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度君心-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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香草的担心也不无道理,看着她一幅决意要离开的模样,柳曼同情的同时却显得有些无奈。

她现在不说是寄人篱下,至少也是欠债累累、与人为仆。本就尴尬的身份,身边再带个人,那算什么?何况她现在还是被云祈一路捎带回陇城的,这叫她要如何向他开口啊。

“我现在……”柳曼收起心底泛起的同情,稍稍冷静了些,望向香草冷静地道,“不是我不带你离开,实在是我现在很不方便,我连自己的生活都没法保证。”

柳曼一边有些不安地说着,一边伸出双手去扶香草,不料香草却是轻轻地推开了她的手,再度磕了一个头:“俺不会给恩公增加太多的负担的。俺有力气,可以一路给人干活,换些吃的。就算没有饭吃,俺也可以挖草根和野菜充饥。恩公,你不答应俺,难道真的要在两次救了俺的命后,再看着俺死去吗?”

香草抬起头来,没有一丝赘肉的额头上已然有些发红。她说完后,紧紧地抿着唇,一双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悬挂在树枝上的她的腰带,眸中闪烁着坚定决绝的神采。

话已经说到这个份儿上了,再看着香草再度豁出去了的神情,柳曼不敢再出言想拒,只得勉强点了点头:“好吧,今晚时辰不早了,你且先回去,等到明天早上再来此处找我吧。”

她怕她再拒绝之后,香草真的会再次寻死,以其坚决要离开家和刚才宁愿上吊也不嫁的刚烈程度来看,是绝对会那样做的。

或许就算香草真的死了,责任也完全不在她。可是她能心安吗?她明明有挽救她生命的能力,却眼睁睁地看着她绝望之余自行了断。

“真的?”香草破涕为笑,快速地从地上站起来,拉住柳曼的手,“谢谢恩公。”

“别再恩公恩公地叫了。”柳曼用指尖揉了揉眉心,露出一抹牵强的笑容,“看上去你应该比我年长,暂时叫我柳明吧。”

“对了,”柳曼面容沉了沉,有些严肃地望着香草,“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并没有人知道我的女子身份。你若要随在我身旁,必然不能轻易地暴露了我的身份。”

许是被柳曼的严肃所怔,香草也显出几分小心谨慎来,缓缓地点了一下头,她坚定地道,“恩公放心,俺一定事事听恩公的,你不让俺说话,俺绝不多说半句。”

香草坚定的保证话语,让柳曼基本放了心。想到她还没有改口,不由笑了笑道:“你让我怎么相信你啊,刚刚跟你说不要叫恩公,你又忘了。”

“俺,俺可没忘。”香草一听有些着急,发誓般地向柳曼再次保证,“俺要是乱说话,柳……明你就把俺随便扔到哪个旮旯里喂狼好了。”恩公恩公地叫顺了,一时改过来还真有些拗口。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你且先回去休息吧,若是明天随我走,可是要赶路的。”她较真的模样有点像急于证明自己的小孩子,令柳曼忍不住抿了抿唇。

“哎,好。”香草答应过后,看了一眼身后的大树,又看了一眼似乎不打算马上离开的柳曼,迟疑了一下,才向着村中走去。

香草离去后,柳曼真的没有马上离开,而是背靠大樟树,抬头仰望着远处的夜空,微微地出神。她得好好想想,待会儿怎么跟云祈说。自己的吃住罗子俊安排好了从未操心过,现在莫名多出一人来,少不得要自己另外付算了,总不能占人家的便宜。好在兜里现在还有点银子。

不过?柳曼突然想到一个比花银子要严重得多的问题。那就是一路上的安全。不说路上可能还会遇到伏击,只说凭着青洋的谨慎与警惕,会容忍自己再带上一个连自己都很难保护的香草吗?

