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芙蓉小说 返回本书目录 加入书签 我的书架 我的书签 TXT全本下载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黄河古道2活人禁地-第9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粟沐听我说了那些话后;一开始还有些慌张;坚决不服从。”

“她冷笑着;说我这是毫无根据的污蔑和恶意揣测;连长竟然相信我这样一个疯子;不管是个人作风还是领导能力恐怕都有问题。”

“这时候;大家都能看出来;粟沐明显很慌张;把手握得紧紧的;不断找借口;拒绝我们查看她的指甲。”

连长也看出不对;他严肃地说: ‘粟沐同志;你是老战士了;应该知道咱们部队的规定。我们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不会放过一个坏人。你最好配合我们;不然就要按照军队的规定;把你扣押起来再审了。’

粟沐却还是在那儿胡搅蛮缠;大吵大嚷;把其他几个连都给吵醒了;惹得好多战士纷纷骂着;还有人用火把朝这边照。

连长没办法;让几个战士押着粟沐走到河边;想找个没人的地方掰开她的手指头看看。我满心欢喜;想着终于找到机会还我清白了。哪知道;这时候最可怕的—幕出现了。

粟沐到了河边;突然间就冷静了。她淡淡一笑;说; ‘你们不就是想看我的指甲吗?你们要是看了没有怎么办?’

连长说;要是没有;他当然要代表组织上向她道歉。

粟沐说: ‘好;那你呢?’她问的是我。

我慨然说;要是我诬陷了她;那就让我不得好死;这辈子都走不出这片草地!

粟沐冷笑着;说了声好;不慌不忙地伸出了双手。战士用火把一照;我当时险些背过气去。粟沐的十只手指如青葱一般光洁白嫩;十只指甲光洁得像贝壳;连一点儿疤都没有;更别说什么被我掰断了。

连长狠狠瞪了我一眼;客客气气地跟粟沐道了歉;噔噔地走了。

我一下子瘫倒在了地上。

我知道;我斗不过她;这辈子都没有可能了。

团部的人一走;我立刻跪倒在她面前;让她现在掐死我;我保证哼也不哼一声。 她放肆地大笑起来;说: ‘我为什么要杀你?想想你刚才发的誓吧;你永远也走不出草地啦!哈哈;你永远也别想走出这块草地啦!’

我失魂落魄地独自待在河边坐了一个晚上;第二天行军时;我故意落在后面;自己在草地上等着。我知道粟沐肯定会杀了我;不会让我走出草地。我一个人漂泊在草地上;慢慢往沼泽深处走去;想这样自生自灭也好;起码不用被人掐死。

我开始不再害怕;开始了在草地上的流浪。

开始的时候;后面行军的战士过来;会给我抛一些吃的。后来人越来越少;草地上就剩下我自己。也有时候;我跟在狼群后面;拾一些狼吃剩下的兽肉吃。我开始变成一个野人;像狼=样;晚上都能看到东西;渐渐适应了草地的生活。

再后来;西藏的马帮路过这里;想把我带出草地。我说我不能出草地;出了草地我就会死。他们想了想;虽然我不想出草地;但也不能永远在沼泽地生活呀;就把我带到了草地边缘;一个藏汉交界处;让我帮着藏民放羊赶牛谋生。我以前在部队里是卫生员;跟赤脚医生学过一些扎针、放血;也能帮藏民看看病;兼做兽医。就这样;我慢慢学会了藏语;最后遇到了多吉;就跟他来到了这里。”

她回忆到这里;显然很痛苦;但是却用一种很平淡的语气述说;平静得就像是在讲一个和她毫不相干的故事。只不过;越往后;她的语速越快;声音也渐渐高起来;仿佛快点儿说完;她心中的痛苦和恐惧就能快点儿结束。

说完后;她闭上眼睛;仰起头来;仿佛也在慢慢回味当年那一幕。我和猴子都被震惊了;简直无法想象;这个坚强的女人当时过的是一种怎样的非人生活!我也明白过来;为什么猴子说出他妈妈的姓名后;她会有那么强烈的反

应。虽然那么多年过去了;但当年的阴影仍然笼罩在她的心上。我们两人的到来;让她怀疑当年那个人是不是又一次回来了。

当时那个情况;大家都有些神志恍惚了;她可能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我现在想起来;也怀疑当年像是南柯

一梦;都不敢保证究竟是不是真的了。这么多年了;过去的事情早就忘记了;要是有机会见到你母亲;还想跟她叙叙旧;念叨念叨以前的战友情呢!

