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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金坠-第1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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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差不齐的见驾声响起,皇帝太阳穴抽了抽,他此番微服出宫,并不想闹出动静。面对跪了一地的姹紫嫣红,摆摆手道:“都平身吧。卫小雨、赵珮纹留下,其余人等速速离去。”

众人不明白发生何事,只是皇帝开口,无不遵命。纷纷起身匆匆离去。

不到一盏茶的工夫,楼内只余吴清婉、齐笙、卫小雨与赵珮纹四人。吴清婉立在皇帝身后,齐笙三人站成一排,垂首立在前面。

“谁是卫小雨?”

卫小雨小小迈出半步,垂着眼睑恭敬回答:“回皇上,卫小雨在此。”声音有点发颤,却是刚刚不知情,居然开口喝斥皇上。饶是她胆子大,也不禁脸色有些青白。

卫小雨的身材娇小,五官精致,方才横眉竖目时颇有些英姿勃勃的模样,此刻如霜打的茄子蔫了,看起来有些好笑:“你姓卫?是卫将军的女儿,还是魏统领的女儿?”

卫小雨干巴巴答道:“家父卫公明。”

“那便是卫将军的女儿了。果然虎父无犬女,胆色很不错。”一楼也有桌椅茶水,皇帝寻了最近的椅子坐下,开始认真审视这几个怂恿他女儿的胆大包天的小女子。

“赵珮纹便是你了?”

不同于卫小雨的胆战心惊,赵珮纹淡定得很,稳稳地答道:“回皇上,民女赵珮纹,家父赵志诚。”

“很好,都到齐了。”皇帝的目光缓缓扫过三张秀丽的容颜,突地沉下脸:“‘选秀男’的荒唐主意是你们怂恿的吧?好大的胆子!”

圣上一怒,众人无不胆战心惊。齐笙、卫小雨、赵珮纹纷纷跪地叩头道:“请皇上恕罪,都是民女一人的错!”

“你们几个倒是团结!”皇帝冷哼一声,“看来是人人有份了。谁也不必推脱,人人有罪!”

这时便连吴清婉都忍不住绕到前面来,俯首跪下,恳求道:“她们都是为了儿臣,本身并无恶意,请皇上恕罪。”

这都能忍就不是皇帝了,满朝文武为此事称病请假,难道算得上小事?当下一口回绝:“绝无可能。此事干系甚大,你们三人扰乱朝中秩序,犯下大错。卫小雨、赵珮纹禁足,成亲之前不准出门。至于齐笙——这淑女阁便不要开了!”

几乎把三人全部软禁了,相当于拔去吴清婉的左膀右臂:“父皇?”吴清婉不敢置信地看着皇帝,“此事因我而起,父皇责罚我一个人便是。小雨、珮纹皆是被我连累。至于齐笙,她本身处境已然十分糟糕,若父皇封了她的淑女阁,只怕她——”

皇帝不发一言。

齐笙咬牙,这便是权势?猛地扬起头,直梗梗地道:“皇上,民女不服!”

作者有话要说:本该昨晚更的,只是阿轻临时有事,然后写了又写总不满意,就拖到今天啦,灰常灰常抱歉O(∩_∩)O~

话说,文文进度是不是有点慢?唉,阿轻自己是觉得慢啦,自己追文看见这种文不是一日三更从来都养肥的。是不是大家也是这么想的?呜呜~~

==========《冷笑话剧场》==========

第三集

从前有一只北极熊,有一天它捡到一只冷死的作者,于是它冻僵了。

☆、选秀男下

皇帝冷冷地垂下视线。

齐笙硬着头皮迎上;按在地上的双手掌心汗湿冷腻,倔强地扬起脸;神情不甘:“民女以为,皇上处置不公!”

“赵珮纹机警聪敏,为姐妹分忧,为公主分忧,何错之有?民女以为不单不应被罚,反当受到奖赏!其次;卫小雨热心实干,为姐妹之事不辞辛苦,几番跑腿,姐妹情谊何其深厚;又有何错?皇上如此处置,着实不公!”

皇帝眉毛一挑,中年男子醇厚的嗓音缓缓响起:“嗯,她们两人没错,那你呢?”

齐笙眼神微闪,面上的倔强不甘渐渐平复,缓缓弯腰伏下,趴在地上不言语。

皇帝略略倾身,颇带兴趣地扫过她因用力而指节凸出的双手,又问道:“你觉得自己同样没错,是吗?”

