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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你六十年-第1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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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的年轻女孩子怎么都是工作狂,趁着年轻,去约会,去跳舞,去让小伙子们为你们神魂颠倒,都好过去枯燥的演戏,或者看合同。”

对方一听就知他一句话里抱怨完了池迟也抱怨了她,笑了笑,没说话。

池迟结束一天的拍摄回到家的时候就看见了等着她的薛涯,以及,一位看起来就精明干练的年轻亚裔女孩子。

“这是桑杉,我平时叫她Sun。”

“您好,池小姐。”

桑杉有一双细长的眼睛和挺直的鼻子,再加上她的肤色,让池迟一度一位她是个在这里打拼的亚裔女演员,可是如果是个演员……这个女孩儿的眼神可就太功利了点儿,那种对什么事情都要评估利弊得失的锋利感池迟可一点都不陌生。

薛涯接下来的话证明了池迟的揣测是有道理的,桑杉不是演员,而是薛涯的助理,为了更好地跟池迟打交道,薛涯在去年夏天就找了桑杉这位国内来的留学生给自己当远程助理,帮他更好地处理一些中文文件,以及更好地去了解池迟这个人。

桑杉能以一个留学生的身份被推荐到了薛涯的面前,很大程度上是因为她卓绝的信息归纳能力,薛涯对她很是倚重,今天才会带她来见池迟。

“Sun马上就要毕业回国了,她对国内的娱乐行业很感兴趣,你要是愿意,就让她跟你观摩几天,我曾经说要给她一大笔奖金作为奖励,她却说为你服务了这么久,更希望能跟在你的身边多学习几天……”

池迟安静地听着没说话,于缘已经转头去看向跟在她身后的四个备选助理,这个桑杉高学历、高能力,又有薛涯的极力推荐,如果池迟留下了她,后来再把她吸纳成为小水洼工作室的一员,她身后的这几个恐怕就都不能上位了。

坐在沙发上的池迟没说好,也没说不好,下戏之后的她穿着毛茸茸的拖鞋,前几天受的伤还没彻底消退,淤青留下的青紫痕迹还能从她没有被长裤包裹的脚踝处看出一二。

“你这次来可不只是为了专程夸奖一个有为青年吧?”

池迟看了于缘一眼,于带着其他的人去做她们各自的事情了,池迟这才端起玻璃茶壶给她面前的两个人各倒上一杯茶。

浓稠的茶香气中带着一点花香,黑色长发披在脑后的女孩儿面带微笑。

“玫瑰普洱,冬天喝一点还不错,说起来我还是最喜欢绿茶,国内马上要上新茶了,等我回去就能喝到了。”

现在是二月末,春茶中最好的社前茶在三月下旬开始采摘,那时池迟也就已经回到国内了。

普洱是发酵茶都没搞明白的薛涯自然听不懂池迟话里的意思,那个叫桑杉的女孩子嘴角已经有了很标准的礼貌笑容。

“看来跟在池小姐身边我能学到不少东西,除了很多业内的专业知识之外还有茶文化。”

不管怎么看她的年纪都比池迟要大,一口一个池小姐不卑不亢,笑得也十分得体,作为一个还没从校园象牙塔里走出来的年轻人来说也算是难得了。

薛涯摊着手说:“你们在聊我听不懂的东西之前先让我知道,这个活动你会不会去参加好么?Chi?”

FT珠宝……时间是三月初,地点就是她所在的城市,池迟一想到镁光灯和造型师就觉得心里发麻。

看见池迟不说话,薛涯的心就猛地往下一沉。

“听着,我已经为你权衡了所有的因素,下午四点化妆,七点赶到活动现场,晚上十一点之前回家,只占用你一个小时的正常工作时间。”

薛涯双手拍在茶几上,仿佛在对池迟行五体投地大礼。

如果池迟现在点头答应,说不定他还会像是个被授勋的骑士那样单膝下跪。

“噗——”池迟还没说话,先让薛涯过分恳切的姿态给逗乐了,“我只是思考了一下,又没说我不去,你不用这么紧张。”

“所以你是答应要去么?”

