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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子传-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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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城墙段。匪徒们开始集结力量,向城头发起猛攻。匪兵们集结了大量的兵力,往城头上生拼硬上。“打!”刘城卫指挥军民,开始反击。砖头、石块又一阵砸下。匪徒们不顾一切地硬上。他们强登城墙,被刘城卫带领的刀手乱刀砍死。

又一阵石块砸下,匪徒们退下城墙,退到城池以外。

此时,东北方向,雪粉扬起,一大群黑压压的援兵,迅速赶来。这群人越来越近。走在最前头的是一辆四匹马拉着的双轮兵车;车上用绳绑一直立的竹竿;竹竿上挑一面乌蓝色的旗帜;旗上写一碗口大小的黄字:“吴”。车上坐一身材长大,古铜色四方长脸的凶悍大匪,头戴疙瘩头灰黄狼皮帽,身穿骇人的毛朝外的皮褂皮裤,脚蹬毛朝里的高腰白皮战靴。此人正是在靠河村曾出现过的、杀人不眨眼的大土匪头子栾豹。此时,栾豹身边一并坐着三个人:一个是给栾豹赶车的御者;一个是他的充当甲士的侄子栾小豹;另一个是他的骖乘李展飞。骖乘相当于各诸侯国正牌军队的作战参谋,在千乘之国里被称为一乘的军师。车后,分四行,排列着上千兵卒。兵卒们一个个穿着黑衣,手里拿着长矛、弯刀。兵卒里,有一部分兵士,穿着黑衣,胸前划着白色的圆圈,圆圈里写着白字:吴。栾豹昨晚已经派人,和吴军取上了联系,他的匪伍被编入吴,成了吴军支脉:吴军陈地支队。那胸前写着“吴”字的兵卒,就是吴军派来支援栾豹的正牌士兵。

车乘,兵卒,来到苦邑县城之下。大土匪头子栾豹,跳下檀木兵车,见攻城的匪徒从城上退下,火冒三丈,抽出战刀,大声嚎叫:“你们为啥要退下来?为啥要退下来!?给我上!重新上!给我攻!重新攻!哪个赖种要是再往后退,我就当场把他砍成三段!”他在地上来回走了几趟之后,开始集结更大的兵力,向城头发起猛烈的进攻。

黑糊糊的匪徒们爬上城墙。稠密的砖头、石块又一阵打下。十四节滚木一齐往下砸去。匪徒们一个个翻着滚着栽下,几个伤胳膊、断腿的“妈呀娘呀”的喊叫着。几个没被砸下去的亡命之徒,翻上城头,抽出腰里别着的尖刀,往前死冲。他们一连刺死、刺伤十来名守城的军民。有人开始逃跑。逃难的人群开始慌乱。几位勇敢的青壮,手拿大刀,跑上去和匪徒们对砍对刺。守城的军民一齐围上去。几个匪徒全被砍死。

“重新冲啊!给我重新冲啊!给我重新往上冲啊——!”城下的栾豹声嘶力竭,喊得没有人腔。当他再一次集结更大的兵力向城头进行死冲,全城军民处在极大危急关头的时候,一位风貌奇伟、气度超然的年轻人突然之间登上高高的城头。此人是谁?他就是李耳,曾和栾豹于靠河村打过照面的李伯阳。

“弟兄们!栾部的士兵弟兄们!吴国的官兵弟兄们!你们不要再去上当受骗了!不要再让恶人作为屠刀使用了!不要再替伤天害理的栾豹杀人卖命了!”李耳的声音犹如洪亮的钟声,开始在苦县城头响起来了。

栾豹一见这个登上城头的年轻人正是他在靠河村想杀而未杀死的李耳,眼都恼红了,他一蹦老高地用剑尖指着李耳,大声嚎叫:“李耳!好你个自己找死的李耳!我后悔前天夜里没有一刀把你砍了!”

