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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坠-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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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住手!”齐笙强压下慌乱,手脚并用地爬起来,“殿□份尊贵,难道竟要用强不成?”

吴正瑜正仰着头解中衣的扣子,闻言一顿,黑漆漆的眸子朝她看来:“你不愿意?”

不待齐笙回答;兀自又道:“无需害怕,不会像你想象的那般难过。”

高瘦的身材,罩着空荡荡的中衣,眸中含着异样的色彩;齐笙终于相信他不是开玩笑,竟是真的……顿时血涌上头:“吴正瑜!你不得如此对我!”

吴正瑜解扣子的手一顿:“你叫我什么?”

“吴正瑜!”齐笙不客气地连名带姓地喊道,趁他不再解衣裳,站起身体,双手掐腰,睁圆眼睛叱道:“你是未来的储君不错,可我也是良家女子!虽曾尊你一声公子,然身契早已毁去,你不得对我轻薄!”

床帏很高,她站直身体也未够到顶,心中郁着一团火,叱得理直气壮。

吴正瑜眉毛微动,低头看床上糅成一团的被褥。

齐笙方从密道中走出来,鞋底仍沾着许多泥土未掉,被吴正瑜整个儿丢到床上,一通乱蹬之下,原本铺得整齐的被褥到处是层层叠叠的鞋印子。漫说吴正瑜生来爱洁,一应物事多以白色为主,便是再邋遢的人看到满床黄褐色的泥渣子也没了兴致。遂放下解扣子的手,指着床边:“坐。”

他捡了片尚算干净的地方坐下,拍拍身边的位置,示意她道:“你身体健朗,不会吃许多苦头,于次日正常做事无碍,又害怕什么?”

这是什么混账话?齐笙气得厉害,直想抬鞋底子踩他的脸,他当女子的名节是什么?冷笑一声,道:“殿下的病情是越来越严重了,尽快请御医给治治脑子罢!”

吴正瑜仿若未闻:“渴不渴?喝些水罢?否则待会儿动作起来,再想喝便来不及了。”

齐笙只觉得抓狂,他听不懂人话吗?索性蹦到地上:“很晚了,齐笙告退!”

因怕被吴正瑜拦住,站起来时用了极大的力气,如一头小牛似的往前冲。谁知即便如此,依然未能跑掉。吴正瑜仿佛知道她的想法,在她起身之前便精准地攥住她的手腕,生生把她扯回来。砰的一声,反力传来,齐笙仰倒在床上,后脑狠狠磕在床板上,顿时一阵头晕眼花。

曾被江心远欺在身上,惧意犹在,几乎是没加思索,骨碌翻身坐起来。待到脑袋不那么发晕,才看清吴正瑜静静坐在原处,压根没有趁机调戏她的意思。

吴正瑜饶有趣味地看着她,像只毛躁的小猴子似的折腾,不知羞得还是气得,两颊晕红,甚是可爱。有些怜意地道:“我去给你倒水。”

“殿下有美人无数,均倾慕于殿下,何必作弄齐笙?”齐笙心中懊悔不已,方才出暗道门时,听到争执声后便应立时离去,若非存了偷听的心思,现下也不会无法脱身。

难道她今日注定失身于此?犹不甘心:“请殿下放齐笙回去!”

吴正瑜如玉雕般的手指拎起茶壶,动作优雅地注满水杯,不疾不徐地道:“一个时辰后,本殿下送你回去。”

等他执着杯子转过身,不由得一愣,不知何时齐笙的头发散下来,披满肩头,发簪握在手心里,举在身侧簪尖向外,一双清寒的眼睛望着他:“我要回去!”

吴正瑜定定看着她,渐渐敛容:“来人!换一套被褥!”