“FT每年的新品发布活动都具有慈善性质,今年的主题是女童失学问题。”

坐在一旁的桑杉突然说话了。

“《跳舞的小象》上映的时候我还在读大学,看电影的时候我想起了我的一个初中同学,她中考成绩全市前三百名,结果为了让她的弟弟读书,她的父母逼着她嫁人了,整个过程都是非法的,可是没什么人去管,看你的电影的时候我就想过,如果这部电影能早一点出现,会不会就会有女孩子的命运因此改变,连我这个看电影的人都感触颇深,我觉得您在这方面说不定也有些想要做什么的冲动……”

……

离开了池迟家,站在车前,薛涯从上到下打量了桑杉一遍。

“有个成语叫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我终于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你过奖了。”

五分钟后,开着车的薛涯随口说道:“你…也不要再为你的同学伤心了。”

“我没有那么个同学。”

桑杉直视着前方很坦然地说道。

“讲故事只是我达成目标的策略而已。”

在桑杉复杂的技能树上,睁眼说瞎话才最高处的那一颗璀璨明珠…

在池迟去参加FT的新品珠宝发布会之前,桑杉已经成功进驻她所在的公寓,成为了跟在她身后的第七条尾巴。

……

家里又多了一个人,对于池迟来说不是什么大事儿,即使这个女孩子似乎过分的聪明或者说精明,池迟也不觉得她是什么麻烦。

毕竟与她相比,那个只要一看就她就处于精分状态的弗洛兰丝才是真正的麻烦。

面对Ssnake,她是脸泛潮红的小天使。

面对池迟,她是恨不能炸天灭地的小恶魔。

弗洛兰丝的情绪转化程度越来越夸张,头疼的不止是池迟,还有她的经纪人。

随着其他角色的扮演者也开始有意无意地增加自己的情感表现,巴西勒·杜兰导演对于夜莺和毒蛇之间的化学反应兴趣也有所降低,Ssnake可以撩拨的不只夜莺一个,能够与Ssnake之间产生气场对抗的还有实力上势均力敌的狂狮,最近就连乌鸦的扮演者都有点蠢蠢欲动的苗头了。

夜莺的表现在没有后续情节支撑的情况下也就显得单薄了起来。

好吧,这种情况只是让弗洛兰丝更加讨厌池迟了。

她越讨厌对方,对方反而越淡定。

“能做的我都做了,既然喜欢是她一个人的事儿,讨厌也是她一个人的事儿,那么喜欢和讨厌中和一下,反而让我觉得轻松了许多。”

面对着化妆间被弗洛兰丝恶意占用自己只能在摄影棚里卸妆的情况,池迟还一脸微笑地对于缘这么说着。安澜曾经将戏里的深爱移情荆涛,弗洛兰丝能把她和Ssnake分得这么清楚,她反而不那么担心了。

于缘很想翻个白眼儿,心大到了池迟的地步也是让人无话可说了。

“其实,只要Ssnake给她一点情感反馈,她目前的情况就会缓解很多。”突然说话的是桑杉,摄影棚里很暖和,她今天上身只穿了一件白色的衬衣,胸前开了两个扣子,露出了年轻傲人的事业线,也许是在国外呆久了,桑杉和池迟团队里的其他人画风都很不一样,比如她的着装风格,也比如永远明艳又多彩的指甲。

“可我不想那么做,我要尊重我的角色,对于演员来说,角色才是最重要的。”

“您也可以让她爱上您,这也是一个解决麻烦的途径。”

桑杉马上又给出了第二个解决方案。

“我觉得以您的个人魅力,要做到这一点并不难,喜欢和讨厌往往只隔了一层薄薄的纸,一戳就破了。”

面对这样的建议,池迟竟然觉得无言以对,她很想从道德层面上说一点什么,对方却似乎已经知道她想说的话了。

“如果你玩弄感情不是为了伤害她,那就谈不上道德,一切为了您的作品不是么?”

