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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六十年-第9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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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着灰褐色劲装的人做了男子打扮,年纪看起来不过十四五岁,旁人或许会将之误认为男子,可是阅女无数的杨广自然能分辨出她分明是个娇俏少女。

“表叔堂堂天子,此时不过区区小厄,怎可满口羊粪?”

满口羊粪……

有兵卒想笑而又不敢,想要制服此人又怕她真与圣人有关,一群人就看着那个女子跪在地上对杨广行礼。

“吾乃卫尉少卿李渊之女,三日前陛下下诏勤王,阿爷此时尚在龙门征兵,二兄在屯卫将军麾下想必已拔营北上,勤王乃天下大业,匹夫亦当为之,侄女在太原寝食难安,便先来雁门关看看。”

当着突厥大军的面,她用钩绳攀上了雁门关,这样惊世骇俗的行事她居然只说是“来看看”?

杨广轻抚了一下自己下巴上的胡须,颇有兴味地看着向自己行军礼的少女。

“那你来此看了些什么?”

“看到了突厥草肥马壮,来势汹汹。”

“那你可怕了?”

“圣人可怕了?”

杨广一脸不渝,只说一双眼睛肿满含兴味。

李纤阿抬起头,眉目间带着四月春风似的笑意。

“哈,你这天不怕地不怕的模样,真不像是李淑德能养出的女儿。倒有点像是我母后当年的样子……对啊,我母后乃你姨祖母,相像也是有的。起来吧,如此胆大包天任性妄为,必是窦氏膝下的李三娘。”

“陛下慧眼如炬,家中姐妹,我排行第三。”

……

让侍卫抱着自己的小儿子,杨广让李纤阿站在自己的身边一起看着外面城下的突厥兵。

“青天白日你就这么爬上来,不怕他们将你乱箭射杀?”

“在晋阳时常偷出门玩耍,换一身与墙色相近的衣服,我又长得瘦小,多半是能成功的。”

“任性。”

“若拳拳报国之心亦算任性,那便任性吧。”

杨广转头看了观察着敌军营帐的李纤阿一眼,没再说什么。

“突厥士兵虽多,行事却散漫,我途径郡城周边,他们占据城镇却不会驻守,民乱四起,人心涣散,此等散兵游勇,可打不进我中原。”

眉头微蹙,李纤阿面对来势汹汹的敌兵,所说的却是对方难以取胜的话,还颇有条理。

“看来,你看了这一路,还真看出了些许门道。”

“兴兵打仗,须要令行禁止,突厥人却令不行,禁不止。自圣人将突厥一分为二,启民可汗对大隋称臣多年,突厥人对大隋并无痛恨之情。无军心、无民心,此时草肥马壮,突厥人非身在绝境处,自然也不会义勇向前……”

女孩儿突然有了一个想法。

“当日苻坚伐晋,号称投鞭断流,百万大军败于淝水,除谢家二郎用兵如神之外,另有三处必败之因,苻坚刚愎自用,晋军军容慑人,秦军胸无战意,若将淝水之战类比此时……陛下,李三娘看出了门道,这便要去找人商议营救陛下之法了。”

“你看出了何等门道?”

“我欲兵行险招,要跟家兄多多商议,救人的是乃我二兄,我这小小伎俩就不在陛下面前班门弄斧啦。”

眼见少女又要顺着钩绳子下城,杨广叫住了她。

李纤阿不明所以,看着杨广解开了他自己的外袍。

看着女孩儿猛地转过身去的样子,杨广轻笑了一下,他素来凶悍暴戾,就算是笑也带了血腥气,可是脱下自己身上内甲扔到李纤阿面前的举止却是足足的风流潇洒。

“将这甲衣穿上,你好歹叫我一声表叔,这就是见面礼了。”

只穿着中衣站在城墙上的皇帝脸上有笑,浑然不把百丈之外的突厥强兵放在心上。

轻轻蹲下捡起比铠甲要轻薄的多的甲衣,李纤阿戴着手套的手轻轻在上面摩挲了几下。

“陛下,外患不足惧,民心失之难复,三征高句丽,南挖大运河,如今天下民乱四起,您若早知有今日之事,当日可还会千里征讨?百万民夫离家,百万民妇嚎哭,中原富庶之地十室九空,只换来了繁华之下白骨累累,您可曾后悔?”

