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麻衣神算子-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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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森果真没让我多等,半个小时准时到了门口,开门进去后,他就把一个牛皮袋子往我跟前一扔说:“我们要找的人,应该就是他了。”

我打开牛皮袋子一看,只有几张文字资料,不过在文字资料上,还印着一个男人的寸照。

林森继续说:“这个人叫何长安,山西大同,下县一个山村儿里的人,今年春天的时候去煤矿上干活,至今未归,与家里已经失联多日。”

“还有,警方也一直没有证实何长安已经死了的消息,最主要的是我们昨天看的那张照片,好像根本没有案底,也就是说,拍那张照片的人也没有报案。”

“另外,今天我也是打电话问过何长安所在的煤矿,他在那儿干了一个多月,领了工资就走了,后来就没再回去,谁也不知道他去哪儿了。”

此时我心里忽然泛起一个疑问,是什么人会拍死人照片,然后还不报警的呢,而这人拍的照片为什么又会掉在了范老的药铺前面呢?这里面会不会有阴谋呢?

还有何长安离开煤矿又去了哪里呢?他为什么要离开煤矿?

还有,他托梦给范老,说救救他的家人,说明他知道有人要害他的家人,害他家人的人,会不会和害他的是同一个人呢?

最后,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何长安这么一个普通人,为什么会枉死,还有他的家人为什么又会被盯上,这里面是不是还有什么秘密。

一下多出这么多疑问,我的脑袋就有些大了。

我在想这些的时候,林森又说了一句:“我的朋友已经在帮我找拍这个照片的人,不过找到的可能性不大。”

我点了下头,而后林森又问,能不能算出来,我想了一下说:“够呛。”

林森问我为什么,之前那骨头和照片上的人不都算到了嘛。

我根据照片算到照片上尸体的资料,那是因为他的骨相健全。

再之前我能算出马凯父亲骨头的位置,那也是因为我从其墓碑上得知他一些生卒的资料,通过他的生辰八字排卦。

可让我算这个照片是谁照的,那就太难了,因为我们没有拍照之人任何相卜类线索,我总不可能凭空起卦吧?

我把这些给林森解释了一下,他似懂非懂点点头。

此时我也是把这几页资料大致看了几遍,这人的姓名,家庭,身份,面相都与那尸极其相符,应该不会有差了。

林森也是说了一句:“初一,这次幸亏有你,不然我和俊辉就真不知道从何查起了。”

另外我还看到这个叫何长安的人还有一男一女两个孩子,媳妇是他们本村儿的人,而且也附了一张照片,看起来挺漂亮。

我当时就不由惋惜说:“娶这么漂亮一个媳妇,自己却走这么早,可惜了。”

王俊辉到了晚上才回来,我和林森已经都吃过了晚饭,当然我那个兔子魑也是吃完了今天的第三根儿红萝卜,还拉了一泡很臭的屎,给它清理的时候我没少“嘚嘚”它,它则是一脸委屈地躲到笼子一角不吭声,像是在害羞似的。

王俊辉回来看过资料之后,没有多说废话,就告诉我们说明天天亮就出发。

第二天一早我们就早早起来收拾东西,东西都收拾好了,我还要提着兔子魑的笼子,此时我隐约觉得这小家伙有些累赘了。

可要是扔了它,我还有些舍不得,就算将来卖不了大钱,我自己把它炖了吃,也是可以延年益寿啊。

从我们市里到大同差不多要六七个小时的车程,到了大同之后,我们再沿着省道、县道、乡道绕一段路才能到何长安所在的村子,初步估计我们到何长安的村子至少要晚上七八点了。

何长安的村子叫何家窑,前些年全村子的人几乎住的都是窑洞,这些年富裕起来了,村子里的人才盖了红砖房。

通这个村子的只有一条水泥乡道,我们到这里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所以林森把车开得很慢。