唉;…转眼的时间;你都这么大了。对;她现在可好?”猴子悲伤地说: “她一直跟着部队走;后来调进了四野;在广西剿匪时失踪了。这么多年过去了;是死是活也不知道??”宋姨叹息着: “唉;那个兵荒马乱的年月呀;多少人妻离子散、家破人亡啊!这么多年来;你就和你父亲两个人熬过来的?”

猴子也感慨: “母亲走的时候;我差不多三四岁吧。这么多年来;我连她长什么样子都早忘了。”我在旁边听着;也有些不落忍。猴子平时看起来总是嘻嘻哈哈的乐天派;没想到身世竟然这么可怜。

回头想想;我小时候经常去猴子家玩;还真就没见过他母亲;就他父亲屋里屋外忙着;忙得几乎四脚朝天。现在想想;猴子的童年应该也是够凄凉的。

宋姨没说话;她轻轻叹了一口气;俯身在马背上的背袋里找了半天;终于在最底下找到了一个铁盒子。她小心拂去了铁盒子上的一层白灰;打开铁盒子;里面竟有一个旧时的日记本。她小心地翻看着;最后才从日记本中找出了一张老照片。

 她小心递给猴子;说:“喏;中间那个扎着两条小辫子的;就是你母亲:”猴子很激动。看他那股激动劲儿;我心中突然有些难过;猴子可能从来都没有见过自己的母亲。现在想想;猴子从小就是孤零零的一个人。他父亲是一个冷冰冰的人;对孩子从来不笑;看起来像个黑脸包公;所以很少有孩子愿意跟猴子玩。

猴子好像也就只有我这么一个朋友。不过我总觉得宋姨说得有些玄乎。按照她的说法;猴子母亲应该是涂抹

了一层药膏;然后手指甲上的伤马上就好了。这种说法实在太过离奇了。她当年的伤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突然消失了?

我觉得这事情里有古怪;问猴子: “猴子;你们家有没有什么祖传的跌打药;涂在身上伤口立刻就能好的?”

猴子被我弄糊涂了;问: “我们家又不开药铺;哪儿来祖传的跌打药?”

我说: “那你妈身上的伤口;怎么一转眼就好了?”

猴子苦笑着: “哪儿有这样神奇的药?要是真有那么管用的药;我们家也不用去黄委会了;直接在街头卖狗皮膏药就成了!”

猴子有些尴尬地问: “宋姨;我想问你一件当时的事情;不知道方便不方便?”

宋姨爽朗地笑着: “都那么多年过去了;还有什么方便不方便的?你尽管问!”

猴子正了正身体;说: “宋姨;您看当年的情况;只有两种可能。第一种;当年我母亲随身带了一种神奇的药膏;那药膏抹在伤口上;疤痕在几分钟之内就会完全消失不见。您觉得这个可能吗?”

宋姨摇头;说: “这个我早就想过;是不可能出现的。我当时下手很狠;那一下子至少能掀掉一片指甲盖儿。这世上除非有这样的药膏;可以让她在几分钟内重新长出来一个新的指甲;但这是不可能的。”

猴子点点头;说: “那么就剩下最后一种可能——当时袭击您的人;并不是我的母亲。”

宋姨想都不想;直接冷冷地说: “这个绝不可能。”

猴子坚持: “宋姨;您想想;您当时有没有看清楚那个袭击您的人的脸?”

宋姨回想了一下;摇摇头;说: “我当时怕极了;挣脱开后;就拼命往前跑;倒是真没敢往后看??”

猴子点点头;问: “宋姨;您看;当时有没有可能是这种情况呢?比如说——我当然是在举例子——您看;有没有可能;袭击您的是另外一个人呢?”

宋姨斩钉截铁地说: “绝不可能!这个我心里清楚得很;一定是粟沐;没错的!”

猴子说: “您为什么那么肯定呢?”

