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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宅门之庄家四奶奶-第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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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小其不意这等时刻会看到李雪魄,她面对这等难堪局面,心情一时无法形容,只急声道:“你,你误会了!”

李雪魄牙关紧咬,眼泪却如同断了线的珠子直往下掉,依着她平日冲动的性子,她本应该是要发飙,要上去狠狠扇他们的耳光,用东西乱砸他们,最世界上最难听的话来骂他们……可此刻的她,心头似乎被熊爪狠狠扼住了一般的痛,痛得再没有力气去做什么,她只想快点离开,不要再看见眼前的这两个人。

她猛地一转身,踉踉跄跄往外面去了,陆小其见她要走。急忙追了出去:“雪魄姐,你听我说!”她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决不能让她走,此时如果不说清楚了,只怕以后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这时旁边突然闪出一人,却是孙凤鸣,她先陆小其一步拦住了李雪魄的去路:“雪魄,你真的就这样走了么?”李雪魄似乎快要撑不住了,她亲眼看见三少爷和陆小其抱在一起的景象,真是片刻也不想再待下去了,所以她用力推开孙凤鸣:“二嫂,你,你别管我……”

孙凤鸣这样一拦,陆小其就追了上来,她来不及想孙凤鸣如何会在这里,只是急急上前对李雪魄说道:“雪魄姐,你听我说,这是误会,事情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三哥他……”李雪魄见陆小其近在眼前,便再也控制不住一挥手,狠狠一巴掌打在了她的脸上:“你…。。我什么都看见了,你还有脸说么?”

李雪魄打完,便一路掩面疾奔了出去。陆小其没有再追,她咬着牙站在哪里,脸上火辣辣地生痛,很快就现出五根红红的指印来——她生平第一次被人当众掌掴,而且还不能还手。也不能做什么,她此时的难受无法用语言来形容。

孙凤鸣见状,就在一旁道:“我们都莫要追了,让她自己个冷静冷静也好。”陆小其只是站在哪里,心头乱如麻,一时未有心思回应孙凤鸣的话。

孙凤鸣嘴角勾了勾,娇俏的脸上显出一丝不易觉察的笑容,嘴里却叹道:“哎,她如今正在气头上,你说什么都是没用的,反会惹得她更加恼火,你也知道她的性子,到时候不管不顾地闹将起来,必定会闹得满城风雨,那你和老三就只怕要身败名裂,这日后可如何做人……我们庄家的名声也连带着损了不说,最怕是让父亲知道了的话,只怕他立时就要撑不住了。”

孙凤鸣的话看着是没有什么恶意,但句句都是让人不敢再往下听,陆小其闭了闭眼睛,深深呼吸了几下。才强自镇定了,道:“二嫂,你如何会在这里?”

孙凤鸣好整以暇地整了整衣袖:“小其,都到了这等地步,你还问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做什么?倒是你和老三……这事可了不得,你说这事倒是要如何处理才好?”陆小其也知道这事闹不好就事态严重,但她仍然沉声道:“三嫂是误会了,我和三哥并没有什么,到时候只管去给她说清楚就是了。”

孙凤鸣略带讽刺地:“哦?真的是没什么呀?所谓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如今我们可都亲眼看着的,你和老三分明……。都那样了,这能假得了的么?如今竟说得这样轻松,只怕我信了你,你三嫂也是不会信的。”

陆小其听着孙凤鸣竟有些幸灾乐祸一般,心知她这般凑巧只怕本来就有些问题,当下便道:“那依着二嫂看,又当如何处理呢?”孙凤鸣略带得意地笑了一笑,故意拖长了声音道:“你要是问我呀,我倒是有个好主意,自能将此事以大化小,也不会坏了你的名声,不过……我又不是当家奶奶,说了也没用呀。”

陆小其听她这话,心中便有了三分数:“如此,小其若主动交出当家奶奶的位置给二嫂,是否便能有用了?”孙凤鸣听陆小其说得这样直接,倒有点挂不住,但她脸上的兴奋之情还是难以掩饰:“咳咳,我可没这样说啊。只是……你如今都出了这样的事,只怕当家奶奶是当不了的了,你若是一定要让给我,并且在父亲面前替我说好了……那我自然也会不遗余力地帮你的,毕竟这本来就是当家奶奶份内的事是吧?到时候我怎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有事?”