这条乡道的尽头就是何家窑村。

我们晚上如果能找到何长安的家,人家愿意给我们借宿,那我们自然是有地方住,如果人家把我们当成骗子,我们只能回车上将就了。

进了村子,林森把车找了一个空位停下,我们就开始敲门打听何长安的家,一听说我们来找何长安的,那户人家就指给了我们大致方向,然后问我们,何长安已经半年没和家里联系了,是不是在外面犯什么事儿了。

显然这户人家看我们是开车来的,手里又拿了一个牛皮袋子,就把我们当成了便衣。

我们笑了笑没有回答他。

很快我们就按照那人给我们指的方向找到了何长安的家,家门是开着的,我们刚到门口就听到了孩子的哭声,接着听里面一个女人操着山西口音骂了一些我们不太能听懂的话。

王俊辉在大门上敲了几下就大声喊了一句:“你好,是何长安家吗?”

王俊辉这么一喊,就听里面女人说了一句土话,好像是在训斥那孩子不要哭,然后就听着脚步声向门口靠近。

等她到了门口,我们就发现这个女人怀里抱着一个两三岁的小男孩,屁股后面还跟了一个五六岁的小女孩儿,正在哭的,是她怀里的小男孩儿。

看到我们三个陌生人,她就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说:“你们是谁啊,找他干啥,他半年多没和家里联系了。”

估计她也是误会我们是便衣了。

王俊辉把手里的牛皮袋子递给她说:“你看看照片上的人,是你丈夫吧?”

那女人抱着孩子不方便接,王俊辉就走到她身边,把那张带着照片的纸抽出来给她看。

她看了一会儿说:“是我们家长安,你们知道他在哪儿吗,这都半年了,也不给家里打电话,半毛钱也不给家里寄,我们娘仨儿的日子都要没法子过了。”

我心里正在想,如何向这女人表明身份,还有告诉她何长安已经死了的消息的时候,王俊辉道了一句:“你能否把孩子放到一边,有些话我们需要单独跟你说。”

女人看了看自己手里的孩子道:“不行,这孬孩子,一离开我就哭,没法弄,有啥事儿,你就说吧,是不是何长安在外面犯什么事儿了,村里人都这么说,还说他要不是做了啥犯法的事儿咋不回来。”

说着那女人又看了看我们说:“你们是来抓他的吧,我是真不知道他在哪里。”

我们正说话的时候,就听身后又有人说话,回头一看,就看到一个老大娘过来,她说的本地话,我们听不太清楚,不过大致意思很快就明白了。

她是面前这女人的婆婆。

这女人用方言给她婆婆说了我们的身份,她婆婆就一脸不高兴说:“给你们报案说了丢人,你们不出去找,来家里找,家里能找到了,还给你们报啥案子?”

她虽然说的是方言,不过意思我们还是听懂了。

王俊辉解释说:“你们误会了,我们不是警察,我们是来调查一些事情的,关于您儿子的,因为他捎信儿给我们,说有人要害你们,让我们来保护你们。”

王俊辉这么一说,婆媳俩一下就消停了,看她们的表情,好像她们家里最近已经出过什么事儿了。

第050章 “0”和“1”

这婆媳俩忽然不言语了,王俊辉就继续说:“能不能进你们家里说话,在这里,如果被过往的人听去了,怕是会被人嚼舌根。”

听王俊辉这么说,这婆媳俩也就把我们仨人请进了院子,然后又领着我们进到了一间屋子里。

进去之后那个较小的孩子还是一直哭,那女人估计是被气得够呛,抄起一个笤帚疙瘩就要开打,林森眼疾手快给拦下了。

我当时就想,要不要把车上的兔子魑拿来哄哄这小孩儿。

这女人又哄了一会儿那孩子才不哭了,我们这边也才能好好地谈事情。

简单介绍了一下,我们就知道何长安的媳妇也姓何,叫何二妮,她婆婆是外姓人,姓曹。

知道了怎么称呼,何二妮就问我们,何长安到底在外面遇到了啥事儿,为啥会有人害他们。

王俊辉犹豫了一下,还是没与告诉她们何长安已经死了的消息,只是说了一句:“我们是收了你丈夫的钱过来给你们解决事儿的,但是他惹了谁,他自己在哪里,又发生了什么事儿,我们也是一概不知的。”