齐笙谨慎地伏在地上,一动不动。耳边细细的呼吸声清晰可闻,顿了顿,恭敬地答道:“齐笙不该顶撞皇上,请皇上恕罪。”

皇帝轻叩椅子扶手,目光扫过跪成一排的少女,慢悠悠地问道:“仅此而已?”

齐笙垂首咬唇,只是不答。

她有错吗?不,她没错。

没错就是没错,即使他是皇上也不能叫她低头!

久久,室内寂静无声。

便在这时,吴清婉轻轻叩首,婉转地道:“请父皇息怒。此事是儿臣思虑不周,这才惹下祸患,儿臣愿一力承担。父皇对卫小雨和赵珮纹的责罚,儿臣以为甚妥。只是齐笙尚年幼,并不懂得许多,只一颗赤诚之心,因担忧儿臣之故才想出这般主意。既是儿臣采纳,儿臣愿一力承担后果,请父皇念在齐笙年幼无知的份上饶恕她罢。”

言罢,郑重叩首。卫小雨与赵珮纹一同叩首,齐齐道:“请皇上饶过她罢。”

清脆的声音响在厅中,甚是动人。皇帝眉毛一挑,盯着齐笙跪成一团的小小身躯:“齐笙,你以为如何?”

齐笙暗暗咬唇,只恨不得跳起来在他脑门上狠敲一记,主意出也出了,待要如何?自己逼迫女儿,还不许旁人搭手,自私!讨厌!

十指抠着地面,默了半晌,低低地道:“皇上圣明。”文人小说下载

皇帝似乎轻笑一声,未再多言,起身离去。吴清婉急忙起身跟上,临走之前对三人投来一个安心的眼神,很快消失在门外。

待两人离去多时,齐笙等人才缓缓站起来。卫小雨揉着麻了的小腿,咬着唇道:“皇上是什么意思?放过我们了吗?”

赵珮纹交握双手,沉吟片刻,缓缓道:“大约会按照之前的惩处。我与小雨被禁足,阿笙……的淑女阁被封。”担忧怜悯地看着齐笙,叹了口气,“不知公主的婚事要如何收尾?我们付出许多,若一事无成反把自己搭进去,才真真——”

吴清婉随在皇帝身后,穿过宫门,绕过宫墙,一直来到议事殿内。皇帝径自走至殿首,撩起下摆坐于上首,直直盯住吴清婉。

吴清婉直挺挺地跪下,目光坚定执着,望向皇帝毫不示弱地道:“不看僧面看佛面,母后生前最大的心愿,便是给世间女子一条青云路。此事看似儿臣胡闹,实则并非如此。母后是多么惊才绝艳的女子,难道父皇不记得了吗?父皇既然同意女子学院的创办,已是对母后的支持,对天下女子的肯定。可是,就仅止于此吗?”

“母后已经证明,女子若培养得法,才干丝毫不输于男子,创办女子学院的目的即在此。可是随着时间推移,女子学院的招生愈来愈多,届时有才干、有见解的女子只会越来越多。到那时,她们可还会一味听从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儿臣曾仔细推敲,女子学院三年一期,至少培养出百名以上优秀的女子,到时嫁入权贵之家,对朝堂会有多大的影响?而以后入学的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又该如何?”

那时只怕……皇帝神色微沉:“婚嫁之事,并非你想得简单。”

吴清婉膝行两步,掷地有声地道:“儿臣明白,臣子之间、家族之间常以联姻维系。只是作为儿女何其无辜!”声音愈发激烈,“总要给人一个挣脱命运的机会罢!”

皇帝沉默不语,望着吴清婉的铮铮之容,脑中忽浮现出一张柔美的容颜,一颦一笑皆牵动人心,曾站在桂花树下,对月而言:“我要给这世间女子,铺就一条青云路!”

次日,淑女阁被查封,朝臣皆按时上朝,参与选秀男一事的贵女俱被禁足。齐笙心中不甘,只是无法。直到吴清婉被指婚之事迟迟未传来,才稍感宽慰。

平乐赌坊内,陈六爷半蹲在齐笙面前,左瞧瞧又看看,半晌竖起一根大拇指:“阿笙呀阿笙,真是好样儿的,连皇帝老儿的话都敢顶回去!六叔佩服,佩服!”

