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殡仪馆的临时工-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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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胖,小林,飞鹏可是我最好的兄弟,韩冰啊韩冰,你现在怎么变的连那么胆小,记得被风铃上身,目击凶杀现场也没有害怕过,几年过去却变的如此胆小。
我突然明白了,父亲当初为什么力压群雄,顶着全家的压力,把我扔进这所寄宿制武校不闻不问,那不正是让我过早学会孤独,独立,忍受,承担。
有些东西你越是害怕,它越会主动跟着你,如果我克服不了,内心深处的恐惧,我将永远无法摆脱自身的狭隘,把自己锁在自己建筑的黑屋子里出不去。
我突然停住脚步,抬头望着灰蒙蒙的天空,微风拂过脸颊有些凉,我意气奋发地说:“老子没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我倒要看看你们想怎么样!
第八章 家事
我回到寝室,零乱的寝室内有些肮脏潮湿,散落的啤酒瓶,满地的烟头象垃圾堆似的,述说着寝室内曾经是那样放纵自由。
我抬起头紧闭双眼,和大胖,小林,飞鹏打闹的画面硬生生的浮现在脑海里。
不知不觉,泪水竟然毫无知觉的爬出眼眶。
我蹲在墙角,抱着头任泪水无情地鞭策自己,我怀着一种复杂的心情等待着天黑,那一夜过是如此漫长。
他们三个在也没有出现过,我想见他们的心情,却比一天比一天强烈。
他们三个噩耗,被学校刻意的隐瞒下去,我没有让任何人住进我的寝室,我一个人住着我们曾经住过的寝室。
在临近毕业的那一个月,我过的异常枯燥,而这件事却象一个没有结果的故事,就此搁浅。
毕业那天,我提着行李走出校门,就在我回头遥望我们四个曾经住过的寝室。
我突然发现在我们曾经住过的寝室门口;大胖,小林,飞鹏,他们三个竟我挥手告别。
我的心咯噔一下,原来他们一直在我身边,而我却看不见他们啊,那一刻我的眼睛又一次湿润了。
回到大骨堆后,我发现殡仪馆周围变的热闹起来,经过殡仪馆的105国道,路两侧,开了许多饭店和殡仪用品店。
我刚走进家属院大门,曹大爷迎了上来说,:
“冰冰,你怎么才回来啊,你奶奶住院了”
我急忙问“什么,在哪个医院?
曹大爷满脸焦急:“听你妈说,好像是市医院。
我把手上的行李箱往地上一扔,转身就跑。曹大爷在我身后说什么我也没听见。
在我的记忆中奶奶是最疼我的,因为我是家族中的长子长孙。
我记的很小的时候,大骨堆殡仪馆刚建成没几年,搬来的职工很少,父母工作很忙,夜间经常有野猫,野狗乱吼,还有那慎人的风哨声,经常吓的我不敢入睡,奶奶总是整夜的抱着我,给我讲故事哄我入睡。
当我赶到医院后,父亲蹲在医院走廊吸闷烟,我怒气冲冲的走过去,吼道:
“奶奶住院为什么不通知我,”
父亲先是一愣,扔掉手中的烟头,平静地说:“你快毕业了,我不想影响你学习。
我气急败坏地说:“照你这么说,我应该感谢你,我真的没有想到,你对自己母亲竟然也那么冷漠。
父亲显然没有想到,我会这样说他,他脸色有些难看,确切地说是憔悴,但是他依然保持着平静说:
“你奶奶在住院部2楼西头,特重监护病房去看看她吧!
我懒的和他废话,转身向住院部跑去,2楼走廊注满了人,熙熙攘攘的人群犹如菜市场,然而和菜市场唯一的区别是,那一排排蔬菜在这里却换成了,一张张打着点滴的病床。
一股股福尔马林夹着着汗臭味扑鼻而来,那气味令人烦躁不安。
奶奶住的是一间特别监护室,她嘴里插着一根白色橡胶气管,安详地躺在一间用玻璃环绕的房间内。
爷爷站在房间外,焦急地向里张望,我望着爷爷侧影,我发现他苍老了许多,他微红的眼角泪痕似乎未干。
我静静的走过去,站在他的身边,爷爷回头看着我,搂着我的肩膀,慈祥地说:
“你看奶奶睡的多香?