如果他不答应呢?香草会不会认为是自己不想把她带在身边,再次绝望的她会不会再在这棵树下吊死。眼前突然浮现出刚才听到要离开后陡然变得神采奕奕的那张尖瘦至极的脸,突然之间双目圆瞪红舌吐出的凄惨情形,柳曼忍不住紧了紧衣服,心底闪过一抹寒意。

少不得要想尽办法说服云祈主仆二人了。柳曼无奈地轻叹了一声,抬步离开樟树,回到不远处的住处。厨房的旧木门,只是用一根木栓稍稍地固定了一下,晚风一吹,便吱扭作响,像是随时要倒下一般。

看了一眼已然熄了灯的云祈的房间,听着从里面传来的微弱的鼾声,柳曼知道他已经睡下了,便轻轻地合上大门,也回到自己的屋里去休息。

翌日一早,柳曼便起了床。因为记挂着带上香草的事,她怕起得晚了匆忙之间没有时间说服云祈与青洋。

“怎么样?主子的伤有没有好些?”云祈屋里传来青洋一如既往淡漠的声音。

片刻的寂静,许是青沐正在拆开纱布察看伤口,过了一会儿,才听青沐回答道:“有些麻烦。敷上我配制的特效金疮药后伤口还是有些潮湿,若要令伤口好得快,实在不适合长途奔波。不过……”

柳曼正在猜测云祈会不会留下来再休养几日,忽然外面响起一阵杂乱的响声,似乎正与昨日是一个方向。她不由侧耳细听起来,远远地似乎听到有人跑着喊了一声:“快,大家快去帮忙救人,香草那丫头跳井了。”

什么?香草跳井了?柳曼只觉得一股寒气自脚底升了上来,令她忍不住打了个寒噤。昨晚自己答应她后她不是还高高兴兴的吗,到底又发生了什么事,才会致使她不过才过了一夜,便又突然跳井了?

略一思虑,想着云祈就算今日打算离开,也必然会吃了早饭再走,她便想着过去看一看香草。同门外的青渊讲了一下,让他替自己向云祈打个招呼,柳曼便急匆匆地循着响声走去。她刚走到屋角处,一只雪白的鸽子扑腾着翅膀落在了屋脊之上,嘴里发出咕咕的叫声。

远远地,柳曼看到一群人围在一起,外围还有好些小孩在绕来绕去,或缩着身子人群中钻,分明是也想进去看一看热闹。人群中,好些人已经议论开了:

“哎哟,好端端的一个人,就这样没了。”

“唉,瘸子他们夫妇这是造孽啊。为了一点银子,竟把自家妹妹逼成这样。”

“你说谁造孽呢?”一道尖锐泼辣的声音紧接着响起,“俺和她瘸子哥那也是为她好,怎么着曹老四家现在也比俺们家强多了。是她不知好歹,不领俺们夫妻的情也就算了,现在倒闹出这么一出来,不知道是安着什么心。”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六十四章 救人要紧

第六十四章 救人要紧

尖酸刻薄的话语一出,众人一时有些无语,脸上都不太好看。柳曼远远地听到,也同样无语。有这样的家人,就不奇怪香草会狠了心地要随自己离开这里了。

众人所围之处,正是井台上。柳曼的个子不算矮,找了个合适的位置,伸着头往里瞧去。

正见几位壮汉紧紧地拉着手中粗粗的井绳,把一位混身湿漉的小伙子从井里拉了上来。而那人的怀里,抱着的正是脑袋垂向一侧双眼紧闭的香草。她尖瘦的脸上泛着水珠,嘴角微微地有水渗出。一件蓝底白碎花的粗布单衣湿漉漉地贴在身上,大滴的水珠从她散乱的青丝上滴下。

井台的一旁,一个小水桶被扔在了青石上。水桶旁边,蹲着一位有些干瘦的中年男子,低着头,死劲地往地上磕着手里拿着的旱烟杆。看到香草被众人抬着放到了平地上,他眼中闪过一抹难过的神色,缓缓站起身来,瘸着一条右腿,一脚高一脚低地向香草走去。

一个十来岁的梳着羊角辫的小女孩,一下扑到香草身边,见到紧闭双眼的香草,她怯生生的眼中露出一抹害怕,却还是用手推了推香草垂在地上的手,流着泪轻唤着:“姑姑,姑姑。”