原来她就是想逼自己交出当家奶奶的位置,真不知道她今儿个来是凑巧还是有意……再联系起那两个不懂事的小厮,只怕也未必是真不懂事吧,要不然三少爷前脚才到,李雪魄和孙凤鸣如何后脚也到了?说不得今日这事……陆小其心里一寒,不由冷哼了一声,正要说话,这时春儿已经拿了醋水过来,她看到陆小其脸上的指印好生惊疑,连话也说得不大连贯了:“奶,奶奶……。醋,醋拿来了。”

陆小其点点头,终于还是压住了情绪,尽量平静地对孙凤鸣道:“二嫂在这里正好,那就劳烦帮我们一起给三哥喂了醋解酒吧。”孙凤鸣却不想帮手,她自以为陆小其把柄在手,心里头胜券在握,当下笑道:“哦?原来老三喝多了么?弟妹找个下人来喂就是了,如何要亲自动手?”她说着就往外走:“我府里也忙。就先走了,弟妹若是想要我帮你做什么,只管随时前来就是。”

陆小其心中又是一声冷笑:“如此,就不送了。”

两主仆接下来就给三少爷喂了醋,然后陆小其吩咐春儿:“你去把老丁叫来,让他送三少爷回去。”

春儿去了之后,陆小其就一个人愣愣地坐在哪里,想到刚才的事情,想到李雪魄给她那狠狠地一巴掌,想到孙凤鸣那些暗含威胁的话,想到日后可能会身败名裂……之前她还因为气愤孙凤鸣的态度所以保持着强硬。但如今无人之际,她心里却是说不出的脆弱难过。

这时,旁边突然传来三少爷的声音:“小其?你怎么了?怎么看起来这般……这般难过?”

陆小其急忙抬头,就看见三少爷似乎清醒了不少,正在那里心痛地看着她。其实他的酒量并不是怎样好,虽然醉得厉害,但其实喝得并不是特别多,所以一小碟醋下去之后他就渐渐清醒了几分。

陆小其一时也不知道怎么跟他说,只是避开了他那明显关切过甚的眼光:“没,没什么。”

她这一转头,五个红红的指印就无比清晰地展现在三少爷的面前,他当然知道那指印是打的,一时惊得酒又醒了几分,口中惊怒道:“是谁打的你?是谁把你打成这样的?”

陆小其下意识地想拿手捂住脸颊,但想了想这事总是瞒不过而且也不能瞒他,便又委然放下手,低声道:“是……三嫂。”三少爷有点不敢置信:“雪魄?她莫是疯了么?怎生跑来打你?”

陆小其心中也是万般难受,不过她还是忍住了气,摇摇头:“也不能全怪她,要怪只怪……”她得把事情全部告诉三少爷,看看他要怎样处理才好,但这等尴尬之事她实在也说不大出口,只能含糊吞吐地道:“之前不知道是哪里来的两个冒失小厮,竟把你送到我这里来,那时你醉得不省人事,就,就……总之……后来三嫂就过来了,正好见到,见到……然后她就……”

三少爷听陆小其这样说,心里一阵往下沉:“这……莫非是我做出了什么……”陆小其实在不想跟他谈这种尴尬事情,只好转了眼眸去看别处,然后点了点头。三少爷见状,心中无比自责:“我,我……。都怪我……可就算这样,她只管怪我就是,如何对你下这样的手?”他说着又跺了跺脚:“我之前明明和二哥喝酒来着,他们如何把我送到了你这里?”

