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尸身尖叫-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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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邱杰



第1章 破腹取五脏

农历正月十五,是为元宵节,又称上元节,因历代有观灯的习俗,故又称为“灯节”。按照民间传统,在这天要举行点彩灯、猜灯谜、吃元宵等活动。

月光如织,照亮我所居住的三十四层阳台。这是这栋楼最高的一层,也是这片小区里最高的一栋,而我的房间正在最当头,这个阳台正好侧面背对,基本上属于这附近所有住户的视角盲点,基本上是“左右不见邻、上下独门院”的状态。

即使楼层较高,可楼下“噼噼啪啪”的爆竹爆炸声还是隐隐传入我的耳中。虽然这几年已经明令不准在城市里燃放烟花爆竹,可国人几千年的传统思想下来,在几个总要节日里,即便是违规燃上那么几发,相关部门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随他去了。

月为太阴,月圆之时便是阴气最重之时,十二点,又称“子时”,既是一天之中阴气最重的时候,也是另一天的阳气初生之时,正所谓盛极而衰、周而复始。望着当空明月,我扭头看了看客厅正中挂着的时钟,不偏不倚,恰恰十二点。

我独身站在阳台边,隔着两指厚的钢化玻璃望去,下方星星火点四处绽放,更有一颗颗大型“冲天雷”从地上射起,飞快串到几十米的高空里,变成四散的烟雨飞落,与天空中皎洁如圆盘的月亮相互映衬,甚是美丽。

“黑子,今晚人气略重,月露精华又偏于稀薄,看来我的身体又要多受些折磨。”我苦笑道。在我的脚边,一只漆黑的猫“喵”了一声,眼珠泛着绿惨惨的光芒,仿佛认同我的说法,回应着叫了声。

黑子是只黑猫,是姥姥从我的墓中找到的,从小它就与我生活在一起,甚至是除了姥姥以外唯一一个能够正真对我身份完全了解的生物,二十多年的时光让它几乎变成了老猫精,能够听懂大多数人类的语言。

黑子纵身从我脚边一只浑身漆黑、由纯木制成的大箱子上跳下来,我搓了搓手掌,顺手打开,从中取出一柄雪白锋利的手术刀,再从箱子里抱出一个形式古朴、雕刻着奇异花纹的陶罐,而黑子一见到这个陶罐,浑身黑毛微微颤动,显然带着几分激动。

伸手在陶罐的两个把手边按下,同时左右几下扭动,便揭开了盖子,只见里面装满漆黑的液体,散发着一阵阵奇异的苦涩味道。

将手术刀用右手握住,左手在我的心口比划了下,虽然接下来的事情我在这些年里已经做过了许多遍,可为了防止意外,我还是要小心的丈量一次。

在确定好方位后,随着我手指的用力,刀锋顿时深陷入肌肤中,留下一个深深的凹痕,可是,我的皮肤依旧处于完好状态!

我苦笑摇了摇头:“随着时间的变化,身体素质似乎又变强了些。”没办法,只能咬牙在手中再度加大力道,奋力一刺!

“噗嗤!”终于传来了皮肉被刀锋撕裂的声音,我吁了口气,随着右手的移动,肚皮渐渐被切开,露出里面苍白的各种内脏!而奇怪的是,我肚子并没有流出鲜红的血,而是渗透出阵阵黑色的烟雾来,渐渐将我的身躯包裹住!

此时,我的脸色已经痛苦的完全扭曲变形,虽然这个过程我曾经重复了许多遍,可那穿心刺骨的疼痛,依旧让我几乎麻木的神经产生种种自我保护的反应,让我的身体不自主的开始抽搐。

随着我两只手的配合,心、肝、肺、脾、肾这几个器官依次被我摘了下来,放在面前那个陶罐中,而随着它们的一件件落入,那陶罐中的黑色液体如同沸腾了一般,开始“咕噜咕噜”的冒起绿色水泡来,而我身躯外面的那层黑雾,也如同遇到了某种吸引一般,缓缓聚入眼前的陶罐中。随着最后一丝黑雾被吸入,我口中终于发出解脱的闷哼声,手术刀掉落在地,响起清脆的声音。

