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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海滩风月女明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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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为称道的是该片的女主角殷明珠。
如果说《海誓》曾使得小学高年级的学生阮玉英对中国电影产生了兴趣,并有了一种朦胧的向往,那么,1924年底上映的一部中国电影史上里程碑式的作品——明星电影公司摄制的长故事片《孤儿救祖记》,则使已成为初中生的阮玉英对电影有了更为深厚的感情。女主角王汉伦的杰出表演使玉英萌发了演电影的最初愿望。
应该说,殷明珠和王汉伦的成功,为阮玉英、胡蝶等这些比她们年轻了几岁的后来者,冲破世俗偏见,顺利地走上银幕,开辟了一条道路。
1925年,阮玉英已是崇德女校初中部二年级的学生了。自从升入初中后,玉英便搬出张家,开始住校了。阮玉英到张家的次数逐渐减少了,但闲暇时,她还是偷偷溜到后院去看望母亲。她的偶而露面,引起了张家四少爷张达民的注意。
张达民这年已22岁了,作为一个富家子弟,在交际场所和生意场上也可谓见多识广了。但当他第一次留心注目已是中学生的阮玉英时,仍为她身上所特有的超凡脱俗的气质和带有一丝哀怨的漂亮面容所震惊不已。他怎么也没料到当年瘦瘦小小的黄毛丫头,现今居然出落得如此楚楚动人,不由得怦然心动。
于是,他想办法接近阮玉英,当他得知玉英喜欢到昆山公园散步时,心中不由一喜。
秋日的昆山公园,正是一年中景致最为迷人的季节,秋风吹走了夏日的闷热,黄叶落满林中小径,夕阳的余辉穿过簌簌作响的林叶洒落下来,草坪上布满了跳跃的光影。傍晚的花园是那般的温馨。
这时,花园的小径上出现了一个青年女子的身影,一袭白衣,长长的黑裙,晚霞映衬着她俏丽的脸庞,她就是阮玉英。在另一条小径上,又闪出一个青年男子的身影,高高的身材,一身笔挺的西装,英俊而白皙的方脸上架着一副阔边眼镜,倜傥之外又显出几分文气,他就是张达民。
两人“无意”间相遇。
“四少爷,你也到花园里散步啊?”
“这不是凤根吗,你可是越长越漂亮了,走在大街上我恐怕是不敢认了呢。”
阮玉英和张达民一直是认识的,只是这些年来不常见面。在接下来的一段时日里,张达民傍晚时分经常来昆山花园散步,于是也就常与阮玉英相逢。这位丝毫不摆主人架子的四少爷逐步赢得了涉世未深的阮玉英的好感,而青年人之间总有许多共同的话题,渐渐地,两个年轻人的心靠近了。
自从父亲去世这十年来,特别是进入崇德女校以来,阮玉英一直生活在单一的女性世界之中,16岁的她情窦已开,所读过的许多鸳鸯蝴蝶派小说中的那些缠绵徘恻的爱情故事,也曾使她向往过梦中的白马王子。
然而在现实生活中,还没有哪个异性青年真正走进过她的情感世界,张达民则是第一个闯入者。张达民虽不如小说中的男主角那般可爱,但对自己也可算得殷勤备至体贴入微,且他不计较出身门第与自己相爱,她还是挺受感动的。
不管怎么说,阮玉英在她16岁那年的秋天开始了她的初恋。初恋是甜蜜的,做完了一天的功课,挽起恋人的臂膀,徜徉在秋日花园的小径上,充满了诗情画意。然而,甜蜜中却带有一丝苦涩,那是对未来的忧患,这个明显带有“主仆之恋”色彩的恋情能结出丰硕的果实来吗?