听王俊辉这么说,何二妮和她婆婆相互对望一样,也是露出一脸的无奈。

王俊辉这次继续问何二妮:“你们家里最近有没有发生什么奇怪的事儿,你丈夫能找上我们,说明他是招惹了不干净的东西,如果是那样的东西要害你们,那你们或许能提前感觉到一些不对劲的预兆。”

何二妮点头说:“我们在一个月前收到了一封信,是长安寄回来的,不过没有留寄信的地址,我们当时以为是长安有消息,没想到打开之后,那信里面写的都跟天书一样,我们根本看不懂。”

我好奇问她一句,还记不记得上面的字怎么写,能不能写给我看。

何二妮说:“上面写的不是字……”

不等何二妮说完,林森就打断道:“难不成是画的画?”

何二妮摇头说:“不是字,也不是画,而是数,就两个数,‘0’和‘1’,然后写了满满一大张,我都不知道啥意思。”

“0”和“1”排序,难不成是二进代码排序?

我听爷爷说过,其实太极、两仪、四相、八卦、六十四主卦,包括每一卦的变爻,都可以对应到所谓的二进制代码中。

两仪对应“0”和“1”,即是“无”和“有”,无和有再以复杂的形式在人生中交错,就会形成所谓的命理卦象,即六十四卦和每卦的变爻。

比如今天吃了饭,吃了对应“有”,那身体就不会饿,不饿对应“无”,即是“有”生“无”,对应到二进制中,就是“1”和“0”的排序。

而人在这一天里干过的所有的事儿,也就全部可以用这两个数字表达出来,再复杂一些的二进制排序,甚至能够表达人要做的事儿是什么,然后有没有做,怎样去做。

不过那需要的二进制排序就更多了,也就更复杂了。

另外我爷爷还说过,这二进制数字,对应到卦象,不但可以为人卜卦,厉害一些相师,还能用把自己的气打入这些数字中,然后让阅读者看了,进而根据这些二进制排序行事。

从而达到远程指挥一个人目的,这也是第三种中邪,卦象改命,也可以叫二进制代码改命。

当然以我现在的水准,估计只能看懂一些初级的,稍微复杂些的代码根本不可能看懂,更别说用这些代码去改命,让人中邪什么的了。

看到我的表情,王俊辉就问那些数字代表什么,我给他解释了一下,他就摇头说:“我有些听不懂,这样,找出那张纸你直接看看能不能看懂吧。”

听了王俊辉的话,何二妮就说:“我公公看了那个信,隔天就从房上掉下来给摔断了腿,我们觉得那信透着一股邪气,就给烧了,所以你们想看也看不到啊……”

烧了?

王俊辉问信封还在不在,何二妮说,也一起烧了。

这下好了,一点线索也没有了。

见我们三个开始犯难,何二妮就问我们:“她家里到底还不会出事儿。”

此时我已经把何二妮和她两个孩子,包括她婆婆的面相都看了一面,何二妮田宅宫黑气萦绕,眼角有些命气的血丝征兆,有牢狱之灾,她婆婆的面相是白发送黑发人的,绝代之相,也就是说她的后人可能死光光。

那两个孩子面相更糟糕,保寿官绕着一股黑气,是寿终之相,他们印堂上是黑红之光,主血光,是枉死。

看来这一家人真是被什么厉害的东西盯上了。

当然这些面相我是不能当着他们说,如果说出来,非得把这一家人给吓出一个好歹来。

我这边不说话,表情开始变化,王俊辉估计猜到了什么,就继续说:“你家的情况暂时不好说,我们这才刚来,具体接下来还会发生啥事儿,我们也说不清楚,这样,我们三个能暂时在这里住下吗?”

