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沉眠-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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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想问问陆彬,但是我现在还不该认识他。只好继续听娃娃脸讲他的故事。

“闭嘴。再烦我剁了你。”外面的汉子受不了了。其实我也受不了了。娃娃脸朝我吐了吐舌头,不吭声了。总算耳根可以清净一会。他从自己的英雄史,说到了沙漠环境的恶劣,说到了他老大的威猛和力量,说到了卡城的繁华,说到了汉唐帝国的跋扈,说到了大漠上哪里的女人最漂亮……我开始还笑笑,后来笑都笑不出来了,他还很体贴地让我闭上眼睛听。

估计是他老大也受不了他说起女人的语音语调,所以喝令他闭嘴。反正,我当时听得全身上下八万四千根寒毛都站起来了。

更让我心寒的是,马车已经走了很远了,外面的风声也越来越大,可是我没有听到别的人说话。事实上,我发觉这个商队只有一辆马车,也只有两个人!他们不是陆彬的朋友。

我冒着会引发他再次滔滔不绝的危险,问道:“没其他人吗?”

“没了,我们是跑单帮的,你知道不?就是买进卖出,低价买进高价卖出赚个差价。这次在沙漠边上倒了几手,赚了不少,本来还要带点货回卡城的,后来听说现在局势不好,就空车回去,最好是再呆段日子,休息一下再跑。”果然又开始了,算了,看他老大那个人,肯定不爱说话,难得碰到个病人,他放松一下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在原来那里是干啥的?”他问我了,不过我还没有回答,他就接上去继续说道,“不管你是干啥的,你到了这里就要认命。你一个小牧师,要活下去不容易啊。”内心的怜悯是真的,我听得出他是真的可怜我,不由多了一丝感激。

“你别哭了,一个爷们哭啥嘛。你还好,比我晚来两月,年都过好了吧。我来之前,家里要过年了,嫁到外地的姐也要和姐夫一起回来过年。四年了啊,没见过了。我里里外外地跑,开着我那辆破桑车买年货,生意都不做了。结果还有两星期过年,我却不知道怎么搞到这里来了。”

其实我没有哭,流泪是感冒的症状之一,我控制不了。不过听他这么一说,我差点跳起来。他两个月前来这里,离过年还有两个礼拜。我是上个星期到这里的,可我清楚地记得,还有两个礼拜过年!一直没有顾上提,从第一天来的时候就发现两个世界的时间折合有问题。

“你……怎么会?我来这里之前,就是那天晚上睡觉的时候,离过年还有两个礼拜啊。”我哑着嗓子说道。

看来那个“老大”的耳朵很好,我的声音那么轻他也听见了。钻进车蓬,道:“你没烧糊涂吧?”从他的眼睛里,我看得出他相信我没有烧糊涂。

“没有,真的还有两个星期过年。那天是一月九日,礼拜五,我记得很清楚。”我告诉他。

“对啊,我也是一月九日晚上睡着了来这里的。”汉子幽幽地说,“我老婆和我离婚,一月九日开庭,法院把我儿子也判给他妈了。我只有探视权。你说我怎么会忘记。”

原来这个不说话的酷男,还有这样的伤心事。不过他这么说……难道这里的时间比另一个世界的时间快得多?或者这个世界里,日子一天天过去,其实在原来那个世界,时间都没有动?那父母还不知道我失踪了?我有点兴奋。转念一想,如果我此生都只能活在这里,父母最后还是会发现我的失踪,以他们的时间,我还是一辈子也见不到他们了……

“老大,你说这是怎么回事?难道,你骗我们?你也来了两个月了?”那个娃娃脸有点笨,倒不是我看不起他,其实我还是很喜欢他的坦诚。

可是他老大也不能给他一个答复。我想了想,说:“呃……你们听说过,天上一天,人间一年这种说法吧?”看到他们两个都微微点头,我继续道,“现在我们就是在人间,以前你开破桑车买年货的世界就是天堂,这里过了一年,那里才一天。倒过来了。懂了吧?”

