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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六十年-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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钱晓桦抬腿把被子一撑一压,整个人像是抱着别人大腿一样地抱着自己的被子。

她的床里墙面上还贴着用来自勉的横幅“业精于勤荒于嬉”,看见这个她嘤咛了一声又把头转了个方向。

钱晓桦的室友没办法,只能念钱晓桦贴在书桌上的纸条:“力争全系前五,暑假去看吃吃,能拿全系前三,嘿嘿嘿嘿嘿嘿。”

她刚念到吃吃两个字,钱晓桦猛地坐了起来,嘴里大喊着:“为了我吃!Fighting!”

她的室友是个闪闪,也是池迟的路人粉,看见钱晓桦跟被打了强效鸡血似的,她只能摇摇头。

“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你这个嘿嘿嘿嘿嘿嘿是什么鬼。”

跳下床的钱晓桦对她做了个鬼脸:“就不告诉你!”

其实在钱晓桦的心里有个痴念,她要是告诉七蛋自己从原本的全系中游进步到了全系前三,今年还过了六级和计算机二级,七蛋会不会让自己去跟她真的面对面见一见当做是奖励呢?

朋友做了这么久,这点福利应该能申请到吧?

好吧,就算申请不到也可以畅想一下嘛!

一起去图书馆的路上,两个同样混迹于粉丝圈儿的女孩儿闲谈的还是她们俩的偶像。

“想想还是好气哦!我家烁烁拍了一个小言电影就被女方的宣传给黏上了,天天出捆绑的通稿!”

“你烁那么红,这也是没办法的,再说啦,男明星嘛,被人捆绑一下又不会掉块肉。”

想了想,钱晓桦只能这么安慰自己的室友了,谁让封烁红了一年多,现在还是最红的男偶像呢?只要跟他沾一点边儿就能提高自己的知名度,那些女明星们有几个能忍受这样的诱惑呢?经过了吃货们对抗媒体的事儿之后,钱晓桦对娱乐圈里的真真假假都看开了,一切都是套路啊。

“啊啊啊!你吃的网剧什么时候上啊!到时候我一定为风吃党摇旗呐喊!不管怎么说,你吃的格调、演技、口碑、国民度都吊打那些人十条街!嘤嘤嘤,更重要的是还从来不捆绑!让我烁跟你吃炒CP我一万个愿意啊!”

钱晓桦横了自己室友一眼,一脸嫌弃地说:“你愿意我还不愿意呢,我吃那么小,C什么P啊,就应该一心一意忙工作,全心全意谋发展!再说了,就算炒CP,那也是吃风,我吃总攻一百年不动摇!”

“我烁也是攻!”

“让你家攻找别人去吧!”

“别啊!别家都好讨厌啊!”

两个女孩儿嬉嬉闹闹在细雨中走到了图书馆,趁着还能说话,钱晓桦的室友拽着正收雨伞的钱晓桦最后一个问题。

“下个周的《王子》发布会你吃去么?我家的行程单上说烁烁要去的,他客串的都去,你家吃吃呢?”

钱晓桦耸了一下肩膀:“不知道啊,我们现在都追不到吃吃的行程了。”

几乎在同一时间,同样的问题封烁也问了。

“我这个客串的都会去捧场,池迟作为主演应该会参加吧?”

他发问的对象是周末一大早就来监督他杂志拍摄的窦宝佳。

“不好说,反正C娱乐那边也没催,池迟上次说她最近拍摄的进度很赶。”

穿着西服打着领带的窦宝佳看着封烁的化妆师给他摆弄着发型,手里把玩着她刚从袖子上解下来的白金镶宝石袖扣——上次她过生日池迟送她的礼物。

“唉,明明都是一样收了宣传费……”

封烁忍不住叹了一口气,叹到一半打了个哈欠,他现在还在拍一部电视剧呢,昨天拍完了直接到机场,十一点到了京城,在国际机场的旁边的酒店直接睡了一晚,今天早上又要早早地赶来化妆。

“你也不看看天池和池迟是什么关系,你和天池是什么关系……好吧,到底什么关系我也没弄明白,池董事长看起来也不像是对池迟有意思的样子,可是又对池迟这么好,听说池迟未必参加发布会但是会参加《小钱钱儿》的内部试映,他们立刻表示可以调整时间争取让池迟回来一次解决……搁你这,那是肯定不行吧?说起来,你跟池谨文是怎么回事儿?”