然而我眼里却分明看见,一个穿着黑色寿衣的人影,坐在奶奶的床上,它那只发黑的手,正准备往奶奶脸上伸。
我大喊一声:“住手”
我这一嗓子声音之大,惊得整个2楼走廊所有人侧目。
那穿着黑色寿衣的人影,瞬间愣住,他扭头诡异地盯着我,四目相对后,我震惊地看见它青黑色的脸上,仿佛象枯死的干树皮那样发黑。
它半弯着腰,用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盯着我,随后一个声音恐惧低沉的声音,从奶奶透明的玻璃房里传了出来,那低沉而厚重,仿佛从地狱深处传出一样,在我耳边回荡:
“你能看见我吗?~~~~~~~~~~随后他突然消失了。
爷爷若有所思地望着我,问:
“冰冰,你看见了什么。
我显然没有从失态的举动中恢复过来,惊恐地说:
“我看见一个穿色黑色寿衣的人,坐在奶奶身边,他想摸奶奶的脸。
爷爷听我这么说,他的脸色开始变的有些难看,然而更多却是惊恐。
随后爷爷径直走向医生办公室,没有过多久一个戴眼镜的医生跟着他出来。
那医生一副事不关己的表情,在爷爷身后说:
“这可是你让病人出院的,出了事我们可不负责。
爷爷口气坚定地说:“我既然让她出院,后果我一个人承担。
戴眼镜的医生显然还有些不放心,他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免责单,交给爷爷说,你签个字。
等我爷爷签过字后,戴眼镜的医生,仿佛干了一件特别有成就的大事说:“其实也对,回家准备后事吧!,比躺在医院浪费钱更划算。
说完大摇大摆的走了。
我当时真想过去揍他,却被父亲拉住,父亲对我说了一句意味深长的话,这种活人还不如比尸体,因为他根本不懂得人性这两个字。
随后我父亲包了一辆车把我奶奶拉回家。
奶奶和爷爷住在阳北县城西,一个叫西普口的小镇,那是爷爷的老家,爷爷奶奶从殡仪馆退休后,把殡仪馆家属楼房子留给我父亲,就搬回老家居住。
我爷爷有五个子女,我父亲是家中的老大,二叔在阳北市报社上班,二娘是报社社长的女儿,二娘为人尖酸刻薄,她和二叔平时不怎么和爷爷家联系。
三叔六零年饿死了,四姨在市纺织厂上班,四姨夫是纺织厂里一个老实巴交的司机,五姨比我大七岁在北京读研。
爷爷到家后,把全家人召集回来,除了五姨在路上,全家人都到齐了。奶奶已病入膏肓,她躺在家中的堂屋里,一直挂着氧气昏迷。
爷爷守在旁边一直吸闷烟,沉默许久,他神情凝重,仿佛在内心深处做了一个艰难的决定似的站起身,深沉的对着全家人说,:
“老三回来了。
我二叔蹭的一下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爸!你没有老糊涂吧!老三都死几十年了,你是不是气迷糊了。
爷爷长叹一声“老三真的回来了,我对不起他啊!
二叔猛然间指着爷爷吼道:“爸,你什么意思,你的意思是你对不起老三,60年饿死的应该是我,而不是老三,都过去这么多年了,你看我现在过的舒服,嫉妒我闲我平时没给你和我妈生活费,今天你这是借我妈生病这个机会,想要钱是不是?爸!我可告诉你,我妈的住院费,我不可能一个人出,要出也要全家一起出。
爷爷显然没有想到二叔会这样说,他痛苦的闭上眼,捂着脸老泪纵横问:
“建军,难道钱真的那么重要吗?
二娘冷笑一声接过话,半眯着眼一副挖苦的口气说:
“我说爸,你也别不好意思,把我妈从医院里拉回家,啥意思,不就是怕,住院费没人出嘛!把我妈拉回来,摆个姿态,问我们要钱,爸我可告诉你,你可把心摆正了,要出钱也待等老五回来在说?