宋姨脸色变了一下;接着用一种不自然的语气说: “这种事情;我当然会知道。当时我撞破了她的事情;她晚上又突然间消失了;不是她还会有谁?”

猴子摇摇头说: “这个也不好说??说不准当时还有第三个人。”

宋姨的脸色变了;但是也没有继续说什么。

我见气氛尴尬起来;忙岔开话题;说: “宋姨;您当时多大啊?”

宋姨随口说: “我当时也就二十几岁吧。”

我吃惊了: “这样算算;现在您都五十多岁了;看起来可真不像!”

女人有些尴尬地笑笑;说: “在高原风吹日晒的;脸皮都给吹黑了;看不出来年龄了!其实早就是个老太婆了!”

我见气氛缓和了;也笑嘻嘻地说: “是看不出来;我觉得宋姨现在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

宋姨听我这样说;显得有些不自然;很快将话题扯到其他方面去了。说清楚了当年的恩怨;我们终于放下戒心;简单商量了一下。宋姨说现在深更半夜的;草原上危机四伏。不管怎么样;大家还是先在这里对付一夜;第二天再走。

第六章·死人脸出现

宋姨决定这次和我们一起走一次长征路;再过一次雪山草地;彻底了结过去那个心结;不然一辈子也不能安心。我虽然觉得宋姨突然作出这个决定有些冒失;但是想想;她已经被那件事情折磨了几十年;这次遇到故人的后人;一起重新回到过去的场景看看;想彻底从这件事情中解脱出来;也可以理解。

我四处找灌木生火;宋姨却说木头有的是;让我扒开地下的一层土。我发现地底下埋了一层又一层;全是一根根粗大的木头。松木又粗又大;我和猴子合力扛出来一根短木头;发现这还是一根带着树皮的松木;差不多有大腿粗细;一米多长。松木埋在地下有些潮湿;但是外面裹着一层油脂;耐烧得很。火一生起来;松脂滴在火堆里;蹿起二尺长的火苗;烤得我们浑身暖烘烘的。

猴子问宋姨;知不知道这地下为什么会埋那么多松木。宋姨也直摇头;说多吉放羊时说过这地下埋了不少木头;再往下还能挖到不少腐烂的木头;也是松木;还混合了其他什么东西;很古怪。多吉认为这是古代一种祭祀的东西;就没敢碰;她也从来没仔细看过。

我顺口说: “这些松木要是祭祀用的东西;那成本可够高的。这附近又没松树;这些松木怕都是从外地运过来的。”猴子点点头;说: “要是祭祀的话;这祭祀活动怕是已经持续上千年了。你们看这些新埋的松木;看样子只有几十年。到底是什么祭祀;能够几千年不断;而且一直持续到现在呢?”

宋姨说: “说到这个;我倒是想起来;以前寺院的僧人去我们那儿讲经时说过;当雨水淹没了山谷;草原上会飞起巨大的白鹰。白鹰会指引着远方来的客人;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猴子表情凝重了;问: “白鹰指引人去一个神秘的地方?”

宋姨点点头;说: “是;是一个非常神秘的地方。”

我也好奇了;说: “什么神秘的地方那么邪乎;还得白鹰指引道路?”

宋姨摇摇头;说: “那我就不知道了。”

三个人围着火堆讨论了半天;怎么也讨论不明白。后来我眼皮渐渐沉重起来;不知不觉地把头垂在膝盖上睡着了。迷迷糊糊中;我听见猴子和宋姨小声而激烈地讨论着什么;说雪山什么的。我努力想竖起耳朵听;却什么也

听不见;后来就彻底睡了过去;什么也听不到了。

第二天醒来;、我们简单吃了点儿东西;就开始朝着皑皑的雪山前进。走了没多远;猴子突然停下脚步;说: “草地上还有一伙人。”

“还有一伙人?” 我搞不明白了。

宋姨左右找了找;发现了一个烧尽的火堆。她用脚扒拉开那火堆;火堆里是烧得焦黑的大木头;还散落着一些骨头。她判断着;这伙人应该有十几个;看脚印也是去雪山的。

我兴奋了;说: “那最好了;我们可以赶上他们结伴而行!”猴子不置可否地看着宋姨;问: “我们要多久才能到?”