一位三十几岁的妇人,却是冲上前去推了她一把,瞪着一双眼睛:“嚎什么嚎,她这是故意要让全村人都在背后戳你爹和娘的脊梁骨,你还哭她干什么。”那泼辣尖酸的语气,正是先前柳曼听到的怒斥旁人的声音。

“没良心的东西。”人群中有人小声地骂了那妇人一声,立时引发了一阵一阵的议论指责声。更有几人远远地咬着牙齿用手指狠狠地点了那妇人几下,以发泄心中的不满与气愤。

无心去理会妇人们的指责,看着香草静静地孤伶伶地躺在地上,柳曼忽然想到了自己的那一次溺水,心口立时被什么抓挠了一下一般,疼得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远离家乡孤身在外的她,被人从湖里打捞起来的时候,也是这般孤伶伶的吧。

苦涩的暗流涌上柳曼的胸口,此时也容不得她暗自神伤。看着香草垂在身侧瘦得只剩下一层包着的皮的已然被岁月和生活浸润得又粗糙又黝黑的手指,微微地往上动了动,柳曼心底闪过一抹喜意。

她的手指还能动,说明她还有意识。应该是这些村民施救及时,她呆在水里的时间并不长,相信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先救人要紧。”柳曼几乎是未作犹豫地拨开人群,快步走向香草。

经过蹲在香草身旁默然不语的中年男子身边时,柳曼微微地拿眼瞅了一下,随即便视若无睹地越过了他,蹲到香草的身旁,用手摸了一下她的脉搏。她的脉搏还在跳动,只是较一般人要弱一些,只要救护得当,应该会没事的。

“快帮忙把人抱起来,把腹部放到我的腿上。大家再帮忙回家拿点干毛巾和被子来。”看了一眼周围地势平坦,并没有凸起之处,来不及多说,柳曼立即一条腿半跪在香草身旁,示意旁边的壮汉们把人抬起放在自己另一条屈起的腿上。

得益于学校三天两头的演练,简单的急救溺水之人的方法,她懂得一些。现在最要紧的,就是控水,把香草吃进去的水尽快排出来。

柳曼的出声提醒,令众人心中的气愤立即消融,同时也有些好奇这道莫生的声音是谁发出。待看到急匆匆地走入人群之中的竟是一位秀丽若女子的美少年时,就连那些妇人,都看得有些呆了,心里不免怨怪起老天太不会怜惜人,这样一张容颜,竟安在一位少年的脸上,这怎能叫他们不自惭形秽。

“还愣着干什么?不把她体内的水排出来,要怎么救她。”看着一众壮汉也像围观的众人一样,愣愣地看着自己,柳曼以不容质疑的口吻大声催促道。盯着他们的眸子纵然清澈若水,却仍是让他们自觉地感受到了一股威严。

“是借宿在云贵家的贵人。”人群中有昨天见过柳曼一行的人认出柳曼来,又惊又喜又怕地喊了一嗓子。

昨天来村子里的一群人,可是个个身高体长、长相不凡。那穿着白衣服的主子模样的人自是不必说,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可依他们说,这个个子稍矮的其实长得更好看,竟是比女子生得还俊俏。要不是贵人们的眼神让人一看就心底发寒,他们非得多看一看饱饱眼福不可。

这祝家庄本就偏僻,他们看俊男的机会可是少之又少,又何况是这样一次能够看到好几位不同风格俊男的机会,简直是从来没有过嘛。

那人的惊呼,令看得发呆的人想起柳曼身份的同时,看过的和听过的也都附带着记起了昨天那一众的寒刀一样的眼神,不由微微地往后退了一步。他们爱美,可更爱惜生命。万一惹这个贵人不高兴,听说他们可是人手一把长剑,天知道他们会不会一剑挥过来,取了自己的小命。

几个壮汉哪里还敢不听柳曼的话,何况柳曼说得还有理,又是帮他们救香草。互相对看了一眼,立即有两人快步走上前,弯身把香草抬了起来,按照柳曼的要求让香草趴在她的腿上。他们忙活之际,人群中云贵的妻子徐氏不声不响地钻出了人群