听见池谨文的名字,封烁又叹了一声。

其实,他也觉得很奇怪,按说池谨文那么不待见他,应该也是懒得见他才对,结果某次活动上碰见了,池谨文居然主动跟他打招呼,还问他喜欢什么运动。

封烁说自己喜欢打篮球。

那之后,事情就越发不对劲了起来。

封烁每次回京城,池谨文就会打电话来问他有没有时间打球,前一阵儿封烁刚好是休息时间,每天除了找老师打磨演技之外就是接受采访,还真跟池谨文打了几次球。

池谨文看起来清瘦文雅,其实是个不折不扣的力量型选手,打篮球总是用“野蛮冲撞”这一招,凶残程度堪比职业橄榄球运动员,就是球技实在是……尤其是投篮的命中率……

经常被封烁打个10:0。

就这样,池谨文除了抱怨几句封烁“年纪轻不体贴”、“不懂尊老爱幼”之外,还继续一次一次地“约球”。

年纪轻不体贴!你见过打篮球的时候体贴对手的么?

不懂尊老爱幼!你是老还是幼啊,三十多岁年富力强的男人打篮球被虐了能不能别拿年纪当借口?

封烁觉得自己心很累。

池谨文的“殷勤”一度让窦宝佳毛骨悚然,生怕封烁被逼急了惹毛池谨文,让这位“霸道总裁”有机会干掉自己的“情敌”,后来发现池谨文对池迟不是那么一回事儿,她对这件事的思考路径就越来越“弯”、越来越“弯”了。

“喂,你这是什么眼神?”

“没什么。”窦宝佳继续透过镜子看封烁,看那俊眉修目,还有自带美图效果的白皙皮肤,“啧……”

“能不能把你脑子里那些东西都打包扔出去?天天想这些猥琐的你还能不能行了。”

“扔哪去?扔给池迟?”窦宝佳双眉一挑,就看见听到池迟名字的封烁气势又萎了下去。

……

“在这里被杀死的,全是十八九岁的少女,最好是妓女,看起来娇弱又好下手,谁又会在乎一个妓女的死活呢?”

各种各样的建筑设备中,站着一个与黑夜融为一体的人影,他的脚下是已经结块的水泥,人们在这里灌注钢筋水泥,再运到不远处的工地上——那个兴建水坝的项目已经停了几年,这里偶尔却还有机械轰鸣的声音,好在周围没有什么居民,这里不用受到什么投诉。

现在,那些设备正在运作着,水泥在被搅拌,并没有人去研究它的配比是否准确,将来的造出的东西是否结实,只要知道水泥浆将被传送带送到机器的顶端再被倾倒下来就够了。

这些设备此时不像是在工作,像是在奏响挽歌。

就像这个阴森的夜晚,黑影所在地方并不像是一个工地或者工厂,而更像是地狱一样。

因为,在即将倾斜水泥浆的地方有一个铁架子,架子上绑着一个人。

被绑在钢筋架子上的人努力挣动自己的手脚,那些结实的铁丝让他完全没办法摆脱现在的处境。

他如同被绑在了十字架上,即将接受刑罚,他是躺着的,直视着那个将要倾泻水泥浆的地方。

“把她们带来这里,绑在这里,灌注成一个又一个的‘艺术品’,你说是你让她们的美丽永远留在这里了。”

黑衣人的声音虽然低沉,可是还能听出来是个女人。

一个年轻的女人。

她像是幽魂一样,在这个“处刑架”旁游走,等着收割罪人的姓名。

“那时,这里也是一阵阵的噪音,你把声音当做天堂的奏乐,你跟她们说别害怕,天堂的大门已经打开了。”