做完这一切,我全身顿时如同失去了所有力气,只能勉强挪动身体,返回到客厅里,一头在沙发上躺倒,再也爬不起来。而外面阳台上,那个有着奇异花纹的陶罐被月光静静照耀着,上面的花纹隐隐散发出阵阵诡异的光芒。

黑子在陶罐的四周徘徊走动,仿佛在警戒着什么。

这里,请允许我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一名医生,一名中医,一名年轻的中医,甚至是一名省级第三医院内科的副主任。当然,这是托了我大伯和三叔的福,他们一个是是省公安厅的副厅长,一个是身下有着一家上市企业的董事长。我现在所住的这套有着三室两厅、共一百八十平方的房子,也是三叔送的。自然,这也正是我一个才毕业两三年的年轻人便能当上副主任的原因,虽然没有什么实权。

医院这种地方,即便你关系再好,可救死扶伤这种事情,却也马虎不得,所以我固然是副主任级别的医生,也只能当个虚衔,被人用异样眼光看着,院方并不敢让我正真的行医治病。

我叫韩八,这自然不是因为我姓韩,排行第八,而是因为除了这个明面上的身份外,我还有另外一个令人感到恐惧的身份:旱魃!

旱魃,就是僵尸的一种,僵尸的第五种形态,传说中是飞天遁地、无所不能,所到之处赤地千里、干旱百日,甚至能够铜筋铁骨、刀兵不入而水火不浸,比前面初级的白僵、黑僵,中级的跳尸、飞尸不知要强上多少倍。

我虽是旱魃,却远远达不到这种牛逼轰轰的地步,不要说飞天遁地了,就是铜筋铁骨我都不能,不然还怎么会被区区的手术刀给开膛剥肚?勉强不过皮超肉厚点,至于其他僵尸特有的本事,我倒也具备一些,可在如今的社会里,这些本领毫无用处,哪里能够随意施展?对于一个僵尸却怕痛,还生活在人类的世界里,与常人无异过着普通的生活,这自然与我的身世有关,容我以后慢慢道来。

因为某些特别的原因,我需要在每年的上元、中元、下元,也就是农历正月十五、七月十五、十月十五这三天里使用金、木、水、火、土五行相助,去除身体里因尸毒入侵而僵化的内脏,从而保持灵智的清醒。而手术刀属金、黑色木箱属木、陶罐属土、陶罐中的黑色液体属水,天空中圆月发出的月光自然就属火了,是阴火的一种。不比常理中所谓的五行火,如太阳、火炉里的火焰那等阳火。

凌晨五点左右,手机闹钟的铃声震天响起,把我吵醒。爬起来一看,肚子上的伤口已经完全长合,用手拍拍胸口,肚子里空落落的,看来五脏正在生长中。这一次驱毒去脏后,直到七月十五鬼门关开启,我基本上是不会被尸毒侵入身体,变成无意识、只知道咬人吸血的正统僵尸了。

第2章 姥姥就是草鬼婆

我的身体基本的行动力量已经恢复,这就是旱魃之躯的强悍之处,传言中的不死不灭,自然也有他一定的道理。初级的僵尸十分弱小,白僵黑僵一类的甚至害怕鸡鸣狗叫,不敢与人争斗,而一旦达到跳尸的地步,身体强度便大幅度提升,锋利的指甲与獠牙可以刺穿甚至撕开人的皮肤,肌肉正真的僵化,不再容易溃烂。

黑子见我醒来,“喵”的叫了声,身子一串就灵敏的从窗外跳了进来,落到我身边。我伸手摸了摸它的头,见它的嘴边还残留着血迹,便笑道:“那精髓的尸毒倒是便宜了你。”

我从体内取出的那些个五脏,均含有极强的僵尸尸毒,即便是有着天地五行的约束精华,其中的毒素若是扩散开,也足以让数只大象感染尸毒而死,更不要说其中还有着让许多科研学者疯狂的僵尸血清,所以是万万不能流露在外的。还好黑子这只老猫本就是个鬼气森森的邪物,不属于正常范畴里的家养牲畜,那剧毒的五脏对它反而是巨补,正好免去处理它们的麻烦。