我不知道我说的是不是事实,不过这是我所能想到的最可以接受的理由了。那个精壮汉子已经明白了,娃娃脸似懂非懂。我也不再理会他们,又闭上了眼睛,太累了。

异世血雨 第十九章 戈壁黄沙难为美 沙尘一暴掩乾坤

车行三日,那个精壮汉子和娃娃脸轮流掌车。白天太阳升起之后,车外就热得像是高温桑拿箱。晚上月亮当空之后,又冷得像冰柜,而且还总有狂风狂沙。所以,人真正在车外的时间不多,只有清晨和傍晚。

我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在拉车,直觉里是马,不过有三天不用休息饮食的马吗?即便是骆驼也做不到吧。他们两人在车外,校准了方向,然后就十分放心地让那动物自己走。娃娃脸总是哼唧着某种民歌,我听不出来。'奇。书'壮汉拿着一把小刻刀在一块木头上刻着什么。我的身体一天天康复,现在已经没有大碍,只是人有点虚,偶尔还有耳鸣。他们的干粮是肉干,很硬,我只能含在嘴里,用唾液泡软之后才能下咽。三人一句话都没有。三天都是如此。

现在已经是傍晚了,我掀开车尾的帘子,探出头,太阳在我眼前,烧得血红,看来我们是在往正东走。风已经起了,不一会儿,我的头就被吹得有点晕,赶忙缩了进来。娃娃脸也刚好从前面钻进来,冲我一笑。壮汉拿着刀,继续在刻,现在,那块木头已经隐约有了人形。

突然,车外传来如同牛哞的巨响。他们两人一惊,连忙爬出车蓬。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本来也想出去的,他们很快又钻了进来。车停了。我从他们的脸上看到了恐惧,但是没有惊惶。

“你会不会神行术?”壮汉问我。

牧师当然会,游戏里最高等级的神行术可以加快移动速度百分之五十。不过我忘记了,二十四级的牧师是不是已经有了这个技能。

“会。”我受到他们的感染,也有点害怕,反正他们未必知道牧师几级能学神行术,赌一把。

“现在能用吧。快去给骆驼加几个祝福。沙尘暴就要来了。”汉子有点着急。

我不知道这里的沙尘暴是什么样,不过我知道,沙漠是个恐怖的存在,吞噬生命的地域。像上海的探险家余纯顺这样的壮士,步行百万里,还是没有逃脱沙漠的魔爪,葬身罗布泊。我没有耽搁,爬出车蓬,看到了两头“骆驼”。

我不知道它们哪里像骆驼,没有驼峰,头和身躯是两个大椭圆球,四肢如果象腿,如庙里梁柱一般粗。仔细一看,它连眼睛都没有,该是眼睛的地方有两块斑,或许是一层皮膜,颜色比全身的灰色要深。嘴巴不停地蠕动着,它和骆驼、牛一样会反刍。两个小小的鼻孔一张一合之间,流出淡淡的白色的鼻液,有点恶心。

我加好了神行术,又给它们加了敏捷和力量的祝福。我逃进车里,他们两个留在外面赶车。我的技能都是学到顶的,现在有了回报,车速明显加快了许多。不一会,他们两个也进来了,身上满是沙尘。

“照这个速度或许还有机会逃命。”壮汉说道,“只要能在天黑前进谷就有救了。”

“贼险啊,嘿嘿,小兄弟,要是没有你,我们可能就真的玩完了。”娃娃脸对我笑着说。我也回以微笑。

“别大意啊。现在还难说。”汉子的冷水让娃娃脸的脸冰住了。

没人会想死,即便真的自杀的人,他们在踏出那一步的时候,也会后悔,也会对这个人世有所眷恋。这也就是为什么人们说“慷慨就义易,从容赴死难”。其实,我连慷慨就义都不想。