从昆山花园相见到恋爱,两人是闪电似的;从恋爱到同居,”两人也是闪电似的。由于张家不同意张达民和阮玉英之间的关系,而两人想用同居造成婚姻的既成事实。
在这“闪电”似的同居背后,玉英也曾痛苦彷徨过。有时她暗自思忖:我以后的路该怎么走呢?自己内心的向往自然是先念书,后工作,做一个自立的人。
可每每将这一想法向母亲倾吐时,总在母亲脸上看到一副痛苦、内疚的神情,接着是一声声的哀叹。阮玉英知道,这是母亲怪自己这么大的人,好不晓事理,与张达民结婚,难道不是一条好的出路吗?
封建意识、缺少文化使母亲目光短浅。在一个终生作女佣人的眼光里,能过上主人家的那种穿绸着缎、吃用不愁的生活,就是人上人、福中福了。
而虽然有一定的文化知识,但已陷在热恋漩涡里的阮玉英也不能自拔。她想到:自与张达民认识以来,特别是和他在昆山花园见面之后,他对我总是笑脸相迎,也从不摆少爷架子,对母亲也尚称和蔼可亲……是呀,难道还有比结婚更好的路吗?
母亲感到女儿能嫁张家,这是再好不过的事,这样一来,自己今后的终身有了依靠,地位也改变了,再也不用替别人家帮佣了。因而自始至终热心地促成、劝说女儿应允这件事。玉英年轻幼稚,恋火已把她烧得无所适从,由于母亲的怂恿,她就这样轻易地、似懂非懂地将自己的一生和这位张少爷结合在一起了。
说是结婚,并无正式的婚姻仪式和手续;说是恋爱,又无真正一致的理想和爱情。这是买卖婚姻的一种新变种,是半封建、半殖民地时代婚姻的一种常见的方式。就阮玉英的身世、环境而言不为浪蜂游蝶所惹,定为富贾商人所攫,似乎是定命所关,安能免此。
生活的磨难,使玉英比普通少女更早地懂事了、成熟了;生活的磨难,却又使玉英过早地将自己的命运和一名玩世不恭的少爷连结在一起。这是她悲剧命运的开始,也是她悲惨生涯的结局的决定因素之一。
这是在阮玲玉短促一生中第一个占有了她的男人,而且,从16岁到25岁的近10年中,她为他付出了青春和血汗换来的金钱。而他则愈来愈像魔影似地追随着她,宠罩着她,直至将她送给了死神。
阮玉英初嫁时芳龄十六,完全是个青年少女,而那种流传了千百年的“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思想,牢牢占据了她的心灵。要是这位张家四少爷稍有上进之心,至少能够安分守己,阮玉英就将终身相随,忠贞到头了。而他却像旧社会中的纨绔子弟一样,一步步走向了堕落。
却说阮玉英与张达民同居之初,曾有过一段比较甜蜜的日子。张达民仍然保持着恋爱时所体现出的绅士风度,显得温柔体贴,平日常逛的歌场赌馆很少涉足,父母给他的零花钱也足够支付三个人的开支。
玉英对张达民不顾家庭的反对,坚持与自己结合,则心存一份感激之情。辍学以后,她很快完成了角色转换,由一个青年学生变成一个贤慧的妻子。何阿英则不再出外帮佣,守着小俩口,照顾他们的生活起居。
张达民岂是甘于过平静生活之人,燕尔新婚的缠绵过去之后,他就感到了同居生活的单调乏味,尤其是家庭的日常开支,虽然阮玉英母女俩非常节俭,但仍要花去父母给他的零花钱的大部分,而他的父母却不再多给一个子儿。于是,他的公子哥儿的本性开始暴露,对玉英母女俩时不时恶语相向。
起初,张达民看到玉英伤心落泪,他还有些不忍,会转而安慰一番。渐渐地就熟视无睹了,想发脾气就发脾气,不高兴掉头就走,把仅有的几个钱送进赌场,输光了则几天不露面,偶然赢了,一高兴也许会想起玉英,于是再转而登门。