墙上的时针指向五点,依古律所言就是五更天,这时候正是夜与日开始交替,太阳已经到了天那边的尽头,即将破晓而出的时候,普通的僵尸,这时候就不能行动了,得赶紧返回自己的墓地木棺中,省得被阳光灼烧,变的皮溃肉烂。当然,我是不在此列的。

我急忙回到阳台边,将那些个吸收月露精华的陶罐、木箱等器皿收拾好,从新放回我卧室里一个紧锁的柜子里。这些东西都是姥姥特意为我制作的,制作过程劳时费力,不能随便损坏的。

说起姥姥,我在这里简单介绍一下,她老人家是土生土长的云南僳僳族人,据我小时候的回忆,她似乎被当地人称为“草鬼婆”,精通独门养蛊秘法,而村子里一旦有人中了巫蛊什么的咒法时,便带了鸡鸭鱼羊等物来姥姥家,请求她老人家帮忙驱邪去蛊。

小时候的我因为生了一场大病,许多事情已经记不太清楚了,可对于村里那些关于姥姥的传说,到还是依依有些印象。但凡来姥姥家求她帮忙的,只要得到姥姥的答应,就会欢天喜地的回去,显然,姥姥的允诺在他们眼中的重要程度难以想想,似乎只要姥姥答应了,那么这事就没有办不成的。

偶尔也有人被姥姥拒绝,这时候姥姥总是告诉那人:“凡事啊,自然有他的因果报应,如果不是你先前如此如此、这般这般的对付其他人,别人也不会下这个赔上身家性命的狠手段来对付你,这个忙啊,我老婆子帮不了,也不敢帮,拿着你的东西回去吧。”

一般到了这个时候,正常人的思维总是会抱着再试试看的态度,或许会觉得自己的诚意不够,可能会再次请求姥姥帮忙。可在姥姥这里,只要姥姥一口拒绝的事情,基本都不敢多说言论,只能垂头丧气苦着脸带着东西离开,没有特例。

曾经我在姥姥家那边读小学,也觉得姥姥的养蛊秘法很帅气,在爱慕虚荣的情况下曾一度恳求姥姥把这门东西传授给我,好到了学校威风凛凛的震慑住那帮同样年龄大小的同学们。而这时,姥姥总会笑着摸摸我的头,叹口气说:“八仔,不是姥姥舍不得教给你,是祖宗几千年就定下的规矩,草鬼婆只能传女不穿男,谁叫我家八仔是个男娃呢。”

虽然没能在学校耍威风,可那些同学似乎被家里人交代了什么,即使我从小身体瘦弱不堪,也从来没人敢欺负过我,到是我,小时候喜欢争强好胜,死要面子,在小学里就宛如一尊小霸王的存在。

记得有一次“斗拐”,就是大家都跷起一只脚来,用手把这只翘起来的脚给抱住当作“武器”,用另一只脚跳着去撞人,这个活动在我们儿时那信息娱乐极度匮乏的年代算得上极为大众的一个节目,不论一年级还是五年级(我们当时小学里最高也就五年级),大家都在玩。

那次,我们因为人手问题加入了一个高年级的队伍,当时我本就是同班里极为霸道的,虽然对手的年龄整体大了我两三岁,可我依旧不惧无畏的提拐就冲,几个回合下来,一个没站稳的情况下被一个大个子一“拐”给撞飞了出去,狠狠摔在地上,很不幸的把脚给崴了。而那个大个子也许是别村里新转来的,也许当时没察觉到我的情况,恰好上课铃响,便大家飞奔着回了教室,把撞倒我的事情给忘记的一干二净。

后来,我捞起裤脚一看,脚腕已经红肿了大片,疼得我嘴角直抽。虽然脚疼得厉害,我还是很硬气的一跛一拐的回到了姥姥家。当时的我虽然已经变成了旱魃,可因为尸气太浅而且成僵不久的原因,身体基本上还是人类的状态,抵抗疼痛远不如现在,能够自我破腹挖心而不会大喊大叫。