李耳对上窜下跳的栾豹毫不理睬,只管继续大声地说:“弟兄们!栾部的士兵弟兄们!你们和我们是一样的,我们是人,你们也是人,是有血有肉的人!和我们一样,你们也有心肝脾肺,也有六腑七情,你们家中也有妻儿老小,父母双亲,我们这些受苦受难的无辜之人,和你们一无冤,二无仇,经过五百万年的造就,咱们才好不容易地生在一个时期,长在一个天下,同为人类,共相依存,一个丽日之下相存,一轮明月之下相处。兄弟有兄弟之情,父子有父子之爱,推小及大,推狭及广,咱们应是相亲相爱的兄弟。你们愿意以你们的身家性命和我们的身家性命为代价来一死相拼吗?愿意以两个身家性命为代价的死拼去满足丧尽天良的恶人栾豹的私欲邪念吗?你们愿意去为栾豹卖命而把尖刀插进应当相亲相爱的同类的胸膛而让这全城军民家破人亡,血流成河吗?你们是不愿意的,你们是上了当,受了骗,才让栾豹把你们变成他手里杀人工具的!弟兄们,你们醒悟吧,快快放下屠刀,罢兵而去吧!不要再让恶人栾豹拽着胳膊,掯着脖子往罪恶的深渊里去按了!”

一席话说得栾部匪徒进攻的气势大为减弱,“扑腾!”“扑腾!”几个已经爬上城头的,将手一松,滑落到城下,有几个正准备爬墙的,干脆掉转身,沿着冰凌退到城池外沿。刘城卫为此感到一阵按捺不住的欣喜。栾豹一见,大为恼火,凶气冲冲,怒视着城头的李耳:“住口!姓李的,你给我住口!”然后转脸盯向那两个退出城池的匪兵:“赖熊!软边子货!你们竟被小小李耳几句胡言乱语说得退了出来,我挑了你!”挺起寒光跳跃的长剑,大叫一声,跃上去,一连两剑,将两个匪兵刺死,接下去,开始向围城的士兵嘶声大喊:“哪个心慈手软,再当软边子货,就如这两个东西!……冲啊!给我重新冲啊!”转脸看了一下吴国增援的士兵,“弟兄们!吴国的将士弟兄们!你们是好样的军队,是经过严格训练的正牌队伍!不象这些没经过阵势的软边子货!冲啊!你们给我冲啊!”

“冲啊!冲啊——!”在两个小头目的指挥之下,增援的吴军,配合已经重新开始进攻的栾豹匪部,冒着滚木擂石,汹汹涌涌地向城头掩杀过来。

站在城头的李耳,稳若泰山,纹丝不动,见吴军杀来,他赶紧亮开铜钟一般的嗓门儿,高声向他们劝告:“弟兄们!吴国的官兵弟兄们!你们更不要甘心情愿去受栾豹的欺骗!你们是具有良知的人,你们更应当醒悟!请你们不要以一国而去进攻另一国,请你们尽快罢兵休战!陈国和吴国是不算很远的邻邦,两国应该睦邻友好,互相谦让,和谐相处。我们要安详,不要这无义的战争,战争残酷,战争无情,天理不喜夺斗,人心向往和平!互相谦让,和谐相处,才能安心建设各自的乐园,百姓享受乐园之福,才是国君和他的官兵们的福上之福!享受这种福上之福,是国君和他的官兵们的聪慧;毁灭这种福上之福,争地一战,杀人盈野,争城一战,杀人盈城,是国君和他的官兵们的愚蠢和昏庸。陈、吴两国,本无隙怨,即如有点冲撞,你让我一尺,我让你一丈,天下也会相安无事。如若你点我一指,我还你一捶;我打你一捶,你还我一刀,这样只有拼个一死;你想拼我一死,我想拼你一死,这样,只有两败俱伤。如若以争夺拼斗为基点,即使是一国把另一国并吞了,还有家与家的争斗,一家把一家并吞了,还有人与人的争斗,想享福,不造福,只用拼杀争夺福,国无宁日,家无宁日,人无宁日,到头来只有拼杀并无福。干戈不息国遭害,二虎相斗皆伤身,睦邻相处天下暖,百姓安宁万年春!吴国的官兵弟兄们,请你们快快罢兵回营吧!请你们回去告诉你们吴国国君,不要再派兵进攻陈国了!”