“嗯,对,就这样。”柳曼满意地对着他们轻点了头,伸手把香草下垂的头部稍稍调整了一下,让她侧对着自己,不至于倒出的水呛到她。然后便开始两手用力平压香草的背部。

随着她平压背部的动作,香草的上身不时微微地摆动,垂下的头微微地晃动。一股不小的压力,促使香草体内的积水受到挤压,一次次地从她的口中往外喷涌着。

“要不要我帮忙?”一双湿透的布鞋出现在柳曼的眼前时,她听到上方传来了一道略显粗犷的男子声音。

“好,谢谢。就像我一样平压她的背就可以了。”柳曼不客气地点头,头也不抬地交待了他如何施救。待到他快速地跪在一侧伸出手来时,柳曼便快速地收回手撑着地面,防止自己摔倒。

说实话,承受着香草身体的那一条屈曲着的腿有点酸,跪在青石板上的另一条却又凉又麻,实在让她觉得有些不好受,更何况还要挺直背脊紧张地用手去压香草的背。若是香草还不能醒来,她就只能换另外一种方法了。

帮忙的正是先前从井里把香草背上来的那个男子,他按照柳曼所说,认真地一下下地按压着香草的背,透过他瘦削的侧脸,柳曼能看到他专注的神情。

“咳……”正当柳曼微蹙秀眉,想着是不是需要对香草进行人工呼吸时,一口喷出的水呛得香草咳嗽了一声,身子动了动。

“哎哟,活了,活了。”一直静立四周观看着的众人看到香草咳嗽了几声后,微微地睁了睁眼,都不约而同地松了一口气。

总归是同村之人,香草平时待人也不错,他们自是不愿意看着她小小年纪便丢了性命。

又示意男子按压了一阵,直到香草的意识彻底清醒,柳曼才让他停下手来:“好了,人已经没事了。”

“姑姑”小女孩看了一眼面色不善地立于一旁的妇人,挪了挪脚步,忽然一下扑到了香草的怀里。

香草悠悠醒转,被柳曼扶着坐在地上,看着自己在家那般苦做苦干,到头来也只有这个侄女与自己还算亲近。不由紧紧地搂着怀里的小女孩,两行热泪顺着脸颊而下,有些委屈地对着柳曼道,“恩公,你又救了我一次。”

“这一次是多亏了众位大哥,若不是他们及时下井去救你,此时你怕是真的醒不过来了。”柳曼淡然一笑,一脸真诚地对着香草指了指站在井沿边的几位壮汉和那一位混身仍在滴着水的青年。目光扫过仍蹲在一旁的瘸子时,微微一冷。

自从昨晚一番交谈之后,柳曼知道,若不是被他们夫妇逼得急了,香草一定会选择跑去向自己求救,是必然不会行此绝望之事的。他们可倒好,一个此刻倒是想起怕村民在背后戳脊梁骨了,另一个却只知道默不作声地蹲在一旁,没有一个想着去救人的。

“谢谢众位大哥,你们的救命之恩,俺一定会牢记在心里的。”香草放开小女孩,对着救起她的几个男人磕了一个头。

“唉,下次可不能再干这种傻事了。”一个壮汉叹息了一声,有些后怕却又心知肚明地劝说了一句,惹得香草的泪流得更欢了。

“来,香草妹子,快用这干毛巾擦擦,再用这薄被子捂上,要不然可又要着凉发烧了。”不知什么时候从家里拿了东西回来的徐氏从怀里抽出一条旧毛巾,递给香草。

虽然喝入体内的水已经被排得差不多了,但经过一番折腾,香草的身子显然已经有些虚弱。

柳曼略一沉吟,忽然伸手接过毛巾,轻轻地替香草擦拭着头上的湿发。香草知道柳曼是女子,一时倒也没有察觉出什么,而围观在四周的一众村民却是两眼愣愣地看着她,就连刚刚走到人群中的青渊,也忍不住眼神闪了闪。

