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完美大学必修课-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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步贬值,其实,许多用人单位给予硕士和本科生的薪酬待遇几乎没有区别。
如果你已经可以找到一份满意的工作而你又确实无意成为学者的话,那么直接工作会比读硕士更节约时间。也就是说,对于得到相同工作机会的研究生和本科生来说,尽管学历上有差距,但是在现实工作中的起点,却是一样的。
不是说现在大家都拼命地去考研不对,而是希望提醒:上了研究生之后,并不意味着你对未来的期望值就可以调高很多。这很可能只是两三年的缓冲期,你应该做的,是对照那些本科毕业就能获得很好的工作机会的同学,尽可能地充实和提高自己。
(二)加强我的“中国背景”
接下来可以说说出国的事情了,在我看来,很多人认为只要出国深造就能够获得好的前途的想法,可能犯了同样的错误。
对于一些基础性学科,国外的实验室和研究条件很好,要想在自己研究的领域取得突破,那么出去确实有着重要的意义;而一些社会实践性很强的学科,比如法律、商业、新闻传播,如果你希望攻读博士学位,那么直接申请国外的Ph。DProgram是最理想的选择,这些项目由于需要花费的时间长,同时人家也希望你接下来能够从事教学和科研工作,所以一般比较容易申请到奖学金。当然,你需要弄明白的是:你是否真的打算从事教学和科研工作。比方说在美国,一般的观念都会认为在名校读完了博士的人应该进入大学去做教授,如果要在私人部门找工作,难度很可能大过本科生。
其实,更多的人出国考虑的是开阔眼界、提高语言能力、了解西方文化,同时希望在国外获得工作机会。如果是以在国外就业为目的的话,那么你最好考虑去读国外的MBA、MPA或者J。D这样带有professionaltraining性质的学位,获得这些学位的学生被认为已经获得了成为professional(职业经理人、律师、公务员等)的资格,在就业市场上有优势。然而,申请这些学位的竞争十分激烈,往往有专门的入学考试,同时学费高昂,也很少有奖学金(你学这些的目的就是将来去赚钱,因此没有道理给你奖学金)。
此外,国外还有各种硕士项目,往往由于其时间短(只需两年甚至一年,短于国内的三年硕士项目)、门槛相对较低(比较容易申请,特别是英国的学校)、成本低(尽管没有奖学金,但是相对于职业学院的学费较低),越来越受欢迎。但是,国外的硕士学历在就业市场上也越来越疲软,硕士毕业的外国学生在美国、英国都很难找到工作。
因此,要在外国得到一份好的工作,实在很难。我想,今天出国的受过高等教育的中国人,更多地应该着眼于如何在回国后更好更快的发展。
——这就是我为什么最后选择了留在国内而没有立刻出去留学的一个原因。继续在北大呆两三年,能够给我更充分的时间更多地了解中国——硕士生毕竟比本科生有着更成熟的形象和更高的社会认可度,更可能了解到社会中真实运作的一面,而了解中国、能够在中国做成事情,其实才是我们这代人和我们国际上的同龄人竞争的相对优势所在。
当一年后我在摩根士丹利投资银行部实习时,二十多个实习生中仅有两个来自大陆的高校,其余的都是哈佛、斯坦福、哥伦比亚等美国顶尖学校的亚裔学生,也有在大陆读完了高中而后去美国直接读大学的中国学生。说实话,刚一开始我就立刻能够感觉到自己在语言和文化上的劣势,因此不免在交流中有些气短。然而,渐渐地我也发现,就我们在大学里所学到的基本知识和技能而言,我丝毫不落下风;而当具体在做项目的时候,大量的涉及到中国的情况,这个时候作为“中国专家”我的竞争优势就慢慢凸现出来了。
特别难忘的是所有的实习生和摩根亚洲区的主席AlasdairMorrison一起吃午饭的时候,Morrison居然问那些ABC(AmericanBornChinese)和在美国读书的中国学生:“你们为什么不在中国接受高等教育呢?你们为什么要到美国去读书呢?你们不知道这个世纪最大的机会是在中国吗?”谁也没有料到他会问这样一个毫不顾及大多数人面子的问题,一时气氛有些尴尬。于是有不少人发言说,在美国接受教育同时又有中国背景,可以最终成为中美两国之间交流的桥梁,发挥自己独特的作用。看得出Morrison对这种说法不置可否,只是继续强调他们应该更多地了解中国。他还说,如果年轻人只是希望过幸福舒适的生活,那么留在美国或者欧洲发展当然不错;但是想要有自己的事业,中国就是绝对不能忽视的地方。