又一席话说得吴军立时停止了进攻。就在转眼工夫之前的刚才,他们还杀气腾腾,劲头十足,现在却象放了气的皮球,一下子软了下来。有的把高举着的长矛搠到地上,有的把锃亮的吴钩丢到脚边,有的则干脆直截了当地说:“唉,人家说得对,就是,咱远离家乡,撇下妻子儿女,前来进攻人家弱国一个小小的城市,何必呢!这哪里合得着呢!”两个带兵的小头头,也象散了骨头架般地松松地往地上一坐,连一句话也不说了。城上的刘城卫和城里的全体军民感到十分高兴。

栾豹看到这种情形,又气又怕,十二万分的恼恨李耳,他脸气青了,嘴唇气白了,双颊痉挛,暴着撕裂得似乎出血的凶眼,举长剑照着李耳,野兽嘶山般地向他嚎叫:“李耳!我恨不得一剑把你挑下来,活活开膛,碎尸万段!”转脸,向着黑压压的围城的士兵,恶声恶气地叫道:“全体围城的官兵!听我号令,你们不要听信这个疯子的胡说八道!不要听信!不要听信他胡说八道!!谁要听信,我宰了他!宰了他!!”站在他身旁,早想说话,没敢说话的栾小豹,见他叔只知干嚎,重复,说不出任何道理,就自动凑过来帮腔说:“弟兄们!全体围城的将士弟兄们!你们并不知道,城头上站着的这个姓李的人是个疯子,疯子的话不可听信。两国交战,不能留情!战争到了这种地步,他让我们罢兵休战,这是地道的疯话!两军对垒,当进则进,兵贵一鼓作气,不可再而衰,三而竭,快快抓紧时机,给我进攻!”干嚎无词的栾豹听他侄子这么一喊,象是一面无法鼓动的船帆,忽地得了恶风,一下子上足了气力,接着大声喊道:“攻啊!给我攻啊!这城里有很多金银财宝,有不少好看的妇女,听我号令,攻进城去,财物任你们抢夺,美女任你们享用,攻啊——!给我攻啊——!”在他们叔侄二人催促狂喊之下,一部分匪徒又开始往城头进攻,在两个匪首两把长剑逼迫之下,其余士兵也开始向城墙逼近。

“匪首栾豹听着!我劝你莫违天理,要给自己留下后路,且不要不顾一切,一意孤行!”在最后的紧要关头,李耳的声音更加尖锐更加洪亮地响了起来,“我听人说,强梁不得其死,狂暴没好下场,两军对垒,旗鼓相当,慈悲者一方生。无理进击,不能取胜,理屈词穷,必不能赢。你平白无故,攻我苦邑,能说出半点道理吗?而今同着你全体将士和我全体军民,你敢和我辩清道理吗?在这众目睽睽之下,你若能说出半点攻我苦城的道理,我愿意放开城门让你进来,或者我自动跳下城墙,代替全体军民而死,让你把我碎尸万段;你如若说不出半点道理,强攻硬占,致使天怒人怨,将你诛灭,倒不如放下屠刀,回头是岸!现在我来问你,攻我苦城,到底有无道理?若说有理,你敢和我对论吗?”

“敢!当然敢!我当然敢!堂堂一军首领,说不过你小小李耳那算怪啦!好!我正想看看你小小李耳能有多少道理!”栾豹轻慢地往城上的李耳扫视一下,他根本没把这个二十七岁的年轻人放在眼里。此时,匪兵自动停止进攻,他们惊奇自己粗鲁的首领,竟然突然要拿什么高论来和敌方对战。城上,城下,城里,城外,所有军民,全部静了下来。双方战旗在寒风中啪啪作响,更衬托出这里的静寂。人们怀着新奇,兴奋,紧张,惊骇,向正,反邪,关心自己命运的心情,开始做好倾听李耳、栾豹对论的准备。刘城卫心情更加紧张,不过他也感到有点惊奇:栾豹攻城难道真有什么新的道理?“好吧,栾豹,”李耳说:“既愿对论,你就说吧,为啥攻我苦县,你到底有无道理?”