李纤阿目光炯炯地看着杨广,手中还拿着他赠与的防身之物,问出的问题,是满朝文武敢想不敢问的。

“狂妄!”

杨广抬起手对着李纤阿遥遥点了两下,旁边听见了李纤阿问题的士兵们纷纷跪下。

看着女孩儿直直地看着自己脸上并无惧色,杨广反而笑了。

“若你知道你千里而来却因为一句话被我所杀,你可会后悔?”

“有答案,便不悔。”

李纤阿想不通,她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已经富有四海了,却又会穷兵黩武,也不明白为什么有人已经占据了这浩荡江山,想的却是血染天下,那些埋在运河边的枯骨,那些葬于白山黑水的魂灵,是如今天下大乱的因,也是当日面前这人一意孤行的果。

他还能改么?

“好,这世上,朕还没见过比朕更狂的人,你不悔,我也不悔,高句丽要打,运河要挖,我要的是千秋万代的功业,当初要,眼下要,将来,还要。”

可这千秋功业,让天下人心离散,注定会颠覆你们杨氏江山。

在这遍地烽烟之时已经察觉到自己父亲真实想法的李纤阿低头不语,只是慢慢地把那件灰色的甲衣套在了身上。

“瘦骨伶仃,难怪能凭借一根绳索来来去去,走吧,他日朕回京再找你进宫说话。”

李纤阿行了一个拱手礼,便从城墙上翻身而下。

十几天后,李世民率上万兵马进军雁门关,不仅军容齐整,更是多备旌旗锣鼓,一两万的军队造出了十万精兵的气势。

本就对南下兴趣不大的突厥可汗怕自己得不偿失,在向隋朝索要了一些财物之后便从雁门关撤兵。

得救的杨广想要招李三娘进宫闲谈,却被李渊以三娘订婚为由上书婉拒了。他觉得扫兴,想了想,到底没派人把她从晋阳强召进京,只是送了些绫罗绸缎给“表侄女”添妆。

其实,李纤阿不仅仅是在待嫁,更是在养伤。

因为评价杨广“为屠狗豪客可活命,为天下之主必殒身”被李渊行了家法,不止是为她出言不逊,更是因为她恃才傲物不知收敛。

在床上躺了足足两个月,李纤阿变得沉稳内敛,不复曾经的任性狂妄之态,杨广又收了几个美人,便把李三娘的事情忘在了脑后。

第二次看见李三娘的时候,她已经是温婉的柴家新妇,那等谦卑和煦,让杨广忍不住以为当日和自己一起看突厥兵的李三娘其实是他的一场幻梦。

再无人叫他一声表叔,再无人,用清凌凌的眸光,看向他胸中深处。

“当日你也是千里独行来护我之人,如今,也要摘我这大好头颅了。”

第206章 叮嘱

“我感觉池迟演戏和她演王子的时候不太一样啊。”

天越来越冷了,黑的也越来越早了。

剧组晚饭的开饭时间从晚上六点提前到了五点,吃饭的地方也从敞开式的餐厅搬到了拍摄点旁边的室内。

天冷了,剧组跟着“看戏”的人也少了,今天下午拍的是打仗的群戏,结束的比预期的快,导演米子明干脆又把池迟一场黄昏到夜晚的对战戏提了上来,为了抓住昼夜相交的那一刻,他们的晚饭推迟了。

所以此刻餐厅里只有小猫两三只,哦,错了,还有一条狗。

拍完了对战戏的涂周周从于缘那把小嫌弃也带来了餐厅。

现在,他一边吃着饭一边听蒋星儿说话。

“肯定不一样啊。”

餐厅今天提供了排骨馅儿的大包子,还有热腾腾的鸡汤小米粥——虽然演员们要控制体重,但是剧组的其他工作人员干的都是力气活儿,一来为了让大家别觉得冷,二来也是为了对抗在大风天工作的体力消耗,后勤也提供很多热量高又容易饱腹的食物。