面对这种情形,阮玉英方才意识到自己当初的决定有些过于草率,但她不愿把张达民想得太坏,总以为他最近的变化是因他的婚姻得不到父母的赞同而引起的。她既然这样想,也就只能一味地委曲求全。
就在他俩同居几个月后,张达民的父亲突然中风去世了。对于父亲的去世,张达民固然悲痛,但一想到马上能分得遗产,摆脱经济上困窘的日子,又有些宽慰。
几天之后,张老爷的棺木下土安葬完毕,张太太即开始清理老爷留下的遗产帐目。老爷身后留下了几十万元的家产,张太太自己留下一份足以养老的钱财之后,其余的尽数分给了自己的四个儿子。
理清了账目,张太太将四个儿子招到面前,按照长幼顺序一一将财产交割,轮到张达民时,张太太说道:
“达民,你既未成家,又未立业,这笔钱我暂时不能给你,若给了你,没个正当用途,你定会很快挥霍掉的。先给你一万元,你想办法干点实事,其余钱由我为你代管,保证一分钱也不会少了你的。”
拿了一万块钱的张达民回到自己的小家庭后,便把遗产分配的情形向阮玉英概述了一遍,玉英问道:
“你准备干点什么实事呀?比如可以开个公司。”
“这倒没想好,但区区一万元又能办个什么气派点的公司,像我这样的人总不能去开家杂货铺吧。你先别管那么多了,要紧的是咱们现在总算有点钱了,可以随心所欲地过段日子。”
玉英听后非常失望,她知道此钱来得快去得也快,要不了多久就会坐吃山空的,如果把自己的未来完全寄托在他的身上,那将是很不牢靠的。她提醒自己,为了奉养母亲,也为了自己的前途,首先在经济上必须自立。她因此开始慎重地考虑走出小家庭,到社会上去寻找适合自己的职业。
阮玉英于是开始留心报纸上登载的各种招聘广告,然而,几天下来却未见到有适合于自己的工作。正在她感到有些泄气的时候,《新闻报》上的一则广告燃起了她的希望:
明星影片公司即将开拍新片《挂名夫妻》,公开招聘饰演女主角的演员,欢迎年轻漂亮有表演天赋且有志于电影事业的女士前来明星公司应试。
阮玉英一直爱好表演艺术,当她还是崇德女校的学生时,就曾憧憬着有朝一日能在舞台上一显身手。20年代初期国产电影兴盛起来以后,她又对电影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对早期的女影星很是佩服,也曾有过将来当一位像殷明珠、王汉伦一样的女影星的朦胧愿望。
她是真心愿意走上电影演员之路的,只是苦于一直没有步入银海的机缘,现在机会终于在她面前展现,可她却有些犹豫了,她暗自思忖:“明星”这么个人才济济的大公司,会看中我吗?
阮玉英没敢应试。但就在第二天,张达民的大哥张慧冲突然兴冲冲地走进她的屋里说:
“弟妹,想不想拍电影?”
这意外的询问,使阮玉英大吃一惊,心想难道他看出了我的心思。其实,阮玉英早在学校时就登台演过戏,张慧冲就是从看她的演出中,发现了她的演出才能的。在她贫苦的少女时代,演戏曾是她极大的感情寄托和人生的愉快。
张慧冲瞧她呆呆地发怔,怕她还不明白自己的意思,进一步具体地说:
“上海有家明星影片公司,那是家老牌的公司了,你该是听说过的吧?如今,公司正在招考电影演员,要是你愿意试试,我可以介绍你去。”
张慧冲还怕她要面子,又补了两句:
“考不取也没关系,反正是试试嘛。”
阮玉英正愁找不着门路而苦恼呢,现在张慧冲主动介绍她去试镜,她哪里还有不愿意的,便说道:
“我……能行吗?”