陆小其听说三少爷之前和二少爷在喝酒。不由得想起孙凤鸣的神情,心中又明了了几分:“原来是和二哥在喝酒么?难怪得二嫂……嗨,先不说这些,你还是快去看看三嫂,她刚才哭着跑了,我想跟她解释可她……。还是你去跟她说清楚了才好,要不然你我只怕跳进黄河也洗不清啊。”

三少爷点点头,站起来想马上去找李雪魄,却终是担心陆小其,便无限内疚地望住陆小其,柔声安慰道:“小其……你好好儿休息,不必太担心,我这就去找你三嫂说清楚,总之……我绝不会叫她怪到你头上去的。”

这一夜,陆小其彻夜未眠。

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翻来覆去的,不知道三少爷和李雪魄说得怎样了,若是能说清楚是最好,但若说不清楚呢?当时那情形实在也难说得清楚……李雪魄向来仍性冲动,若是她真如孙凤鸣所说那般不管不顾起来,闹得满城皆知,这样的后果……她实在不敢去想象。

正文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机缘

第一百一十九章 机缘

天亮后,陆小其早早就起来了。她坐在那里,精神有些不济,昨晚一夜没睡,她的眼下都有隐隐的青色。帮她倒洗脸水的小铜很是担心:“奶奶,你昨晚没睡好么?”

陆小其用手扶了扶太阳穴:“是啊,有点头痛。”她不愿意多谈这件事,转开话题:“对了,杜鹃那里怎样了?”小铜回答:“大夫说她没什么事,只随便开了点理气的药就打发了。可昨儿个我明明看到她痛得满地打滚的,怎么大夫竟说没事呢?”陆小其“哦”了一声:“那她如今怎样了?”小铜道:“还不知道呢,昨儿个看了大夫回来她就躺下了,今儿我还没去看过。”

陆小其心思重重,也就没有多问。

吃早餐的时候,她也是没有胃口,只是喝了点汤,就让丁婶收下了。

后来小五过来了,他手里拿着一篮果子,脸上是笑着的:“四少奶奶,我家少爷知道你身体有些小恙,特别让我一大清早地去街市挑了些新鲜的果子送来。”他走到桌前放下篮子,又道:“少爷还让我交待您。昨儿的事情已经无事了,奶奶只管宽心休养就是。”

陆小其听他这样说,一直提着的心总算放了下来,这么说来三少爷一定是已经跟李雪魄解释清楚了,虽说这件事有些艰难,但李雪魄到底是从心底里喜欢三少爷的,喜欢一个人,大概便很容易相信了他的话吧?

三日后,孙凤鸣终于有些忍不住了,陆小其既没有找她,李雪魄那边也没有闹起来,听说她只是身子不舒服去了娘家小住几日,当然身子不舒服是假,心里不舒服才是真,但光不舒服有什么用?她居然能忍住不闹,令孙凤鸣十分懊恼。

她思量来思量去,终于一甩袖子去了庄老爷处。

庄老爷听完孙凤鸣的话,当即病情加重,几口鲜血吐将出来,接着便陷入了昏迷之中。大夫过来看过后直摇头,吩咐说可以让家人来见最后一面了,大林立刻着人急传了庄家各位主子过来。

陆小其匆匆赶过去的时候,在门口正碰上同样匆匆赶来的李雪魄和三少爷夫妇。尽管有些尴尬,但陆小其还是上前见了礼:“三哥,三嫂。”

三少爷微微点头,李雪魄却并不看她,只是把眼光放在别处。脸上也没有甚么表情,就似她眼前根本就没有陆小其这个人一般。陆小其心知她虽然没有闹将起来,但到底亲眼看见了那样的场面,心里头是记恨自己的吧?不过这也难怪,象她这般性子的人,能做到不闹起来已经是很不错了,陆小其当下也没有介意,见过礼之后就急急进去了。

庄老爷的神智一直不大清醒,也不能语言,大家在他床前守了两个时辰左右,他却突然好转了一般睁开了眼睛,话也能说了:“大家都在么?好,都在就好。”众人都知道这大概就是最后的回光返照,所以一个个不免难过起来。

庄老爷一辈子见多识广,自己也知道自己的事情,但他并没有一丝将去的难过之色,只平静地让大林扶起来用枕头垫在身后半躺着,然后对三少爷和李雪魄轻轻招了招手:“老三,雪魄,你们两个过来。”两人走上前去在床前坐下,庄老爷伸手拿过三少爷的手。然后又拿过李雪魄的手,将两人的手握在一起,然后慎重道:“为父这就要去了,你们两个一定要答应我,一辈子都要相敬如宾,和睦相亲,可好?”