宋姨也担忧地看着远处苍茫的雪山;说: “时间还来得及吗?”

时间还来得及吗?” 这句话像闪电一般在我脑海中一闪。我突然想当时在龟葬城中猴子也是这样的口气;说什么“时间不够了”。

他娘的看来他们两个有什么事情瞒着我!我越想越乱;这两个人明显在什么时候已经达成了共识;要一起去雪

但是猴子这个王八蛋;怎么会不告诉我呢?

我想去问他;又顾忌着身边的宋姨;在那儿急得要死;又不好表现出只好摔摔打打地发泄着心中的不满。猴子却还在四周检查着;找了一会儿;他说: “有人受伤了!”

他踢开一堆掩埋的土包;土包中有好多凝结着鲜血的土块滚了下来。猴子用棍子捅开土包;土包中滚出来一个死人。

宋姨辨认了一下他的装束;冷静地说: “马帮的人;像是汉人。”

我说: “马帮的人怎么也到这里了?”

猴子在附近的草地里搜索着。我对他的做法不以为然;不断劝他: “既然这里有危险;咱们还不赶紧撤!我听说好多怪物咬死人后;怕吃不了;就埋在土里;到晚上继续来吃。咱们不快点儿走;说不定袭击人的怪物待会儿就过来了。”

猴子理都不理我;径自用棍子在附近的草地中搜索着;不时挑开一处处草地;仔细查看着下面的沼泽。

过了一会儿;他严肃地指着草地;说: “老白;你看:” 草地的泥沼中;清晰地印着一排古怪的脚印。那行脚印七扭八歪;在那里绕了几个圈;然后摇摇晃晃通向了雪山的方向。 我看着好奇;咂吧着嘴说: “没想到沼泽中还有这样奇怪的动物;看起来这家伙个头不小;估计能有头鹿那么大!” 猴子却没有说话;冷冷地看着脚印;然后抬起头;担忧地看着远处的雪山。 旁边的宋姨走过来;看了一眼脚印;倒吸了一口冷气;连退几步;惊恐地说道: “他来了;他又来了??” 我扶住宋姨;发现她因为恐惧;肩膀都在发颤;忙问她: “宋姨;宋姨;你怎么了?他又是谁?” 猴子也问道: “宋姨;难道说??” 宋姨平息下来;脸色很难看地点点头;说: “当年我们也是这样;队伍中不断有人死去;后来就看到了那个??影子??” 猴子问: “会不会是我们看到的僵尸?” 宋姨摇摇头: “最开始袭击我们的;就是影子??僵尸是后来出现的??”我问: “僵尸利影子又有什么关系?” 宋姨顿了顿;说: “被影子杀死的人;就会变成僵尸??”宋姨的话;简直让我无法接受。我不敢相信;在这片危机四伏的沼泽中;竟然还隐藏着这样一个鬼魅一般的“影子”;而且这个“影子”竞然是僵尸作祟的元凶。 我再三和宋姨确认;这个“影子”和僵尸到底是不是一回事;或者说影子会不会是野猴子之类的动物?宋姨却很确定地告诉我;这个“影子”肯定是个有血有肉的东西;但不会是动物;因为她当年在行军时曾经几次在浓雾中见过他。 他会发出人一样的冷笑;会思考;甚至会依照环境设计一些圈套害人。她甚至怀疑;当年和猴子母亲之间的矛盾;就是这个影子制造出来的。但是这个影子究竟是什么;她始终无法确认。

猴子问: “会不会是当年国民党的残余势力?” 宋姨说;当年也有队伍发现了影子;那时候食物极度匮乏;战士们把它当成了野兽;直接动用了冲锋枪扫射。结果最后清理时发现;子弹全部深深射在了泥土中;什么东西都没有打到。那个影子就像是突然消失在了空气中;一点儿痕迹也没有留下来。 那支队伍大为惊骇;忙收拾好装备往前走。结果在行军路上;这个影子不断出现;有时候鬼鬼祟祟地跟在队伍后面;有时候潜伏在行军路过的水中;有时候甚至突然出现在军营里。 不管他以什么方式出现;总之每次出现;队伍里都会有人莫名其妙地死去。他就像死神一般;怎么也赶不走。