“我看能行!你很有表演天赋。”
“那,……那就请大哥介绍试一试吧。”
事情就这样决定下来了。她生活在这个和电影关系密切的家庭里,张达民也没提什么反对意见,再说这又是一条挣钱的出路,母亲当然更是唯张家之命是从,也赞成女儿去碰碰运气。
1926年的一个春光明媚的日子里,张慧冲偕同玉英和阮母来到明星公司,让她参加《挂名夫妻》这部电影女主角的应试。慧冲是电影界的老人了,人头很熟,只和看门的打个招呼,就领着玉英和阮母直接去找电影导演卜万苍了。
不巧的是,卜万苍不在,只见到了公司里的一名姓林的广东人,姓林的很买张慧冲的面子,又见玉英面容秀美,神态动人,答允向颇有名声的卜万苍导演推荐。
第二日,在明星公司的导演办公室,卜万苍正和他的助手汤杰一边研究着即将由他执导的《挂名夫妻》的剧本,一边等候着前来应试者。卜万苍虽然从姓林的口中得知对昨天前来应试的阮玉英的印象,但毕竟没有亲自见过。
卜万苍的眉头紧皱着,看得出他的心情不好,招聘演员的广告登出来后,应聘者虽然来了不少人,但来者根本不是当演员的料,看来,女主角找得到找不到,还很难说。
卜万苍和已被确定在片中担任角色的两位男演员龚稼农和黄君甫交谈着。窗外的庭院里,几株桃树花开正浓,粉红色的花朵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十分灿烂,散发出一股清香,沁人心脾,使人心旷神怡。
此时,玉英一行人来到明星公司,卜万苍细细端祥,便感到这名年轻女子虽不是什么绝色美人、姿容超凡,却有一股清秀气、书卷气。
尤为难能可贵的是,她没有那种上海摩登女郎的洋味和俗气,卜万苍立即答应让她参加《挂名夫妻》女主角的试戏。卜万苍对她热情地说:
“密司阮,我看你定能演戏,让我来给你一个机会吧。”
这意外的顺利,便玉英又喜又愁,喜的是受到了一位令她敬畏的电影导演的青睐,愁的是她真能演好这个角色吗?
当她怀着这种复杂不安的心绪回到家里时,她哪里想到,在明星电影公司,正为她的女主角问题争得面红脖子粗呢。有人说:一个初出茅庐的毛丫头,没有号召力;又有人说:模样儿、演戏的本领都不出众。多数的意见是否定的,有人主张重选。
卜万苍力排众议,独执己见。他的确还没有试过她的表演才能,尤其不了解她会不会拍电影,只是从接触中有一种隐隐约约的感觉:这是个可以造就之才,外貌虽不惊人,却有一股隐含内在的力量。为了郑重起见,卜万苍答允试一试她的戏,再作定夺。
阮玉英一夜翻来复去,久久不能入寐,好不容易入睡了,又不觉作起梦来,梦里一会儿被录取了,她从此成了演员;一会儿有人凶神似地训斥她:“毛丫头,凭你的模样和本事,还想当明星?”她模模糊糊地被赶了出来。
夜,竟像从来没有过的那么漫长,当她在天微亮醒来时,头沉沉的,心中感到一阵阵不舒服。
在母亲的催促下,她打起了精神,认真地梳妆了一番。以比当年走进学校更紧张万分的心情,走进了这家赫赫有名的电影公司。
在场看她试戏的有公司的决策人物张石川等人,气氛十分严肃。
卜导演和蔼地向她讲解了剧中的人物要求,以及怎样演好这名可怜的女子。她眼睛盯得直直的,脸色也红了起来,而导演的话却似懂非懂、似听非听。临到卜导演让她试着走几段戏时,她几乎手足无措,连步子都不会迈了。
一个天性聪慧,酷爱演戏,又有过舞台经验的女子,竟在万分惶恐不安的心情中把一切都弄糟了。糟得连她自己也不能相信,自然更使张石川和卜导演大大地失望了。
当试戏停下来的时候,玉英忍不住要哭出来,心里难过极了。审看的人们纷纷离去。卜万苍情绪也从开朗转向阴沉,默默无言,他为自己的莽撞十分后悔,这样糟糕的成绩让自己怎样再去向同事们张口呢?这真是太贻笑大方了。
他望着这个满脸乌云的女子,轻声地,有气无力地对她说:
“好吧,密司阮,够辛苦的了,你回去吧。”
玉英从他的话音里,听到的是深深的失望,也自感到“拍电影”的大门从此对她关上了。咬了咬牙,打起了精神,走向陪伴她来的母亲,转身准备离去。
当母女俩缓缓地,一步一步地走出试戏场时,突然,从她们的身后传来了一声响亮的声音:
“等一等。”
随着话音,卜万苍快步走了过来,向已回身过来的阮玉英说:
“明早再来试一趟吧!”