三少爷眼中微红:“爹爹,你放心,我既娶了雪魄,自会一辈子对她好的。”庄老爷点点头:“我知道你是个从不会食言的孩子,你既这样说我就放心了。”他说完便望向李雪魄:“雪魄,你呢?”李雪魄听见三少爷刚才说的话,不知怎地就想掉泪,她当下也点了点头:“父亲您是知道的,君华对我好,我岂有不对他好的?”

庄老爷笑了:“好,好,都是好孩子,如此我便放心了。”

他说着就放开了小两口的手,招手叫了陆小其:“小其,你过来。”

陆小其上前,想到这位公爹向来对自己很好,他劳碌一生却这么早就要去了,心中自然难掩悲伤,她轻声叫了声:“爹爹。”便有些说不出话来。若说她以往叫他爹爹是因着想显得跟他亲近些,目的不太纯的话,那她今日这声爹爹就是发自内心的了。

庄老爷看着她:“哎,小其啊,你我也是放心不下的。毕竟你一个妇人家,自然会比旁人更辛苦些……不过,你是个聪明孩子,我相信你一定知道该做甚么不该做甚么对么,你也一定会好好的养大召召是么?”陆小其含泪撑出一个笑容:“小其会的,您不用担心。”庄老爷又说:“那就好,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声,这家和万事兴的道理,你可千万要记着呀。”陆小其不知他为何强调这个,按理说他这话应该说给孙凤鸣听才是,不过她还是点头了。

庄老爷又叫白兰庄君堂过去:“你们两个啊,我其实是没甚么说的了,听说你们最近相处得比以往好,只望日后会更好些,莫要再如同以前那般了。”两夫妻互相看了一眼,自是应了。这次因着白兰主动把喜鹊给了庄君堂,且对喜鹊也不错的缘故,两人关系的确是慢慢缓和了许多。

轮到二少爷和孙凤鸣的时候,庄老爷未说话先叹息:“你们两个呀,却是我最放心不下的,如今我说什么你们未必能理解,心里头可能还会怪我偏心来着,但将来你们一定会明白。我如今的决定,都是为着你们好的。”庄君林平日虽然对庄老爷诸多意见,对他最后的安排也很不甘心,但如今眼看自己的爹爹就要去了,到底是血浓于水,一时也十分悲伤:“爹爹……”

庄老爷一个个交代完,似乎心头事已经了解,脸上笑了一笑,就闭目过去了。

屋里顿时哭声一片,众人无不悲恸,连大林也哭得好不伤心。只有孙凤鸣一边假装拿袖子掩住脸,一边心里气恨恨的——她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庄老爷明明知道了那件事,当时还气得吐血了,可刚才他为何就是不肯说陆小其和三少爷半句,也不肯换掉陆小其主事奶奶的位置呢?

庄老爷装殓后,陆小其身为内务的住家奶奶,亲自前往紫阳寺请枯木大师来为庄老爷做法事。

两人许久不见,枯木咋一见陆小其,眼光不由亮了一亮,笑得十分欢愉,旁边的明觉小和尚见状忍不住咳了一声:“师父……”师父原先就为着对这位四少夫人的不寻常态度而闭关了整整一月,怎么如今又故态复萌呢?

枯木自然知道自己这小徒弟咳的什么,当下心里也颇有点尴尬,便正容道:“不知四少夫人前来所为何事?”