桑杉的大胆发言让于缘和她的小伙伴们都惊呆了。

面对桑杉这样的疑问,池迟突然笑了一下,笑完了她才说:“她现在也没有影响我拍戏,所以我没必要做无用功。”

“所以问题又绕回来了,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表现得忍辱负重是您的爱好啊池迟小姐。”

这次,池迟顿了一下才说:

“习惯了。”

“真是冷酷又功利。”桑杉摇了摇头,在心里为将来会喜欢上池迟的人点了一棵蜡烛。

也是在这一天,桑杉决定回国之后另谋他处不跟着池迟。

“跟着一个比自己还没心没肺的老板干活儿会让我误以为自己是个好人。”桑杉这样跟薛涯解释她为什么不想跟着池迟,毕竟在别人的眼中,这是一条挂满了钱的坦途。

第242章 骨头

池迟可不知道她面前这个张扬又带着点娇媚的女孩子会给她下一个怎样的评价,不过就算知道了,她也不会在意的。

就连弗洛兰丝那种精分式的对待她都不放在心上,何况是个更没有威胁的桑杉。

她倒觉得桑杉不错,是个知道自己要什么的人。

“把桑杉留在我身边有点屈才了。”

趁着没人的时候,池迟这样对于缘说。

“她更喜欢那种攻城略地的感觉,在咱们这里,她能施展的空间不大。”

窦宝佳的手上有她和封烁已经足够忙也足够赚了,蒋星儿和涂周周的经纪人手里也有这么一些虽然没有大红大紫但是已经有存在感的艺人,路楠加入小水洼短短的时间已经物色了两个没什么知名度的新人男演员,说是新人,其实也是在小荧幕上打拼过的了,只不过没有什么知名度,在观众的眼里算得上是新人,路楠已经给他们规划了好了未来一段时间的发展路线,一个长相讨女孩子喜欢的先去参拍C娱乐的网剧,第一部是男三号,如果有水花,凭着小水洼和C娱乐的关系,下一部大概就是男二甚至男一了;另一个看起来老成一点,又是科班出身,被路楠塞进了周幸导演的喜剧电影里磨演技顺便混眼熟,与别家相比,小水洼工作室人员简单,资源又相对不错,毕竟有池迟的面子在,不缺捧场的投资方也不缺导演缘,现在他们这些人需要的是一个长远的、稳扎稳打的战略规划,而不是一柄钢刀或者一条毒蛇。

于缘明白了池迟的意思,却没有告诉别人,跟着她的那些备选助理因为桑杉的出现而如临大敌,她倒觉得这样挺好的,就像是现在池迟拍现在这个电影的情况一样,所有人都逼着不得不动了,更好的或者更坏坏的才能显出来。

分开拍摄的部分不提,在群戏拍摄甚至是简单对手戏拍摄的时候,七个女人之间的那种绷紧感是越来越强烈了。

这种感觉不止杜兰导演有,连主演中最小的弗洛兰丝都体会深刻(谢天谢地,除了对毒蛇花痴之外她还记得自己是个演员)。

Ssnake像是一支火把,其余的人都是干燥的木头,被她一撩就着,弄得整个场面的激烈程度不亚于熊熊大火。在她的带动下,即使没有她的戏份,别人在对戏的时候也开始燃烧了起来,比如狂狮和乌鸦喝酒的那场戏,迷茫的狂狮和神秘莫测的乌鸦,她们的每一句台词里似乎都带了别的更深沉的意味,仿佛有一根燃烧的弦就穿插在她们的语言之中,稍有不慎就会刺伤割伤对方又灼伤自己。

“令人欣赏的自我逼迫。”

坐在一边围观的池迟饶有兴致地看着她们两个对戏,高跟鞋穿在她的脚上改变了她整个的身体比例,导致她坐在现在的这个凳子上只能叉开双腿,并且为了维持身体的平衡,她还得附身用手肘撑在自己的膝盖上,锁链暂时没戴上,黑色的辫子已经被化妆师打理好了,垂在她的后背上。

