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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念处-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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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于那些无法驯服而要杀掉的,也就是那些被称为 padaparama 「文句戏论者」,全然不能克制自己心意的——佛陀就会撤除沟通的桥梁。换言之,他不会教导他们,那就等于杀了他们。
十二、三根本说法
Tika 意即「三」,意为「根部」,合起来意即「根植于三的事物」,也就是贪、瞋、痴,称为三不善根。渴爱来自三者:感官的渴爱(中译注:欲爱),形成(中译注:有)的渴爱(中译注:色爱),和不形成的渴爱(中译注:无色爱),心意的泛滥和流出都来自三者:感官、形成状态和无明,如果一个人陷入这三类之中,然后就会
tiparivatta 「三转」:
他或她就会在这三者之中旋转不停,因此三界——感官的世界(中译注:欲界),形象的世界(中译注:色界),无形象的世界(中译注:无色界)——就一定会随着他们持续下去,因为这三者就是三界的根本。
治疗的方法也是来自三者:美德(中译注:戒),专注(中译注:定)和辨识力(中译注:慧)。当人们的修习与戒、定、慧一致时,那就构成了疗效,然后就na
tipariv… atta:「非三转」:
他们不必在三者之中持续旋转。三界不存在了,也就是他们将从三界中得到绝对的解脱。
十三、只有净居天是真正安宁的天人
「一切法不动,有为法入于寂静。」
「为了宁静安详,一个人必须要有一颗不被任何烦恼所激荡的心,同时必须知道内在和外在的所有现象。」
一个如是安宁的人,将有着完全开发的良知和羞耻心,纯洁和清净的心智德性,坚固稳定的心意,秉赋具有天人(空居天)正直的特质,就像诗偈所言:
「净居天法,具足惭愧,白法三昧定,世间寂静安详之善士。」
天人——空居天界的居住者——生而充满着感官的乐趣和无休止的烦恼,他们如何能够安宁?因此这段诗偈必定是指净居天),也就是阿罗汉,这些人才是真正的安宁,记说为具有完全开发的良知和惭愧心,伴随着「白色的德性」,也就是真正的纯净。(中译注:有五净居天,亦称五那含天,五不还天,一、无烦天。二、无热天。三、善现天。四、善见天。五、色究竟天。)必须在人间、天上证得阿那含果的圣者才能生往五净居天(不再还生人间),而在净居天上进修阿罗汉道,乃至证得阿罗汉果。因此净居天是阿罗汉的最后生处之一;在人间、净居天都有阿罗汉存在,也都有阿罗汉入无余涅盘,并不是说阿罗汉涅盘之后生到净居天上去。
十四、涅盘寂静是世间的终点,超越臆测和形式。
「四圣谛的法语——世间漏尽般涅盘者的圣典。」
四圣谛——苦,苦集,苦灭,苦灭道迹——在每一圣谛方面都有着必须予以完成的行动:痛苦必须予以了解,痛苦的原由必须予以舍弃,痛苦的熄灭必须清楚明白,熄灭痛苦的道迹必须予以开发。这一切就是各方面必须完成的——如果它们必须要被完成,那么它们必需化为行动,所以我们可以总结说四圣谛是行动。这就如上面引用的第一首偈语所述,它提到四圣谛就像脚,楼梯板或阶级,是完成任务所必需的。接着下来就是所谓涅盘寂静——就像写出数字1234567890,然后把1~9擦掉,只剩下0,不再写上任何东西,剩下来的就读做零,但它全然没有任何价值,你不能用它来和其它任何数字加、减、乘、除,然而同时你也不能说它不存在,因为那儿有个0(零)。