听到这一话语,阮玉英的泪水禁不住流了出来。
又是一个难眠的夜。她把自己要演的那个被封建婚姻包办的少女的身世,反复想了又想,琢磨了又琢磨。片中的少女不是自己,但不是又有自己的影子吗?自己虽说不完全是挂名夫妻,但自己的婚姻是自由、幸福的吗?她隐隐感到,和这个要扮演的不幸女子,有相似之处。在她的心中,升起了一种信心。希望和力量。她在不知不觉中,激发出一定能演好的愿望。
当她由母亲陪同,再次走进明星电影公司大门和试演场时,心不再剧烈地狂跳,神态也从容自如得多了。卜万苍不去理睬阮母的恳求和哀告,以鼓励的眼神对着玉英说:
“这没什么,就像你在生活中照相一样。”
玉英此刻已忘了是在试戏,也不去多想“当明星”的事情,一心沉到了人物之中。她的步履、神情,都在刹那间成了少女妙文。妙文本与青年王定章相恋,而家庭包办了她的婚姻,让她嫁给一名痴呆的富家子弟方少琏。她,为这忍受着感情的痛苦。
这样的故事、人物,并不新鲜,也无太多的特色,但由于阮玉英是用心、用真情实感去演的,演起来楚楚动人,表情贴切,使在场的人都怔住了。
卜万苍愈看愈喜悦,脸色由肃穆转向赞赏。当试演告一段落时,他连连向阮玉英说:
“好,很好。我决定让你来演!”
阮玉英从心底升起了一股暖流。当她从人物的情景中完全清醒过来时,意识到电影的大门已为她打开了。
她终于成了《挂名夫妻》这部影片的女主角,而且改艺名为阮玲玉。她,终于跨出了第一步,这是多么艰难的第一步啊!这一步中有自己的心血,也有卜导演的信任。
在阮玲玉短短的艺术生活中,从未忘怀卜万苍的知遇之恩;卜万苍也以一个艺术界的长者身份关怀着阮玲玉的成长。后来,在1932年由他执导的《三个摩登女性》中,最后决定由她担任女主角淑贞。该片放映与观众见面后,阮玲玉的表演又获新的成功。
卜万苍兴致盎然地著文说:
“我认识阮玲玉,还是在她未演电影之前,所以我和她的关系是比较深切的。记得那时候的她,天天做着明星的梦,但是总没有去实现的勇气,又没有入门的机会。后来被我发现了,尤其在短时间的谈话中,我很肯定地向她说:‘密司阮,我看你定能演戏,让我来给你一个机会吧。’后来我就请她担任《挂名夫妻》片中的女主角。片成之后,……一时获得不少佳誉。再仗着她的天才和不断的努力,现在已成了中国女星队中的最明亮的一个了。她的性格很好,待人接物俱甚和蔼。尤其对我,从她演电影起一直到现在都是忘不了我们的友谊,这是值得赞颂她的。”
阮玲玉对卜万苍在艺术上更为敬重,始终事以师礼,对卜之指点,无不唯命是从。后来,当她成为举国瞩目的大明星时,依然不改本色,联华公司因为她名气大,要调整她的薪水时,阮玲玉回答说:
“卜先生每月拿300元的薪水,我也拿300元,要加我的薪
水,请先加他……”
当然,这些均是后话,暂且不提。
《挂名夫妻》一片把阮玲玉带进了影坛,该片开拍后,阮玲玉即被“明星”聘为基本演员。“明星”给她的薪水是每月50元,拍片另外还有津贴,这在当时已是个满不错的收入了。
第一个月的薪水拿到手,阮玲玉如数交给了母亲,接过女儿给的钱,母亲心中感慨万分,当年带着女儿到张家帮佣,绕在膝前幼小的女儿许下的长大“必报恩育”的诺言开始实现了。