涂周周一向没有什么控制体形的自觉,要是有助理在一边监督他还能克制一下,要是没人管,他就是个一顿饭吃四个大包子的好汉。

比如现在。

“池迟演王子的时候整个剧情全是靠着王子的内心变化来撑着,每一集都是结构完整、内心变化完整的故事,编剧把整个的心里架构做的很细,池迟要的是各种精准的‘表现’。

她选择的表演方式呢,就是让自己去彻底揣摩王子的内心。

现在拍的平阳公主讲的是个女人如何驰骋天下又在种种无奈中英年早逝的故事,作为绝对的主角池迟就要承担起‘讲故事’的责任,可是她的这个角色性格是要通过一点点的剧情来展露的,东一点西一点去找。

演王子的时候池迟是用自己的全情代入去演戏,演李纤阿的时候她就换了一种方法,不再让自己变成那个人,而是用各种各样的方式让这个角色变得符合剧本要求。”

“哦……”蒋星儿低下头喝了一口西红柿鸡蛋汤,也不说自己听懂了还是没听懂,用面包把汤送下去,她抬头一看涂周周三口两口吃完了一个包子又一口吃掉了半个咸鸭蛋的黄,把咸蛋清拌进了小米粥里,郁闷地清了清嗓子,“然后呢?”

“什么然后?”

“然后你有什么证据表明你说的对啊?”

“这个啊,演王子的时候池迟显然就是王子,演李纤阿的时候池迟为了表现出平阳公主身上那种领袖气质,在这个角色身上增加了很多自己的隐藏特质,所以你就觉得她和演王子的时候不一样了嘛。你再想想池迟本人是个怎样的人。”

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今年才二十出头的涂周周从三岁就跟着爹妈在话剧团里看门道,也跟着观摩过好几位大师的表演,对于很多表演的直观感觉是很精准的。年初的时候卫萌带着他们一起去做“观察作业”,涂周周一直坚持着,过了几个月他的观察能力和逻辑归纳能力都有了显著的提高,也就让他稍微看清了一点他过去一直看不懂的池迟。

年轻人嘛,找到了共同话题聊起天来是叽叽喳喳没完的,从池迟演戏技巧到池迟的个人特质,涂周周都有看法可说,蒋星儿就在旁边听着,两个人完全没有“当着老板家的走狗非议自家老板”的自觉。

走狗小嫌弃已经长大了很多了,现在就趴在桌子底下跟一块骨头玩耍。

“其实剧本里的李纤阿形象还是不够具体的,一堆标签拍上去,真演起来的时候反而让人觉得手足无措。”

从文字到影视作品的转化是非常考验人的想象力和审美能力的,方十一心目中的李纤阿是个骑着天马划过天空的女神,放在小说里是让人觉得如同天人,真要演起来,池迟又不能真的上天,更不能穿越回古代纵横天下,所以,她得靠自身的魅力去丰满这个角色,让这个角色更合理也更有广泛性的魅力——这也是IP改变的行业浪潮中人们对演员的要求,他们要演的,就是已经存在于很多人脑海中被极尽美化甚至神话的角色。

相比较而言,涂周周的马三保就很好演了,戏份少但是人设比较讨喜,前期是忠心耿耿又聪颖淘气的马僮,中期是能言善辩的少年兵骰子,后期是功成名就却也被“天子之命”给夺走了一切温情的冷漠将军。每次一成长和改变都清清楚楚。

因为出场的少,所以他的情感变化可以表现的明显又抢眼,与他同样的还有蒋星儿,或者说,蒋星儿演的郑姣其实更简单一些。

前期就是李纤阿的捧哏,心灵手巧又沉着稳重,中后期的时候失去了爱人马三保,在李纤阿死后为了报仇嫁给了李世民。

他们的变化和成长都缠绕在故事的主线上,只要身为主角的池迟把握好李纤阿这个人物的演变节奏,他们的表演就水到渠成了。

“唉,什么时候我能跟池迟一样想演什么是什么呀?上学的时候明明什么都学过,真进了影视圈儿全都是看脸说话的。”

拍拍自己的脸,蒋星儿犯愁地叹了一口气。

想想自己看的那些本子,女主角要么深情婉约要么傻白甜像个低能儿,难道就因为她自己长了一张适合谈恋爱的脸,她就只能去谈让人逻辑混乱的恋爱么?