这就像知悉一切的洞察力,因为它摧毁了臆测的活动。换言之,它完全涂销了臆测,并且全然不涉入或停留在任何的臆测之中,在「涂销」或「摧毁」臆测活动的字眼里,产生了问题:「当臆测完全地被摧毁时,我们要停留在那里?」答案是我们将停留在一个不是臆测的地方——正是涅盘之境。
这个解释与实际上的观点是一致的,它只有对修习的人来说才是清楚明白的,没有修习的人是不能明白的,只有在我们听闻之后如法修习,直到我们自动地即身观察时,我们才能缘自觉知。
接下来偈语的意义是这样:「那些不再有烦恼流出的人,熄灭了三界,而且是光辉灿烂的。」也就是说他们曾经修习不辍并成为一个观察思惟的「多闻修习者」。换句话说,他们曾经在这上面用功并重复地开发它,直到心意有能力去分析并摧毁所有的臆测,以便达到涅盘,他们因此能从三界中获得解脱。在熄灭三界中,阿罗汉并不飞入欲界、色界和无色界,他们就住在原来的地方,佛陀也是这样:当他熄灭三界时,他正坐在某地的菩提树下,他并未飞入三界。他在心中熄灭它们——因为三界就存在于心意之中。
那些志在熄灭三界的人们,应该在他们的心里如是熄灭它们,惟有如此,他们才能从心里销毁臆测的活动,只剩下涅盘,这是最初的心,最初的法,它认识「不死」。
十五、有情众生的九个居处
诸天界、人界、恶趣界归属欲界——放逸于感官欲望的有情众生之居处,合并在一起,他们算是一个居处。色界,已经达到色界禅定的有情众生之居处,有四个(中译注:初禅天、二禅天、三禅天、四禅天)。无色界,已经达到无色禅定的有情众生之居处,也有四个(中译注:空无边处、识无边处、无所有处、非想非非想处),所以有情众生总计共有九个居处,那些——阿罗汉——了然于九界者,离开它们,不必住在其中任何一处。这在沙弥所问经的最后有提到,「何名为十?」答案如是——阿罗汉,一个具有十种德性者,从有情众生的九个居处里得到解脱,这可以比喻为书写数字12345678910,1到9是可以计算、称名、加、减、乘、除的数目。至于10——也就是1和0——当我们擦掉1,因为它是个重复,我们就剩下0,如果我们用0去和其它任何数目加、减、乘、除,它不会增加那个数目的价值;而0本身也完全没有价值——但你不能说它不存在,因为它就在那儿,心也是一样,它的本性就像0,当0和其它任何数目相连的时候,它就大大地增加了那个数目的价值,例如,1连接着0变成10,心也是如此,当它与任何事物相连接时,它立刻把「精巧」和「奇妙」加注于事物之中,但是当它被训练到对所有可知的现象都有真知灼见时,它就回到像0的状态——空,开放而清明,超越所有的计数和名称,它不停留在有情众生的九个居处里,它停住在一个没有臆测和形式的地方:它的本性就像0或涅盘,就像第14节中所提到的。
十六、初转法轮、中间说法及最后说法的意义
佛陀住世时,在这三时的说法有着重大的意义,佛弟子必须予以特别的思惟。
(一)佛陀初成道时,在波罗奈附近的鹿野苑为五个同修说法:这是他第一次说法,称之为「法轮」。他从两个极端说起,那些已经出家的人所不应陷入的两个极端,「比丘,有两个极端,那是已经出家的人所不应追求的:放纵于感官的快乐和沈溺于自虐的痛苦中。」解释为:放纵于感官的乐趣是处于贪爱这边,沈溺于自虐的痛苦则处于瞋恨那边,这两边都是痛苦的原由,当我们修习自我净化而未陷入这两边时,我们仍不能说是已经进入了中道,因为当我们正持续地努力于修习而心意变得完全平静和放松时,我们是愉悦的;当心意思虑而变得纷扰和不安时,我们是不悦的。愉悦是放纵于乐趣,不悦是沈溺于自苦。愉悦是情爱,不悦是憎恨,而不明了情爱和憎恨则是愚痴。