爷爷半张着嘴愣在那里。
我父亲瞪了一眼二叔,说:“建军,妈的住院费,你放心我一个人出,咱爸什么人,你心里不清楚吗?这么多年他张口,问你们要过一分钱吗?
二娘整了整头发,把双手架在腰上,:
“呦;;这双簧唱的,我说大哥;老爷子老娘还没死呢?家里的事你现在就掌权了,你也不撒泡尿照照镜子,你一个烧死人锅炉的有什么资格。
我母亲不乐意了,放下手中的毛衣的线团,从挎包里掏出一张存折放在奶奶床头说:
“我说二妹,你说话也积点口德,建国烧锅炉怎么了,一不偷,二不抢凭劳力吃饭!这是我从小给冰冰,攒的娶媳妇钱,现在全给咱妈看病,你放心不会让你出一分钱!
二娘哼的一声冷笑,:“这俗话说得好,这死人钱好挣,但是不好花,我说大嫂,你也甭在这装大款,你这点钱,要揉多少张死人脸才能挣的回来。你还是收回去吧!我看着恶心。
第九章 两个声音
二娘话犹如一把尖刀扎在我母亲的软肋上,我母亲眼角上泪水夺眶而出。
四姨,四姨夫是老实人,低着头闷不出声。
我心中的怒火蹭的一下窜了上来,男人连自己的母亲都保护不了,他还算男人吗?
望着委屈的母亲,我一个箭步冲过去,扯住二娘的长发顺势往下拉,扬起拳头凶狠地砸在她的脸上,她那张脸象面团似的,一拳头一个印。
紧接着一脚踹在她得肚子,二娘象一个被扔出得皮球,往后一个踉跄撞向堂桌,哗啦一声,堂桌上的东西全部摔了下来。
全家人显然没有想到,我会动手打二娘,我动作之快另全家人咋舌。
二叔反应过来,咆哮着冲过来,
“你个天杀的孩子,你敢打你二娘。
我父亲见二叔要动手,抱着他得腰,:
“建军,他是孩子,我们做长辈的不能和孩子一般见识。
二叔不等我爸说完,便将他甩开,扬手抓起椅子向我砸了过来,眼见椅子向我飞来,那一瞬间母亲冲过来把我护在身后。
那椅子不偏不正,咚的一声,砸在她得头上,顿时母亲额头象打开的水龙头,那血红的鲜血顺着她的长发,涌灌而出。
母亲踉跄几步倒在地上。
而此时所有人的话,在我耳边禁锢,我象一头发了疯的野兽冲向二叔,显然二叔早有防备,他一拳砸向我的脸上,我顾不上疼痛愤然反击。
近身一记寸拳,随后组合拳紧跟而至,我显然低估了二叔,他毕竟是个成年男人,在吃我一组拳头后,他竟然没有倒地。
他提脚踹在我的肚子上,巨大的惯性将我推了出去坐在地上,我从地上爬了起来,甩开拉我的四姨和四姨夫,顺手抓起摔在地上的烟灰缸,冲过去,朝着二叔头上就是一锤,咚,二叔重重倒在地上,我骑在他的身上,咚。。咚。。咚。。
我发了疯似的狂砸,二叔脸上的血溅了我一身,他越挣扎我越兴奋,那玻璃烟灰缸,击打在头骨上的闷重声,流出的红色液体;让我觉的异常过瘾。
随后他身体开始自然反射似的阵挛,我望着沾满鲜血的双手,那一刻我突然清醒许多。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那声音就象在医院里,听到的声音一样低沉厚重,那声音仿佛从地狱传出来的一样
“对,就是这样,尽情享受复仇带来的快感吧!