陆小其并没有注意到枯木的异常之处,她如今心情沉重,低低道:“家翁日前仙逝,妾身特来相请大师主持法事,还望大师不要推辞。”枯木想不到庄老爷这么早就去了,一时有点讶然,但很快答复道:“施主放心,你既亲自来请……你家三少爷和我也有些交往,庄老爷一生又颇值得称道,这件事贫僧自不会推辞。”

陆小其福了一福:“如此,妾身便谢过大师了。”

枯木双手合十回了一礼,就转了话题:“贫僧听说施主数月来四处派人打探周施主的下落,不知可是当真?”陆小其没想他居然知道这件事,便也不瞒他:“不错,妾身受了他的恩情,却不曾报答……便托中间人放话给一些四处走的马帮镖局,若是谁能找到他的下落,小其便以白银千两相谢。”

枯木大师暗暗叹息一声:“但施主有没有想过,其实他并不希望你找到他呢?”

陆小其咬咬牙:“无论他怎样想,我总是要找到他的,我只要一想到他在外面……我便无法放心得下。”

枯木大师不再劝告,反道:“你既找人心切,不如我同你算上一卦。看看此事结果如何可好?”陆小其原本对占卜算卦这种事不大相信,但如今连穿越都经历了,自然也有些信将起来:“如此,便谢过大师了。”

枯木大师转头,严肃地看着一旁面露惊讶的明觉:“明觉,你去拿那边的石子来。”明觉慢吞吞极不情愿地朝旁边走过去,拿了石子过来。

枯木大师很是严肃把石子放在合十的掌心里摇了摇,又念了几句咒语,才递给陆小其:“施主请随意在面前撒下。”陆小其接过来虔诚地往地上撒去,只见石子四散落地,她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名堂,枯木大师却十分认真的看了好半天,方点头道:“嗯,这是上平卦之象,说是施主无需刻意寻求,待机缘到时自会遇见所寻之人,机缘未到则寻也无用。”

陆小其十分欣慰:“我定能遇见他么?那真是太好了。”

陆小其走后,枯木对后堂唤道:“周施主,你出来罢。”

正文 第一百二十章 夜会

第一百二十章 夜会

这时,后堂走出一人。身着黑衣黑裤,个子很高,背挺得很直,立体有型的脸上带着一道长长的伤疤,那疤痕虽然并不狰狞,但却让他整个人显得格外冷酷。

他站在门口,眼神复杂地望着陆小其出去的方向,却始终没有再走出一步,其实只要他再走出一步,立即就可以看到陆小其的背影,他很想很想那样做,就在刚才听到她声音的那一刻,他就忍不住想出来看看她的模样,哪怕只是看一眼也好,哪怕只是……看看背影也好。

枯木大师看着他那样的神情,不由轻轻摇头:“周施主,你可是想再见她一面么?”

门口的人微微闭目,然后猛一转身,大步流星地返了回来,声调冷漠,毫无情绪:“周度此番前来靖州只是为送人。除此之外别无他想。”

枯木大师笑笑:“别无他想么……也罢,周施主能这样想也是好的。”他说罢一转话题:“此次明月蒙你所救,才得以捡回一命,实在是多谢施主了。”

周度道:“不必多谢,我本就欠着大师的情分,他是大师的弟子,我救他是应该的。”他似乎不欲久留,站起身来一抱拳道:“如今人已送到,周度便就此告辞。”

枯木大师却道:“周施主先莫急着走,贫僧还有一事相托,不知施主可否愿意?”周度停住脚步道:“大师请说。”

枯木微微叹息:“我要说的就是明月,他虽是我的大弟子,也习得一身好武功,只是于我佛并无缘分,他一心争强好斗,好抱打不平,终是难耐佛门清净,贫僧也深知不能勉强,当日允他自去闯荡也是因为如此。所以,贫僧想恳请施主多留几日,待他伤势好转之后,便嘱他跟在施主左右,不知施主可愿答应?”