被绑着的男人已经陷入到了极度的恐惧中,面前这个人在说的话正是他曾经说的,就像面前这个人所做的事情,也正是他曾经做过的。

只不过那时的他是个执行者,现在的他……要承受即将发生的一切。

“金发的少女,红发的少女,亚麻色头发的少女……你割下她们的头发搓成了手环戴在自己的手上。”

那人的声音极其凛冽,深沉悠扬的语调中带着完全脱离了人性的冷静。

“你以为你收藏了她们的灵魂。”

这个黑影是人么?被封住嘴的男人发出了无助的呜咽声,她什么都知道,她仿佛什么都能看得见。

这怎么会是人,这是来自地狱的死神!

“她们的灵魂,正在唾弃着你的肮脏。”

传送带开始转动了,男人目呲欲裂,整个人已经疯狂,可他无论怎样绝望地挣扎,都不能让他挣脱命运的束缚。

“同样的地方,有人将上天堂,有人要入地狱。”

黑影转身,在她的身后,水泥浆把那个仰躺着的男人彻底淹没,他连一声哀嚎都没有发出来。

“善良的人上天堂,有罪的人下地狱。”

镜头拉近,终于给了那人一个特写,黑色的眼睛,修长的眉毛……她是Judy,她是Jane,她也都不是,现在的她,是Judge。

于是一切在她的身上所表现出的情绪只有深沉和宁静,也有着愤怒和疯狂即将爆发的点点征兆——比如她轻颤的手,比如她那双像黑夜一样让人沉沦其中的眼睛,比如她此时若有似无的笑。

“善良的人上天堂的时间太早,有罪的人,下地狱的时间太晚。美好的灵魂连上帝都渴望,罪恶的邪魔撒旦都厌弃……只有人类在其中绝望。”

下一句词是“所以有审判者的出现,让上帝的归上帝,让撒旦的归撒旦。”

说完了这一句词,这一整幕戏就算是过了。

就在这里,Judge却顿住了。

她的瞳孔睁大,脸上的肌肉都在颤抖,在黑袍外露出的手张开又重新握紧,过了两秒钟,才说出了最后的台词。

人们似乎能能听见她平静之下的哽咽,似乎能看见她的眼中流出了带着血的泪水,其实……都是幻觉。

凯恩斯喊了Cut,他看见池迟还站在那里不动,脸上的表情顿时变得凝重,从这场戏一开始他心里那种似有似无的不对劲儿现在终于应验了。

“快!去把Chi的助理叫进来!”

“善良的人,上天堂太早,有罪的人,下地狱太晚……善良的人上天堂……太早,为什么?为什么?!”

起初这句台词她还是用外语说的,最后已经全是中文,在她一边又一遍地重复中,眼泪伴随着哭喊声一起爆发。

“姑姑,这些年我一直把您当我的妈妈……这辈子我走的早,下辈子我给您……我还您。”

这个人是谁?

“……这个世上,我不亏天,不欠地……”

这个人又是谁?

这些天累积的悲痛终于彻底迸发出来,像是一个炸弹炸碎了她心中的堤坝,太久远的过往,太相似的回忆,都是同样年轻的却又要早早离开这个世界生命。

一个在时光的彼岸叫她姑姑。

一个在她的面前叫她小池迟。

可她一个都救不了,一个都帮不了!

为什么偏偏是他们,为什么总有冥冥中的存在要过早地收走最美好的灵魂,为什么到最后都留下她,让她眼睁睁地看着那些人远去?为什么?为什么?

陈方她们冲进拍摄棚看见的就是池迟蹲在地上抱头尖叫的样子,一向聪明强大几乎无所不能的女孩儿现在的情绪已经彻底失控了。

“池迟,你冷静一点!”

想起来拍《申九》的时候的那次“入戏”,陈方的心已经被巨大的恐惧给攥紧了。

自从柳亭心来了,池迟的情绪就一直不对,她早该发现的,可她又想当然地以为她只是因为柳亭心身体不好而焦虑。

现在她又能做什么呢?