“为啥攻你苦县,当然有道理。因为你挡了我的道子,这就是我进攻的道理。我的大军从你这里路过,你们应该出来迎接,你们不仅不开开城门迎接,反而堵着城门,挡着我的去路。挡住我的去路,我就要向你发起战争。我的战争是正义的,是一场义战,你反对义战,就是罪过,你们有罪,我就要进攻,就要打开城门,杀得你血流成河!”栾豹出论。

“杀我父母,掠我财产,反说我们挡道;发动战争,前来进犯,反说我们反对正义战争。颠倒是非,贼喊捉贼,用雄辩代替事实,这真是强盗的逻辑。强盗头子用良人逻辑说话,没有言词,拼凑言词,口吃气短;强盗头子用强盗逻辑说话,言词满车,不用拼凑,嘴顺语长。自古以来,不义之战的发起者,总是把灭绝人性的杀斗说成义战,总是用颠倒是非的雄辩掩盖事实。天矩不可扭曲,人意不可强奸,毁我村庄,攻我城池,烧杀抢夺,做尽坏事,反把罪名强加于我,只能激起我军民的更大愤怒。愤怒的军民不可战胜,我必胜,你必败,必败不如罢兵而去,罢兵而去,才是高明的上策。”李耳出驳。

“你要我罢兵,要我谦让,我不愿意罢兵,不愿意谦让。天生下我,好夺斗,不好谦让。我好夺斗,你好谦让,现在我就要你谦让。我要你让出城池,让出人头,让出金银,让出财物,让天,让地,让出一切的一切,让多少我都不嫌多,让多少我都接收。”栾豹出论。

“你这是弱肉强食之论。我们讲让,是互谦互让,不是要让者去当不让者口中之食。我们讲谦让,没否认有夺斗,我们讲柔弱,没否认有刚强,我们讲善良,没否认有恶凶。有刚有柔,应该守柔而强调柔;有恶有善,应该守善而强调善;有夺有让,应该守让而强调让。你持强,持恶,持夺,反而不能胜利。我们不要战争,你若利用我们这种心理去丧尽良心,毁灭天理,把我们逼上为自卫而战的境地,我们必将反弱为强,决一死战!你恶气熏人,山河皆愤,天地不容;恶有恶报,时刻一到,你那具一钱不值的行尸走肉定被埋葬在你发动的战争之中!”李耳出驳。

李耳原打算和栾豹对论十二个回合,没想到只出二驳,就因言词象钢刀般的锋利,而弄得他怒气千丈,火冒万尺,两只眼连白瓤带乌珠全都红完了!他狂暴地举刀一跃三尺,撕裂嗓子向城头嚎喊:“李耳!我宰了你!宰了你!!我要杀开城门,杀进城去!杀你个孩娃不留!!我就是要持强,持恶,持夺!我看你怎样把我恶有恶报?!哪个能来把我恶有恶报?!

哪个能来把我恶有恶报?!!”

“我来把你恶有恶报!”发一声喊,明晃晃从他身后伸出一把锋利的钢刀,只见手起刀落,栾豹那颗罪恶的人头“噔”的一声滚落在冰硬的冻地之上。身躯倒地,他那段无头的颈项,立时缩成一个血红的“碗口”,“碗口”里滋出的鲜血把雪地染红一片。那把仍还握在手里的长剑,剑尖恰恰指向他的头颅和身躯之间的间隙。可怕而又可庆的构成一幅恶有恶报的画图。那个结果他性命的壮年人,怒目皱眉,正义凛然地站在他的身边。此人躯体刚健,高个,黄脸,两道雄武的眉毛下眯缝着一双谋士风格的长眼。他姓李,名浩,字龙潜,正是栾豹的骖乘,人送外号李展飞。

此时,李展飞杀死栾豹,匪兵们开始出现慌乱。李展飞大叫一声:“弟兄们!都不要动,我有话说!”接着,是对栾、吴官兵,更是对城上的李耳和全体军民,高声大喊一般地说:“官兵弟兄们!父老兄弟们!请你们不要惊慌,不要感到奇怪!我叫李展飞,是栾豹的骖乘,是受了欺骗才入伙的。栾豹杀过我的一家亲戚,原来我并不知道,现在才弄清楚。开始入伙时,我想和他一块做点好事,后来见他烧杀抢夺,尽做坏事,我几次规劝他都不听;我曾朦胧地产生过除掉他的想法,但是没下决心,刚才听那位李伯阳说得字字合情,句句在理,我大为感动!见栾豹嚣张至极,我就一刀砍了他!吴国官兵弟兄们,请你们快快回到自己的国家去吧!栾部全体弟兄们,请你们快快散伙回家,不要再往罪恶深渊里去跳了!”说到这里,自己带头,拔腿走开。

栾豹的侄子栾小豹,见此情形,拨开人群跳过来,举长剑向李展飞猛刺,李展飞急闪一下身子,栾小豹的长剑扎到地上。等他从地上拔出长剑的时候,李展飞已经走远。

在混乱的人群中,栾小豹绝望地声嘶力竭地嚎叫:“不要听他的!士兵弟兄们,你们不要听他的!他是骗人,你们不要听他的!不要走,不要走!愿意干下去的,快快跟我来!跟我来!跟我来呀!”