现在她们的拍摄地已经从影视拍摄基地到了一处著名的旅游岛屿上,从热带吹来的暖风让所有人都愉快地脱下了她们的外套,享受着让人惬意的暖意。

池迟现在就只穿了一件黑色的短背心,纤细又有力量感的腰肢暴露在外面。

这一场戏对于狂狮来说可以算得上的一场精神凌迟,她一直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当她做坏事,坏事就是天经地义的,当她做所谓的好事,好事也就是理所应当的,这种性格造就了她一往无前的领袖精神,可是一旦信念崩塌,带来的毁灭也是可怕的。

第一次集体任务失败,她们本可以救出的校长葬身火海,那位校长用他的生命告诉了狂狮他为了自己的学生们可以做到哪一步,也让狂狮想起她曾经为了与另一伙坏蛋对抗而牺牲了一所学校。

“我努力去拯救的,其实是我曾经随意就可以毁灭的,这种有什么东西在觉醒的感觉实在让人痛苦。”

池迟在心里默念着狂狮的台词,她也能够表现出那种思想上的复杂感,却不会像狂狮的扮演者这样能够将自己的精神逼迫到极致,据说为了这场戏她三天两夜没睡觉,才让自己展示出了这样一种从精神和肉体的双重疲惫感,显然,在这两天的无休止的冥想中她对狂狮这个角色的深层意义进行了探究。

易地而处,池迟不认为自己能对狂狮这个角色花费更大的心力,一个角色有偷懒的演法,有勤奋的演法,有天才的演法,也有疯子的演法,不同的人选择不同的方式,即使是同一个角色也会质量悬殊,池迟选择毒蛇这个角色之后采取的是勤快的演法,只不过她比别人在思考上勤快太多,所以看起来很天才,也可以说,她这个看起来是演技天才的家伙其实就是在长久的勤快磨炼中造就的。

海洛伊丝也是一个勤快的演员,她的表演基础并不是所有人中最好的,可她能够拿下一个又一个的奖项塑造一个又一个优秀的角色,靠的也是她的这种敢下力气的态度,在这个电影里,她也很勤奋,勤奋到了发疯的地步,看起来就像是个疯子了。

“在一部拿不了什么奖的商业电影上,海洛伊丝的付出都是惊人的。”汉娜曾经这样对池迟说过,她和海洛伊丝年龄相近,演戏也到了那种计算“性价比”的阶段了,看见对方还是那么拼命,汉娜除了佩服之外大概也有一些会被比下去的恐慌感。

汉娜觉得恐慌,池迟的感觉则是自省。

而这个世界上时刻都存在着比她更拼搏的人,她要从这些人的身上会学到更多她曾经忽略的东西。

正在悄悄研究海洛伊丝表演节奏的池迟引起了弗洛兰丝的注意,小小的一个凳子愣是让池迟坐出了在拍摄封面大片儿的效果,她的表情很凝重,显然在思考着什么。

看着这样的池迟,弗洛兰丝又想到了Ssnake。

Ssnake思考的时候应该也是这样的吧,也许……也许她们本质上就是一个人。

弗洛兰丝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在想什么,等她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的时候,她已经站在了池迟的身后。

“Ssnake?”

她轻轻叫了一声自己心里的名字,背对她的人却无动于衷。

“事实上,你们是一样的,都有一颗冷漠又残忍的心,Ssnake的电影里勾引我,你就在现实中伤害我。”

每次见面都要被这样痴缠一下,饶是池迟脾气再好她也有点忍受不了,桑杉说她是个道德制高点上的人,池迟还认真思考了一下认为是自己的道德标准线比较高,可能一不留神就高过了别人的道德至高点,那她也不能因为这种原因降低对自己的要求。

就像她一直认为自己其实对弗洛兰丝目前的状态有一定的责任,所以对方不管怎么针对她,也不会让她生气。

不会让她生气……么?