“说到这个,我真的特别佩服池迟的就是她的转型速度,简直是停不下来的节奏啊,每一个片子都给人不同的感觉。”

蒋星儿还没夸完池迟,就看见小嫌弃从桌子底下钻了出来冲着餐厅的门口疯狂地摇尾巴,嘴里可怜兮兮地呜咽着,没过一会儿,大门打开,他们正在讨论的人和几个工作人员一起走了进来。

穿着黑色卫衣的池迟先走过来拍了拍小嫌弃的脑袋,跟蒋星儿和涂周周打过招呼才去取餐。

卤羊肝、蔬菜汤、一个排骨包子和一点捞汁小凉菜,从一进餐厅就让所有人情不自禁去看她的女孩儿在甜点桌旁边拿了一块枣泥蛋糕,又被后勤小哥儿套路化地塞了一盅银耳雪梨羹。

蒋星儿的目光随着她们家老板游走,心里不断地把她跟当初拍王子的时候那个池迟对比,当时的她走在人群中就是那么的不引人注意,现在又让人总觉得她带有一种磅礴的气场,明明是两个人,却有完全不一样的气质,就好像她演王子的时候她在戏外都有点像王子,她演公主的时候,她的气质也很像公主。

如果于缘或者陈方在这里知道蒋星儿在想什么,大概会告诉她池演人格分裂的杀人凶手也有那么点阴森沉默的气质呢。

小嫌弃在桌子底下钻来钻去用视线追逐着自己的主人,等到她终于坐到了它旁边,这个分量不轻的家伙立刻熟门熟路地把自己的前腿搭在了对方的膝盖上撒娇。

“乖,一会儿带着你跑步,咱们再给你这个涂叔叔讲课。”

狗狗安静了,有人不干了。

“为什么啊?为什么又要讲课啊?”

“因为你请假拍戏的时候我跟李主任打了包票你期末考试都在八十分以上,你当时不也在么?”

横了涂周周一眼,池迟先喝了两口银耳羹润了一下自己在冷风里吼叫过的嗓子,又吃了一口热气腾腾的包子。

“我在是我在,但是你打了包票那是得靠我自己努力啊,你看你现在拍戏都那么累了,晚上就别给我讲课了,你得相信我,我是很自觉的。”

“昨天晚上同学发知识点的时候你就很自觉地不在了。”

池迟慢悠悠地说完,又是一筷子的捞汁金针菇进了嘴。

“……我那是有点累。”

“正好啊,今天不累就补上。”又看了涂周周一眼,池迟补充了一句,“要是停课演戏咱们做不到,那就停戏上课。”

偷奸耍滑抵死顽抗一点都不想上课的涂周周登时就没话说了。

蒋星儿在旁边听得嘿嘿直笑,却没想到自己也难逃池迟的“魔掌”。

“前天我看了一下你助理的工作纪录,你的胃一直不太好医生建议你饭后活动,我怎么记得你吃完饭都是坐着玩手机呢?”

你堂堂一个大老板一个大影后为什么真的去查了我助理的工作纪录啊?!

“我……从明天开始一定好好锻炼……”

“一会儿吃完饭就和我一起跑步遛狗吧。”

“哦……”

两个刚刚还高谈阔论的年轻人这下都成了被拔了舌头的鹌鹑,静静坐着等着池迟吃完了饭再带他们去“上刑”。

“哟,这怎么下了戏还演上了?马僮和丫鬟伺候着公主吃饭呢?”

姗姗来迟的米导演端着饭路过池迟他们这一桌,看着蒋星儿和涂周周的样子就乐呵呵地打趣着三个年轻人。

“米导演,您今晚上有空么?我有一场戏不太明白,您能给我讲讲么?”