任何人,要着手致力于开发定力,都必然会碰到这两个极端。如果我们碰到这两个极端,我们就算错了,但这当然是正常的,在获得「正确」之前,我们先要经历「错误」。即使佛陀,在他正觉之前,也是一样完全地错了。即使是他的两个首座弟子也错了——持守有害的戒条——所有其它的弟子们,一开始,也都从错误着手。但是当佛陀在菩提树下禅思,开始遵行中道时,在夜晚的前二个时分里获得了前二明——宿命明、众生死亡再生明(中译注:天眼明——知道众生死此生彼)之后,在黎明前的时分里,他获得了第三明——心理的烦恼污秽流尽(中译注:漏尽明)。这是他发现真正的中道,从两个极端的错误里解脱了他的心意之时,从宗族、种姓、居处、血统、以及习俗和臆测的传承中解脱,他证得了贤圣的宗族、种姓、居处、血统和传承。圣弟子追随佛陀才明白,正确地实践着与漏尽明一致的行动,而从他自己的错误中获得解脱。至于像我们这样的禅思者,正在开始的时候,我们必然会错,这是很正常的。在开发戒行和智慧时,只要我们让自己处于愉悦和不悦之中,我们就陷落于世间法的摆荡之中,而当我们在世间法的摆荡之下,我们就被喜怒所动摇,这就叫做前后动摇。世间法在何处生起?在我们自己身上,世间法有八个要素,而治疗它们的途径也有八个。八正道就是对治八个世间法的处方,佛陀如是教导中道做为两个极端的疗法。
一旦我们已经治疗了自己的两个极端,我们就进入了圣道,剪断世间的瀑流,让心意舍离、解脱并且轻安舒泰。
简而言之:只要两个极端仍然存在你的心里,你就不是在正确的道迹上,但是当你的心意从两个极端获得解脱,你就不可动摇了:免于不净且安于洪泛,这就是法轮的意义之所以非常重大的原因。当佛陀解说法轮的时候,引起了世界的震撼。当讯息是那么强大时,它们不得不震撼了。世界不是指其它的东西,而是我们这个身体。我们的身体是由这世界的元素所组成,它震撼是因为心意见到了它所从未看到的东西,心意从两个极端解脱的事实,正是引起世间震撼的原因,它们震撼是因为心意不再回到从前,不再生起旧时心意了。
(二)佛陀住世时的中间说法:他在王舍城皇家竹林间的松鼠饲养场,为一千二百五十位阿罗汉的会众解说波提木叉戒法,重点之一如是:
「于佛智教诲起增上心」
「提升心意(中译注:起增上心)那是诸佛的教诲。」提升心意,我们必须要宁静和安详。
「何有贪欲沙门而能入定?」
「当我们怀有渴望时——贪欲、瞋恚、愚痴——我们怎能宁静和安详?」我们需要遵守戒律去修习,做为我们的起点,并开始以经行和静坐禅思来开发我们的禅思主题。我们必须精勤思惟这个参学的重大架构,并重复地开发它,从持守身体的行迹(中译注:身观念处)开始,做为我们参学的架构,首先我们必须用parikamma
savana「遍作听闻」的方法,也就是一一模拟推想的方法,来观察思惟身体的各部份——这部份像那样,那部份像这样——因为如果我们用心地观察思惟,用自己的意识,心意就不会从身体漫游得太远,而会轻易地安静下来。当我们重复地修习
parikamma savana 「遍作听闻」时,一个 uggaha nimitta 「取相」(禅思时自发地生起的影像)就会生起,然后我们必须熟悉这个阶段,直到我们到达「似相」(禅思时可以巧妙操纵的幻相)并解析这幻相成为各部份。当我们完全地熟悉「似相」时,它就会转入内明禅思,然后我们就把内明禅思开发到最高程度,好让心意达到「住地」,就像清净内明的战略(第9节)中所讨论的,这就是修习的意义,当我们已经修习