在我印象里留下最深的,还是姥姥家中那只看门护院的家伙,既不是猫也不是狗,而是一只碗口粗细的大黑蛇!这大黑蛇有个像狗的名字,叫作“旺财”,也不知是不是姥姥给它取的,我想,如果旺财有自我思想,肯定是不愿意叫这个名字的。

平日里旺财就是缩在屋里房梁或者地窖里睡觉,只有到了晚上才出来活动。那时候在姥姥家里,因为没有同龄人的原因,我的伙伴就只有旺财和黑子,所以旺财经常在我放学后就被我从地窖或者床底下找到,伸手抓住尾巴拖出来晃荡。久而久之,旺财一到了我放学的时间,便自动从房屋里滑溜出来,在小院门口的桃树上接我。

那天,因为脚疼的原因,我整整花了平日一倍的时间才回到姥姥家。刚到门口,就见到姥姥拄着拐杖,正在那远远眺望呢。姥姥的眼力不好,因为总有一只眼睛是闭着的,平时里只用一只眼睛视物。而那只闭着的眼睛,并没有瞎,只有偶尔才在蠕动里睁开。而那眼睛也有个奇怪的地方,白天姥姥睁开,就是惨白的一片眼球,就好像真瞎了一般,但如果晚上睁开,就变成血红一片,甚至有隐隐的精光冒出。后来姥姥告诉我,那叫“阴眼”,是与阴鬼一类的东西打交道用的,是鬼草婆天生的特征。

看我走的近了,姥姥才发现我的腿脚似乎有些不利索,脸色大变,连忙过来摸摸我的头,低下腰来拉起我的裤脚看了看,伸手敲了敲,见无大碍,这才松了口气,满是怜惜的口气问:“我见旺财出去半天也不见回来,就奇怪平日里你这时候早该到家了,原来是我家八仔脚崴了。告诉姥姥,这是怎么回事?”

当时我不知事情严重,便在进屋的过程里就把事情经过跟姥姥说了遍,姥姥听完满脸冷色,脸上露出一个诡异的笑容:“也不知是哪家的娃仔,伤了我鬼草婆的孙儿也不趁早赶来道歉,真是没有了家教么?”又是伸手摸摸我的头,慈祥的说:“八仔莫怕,这伤没事,擦点药明天就好了。那娃儿撞到你身上的哪儿,告诉姥姥,姥姥给你讨个说法来!”

第3章 下蛊

当天晚上,姥姥从墙角的竹篓里翻出几株草药来,用嘴嚼碎了敷在我脚腕受伤的地方,然后点燃一只香,让我对着燃香的烟雾作深呼吸。也不知是不是那香的作用,在吸入几口后我就觉得头晕眼花,眼皮忍不住的打架,而那时候因为地方偏远的原因,村子里并没有通电,晚上也没有多余的娱乐活动。

在那盏昏黄的煤油灯火焰摇晃中,我早早爬上了竹床睡觉。第二天一早起来,我惊奇的发现,脚腕处的红肿已经完全消逝,除了有了痒外并没有任何疼痛不适的地方。

几天后,那个撞伤我的高年级学生忽然生病了,据说腿疼的厉害,连路都走不了。因为他成绩很好的原因,老师甚至还专程去他家看望过他,毕竟当时的农村人,成绩好的学生在老师眼中就是个宝,完全不是现在这种势利决定的心态。

那个老师后来回忆着跟其他人描述了当时的经过:“我一到了他家,就闻到了一股扑鼻而来的恶臭,同时还伴有阵阵哀嚎,好象有人正受着莫大的折磨。走进屋一看,那娃正躺在屋子中间的竹椅上,裤子也没穿,光着左脚搭在一个木凳上,那肿得,啧啧!”

老师说到这里,似乎想起某些恐惧的事情,不由得摇了摇头,这才继续说下去:“整只左脚足足大了两倍!而且好像韧带被拉扯了一般,小腿弯曲着根本伸展不开!皮肤红通通的,就好像里面注满了血水,而奇怪的是,那血水里面竟然一跳一跳的,就感觉有个大虫子在里面不停的蠕动!每跳一下,那娃就痛得哼哼唧唧的嚎叫,而娃妈就在旁边用一块毛巾不停的给他擦拭,一擦就是整片的脓水冒出,看得我毛骨悚然!”