她抓住池迟颤抖的手,第一次在池迟的身边感受到了自己彻底的无力。

于缘看着陈方一脸愧疚惊慌得恨不能给她自己一个耳光,自己也极度地自责。

池迟已经停止了尖叫,只是眼泪还在不停地流,于缘的手在她的面前晃了晃,发现池迟现在目光呆滞,显然对外界发生的一切都毫无感知。

麦康利已经把剧组配备的医生给拎了过来:“先给她打一支镇静剂。”

“不行!”陈方拦在了池迟的前面,“她从来不服用精神类药物。”

茫然失措的林智总算还记得自己是个翻译,把陈方的意思转达给了麦康利,接着,她也学着陈方的样子拦在了池迟的身边。

“什么?”麦康利对这几个东方女人的表现感觉到诧异,“只是低剂量,相信我,打了一针她的状态就会好很多。”

“NO!”陈方坚决地摇头。

上次池迟“入戏”之后还坚决抗拒镇定剂,现在她不能让人在她没有感知的情况下给她打这种东西。

麦康利无奈地转身对凯恩斯招招手,他从来不是倔强女人的对手。

“女士,只是一点助眠剂。”

换来的是陈方同样凶狠的瞪视。

正在双方焦灼的时候,那个被她们“保护”着的女孩儿已经站了起来。

“我没事了。”

她轻声说。

陈方和于缘一左一右扶着她,把她一路扶回了保姆车上。

“今天的事情别告诉柳亭心,一个字儿也别说。”池迟说了这句话,就在车上沉沉地睡了过去。

“没事儿个P!让池迟回国!立刻!马上!”

窦宝佳在电话里吼得声嘶力竭。

“我把她交给你们,你们这是做了什么?天天跟在她身后混吃混喝,还收她买的礼物,结果你们就把人照顾成了这样?!你们还有脸待在她身边么?!”

陈方一直默不作声地听着窦宝佳的训斥,于缘在隔壁守着那个沉睡的女孩儿。

她太累了吧?

她太累了。

于缘小心地伸出手,想要抚平了女孩儿的眉头。

第163章 本心

第二天,池迟就坐了飞机回国,带走了几个助理,留下了林智和陈方及时向池迟反应剧组方面的问题。

穿着套头衫的池迟走了窦宝佳特意安排的机场VIP通道,躲过了闻风而来的一些粉丝还有那些暗中窥探的媒体。

“你说吧,你到底想怎么样?”

窦宝佳本来想直接安排池迟去见心理医生的,又怕池迟急急忙忙回国会被媒体盯上,一回国就见心理医生,呵呵,不用两天网上就能风言风语说池迟疯了。

这些天窦宝佳没事儿就和娄蓝雨联手,一起对那些造谣池迟的媒体、自媒体穷追猛打,无论他们是把池迟捧上天还是踩下地,只要他们捏造了有关池迟的不实信息都会被追究到底。

这样的做法在娱乐圈里堪称疯狂,她们今天仗着池迟不曾行差踏错就对无良媒体不依不饶,那些暂时忍气吞声的无良媒体也会等着池迟出了差错的那一天,等着把她推下万丈深渊。

现在,池迟绝对不能出问题。

说起来,坐在后座上的女孩儿……还是女人?

窦宝佳对人的气质有极其敏锐的洞察力,就像她第一次看见封烁的时候就觉得他有付出一切功成名就的决心,当然,也可以叫野心,也像她第一次看到池迟的时候,会看出她身上特殊的气质——苍老和稚嫩的融合,剔透又沧桑。

现在她觉得短短一段时间不见,池迟“长大”了很多,眼神中流露出的那种矛盾的沧桑感变得更加浓重,那种青春期的剔透也成了一种饱经沧桑的通透。

这些天……池迟是去穿了个越?

窦宝佳觉得只有穿越或者重生能够解释池迟身上这种气质的变化了。

这么想完了,她自己都觉得自己是最近精神压力太大都会胡思乱想了。

到底想怎么样?