很快有侍女走进来,看到乱七八糟的床铺,面上闪过一丝讶色。规规矩矩地铺平新的被褥,将沾满黄褐色泥土的皱皱巴巴的被褥抱出去。

吴正瑜将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一步步朝床前走来。

齐笙被逼无路,咬牙跳到床上,用鞋底子在雪白的被褥上一通猛踩,边踩边碾。吴正瑜站在两步开外,并不阻止,直到她自己累了,看着被糟蹋得不成样子的被褥满意地停下来,才拍拍手道:“来人,换一套被褥。”

齐笙愣住了,片刻后,推门进来的侍女也愣了。看看吴正瑜,又看看依然站在床上的齐笙,强忍着讶色,柔顺地道:“请姑娘下床,奴婢换一下被褥。”

侍女收起皱巴巴脏兮兮的被褥,将新抱进来的干净被褥铺平,屈膝行礼,轻巧退下。吴正瑜负手站在不远处,容情薄淡地看着齐笙,仿佛在说:没关系,你继续踩,踩坏了咱再换,本殿下多得是。

齐笙心中泛起无力感,可拖得一时是一时,嗖地又蹦上床去,拿鞋底子使劲儿碾着被褥。只是效果并不明显,鞋底子上的泥土几乎都擦净了,好一会儿,看着脚下不甚明显的一小片浅黄污渍,心凉了。

脚边渐渐出现一道身影,齐笙缓缓抬起头,吴正瑜站在床前,微微仰头,看不出喜怒:“闹够了吗?”

“你欺人太甚!”齐笙咬唇,手里紧紧握着簪子,浓密的长发披在肩上,衬得一张巴掌大的脸愈发精致,“我最恨人逼迫,你再踏前一步,不是你死便是我亡!”

此刻她是真的动了决念,凭什么她处处受人掣肘,眼下连清白也保不住了?生父视她如棋子,贵公子视她为玩物,莫非她就这般可笑,一点也不值得人尊重?

“无媒无聘,殿下说要我便要我,当我是什么?我就这般好欺侮?”她攥着簪子跳下床,倔强地抿着唇,目光激烈:“若无他事,齐笙告退。”

仿佛再也不想看他一眼,抬脚就走。

吴正瑜自然看得出她是真的不愿意,还是欲拒还迎,心里不禁有些说不明的味道。

果然是长大了,明白贞洁的含义。放在从前的她,为了活命可以牺牲一切,贞洁尊严算不得什么,在她眼里不过是讨命的手段。

他原以为抛出暗示后,齐笙或会羞涩,半推半就地依从。毕竟一直以来,不论养病前或痊愈后,无数女子想跟他在一起,哪怕一朝一夕。可齐笙决绝的背影,昭示着畏他如虎。

他哪里知道,经历过李明翰的背弃后,齐笙对美色避如蛇蝎。他越是俊秀无双,齐笙便越是避之不及。

“对江心远透露机密,违逆本殿下的命令,齐笙你的胆子越来越大了!”

齐笙将将迈出数步,突觉肩头被钳住,握住簪子的手肘一麻,叮的一声掉在地上。她反射性地手肘一弯,却如打在棉花上,两只手腕很快被人制住,还没反应过来,便被攥着双手,被迫扭过身子。

一只微凉的手捏住她的下巴:“你喜欢的人是谁?是为了他才如此?”

“哼!”齐笙怒极,下巴被钳得生疼,狠狠瞪他一眼,别开眼睛。

吴正瑜面色无波,目光愈发深沉起来:“你别忘了,今日的一切是谁给的。”

“是我自己!”齐笙猛地转回眼睛,“莫非殿下以为,这一切都是殿下给的?锦衣玉食?绫罗绸缎?侍候的仆人?呸!这全是我自己挣回来的!才子楼、淑女阁的图纸是我画的!一应装潢是我设计的!‘小赌神’的名头更不是皇帝颁旨册封的!”

“全是我一点一点挣出来的!我不惭愧!”话锋一转,“倒是你们,扪心自问到底亏欠我多少?不错,当初若无殿下慧眼,把我从乞丐堆里拉出来。可是若没有殿下,难道我便是一辈子的小乞丐?殿下不要忘了,有一句话叫做‘金子到哪里都会发光’!”

猛地抬脚狠狠踩下:“是你们亏欠我!我爱投靠谁便投靠谁,爱奉迎谁便奉迎谁,你不满意大可杀了我,只要半夜不怕鬼敲门!”

欺压她这么久,还要她感恩戴德?她连亲爹都不要了,难道怕他翻脸?

不就是一死?她怕了不成?总要咬掉他一条手臂为她陪葬!

“殿下,发生何事?”突然,房门被人推开,邬月菲大步走进来,见吴正瑜的一只脚被齐笙踩在脚下用力碾着,顿时柳眉倒竖,勃然大怒:“你是什么时候来的?好大的胆子!”