王俊辉说要住下,何二妮还没说话,她的婆婆就直接出来表示反对,说何二妮一个女人带着两个孩子,男人不在家,家里住了三个其他男人算怎么回事儿。

听了这话,王俊辉就说:“曹大娘,那我们住您那,也可以。”

本来我觉得那老太太应该同意,毕竟我们是来帮她们的,可没想到那老太太继续说:“不行,我们那边房子不够,你们去别家找地方住吧,还有我家的事儿,不用你们管,我们这儿地方偏,可人不傻,你们几个赶紧走,不然我们喊人了……”

我以为我们已经说动了这婆媳俩,没曾想这老太太自作聪明,把我们当成了骗子。

我刚准备出言解释几句,王俊辉就打断我说:“这样,我给你留个电话,你们家里要是再出事儿了,就打给我,如果没有,你们拿着号,也不用打,我们也不要你们家什么东西。”

说完王俊辉递给何二妮一张名片,然后领着我和林森就退了出去。

回到车那边,林森就问王俊辉:“我们这是准备撒手不管了吗?”

王俊辉点头说:“我把他们家,以及附近都看了一下,没有任何阴邪之气,所以可以排除是脏东西害人,如果是人之间的仇杀的话,那就要交给警察来管,我们查了还会给自己惹麻烦。”

我赶紧给王俊辉所命理中二进制代码的事儿,王俊辉听完后问我:“初一,如果有一个人能够通过你所说的二进制代码,制造卦象害人的话,你觉得你是他的对手吗?”

我自然是拼命摇头,我哪有那本事。

王俊辉拍拍我的肩膀道:“这就对了,如果那样的话,说明何长安真的惹上了不起的家伙,如果你强行插手,怕是会害了你。”

我还是不甘心道:“可他们一家人的面相……”

说着我就把自己在何家看到的那些面相一一说了一遍,听我说完王俊辉不吭声了,林森惊讶地道了一句:“这么惨?”

此时我们正掉入了一个极乱的麻线团中,手里明明握着很多线索,可无论扯那一条,都扯不到源头,而是被其他的线牵扯得死死的,根本就是寸步难行。

我则是继续说了一句:“难道我们真要见死不救吗?”

王俊辉深吸一口气说:“这样吧,我们先去附近的镇上住下,我在她房子附近,留下两道镇宅符,防止阴邪之物害了她们。”

看我不放心,王俊辉又说:“初一,你也不用想太多,想想看,之前何家那封奇怪的信,看过的肯定不只是何长安的父亲一个人,其他人都没事儿,偏偏他摔断腿,这可能只是一个巧合也说不定。”

我忽然觉得王俊辉今天有些反常,来的时候,他对这个案子十分的热情,甚至还说要帮范老完成遗愿什么的,可到了这里他却各种的打退堂鼓,这还是我认识的王俊辉吗?

还是说他另有用意?

我仔细看了看王俊辉的表情,他眼里的光埋得很深,是深思之相,他没有放弃,而是想到了一些我和林森都没有想到的事儿。

所以我不吭声了,王俊辉应该另有安排吧。

接着我们就开车去了附近二十里外的镇子上一家小旅馆住下,这旅馆的楼下就是饭店,所以我们吃饭也比较的方便。

这一晚过得还算快。

第二天一早,我们这边吃了早饭,我就问王俊辉对何家的事儿到底是怎么想的,他想了一下就说:“昨晚我已经给市里的朋友打电话了,让他查给何家寄信的记录,只要找到何家寄信人,那这件事就明了了。”

说到这里王俊辉顿了一下又说:“在此之前,我们要做的就是每天去何家窑转一圈,确定一下他们的安全,如果七天内这件事儿没有进展,我们也就只能放弃了,我们没有太多的时间……”

我明白王俊辉的处境,如果他不听从组织的安排的话,那些人很可能会停了李雅静的药。

上午的时候,我们又去何家窑转了一圈,还去了一趟何二妮家,不过又是碰到了她的婆婆,我们三个人被骂了一个狗血淋头。

最后我们只能悻悻地离开。

不过我们刚回到镇上,王俊辉的手机就响了,接了电话王俊辉就道了一句:“哦,何二妮啊,怎么了,什么,你说你家又收到一封只有‘0’和‘1’数字组成的信?”