天渐渐黑了,一半是因为太阳公公早退,一半是因为我们身后已经掀起了数十层楼高的沙尘墙,而且,这堵墙还在以极快的速度追我们。

我看得腿也软了,缩回车里。那汉子还在刻着他的小木人。

娃娃脸看到了我的惊恐,说:“你很不错嘛,我第一次看见的时候,吓得站都站不住了。而且我还是在房子里看的。那时,就怕沙尘把房子都吹走。”我苦笑。

天黑了,我们还没有到壮汉说的谷地。风已经几次想掀翻我们的车,我第一次为自己的体重高兴。汉子也有些着急了,出去看了几次,回来总是说快到了。我疑心他在安慰我们,不想让我们在死前惊惶失措。

风更大了,骆驼的速度慢了下来。我想起自己的几次受伤,没有一次像现在这样近的和死亡面对面。

“下车,走,拉骆驼。”汉子下令道。

我没有迟疑,问题交给专家,那是我父亲教给我的经商秘诀。

“你过来,到这边来。”汉子冲我喉到。但是被风声淹没了不少。

我听话地换了他指定的位置,风对我的冲击力果然小了不少。我们拉着缰绳,一步步往前走。我几乎都要崩溃了,前面也是一望无际的沙海。不过很快,我就只能闭上眼睛,埋着头往前蹭了。风更大了。此时,我知道为什么骆驼的眼睛会退化成膜,为什么它们的皮肤象砂纸。窜进我衣领的沙子像刀一样凌迟着我。

“……”汉子不知道说了什么,音节被风吹散了。

不过我马上欣喜起来。前面树立着数百米高的石壁,只要到了它背后,我们或许能躲过身后的沙尘暴。

此时的能见度太低了,不足十米,所以我知道,只要再跨出几步,我的生命就再次回到我的手里。

终于,天地间一下子干净了。我甚至不习惯风的呼啸一下子就消失了。脸上全是黄沙,连睫毛上也是厚厚一层。拍落头发上的沙子,我感觉就像脱了一顶厚帽子。

此时,我才开始打量这个让我再世为人的天地。本以为只是戈壁,不料却是一个中空的小山,刚才进来的那道缝就是唯一的入口。大自然的鬼斧神工,不是我们这些人类可以理解的。我可以想见,千万年前,我们的先人,在九死一生之后,对庇护自己的自然是何等的敬畏。

那汉子拉着骆驼靠边停下。从车底抽出三根大木头,思量了下,又塞回去一根。把木头扔在空地上。我不知道他们打算做什么,只是看着。娃娃脸从怀里掏出两块石头,就着那木头打起来。原来是要点火。没有一个能点火的法师的确很不方便。

那木头好像很容易点燃,而且点燃之后可以烧很久,看起来就像以前城里用的木蜡烛,不过在烧的时候有股甜味,说明不是一种树木。

“你叫什么名字?”那汉子问我。娃娃脸一惊。我也受宠若惊。

两天前,我就问他们的名字。娃娃脸刚要答我,却被这个汉子截住了。他说:“萍水相逢,过了就过了。以后在卡城也记着,多问早死。”吓得我以为他们是黑道上的。后来也就不敢再多嘴了。

现在,他居然先问我了。看来共生死可以给人相互间的信任一点都不假。

“我姓乔,乔木的乔,单名一个林字,双木林。”我答道。

“我叫康广,他叫张辉。”看来他已经接受我了。或许还可以和他聊聊。像他这样拼搏在生死边缘的人,一定有不少故事。

我对张辉笑笑。他也刚好在对我笑。是个可爱的人。

“你们好,再次谢谢你们救了我。”我对康广说。

“没事,好心有好报。这不,要不是你,我们也活不了。”康广淡淡地说。

“那沙尘暴也太厉害了。”我感叹道。

“是呀,你看北京的那沙尘暴多厉害,那还是城市呢。蒙古那块,说是荒漠化,有这里整个大陆都是沙子厉害?那不能比啊。”张辉有机会就会说话。他老大没有反应,又摸出刀子刻他的木人。

“这里到卡城还有多远?”我问道。

“如果不算上沙尘暴,两天就到了。”康广告诉我。

这个世界还是太大了,交通工具的落后,实在让人觉得匪夷所思。两天,四十八个小时,从中国到美国都可以打个来回了。

“哦。这沙尘暴要多久才过去啊?”如果是十天八天的,我们不还是要死在这里?