拍完《挂名夫妻》之后,阮玲玉投入了新片《血泪碑》的拍摄,这是一部由郑正秋编导的家庭伦理片,讲述的是梁似宝、梁似珍这一对姐妹的爱情悲剧故事。
阮玲玉在拍完《血泪碑》后,又马不停蹄地加入了《杨小真》一片的拍摄,该片仍是由郑正秋编导的,描写的是一名知识女性出身的交际花与一位有为青年相爱,历尽苦难终成眷属的故事。在该片中与阮玲玉合作的则是有风流艳星之称的杨耐梅。
就在《杨小真》拍摄中的一个晚上,阮玲玉下班回家,看到母亲从街上捡来一个小女孩。看到女孩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时,阮玲玉心中的爱意油然而生,遂收养她为自己的女儿,并取名为小玉。
《血泪碑》和《杨小真》公映之时,阮玲玉已步入影坛一年有余,虽然她的知名度远不能与老牌明星殷明珠、张织云、杨耐梅、宣景琳等人相比,甚至也不如因拍古装片而走红的胡蝶、陈玉梅,但她毕竟已在影坛站稳了脚跟。
由阮玲玉主演的《血泪碑》和《杨小真》均是1927年“明星”的重点作品,由郑正秋亲自挂帅执导,“算得上是制作认真、阵容整齐、故事动人”的影片。但放映后上座率却皆不尽人意,“明星”没能赚到钱,阮玲玉也未能因此而走红。究其原因,主要是因为古装片热潮的泛滥所致。
阮玲玉进入影坛时间尚不算长,在电影表演艺术方面的修养毕竟还很有限,她与当时的许多演员一样,把自己能否走红更多地寄托在机会和运气上。
阮玲玉入“明星”后所演的三部影片皆为时装片,在古装片走红的当时,很难为大多数观众所注目,也就未能有多大的影响,她的“星运”可谓不佳。但一个普通演员是很难决定自己演哪部电影或不演哪部电影的,只有耐心地等待机会的到来。
机会终于来了。
“明星”准备启用阮玲玉出演古装片《洛阳桥》中的女主角,而且公司很看重这部影片,不仅由张石川亲任编导,还为该片配备了颇强的演员阵容。与阮玲玉演对手戏的是“明星”的看家小生朱飞。
朱飞在影坛的名气很大,他已有六七年的从影经历,他于1903年生于上海一富人之家,曾就学于远东商业学校,能讲一口流利的英语。20年代初,他被英美烟草公司电影部罗致为主要演员。1925年,张石川将他挖到“明星”,当年即令其在《空谷兰》中饰演主角,该片卖座空前,朱飞一举成名。
成名后,朱飞逐渐放浪形骸,在脂粉阵中尽显所长,博得美人欢心。自恃一流明星,公司台柱,目中开始无人,连张石川、郑正秋也不怎么放在眼里。公司人人头疼,但看在他对观众确有号召力的份上,只好能忍则忍……
到《洛阳桥》开拍时,朱飞散漫的毛病更加变本加厉,除了开拍的第一天准时到场以外,几乎天天迟到。张石川经常因朱飞的不守规矩和马虎表演而大发其火,但又拿他没有办法,不免要迁怒于其他演员,这下可苦了阮玲玉。她第一次尝到了作一个演员的艰难。
1928年初,《洛阳桥》终于和观众见面了,然而这部让阮玲玉和“明星”上下均抱希望的影片投入市场后却波澜不兴,最终还是以让大家失望的营业额而收场。
古装片在红火了两年之后,观众早已失去了最初的新鲜感,而众多的小公司一轰而上,大量粗制滥造的古装片流入电影市场,更让观众看倒了胃口,因此,《洛阳桥》的失利也就不足为奇了。