第051章 杀人信

那女人又收到了信?

而且内容还由“0”和“1”组成?

估计王俊辉知道我和林森对电话的内容也感兴趣,立刻把手机切换到了免提模式。

王俊辉继续问:“信是谁寄给你们的?”

何二妮道:“我男人,何长安!”

听到这里我们仨人同时吃了一惊,怎么可能,何长安明明已经死了,他怎么可能寄信呢?

我第一反应的就是有人冒名顶替写的。

王俊辉继续问:“除了‘0’和‘1’上面还有什么字吗,你认识的?”

何二妮说:“有,开头我的名字,结尾我男人的名字,王大师,我婆婆那些话,你们别放在心上,她不信你们,但我心里是信的,因为最近我老梦到一个长得很像我男人的,他在梦里一直告诉我,快跑,快跑,有东西要去找你们了……”

听着何二妮说她的梦,我不由感觉自己脊梁骨都有些发凉,主要是我对王俊辉给我的那张照片有阴影,我会把梦里的人想象成那尸体的样子。

王俊辉打断何二妮:“对了,第一封信,开头的署名是你吗?”

何二妮说:“不是,是我公公的,我们看了没事儿,后来我公公看了,第二天就摔断了腿。”

说到这里何二妮顿了一下继续道:“上次写我公公的名儿,然后他出事儿,这次写我的名儿,不会轮到我了吧?”

王俊辉安慰道:“你先别担心,你听我说,把那张纸放到一边,别去碰它,然后等我们过去,我们这边有一个相师,可以解开一些那信上的秘密……”

不等王俊辉说完,我们这边就听到“哇”的一声孩子的哭声,接着就听到何二妮用方言骂道:“你个孬孩子,哭,哭,就知道哭。”

“啪!”

这声音是一记响亮的巴掌,只是打在哪里我们就不知道。

单是听这声音,不管是打到哪儿,肯定都是很疼的一个巴掌。

那巴掌的声音刚落下,之前那小孩的哭声就响亮了,何二妮咒骂的声音也就更响了,王俊辉想着劝说几句,可他对着电话说了几句话,那何二妮非但不理他,对着那孩子骂得更厉害了。

接着又是几声“啪啪”的巴掌声,这一下又多了一个哭声,我们这边就听何二妮骂道:“你这个当姐姐的,光知道看,也不知道哄下你弟弟,天天看着他,你也跟着哭,你们想要气死我吗?”

忽然电话那头的何二妮忽然说出一口纯正的普通话,比我和王俊辉说的还要标准。

我和王俊辉同时愣了一下道:“糟了,要出事儿!”

一边说,王俊辉拿着手机就往外跑,我也紧跟着,林森在后面结账,顺便帮我提兔子魑的笼子。

电话那头的何二妮好像已经忘记了自己在打电话,而是对着她的两个开始一阵阵的训斥和响亮的巴掌招呼,而且说话的声音也是变成了一个操着正经普通话的声音。

她好像完全变了一个人。

王俊辉一边往车那边跑,一边问我是不是那张信纸起了作用,让何二妮以二进制排卦的方式,改命中邪了。

我无奈点头说:“好像是如此,不过这次好像比她之前说的那次来得要快,上次不说是她公公次日才出事儿的吗,这次怎么现在看着就要发作了。”

此时我俩已经冲到了车里,何二妮那边两个孩子的哭声,还有她的叫声就更大了,甚至我们还听到了摔东西的声音。

林森也是赶了过来,他把我的兔子魑往车里一扔,坐到到驾驶位上就去开车,不用王俊辉吩咐,他也明白,我们要去何家窑村。

车子开车后林森就问:“俊辉,初一,那女人这是咋了?”