“我当时就想,这娃该不是在路上被毒蛇给咬了吧,还不赶紧去看医生,还在家呆着干嘛?”

“陈老师,你是外来的老师,这你就不懂了,在咱们这,有些病医生未必能医得好。”这时候,旁边另一个年纪稍大的老师搭嘴了,他似乎猜出什么来,叹息的说:“那娃,怕是被人给种蛊了呀!”

“是呀,是呀!”陈老师一听这话,连忙点头:“娃妈当时也是这么说的,说是娃可能得罪了某些不该得罪的人,被人下蛊了,娃爹正张罗着出去找人解蛊呢。可是,”陈老师顿了顿,犹豫的问:“那蛊,真有这么厉害?”

年长的老师白了他一眼:“厉害的还多呢,你以后可小心别胡乱得罪人,虽然已经改革开放了,可在这里,有些东西依旧是忌讳呢。好了好了,都散去吧,准备上课了。”他挥手赶开四周围着听故事的孩子们,进去拿起铃铛摇起来。那时候的农村小学还没电铃,上课下课全靠老师用一个手摇的铃铛指挥,所以课长课短的全是摇铃老师说了算。

我总觉得这事可能跟姥姥有关,可也没什么证据,再加上当时的姥姥虽然在外人眼中神秘,可在我的眼中却只是一个慈祥的老人,并没有觉得她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所以我也只是想想,没往心里去,依旧照常的上学放学。

那时候家里就只有我跟姥姥两个人相依为命,至于我的父母,姥姥当时的说法是他们出去打工了,很多年才会回来一次,关于我父母的故事,等以后再慢慢介绍给大家。姥爷早就去世,姥姥当时也是七十左右的年纪,整个家庭便由一个老人、一个小孩、一只大黑蛇和一只小黑猫组成,生活也是简单到极点,姥姥白天上山采药,我就去上学读书,晚上回来我就开始喝姥姥给我煎下的黑黑苦苦的草药,姥姥说是可以保护我的五脏,当时我还小,不明白自己半人半僵的身份,还显得极为不情愿,直到很久之后,我才直到姥姥为我的付出到底有多大。

各位可能会说,你们一个老人,一个小孩,家里没有成年劳动力,吃喝饮食靠什么呀?这个嘛,自然是靠着姥姥平日里给人请请阴、看看病一类的得些报酬度日,按当地的说法,姥姥是个草药医生,十里八村的还是挺出名的,而请阴,就是过阴,指活人去阴间帮阴人办事问话一类的,姥姥天生阴眼,过阴本事自然强,不是那些假神汉神婆能比的,所以,虽然老弱在家,可生活条件来说,在当时还算是极好的。

又过了几天,听人说那个高年级学生的病情继续恶化中,甚至小腿上已经能看到血色虫豸的纹理来,如果再找不到方法,一旦蛊成后破肤而出,他的那条腿就算是废了。他父亲找遍附近所有的医生和神汉,都是一筹莫展,束手无策。当然,他也来找过姥姥,可姥姥这人有个脾气,请她看病什么的,得看她的态度,她若去,那便是有希望,她若不愿意走,那就请也请不动,再有诚意也没用,在受到姥姥拒绝后他也不敢多说,自己重新找其他人去。?

“姥姥,问你个事儿。”在吃饭的时候,我边刨饭边支吾着望着姥姥问:“那个同学的脚病,你是有办法治的,对么?”