1928年春,在张石川的布置下,胡蝶从“天一”被挖到“明星”。阮玲玉早在步入影坛之前就闻知胡蝶的大名,但与胡蝶的见面还是第一次。在与胡蝶见面不久,阮玲玉即与胡蝶有了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在银幕上的合作,这就是拍摄故事片《白云塔》。
该片是继《洛阳桥》后明星公司的又一部重点影片。
影片描写的是凤子、绿姬两位年轻美貌的女子与青年石斌之间的三角恋爱故事。
凤子因父母双亡,家道中落,成为孤女,富裕的矿山主家庭出身的石斌不嫌其家贫,深深地爱上了美丽善良的凤子。清明时节,另一位矿山主的女儿绿姬伴随母亲去白云塔畔扫墓,路遇风子和石斌,见石斌才貌俱佳,不由怦然心动,即想横刀夺爱,于是坚邀两人到府上作客。
绿姬利用一切机会接近石斌,并蓄意低毁凤子,石斌果然中其圈套,渐渐疏远了凤子。凤子很是痛苦,却不明其中原因,只得给石斌写信表明心迹。绿姬又买通石家的家仆人,藏匿了凤子给石斌的书信,凤子和石斌间就此断了音讯。
绿姬下决心要除掉凤子,乃模仿石斌笔迹,假造石斌给凤子的绝交信。凤子不辨真伪,痛不欲生,欲跳白云塔自尽,被塔中怪老人风伯救起。凤子听从了风怕老人的劝告,远行暂避,日后再图报复。绿姬以为其计得售,凤子已不在人世,很是得意。她告诉石斌,凤子已与人私奔,途中遇难而死。石斌闻言,信以为真,十分悲痛。
不久,石家的矿山毁于天灾,石斌不得已,求助于绿姬,绿姬则乘人之危,提出石斌须娶她为妻的条件,石斌无可奈何之下勉强答应。就在这时,有富商红叶公子自海外归国,经叶公子年轻富有,风流倜傥,令爱慕虚荣的绿姬一见倾心,当即一脚踢开石斌,转而趋附红叶公子。
石斌指责红叶公子夺人所爱,却遭绿姬奚落,他万念俱灰,欲登白云塔自尽,却与红叶公子不期而遇。红叶公子摘下帽子,露出了满头青丝,石斌惊喜地发现,红叶公子原来是女扮男装的凤子,激动万分。这一幕被跟着红叶公子足迹前来的绿姬看在眼里,她无地自容,坠塔自杀。凤子和石斌这一对有情人终成眷属。
接着,张石川分配片中的角色:正派女主角凤子由胡蝶扮演,反派女主角绿姬由阮玲玉饰演,而男主角石斌仍由风流小生朱飞饰演,此外“明星”的诸多明星均在该片中担任角色。如此演员阵容,在当时说来是相当整齐的。
对于角色分配,最满意的当数胡蝶,一来初来乍到就饰演第一女主角,二来凤子一角正对她的戏路,最适合自己的形象。而对角色最不满意的当数阮玲玉了,她要饰演的绿姬,风流妖娆,心地歹毒,是那种最让观众憎恨的女子,这实在不对阮玲玉的戏路。
《白云塔》正式开拍了,而对阮玲玉的折磨也就开始了。胡蝶在事隔60年后撰写回忆录时,对这一幕仍记忆犹新:在部片子里,我是演正派女角,玲玉演反派女角。玲玉进“明星”也有二、二年了,但不知为什么在“明星”总不得志。玲玉其实是擅长演正角悲剧的,她对这个反派女角并不喜欢,也不理解,记得张石川在导演时要玲玉“脸上要有虚伪的假笑,心里要十分恶毒”,可是玲玉总演不好,连我在一旁都十分同情她,因为她生性善良,这实在是难为她。
在拍摄《白云塔》时,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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