柳曼却是唇角微微地勾起,旁若无人地把香草的头发擦了个半个。又把她扶了起来,自徐氏怀里接过薄薄的一床小被子,披在她的身上,包住了她的半个身子。

“听说你为了五两银子打算把香草嫁掉,”一众人诧异又暧昧的目光令瘸子脸上的肌肉抽了抽,在他准备动嘴之际,柳曼却是扶着香草走到了他的面前,淡淡地道,“我给你十两银子,香草日后便是我的人了。”

“你放心,我绝不会亏待她的。”在众人震惊之际,柳曼却又一脸平静地抛出了一句在旁人听来暧昧之极的话。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六十五章 带上香草

第六十五章 带上香草

瘸子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嘴巴动了几动,想要说些什么,却又似乎没有什么可说。

这不正是自己想要的结果吗?自己不就是听了老婆的话,看中了曹老四的那五两银子才会紧着把自家妹妹往那儿送的吗?现在能得到双倍的银子,对方还是个一表人才的美男子,与糟老头般的曹老四相比,简直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除了满意还有什么可说的呢?

再扭头向自家老婆看去,瘸子看到那妇人眼中闪过精光,一个劲儿地对着自己努嘴巴。那意思,他自是明白,是告诉他赶紧答应下来,万一人家要是后悔,那可就亏了。

“这位恩公曾经多次救过俺的性命,哪怕是做奴做婢,俺也愿意一辈子随在恩公的身边。”渐渐缓过劲来,明白了众人眼中含意的香草,反而表现得越发决绝,“哥,相信有了这十两银子,嫂子她不会再闹着丢下妞儿和喜子回娘家去了。”

今天一闹,越发让她明白了,不离开这儿,自己迟早没有好日子过。就算以后跟着恩公讨饭过活,她也不要再与他们一起生活下去。以前明里暗里受的气还不够多吗?

那个势利泼辣的嫂子不顾她的死活也就罢了,没想到一母同胞的哥哥也是一样。她昨晚本是想趁他们未醒之际偷偷收拾几件衣服,然后藏在村口的老樟树上,等着柳曼一起离开的。没想到他们竟然半夜醒了来,把自己抓了个正着。为防着自己逃跑,竟然一大早地便拉着要送自己去曹家塘。急怒无奈之下,她才会真的跳了井的。

香草不冷不热含意自明的一句话,使得村民们看向那妇人的眼中夹带的东西更多了。气愤之余,也不顾不得刚才的八卦目光,倒是纷纷替香草感到庆幸。若真能嫁得面前的美男子,就是吃些苦,也比嫁给那不知还能活几年也不知走了什么狗屎运突然有了些银子的曹老头强一千倍一万倍啊。

“你若是没异议,便随我去取了银子来。十两银子归你,香草让我带走,两不相欠。”一眼看到人群外站着的青渊,柳曼猜想他怕是来催自己动身的,便也不再与瘸子多说。银子她并未带在身上,只好让他随自己去取了来。

瘸子看了一眼一脸决绝的妹妹,又看了一眼瞪着眼睛催促自己的老婆,叹息了一声,动着的脚步已然言明了他的意思。

“香草,你且去换套衣服,之后便与我一同离开。”柳曼拍了拍披着薄被的香草的背,待香草应了一声急急地走入了井旁的一间矮泥屋中后,便转身走向青渊。

“我们主子突然有急事,已经先行离开了。他留下了马车,着我把你安全送达罗家。”不待柳曼开口,青渊率先语气平平地对他道。

就在柳曼离开来此处之时,云祈收到飞鸽传书,有急事需即刻回陇城去处理。却留下他一人,说是让他把人平安送达罗公子家中。

云祈已经离开了?难道是突然之间发生了什么事?柳曼突然觉得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淡淡的失落与担心来。

“你们主子的伤……”柳曼开口问了一声。先前青沐不是说他最好不要长途奔波吗?到底是什么急事,让他连身上的伤都不顾了。

“有青沐在,我们主子自会没事。”青渊略带着几分客气地对着柳曼道,“马车已经套好,我们随时都可以动身。”

“好,谢谢。再稍等我一下,就可以动身了。”柳曼浅浅一笑后指了指香草所进的小矮屋,“想必你也听到了我刚才所说的话,不知你……”