王俊辉专心听手机里嘈杂的声音没吭声,我说了一句:“可能是中邪了,被那张‘0’和‘1’组成的信控制了行动,中邪了。”

林森显得有些不相信,不等他继续反问,王俊辉就说:“老林,好好开车,别说话。”

车子开出了五分钟左右,电话那头那头孩子哭的声音忽然有些小了,可何二妮的声音却越来越大:“你们两个讨债鬼,找上我了是吧,天天哭,天天来找我讨债,是要把我累死,气死才肯罢休是吧?”

“好好好,你们两个讨债鬼!”

何二妮说着又是一阵“咣当”不停的摔东西的声音。

接着我就听到一个甜甜的小女孩儿用着极其不标准的普通说:“妈妈,我们错了,你别生气了,好不好,我们再也不哭了,你别生气,以后弟弟再哭的时候,我照顾他,我替你看着他,你别生气……”

小女孩儿一边哭一边说,声音断断续续,可让人听在心里却是极为的心疼,甚至有点想为其掉眼泪。

可小女孩儿的声音刚落下,何二妮那阴狠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你不是不哭吗,那你还哭,还哭……”

“啪啪啪!”

何二妮说着又是几声响亮的巴掌声,我这边听得都有些着急了,忍不住喊:“何二妮,你打的可你是亲生闺女啊。”

何二妮这几声巴掌声过后,电话那头传来几声小女孩儿的抽泣和呜呜声,可始终不敢再大声地哭了,从她的声音里,能够听出她在极力控制自己的哭声。

而另一个小男孩儿的哭声也是变小,好像是哭累了,又好像是被何二妮打得没劲儿哭了。

我、王俊辉和林森好像正在收听一场现场直播的家庭暴力,而我们在电话这头儿却什么也做不了。

何二妮的声音渐渐也小了,我们觉得这事儿可能就次过去了。

王俊辉也是松了口气,用自责的语气道:“我没想到事情来的这么突然,早知道我们就住在何家窑了。”

我安慰王俊辉说:“这也不能怪你,我们今天也去了,是被何二妮的婆婆骂走的,我们再不走,她都要鼓动村儿里的人打我们,我们这也是没办法……”

我是在安慰王俊辉,心里也是在安慰自己,因为离开何家窑村,虽然是王俊辉的决定,可我也是赞成了的。

就在我说这些宽心话的时候,电话那头何二妮的声音忽然再一次变大:“你们两个讨债鬼,我要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妈妈不要杀弟弟,妈妈不要……”小女孩儿哭喊的求饶声。

这一下我、王俊辉和林森同时打了一个机灵,王俊辉对着电话更是怒吼一声:“何二妮,你给我住手!”

只可惜电话那头何二妮张狂的笑声,小女孩儿奋力的哭喊救命声依旧没有停止。

接着就听到小女孩儿继续哭着喊:“妈妈别过来,苒苒知道错了,苒苒不哭了,妈妈不要砍下苒苒的头……”

砍掉头!

我浑身汗毛都竖了起来。

林森猛踩油门,王俊辉则是快要把手里的电话给捏散了。

就听王俊辉忽然喊了一句:“苒苒,跑!跑出去喊人,远离你妈妈!”