吴国的军队退走了;栾部的匪兵大部分散去了;只剩下一小部分匪徒跟着栾小豹逃往薛国去了。据说到薛国后,他们欺负薛国弱小,继续坚持作恶,薛国军民奋起抵抗,把他们全部消灭了。

由于城头却敌,李耳救了苦县全城军民,百姓感激涕零,称他为真善大善之人。通过此次却敌,李耳亲眼看见了啥叫恶有恶报。但是,对于恶者为啥要得恶报、天生善者之时为啥同时要生这些恶者的道理,总是百思不得其解。由于百思不得其解,致使他向天发问,从此开始,他下定决心,要向上天问清道路,等天公回复之后,再去居高临下,细细研究人间。

………………………………………………






第三章 异常婚事
从三月三,到红石山


公元前五三九年,李耳已经三十三岁,但是仍然未娶妻房。

三月三日,是陈国民间风俗中青年男女委婉相会的上元节。每年的这一天,已到怀春之岁但是尚未订婚的男女,就以踏青玩翠为名,在阳光灿烂的良辰,或新月当空的夜晚,口唱“东门之朞E,宛丘之栩”“视尔如荍,贻我握椒”“月出皓兮,佼人懰兮”“舒忧受兮,劳心慅兮”等歌词,起舞于幽林、静野,婆娑于水边、洲头,借品评歌舞声姿,以物色意中之人。那些在上元节于密林间定情的男女,将心意委婉的告知父母,若能获得同情,就可主动去托媒妁。这种相会一年只有一次,其余时间,少男少女是绝对不能随意说话的。此种民俗,起源于鲁国,发展到宋、齐,波及至晋、陈。陈国的上元节和鲁国的上元节,大同而小异:鲁之上元,男女双方仅是桑林之会;陈之上元,男女双方不仅会于桑林,而且会于柳林、榆林、杏林和桃林。

李伯阳三十有三的三月三日,是个风日晴和的日子。早饭过后,曲仁里东南三里以外厉乡沟旁边的野柳林边,阳光明媚,草地新绿,鲜紫和嫩黄色的小花点缀在其间,一群挽挎着剜菜竹篮儿的年轻姑娘,操着甜美的歌喉,巧俏倩兮地起舞弄姿。一群少男手拿镰刀,身背捆得短而整齐的枝条,站在她们不远的地方,多情而爱慕地向她们看着。当他们看到十分动心的时候,就放下枝条和镰刀,向她们拍手喝彩,投以衷心夸赞的目光,接着彬彬雅雅地向她们走来。有几个姑娘大着胆子把手里的花椒籽装进意中人的衣裳兜。有一对男女,竟然冒着将被严厉谴责的灾难,偷偷地躲在一棵柳树那边说起悄悄话来。

此时,我们的李耳竟然也到这里来了。

他不是怀着男女相会的目的来的,而是因思考问题,沿厉乡沟而下,无意之间走到这里来的。他站在不容易被发现的一棵大树背后,看着少男少女们互相之间倾心爱慕的情景,想起自己因叔父、婶妈去世而孤苦无依,想起自己曾偷偷做过的为做学问而终生不婚的表示,突觉一阵难以名状的凄然。(他在对待自己的婚姻问题上,一个短暂的时间之内心情是复杂的。复杂的心情导致了复杂的婚事。复杂的婚事又导致了几千年后他的婚姻之谜:一说,“李耳一生未娶妻室,他这样的人根本没有‘爱情’二字。”一说,“不对,未婚为什么能有儿子?他的儿子叫李宗,司马迁不是在《史记》上写得一清二楚吗?”“有儿也是要的!”“是要的吗?你咋知道?”“好了,好了,不要没有休止地争论了,反正这是个谜,你们谁也别想破开。”后话少题。)