池迟仰头看着车顶,

从始自终,我不过是想当个演员而已。

可是命运像一个磨盘,一遍一遍地碾压过那段寂寞又苍凉的人生。

生离,死别,从她当年站在影视城到现在,帮助过她的韩萍老板和金大厨因为她繁忙的工作而渐行渐远,和她同甘共苦过的温家人为了保护温潞宁远避海外不再联系,雪地中缘悭一面后又机缘巧合成为好友的顾惜已经和她分道扬镳,现在,柳亭心又罹患重病……

上辈子,她少年失去了兄嫂,盛年丢了一条腿,晚年送葬了自己的侄子,迟暮之时,又知道自己一手养大的孩子一直心有魔障…

是的,她想起来了,都想起来了。

她想起来那些自己拖着残体独居的日日夜夜,想起了那些被幻肢痛折磨的春夏秋冬,也想起了自己对自己人生的总结。

——输给了天,输给了命,输给了时间。

那些她所失去的一切,最终让她彻底失去了触碰梦想的机会。

现在她什么都不要了只是想好好地演戏,却又一次次地得到又失去。

人的心不可能是铁打的,会冷会痛会绝望,会在回过头去的时候迷,会在看见未来的时候悲伤。

就像现在的池迟,她想学着怨恨,却又不知道该怨恨谁,她想学着愤怒,又清楚这种愤怒的无济于事。

她记得自己所想所悟的那一切,人生最美莫过前行,同样,人生最痛,就是看着一个本该前行的人,本在前行的人,被命运画上了一个无情的休止符。

这种事情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池迟可以坦然面对,发生在她关爱的那些晚辈身上,真的是让她心痛难当。

“我想演戏,演一个又一个好戏。”

池迟慢慢地说,这是她永恒不变的追求,为了这个她可以牺牲自己的一切,无论是身份、财富、地位、还是情感。

“我也想……让我关心的人都能好好活着。”

这句话,让窦宝佳陡然生出了不祥的预感,当她听池迟亲口说出柳亭心得了癌症将不久人世的消息,她也愣住了。

何止是她,到现在终于弄出于缘原本正开着车呢,这一声惊雷让她直接把车停在了应急车道上。

“柳亭心让我对她笑,让我看着她一天一天地衰弱下去,我以为我能做到,可我根本就做不到。她还那么年轻,她还有那么长的路可以走,她应该好好活着看着十年二十年之后一个更让她赞叹的世界,而不是像现在这样承担所有的痛苦。”

“就是因为这个,你就有了这么大的心理压力么?”

在震惊和哀痛之余,窦宝佳对池迟的态度也感到了深深的诧异。

“那是柳亭心自己的人生,那是柳亭心自己的决定,自始至终这件事和你没有关系。你充其量不过是个见证者,癌细胞又不是你放进她身体里的。”

窦宝佳一直都知道池迟有颇高的道德底线,万万没想到,这小丫头的道德底线居然已经高到了这么离谱的地步,她居然为了自己不能为一个癌症晚期病人缓解痛苦而自责?

你本事那么大你去拿诺贝尔医学奖啊,当什么明星?

“可是……”可是这是我本来就该为她做的啊。

池迟很想这样回答窦宝佳,到底还是忍住了。

在池迟看来,既然是朋友、是亲人,自己就该为对方多做一点,几十年她都是这么过来的,并不觉得这种做法有什么不对。

可是这种话她说不出口,因为她根本没有办法向别人解释她多出来的几十年。

“人和人之间的关系从来都是平等的。”

窦宝佳认为自己有必要纠正一下池迟的观念。

“就像我和你的关系一样,我为你工作,你支付我报酬,你给予我信任,我就为你多想想……感情都是互相付出的,不是你一个人去做什么。”

窦宝佳回过头看着看似在发呆的池迟。

“如果你今天得了癌症,要死了,柳亭心知道你决定豁达地面对之后,绝对会祝福你,虽然难过但是也就只是难过而已,不会因为不能为你做什么而痛苦。因为她没有把你的痛苦背在自己身上。”

“背?”