齐笙捧着一杯香茗,浅笑不语。

陈六爷便又感叹道:“这才是一国之后的风范!”

齐笙笑容一僵,缓缓伸出一只手,手背朝上露在陈六爷眼皮下:“六叔可瞧仔细了,哪朝出过这般贵人?”

冬去春来,天气不复严寒,齐笙生满冻疮的手也已痊愈大半。红肿消退,伤口结痂,手背上新长出来的嫩皮又薄又脆,下面鲜红的血肉与血管清晰可见,端的是丑陋可怖。

陈六爷低头瞥一眼,毫不在意地摆摆手道:“待咱做了皇后,日日娇养,自然会好起来!”

陈六爷作为前太子党,坚信吴正瑜才是大位之选。并非没有理由,因为不久前刚发生过一桩事,即二皇子病入膏肓,弥留之际,一位世外高人揭了皇榜,入宫医好吴正瑜。并在林贵妃、太子等人阴沉沉的目光下坦然说道:“二殿下性命无虞,若好好将养,可安乐终老。”

性命无虞,以皇后留下的势力及吴正瑜这些年的暗中培养,加之吴正廉并非嫡出,两人优劣各半,帝位之争不再毫无悬念。在陈六爷眼里,他们兄弟五人皆为吴正瑜做事,待吴正瑜登上大位,封齐笙做皇后没有问题吧?

齐笙摇头苦笑,不与他争辩。

她若真坐上后位才是笑话。朝中多少重臣,多少中流砥柱?齐五爷无官无爵,只凭着先后手下的身份,为吴正瑜打拼十几年,顶多算是暴发户,想当国舅爷?差远了。

三月底,齐笙收到吴清婉的信,内容十分简单,只说皇帝已答应她的婚事自主,淑女阁会想办法求皇帝收回成命。末尾透露出选秀男一事尚未完,不久后或招她进宫,话中隐透喜意。

很快进入四月。

天渐渐回暖,齐箫与凌公子的婚事也定下来。骄纵矜贵的齐二小姐一日比一日娇羞,嘴上虽倔强得紧,行动上却挑不出错来。被齐夫人禁在院子里,一针一线绣嫁衣。

齐五爷依然拿她当从前模样,只是最近似乎很忙,时常几日见不到人。自吴正瑜恢复康健之后,朝中再无太平,诡谲暗涌。作为吴正瑜的地下势力,齐五爷忙碌起来再正常不过。

在此期间,吴正瑜曾寻她谈话,嘱咐给她的只有八个字:好生修养,等待时机。却是将她的任务又明确一番。

现太子与前太子之间的矛盾不可调和,愈演愈烈,齐笙不懂大势,却看得清皇帝的态度。不鼓励,不制止,竟是任由两个儿子互相制肘。只是隐隐之中更偏向吴正瑜一些,似三五不时赐下许多珍贵贡品,谈及之时言词多带褒奖。

这一日,天色已晚,齐笙自平乐赌坊出来,刚掀开门帘,不防对上一双狭长倨傲的眼睛。

“好久不见。”江心远负着双手,一身紫衣衬得他英俊挺拔。

齐笙略一拱手:“久违。”

“果真是女大十八变,阿笙愈发出落得好了。”江心远上下打量她,舒展的眉眼,檀口俏鼻,拔高一截的身量,愈发合他的心意,“这是要回家?我送你一程。”

“不劳烦江公子。”齐笙客气地谢过,点头要走,江心远身后的李明翰上前一步,伸手拦住她:“公子尚未开口,你——”

齐笙立刻顿住,看了一眼横在身前的手臂,略带嫌恶地退后两步。抬起头来,微带轻蔑地上下打量他,数月不见,李明翰并无不同,依然是温和亲切的俊容,只是神情凉薄高傲,令人不爽:“许久不见,你狗仗人势的功夫愈发进宜,恭喜恭喜。”

李明翰面容一僵,目光中流露出狠戾来。说也奇怪,他对着旁人总是谦和有加,至多不过冷淡退避。唯独面对齐笙时,总也控制不住情绪,轻易便叫她勾出本性来。神情变了几变,在江心远的示意下退回去。

“既然小公子不喜,明翰你先回去。”江心远淡笑着道,待他走远,才对神情薄淡的齐笙一笑,朝路边一指:“请。”

日头西下,天色逐渐昏暗。齐笙大步快走,未走几步,被江心远按住肩头:“这么久不见,你没什么要对我说?”