姥姥看了我一眼,慈祥的笑了笑,用手摸摸我的头道:“我家八仔就是良心好,不错,他的病,我能治,不过,姥姥不想给他治。”

“那姥姥,你就给他治治吧,老师说他如果腿坏了,可能也就不会来上学,他成绩那么好,可惜了。”我夹起一片土猪肉,奋力的咀嚼着,边跟姥姥求情。或许因为半人半僵的原因,我从小就特别能吃,随时都要吃肉,几岁的时候饭都能吃三大碗来,还好旺财偶尔到后面的大山上抓抓土猪野兔什么的,这家伙抓猎倒是一把好手,速度又快,只要瞄准了窜过去用尾巴狠狠一抽,准能抽翻这些小动物,然后我就屁颠颠的去捡起来拎回去给姥姥。

姥姥笑着点了点头,没有多说什么。在这后面过去了个把星期,学校里又见到了那个高年级的学生,他的腿脚已经完全康复,至于姥姥是怎么给他治疗的,甚至去没去过他家,我就不得而知了。

想到这里,我又想起了远方的姥姥,自从出来后,已经好几年没有去看过她老人家了吧。我念道,在收拾好五行驱毒的工具后,我回到客厅打开冰箱,从里面拿出许许多多的食物,火腿鸡蛋什么的,开始疯狂的进食。五脏摘除后身体急需巨大的能量,进食才能更快促使新的五脏生成。

当我在吃掉满满一冰箱的食物后,天色基本已经微亮,白昼黑夜清晰分明,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第4章 离奇失踪的女人

我独自坐在巨大办公桌后的木藤椅上,百无聊赖的看着一本医书。今天是正月十六,正是春节收假、各部门公司恢复上班的日子。在今天一天里,医院里接待的病人足足是往日里的数倍之多,春节吃坏身体的、玩坏身体的、太过高兴而伤了身体的,都统统赶来医院报到,一时间门庭若市。

虽然是内科的副主任医生,可我的诊室里依旧没有病人。也许在挂号的时候就被护士小心“叮嘱”过,一般的病人都不会挂我的号,生命是宝贵的不是?谁都不愿意让一个年纪轻轻毫无经验的小伙子把自己的生死操纵在手中。

“韩医生,今天的报纸。”一个大妈走进我的诊室,将晨报丢在我的桌子上,看都懒得看上我一眼,立即急匆匆离开,似乎下一刻就会被非礼似的,这也办法,平日里都是年轻漂亮的小护士送报,可今天开年第一天上班,小护士都忙着出去做接待了,估计整个医院的主治医生,也就只有我还有闲心看看报纸,并顺带关心下送报纸的是大妈还是年轻少女。

“咚、咚”“韩医生在么?”

就在我昏昏欲睡之际,有人在门外轻轻敲了两下,探出一颗秃顶的头来,下面是一张圆盘似的大胖脸,见我望他,连忙讨好的一笑。

“王富贵?”我一见这满月似的脸,顿时想起这个人的来历,惊讶问道:“你的事儿不是解决了么,怎么还来找我?”

说起这个王富贵,他是本地的一个富商,经营着一间还算豪华的大型酒楼,名字叫天香楼,也算小有名气,身家颇为富裕。可就在半年前,天香楼里出了一桩怪事,当时有一家子在他酒楼里吃饭,吃着吃着其中一个女人觉得肚子有点不舒服,就去上卫生间,可那一去,就再也没有回来!

开始的时候她家人还以为女人是不是喝醉了,醉倒在卫生间,可随后一寻找才发现,这活生生的一个大人,竟然莫名其妙的失踪了!

女人家里的人也不是普通百姓,当时就打电话报警,喊来几个制服雪亮的警察。

这可急坏了王富贵,这警察一来他还怎么做生意?如果真出点什么事情,他这天香楼也就不要开了。而人是不是在他酒楼里失踪的,这谁也说不准,万一是哪个对头眼红他生意太好,故意找人闹事呢?

做生意的,没几个善茬,王富贵当时就一口要定这家人是来讹他的,毕竟他又不是头脑有问题,放着大好的钱不赚,非要去谋害一个素未萍生的陌生女人,于是,当着警察的面,王富贵亲自调出当时的监控录像,像他们这种规模的酒楼,在公共场合一般都有监控防止不测。

随后调出来的监控画面却是更加的诡异,画面真真确确的显示着那女人进入了卫生间,可随后直到警察到来,加上争执的时间,前前后后怕是不下于两个小时,整个监控一直没有中断,但在后面的记录里,真是不见那女人从卫生间出来过!

按照监控显示,女人确实是失踪在了卫生间!