「最胜」
我们将会横渡并超越(中译注:超渡),因为我们已经完成修习,所以我们将会横渡并超越——超越世间,这就是超凡法(中译注:过人法)的意义,
「安稳」
我们将从束缚中获得解脱。
如是中间说法的意义重大,因为它正向解脱。
(三)佛将入灭时,当他将要进入般涅盘时,他在库西那拉的皇家娑罗树林间,为聚集的圣弟子们作最后的说法:「比丘,我告诉你们,不要自负,当观察思惟诸行生起然后衰落(中译注:诸行无常)。当你如是观察思惟时,你将会透彻地贯通。」这就是他所说的,他未再说些什么,这就是他的最后说法。
解释意义如下:诸行从何处生起?什么是诸行?诸行在我们的心意之中生起,它们是让心意生起种种臆测的因或果。诸行是臆测和形成世间一切事物的罪魁祸首,实际上,世间的事物——在他们的现象元素性质里——本来就是如此而已。土地、树木、山峦、天空和阳光,并没有说它们是什么,即使是同样由一般元素所组成的人体,也没有说它是这个或那个;心意的形成(中译注:心行)才是赋予这些事物彼此区别的罪魁祸首——而我们则信以为真,执着着这些事物是我们的或我们自己(中译注:我或我所),贪、瞋、痴因此生起,造成最初的心意愚痴地飘泊在生、老、病、死之后,无止境地轮回在无数的有和生的状态之间——都是透过心行的教唆。
这就是佛陀教导我们要去观察思惟心意诸行是无常和痛苦的原因。
「一切行无常,一切行苦。」
我们持续这样,直到我们以充分和清明的理解力来看到它们——它就像早期所开发的似相的果证那样生起——直到心意进入有分译注:十二因缘中的有)那一点,它的基本状态,当形成诸有的洪流消失了,就在心里将会生起一种真实直觉的理解:「它们就是那样子——无常和痛苦的。」当我们熟悉这个并清楚而明白地看到它,于是我们就了然于心意诸行,心意诸行就不能再缘生过去诸有了,就像偈语所述,
「一切法不动,有为法入于寂静。」
当心行不再缘成心意,心意就不再生起,它就了然于一切有为法。
「寂静安详」
如是宁静和安详,达到解脱。
这最后说法的言语真的意义重大,它能使观察思惟它的人,觉醒到达最高程度——这就是佛陀停止讲话而不再说什么的原因。
佛陀住世时,这三时的说法,有着重大的意义,它们超过佛陀所曾经说过的其它任何说法。初次说法正向解脱,中间说法正向解脱,最后说法正向解脱。如是,三次说法,没有例外,都是正向解脱。
十七、各种阿罗汉都从定和慧解脱,已经开发完成三重训练
「无漏心解脱、慧解脱,现见法,离炽燃,缘自觉知。」
「他住于无漏,透过定和慧进入解脱,就在当下,自证自知。」
从经文中的这个章节显示,不论那一种阿罗汉,都是透过定和慧达到了解脱,当下免于诸漏(中译注:各种烦恼),没有什么区分说——这一群或那一群只是透过定,或只是透过慧而达到解脱。论师的解释——透过定的解脱,属于那些优先开发定的阿罗汉,而透过慧的解脱则属于「犀利内明」的阿罗汉,他单独地开发内明而未先开发禅定——(中译注:这种说法)违反正道。八正道包含了正见和正定,一个要得到解脱的人,必须开发所有的八个正道,否则他或她是不能得到解脱的,三重训练包含了定和慧,一个要证得漏尽(中译注:心意烦恼净尽)智的人,必须完整地开发三重训练中的所有三个部份。
这就是我们说,各种阿罗汉必须达到定慧俱解脱的原因
一九九四?八?十九译于台中远离轩
【中译注】