说话间,已经来到近前,劈手朝齐笙脸上打去。齐笙冷笑一声,放开吴正瑜的脚,不客气地抬腿踹她小腹:“姑奶奶爱什么时候来便什么时候来!倒是你上不了吴正瑜的床,冲我撒气好不要脸!”

邬月菲何时被人如此说过,顿时气得脸色涨红,偏偏吴正瑜就站在一旁,以为是吴正瑜对齐笙说了什么,直噎得说不出话来:“好,好——”

咬唇看向吴正瑜,又是羞怒又是委屈:“殿下便由得她如此侮我?”

吴正瑜放开齐笙的手,淡淡地道:“调一碗软筋散,喂她喝下!”

作者有话要说:因为卡文并乘车离家的缘故,停更了两天,十分抱歉。

下面更新会相对稳定下来。

=3=

☆、第 68 章

齐笙浑身无力地躺在青帐中;刚刚被灌下软筋散,药性正足;便连提起一根手指头都十分吃力。

邬月菲站在床头,双手抱胸,斜眼向下看着她轻蔑地道:“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对殿下无礼?真以为殿下护着你,我就不敢对你怎样?信不信我一碗药毒死你,殿下都不会惩罚我?居然在殿下的面前落我的脸面;哼!”

“不服气?”邬月菲稍稍弯下腰,与她互瞪:“再瞪也没用,卑贱下作的东西,殿下看你一眼都嫌多!”

齐笙眸子一闪;声音虚弱但是清晰地道:“你嫉妒我。”

“我嫉妒你?”邬月菲唰地站直了,表情更加轻蔑,“又矮又瘦,眼睛小得看不见,没胸没屁股,活像根柴火棍,我嫉妒你?滑天下之大稽!”

齐笙轻笑:“我再不好,殿下喜欢。你便是脱光衣服躺床上,殿下都懒得看。”

“你!”邬月菲被戳到痛脚,勃然大怒。看着她凉凉的讥嘲的表情,举手就要掴下去,然而举到半空,却又顿住。咬牙切齿,神情阴晴不定,半晌后忽而笑起来,“好,好,你尽可一直硬气。”

言罢,古怪地看她一眼,转身轻飘飘地走了。

齐笙心中奇怪,然而此时动弹不得,即便想做些什么也无法。叹了口气,收回眼神,直愣愣地盯着床顶青色的帐幔。

很快她便知道邬月菲临走前那个古怪的眼神是什么含义,肚子忽然一阵咕噜噜怪响,紧接着腹痛起来,眉头拧起,用力喊道:“来人!来人!”

喊了几声,始终没有人进来,齐笙顿时猜到是邬月菲搞的鬼。咬牙坐起来,强撑着趿上鞋子,吃力地向外走去。

从恭房出来后,整个人虚弱得几乎连手指头都抬不起来,硬撑起一口气,扶着墙壁走回屋。刚躺下不久,肚子里又咕噜噜响起来。

邬月菲!齐笙恨极了她,心里发狠,身上却没有力气,肚子愈发叫得欢,尴尬得几乎要哭出来。无奈只得强打起精神,又跑了趟恭房。

如此三四个来回,真是一点力气也没了。肚子里已然空空,任由它叫得欢也不理会,倒在床上睡了过去。

夏夜寒凉,风从半开的门扇刮进来,吹得满室凉意。齐笙累极,忘记盖被,次日一早便发起烧。昏昏沉沉中,被掰开嘴灌了两回药,再醒来时已是傍晚。

屋里燃着昏黄的烛火,吴正瑜一身便装,坐在床边面无表情。邬月菲站在他身后,越过他朝齐笙看来,脸色很臭。

齐笙动动手指,发现软筋散的药性褪下了,虽然还有些无力,但她已一整日未进食,约莫是饿的。缓缓坐起来,刚把枕头靠在背后,便听得肚子里一阵咕噜噜的声音,顿时脸色一变。

“端饭来。”吴正瑜回头看邬月菲一眼。他不知内情,只以为齐笙饿了,邬月菲却是知道详情,口中喏喏应着,眼睛却挑衅地看向齐笙。

齐笙淡淡地说道:“看来殿下是决意要齐笙的性命了。”

“何出此言?”吴正瑜不明所以,犹以为她对昨晚之事耿耿于怀,故意气他。

齐笙看向邬月菲走到门口的修长背影,不带丝毫火气地道:“殿下让邬姑娘端饭,不就是看齐笙不顺眼,暗示邬姑娘下药结果齐笙吗?”