“难说,我有一次被埋在外头了。结果沙尘暴当夜就过去了。所以没死。不过也有人困死在城里的,沙尘暴刮了几个礼拜,城里能吃的都吃了。里面的人活活饿死的。”康广告诉我,让我吓了一条。

“哦。卡城的全名就是叫卡尔塞克特?和游戏里的一样?”我问道。

“你记性还真可以啊。就是那个名字。我到现在都背不下来。嘿嘿。”张辉的话让我更吓了一条。我好像是不该记这么清楚的。

“呵呵,当然,我小时候那记性还要好,五百字以内的文言文,读一遍就差不多能背下来了。”我说这话的时候有点脸红,第一次自卖自夸,还夸得这么离谱。虽然过目不忘的人很多,但是我还算不上。

连康广也看着,表示怀疑。我不想再纠缠这个问题,又问道:“卡城是怎么样的?”

“那卡城啊,可大了。是我走南窜北见过的最大的城。”张辉换了个姿势,打算大开口戒。

“其实啊,我们说的卡城,不是游戏里的那个卡城。游戏里的那个卡城,其实就是我们说的那个卡城的一小部分。”他的话简直像绕口令。

“我来说吧。”康广打断他。顿了顿,像是在整理思路。

“你才来,我就把我知道的都告诉你,你以后自己一个人也要当心。”听他的语气,到了卡城就要和我分手了,太好了,那时我去找陆彬。唉,其实也是我的疏忽,如果当时和陆彬签了精神契约就方便多了。

“我是三个月前来的。当时我出现的地方就是卡尔塞克特城。让我大开眼界啊。已经有人来了,他们带我认识这个世界。后来,来的人也越来越多。还有一些人,不是在卡城出现的。是在卡城附近的小城里出现的。因为一个人,所以就在沙漠里乱走。运气好点找到了卡城,运气不好的,大概就死在外面了吧。”他说“死”字的时候没有一丝波动,显然已经见怪不怪了。

“后来,我们这些人就创立了一个公会,说是不要再提以前的事情,齐心协力活下去。”

“就是汉唐帝国?”我知道汉唐的势力在沙漠,所以这么猜。

“不是,叫博爱谷。因为卡城是在一块谷地里的,风沙小,那谷地也没有过沙尘暴。我们起博爱这个名字,就是希望大家在这个世界可以像兄弟一样,爱每个人,同时也爱这个新的世界,即便你不想呆在这里。所以啊,卡尔塞克特被我们改名叫博爱城。”

“后来人越来越多。卡城很快就满了。我们的确齐心协力,在卡城周围建立卫星城。把卡城围在中间。一共有三十多个区,商业、工业和住宅区都是分开的。还有两个区靠近水源,我们找到了一种作物,像麦子,就在那里开垦。”我猜,这大概就是应伟俊说的三十六大城。

“大家都是文明人。而且玩这个游戏的,很大一部分都是有工作的人,还有就是学生。真正的职业玩家比较少。每个人都出谋划策,一起流汗,这个社会发展得很快。”他停了很久,像是在考虑该怎么说。

“可是,人心的丑陋面也就暴露出来了。当初带我的人,当然因为资格比较老,又对大部分人施惠,很自然地成了公会的领导层。一个月后,博爱谷已经有些规模了。却发生了怪事,一天,出去打猎的十个人,只回来了四个。说是碰到了沙漠巨蚁暴动,挡也挡不住。死的六个都是公会内阁成员。所以,一下子,公会只有连会长在内的三个内阁成员了。”我开始怀疑是排除异己的陷阱,听康广这么说,估计他也是这么想的。