窦宝佳正在后悔自己说了那么一个烂比喻,什么死不死癌症不癌症的,她们家池迟必须长命百岁,给她赚一辈子的钱!

听到池迟的疑问,她正愁没什么能转移话题的,赶紧拿起了汽车前面的一个小摆件……一只提醒司机慢慢开车不要着急的水晶小乌龟。

“咱们就从咱们刚认识的时候开始算啊。”

窦宝佳拿起一块巧克力放在了乌龟的背上。

“那个时候,你为了封烁对我撂话,还记得么?那是你把封烁的事儿,背在你自己身上了。封烁可曾为了你去冒着得罪别人的危险做什么?好吧,确实有。”

第二块巧克力,“你有了一个工作室,当了老板,立刻开始护着你唯一的手下陈方,几次三番替她分摊来自我这里的压力。可是你的工作压力,陈方能做的一直都只有那么多。”

第三块巧克力,“你把粉丝都当成了孩子一样养着,生怕她们受委屈,可她们除了在网上喊了你好美好帅之外做过什么?她们有谁为你对簿公堂么?她们有谁在百忙之中还亲手替你挑选礼物么?她们有谁想过你还是个孩子么?”

第四块巧克力,“这个于缘,有眼睛的都能看出来她成了你的迷妹了,你明明最忌讳粉丝为偶像进行贴身工作,可你根本不忍心辞退她,还反过来替她说情。她有没有觉悟一旦自己出错了就会让你有大麻烦呢?”

第五块巧克力,“你刚刚成名的时候几千万眼都不眨地让我打理,那是你的全部身家啊,那我呢?我窦宝佳在这个圈子里混了这么多年,早就成了一个黑心烂肺的老油子,是绝对不会为了你这一个艺人赔上全部身家的,这样的人,你把全部的钱都托付了,你觉得值得么?”

……

窦宝佳眼也不眨地看着池迟,她夹带了私货,终于把自己一直以来想对池迟说的话说了出来。

一直以来,她看不惯池迟的做法,总认为她不该做的做了太多,真正能获得的又太少。

她明明应该和别的明星一样一心一意拍戏赚钱,而不是替别人分担她们的责任。

这些“她们”中,自然也包含了窦宝佳。

“你看看,你是不是把太多的东西放在自己身上了。”巧克力们在小乌龟的身上摇摇欲坠,窦宝佳一松手,那些巧克力掉的到处都是。

原本沉默到沉闷的池迟,在听完了窦宝佳的话之后突然笑了起来。

“封烁很好,陈方很好,那帮女孩子很好,于缘很好……你,当然也很好。”

什么好不好的。

窦宝佳转回身去拒绝再看池迟的笑脸。

“你能对我说这些话,不就证明了我当初做的没错么?”

池迟抬手揉了揉自己的头发。

“多大的能力,自然有多大的责任,能多做一点儿那也都是要做的。我的错误在于我放错了自己的位置,前面你说那些里面,我是朋友,是老板,是明星,在柳亭心面前我是朋友而不是神……”

朋友能让柳亭心在最后的岁月中过得舒适悠闲。

神才能给予柳亭心更长久的生命……

第164章 怨恨

“你在所有人的面前都不可能是神。”

说完了这句话,窦宝佳自己都觉得自己被池迟拐的神神叨叨的。

换话题换话题!说了一堆让自己不自在的话,窦宝佳下意识地拿起一块巧克力剥开放进了嘴里。

“既然回国了,咱就得公开露脸,《王子的七日记》发布会你肯定得去了,《小钱钱儿》的内部看片儿也得参加……TO的时装展我这边有请柬,你直接去就行,TO那边会让你穿高定,戴个CH的宝石腰带就行了。然后是蒋星儿的新电影要杀青了,现在有个电影叫《宋刑》,剧本我发你邮箱里了不过我估计你还没看,是陈导演的片子想找你当女主角,现在确定了男主角是邢远洋,那边说你要是演咱们工作室可以塞两个人,其中一个女配的人设不错,我觉得可以让蒋星儿试试。”