本来还想着找个什么样的理由去说服云祈和青洋,现在他们既然先行离开了,自己要把香草带在身边,倒是不必顾及那么多了。不过出于礼节,还是应该主动征求一下青渊的意见的,毕竟一路上是与他同行,吃住等怕还是要靠他帮着安排。

但相信青渊应该不会太过反对,毕竟自己曾救过他的命,就算他不太乐意,想必也不会当众驳了自己的面子的。

“马车很大,多载一个人是完全没有问题的。”青渊看了一眼柳曼,面容平静地答道。

虽然他有些不解主子竟然会把马车留给罗公子托给他的一位小厮,但既是主子的安排,他自是没有异议。柳曼如此客气地征询他的意见,作为被安排一路护送她的属下,并没有限制她的权力。何况人家还曾舍血救过自己的命。

没有说感谢的话,柳曼只是对他投去一抹感激的眼神,尔后便看到已经换上了一套洗得泛白袖口上打着两个补丁的浅红碎花衣裤的香草自屋里走了出来,一头散乱的湿发已经扎成了两个长辫,随意地垂在头的两侧。

香草的五官其实长得很不错,眼睛大,鼻子小巧挺直,嘴唇上的弧度也很美。只是她尖瘦的脸蛋微微有些黝黑,面上毫无血色,甚至透着一抹营养不良的苍白,整个人毫无光彩。暗淡的光芒至少掩去了她一半的美丽。

香草左手手臂上挎了个很旧的蓝布包袱,右手则被小女孩紧紧地攥着。看着自己的姑姑要离开,小女孩很有些不舍,两只乌黑的眼睛里满含泪花。

“乖,妞妞,姑姑若是还能回来,一定不会忘了给你带好看的头花的。”被小女孩的情绪所感染,香草的声音亦有些哽咽,用手捋了捋她的辫子,看到柳曼作势要走,才不舍地与她分开。

自始至终,香草都没有看自家哥哥与嫂子一眼,他们的所为,彻底伤了她的心。

待到香草随在柳曼的身后走出了好远,瘸子才在大家讥笑、嘲讽与指责的目光中,不声不响地跟了上去。

虽说这看上去有些像卖妹妹,可谁家的女儿嫁出去不要向男方要些彩礼呢。他也是没有办法,家里穷得叮当响,为了大家的生活有点改善,他为妹妹挑个有钱的人家,这有错吗?虽说那曹老四老了点,可人家有钱啊。若说跟着个玉观音似的美男子讨饭过日子,又有几人当真心甘情愿呢。

现在好了,这男子年轻俊朗不说,还能一口气拿出十两银子来,又主动说不会亏待妹子,这也是妹子的福气。

且说柳曼与青渊、香草回到云贵家,从包袱里取出卖画所得的一个十两的大银宝,表情淡淡地将至了瘸子的手上。对于这样为了钱财逼死自家妹妹的男人,她是一点好感都没有。

接了银子,瘸子看向自家妹妹,嘴巴张了张,倒像是有话要对香草说。却不料香草故意不去看他,反而径直走开来到马车旁,把手上提着的包袱放入了马车之中。之后又自顾自地去逗拉车的玉兔,并不曾看他一眼。

瘸子自知无趣,重重地叹息了一声,把银子放入怀中,一瘸一拐地走了回去。走到云贵房子的拐角处,他步子顿了顿,回头看了这边一眼,见香草仍没有看向自己,眼中闪过一抹痛楚,缓缓地转身离去了。

“唉,你哥虽可恨,却也多半是奈何不了你家嫂子。好歹兄妹一场,你何不给他个说话的机会。”随着柳曼一行一起回来的云贵看着瘸子显得有些瑟缩的背影,同情地叹息了一声。

“他可以与那女人一样完全不顾俺的死活逼着俺嫁给曹老四,就是早已抛开了兄妹亲情,俺再记着他是俺的哥哥,那岂不是太没有骨气了。”香草快速地拭去自脸颊上滴落而下的泪珠,嘴硬地说道。