想想Morrison的话中其实大有道理,长期以来出国发展的模式一直被强调为“桥梁模式”——引进国外的新的先进的,改变中国的旧的落后的。事实上对于“海归”的期望,人们更多也是在“引进”的部分投入了更多的关注;但是随着中国开放程度的深化和扩大,原来那道存在于中国和世界之间的鸿沟正随着英语的普及、通信和交通的便利而越来越狭窄,桥梁作用的淡化也自然表现得十分明显。另外,大量的“海归”派回国,一方面给中国的确带来了新的思维、观念、技术和动力,但是与此同时,人们也看到,在“有中国特色的”市场环境下竞争,“海归”也并非总是能马到功成。其实,在中国能否成功,无论是对于有“杂交优势”的“海归”派,还是对于气势咄咄逼人却也在大力推行“本土化”的跨国公司,关键的关键还是要具备了解中国、在中国境内把事情做成的能力。正是在这个意义上,我特别要强调的是:对于出国要有一个客观、平和的心态,不可简单地把国外的文凭看成是一把可以开启成功大门的金钥匙;另外,无论你将来是打定了主意留在国外发展,还是准备深造后回国大展宏图,都请记住,你的“中国背景”的强弱永远会对你的发展产生重大影响,如果你不能改变你的肤色与种族,那么这一点你也无法改变。
加强我的“中国背景”是我选择留在国内深造的一个原因,而更重要的原因还是因为我有幸能够遇到吴志攀教授并且成为他的弟子。吴老师是一位睿智而深邃的法律学者,同时也是知名的教育家、社会活动家,他对学生严格要求、悉心照顾,让学生有机会在他的指导下完成许多有挑战性的科研项目,并且注意对学生社会活动能力的培养,他的教育思想大大超前于传统的大学教育思想。因此,当我得知可以忝列门墙之下时,心中的高兴程度不亚于得到了美国大学法学院的录取通知书。对于我而言,这是本科生活结束时最棒的选择。
(三)大四的你,更需要总结
大四的你,需要选择,更需要总结。很多人会忽略这一点,他们在准备出国、找工作或是考研的繁忙中奔波,或是在牌桌前酒桌前昏天黑地,却丝毫没有想过总结一下过去四年里的得与失、对与错。其实大四与其说是大学生活的结束;不妨说是“后大学”生活的开始——因为你接受的教育和训练还远远不够,如果把大四当作世界末日前的狂欢,那就太不积极了。
大四的主要任务之一是完成本科毕业论文,其实这也是对自己在大学四年里专业知识学习总结的一个方式。有的同学仅仅花了一个星期就剪刀加浆糊地完成了自己的论文,我觉得这既是对自己大学四年学习的不尊重,也是对自己最终获得的大学文凭的不尊重。尽管本科阶段并不存在特别严格的学术训练,但是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发现一个自己的确感兴趣的问题,独立地搜集资料、研究分析,哪怕这个问题已经被很多著名的权威反复论证过了,但是即便你仅仅是做了一个严谨、全面的文献综述型的论文,也一样会给你带来额外的收获。
保送研究生之后,我平心静气地花了两个月时间来写论文,而在此之前的思考和相关的实习时间就更长了——这个文章,也成为我在“中文核心期刊”上发表的第一篇学术论文。
(四)敢说北大学生不会玩
写这本书的时候,我每写完一段,就发给我的几个好朋友一段,让他们给我提意见。一个朋友在email里回信告诉我:怎么读着你的文章,就觉得你是一个不苟言笑的学习狂工作狂——太正襟危坐了,说点我们怎么玩的事情。
这本书当然不是一副板起面孔来说教的书,确实该说说大学里玩的事情了,这可是大学教育里最重要的组成部分之一。
平心而论,我觉得中国的学生真可怜,从小就不太会玩;到了北大之后我更发现,在一个将近200人的年级里,没有几个学生真会玩。奇怪了,玩还有什么不会的?你难道没看见北大每个男生宿舍里的电脑屏幕上闪烁的都是游戏爆机的画面?不知道北大学生中有多少“双扣”、“拱猪”甚至麻将高手?不知道北大有这么多的社团,从漫画到街舞都有一批追随者和爱好者?你居然还敢说北大学生不会玩?