“哈哈,讨债鬼,一个也别想跑!”何二妮一边笑,一边说。

接着我们就听到了追逐的声音,然后就听到小女孩儿大哭的声音,开门的声音,乱起八糟的咒骂声,再接着就听到几个操着方言的男人的声音。

通过电话里的声音,我们听到那些男人把何二妮给制服了,同时何二妮的电话就“咔嚓”一声,然后传来一阵“呲呲”的声音,好像是被踩碎了。

王俊辉挂了电话就对林森说:“老林再快点,没想到我们这次任务竟然就这么失败了,原来害何家人的不是脏东西,也不是有人过来,只是一张信纸而已,这背后的黑手真是强得出乎我的意料。”

我深吸一口气对王俊辉说:“也不一定是人为。”

王俊辉问我为什么,我说:“我爷爷曾经说过,有一种鬼死后会拥有编读卦象代码,也就是编读二进制代码的能力,这种鬼叫做相鬼,生前他们可能不懂任何的相卜之事,可死后他们的魂魄会领悟这方面的本事,不过为了均衡,它们的灵智会比普通的鬼还要低,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

王俊辉问我是什么。

我咽了一口气说:“杀人。”

我继续说:“我猜测这件事应该是这样的,那相鬼先是迷上了何长安,然后借何长安的手写下这两封足以让何家断后的二进制代码的卦象信,在何长安把信寄出去后,它再控制何长安自杀。”

“如果我没猜错,现在那相鬼迷上的人,不是何家的某一个人,而是那个给何长安尸体拍照的人,那个拍照的人,现在可能正躲在某处写着类似的信,然后寄给其家人呢!”

在何家的问题我和王俊辉都晚了一步,也是错了一步,那就是不该那么早离开何家窑村。

听了我的话,王俊辉不由一直重复两个字“相鬼”。

过了一会儿他忽然说了一句:“我也听我师父说过相鬼的事儿,他说那些人前一世都是厉害的算命先生,因为前一世泄露天机太多,或者救了太多不该救的歹人,触怒了大道,所以这一世就要他来赎罪,去找那些不该救的人或者其后代讨债,如果生前债讨不完,那死后就会因为不能投生,而变成相鬼,继续做讨债之事儿,把自己不能投生的怨恨撒在那些还欠着债的人身上!”

我们终于知道了这件事儿的正主是谁,可为时已晚,因为杀戮已经开始了,很可能还在继续……

第052章 最纯净的心灵

等我们赶到何家窑的时候杀戮已经结束,在村口我们通过村里人了解到,何二妮已经被送到村委办公室,由几个大汉看管着,何二妮的两个孩子都死了。

儿子死在家里,脑袋和身子分了家。

女儿也死了,死在大街上,脑袋差点也被砍下来,只挂了半点皮肉,尸体还在当街扔着。

听着村里人的讲述,我已经头皮发麻,我是真的没有勇气进村看看里面发生的一切。

可王俊辉却是二话不说,就往里迈步子,林森也是紧随着,我犹豫了一下,还是选择了迈步跟上。

王俊辉的表情十分凝重,能看得出,他心中充满了懊恼了,何二妮一家三口出事儿,那我们这次的任务就等于是失败了。

我明明从卦象上看出了何二妮一家的命运,可我却没有想到事情会来得这么突然,突然到我们根本无力阻止。

这让我想起了爷爷说过的一些话,有些命能算到,可却逆不了,该来的总是躲不过的。

所以我就用心中所想去劝王俊辉,他沉声说了一句:“不管是什么原因,我们这次任务算是失败了。”

我补充一句:“或许我们能够找到那个相鬼,把它打了,避免再有人被害,还能弥补一些。”

很快我们就到了当街,这里围的人更多,当然都是胆子大的人,胆小不敢过来的都是村口待着呢。

我们挤过人群就看到一个小女孩儿趴在地上,身子下面全是血,她的头已经离开脖子一段距离,只有一缕皮肉还在挂在那里。

忍不住看了那小女孩的脸一下,她的眼睛睁着大大的,满脸的惊恐,最主要的是她的眼睛边儿上还挂着很多的泪水,甚至还有一些眼泪正在慢慢地往外留。

她的头颅好像在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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