邢远洋今年三十多岁,十几年前他红的程度跟现在的封烁不相上下,再加上又是科班出身的,跟大导演也多次合作过,到了现在,人气已经转换成了国民度,成了他们那一代男明星里面的代表人物。

只不过这几年他忙着赚钱,心思没用在拍戏上,一部好戏之后跟了七八个烂片子,只等着再来一个好电影来“回血”他的号召力,池迟目前为止的作品都是票房口碑双赢,自然成了邢远洋最看好的合作人选。

“还有一个电视剧,六十集长度的,想让你演女主角,什么大IP改编的,合作的年轻演员都是……那种百八十个捆在一起演技都不如你的,但是片酬非常惊人,你出场算二十六集,一集……”窦宝佳手比了个四,对着池迟画了个圈儿。

这是一集四百万的意思。

拍个偶像剧就一个亿?

池迟揉了揉自己的额头。

“不算宣发,他们的电视剧成本有十个亿?”不然怎么会用一个亿来请她这一个人?

“没有,预计投资成本不到四亿,但是请到你,再加几个人气偶像,他们就能以一集七百万左右的价格卖给电视台了,网播也能一集卖三百万吧。另外你的片酬在片方拿到全部卖剧款之后才会支付剩下的百分之八十。”

“哦……”

“花两千万请我,或者说是花五六千万弄成了演员表,然后去卖剧,就算对方也是先给一部分定金,那也有两三个亿了,再用这些钱凑一个电视剧……所有的成本只有忽悠人的嘴皮子。”

池迟摇头笑了笑,窦宝佳立刻知道她对这个剧的兴趣也就到这里了。

唉,还以为池迟演了精神分裂之后很想去虐打小朋友们调节心情呢。

“《宋刑》你看看剧本考虑下吧。”

新的片子不能敲定,窦宝佳就转回去继续规划池迟的行程。

“上次签的手机代言你也得拍几个平面广告了,放心,也是在京城拍。”

经纪人一副黄世仁的嘴脸开始算自己能在有限的五天时间里从池迟的身上压榨出多少的“剩余价值”。

“你不是说我是回来疗养的么?”哪有疗养的时候还得到处跑的?

一听见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池迟的头“嗡”的一声响了,什么伤春悲秋都暂时消去,剩下的就是对自己“病人”身份和权益的捍卫。

“是啊,就是让你疗养啊,你在国外拍电影语言不通环境封闭生活清闲,才让你有时间胡思乱想,要是让你忙成封烁那样你肯定没空发疯吓人。忙起来~~让心情放个假,对你来说这是最好的疗养方式!”

窦大经纪人直接给池迟的“病”下了处方。

“对了,封烁这边有个生日歌会,你要不要去当个‘神秘嘉宾’?他去年找了几个好兄弟,今年那几个人都太忙……呃……粉丝们也不像以前那么喜欢看他们凑堆了,干脆叫上你吧,还能顺便宣传一下《王子的七日记》……”

在经纪人的喋喋不休中,坐在后座上的池迟默默地把套头衫的帽子戴上,然后趴在车座上假装自己不存在。

窦宝佳回头看了她一眼,无奈地摇摇头。

这个家伙知道这次是她出了问题吓到人了,不趁着这个时候多搜刮她一点时间出来赚钱,下次碰到这样的机会还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呢。

池迟抽时间去看了《宋刑》的剧本大纲,讲的是靖康之变时抗金名臣李纲的故事,而女主角是柔福帝姬……

坐在电脑前面的池迟捏着下巴想了半天都觉得这个配对好像有哪里不对。

喜欢女扮男装的任性公主赵多福和刚正不阿的一代名臣李纲,这、这……

“他们相遇的时候,一个是在朝堂一侧记录皇帝言行起居郎,一个是怒闯大殿的公主。”剧本池迟在网上查了一下这两个人的生平,哦,李纲当起居郎的那一年,柔福帝姬才三岁。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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