接下来的一场戏是毒蛇、夜莺、乌鸦三个人从爆破场离开的戏份,包括打斗,包括穿越爆破点。

乌鸦是个神棍,夜莺是个声音攻击的,要是在游戏里算是个法师,毒蛇就是唯一一个能打能抗的,俗称MT。

可以说整场戏的主要动作戏份都由池迟完成,夜莺和乌鸦算是被保护对象。

池迟穿着高跟鞋现在预订的路线上跑了四五次确定了时间和爆破点的位置,导演和弗洛兰丝她们说完了拍摄中的细节要求之后,又要求她们三个人试了几遍,才正式开拍。

打、跑、夜莺NG。

打、跑、夜莺NG。

……

NG第六次的时候,池迟申请先休息一下,她的体力消耗太大,再拍下去NG的就是她了。

看见池迟脱掉皮毛外套之后那一身浸透了背心的汗水,剧组里的其他人都保持着一种严肃的沉默气氛。

巴西勒·杜兰导演从电影拍摄以来第一次真正生气了。

“如果你一定要用你的愚蠢和不专业来展现你的与众不同,弗洛兰丝·加利亚诺,你成功了。”

“我不是故意的。”弗洛兰丝的双手都拧在了一起,身为一个演员她知道自己今天的表现糟透了。

“所以我说你是愚蠢,我没有说你卑鄙。”

从来绅士风范的杜兰导演骂起人来还是很刻薄的。

“我、我分不清向我跑过来的人是谁。”弗洛兰丝发现自己特别难进入到拍戏的状态中,她总是在想着Chi和Ssnake的区别。

杜兰导演完全不想理会她这种没必要的纠结:“哪怕跑过来的是一条狗,我在剧本里告诉你是Ssnake,那也是Ssnake,请你尊重你的职业。”

休息了十分钟之后,池迟再次站到了轨道摄像机前,她又试了两次戏确认了弗洛兰丝不会再处于出戏状态之后才重新开始正式拍摄,这次终于拍摄成功了。

来回把这四十米跑了十几次的池迟觉得自己的脚腕儿都要断了。

这一下,在池迟心里那一根“不跟小孩子计较”的弦儿,吧唧,断了。

“弗洛兰丝小姐,我再次重申,戏里毒蛇和夜莺的那一场戏是剧本安排,你和我都是职业演员,我们应该理解什么是表演,表演就是我们给观众造了一场梦,梦里的一切可能有现实的映射,但是本质上那是虚构的,毒蛇这个角色也是虚构的。迷恋一个虚构的人物对你并没有好处,至于你对我这个人的观感如何,如您所说,那是您自己的事情。

我只希望你能够从这种虚妄的沉迷中解脱出来,不要影响你的职业发展和你的正常生活,在这个过程中有什么是我能够做的你可以提出来,我会考虑为你提供帮助。

请你尊重你的作品,尊重你的合作者,也尊重你自己。”

池迟很少说一大长篇的话,说完之后她扭头就走,显然这次是动了真怒了。

东方女孩儿的态度不止让弗洛兰丝吓了一跳,就连跟她打了个照面的杜兰导演都默默闪到了一边假装自己并不存在。

偷鸡不成蚀把米这句话用来说他对弗洛兰丝的放任真是再适合不过了,也许是因为池迟的拒绝配合,也许是因为入戏太深,现在弗洛兰丝的心态显然已经失衡了。

……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能说话的人就越来越少了,自己真的很生气啊,却不知道又能找谁倾诉。

今天也是夜深人静时候自己做功课的一天,面对着纸面上写的一页又一页的总结,池迟突然有了这样的一种感觉。

也许是因为太多的事情她喜欢憋在心里,所以即使面对朋友,她能说的也不多,也许是因为她的工作总是一串儿接着一串儿,一忙工作就是几个月,很多人一时抛到了脑后,想起来的时候对方和自己之间的距离就远了。

去年年尾出国之前,她还特意跑去看了一眼韩萍和金大厨,如意饭馆儿让他们开得红红火火,韩萍胖了点儿,脸色也好了很多,那天天气有点湿冷,她穿了一件从前绝对舍不得买的羊毛外套,手上还有一条半厘米粗的金镯子,俨然是有了几分土豪老板的架势。