我国学人普遍认为单凭智慧亦可解脱并证得阿罗汉果,也就是所谓的「慧解脱阿罗汉」,其主要根据系来自梵文汉译杂阿含,杂因诵,因缘相应第二十六经——须深盗密出家、悔过篇。当我们对照巴利日译(或中译)相应部,大品,须尸摩篇时,便会发现梵文汉译中的「当知我等生死已尽……」与巴利圣典有所差异,如果我们把相应部的译文「我等已知『生死已尽…………』」,代入杂阿含中,则前后文义连贯,疑问尽消。学人亦可再读杂因诵因缘相应第三十经,尊者茂师罗见灭篇(南传相应部,因缘相应第六十八经),当有助于了解「智慧上对寂灭的认识」并不就等于「证得阿罗汉」。
【附记:】
尊者在说法中引用了巴利经典的文句,中译者的能力不足,因此列出原文供参照比对。如有误译之处,敬请指正。
五、毘婆舍那禅修法
公元1950年左右尊者马哈希在缅甸仰光的开示
缅文英译:U Nyi Nyi(缅甸)
英文中译:曾银湖(台湾)
尊者曾经住止之处: Buddhasananuggaha Association; No。16 Hermitage Road;Kokine;Rangoon;MYANMAR
毘婆舍那禅修法
前言:本文是马哈希尊者在缅甸仰光的沙桑那耶克萨禅修中心,对就任圣职的弟子们所说的一席话。它是由乌奈奈(U Nyi Nyi)从缅文译成英文。
毘婆舍那(内明)禅思的修习,就是禅思者致力于正确地了解发生在自己身上的身心现相之本性。身体的现相是一个人(最能)就自身清楚地加以觉察的对象。一个人清楚地觉察的整个身体,是由一团的物质特性(色)所组成。精神或心理的现相则是心识(名)的活动。不论什么时候,只要看着、听着、嗅着、尝着、触着或想着它们,就可以清楚地觉察到正在发生着的这些名色。我们必须借着观察它们并如是注意着:「看、看」,「听、听」,「嗅、嗅」,「尝、尝」,「触、触」
或「想、想」,来让我们觉知它们。
每一次看、听、嗅、尝、触、想,都必须注意这个动作,但是在开始练习时,没有办法注意到这些发生着的每一件事,所以,必须从注意那些比较明显而且易于觉察的事件开始。
随着呼吸的每一个动作,腹部起落着,这个动作永远是明显的。这就是我们所知道的物质特性——风界(动作的元素)。先由注意这个动作开始,借着心意专注地观察着腹部便可以做得到。你将会发现当吸入时——腹部隆起,当呼出时——腹部落下。隆起必须在心意上注意其「隆起」,落下亦然。如果只用心意上的注意,这动作还不明显的话,可以把你的手掌触摸着腹部。不要去改变你的呼吸,不要刻意让它缓和下来,也不要刻意加快它,更不要猛烈地呼吸。如果你去改变呼吸的话,你将会疲倦。照常稳定地呼吸,并随时注意着腹部的起落。心意上的注意,而不是口头上的记诵。
在毘婆舍那禅思里,名称并不重要。真正重要的是「觉知」。当注意着腹部的隆起时,从动作的开始到结束,就像你用眼睛一直注视着它。落下的动作也是如此。用你的「意识」与「动作」本身协调一致的方式,来注意隆起的动作。动作和意识的一致,就像石头击中靶心一样。落下的动作也是一样。
当你注意着腹部的动作时,你的心意可能会游荡到别的地方去。这也必须要借着心意上觉知其为「游荡。游荡」。当它已经被注意到一、两次时,心意就会停止游荡,然后你再回去注意腹部的隆起和落下。如果心意到达某个地方,就觉知其为「到达、到达」,然后回到腹部的起落。如果你幻想着遇到某人,觉知其为「遇到、遇到」,然后回到腹部的起落。如果你幻想着遇见某人并谈话,就觉知其为「谈话,谈话」。