然而在我耳边又响起,另外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韩冰,你知道你再干什么吗?快住手。
显然低沉厚重的声音掩盖了,熟悉而又陌生的女声,我寒着脸盯着二娘。
她被吓破了胆,惊恐地望着我,我从她瑟瑟发抖的脸上,看出一种魄惊心的恐惧。
然而她胆怯的眼神竟不敢直视我,只敢用眼角警惕我的动向,她脸色煞白她站那里一动不动,生怕自己哪怕有一丝动作,就会引起我疯狂的报复似的,呆若木鸡。
而我当时却象中了魔咒一样,握着滴着血液的烟灰缸,步步沉重地向她走去。
二娘惊声尖叫,那声音格外尖锐凄惨,她哆嗦地往后退,一不小心,整个人摔在地上。
我冲过去,朝着脑门就是一锤,鲜血顺着她的额头往外冒。
就在这时爷爷一把抓住我的手,:
“建民,难道这么多年过去,你的怨气依然没有散去吗?难道你要看着家破人亡你才满意吗,如果要偿命,我这把老骨头跟着你走?
爷爷猛然间向墙上撞,我一把拽着他,随后象泄了气的皮球似的坐在地上。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从远处传了过来,全家人象陌生人一样望着我。
我搂着哭泣的母亲,望着倒在血泊中尸体一样的二叔,又望了望躺在地上装死的二娘。
随后几个警察走了进来,一个胖胖的警官说:
“这怎么回事,谁报得警,二娘象遇见神灵似的,瞬间从地上爬起,跑过去指着我说:“就是,,,就是他冰冰,把我男人打死了,你们快把他抓走。
那胖胖警官反感的望着她说:“别激动,有话好好说。
随后胖警察蹲地上,试了试二叔的呼吸,用对讲机喊道:“
指挥中心,指挥中心,我是城区巡逻中队二分队,西普口12户家中有人受伤,请迅速联系救护车。
几个警察提着我的胳膊,我把拽了起来。
我母亲抱着我不松手,父亲此时已失去了他惯有的冷静,他说:“警察同志,这是我们的家事,我们自己处理,不麻烦你们了。
二娘这时候才从恐惧中走出来,撒泼说:,这x养的野孩子,他打死我丈夫,你们敢不抓他,我就到市公安局上访,我父亲是阳北市报社的领导,你信不信我现在就给你们局长打电话,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
爷爷和四姨四姨夫也恳求胖警官:“别把我带走,说这是家庭纠纷,不是什么事,自行处理。
胖警官一副坚定的神情,“你看人都伤成这样,还家庭纠纷呢,家庭纠纷有打成这样的吗?
他说完话,我就被两个警察押着上了警车,我坐在车里望着母亲那痛不欲生的样子,父亲和爷爷无助的神情。
我咬着牙勉强地笑了笑,等警车缓缓开动,他们的身影逐渐消失后,我不争气的泪水还是流了下来。
胖警官嘲笑地望着我说:“你也有脸哭,你打人的时候怎么不哭,现在知道害怕了,我望着银色发亮的手铐,拭干眼角,:
“我害怕,我害怕什么?你们能把我怎么样!
我的说得话显然出乎胖警官的意料,或许在他以往的经验中,我应该在此时说些软话,装着很害怕的样子,满足他们高高在上的自豪感。
胖警官扬手给我一巴掌,他那张肥手结实而有力,打的我眼冒金花。
我挣扎着想要反击,却发现自己愚蠢之极,我象一个被绑着四肢的羔羊,在警车内被那几个警察一顿暴打,我被反拷在颠簸的笼子里,送到西普口派出所。
那胖警官下车后,和派出所的一个瘦高个值班的民警一阵寒暄,把我从车上提了下来,将我关到一间狭小的笼子里。
第二天一早,一个高子警察,把我带到派出所东侧的一间屋子里。
那房屋不大有些昏暗,房间最里面有一道铁门,铁门里有一座审讯椅,绿白相间的墙壁,有些让人莫名其妙的紧张。
一股潮湿味迎面而来,我被一个胖警官按在审讯椅上,双手被审讯椅卡在胸前,双脚被审讯椅特制的插槽固定,我几乎动弹不得。
“你给我老实点,乱动什么,我抬头望着高个子警官,他四十多岁张着一张四方脸,眉骨隆起眉毛又黑又粗,他身材匀称肩膀上挂着两杠三星,整个人看起来有些威武。
我问:“我犯什么法,你这样绑我,把我松开。
高个子警官,托着下巴严肃的说,:
“你涉嫌故意伤害,现依法将你扭送到西普口派出所,你听明白吗?