“唉,一切都是命啊。”云贵的媳妇见香草明明也有些不舍却强忍着的模样,微微地叹息了一声,既而嘴角含笑地打趣了一声,“好在天上掉下个俊公子,妹子也是有福了。”没有了青洋几人一致的冷眸寒光,生性开朗的徐氏倒也不似昨晚那般拘谨了。

柳曼也是一副淡淡的表情,但经过井台旁救香草之后,看着她帅气救人的动作,她体贴地为香草擦拭湿发的神情,她愿出十两银子把香草救下的豪壮,着实令好些未婚女子为之倾倒。她要是看到了当时那几个女子一脸倾慕的目光,一定会混身发麻。她可还记得当时珠儿暗里倾慕她的情形。

这会儿的香草倒是红了脸,柳曼看了她一眼,假意咳嗽了一声,便把目光移开了。她也是为了气瘸子夫妇一时的意气所为,才会故意说出那些容易让人产生误会的话,倒没想到性格刚烈的香草也将错就错,把误会加深。

青渊的眉头动了动,他虽然不明白柳曼为什么非要把人带走,但在他看来,她这么做,一定是为了救香草,应该没有什么男女之情在里面。

在徐氏的热情招呼下,柳曼三人用过了早晚,才由青渊驾车离开了祝家庄。马车驶离村庄的那一刻,初次离开家门不知以后还能不能回来的香草,久久地凝望着村口的老樟树,不舍得把目光移开。

大概是耳濡目染的缘故,青渊驾车的技术倒也不差。走过十几里颠簸不平的坡路,当香草指着远处高耸入去的悬崖时,柳曼的目光微微凝了凝。

她的梦里,常常会出现三道身影在四季如春的美丽山谷中练武的情形,那个地方,应该就是本尊生活的地方,否则不会印象那么深刻。那血液中含有剧毒的本尊到底是什么身份,又是[小说网·。。]为了什么才会与师妹一同来到这清碧崖,白白地丢了这性命呢?

柳曼越来越觉得那一左一右的两道模糊的身影,应该就是本尊的师兄和师妹。或许,本尊真的就是一个被师父眉头的孤女,要不然她的脑子里为什么只有那两道人影呢。

藏着紫水晶的木簪,带有剧毒的血液,随时有可能伤害自己的本尊的师妹,让柳曼越来越想弄清楚本尊的身份。可是,她却无从问起,除了知道有一位衣服上绣着梅花的师妹,她至今还是对本尊的一切全然不知。

三天后,当三人到达平梁国的京都陇城的郊外时,一件让她又怕又喜的事情发生了。

第二卷 游走异世 第六十六章 路遇劫匪

第六十六章 路遇劫匪

因为赶不及陇城关城门的时间,也不急着进城,柳曼三人便索性在离陇城最近的一个镇子上住宿了一晚,第二天一早,才坐着马车往城里赶。

陇城的郊外,也是秋意正浓。官道南面一片小山坡上,生长着不少的枫树。此时正值深秋,远远看去,火红的枫叶把整个山坡都映红了。枫林的深处,几处上翘的屋檐,在火海中若隐若现,让柳曼不禁感叹起房子主人的高雅来。

漫步枫林中,看日升日落,任火红的枫叶雪花一般从上方飘落而下,落在肩头,沾在身上。高兴时,伸出双手接上几片,带回家中制成书签夹在书中,那是一件怎样令人惬意的事啊。

坐着马车行在官道之上的柳曼,远远地看着山坡上的情景,感叹着别人的闲情逸致,却突然觉得腹内一阵胀痛,竟像是要上厕所的前兆。

“糟了,难道是因为昨晚睡觉时受了点寒,一大早的竟拉起肚子来了?”柳曼心里暗暗想着,容不得耽搁,赶快拍了拍车门,唤青渊停下车来。

“你怎么了?柳明大哥?”香草见柳曼忽然捂着肚子皱着眉头有些痛苦的模样,有些着急问道。

“没事,就是肚子有点疼。”柳曼对着凑上前来一脸急色的香草摇了摇头,不及与她多说,待青渊把马车停稳,立即纵身跳了下去,对着青渊直指那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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