周度沉默了片刻:“大师可知我如今是怎样的人,做的又是什么行当?你将弟子贸然交付于我,只怕太过轻率了。”

枯木大师微微一笑:“贫僧并不知道施主如今在做些什么,也无须知道,我只知道施主头脑冷静。处事机智,且又重情重义,与其让明月出去胡乱闯荡,倒不如跟在施主身边的好。而且,明月他武功过人,今日又为你所救,将来必定对你心存感激,在你身边只会有利,而不会拖累施主。”

周度听了这番话,便肃重点头:“大师既信得过我,我便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这晚,因着丧事而忙碌了一天的陆小其沉沉睡去。

她做了一个奇怪的梦,她又梦见了三少爷被两个小厮匆忙送来,然后她过去扶住她,三少爷便抬手来摸她的脸,她本待要象上次一样立时打开他的手,但这时三少爷的脸突然变成了周度的模样,她一愣之下,竟没有去打开那手了。

周度的手有些温热,也有些粗糙,但却十分温柔。他轻轻地捧住她的脸,一贯冷漠的眸子里流露出无限的柔情:“三小姐,我终于见着你了。”陆小其原本还因为三少爷突然变成了周度而有些惊讶,心理上有些适应不过来,但周度这一说话,她的眼泪便一下子涌了出来:“周度,周度,你到哪里去了?你为什么不辞而别,为什么连信也没有一封?”

周度不说话,只是痛惜地拿手给她抹去眼角的泪水。

陆小其的眼泪掉起来便没个停,她所有悲伤委屈的事儿一起涌上心头……她尽情的哭,尽情的委屈,只因在这个世界上,他是唯一可让她显露脆弱的那个人……泪眼模糊中,周度却似乎突然要走,陆小其紧紧地拉住他的手,心里好生害怕,嘴里喃喃道:“不要走,不要走……”

周度终于不忍心,回过头来,紧紧地抱住了她。

就在这时,周度的模样突然又变成了三少爷的模样,而李雪魄此时正站在门口颤抖着身子看着他们。

陆小其大惊失色,剧烈地想要挣脱:“不要,不要!”

由于太过剧烈的情绪,她陡然从梦中醒了过来。

可是,真的是醒了么?为什么她能够如此真实地感觉得到,一个宽宽的胸怀正紧紧地抱着她,就如同方才的梦中一样?只是。只是这个人并非是三少爷,即便是四周漆黑一片,她也能分辨出他不是三少爷,只因这怀抱如此熟悉,这气息也是如此熟悉,他,他……他是周度!

陆小其不知身在何处,颤抖着声音低低叫了一声:“周,周度?”

她低低的声音在寂静地夜色中显得那样清晰真切,怀抱着她的人身子一震,蓦地放手,退了开去。

夜是那样的黑,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周度似乎一下子就隐没消失在了黑暗之中,陆小其心里无比惊慌,她伸出手去急切地四处摸索:“周度,周度?你在哪里?”由于太过急切,身子探出太前,她的身子一个不稳,“噗通”一声掉下了床去。

痛,膝盖处摔得好痛,但她顾不上痛,只是急切地叫着周度的名字:“周度。周度……”她是那般着急,急得声音里都带了哭音,她好不容易才见到的周度,怎么就突然不见了呢?

许是她哽咽的语声感动了上天,黑暗中,那熟悉的气息又再度靠近,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扶起,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她耳边低低应道:“三小姐,我在这里。”陆小其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周度,真是你么?”那个声音道:“是我。”陆小其还是有些不敢置信:“这,这……这是不是在梦里?”

黑暗中的声音沉默了。陆小其心里莫名的害怕,她的手紧紧地抓住他的袖子,指甲似已陷入他的肉中:“你,你是不是又要消失了?”夜色中隐隐有低低的叹息,然后黑暗中突然“砰”的一声轻响,似乎像是鼻烟壶的瓶塞被打开了一般,然后一股她从来没有闻过的香气飘入鼻中,她的头突然就有些晕乎乎起来,抓住周度手也有些发软:“周度…。。”

她的身子也紧跟着软软倒下,然后被一双手将她又环入胸前,那带着些凉气又带着些热气的脸颊在她发丝间轻轻摩挲,周度声音忽近忽远,真切而模糊:“我在这里,不要怕,等梦醒了就好了。”