好多不信邪的战士自告奋勇去追击影子;结果都莫名其妙地死在了草地中;甚至尸体都变成了僵尸。渐渐地;大家都将这东西视为不祥之物;尽量离他远远的。他们也很避讳这个东西;私下里就叫他影子。 我还是有些不敢相信;想着会不会是草地中湿气大;好多地方有瘴气;而瘴气容易迷惑人的心智。部队在连续缺衣少粮的行军过程中压力过大;所以才产生这样的幻觉。 这样看来;昨晚遇到的僵尸;或许也是在水边瘴气中产生的幻觉;其实是不存在的。

我刚想把这个想法告诉大家;猴子却在前面俯下身子;叫道: “这里有脚印!” 我过去看;那片坑坑洼洼的土地上光秃秃的;并没有长草。一个个的小坑里存着积水;泥泞不堪。 在这块泥泞的土地上;清晰地印着一排古怪的痕迹;弯弯曲曲地通向草原深处。 我蹲下身子;问: “这会不会是蛇爬过的痕迹?

猴子淡淡地说: “这就是我们昨天见到的那些会走的东西。” 猴子用了“东西”这个平淡的词;但是也阻挡不住我心中的惊讶。原来猴子说的这行脚印;竟然是昨天晚上那群活死人的! 我惊讶道: “不可能;不可能;这脚印那么小;怎么可能是人的脚印?” 猴子看着脚印;仿佛下了很大的决心;缓慢地说道: “老白;一双脚要是腐烂得只剩下骨头;就差不多这么大了。”

猴子的声音越平淡;就越让我觉得毛骨悚然;连身上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猴子的意思我当然明白;他是说昨天我们见到的活死人;身体已经腐烂了;恐怕只剩下一副骨头架子;藏在一件破军服里;所以才会像喝醉酒一样;走起路来东倒西歪的。他们脚上的肉全部烂掉了;只剩下一副光秃秃的脚骨;当然会很小;差不多也就这么大。 我又看了看那脚印;脚印上纵横的全是细小的痕迹;看起来真像是一副骷髅骨架在上面走了过去。 我不由得打了个哆嗦;要是猴子的猜想正确的话;恐怕我们面临的真是来自地狱的生物了———副可以自由行走的人骨架;而且还能伤人。 宋姨则看得很开;她说当年红军过草地爬雪山;什么艰难险阻没遇到过?战士们死了一堆又一堆;他们就踩在战士们的尸体上过去;有什么大不了的?她安慰我;影子从不袭击单个人或是几个人;他只向团队进攻。我们就这三个人;应该没问题的。 虽然她装出一副无所谓的态度;但是我见她的眼睛看着草地时;还是有着一丝担忧。在她看向远方的雪山时;那份浓浓的担忧就更明显了。 猴子也是这样;他现在一天基本上说不了几句话;要么闷头走路;要么就直勾勾地看着远方的雪山;那眼神让我看了都有些害怕。他们像是在期待些什么;又像是在担心些什么。 我是彻底搞不明白了;两个连影子和僵尸都不怕的人;又在担心雪山上的什么呢?有了宋姨的加入;前方的道路明显好走起来。用她的话说;长征时死在这里的战士有上万人;就算是不知道路;顺着战士们留下的尸骨走;也能走出去。 晚上宿营时;我们几次遇到那些古怪的僵尸;就按照宋姨的建议;在营地四周都点起大火。僵尸怕火;而且不管他们晚上闹得多凶;一到天亮就消失了;不知道他们白天藏在了哪里。 我一路上还在担心那些古怪的白雾;不过还好;就像宋姨所说的;白雾只在月圆的时候出现;平时并不会出来;所以并不需要担心。

就这样;我们三人又在草地泥沼中跋涉了几天。宋姨不断催促着我们快走;说现在已经到了若尔盖草原的雨季;随时可能下雨。草原上一旦下起雨来;甚至会连续下上几个星期。到时候草原变成湖泊;我们恐怕要划着小船去雪山了。 虽然我们没有遇到那样恐怖的大雨;但是一路上也零零星星下了几场雨;差点儿把我们折腾死。