吴正瑜抿抿唇:“没有的事。”

齐笙撇撇嘴:“殿下若看齐笙不顺眼,一碗毒药要了性命也无不可。只不要再弄些折磨人的法子,叫人辗转难过了罢!”

吴正瑜微微皱眉:“月菲的脾气不大好,但是决不会平白害人性命。你早晨发起烧便是她先发现,照顾你一整天。”

齐笙顿时冷笑:“殿下可知我为何发烧?”遂把邬月菲如何在软筋散里下泻药,并支走守夜的侍女,把她折腾个遍的事道来:“齐笙从不撒谎,有一说一,有二说二。她若是个纯善的人,算我冤枉她。可她不是,殿下就别颠倒黑白罢,我最看不得人使了坏心还来装好人!”

“殿下可是觉得,她发现我发烧,照顾我是出自一片好心,心下有悔?”齐笙把脸向前一凑,“倘若如此,又为何把我的脸掐成这般模样?”

吴正瑜微怔,只见她巴掌大的脸上两腮红肿,仔细瞧去,又透着两撇青痕。待要说话,齐笙又抢白道:“当然,若殿下觉得邬姑娘喂我吃药,本是一片好心,忙中出错也能体谅,齐笙无话可说。”

一口气抢白下来,心中很是爽快。

她其实并不知道此时脸上是何模样,只是迷迷糊糊中感到被人大力捏着双颊,掰开嘴巴毫不怜惜地灌药。女子脸部的肌肤生来便比旁的地方更细嫩些,故而她不必照镜子也知道定不好看。见吴正瑜并不作声,轻哼一声往后倚去,撇过头看着雪白的墙壁。

不多时,邬月菲端着托盘走进来,并未发现屋中古怪的气氛,走到桌边将托盘搁下,端着碗往床前走来。刚走到床前,便见吴正瑜伸出手,欲接过她手中的碗,顿时脸色一沉:“殿□份尊贵,不能做这等下人才做的事。”

邬月菲修长的手指紧紧扣住碗底,不肯撒手。吴正瑜也不与她争夺,只松开手淡淡地道:“既然如此,你来喂她。”

邬月菲的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刚说这是下人做的事,吴正瑜就让她来做,他是什么意思?齐笙有什么好,值得他这般抬举?心下更恨,使劲捏着碗底,咬着牙道:“我叫下人进来。”

“不必,你来吧。”吴正瑜不给她辩解的机会,站起身,把位置让给她。

齐笙笑眯眯地揉揉肚子:“好香啊,今天饿得厉害,我要吃两碗。”

“可以。”吴正瑜点点头,“你风寒未愈,这几日便由邬姑娘‘贴身’照顾。”

言罢,目光投向邬月菲:“还不去?”

邬月菲手背上的青筋都鼓出来,脸色乍青乍白,深吸一口气,坐到床边。舀起满满一勺,杵到齐笙嘴边。

齐笙略探头,轻尝一口,摇摇头露出苦色:“好烫。”缩回头,气鼓鼓地瞪着她。

藏在眼底的幸灾乐祸落在邬月菲眼中,一口气堵在腔中,久久咽不下去。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恨不得摔她一脸饭渣子,爱吃不吃!余光瞥见吴正瑜白色的衣角,又生生按下。

只是让她舀一勺,吹一吹是不可能的。僵着脸把勺子搁进碗里,不停地搅动起来。

搅了好一会儿,直到触手温润,才又舀起一勺,杵到齐笙嘴边。齐笙也不再为难她,顺从地咽下,反正来日方长。一来一往,果真吃了两碗才罢休。

只不过,当她在吴正瑜与邬月菲眼中发觉到一抹笑意的时候,才感到不妙:“这粥里有软筋散?!”

吴正瑜点头:“天晚了,你休息罢。”说罢,转身走出去。

而邬月菲也收拾好碗碟,临走之前对她露出一个挑衅的笑。齐笙心中暗恨,却也无法,只能养精蓄锐,等待机会。

五日之后,离下月初六只有八天时间,齐笙的风寒早已好得差不多,吴正瑜把她叫到卧室:“今晚你侍寝。”

出乎他的意料,齐笙并没有大闹,只仰头看着他淡淡地道:“是否今夜过后,殿下就放我离去?”