“后来,没几天。内阁里就有人以这次狩猎为由头,说什么生产力决定生产关系。因为现在的生产力极其低下,所以不应该施行民主政治,要求改变社会形态。当时不知道怎么,居然还有不少人拥护,没几天,在卡城,会长宣布,博爱谷改组汉唐帝国。他担任首席执政官。两个内阁成员出任帝国内阁左右大臣。博爱城又改回了卡尔塞克特。”

从城的更名就可以看出,那些人根本就不想再实行民主政治。他们甚至希望民主博爱就如此在沙漠中湮灭。比之南修罗,我现在更厌恶汉唐帝国。哦,当然,现在南修罗已经是华夏共和国了,正在推行民主政治。或许,等我到了卡城,就可以看到他们的宪法了。

“再后来,帝国整军经武,不少小公会迫于武力屈服于汉唐,成为汉唐的子公会,被强迫离开原来的城,迁居到卡尔塞克特。更远一点的城和公会,汉唐帝国的军力还没办法控制,就派出使节要求屈服,设立行省。我们其实就是在三个行省之间做生意,准确地说是贩卖海盐。”

“汉唐帝国一共多少人口?”我很好奇。

“包括行省在内,一共,大约两百人不到一点吧。”

看来应伟俊上次说的还是比较客观。如此算来,加上共和国那边的两百人,以及零落四散的小公会,这个世界大约就五六百人口,而且还在自相残杀。完全是当初游戏时候的平均在线人数。而且看到现在,都是《魔剑》玩家,难道真的和玩了那个游戏有什么关系?

高中生物课上的一句话让我有点悲哀,说的是:一个物种,个体数量低于一千个单位的情况下,属于濒危物种,很容易绝种。人类或许用不了多久就会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对于一直担心人口爆炸的人类来说,因为个体数量太少而绝种,似乎太过讽刺。

看到我的脸色一下变得悲哀,康广当然知道我在想什么,道:“这个就是宿命,这里没有一个人有好结果。我们就是上帝开的一个玩笑。”

张辉一直没有说话,难得他也心情沉重。

“算了,我们也别想那么多了。自己能活着就活着吧。总是好死不如赖活,对吧。”

只有火烧着的木头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一股淡淡的甜味在山腹里回荡。

“你有女朋友吗?”张辉又开始了。据他说,他实在不甘心,自己也算仪表堂堂,又事业有成,就是要求高了点,谈了几个对象都黄了。现在这里连个女的都看不到,只能干等着断子绝孙。

我也没有谈过恋爱,一直觉得那不过是浪费时间。现在给他这么一说,倒是想起了余淼。她的长相不过是清秀,绝对不是美丽,尤其是莫远君在一边的时候。若说温柔贤淑,杨晓慧也要比她强多了。但是现在,我只是想起了这个小妹妹,也可能是自己真的喜欢她,也可能只是同情她的遭遇。要分清楚太难了。

在我的强烈要求下,由我来守夜。虽说我知道自己大病初愈,不该劳累。但自从那天那个可怕的恶梦以后,我对睡觉都有了恐惧感。像现在,我刚从鬼门关转回来,更不敢入睡了。

背对他们,隔着衣服,清清摩挲着那个皮口袋,回忆起和余淼相处的短暂时光,居然咧开嘴笑了。

一只大手拍在我的肩头,“醒醒,我们该上路了。”是康广,我居然在守夜的时候睡着了。自己也很不好意思。不过他们只是对我笑笑。

昨天的聊天让我们之间的关系亲近不少。今天一上路,张辉的民歌也大声唱出来了。后天,我们就可以到达传说中的卡尔塞克特城了,当然,那只是对我的传说。

早上的太阳柔柔地发着金光,就像一个满头金发的女郎梳理着她的头发。张辉见我看得出神,对我说:“这太阳也有讲究,像你就看不出门道。”语气里满是得意。

我不禁大奇,道:“什么门道?”