草原上的天气非常古怪;一天能变化好几次。 早上太阳出得很晚;一旦出来却又把人晒得要死。在这样炽热的天气下;往往几分钟就会黑云密布;雷电交加;劈头盖脸地下一场冰雹加雨。在这空荡荡的草原上;往往连个遮雨的地方都找不到。三个人只好蹲下身子;用两只手捂着头;防止被冰雹砸伤。好在这些冰雹大雨下不长;最多十几分钟就结束了;不然我们恐怕会被砸死在这里。 草原上到处都是水泡子;看似厚厚的一堆草甸子;一脚踏下去;直冒黑水;甚至会一下子陷到腰那么深。两只脚成天泡在烂泥水里;几乎泡烂了。 宋姨让我们干万注意腿脚;有任何伤口都要赶紧包扎好。这些草地腐烂的黑水都有毒;当年长征时;好多战士腿脚上的伤口碰到这些黑水就溃烂了;整个人从脚往上烂;走也走不动;就在草地上烂成了一堆白骨。宋姨说;这是因为草原上死的人太多;尸体腐烂在水泡子里;水都有毒了。 宋姨说的话我相信。我在一条溪边取水时;就看见溪水下沉着一块锈死的脚马子;还有散落的不知道是野兽还是人的骨头;恶心了半天;到底也没敢喝那水。 好在宋姨提前考虑到了这些;带了许多烧酒、辣椒。天冷的时候;我们每人喝口烧酒;嘴里嚼一段干辣椒;好歹也能撑过去。 这段草原之行简直成为了一个梦魇;我每天早晨一睁眼;就在想着这恐怖的草原之路什么时候才能走完;也怀疑自己究竟还能不能撑下去。 我和猴子还好;毕竟是年轻人;火力大。宋姨明显有些精力不济;在雨水中冷得直哆嗦;让我心里很过意不去。真不明白;她那么大年纪的人;为何要九死一生去雪山中受罪。 猴子和宋姨去雪山;明显有其他重要的事情;绝对不会仅仅是纪念那么简单。他们之间应该达成了什么协议;但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并不知道。还有;草原中另外一伙人又是什么来头;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 这些事情;猴子和宋姨没有说;我也没有问。

事情越来越复杂;我却成为了一个局外人;甚至不知道自己这样到底是为了什么。这个想法让我很害怕。我之所以害怕;也是因为猴子的变化。越往草原深处行走;猴子越冷漠;简直与我以前认识的那个猴子一点儿都不一样了。 这个猴子不像以前那样爱开玩笑;有点儿胆小;有点儿贪财;成天嘻嘻哈哈的;却像是一个冷酷又淡漠的人。他开始有点儿像死人脸;但是又不像。死人脸虽然也是冷冰冰的;一副死人相;却让人感觉放心。因为不管遇到什么危险;他都不会放弃你;都会救你出来。 但是猴子这样却让我感觉害怕;他冰冷的话语也让我觉得寒冷。这个人就像一块冰、一个机器;思维敏捷;做事果敢迅速;却也让人联想到遇到危险后;他会随时为自己考虑从而丢掉你。

这也让我想起在三门峡大山中的经历。当时遇到的危险要远远超过这里;但是因为有死人脸在;我并不担心。

死人脸确实很冷;说话也很欠揍;但是你跟他在一起会很放心;因为他一定不会丢弃你。这种感觉让我很失落;一路上闷头走着;没有说话。

猴子查看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天;说: “我们最好连夜赶路;晚上恐怕会有大雨。”宋姨没有任何疑问;吆喝着马;立刻开始了行动。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还呆呆地站在那里。猴子淡淡地看了我一眼;一句话也没说;径自往前走去。他们的背影越来越远;丝毫没有停下来等我的意思。我考虑再三;还是拖着疲倦的身体追了上去。不管怎么样;我要活下去。活下去;这已经是唯一个支撑着我走下去的目标。

我用棍子拄着地;深一脚浅一脚地走在没腰的草地中;心里一片黑暗。

我现在就是一脚踏空;掉到了沼泽中;猴子恐怕连头也不会回;更不要说回来救我!我一脚响亮地踏进泥水中;泥水飞溅;吃了我一嘴。我狠狠骂了句“他娘的”;眼睛一时间有些发热。

我使劲儿揉了揉;硬忍着不让眼泪流出来。那个和我从小一起长大的嘻嘻哈哈的猴子;到底去了哪里?