站在大树背后的李耳,心情凄然一阵之后,转身离开这个被他和少男少女们以截然不同的两种心情喜爱着的林边草地。当他回想着刚才的情景沿着厉乡沟岸走回村头的时候,他的心情是十分复杂的。但是,不管怎样复杂,研究学问,建立学说中的喜与乐在他的所有心情之中始终是占压倒地位的,由于这种压倒性的乐趣所致,所以近来的一些白天和夜晚每要思考问题向天发问之时,他总要到那又静又美的野柳林边的青草地上坐上一会儿。

晚上,李耳三十三岁这年的上元节的晚上,新月如钩,繁星满天,他又带着白天就已有的复杂心情特别是此心情里占压倒性的心情,到这片林边草地上来了。天静静的,地静静的,树林和沟水全都静静的,他一个人坐在野花芬芳的青草之上,接着上次的思索又开始了他的夜观天象。繁密而稀朗的星群啊!你是多么神秘!无法究底的苍穹啊,你是多么深远!没想到,李耳根本没有想到,就在这一次,在他向天问路之中,竟然偶有所得,另外发现了一种神妙得几乎不可思议的东西!他带着这种新的发现走回家去(这是气功方面的一种发现。此发现,还将逐步接叙。)

第二天,公元前五三九年的三月四日,李耳要去红石山观景,因红石山在苦县城西,去时必经苦城,所以途中顺便拐进了东门里边的蹇叔故居。

这是一个清雅而有点派头的所在。周围白石垒壁;中间紫楼挑角;房前那座绿竹掩映的青石碑上,刻着蹇叔在此隐居时写下的一首诗:翠竹林中景最幽,人生乐此更何求?数方白石堆云起,一道清泉接涧流。得趣猿猴堪共乐,忘机麋鹿可同游。红尘一任漫天去,高卧先生百不忧。

三百年前,蹇叔居住在这里,这里还是宋国相地,此处仅是一小村庄,叫“鸣鹿村”。那时,这里清泉跳涧,山峦起伏,数方的白石堆得象云彩一样高,一样多。转眼之间,这里变成了一变小城。眼下,平地多于山地,最优美的风景区,只剩苦县东西两地的隐阳山和红石山了。

红石山位于苦县西北角的不远处,是一个比隐阳山占地还广的小山区。红石山并非尽是红石,除红石外,还有青石、白石和紫石。此山重峦叠嶂,虽没隐阳山高,但比隐阳山丽。此时,这里碧峰戴云,紫气缠绕,杏吐烟霞,柳枝低扫。离柳树林不远处,那翠绿色的斜坡上,点满鲜血一般的野花。

山腰间的羊肠小道上,正走动着一个相貌奇特的高个子男人。此人脚登麻布黑鞋,身穿乌蓝长袍,腰间系着镶有紫边的柿黄短裙。高高的前额,白净的脸膛,五官端正,俊秀慈祥。这就是近来打算撰写一篇关于“天道自然”论文而前来红石山区观景的李伯阳。

李耳正然凝目观看,山脚下驶来一辆双轮马车。车上坐一少女:身材颀长,发髻高挽;乌亮的云鬓,粉面黑眼;两弯秀眉,山青画远;腰系粉红罗裙,花枝招展;佳人到了怀春之岁,已经出落丰满。

这少女姓蹇,名叫玉珍,是戴家庄蹇员外的女儿。玉珍身边坐着一位容臃态老的妇人。这妇人七十上下年纪,是玉珍的姨母。玉珍昨天去姨家走亲戚,因为路远,直到今天才从她家赶回。回来时,她特请姨母到戴家庄住几天,借以慰藉自己那颗苦闷而不安的心。姨母略假思索,当场应允。

马车正往前走,猛然之间,从山腰间的树林里窜出一个身穿黑衣、面蒙黑纱的截路人。在这王室日衰、诸侯争夺的春秋时代,这红石山上,强人出没,是常有的事。

蒙面人三蹿两跃,奔下山腰,将马车拦住之后,象老鹰抓小鸡一般,伸手把蹇玉珍揪下来,用右胳膊一夹,弯腰往山上爬去。玉珍吓得尖叫不止,双脚乱蹬,力图挣脱。因蒙面人死死地夹住不丢,不管怎样挣扎,也无济于事。玉珍的姨母在马车上吓得缩做一团。赶车老头爬上山腰去救玉珍,被蒙面人一脚踢了下去。