警察立即对酒店进行封锁,彻底对卫生间进行侦查,可侦查下来的结果却令人感到奇怪,这就是个普通的卫生间,除了装修高端大气上档次外,其余并没有什么不同,里面也没发现血迹什么的疑点,更别提线索了。

这让几个警察感到很为难,只能暂时将酒楼封锁,留下人守着继续等人过来调查,同时将王胖子和那家人带回去录口供,并取走了监控录像。

这一封锁就是好几天,甚至直接惊动公安厅,毕竟事件太过诡异,公安局的查不出头绪,又是省汇所在,就直接当作疑难案上报给市局,让上级来处理,而市局在调查一天后就直接上报省厅,再次甩给上级。这样的手段在行政机关司空见惯,打个太极推个责任什么的,大家都驾轻就熟,用起来好不顺手。

公安局的脱了关系,可急坏了王胖子,虽然自己知道酒楼没问题,可这么封锁下去,他酒楼开销不菲,一天基本上损失近十万的利润,让他怎不肉疼?弄个不好时间一拖长,他就得乖乖的关门大吉。

在王富贵的心里,铁了心认定是有人陷害他的,人不可能消失不见,可能是进去后趁机作了乔装打扮,然后再混出来走掉,只是他没有证据,即使他四方托关系,也只能勉强从另一个分局的朋友嘴里听个大概:根据当时的录像显示,进出人数及相貌分析中可以肯定,那个女人确实是在卫生间失踪的,没有乔装打扮后出来,这也正是局里没办法处理的原因。

也不知他从哪儿打探到我和大伯的关系,毕竟以他的身份,认识个公安局小职员什么的有可能,可一旦涉及到公安厅的范畴,以他的本事,还是难以插手了解的。本市里有五个行政区,每个区都有单独的公安分局,而五个分居以上就是市局,市局以上才是公安厅,王富贵的身家,撑死也不能影响到省厅的决定。

我大伯就是省厅的副厅长,所以王富贵在他那堆酒肉朋友里打听到我的身份后就直接借着看病的名义找到我,要求我帮忙说说话。

我并不奇怪王富贵的消息灵通,在这个社会上本来就有那么一群人的存在,他们专门打探各个部门各个领导的亲戚关系,爱好习性等,专门等着投机倒把、犯社会主义阶级性错误,送礼送钱来让这些个领导**堕落。像我这样年纪轻轻就当上副主任级别的医生,如果说没人调查我的关系,那才叫奇怪呢。

听了王富贵的描述,我直觉就感到有些问题,这不像是普通的栽赃嫁祸、金蝉脱壳的诈骗案件,似乎正适合于灵异事件啊!

灵异事件,是指以科学无法解释的、但又真实发生过的事情。世界各地都随时有灵异事件爆料发生,有些是真的,有些是假的,虽然无神论者对此嗤之以鼻,可我却深知这些事情是确切存在的,不说别的,就我的僵尸身份,就是最好的无法解释的例子。

我当即问他:“你有当时监控的副本么,能不能拿给我看看?如果情况属实,或许我可以帮你说说情。”

王富贵本来是抱着试试看的态度前来,本身就没有寄托太大的希望,这时候听我这么一说,不由得大喜过望,连忙点头哈腰的从衣袋里拿出一个u盘,笑着说:“有,有,您看看,在这u盘里呢。”

视频一打开,我顿时感觉到不正常,那摄像头的下面正对着的,是男女两个卫生间的大门,在两扇门的中间,一扇明晃晃的镜子映出进进出出人的影子,而那面大大的衣冠镜,却给我一种十分诡异的感觉!那些人像,总感觉被扭曲过一般!

第5章 镜中有鬼

“不对!”我紧皱眉头,脑袋里面隐隐抓住某些东西,却又一时半会想不起来,那两个小时内进进出出的人确实没有变化,可我总觉得那些人怪怪的,那是一种僵尸的直觉,但非要说怪在哪里,又根本说不上来。

王富贵挠了挠亮闪闪的秃头,苦闷的叹了口气:“您看,这摄像头的记录公安机关都来来回回看了几十遍了,确实发现不了太多的线索。”他的言外之意是,人家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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