吴正瑜略一沉吟:“是。”

信他才有鬼!不说此事处处透着诡异,便说未出阁女子失贞后会有何下场?齐笙暗中嗤笑,面上并不表现出来,微垂着头,双手拢在袖中,仿似少女羞涩又不知所措的模样。

“过来。”吴正瑜坐在床畔,一面解扣子,一面对她示意。

齐笙依旧垂着头,走到他身边坐下,隔着一臂的距离,双手搭在膝上,眼观鼻鼻观心,一动不动。拘束的模样令吴正瑜眼中闪过笑意,褪下外衣丢到塌上,缓缓解中衣的带子。

齐笙脸上发烫,愈发把头垂得低,恨不能缩进去。吴正瑜轻笑一声,敞着怀站起身,依次吹灭房中亮起的灯,只剩下桌上一盏。

“现下好些了?”吴正瑜走回来,脱掉靴子,侧首看着齐笙红得几欲滴血的脸,忍住笑意,“是你自己脱,还是我来?”

齐笙呼吸有些不稳:“我,我自己来。”缓缓解外衣的扣子,磨蹭半天才解开一半。

吴正瑜也不催她,倚在床头,单腿屈起,浅笑着等她。

好半天才脱掉外衣,双手按在腰间中衣的带子上,抬头看了一眼桌上的灯:“殿下,把那盏灯也熄了吧?”

“不必。”吴正瑜探手揽住她的腰,就势拖上床,随手一挥,两边帐幔便放下来,挡住大半的灯光。昏暗的光线下,吴正瑜薄淡的眉眼透着一丝温柔,大敞的中衣,露出诱人的肌理,“放下帐幔便好了。”

帐幔外,一盏孤灯摇曳,映出帐子上模糊的交叠的人影儿。隐隐有低低的喘息声传来,伴着少女婉转的低泣,满帐旖旎。

突然,一声重重的闷响,帐子里骤然归于寂静。一抹纤细的身影坐起身,撩起衣裳披在肩头,伶俐地系上带子。秀手一伸,帐幔被掀开,面色红润的少女赤脚走出来,乌鸦鸦的长发拢住上身,套上鞋子,站起身往书桌走去。

捡起一支毛笔,在砚台里蘸了蘸,又往床上走去,撩开帐子,一只脚踩在床边,挥笔在吴正瑜赤|裸的胸膛上挥笔而书:“吾不举。”

扔掉毛笔,犹不解恨,为了不被他怀疑,居然被他占这么大便宜!想起胸前被他亲吻的地方,犹自酥麻,不由走上床,狠狠踢了他几脚才作罢。

做完这一切,稍稍解气,取过一盏灯,走到隔墙内间,打开暗门走下密道。

密道下并无人在,寂静空洞,她心下有些害怕,脚步便急了些。一时间脚步声,衣料摩擦声,急促的喘息声全灌进耳朵里,害怕之余,不由为自己鼓气,毕竟逃出来了不是吗?

走了许久,终于来到尽头。手按在暗门上,不由得顿住。

作者有话要说:嗷嗷我要跟卡文君分手!!分手!!!老死不相往来!!!!!!

☆、第 69 章

“公子来了?”外头天光明亮;正值午后时分,齐五爷对吴正瑜的到来颇为惊讶;“不知发生何事,公子竟这时赶来?”

吴正瑜负手走来,容情薄淡,只是眸光闪烁,抱着不知名的心思:“阿笙呢?”

“笙儿?”齐五爷微怔,“不是在公子那里?”转念一想;若在他那里,他又何必特特寻上门来问?便道:“日前公子把她召去后,便再没有回来过。公子如此问,可是她不见了?”

吴正瑜眼神微闪;掠过一丝薄怒,语气便不那般平静:“找到她,送到瑜王府。”

“阿笙惹下什么祸事了?”齐五爷微皱眉头。

吴正瑜抿唇不答,垂在袖中的手捏成拳头。昨晚她对他做的事,他这辈子都不愿回想!可是白衣下面,胸膛上分明以浓墨写着三个大字,叫他避无可避,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刚刚吃了大亏!