我咬着下嘴唇,一副不可思议的口气,:“我故意伤害,我二娘如果你羞辱我妈,我能打他们。
高个子警官吼:“那按你的意思,他们骂你母亲,你就可以打他,甚至可以拿烟灰缸伤人。那照你这个逻辑,以后谁敢骂你,你就要打谁是不是?
我解释说:“我伤人,如果他们不羞辱我家人,我不会动手。
高个子警官显得有些不耐烦,他从上衣里掏出一支笔,又从抽屉里抽出几张询问笔录,说道:
“姓名,年龄,学历;家庭住址?
在面对正义的代表,我还是显得没有底气,我象小学生自报家门似的说:”我叫韩冰,今年17岁,学历初中,家住阳北市大骨堆殡仪馆家属院一单元302。
等我说完,高个子警官抬头看了我一眼说:
“你住在殡仪馆家属院,愿不得程胖子说你是个子犟驴,你小子心理素质挺不错。
突然他话锋一转:“不管你在外面是什么样,在我这里是龙给我盘着,是虎给我卧着,你老实点,对大家都没坏处。
我愣愣地望着他一言不发,他旁边那个胖警官站起身走过来,一把扯住我的头发,吼:
“邢所长问你话呢?你听不见是吧?我抿着嘴斜眼,瞪着扯我头发的胖警官,一副发狠的表情与他对视,
我往地上吐了一口吐沫,:“呸~马屁精,有种还打我啊!
“你tm的你骂谁~
邢所长吼一声,小程你干什么,放开他。
那个叫小程的胖警官,表情僵硬地松开手盯着我,“你继续给老子犟,老子有时间陪你玩,说完他转身回到邢所长身边。
随后一个警察走了进来,在邢所长耳边小声说:“分局曹局长电话。邢所长放下手中的钢笔,跟着那个警察出了审讯室。
第十章 抢救
姓程的警官,撇了一眼眼望着我说:“你小子让你拽好,我看你能蹦多久,有你哭的时候。我那时压根不知道他说这话,预示着我将面临什么后果。我懒的和他浪费口舌。抬头望着墙上,鲜红的八个大字,“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我突然想起武校里,飞鹏的一句玩笑话,“坦白从宽,新疆搬砖,抗拒从严回家过年。
我嘿嘿干笑了几声,邢所长出去接电话,不知道什么时候竟回来了。
他表情凝重的说:“你竟然还有脸笑,你真是无知的让人可怜。
他把桌子上的询问笔录,揉在手里丢进纸篓,又抽出一张新纸在上面郑重的写着:
“韩冰,男,17岁,学历初中,家住阳北市大骨堆殡仪馆家属院一单元302。
因涉嫌故意杀人,被巡警扭送到西普口派出所。
他写完后抬头看着我说,
“韩冰,因你是未成年人,我将根据法律规定,在对你进行讯问笔录时,需要你的监护人在场,希望你现在好好回忆事情经过,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的问话,你是否听明白?
故意杀人那几字,犹如晴天霹雳一时间,竟震的我不怎么该说些什么,
我惊讶地脱口而出:“故意杀人?
邢所长身边的那位程警察,把我父亲喊了进来。
我父亲进屋后,愣愣地望着我,那一瞬间他仿佛失去了,一贯的沉着,开始变的异常的暴躁,我从父亲的眼神中看到了一种难以启齿的自责。
父亲吼“你们怎么能这样对待他,他只是一个孩子,你们怎么能把他绑起来,还有没有王法了。
邢所长,猛的站起身拍着桌子,声音洪亮地吼:
“你现在给我搞清楚,他不在是你心中的乖孩子,而是涉嫌故意杀人的罪犯,现在受不了,早干什么去了。
什么,,,杀人犯,,,难道,,,父亲踉跄几步往后一倒,扑通一声,整个身体瞬间沉了下去。
“爸,我撕心裂肺的呼喊。
咔,,咔,,我的脚腕象被卡断一样,发出骨骼剧烈的声响。
邢所长目瞪口呆地望着我,从审讯椅站了起来,
而后他却有着惊人的冷静,慢慢走到父亲身边蹲下身,掐着父亲右手虎口,用一种乞求又不失尊严的口气说:
“韩冰,你父亲没事,站着别动,看着我别往下看,别动
。我显然没有意思到,危险在我身上。
我急切的喊:“我父亲怎么了,快告诉我,我父亲怎么了?