嗯,看来我必须要先界定一下“玩”的概念。的确,在宿舍里打牌、玩游戏、和一些兴趣相同的好朋友在一起消磨时间,这些都是玩,而且,只要心情愉快、让时间过得更快,玩什么、怎么玩,并没有什么条条框框。但我的观察和我的感觉是,这些大学生所习惯的“玩”,更多的还是一种比较简单的、封闭式的、消极被动的娱乐,比起我们的国际上的同龄人,仍然可以找到一些差异:
第一,玩的精神。有一次和美国朋友聊天,我谈到北大的学生往往在玩的时候有一种“罪恶感”,一边玩一边怪自己“堕落”,因为大部分中国学生都经历过漫长痛苦的应试教育阶段,在他们的心中,玩总是有一种负面的色彩在里面,必须节制。美国的朋友大声惊呼,这正好和美国学生对玩的态度相反,美国学生觉得不能够出去玩、不得不天天学习是一种很不“酷”的事情,他们经常抱怨的是“Ican’tbelieveIhaven’tgoneoutfortwoweeks!”(我简直无法相信居然有两周没出去玩了!)。而且,对于那种埋头读书的人,在大学中被称为“nerd”(猥琐的书呆子),每个人都尽量避免被别人看成nerd。因此,playhard是一个成功的大学生必须要具备的素质之一。后来在我去美国Tufts大学和在摩根实习时,都有机会和美国孩子一起同住同玩,即便是在最繁忙的工作和期末考试阶段,大家仍然有一种“workhard;playhard”的精神。我们在实习的时候往往工作到半夜两点下班,然后大家去兰桂坊狂欢到三四点,第二天继续九点半回来精神抖擞地上班,公司的美国高层就非常欣赏这种“硬朗”的作风。中国的学生,如果没有在大学里养成良好的“玩”的习惯,看起来还是要适应一段时间的。
第二,玩的文化。在中国的大学文化中,玩的功能就是娱乐消遣;在美国的大学生文化中,玩更重要的还有一个功能:社交。这也许不仅仅是文化差异,事实上我们看到,中国大学生交际的圈子比较狭窄、固定,而美国的大学生交际的圈子一直处于高度流动的状态。这两种不同的人际交往的常态文化,既决定了“玩”的功能不一样,也反过来决定了玩的内容有所不同。在西方文化中,玩的一个很重要的目的是去新的地方、认识新的人、和新的人一起体验新的好玩的感觉。尽管这些话听起来很简单,但是一想到我们98级法学院毕业的时候,还有那么多的同学之间从来没有说过话或者彼此不认识,我就不由得苦笑。
其实,扩大自己人际交往的范围也并不是什么困难的事情,关键在于要有积极参与的心态,每个人都要有乐于互相介绍朋友认识的热情。在大学里有的人甚至连班级组织的春游活动都没兴趣参加,这种在人际关系上的懒惰和消极实在不好。另外,除了和你班级里、同宿舍、老乡、高中同学之外的朋友一起玩,想一想为什么你在和你的朋友玩的时候不带上他们不认识的新朋友去呢?或者为什么不主动提出去参加和你并不那么熟悉的朋友的活动呢?也许一开始感觉有些不自在,但是当你能够很快习惯并和他们打成一片的时候,你会发现你的人际交往能力已经得到了提高,而也许正是由于你交际圈子的扩大,你会发现意想不到的机会和故事出现在你本来平凡的生活里。
(五)辩论的话题
辩论,是我希望与大家分享的最后一个话题。