作者有话要说:迟到的新年祝福》》》》》》》新年快乐~~乖妹纸们新年不长痘喔~~~

明天不更,后天20:00准时更新。

☆、小巷晤面

半个月前;田旋被齐五爷借调他处,张瑛跟在身边倒是学乖许多;不复之前的骄纵狂妄。只是这几日感染风寒,齐笙便留她在府里歇息,并没有带在身边。

此刻被江心远钳着肩膀按在暗巷里坚硬粗糙的墙壁上,轻薄的春衫被脱落的墙皮刺透,背部传来阵阵刺痛,不由有些懊恼。

“江公子请自重。”齐笙冷淡地道。

江心远垂眸俯视她疏淡的眉眼;因离得近,她细细吐息的声音仿佛都能闻到。颈下有微微的热气拂来,不由心头一动。数月不见,她竟长这般高了?额头竟及他下颌处;身姿婷婷,已然不再是那个倔强冷硬的小丫头,而是一名真正的少女。

微微放开她一些,只是仍然离得极近:“公子送你一样东西。”说着从袖子中伸出左手,指尖捏着一支白玉簪子,样式极简,“你及箅礼那日我不在京,这是补给你的及箅礼物。”

齐笙只是略略看了眼,并不接过:“江公子的心意,齐笙领过。只是无亲无故,如此贵重的礼物还请江公子收回。”

昏暗的天色,其实并不能判定他手中的簪子是好是坏。只是心想,依江心远的高傲心性,断放不□段拿残次品来哄她。

不远处的街道上的人影逐渐多起来,星星点点的灯火也挂上街头,见江心远没有放开她的意思,齐笙不由有些急了:“天色不早,齐笙要回了。”

江心远抿着薄薄的嘴唇,固执地捏着簪子送到她眼前,目光在她束起的男子发髻上打量过,漫声说道:“阿笙生得俊秀,这簪子极配你。我为你簪上?”

一面说着,一面作势要为她簪在发上。齐笙暗恼,依这位大少爷的脾气,只怕说到做到。便抬起双手,挡住他欲落下的左手,趁势接过簪子道:“多谢江公子。”

只是这一抬头,却看到青墙灰瓦下,一身紫衣,身姿挺拔的江心远白皙俊美,眉毛挺直,细细长长的眼睛里,似流淌着温润的水色,尖尖的下颌则秀气得令人心痛。眼睛一闪,低下头去。

胸腔中一颗芳心砰砰跳动,连连吸气,暗道,疯了么,不知美男便如毒蛇,越美越碰不得?在李明翰身上吃的亏,难道还不够警惕吗?

江心远双手负在身后,上身微倾,全神贯注地打量身前这名少女。一身白衣白靴,端的是风流清雅。一头乌发高高束起,整张脸庞毫无掩盖地露出来,清雅之余,又透着淡淡的倔强。他独爱她低眉的一刹那,仿佛全部艳容皆被敛去,唯留两片疏淡浮于眉梢。

“你做什么?”忽然下巴被两根微凉的手指捏住,齐笙只觉眼前一暗,方才令她心中乱跳的俊美容颜骤然逼近,一股陌生又有些熟悉的气息拂在面上,不禁颊上一热。不及思量,脱口而出道:“江公子自重罢!齐笙却非那风流巷里的芙蓉俏佳人!”

话刚出口,便十分懊恼起来,做什么提这茬?猛地推在他肩上,侧身便要钻出去。她怕自己这一下不仅推不开狼,反惹狼怒,暗中用了十二分力气,果然被她脱身逃开。头也不敢回,大步往外跑去。

待一口气跑到巷子口,才发觉身后并无脚步声传来。心中微诧,不禁减缓脚步回过头。匆匆一瞥间,只见暗色的小巷里,一袭紫衣静静伫立,依然保持方才捏住她下巴的姿势。微微低着头,双眸半垂,忽然有风拂过,吹乱他披在肩后的发,丝丝卷起,遮住他优雅的侧脸。

齐笙只觉心头一跳,有些止不住的异样感。连忙转身快走,不防猛地撞上一堵结实的胸膛,抬眼一眼,李明翰双手抱胸,嘴角含讽地看着她:“你投怀送抱的本事也见长啊!”