邢所长站起身,打开铁门,走到审讯椅俯下身,用钥匙打开脚镣。
一股痛入骨髓的刺痛,瞬间从脚部向上放射,我低头看一眼我的脚。
,,,,啊,,,的一声!从嗓头喊了出来。
我的脚径直卡在脚镣细小的圆圈内侧,而脚踝崴出20度于脚掌形成一条直线。
随后几个警察把我抬了出来,邢所长架着我的肩膀,把我挪上警车,我疼得全身冒汗,不停的在车上打滚。
邢所长,一手按着我,一手握着方向盘,安慰我说:“快到了,过了这个路口,就到了,你坚持住!
呼啸的警车在街道上横冲直撞,一阵急促的刹车声。
那声音仿佛要撕裂公路似的开始咆哮!
~~砰~~的一声巨响,挡风玻璃瞬间支离破碎,飞舞的玻璃碎渣,象子弹似的,射进车厢呢!
就那一瞬间邢所长紧紧护着我的头,我抱着他的后腰倦在他的身后。随后我被一种强大的外力给抛了出去,摔在地上。
我朦胧的听到旁边有人喊“快救人啊,车里甩出一个人”~刺眼的阳光打在我的脸上,我半迷着眼,所有物体高速旋转,,我下意识摸了摸手臂和腿,还能动。
不知道过了多久,一辆救护车赶到,我被送到医院。
我身边的医生象发了疯的似的,推着我往急诊室跑。
我感觉心口象堵着一块巨大的石头,压得我喘不过来气,呼吸只进不出,硕大的汗珠顺着我的额头往下滑,我开始不由自主的痉挛,,,,扑哧,,,
一口鲜血从我的嘴里吐了出来,我的眼睛逐渐出现重影,意识开始模糊。
突然耳边一个熟悉而又陌生的声音再次出现,:
“韩冰,不要放弃,我相信你不是个懦弱的人,,
这时另一个沉闷厚重的声音再一次出现,
“韩冰放弃现实的世界吧,现实的世界充满仇恨,肮脏,虚伪我带你去一个没有痛苦的世界。
我象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躺急救室病床上,而此时的我,大脑异常清醒,然而却无法睁开眼,我能敏锐的听见,正在给我实施抢救的医生和护士对话,身体却不能动弹。
一个女护士紧张的喊
“王医生伤者大脑中躯冲血,血压高于200汞柱,瞳孔开始扩散,心脏跳动逐渐减弱。
男医生盯着的心电监护仪,对护士说注射硝苯吡啶。
心电图仪器上的光标继续减弱,男医生
“快注射肾上腺素,护士焦急地说
“王医生没有反应,心率还是持续下降。
此时男医生有些焦急,他用双手猛按我的胸口,没过多久他呼吸开始变的有些急促。
他身边的护士失望的说:
“王医生放弃吧~心电图已停止,抢救失败,伤者已死亡。
王医生显然不死心,他抓起200焦耳能量的直流电器,猛击我的心脏,我整个人被巨大的电流冲击吸了起来。
随后不可思议的一幕出现了,我竟然被电击从躯体里吸了出来,我象空气似的,在我躯体身边徘徊飘来飘去。
他们显然看不见我,我慢慢从急救室里飘了出去,一股引力把我吸到太平间。
在那里我见到,很多和我一样的灵魂,他们中有老人,孩子,婴儿和女人。
他们显然和我一样在地下室里游荡,我在一个角落里看见了我二叔。
他显然还在留念人世间,一个人坐在角落里发呆,他抬头看了我一眼,满脸得意狂笑起来,
“报应啊~你小子被你三叔利用了,哈哈
我问:“二叔,什么意思?