“嘿嘿,就像昨天。那太阳像出血一样,有句话,叫‘太阳见血人见尸’,意思就是说,太阳像出血了,人就要死了,怎么死呢?就是沙尘暴。‘沙尘暴出,有去无回’。”人的智慧就是在生死之中学得经验。我露出敬佩的神情。

“我这不算什么,老大看看天,连沙尘暴什么时候来,从哪来都知道。”

最后两天的路程是最轻松的,三人总算有了说笑。偶尔,那骆驼还是会学牛叫几声,不过都没有什么大的危机。我也见识了沙漠巨蚁,简直和大象一样大,两只大牙看得我心惊。好在我连龙都见过了,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恐慌。

“老大,你们是什么职业啊?”打完巨蚁,我在给张辉疗伤的时候问康广。我没有见他们用武器,就是赤手空拳地和巨蚁游斗,身手矫健,叹为观止。

“游戏里的职业啊,你没认出来?”康广也幽了一默。

“我不太熟啊,是什么?”我又不可能认识每个职业。

“小乔啊。”康广幽幽一默,道,“如果你在卡城这么问人家,没人理你,就是给你个白眼。你也记着,有人问你,你也别说。尤其是你这样的牧师,又不能打。”

“哦。”我迟疑地点了点头。我在童话城里的时候,也没有想过打听别人的职业,今天也不过是随便问问。只是没想到,外面的世界,人与人是这般的遥远。

“我不是信不过你,但是自己留一手,对战的时候就多一分把握。你说是不是?”康广对我解释,其实他不解释我也不会介意。

终于,在一个烈日当空的午后,我们到了卡尔塞克特谷地的入口处。

“小乔,进了谷口就是卡城。再往里走走就有汉唐的卫兵了。我老实告诉你吧。汉唐是禁止私盐买卖的。我们兄弟俩就是买卖私盐的。”康广的信任让我很感动。其实任何一个政府都会控制事关国计民生的行当,尤其像盐这么敏感的东西。

“你是读书人,知道贩卖私盐在古代都是把头别在腰带上的事情。我也不拉你入伙。你先进去吧。你是牧师,虽然等级低,但也算是稀有人才,混个饭吃很简单。”姑且不说他救过我的命,就是这几天来的照顾,也让我对他心存感激。

“大恩不言谢。我的确想找个地方安顿下来,以后也不敢跟着老大走南闯北。不过希望两位兄弟不要忘记我。以后路过,不麻烦的话就请进来喝口水,吃顿饭,也算成全我的礼数。一起走几步路有什么关系。一起进去吧。”我觉得自己的几句话说得很诚恳,也该是很煽情的。康广张辉两人半晌无语。最后还是决定和我一起进城。

异世血雨 第二十章 初入雄城眼迷离 焕然一新显英姿

谷口通道呈沙漏形,中间最窄的地方被人用沙袋截住,过往客商都要接受检查。马上就会轮到我们。

我记得他们说过,这次是空车回城,而且要休息一段时日。所以我也不怕检查出什么东西,脸色平静。他们两位想必是习以为常,更看不出有什么不对。

“请登记。”卫兵倒是很客气。

“这个是我们的身份证。他是新来的,在城里差点病死了,我们路过,把他带来的。”康广拿出两块木片,是我从来没有见过的。匆匆一瞥,上面有黑色的字迹,不知道写的是什么。

“好,你们接受查车。这位先生请到那边办里身份证。”

我看了一眼康广,然后顺着卫兵的指引,来到旁边一张粗陋的桌子前。那里坐着一个小伙子,懒洋洋的。他看了我一眼,说:“石头。”

我连忙从张辉送我的宽腰带里把石头挖了出来,放在桌子上。接下去的工作就都是他的了。

“几级?”“二十四。”

“什么名字?”“陆机。”

我冒充了一位我很喜欢的古人的名字。其实我也只是喜欢他的《文赋》,再准确地说,我只是喜欢他《文赋》中的两句话:“观古今于须臾,抚四海于一瞬。”我觉得这两句道尽了文人的洒脱飘逸之气。

明显,他没有听说过这位先生,笔头一点都没有停顿。但是我的呼吸停住了。

那是纸,他手里拿着碳笔不希奇,希奇的是笔下的物件是纸!