吴正瑜初醒来时,并不十分生气,虽被愚弄一番,然而齐笙是他一路看着长大,如今心深善忍,他心里颇觉骄傲,只觉得好笑。可是那墨乃是极品浓墨,写在纸上数十年都不会掉色,如今涂在身上,又是那三个忌讳的字眼,却叫他如何能轻易饶她?

齐五爷不知内情,只以为齐笙又做了大逆不道的事,送走吴正瑜之后,便差人寻找齐笙。

自从他挑明身份后,齐笙便与他彻底疏远,不说事事对着干,却几乎再不曾仔细说过话。久寻未果,不禁担忧起来。不知她做下何事,竟令公子语焉不详?此时又去了哪里,可是归入廉王党?

想到此,不禁有喜有忧。此等情形虽是他一意求来,然而事到临头仍免不了心中难过。思及登基之日渐近,廉王的动作愈来愈多,不由暗叹一声,诸多心思渐渐熄灭。

铺垫十余年,绝不能功亏一篑。

过了六月,天便一日比一日燥热起来。空气中似乎充斥滚烫的沙粒,但凡裸在外面的肌肤,无不炙得难耐。

京城南边,一座简约的小院里,自门口向里铺着一道青砖小路,打扫得干净,两边地面不植草被,右边置着一套石桌石凳,左边架着一口井。井边有一位身穿白衣的少女松松挽着发髻,正撸高袖子弯腰提水。

这少女身姿纤细,力气却不小,三下五除二就提上来一桶井水,哗哗倒在脚边的木盆里,一桶水顿时去了小半。她弃了水桶,赶忙蹲下,掬水泼面。又拿起水瓢咕咚咕咚一通牛饮,小半边衣襟都湿透,薄薄贴在身上,几缕浸湿的乌发垂落下来,仿佛刚从河里捞出来的小鬼。

她却爽快地长舒一口气,扭头对坐在门外,一手执书一手打扇的中年男子道:“四伯,天这般热,你不来洗把脸吗?”

许四爷不似她邋邋遢遢,一身细棉布衫穿得齐整,头发用布巾包着固定在头顶,面色红润,双目内蕴,竟不见汗迹:“心静自然凉。”

齐笙撇撇嘴,趿着被浇湿的鞋子叭嗒叭嗒走回来,毫不文雅地一屁股蹲在小凳子上,伸手夺过许四爷的扇子,呼哧呼哧扇起来:“今年可真反常,往年六月哪有这般热的?真要命,走几步便出汗。四伯,不如咱们买几个丫鬟小厮罢?再这般下去,咱爷俩就得吃生饭了。”

许四爷常年出海,只在京城南边买了座小院子,出海时便将门一锁,回来后再扫一间住房,从来不留仆人。如此一来,日日洗衣做饭都得自己来,待齐笙来后,一应家务都交由她做。

原本齐笙并不抗拒,本来便是做惯了的,虽跟着齐五爷享了几年福,原先的手艺却还在。只这几日天气热得反常,天天升火做饭有些难熬。

“齐府里头有的是精于服侍的仆人。”许四爷的眼睛从未离开过手中的书卷。

齐笙一噎,讪讪地道:“我不嫌了便是。对了,四伯挣这许多银钱,自己却不享受,赚来做什么?”许四爷人至中年,无有妻室子女,便连风流事都不曾有过,出行至简,这让齐笙很是奇怪。

许四爷感觉到一阵凉风从右手边传来,侧目一看,齐笙仰着白净的小脸笑眯眯地为他打扇,不由一笑,说道:“好玩罢。”

“啊?”齐笙无论如何也没想过,居然是因为好玩?

“异国风光,海上凶险,驾驶载满宝物的大船穿过风浪,你不觉得很有趣吗?”

齐笙闻言点头:“有趣。”一时间脑中闪过种种,良久,方道:“四伯,倘我恳求你带我出海,你能不能答允我?”

闻言,许四爷倒是放下书卷,转头朝她看来:“你要随我出海?”