我甚至开始怀疑;在我前面站着的人;到底是不是真的猴子……

 就这样;我们终于来到了雪山脚下;一抬头就能看到原本模糊的影子矗立在前方。有道是“望山跑死马”;那雄浑的雪山看着就在眼前了;但是等我们真走到雪山脚下;还是用了大半天的时间。当天晚上;我们到了一个半山坡的山洞里;准备好好休息一夜;第二天进山。

我和猴子都有些兴奋;不管怎么样;终于可以不用再陷入那恶心的沼泽地里;两只脚终于可以踩在坚实的土地上了——虽然可能是踩在结实的冰块上。

宋姨却提醒我们;雪山不比草地;这里其实比草地更危险。雪山主峰海拔五千多米;积雪终年不化;而且气候变化无常;随时会刮起七八级的大风;甚至会突然下起一场暴雨;将人冲下山崖;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半地

藏民中流传着一句话: “爬上大雪山;如进鬼门关。若无大圣胆;难以再生还。”

这里还是外围的雪山;真要是到了中心最高的大雪山顶峰;别说是我们;就算是当地藏民都上不去;也不敢攀。在藏民眼里;这些大雪山都是神圣的;是神居住的地方。他们不允许任何人去攀登;去亵渎神山。

在藏地;好多雪山都被神话成了神山;不对外开放;甚至不允许外界宣传。据说在那些连绵不断的雪山深处;一个个隐秘的山洞中;隐居着一些得道僧侣;在那儿秘密进修。那茫茫雪山背后藏着什么秘密;外人都不知道。

在这些孤独的高耸的雪山上;你会发现好多僧人和藏民都转着经筒;顽强地沿着转经道走着。

有时候;他们太累了;就蜷缩起身子;在哪个背风的山坡倒下;再也起不来了。许多年以后;那里只剩下一堆枯骨;依旧顽强地指引着雪山的方向。有人说;这就是信仰。

总之;在雪山上有着许多古里古怪的风俗和传统;让人想不到、看不懂;当然也弄不清。我这一生去过西藏好多次;也爬过许多雪山;见过许多难以置信的事情;甚至亲历过许多古怪到难以想象的事情;但是我始终不能说自己喜欢这里。

最近流行西藏热;好多年轻人喜欢去西藏旅游、探险;去一些偏远的地方;甚至是一些被封闭的雪山、石窟、古庙、溶洞;这不是一件好事情。大家最好别去;很危险。

这些危险;并不仅仅指自然环境的危险。那个晚上;我们夜宿在半山坡的一个山洞中;点燃了篝火;吃了点儿东西;早早就休‘息了?我躺在干草上;枕着胳膊。篝火噼里啪啦响着;没有人说话;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木材烧焦的味道。

 

我久久地看着天上的一轮明月;不想说话;也不想立刻睡觉。月亮缓缓升到半空中;像母亲一样温柔地注视着我。我心中突然有一阵感动;不知道此行是否平安;以后是否还能看到这样宁静的夜晚。

睁开眼;天已经大亮。我左右看看;周围空荡荡的;只剩下ˉ堆冒着白烟的燃尽的篝火。我懒懒地站起来;左右一看;不对;猴子和宋姨怎么不见了? 

我猛然跳起米;转身就往外跑;却一下子撞到了一个人身上。那个人一把拉住了我。我抬起头|眼前出现了一张熟悉的面孔;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一下子激动了;结结巴巴地叫着: “死??死人脸!”死人脸没有说话;只是蹲在地上;看着一张纸条……

 

眼前的死人脸还是那样孤傲;板着一张扑克脸;的的确确是我认识的死人脸。我看着他;突然有些激动;有一肚子的话要问他;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怎么说;难道质问他到底是人还是鬼;到底是不是像孙猴子一样;是从深渊大鼎里蹦出来的?后来;我还是忍不住问他;这他娘的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我明明去过上河村;却查不出任何记录?为什么他会送我去医院;猴子他们到底去了哪里?死人脸看起来心情不错;难得回复了一句。他淡淡地说: “这些事情说来话长;所以;
返回目录 上一页 下一页 回到顶部 0 0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