看见了米子明,涂周周眨了眨眼睛就立刻贴过去,要为自己摆脱“补课”做最后的挣扎。

米子明对着他笑眯眯看了几秒钟,才斩钉截铁地说:

“没空。”

餐厅里爆发出了一阵笑声,涂周周绝望地低下了头。

“马三保想要读书识字费尽了周折,你有机会好好读书却总想着偷工减料。你天赋是很好,年纪轻轻地演的戏却多,但是就因为天赋高才要小心别让自己在那些没在意的小地方出了纰漏。”

池迟说的话可谓是语重心长了,涂周周是很有灵性的演员,外形上又没有什么束缚,只要别行差踏错,演戏这碗饭他能吃到长长久久,但是就因为这样,她才更希望他不要因为跳脱的性格和偷懒的性格走错了路。

这时,池迟突然想起了一个人——杜安老爷子。

当年,杜老爷子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思,才溜溜达达到厨房喝她的汤跟她谈心的,一转经年,她在演艺这条道上也有了前辈的心态了。

……

十一月十八日,以封烁自己为法人、窦宝佳为合伙人兼股东的艺人工作室“尔风”和以窦宝佳为法人、娄蓝雨为合伙人兼股东的经纪人工作室“珈蓝”与C娱乐同时宣告成立。

同一天,他们在记者们的闪光灯下和C娱乐签下了合作协议,为他们今后的进一步合作关系打下了基础。

C娱乐缺的明星资源,封烁和窦宝佳自立门户后缺的可靠资本后台在这一天都得到了弥补,“你是傻么?这么大的活动都不知道带着她出来玩儿?”

捧着香槟看起来和当红男演员封烁相谈甚欢的池谨文一开口就先问候了对方的智商。

“剧组的进度赶得很急,她也不想出来被人拍照。”

“不拍照看看热闹也好啊,一进剧组就是几个月,正常人都得憋出毛病来。”

池谨文以前对于拍戏的具体流程没什么概念,等到池迟真去拍古装戏又要骑马又要打仗,他才意识到拍这种战争题材相关的古装片对于演员来说真是不小的折腾。

一想到池迟现在每天都那么累,池谨文就特想回到当初,把那个脑抽了想拍古装片的自己给打一顿。

“再辛苦,她也是这么过来的,其实她适应的比我们这行绝大多数人都好,你的担心有点多余。”

封烁很清楚,现在整个剧的节奏都是跟着池迟走的,她的进度一直很快,带动着整个剧组的人都干劲十足。

“不管怎么说,你也应该多关心她一下,生活上,思想上……”

端着香槟一脸严肃的池大董事长开始喋喋不休地说起了他从各种书本上整理出来的“恋爱指南”。

封烁很想问他,您说的这么热闹,为什么至今还单身呢?

池谨文长得帅,身材好,又是一方豪富,这样的钻石王老五自然少不了各种名媛佳丽们的飞蛾扑火。可是跟池谨文的能干同样有名的就是他的不解风情,曾经有个苦追他不得的妙龄女子说过他就是长了一副男神的皮子内里是一颗泥巴捏的心。

这样的人说的话要是听了……封烁想想自己照做的画面就想笑,整张脸上最显得他长相精致的嘴一抿一勾,说是客套的微笑也好,说是善意的笑容也好,说是讥笑……那似乎也有点意思。

“你不能没有忧患意识,她十二月底就杀青了,三月进组宫行书的电影,你自己不抓紧时间,那机会可就给了别人了。”

看着封烁这个越来越不紧不慢气定神闲的样子,池谨文颇有点不是滋味,当初封烁看着就是个毛头小子,他觉得对方太稚嫩,现在看封烁成熟了,他又觉得自己是在为两个老人操心夕阳红。

池谨文的心里已经响起了《夕阳红》的背景音。

“慢慢来就好,池迟不是那种会在工作的时候掺杂自己个人感情的人。离开了剧组的工作她才会想起自己。”

要是有人在她拍戏的时候对她投入了感情,那绝对是那个人是悲剧了。

封烁之所以如此肯定,是因为他现在就纠缠于这种痛苦里。

当然,他是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池谨文的。

而且,这种痛苦在积累和发酵,需要一个能够释放的点。

作为一个演员,封烁能够很冷静地知道自己在经历过这种感觉之后演技会有所提升,但是作为一个男人,封烁觉得大概这个世界上再没有第二个人能让自己感受到这样的痛苦了。

不能诉说,不能表现,他们一切都在早就注定好了的台词里。

是他封烁自己,还是身为那个对李纤阿抱有思慕之情的男人?