上述情况全被站在山间小道上的李耳看在眼里。常言说救人如救火,平素总是文质彬彬的李耳,此时猛然一反常态,奋不顾身地向蒙面人扑去!他用双手抓住玉珍的两条腿,用力地拽、用力地拽!“扑腾”一声,蹇玉珍被拽掉到地上。蒙面人转过身来,一脚把李耳踢翻。李耳顺着山势往下滚动……当滚到一块较为平坦的山石上的时候,身体自然地停下。他折身坐到那里,鼻口流血,白净的脸颊也擦破了。

山腰上的蒙面人弯腰二次去抓蹇玉珍。玉珍站起身来就往山下跑。由于脚下崎岖不平,她一个跟头栽倒,就势往山坡下滚去,不不楞楞,不不楞楞!……一直滚到李耳身上,并把他折着的上身压下去,从他头上滚过,而后,在离他约摸四尺远的地方被一块石头挡住。李耳折身站起,弯腰去扶蹇玉珍。蒙面人从山腰跑下,第三次向玉珍扑来。李耳双腿叉开,用自己的身躯挡住蒙面人。蒙面人伸双臂抱着李耳,“扑腾”一声把他摔倒,两个人在山石上来回翻滚几下,蒙面人一下子把他按到地上,双手卡着他的脖子,用力地掐!李耳生下来不爱与人搏斗,但是此时因为求生欲望的促使,他极力反抗,奋力挣扎!他伸出右手,狠劲地去拽蒙面人的头发!希图借此让蒙面人将他放开。只听“呲啦”一声,蒙面人脸上的黑纱被撕了下来。一张凶恶的大扁脸在李耳面前一晃,“咦!是张二……!”李耳吃惊地喊了个半截话,张着的嘴唇就停在那里了。那个被喊做“张二”的人见势不好,一下子松开李耳,爬起来往山腰上边的乱树林里跑去了。

蹇玉珍一手按地,斜卧在山坡之上,傻愣愣地看着脸上流血的李耳,想说句什么,一时没想起来该怎样说,张几张嘴,又闭上了。

“还不快跑?!”李耳向她喊了一声,转身先自沿着羊肠小路慌慌张张地向山那边逃走。

蹇玉珍这才想起抽身站起,连滚带爬地下了山坡,急速地跳上马车。赶车老头狠力地甩了几鞭,两匹草黄大马,八只蹄子翻开,双轮车象一溜烟一般地往前跑去了。

………………………………………………





日月巧映,偶然?必然?


从曲仁里往北,有一条青草铺底、野花镶边的幽径。沿着这条幽径往北走二里路,可以看见一条自西向东的涡河。这幽径的尽头,是一个渡口。过了渡口,往北再走二里路,就是蹇员外居住的戴家庄。

渡口的暮春,风景是异常美丽的。平静的河水又清又绿。两岸杨柳垂碧,桃梨怒放盛开。绿荫和鲜花的影子投到平静的河水里头,活活地象是从天厅里下来描绘春景的神笔画仙在作画,涮笔时特将白粉和大红一齐摇入碧液之中。每当霞飞月现、桃梨花开之时,这里就出现一种异景:渡口东边,半隐在柳荫里的桃花,披不上月光的银色,而披上霞光的红色,花儿红上加红;渡口西边,半隐在柳荫里的梨花,镀不上霞光的红色,而镀上月光的银色,花儿白上加白。东、西对照,相映成趣,显得异常俏丽。因这异景,此渡口又被称做映趣渡。

映趣渡东南,约一里远的地方,有一座蹇家花园。园中有一所样式讲究的两层楼房。楼两边的小屋是厨房和沐浴更衣室。这是蹇家的外宅(如今称别墅)。每当百花盛开的春日和美妙的中秋之夜,蹇员外总到这里看花赏月。花园的四周围着高高的、石块砌成的墙头。大门和门楼平时都上着坚固的铁锁。只有蹇家的人到这里来,才能用钥匙将锁开开。春季,蹇员外观花之后,随之而来的是将花园开放三天(夜晚不计在内,因夜里不开),让四乡人们前来观看。园门一开,四邻八村的人,特别是墨客文人,必然不请自来。此时园中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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