陆小其这日睡得好沉,小铜叫了她好久她才眼皮重重地醒了过来。不知怎的,她觉得身子有些沉,头也有些重,大概是太累了罢?她由着小铜扶了起来,皱着眉头道:“小铜,我头晕晕的不舒服,你待会去帮我熬些姜汤来。”小铜很是着急她主子:“奶奶,奴婢瞧着你脸色不大好,看来病得不轻,还是找大夫看看罢。”

陆小其摇摇头:“算了,只是一点小事,如今府里这般忙乱,就不要再兴师动众去找大夫了。”她说着勉强站起来走了几步,就觉得膝盖一阵火辣辣地发痛,她脚下立时一软,随即又跌坐在床上,小铜忙扶住她:“奶奶,你怎么了?”陆小其缓了口气,指着自己的左脚道:“小铜,你帮我看看膝盖,那里不知怎的有些儿痛。”

小铜卷起她长长的丝绸亵裤,然后忍不住一声惊叫:“啊!奶奶。这是怎么回事?怎么伤成了这样!”陆小其低头一看,只见到自己膝盖处红肿了一片,上面还擦破了些皮儿,亵裤上都透着些血迹。陆小其也是莫名其妙,她心中好生纳闷:“我也是不知道怎么了,昨儿个明明还好好的,怎么今儿醒来就成了这样?”

小铜急得赶紧去找常备的伤药:“怎么睡了一觉就成了这样?莫非奶奶昨晚跌下了床来?”小铜这一说,陆小其突然就想起昨晚那个梦来:“我确是在梦里跌下床来过,后来……”那段梦十分真切,真切得她听得见外间小铜的轻微鼾声,屋外的风声……她还真切地记得周度那略显粗糙的手掌……周度,她梦着周度了。

严格地来说,应该是她梦见了周度,然后又在梦中醒了过来,再次遇见周度,之后的那段梦真实得叫人有些怀疑,她当时还以为自己是清醒来着,只不过后来不知道怎么的,她又慢慢迷糊了过去。

她看着脚上的伤,愣愣地出神:如果真的只是梦,为什么自己会真的跌伤了?难道自己竟没有在梦中痛醒过来,还自己又爬回了床上么?不,她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她的睡眠向来不算很深,有个什么动静就能醒了,痛成这样岂有不醒的道理?

她不顾小铜正在给她擦药,陡然站起身,踉踉跄跄奔到床前,用手一推紧靠走廊的雕花大窗,原本紧闭的窗门应声赫然大开。陆小其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她声音里带着些微微的颤意:“小铜,你昨儿个忘记关窗了么?”小铜在后面惊讶地道:“我记得是关了的呀,怎么没关?这,这……是奴婢疏忽了。”

陆小其这时也记起了,昨晚小铜确是关了窗的,而且是她自个亲眼看着关的,可现如今怎么就变成了虚掩的呢?还有那段真实得不能再真实的梦,还有腿上这伤,这一切疑点加起来,莫非……他昨晚真的来过了么?

正文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结

第一百二十一章 心结

陆小其久久地立于窗前。心中五味纷杂,她不敢肯定周度到底来过没有,但无论如何,她此刻的心情总是难以平静了。

然而,事实上她并没有太多的时间来想这件事,因为小铜已经在后面犹犹豫豫地提醒道:“奶奶,奶奶,你脚上的伤快点伤药罢,要不然日间还有许多忙的……”陆小其长长地呼出一口气,转过身子坐好了:“好,你上药吧。”

庄老爷的丧事办得十分隆重,各处过来吊唁的人络绎不绝,还有一些路途遥远的亲戚,自然就要多住几日,这食宿招待的安排问题更是麻烦,所以陆小其着几日是真的忙得不行。

这不,这会子她刚接待完一处亲戚,又要过去东院看看昨儿个才安顿下的大伯庄友明家的一堆女眷,虽说陆小其和她们十分陌生,但正因为陌生,所以她就更要多去看看。这才不失主事奶奶的周到。

她带着小铜一同到了东院的客厅外头,正要进去,突然就听到里面一个女子绘声绘色的声音:“哎呀,想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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