耕地开垄,百鸟衔子抛田,天雨浇溉。其岁天下不熟,舜自独丰,得数百石谷来。心欲思乡,拟报父母之恩。行次临河,舜见以郡(一群)鹿,叹曰:「凡为人身,游鹿不相似也。」泣泪呼(吁)嗟之次,又见商人数个,舜子问云:「冀郡姚家人口,平善好否?」商人答云:「姚家千万,阿谁识你亲情?有一家姚姓,言遣儿涛井,后母嫉之,共夫填却井煞儿。从此后阿爷两目不见,母即顽遇,负薪诣市,更一小弟,亦复痴癫,极受贫乏,乞食无门。我等只识一家,更诸姚姓,不知谁也。」舜子当即知是父母小弟也。心口思惟,口亦不言。
舜来历山,俄经十载,便将米往本州岛。至市之次,见后母负薪,诣市易米。值舜籴(粜)于市,舜识之,便粜与之。舜得母钱,佯忘安着米囊中而去。如是非一。瞽叟怪之。语后妻曰:「非吾舜子乎?」妻曰:「百丈井底埋却,大石檑之,以土填却,岂有活理?」瞽叟曰:「卿试牵我至市。」妻牵叟诣市,还见粜米少年,叟谓曰:「君是何贤人,数见饶益。」舜曰:「见翁年老,故以相饶。」叟耳识其声音曰:「此正似吾舜子声乎?」舜曰:「是也。」便即前抱父头,失声大哭。舜子拭其父泪,与舌舔之,两目即明。母亦聪慧,常复能言。市人见之,无不悲叹。
当时舜子将父母到本家庭。瞽叟湆(泣曰:)吾之孝〔子!〕,不自斟量,便集邻里亲眷,将刀以杀后母。舜子叉手启大人:若杀却阿娘者,舜元无孝道,大人思之。」邻里悲哀,天下未门(闻)此事。父放母命以后,一心一肚快活,天下传名。尧帝闻之,妻以二女,大者娥皇,小者女英。尧遂卸位与舜帝。●(英)生商均,不肖,舜由此卸位与夏禹王。其诗曰:
瞽叟填井自目盲,舜子从来历山耕。
将米冀都逢父母,以舌舔眼再还明。
又诗曰:
孝顺父母咸(感)于天,舜子涛(淘)井得银钱。
父母抛石压舜子,感得穿井东家连。
舜子至孝变文一卷
检得百岁诗云:「舜年廿,学问。卅,尧举之。五十,大行天下事。六十一,代尧践帝位。在位卅九年,南巡狩,崩于苍梧之野,年百岁。葬于南九疑,是为零陵。舜子姓姚,字重华。」又检得历帝纪云:「舜号有虞氏,姓姚,目有重瞳。父名瞽叟,母号握登,颛顼之后,黄帝九代孙。都平阳,后都蒲阪。夏禹代立。」孔安国云:「舜在位五十年,年一百十二岁。崩,葬苍梧野九疑山。帝舜元年戊寅。」
天福十五年岁当己酉朱明蕤宾之月蓂生拾肆叶写毕记。
二、韩朋赋一卷
昔有贤士,姓韩名朋,少小孤单,遭丧遂失〔其〕父,独养老母。谨身行孝,用身为主意远仕。忆母独注(住),〔故娶〕贤妻,成功●(索)女,始年十七,名曰贞夫。已贤至圣,明显绝华,刑(形)容窈窕,天下更无。虽是女人身,明解经书。凡所造作,皆今天符。入门三日,意合同居,共君作誓,各守其躯。君〔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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