他自己都已经有些分不清楚了。

第207章 切换

十二月,《平阳公主》剧组转场到了南方某个影视城,刚刚进驻影视城的那天,一场突如其来的寒潮就席卷了整个南方。

整个剧组毫无防备地迎接了南方湿冷到让人绝望的空气,别说正常工作了,就连走出有空调的房间都需要莫大的勇气。

更不用说作为资方的天池集团后勤工作人员完全不支持他们在这样寒冷的天气中去拍戏。

趁着这天大家都有空,池迟包下了酒店的一个会议室请有兴趣的人来看电影。

要不是提前说明了是一部不那么轻松的有暴力情节的B级片,说不定整个剧组的人都会跑来看。

毕竟,这是池迟第一次跟老外合作的电影(拿着外籍护照的康延并不会被人当“老外”),而且这个电影又不会在国内上映,能够看到,绝对是他们剧组特有的福利了。

电影的中文名字叫《以彼之道》,已经在国外上映一个礼拜了。

作为一个B级片,它在过去一个周收获了足以让所有人惊喜的票房和还算不错的口碑,外国电影人评价这个片子是“令人惊喜的表演盛宴”,作为一个拥有东方面孔、黑色头发的年轻女演员,池迟给那些看电影的观众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至少绝大多数人都记住了她的脸,也记住了她与西方导演合作时毫无违和感的状态。

当然,这些,现在坐在会议室里吃着烤栗子的人们并不知道。

“这是你上半年跑国外去拍的那个电影?上映的也很快啊。”吃一口热乎乎的栗子,米子明搓搓手等着于缘她们调整好投影。

池迟的手里也捻了一块栗子肉,她的头发又长起来了,因为一直在剧组里呆着也没做什么造型,只是用啫喱喷了一下,用手随便抓了两下,从后面看挺像一个男孩子的。

“投资少,周期短,就这样,凯恩斯导演还嫌弃这个片子的后期制作有点慢呢。”

话音刚落,电影画面就出现在了幕布上,于缘关上了灯,所有人都看向了那个临时的电影大荧幕。

镜头缓缓地移动,人们的视线随着它一起掠过白色的栅栏、湿漉漉的鹅卵石……以及被古铜色的天空所笼罩的长长的小路,雨幕包围着的世界里,敲门声突然响起。

一脸褐色胡子茬的男人走进了房间里,光是那一头失去了光泽的金发就能够让人看出他的窘迫和不可靠。

可是他偏偏是一名警察,一名经验丰富的警察。

很快,观众们就知道了小镇上发生了命案,与此同时热情好客的Glass先生失踪了,警方调查发现,Glass先生曾经炮制过几起骇人听闻的杀人案,现在他就是来调查这件事的。

外面的天色很沉闷,失去了男主人的房子充斥着隐隐的不祥与不安,名叫Wood的警察无奈地揉了揉额头,走出了Glass一家的大门,正当他想要撑开自己雨伞的时候,街道对面的窗子突然打开了。