汉唐帝国居然已经拥有了造纸术,果然是人多力量大。虽然看起来很粗糙,感觉就像是干硬的草纸,但这是文明的象征。在我们城里,就没有这个能力拥有这样的技艺。

他身边还有一本厚厚的本子。我偷偷望过去,里面写着人的名字,职业,等级还有编号。小伙子的字很工整,一行行写得很干净。

写完,他又拿起一支毛笔,的确是毛笔,蘸满一种红色的颜料,在我的石头上写上了一个三位数,吹了吹,连同那张硬纸一起递给我。

“卡上的号码和石头上的号码是连在一起的,先读卡上的,再是石头上的,一共六位数。这个数字是唯一的,是你的身份证号码。什么时候更换,政府会通知的。同时,你也是汉唐帝国的公民,你可以去老城城墙上读读汉唐帝国宪法。”

我仔细翻看着那张卡片,这个就是我的身份证了。很简单,就是我的职业、等级和姓名性别,还有最上面的一个三位数字。

“你回来。”刚才那人又在叫我,显然忘记了什么事。我依言又转了回去。

“忘记说了。你只要在城里住着,每十天就要去居委会报道登记。他们会给你身份证背面作记号的。有事要出门也要登记。在你预计回来的日期之后十天,还没有去居委会销案的话,就算死亡了。还有,这石头上的数字只要不用刀刮是不会掉了。你自己刮掉的话,会被当作是杀人犯的。反正安分一点就能活得久一点。”

我唯唯诺诺,表示自己知道了。其实,我早就被惊呆了。汉唐帝国除了颁布有宪法,还有居委会。文明的进步原本是缓之又缓,这里,却被大幅度地加快了。

我找到康广和张辉,车子已经检查好了,没有问题。他们还要去所在的居委会把旧的身份证换成新的。看来造纸术也是不久前才成功的。我也顺便去进行第一次登记。

来到他们的家,很简陋的两个帐篷。外面是一圈小木棒表示篱笆,估计没有一点实际功用。

“这个城一共是三十六个区,也有人说是三十六城的,都一样。”康广作在帐篷里,开始给我介绍卡尔塞克特,“其实,三十六区只是以前,现在早就连成一片了。你看,我们现在在住宅区,但是过去十几步就到农业区了。以前每个区都离得远,分得清楚。现在人也多起来了,所以早就没有三十六区了。”

“这个谷地只有一条出入口,就是我们刚才进来的地方。其他都是峭壁,爬不上去,也没人敢爬下来,会摔死的。所以要运货进来也不是一件简单事啊,呵呵。”他喝了口水,继续说道,“三十六个区,最当中的就是游戏里的卡尔塞克特城,现在里面是政治区。只有官员和机关工作人员可以进去办公。北面,那是商业区,都是手工艺制品,还有生活用品,都在那里买卖。”

“往东走,就是工业区,买卖器具装备的。东南开始一直到我们进来的那里,都是农田,是农业区。剩下的地方都是住宅区。执政官和政府高官都是住在政治区的。越靠近老城的人家地位越高。”听语气有点不满。

“什么样的人可以住那里?”

“官员,名人,富商。”

我觉得有点可笑,一共才两百来人,真的不过就是一个礼堂坐满而已。不过麻雀虽小,五脏俱全。连社会等级都这么分明。

“老大,张辉去哪了?怎么一回来就不见了?”我问道。

“他,呵呵,你还是不要知道的好。”康广故作神秘,接着又说,“我们常年在外面跑,你就住这里吧。这个小帐篷是会客室,后面那个大帐篷是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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