简而言之,任何思想或省思产生了,都必须予以注意。如果你在幻想,觉知其为「幻想」。如果你在思想,觉知其为「思想」。如果你在计划,觉知其为「计划」。如果你在觉察,觉知其为「觉察」。如果你在「省思」,知其为「省思」。如果你感到快乐,觉知其为「快乐」。如果你感到厌烦,觉知其为「厌烦」。如果你感到高兴,觉知其为「高兴」。如果你感到沮丧,觉知其为「沮丧」。注意所有这些心识的活动就叫做「心观念处」。
因为我们未能注意这些心识的活动,导致我们认为是有个「人」或「存在的主体」伴随着它们。我们一向认为那就是「我」——在幻想、思想、计划、认知(或觉察)。我们认为从小到大就一直存在着一个「人」的主体。实际上,并没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其实只有这些一连串相续的心识活动而已。那就是我们必须要注意这些心识活动和认知它们为何物的道理。也是当心识生起的时候,我们必须要注意它的每一个活动的原因。当这样加以注意时,它就渐趋消失了。然后我们就回去注意腹部的起落。
当你静坐禅思久了,僵硬和灼热的感受就会在你的身上生起。这些也要仔细地加以注意。疼痛和疲倦的感受也是一样。所有这些感受都是苦受,「注意它们」就是「受观念处」。未能或疏于注意这些感受,就会让你认为:「我僵硬了,我觉得热,我疼痛。我刚才还好好的,现在因为这些不愉快的感受而不舒适。」以自我的立场来认知这些感受是错误的。真正地,并没有一个「我」包含在里头,只是一连串,一个新的不愉快的感受接着另一个而已。
它就像一连串相续的新电波脉动,点亮着电灯一般。每一次身体上遭受到不愉快的接触时,不愉快的感受就一个接着另一个生起。这些感受必须仔细地和专注地加以注意,不论它们是僵硬、灼热或是疼痛的感受。禅者在刚开始禅思的修习时,这些感受可能会渐趋增强而产生想要改变姿势的意愿。要注意这个意愿,然后,禅者再回去注意僵硬、灼热……等感受。
有句话说:「忍耐通往涅盘」。这句话对禅思的努力来说最恰当了。禅思要有耐心,因为一个人对于生起的僵硬或灼热的感受,如果不能忍耐而太频繁地加以改变姿势,那么三摩地的定境就无法开发。如果三摩地的定境不能开发,内明也不能成就,也就没有(通往涅盘的)道果。那就是禅思需要耐心的原因。对于身体上不愉快的感受,像是僵硬、灼热和疼痛的感受,还有其它难以忍耐的感受,尤其是要有耐心。不要在这些感受出现的时候,就立刻放弃禅思而改变姿势。必须耐心地继续下去,就注意着「僵硬、僵硬」或「灼热、灼热」。如果耐心地持续加以注意,这类中度的感受将会消失。当禅定微妙而强壮时,即使是强烈的感受也会趋于消失。然后回去注意腹部的隆起和落下。
如果已经长时间注意这些感受,而它们并未消失,或者是这些感受难以忍受,当然就要变换姿势。于是必须开始觉知「想要变换、想要变换」。如果手臂举起,就觉知:「举起、举起」。如果它移动了,就觉知:「移动、移动」。这个变换必须和缓地进行并觉知:「举起、举起」,「移动、移动」和「接触、接触」。
如果身体摇摆,觉知「摇摆、摇摆」。如果脚部举起,觉知「举起、举起」。如果它移动了,觉知「移动、移动」,如果(肩背)曲落,觉知「曲落、曲落」。如果没有什么变换,只是静止的安坐,就回去注意腹部的隆起和落下。这之间不能有所间断,先前觉知的动作和后续觉知的动作之间,先后的三摩地定境之间,先后的智慧之间,一定要连贯。只有这样,禅者的智慧境界才会持续提升到成熟的阶段。只有在具备这种凝聚的动量时,才能达到道、果。禅思的过程就像是「钻木取火」——精进不断地摩擦两根在一起的木条,以获得必需强度的热能(来点燃火焰)。