一瞬间任何旖旎的心思都散了。齐笙后退两步,歪头道:“不像某些人,投怀送抱都没人要!”

却是李明翰几次三番对江梦予献殷勤,江梦予只当他是只狗,或打或骂或讽,从不当他是个男人。李明翰果然大怒,举起右手就要对她脸上落下,却见她丝毫不躲:“从前的李明翰或许卑鄙,偷窃小女孩的钱财,但他从不打人,一根手指头都不曾动过她!每当别人欺负她的时候,总是第一个冲上去,哪怕被打断腿都不肯喊疼!”

“你是谁?”齐笙眼睛盯着他,一步步逼近道:“你是哪里的妖魔鬼怪,占了李明翰的身躯,顶着他的皮囊做这些道德沦丧之事?你还想打我?来啊!打啊!”

李明翰被她喝得神色一僵,她每进一步,他都不自觉退后一步,看着她黑漆漆的眼睛,只觉里面似住着他不能面对的神佛,眼神闪了闪:“你走吧!”

齐笙直勾勾盯了他半晌,冷笑一声:“懦夫!”

回到齐府时比平常晚了两刻。齐夫人问了两句,见她神色如常,便不再多言,命小丫头摆上晚宴。齐五爷远出未归,饭菜便简单许多,匆匆用过,齐笙以身体不适先回房。齐夫人以为她被生意上的事累到,又嘱咐她好好休息,莫要为了生意而累坏身子。

齐笙敬重谢过,离席而去。齐夫人看着她单薄的身影发愁,齐箫放下手中的碗,往外瞄了一眼道:“娘不必担心她,给她也找个合心意的相公就好啦。”

齐夫人若有所思:“是这样吗?”

回到卧房后,齐笙揉揉发胀的太阳穴,卸掉束发的簪子,任由乌黑的长发泻下。披着满肩长发,拖着沉重的步子走到床边,放松地仰面躺下去。柔软的被铺令紧张的心神稍稍放松,闭上眼一动不动躺了良久,缓缓将一根白玉簪子举到眼前。

质地细腻,水光润泽,触手温润,便是对玉器毫无研究的人也看得出来这根簪子并非凡品。齐笙长吐一口气,缓缓将簪子捂在胸口。

两日后,远出已久的齐五爷终于回来。原本黑瘦的脸庞更减一分,只是一身气度愈发如那岸边的礁石,坚硬质朴,风浪不能侵。只是没待半天,便又出得门去,齐笙甚至未来得及同他说几句话。

京中依然平静,一派安泰,丝毫瞧不出风雨欲来之景。齐笙留在才子楼的时间比在平乐赌坊的时候越来越多,一则青年公子们的话题总能反映朝堂政治,二则她渐渐大了,赌坊那种地方不适合她去,曾经是没办法的办法,而今她已经走出自己的门路,自然不再需要委曲求全。

齐箫忙着绣嫁衣,从一开始的双手扎满针眼,到渐渐能绣出像模像样的百合,不仅齐夫人自觉安慰,就连齐笙都颇羡慕,渐渐更不爱着家。

四月中旬,吴清婉派来的宫人寻到齐府门前,载着齐笙赶往宫中。

齐笙坐在并不算陌生的马车里,一路平稳地来到吴清婉的宫殿。走进殿内,惊讶地发现不仅吴清婉在,五殿下吴正明、赵伟达、卫金山、赵珮纹、卫小雨居然都在。

“阿笙来了!”卫小雨最先站起来娇笑着冲齐笙招手。

齐笙双手交握在身前,先对吴清婉、吴正明认真行礼,而后问道:“今天是什么好日子,大家都到齐了?”

却不怪她多想,赵伟达尚好说,与吴正明有丝血缘关系,卫金山年过二十乃是实实在在的外男,为何也能毫无顾忌地坐在这里?

“说起来都是因为阿笙呢。”吴清婉示意她免礼,十分高兴地请她坐下,“今天有两个好消息要宣布。第一个呢,父皇已经答应除了淑女阁的封。”

“皇上圣明!”卫小雨带头鼓掌道。

齐笙也很高兴,眼睛亮晶晶地问道:“第二个呢?”