齐笙点头:“是,我想见识一下四伯所说的外头的风光。”

“你舍得离开他们?”许四爷挑眉。

齐笙自嘲一笑:“舍不舍得,又有什么干系?总归他们不稀罕我。”

“你可要想好,万一随我出海,运气差些便再也回不来了。”

齐笙默然。不然如何,回到齐府吗?想起自从来到京城的种种,便是一阵自嘲。后日便是初六,她才不回去找不自在。

她原就不是个有野心的人,先前努力做事,不过是想证明自己不比别人差,被父母遗弃不是她的错。同时积攒人脉,好寻出生身父母。

如今生身父母已找回来,虽无遗憾,却有些后悔。齐五爷那般待她,真是找到不如不找。她伤透了心,再不想掺和进去。那天自瑜王府摸回来后,便未回房,而是趁夜翻墙,来到许四爷家里。

“后日我便出发。只是有件事——”许四爷沉默片刻,道:“本想瞒你,然你将来总要知道,恐要怨我,索性告诉你罢。”

齐笙听他说得郑重,心头一跳:“四伯说的是何事?”

许四爷仰头,长长叹了口气,半晌方道:“不论那位能否成事,你父亲只怕——”他摇了摇头,面容平静,眸光却露痛惜。

齐笙不由得愣住:“他会如何?”

“倘若失败,多半会被廉王拿住,杀之或挟他卖命。以他性子,多半会自绝性命。而若成功……亦凶多吉少。”

齐笙不解:“五爷对他忠心耿耿,连亲女儿都舍得抛出去喂狼,我不信吴正瑜如此糊涂,坐上高位之后便疑心与他。”

“我说的并非这件事。”许四爷叹了口气,“君王多疑,往往在大位坐稳之后,而吴正瑜只怕坐不到那个时候。他尚在孟皇后腹中之时,便被林贵妃一剂毒药害了根本,加之早产,先天虚弱至极,即便后天调养得再好,也无法似常人那般到老。”

齐笙更加疑惑,同时有个存心多时的揣测渐渐浮现:“倘若他坐不稳,五爷为何自一开始便助他,他图什么?”忽然掩口啊了一声,“自我来京,五爷便为他做事,已有许多年了罢?那时吴正瑜年纪尚轻,是如何打动五爷为他做事的呢?”

许四爷拍拍她的脑袋:“你错了,你父亲并非为吴正瑜效忠,而是为孟皇后效忠。”

接着许四爷讲了一段往事,齐笙听得怔住,明白了齐五爷为何那般对她,低头垂眼,心绪复杂:“即便他要报恩,也不该如此牺牲我。我也是他的亲生女儿,为何齐箫能嫁个好人家,我却要进入虎狼洞中做妾?”

许四爷长长叹气,看着她落寞的样子,欲语还止。好一会儿,才下定决心道:“既然今日开了口,索性全说与你听,免得将来知道,心中后悔。”

齐笙一听,抬起头来:“其中还有隐情?”

许四爷点点头:“你父亲先头把你送走,并非一派狠心,你可知齐箫并非你的妹妹,而是你父亲已故下属的女儿!”

“什么?!”齐笙惊得站起来。

许四爷摆手令她坐下,沉声道:“后宫之争,孟皇后一败涂地,你父亲一心报仇,自始至终未打算要孩子。偏偏天意难测,还是有了你。他又喜又惊,一番思量后,未免将来被有心人利用,决定把你送走。在生下你的当天便买通人手,以齐箫替换了你,又命信得过的人带你远走。”

“如果未有意外,你应当是寻常人家的小姐才对,却不知当年发生何变故,使你沦落为小乞儿。”许四爷叹了口气,“你只恨他,可他连你的名字都不肯给齐箫,可知他心中实是有你。”

齐笙心中一动,咬唇不语。

许四爷继续道:“三年前,当吴正瑜将你从乞丐堆里挖出来,送到他跟前,他不知有多震惊。只叹造化弄人,原以为将你送走了,远离这个圈子,谁知上天又将你送了回来。他有苦难言,因你在吴正瑜那里有了底,他不能与你相认,也不能私自将你送走,只冷面教导于你,狠心磨砺。”

齐笙想起当时几番逃跑,都被捉回来打鞭子的事。每逢吴正瑜在场,便打得更狠些。她更记得每个几日便被银针刺脚,她怨恨得无以复加,又咬牙生生撑住。

“手段虽过,可你跟了他三年,也当明白他做事一向如此。只是,他心里是希望你能够自立自强,不论何时都不会给人欺侮了去。”

见她只低着头,一声不吭,许四爷无奈叹气,继续说道:“至于让你嫁给江心远做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你六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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