同样的,毘婆舍那禅思的觉知也必须是连续而不松懈的,在觉知任何生起的现相之间,没有任何间断。例如,如果痒的感觉介入了,禅思者想要去抓,因为它难以忍受,那么不论是「痒的感觉」或是「除去它的意愿」都必须予以觉知,不能立刻就去抓痒以消除这个感受。
如果继续坚忍地这样注意着,这痒通常会消失,这时,再回去注意腹部的隆起和落下。如果事实上,这痒并未消失,当然可以抓痒除去它。但是,首先要注意这么做的意愿。所有涉及消除这感受的过程,都要予以注意,尤其是接触、拉、推和抓的动作,以及最后再回去注意腹部的隆起和落下。
每次你变换一个姿势,都要先从注意你要变换的意愿开始,并密切地注意每一个动作,诸如从坐姿站起来,举起手臂,伸展它,在注意相关的动作时,你也同时在改变(注意的对象)。当你的身体前倾时,注意它。当你站起来时,身体变轻并起立,集中心意在这上面,你必须小心地注意着「起立、起立」。
禅者的行动要像衰弱的病人一般。正常健康的人们轻易地,快速地或突然地站起来。虚弱的病人就不是这样子,他们慢慢地,小心地站起来。背痛的人们也是一样,他小心地站起来,以免伤了背部而带来疼痛。
禅者也要这样,他们必须慢慢地并小心地变换姿势;只有这样,念住、禅定和内明才会胜妙,所以要以温和渐进的动作开始。当起立的时候,禅者必须像个病人般,小心地起立,同时注意着「起立、起立」。不止是这样,虽然眼睛能看,禅者却必须(收摄)不见。耳朵也是一样。正当禅思的时候,禅者所在意的只是「觉知」,他所看、所听的并不是他所关注的。不论他看到或听到任何新奇或引人注意的事情,他必须收摄,就像他没听到或看到一般,只是仔细地注意着。
当身体有所动作时,禅者必须慢慢地进行,就像是一个病人那样,细心地移动手臂和腿部,弯曲或伸直、低头或昂首都一样。所有这些动作都必须细心地进行。当从坐姿起立时,他必须慢慢地进行,注意着:「起立、起立」。当直立站着时,注意着:「站着、站着」,当瞻视彼此时,注意着:「瞻视、瞻视」。当走路时,注意着脚步,不论是踏出右脚或左脚,你必须念住相关的连续动作。从举足到投步之间,注意每一个踏出的脚步,不论是右脚还是左脚。当快步走路时,就是这样注意着。
当快走一段距离时,如果你能这样注意着,那就够了。当慢走或上下坡时,每一个步伐要注意三个动作——当脚举起来时,当推进时和当落下时。从注意举起和落下的动作开始,必需恰当的念住举足。同样地,当脚步落下时,必须恰当的念住脚步的「重」落。
踏出每一步都必须注意着「举起」、「落下」。大约在两天之后,这念住将会变得比较容易些。然后继续去注意上述的三个动作——「举起、推进、落下」,刚开始的时候,只要注意一或二个动作就够了,当快走时就「右步、左步」,慢走时就「举起、落下」。如果当你这样走着而想坐下时,注意着「想要坐下、想要坐下」。当真正地坐下时,集中地注意着身体的「重」落。
当你坐下时,注意调整手臂和腿部的动作。当没有这些动作,而只是身体的静止时,就注意腹部的起伏。当这样注意着的时候,如果小腿僵硬和身体任何一部份的灼热感生起了,继续注意它们。然后再回到「生起、落下」。当这样注意着的时候,如果想要躺下的意愿生起,注意它,还有当你躺下时,注意手臂和腿部的动作。手臂举起、移动,手肘靠在地板上,身体的摆动,腿部的伸展,当慢慢地准备躺下时,身体的倾斜,一切的动作都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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