“第二个,便是下个月在天麓山上举办诗会。父皇虽不答应选秀男,但是却想了另一个法子,由太子殿下带领,凡京中满二十岁的未婚男子皆参与进来,限一个时辰内爬上天麓山,否则被取消参加资格。”吴清婉掩嘴笑道。

“呀!”齐笙惊呼,“这可真是——”

天麓山那般高的山,一个时辰内徒步登上去?就是头牛也得累趴下了!想着是皇帝亲口下的旨意,“太狠了”三个字便没说出口。不过心底却是好笑,山顶上众多千金小姐们望眼欲穿,却叫一众公子哥们作难,又要快又要保持风度,真真是难为死了。

从一群狼狈不堪的汗牛里头选相公?亏皇帝想得出来!

“公主觉得,约有多少人能爬上去?”

吴清婉转转眼珠子,不说话。

卫小雨插嘴道:“不说别人,我哥哥定是第一个爬上去的!”

说着自盘子里抓起一颗果子,丢到卫金山头上。卫金山正与赵伟达、吴正明三人凑在一起说悄悄话,听到脑后细微的破空声竟是头也不回,反手精准地抓住果子塞进口中。

齐笙没注意别人,却看到离她最近的吴清婉脸色嫣红,无比娇羞。

作者有话要说:对于更新不守时的事,阿轻郑重道歉,说来是阿轻太矫情,想着能不能藉此炸出两只霸王催更什么的。然后看到有妹纸留言说写得很好,如果更新守时就更好了,忽然无比惭愧。写文本就是自娱自乐,留言什么强求不来,写得好自然会有留言,写不好慢慢改进也就是了。

再次道歉,下不为例!

☆、诗会之上(小修)

淑女阁重新开张;经由吴清婉的邀请与卫小雨、赵珮纹的及时通知,淑女阁内很快挤满活泼洋溢的少女们;谈笑声声,比之前更热闹三分。

许多之前不曾踏足的千金们也来了,譬如太傅孟家的千金孟玲珑,工部侍郎林家的千金林芙蓉等,皆收到吴清婉的邀请,齐聚雅室为五月的诗会出题目。

孟玲珑出身于对女子教育严厉的孟家;从她的姑姑已故的孟皇后有多受尊崇就能看得出来。不仅容颜标致,才华也是一等一,只听她缓缓开口道:“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五月初五;天麓山上的桃花开得正好,我们不妨以‘桃花’为题?”

“‘桃花’不错。”

“我也觉得好。”

“好,‘桃花’便算一个。”吴清婉浅笑颌首,“古人称之多情花,最惹诗人情怀,愿咱们都走‘桃花运’,拈到自己那一朵!”

坐在她右手边的赵珮纹便蘸墨而书,写下“桃花”两字。

卫小雨坐在齐笙旁边,托腮道:“天麓山说高也不算高,昨日我哥哥跟赵伟达去爬了一遭,不说我哥哥,便是赵伟达都只用了半个时辰。岂不是太没有难度了?”

“若难度太大,岂非全都被比下去了?”赵珮纹放下笔墨,没好气地道。

孟玲珑也道:“珮纹说得对。要知道一个人是否良配,身体康健只是其一,心性好坏也很重要。否则那些先天积弱的好儿郎岂非可惜?”

遭遇齐齐打击的卫小雨吐吐舌头,凑到齐笙耳边,悄声嘀咕道:“若身体不壮实,夫妻之间动手动脚时将人打坏怎么办?”

她声音脆利,虽然压得很低,仍然被屋中的女孩们听到。如此模棱两可的话,令人浮想联翩,女孩们纷纷掩嘴轻笑起来。

齐笙却知道她满脑子暴力倾向,摊手道:“若身体太好,一不小心将你打坏可怎么是好?”

一句话令大家全部笑出声。卫小雨微窘,挠挠头道:“男人怎能打女人?”憨里憨气的模样,与卫金山同出一辙。

齐笙似不经意地看向吴清婉,果然见她耳垂微红,凑到孟玲珑身边说话,故意不看向这边。

几个女孩们本来不甚熟悉,经此一事,互相之间的隔阂散去许多。一直不曾开口的林芙蓉羞涩一笑,轻轻说道:“我这里也有一个题目。是由方才小雨所说衍伸而来,常言道‘高门嫁女低门娶妇’,那女儿家在夫家受了委屈怎么办?咱们便出个题目叫‘低门嫁女高门娶妇’,如何?”