她和池迟常来常往,虽然说因为不想给对方添麻烦所以见面的机会少了,但是人的热络劲儿一点都没少,韩童童长高了一大截,现在看着也有了一点点大孩子的模样。

金大厨给池迟做了一大碗面条,放了虾仁和烧得酱香味十足的黑鱼肉,当时已经开始塑形的池迟毫不犹豫地把面全吃了。

可是即使这样,即使他们依然彼此关心爱护,真正能谈及的东西却越来越少了,因为他们的生活轨迹已经在短暂的相交之后延伸向了不同的方向,只会越来越远一些。

想到了金大厨和韩萍,池迟就想起了自己当初当龙套的日子,那时候有戏能演她就满足了,后来有台词能说她就开心了,再后来……直到现在,合作方出于别的目的擅改了她的角色塑造,就让池迟觉得心里憋着一口气发不出来。

“欲壑难填。”

女孩儿笑着这样评价自己。

就在这个时候,池迟的私人电话突然响了,她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是某个一去欧洲就如石牛入海的家伙。

“么西么西!大忙人,晚饭吃了么?”

接起电话,就传出了顾惜很是欢快的声音。

池迟没忍住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确认打电话进来的人真的是顾惜而不是别人。

“我记得你是去了欧洲啊,怎么说话带着生鱼片味?”

“有么?”

顾惜的声音里自带波浪线,两个字差点嗲出了池迟的一身鸡皮疙瘩。

“那我换个开场白。笨猪!你还好么?”

“你才笨猪。”

池迟没让顾惜占了口头上的便宜,又换来了她一串儿悦耳的笑声。

“你是说你要去干事业的,为什么现在开心得像是在度假?在那边生活还适应么?”

池迟看看自己还没写完的笔记,索性合上然后一边压腿一边继续跟顾惜打电话。

“适应啊,好吃好喝还有各种美男,还有那个姓柳的给我留下的东西……”

顾惜的声音顿了一瞬,才接着用炫耀的语气对池迟说:“她给我留下的是个剧团,还有一个小型的剧院,整个剧团里有二十多个人,都会说中文。”

一个远在异国的中文剧团?

在地板上做了个纵向一字马的女孩儿皱了下眉头。

电话那边的顾惜还兴冲冲地跟池迟说自己这两个月到底都干了什么。

“这个剧团当初就是经营不善,柳亭心就买下来之后每个月打钱过来,剧团的支出每个月都要报给一个会计师事务所……她这么干已经干了三年多了,这个甩手掌柜她干的也够痛快的。

她给我留下的就是小剧院的产权,我来了一看,好么,一群四十岁往上的大爷大妈,他们还真是不图钱,柳亭心每个月打过来的那点钱他们全都用在购置新道具上了。当时我特想走你知道么,她留给我的这个东西说是遗产我看根本是个大包袱,可是我又走不了,这个剧团也成立二十多年了,被人几次换手了都没散,我觉得让它在我手里散了,我说不过去。”

池迟没说话,就听见顾惜在电话对面声音突然平静了下来。

“再说了,我现在也没别的事儿能做了,既然她把剧院交到了我手上,我怎么着也得给它整出个样子来。”

正经了不过两秒,顾惜又嘚瑟了起来。

“哎呀,哎呀,你不知道这天天忙得我啊~~”

池迟当然听得出来顾惜是专程打电话来显摆自己的事业,就听着她说自己从剧院库房里倒腾那些老东西,各种上个世纪的服装、道具,就连那些泛黄的老剧本还是油墨打出来的,顾惜拿的时候很庆幸自己带着手套,因为据说这种油墨里面含铅,很伤人。

好吧,毕竟顾惜女士虽然曾经在娱乐圈里呼风唤雨,全身都是高大上的名牌,但是她其实一直有个隐藏属性——朋友圈养生知识爱好者,对于那些在朋友圈里疯传的什么“十个必须”“八个不能”,她一向秉持着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的态度。