二叔长叹了一口气,报应啊!自作孽不可活!早晚都要还的,我就知道!随后二叔的话语象放闸的洪水一泻而下。
那是一段难忘的岁月,六零年三年自然灾害,我当时14岁,你三叔11岁,你爷爷为了养活全家人,带着你父亲跟着村大队去挖源河曲。
他们一走就是半年。当时我和你三叔,还有你四姨跟你奶奶,留在家里。
那时候我们实在饿的不行了,我就你三叔就商量,把家里最后一点粮食偷了出来,带着上路,去找你爷爷。
当天夜里我们俩就跑了,我和你三叔走了不知道多远,眼看偷的粮食渐渐吃完。
我和你三叔商量,这粮食肯定不够了。
如果两个人一起去找你爷爷,我们俩都要饿死在路上,如果其中一个带上粮食去找你爷爷,一个在这等,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当时你三叔哭着,让我带着最后一点粮食走了,我永远忘不了他那期待的眼神。
二叔说到这,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傲慢,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又回到了悲苦的岁月。
我漫无目的走了几天,一路要饭走源河大坝,终于找到你爷爷,当时我因为害怕,不敢说和你爷爷说偷家里的粮食跑出来。
因为家里除了我,还有你奶奶和你四姨,如果我说偷家里粮食出来,就是至你奶奶和你四姨死地,你爷爷和你爸非打死我。
我浑浑噩噩地编了一个理由,在源河大坝住了两天,就带着你爷爷和你爸攒的口粮回家了。
二叔说到着,竟捂着脸哽咽了。
我无法理解在那个年代里,二叔是怎么想的,但我知道,在二叔内心深处,还是愧疚的。
我问二叔:“那后来呢?
二叔显然没有从伤感的情绪中恢复过来,他沉默片刻说:“等我和你奶奶去找你二叔的时候,我永远忘不了那个情景,你三叔早已饿死了,他全身瘦的只剩下皮包骨头,愣是在我们约定的地方,没动一步。
我为了洗脱自己的亏欠,去镇上给他偷了一件黑色寿衣,我原以为让他穿得干干净净下葬,能洗刷我可耻的灵魂,可是我错了,我对不起他啊!!!!!
如果当时我和你爷爷说明一切,他就不会饿死,该死的是我。是我的自私害了他啊。
第十一章 灵魂出窍
正在这时,一个沉重而低沉的声音传了过来,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是你应偿还的报应。
要不是我等母亲阳寿已尽,你早该死了。
我顺着声音望去,那是一个身材瘦弱,全身干枯发黑的灵魂,二叔见了他显得很激动,
“三弟真的是你”,那灵魂显然对他,抱着一种冷漠记恨的态度,冷冷地说:
“你还有脸叫我三弟,你的死终于可以让我解脱了。
那灵魂仔细打量我一翻,我从他凌厉的眼神中,看到一种久违的兴奋。
此时我开始怜悯起二叔,虽然在那个年代里,我无法理解人为了生存是一种怎么样的状态。
但是我觉的此时站在我面前的这个幽灵,甚至比二叔更加卑鄙阴暗,为了所谓的复仇,害的我们全家家破人亡。
我挡住他们的去路,说:“都死那么多年,还回来害人,奶奶当初真是瞎了眼,竟然为了一个恶魔伤心那么多年。
那灵魂一愣,盯着我:“小鬼,你说什么?
我紧握拳头,:“你为了自己一己私欲,不顾家人的感受,对二叔痛下杀手。
那天在医院里,我看见你坐在奶奶床头,我原以为你是害奶奶,但是我没想到你目的是二叔。
你故意让我看见你,引起爷爷的注意,借我冲动的无知,满足你的卑鄙。
那灵魂悬停在半空中,“既然你都知道,我也懒得和你废话。
随后他手臂一挥,我象被飓风吹起似的,瞬间甩出十几米,那灵魂紧随而至,飘到我的面前。
它那双发黑干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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