众人一怔,这个题目出得妙,此次诗会举办的目的便是为了抬高女子的身份。皇上有这个心思,想必在以后的日子中,出嫁从夫等夫纲对女子的约束便会愈来愈淡,逐渐不那般重要。

“好,珮纹将这个也记下。”吴清婉对林芙蓉鼓励一笑,随后看着女孩子们道:“如此咱们已经有两个题目了,大家再想一个,凑齐三个好送到太子殿下处。”

女孩子们便又凝眉苦思。

不多会儿,齐笙慢慢开口:“我有一个题目,叫做‘一生一世一双人’。”她藏在袖子中的拇指缓缓摩挲内衫衣料,缓缓说道:“若当家主母一无所出,为续香火纳妾便罢。可是若家族香火有继,屡屡纳妾又是为什么呢?”

一室的女孩子们全都怔住,自古男子多薄情,不论家中娇妻有多么貌美聪慧,总也不见痴情之人。从一而终者古来罕见,齐笙所出题目,实为揭露真性情之良选。

五月初五很快来到。诗会前一天,京中十五岁至十七岁之间未有婚约的少女各自乘坐马车,于辰时一刻在城门口集合。此行人数众多,未免队伍过于庞大,吴清婉下令女孩子们三到四人共乘一辆。

一阵骚乱之后,女孩子们很快平定下来,共二十辆马车。前后两队兵士陈列,身着铠甲腰佩刀,一行人浩浩荡荡前往天麓山。

齐笙被吴清婉请到她的车辇上,吴清婉初下令时招来许多异样的目光。想她一介平民,浑身铜臭味,何德何能被公主邀请?不过无论吴清婉还是齐笙对此都不甚在意,同被邀请的还有卫小雨与赵珮纹。

“阿笙,听说你妹妹定亲啦?”卫小雨刚进入车内,便忍不住心中的好奇,蹭着齐笙的肩膀挤眉弄眼地道:“你定给了哪家?捂得怪严实,都不让我们知道。”

赵珮纹倚在车厢壁上但笑不语,吴清婉则吃惊地看过来:“什么?阿笙定亲了?什么时候的事?”

齐笙面色窘然,摆手道:“哪有的事?定亲的是我妹妹,相中东城一户姓凌的人家。我没有定亲,若是定下怎么也跟你们说一声才是。”

吴清婉轻拍胸口,嘘了口气:“还好还好,不然我们可无地自容了。”

赵珮纹勾起唇角,伸手过来在卫小雨手臂上掐了一把:“叫你作弄人。”

卫小雨瞪起杏眼,辩驳道:“怎么怪我?本来嘛,哪有妹妹赶在姐姐前头?我还以为阿笙不好意思,偷偷瞒下了呢。”话说到一半,见赵珮纹猛冲她使眼色,缩缩脖子,小声咕哝道:“我又说错话了吗?做什么瞪我。”

眼角瞄到吴清婉捉住齐笙的一只手,骄傲地道:“都是我们阿笙太出色了,配得上她的男儿难找呀。”

赵珮纹笑着接话道:“可不是?阿笙年纪最小,心性也是沉稳,满腹才华不知把多少才子都比下去。不知将来要便宜了谁家小子?”

齐笙羞涩地垂首。赵珮纹不动声色地将话题转到诗会上面。

齐笙心中感动,掌心按在锁骨下方,摸到一块圆圆的硬硬的物事。正是数日前吴正瑜交付与她,五年前她亲手埋在小镇外河边唯一能证实她身份的那块玉。

吴正瑜交给她时,道她的身份已有线索,至多两个月便能查出来。她激动得整晚未眠,翻来覆去脑子里全是父母可能的容颜。心中的怨恨仿佛全散去,唯一腔委屈哽在胸中,只想问一句当初为何抛弃她。

齐五爷只把她当棋子,没关系,她有自己的爹娘。他们会为她担心,为她开怀,为她牵肠挂肚,为她寻求好姻缘。

午时三刻,一行人到达天麓山脚下。倾目望去,绵绵的山带围成一条翠绿的屏障,起伏于清澈的碧空之下。以手搭帘,数百丈高的天麓峰直直,因是正午时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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