所以她除了对老旧的印刷品保持警惕之外,还一度想要找人来看看这个剧院的风水。

据说这个剧院的第一任主人是个富有又才华横溢的华侨老太太,辛辛苦苦排了好几年的戏,最后要正式演出了,她儿子没了,戏演不下去了,她回国后还一直养着这个剧团,直到一个剧团成员表示自己愿意把这个剧团弄好,她就转手了。

第二任主人自然就是那个剧团成员了,可惜五年前全球金融危机,他自己赚钱的买卖破产了,死撑了两年熬到山穷水尽了才碰上了柳亭心这个冤大头,他把剧团转手之后得的钱大部分花在了还债上,柳亭心甩手之后他负责管理剧团的具体事务。

顾惜以为自己是这个剧院的第四任主人,没想到一开始柳亭心就打着把剧院给她的目的,不仅只说她自己是代理人,就连养剧团的钱都是从顾惜帮她投资的那些收益里转过来的。

她到了剧院所在地说自己是顾惜,那个管事儿的就立刻认出她是剧团和剧院的实际管理者,那一刻,顾惜自己都说不出自己心里是个什么滋味儿了。

嗯,要么死亲戚要么破产,自己也是个又死亲戚(柳亭心在她心里也是亲人)又破产的,这个剧院的风水说不定很有问题啊。

池迟从来不信这个东西,顾惜刚起了个头儿就被她给驳了回去。

聊啊聊,顾惜和池迟就从“玄学”聊到了“逝者。”

“她是早就有了我要翻船的预感了。”

顾惜曾经把这句话在自己心里翻来覆去跟揉面一样地捶打着,只觉得每个字都是刺,扎在心口里疼得人发凉,可是不敢拔出来,因为一拔出来会冒血,血会多得让她窒息,让她恨不能死了算了。

可她得活着,柳亭心为什么要给她留下这么一副烂摊子,因为柳亭心知道,对于顾惜来说,一贫如洗不可怕,身败名裂也不可怕,可怕的让她再没有心气儿,没了能支撑她的骨头。

所以柳大官人就留了这么一根骨头给它,哪怕只是撑起了一副不再光鲜的皮囊,顾惜的骨子里还是会有一些东西生出来,把这根脆弱的骨头再变成她的脊梁。

以前的生活,顾惜总觉得自己是飘着的,现在,她觉得自己脚下踏实了,因为有另一个人的期待和祝福压在了她身上,纵然沉重,可也温暖。

现在把这些感觉通过那些琐碎的语言倾诉给了池迟,顾惜觉得很舒服,说不出来的舒服。

“我也知道啊,可你当时不撞南墙不回头,我们拉不住你,只能想办法让你疼完了之后还能爬起来找找自己的路。好在你现在一听就很有干劲儿,我觉得她也会替你开心。”

“说不定是看我笑话呢!你不知道,那群大龄帅哥美女啊,演戏的热情一个比一个足,可是真演起来台词和走位都有问题,就那么几场戏,他们演技不够还要非要演年轻人,真是灾难一样,还得我自己手把手去教。”

“你这个班主生涯听起来还真热闹,你的那个剧院里面现在排了什么戏啊?要客串的人么?顾班主?能不能赏我这个小演员一口饭吃?给个角色演演?”

听见池迟用旧时候的戏班子班主来打趣她,顾惜的眉头挑了起来。

“我这是剧团,你得叫我团长。”

这团长也太幼稚了,儿童团么?

池迟摇了摇头,她发现了,现在的顾惜是越活越小了,撒娇耍憨的本事进步迅速。

“好,顾团长。”

听见电话对面真叫了她团长,顾惜得意地眯了眼。

不光眯眼,她还真开始拿起了腔调。

“想要角色啊,我现在手上排队的人太多,你知名度不够,年纪又小,啊,演技也就那样,我得考虑考虑……要不你再努努力提升一下?我觉得你还是很有潜力的,但是我们剧团更看重经验,你的舞台经验太少了……”

这个世界上还有比顾惜的剧团更大牌的私人剧团么?如此嫌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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