一只手从窗子里伸了出来。

整个画面的颜色都是灰暗的,只有这一只手,它用麦粒来喂那些避雨的鸟雀,让这场令人压抑的雨多了一丝鲜活的气息。

当窗帘拉开,扮演Judy的池迟出现,封烁听见自己重重地吸了一口气,做出这个动作的人并不是只有他一个。

女孩儿有一双褐色的眼睛,比起传统的东方人来说颜色有一点浅,她的黑发有着自然的波浪,垂在她的胸前。

完美的象牙肤色似乎带着一点点白色的光晕,那点悲悯的微笑直冲向人的心扉,她仿佛是无辜的天使,来到了这个并不让人感觉到愉快的人世间。

Wood警官看呆了,电影外的观众们也看呆了。

她用一只手拉着天鹅绒的窗帘,微微探身去看着窗外的小鸟,那一瞬间,有人嫉妒窗帘,有人渴望变成那些能让她露出笑容的鸟儿。

如果这样的女孩儿还不能让人一见钟情,那么爱情,就不再是上帝给予命运的馈赠了。

警察用那双湛蓝的眼睛看着再次被关上的窗子,所有人都恍惚知道,一朵新的爱情之花将要盛开了。

可是导演用他冷酷的镜头无情地提醒所有人,这部电影并不是爱情片,而是一部血腥暴力的B级片。

当打开冰柜看见那些叠码得整整齐齐的碎尸块里还有人的眼珠,有胆小的观众发出了一声惊叫。

电影的剧情在这个时候开始飞速前进,尸块的主人就是失踪的Glass先生,这意味着在这个小镇上至少还有一个可怕的凶手。

对于Wood来说,这不过是他的工作而已,他早就习惯了,让他更不愉快的不是他明显增加的工作量,而是他的家庭——他那个已经破碎的家庭。

就在这个时候,车灯扫过了路边一对在亲热的男女,年轻女孩儿修长美好的手臂像是一根花藤攀附在她男伴的身上。

那个人……

观众和Wood一样注意到了那个人是谁,随着警察先生下车走向她,她的脸也在晦暗不明的光影中露出了真容,远处路灯的光从树叶间隐隐投下,仿佛就消失在了女孩儿勾起的唇角中。

同样没有语言,甚至也没有什么动作,所有人却都能意识到此时的这个人并不是那个天使一样的女孩儿。

她的身上似乎有火在轻轻地、寂静地燃烧,可是那终究是火,随着靠近能让人感觉到一种隐约的热烈,心跳会加快,血管会发热……因为她在看着你,只因为她在看着你。

与她在漫不经心中展现出的魅力相比,她的勾引带着天真懵懂的味道,却让那种来自于少女的诱惑变得更加真实和诱人。

一个是天使,一个是撒旦派来的蛇。

一个叫Judy,一个是Jane,她们是一个人,可她们也是完全不同的人。

Judy善良美好,又有着东方式的矜持和深沉,她会在夕阳中举着大喷壶绕着家门前的小路蹦蹦跳跳,任由水雾喷洒在干渴的植物上,可是当她看见Wood,她的笑容会收敛,就连手指都会蜷缩在一起,像是一朵含羞的花。

就在那一刻,观众的心随着Wood一起跳动,他们一起爱上了Judy。

这时,Judy也展示出了她令人惊奇的能力——她能详细地描述出某个环境中刚刚发生过什么。这个能力让Wood惊奇,也让一些敏锐的观众们发现那之后出现的Judy,仿佛不再像刚刚一出场的时候那么明媚天真。

镜子里的少女神色平静,可是平静之下,有暗河在缓缓地流淌。

不知不觉间,所有人的心都提了起来,在Wood与Judy和Jane的情感纠葛中,好像有什么诡异的东西在若有似无地牵动着所有人的神经。

这种感觉,在仓库里发生血案,Wood把Judy带到现场去帮忙的时候达到了顶点。

电影外,封烁偷偷转头看向池迟,仗着此时所有人都在黑暗中看着电影,他的目光里有他苦苦压抑的情感——佛说八苦,求不得排第七,因为求不得,他的感情酝酿成了酒,喝到胃里发苦,流到心里泛酸。好在他的理智永远高于情感,所以苦与酸只让他自己在池迟面前变得沉静平和,没让他进退失据。

窦宝佳可怜他,好几次跟他说池迟并不像他想象的那么简单,她永远比别人以为的更加成熟,她的亲切柔和下面包裹着一颗坚硬又独断的心脏——作为朋友她能让人如沐春风,作为恋爱的对象,她是那种最让人难以忍受的存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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