从我的初中开始,“大专辩论赛”就突然成为了中国电视收视率极高的一个节目。电视媒体惊喜地发现,大学生辩论赛拥有吸引观众的所有要素:衣冠楚楚的辩手和富丽堂皇的辩论会场构成了优美的形式,引经据典的辩词和唇枪舌剑的辩论构成了令人愉悦与刺激的内容,优雅的主持人和幽默的嘉宾带来了明星效应的光环,另外,任何观众能够对每个台上的辩手品头论足并且做出自己认为谁该胜利的判断,甚至还可以意犹未尽地和家人同事对辩题继续讨论——这一切正符合电视节目参与性、互动性的国际潮流。最后,家长们一般还会结合节目对孩子们做出种种鼓励或者教育,节目的寓教于乐性又成为了一个亮点。而大学生辩论赛的辩手借助媒体的强势,也迅速成为了许多学生心目中的偶像,辩手身上被认为集中体现了口才、机智、渊博、好学等等优点,成为了许多不能上电视而内心深处渴望被关注的学生模仿的对象。辩论之风一时间也风靡校园。
到了北大之后我进一步发现:北大人好辩,北大人也辩得好。长于思辨,勇于怀疑,敢论天下事,一直就是北大学生心中自我定位的形象和气质。北大的一位教授说,北大的一个目标,就是要培养训练有素的怀疑者。怀疑者当然比较喜欢和人辩论。
而我参加辩论赛之初,只是把它当作一种好玩的游戏。游戏总要有输赢,目的是满足人类争强好胜之天性。不管辩论双方如何斗智斗力,或者口若悬河,有战国说客纵论天下之势,或者言辞恳切,有良臣忠相痛陈时弊之风,但游戏终归只是游戏。可是,当辩论赛由于承载了太多成败胜负的患得患失时,就如同本来是弘扬大众体育精神的奥运会,最后变成了专业运动员一生荣辱所系,其结果必然是游戏精神的丧失和游戏规则的异化。
在辩论时,一个人的反应、性情、价值、涉猎、词锋……都可以表现得淋漓尽致,千人辩论,应有千种风格。然而,在几届新加坡大专辩论赛之后,许多人在听到中国国内的任何大学生辩论赛都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过度繁复的修辞、华丽押韵的词藻、朗诵似的语速与表情、生搬硬套的名人名言,还有在自由辩论中的自说自话,使得听众觉得双方前言不搭后语、逻辑支离破碎。这种辩风在一段时间内如此之盛行,孙东东老师干脆一言以蔽之:“花辩”。
“花辩”之风为什么会产生、盛行以至于到了最后泛滥成灾呢?究其原因,一是过分的追求辩论的观赏性,双方辩手在准备的时候更多地是考虑如何把话说得更漂亮,而不是如何把话说得更有道理;另一个重要的原因是后来的辩论队伍对“花辩”刚刚出现在辩论场上所获得的成功的迷信,对权威经验的盲从,束缚了辩论思路和语言上的创新,最后导致的是亦步亦趋带来的沉闷与乏味。
与“花辩”相比较,有时候从台湾地区来的辩论队伍朴实无华的辩风、幽默生动的语言、临场发挥机智的妙言妙语,往往给人耳目一新的惊喜,这种辩论,我称之为“素辩”。但是从比赛结果来看,“素辩”遭遇“花辩”时,后者胜出的概率却还大一些。
这是因为“花辩”的另一个特点在起作用:“花辩”一般都会为自己的立场设置一条固若金汤的逻辑底线,尽管面对一个充分辩证的辩题,任何只站在一方的逻辑都是不全面的,但是花辩的高明之处在于总是会寻找到一个价值立场,来弥补自己逻辑上的漏洞。当自己的逻辑被攻击时,价值就可以跳出来阻挡对方的进攻。这个策略本身是没有什么好值得质疑的,但是在辩论中辩手过分依赖逻辑+价值的“黄金组合”时,特别是如果辩论的内容大部分是在价值层面上展开时,辩论有很大可能陷入到某种形式语言暴力的滥用中。
举一个典型的例子,面对“加强环境立法会促进还是会阻碍经济发展”这样一个命题,正方的逻辑可以是:加强环境立法——保护资源和环境——带来更大的经济发展,反方的逻辑是:加强环境立法——限制对环境资源的使用——对经济发展带来客观的限制作用。反方的逻辑漏洞在于:对经济发展短期的限制,从长远来看会促进经济的发展。因此反方把用于弥补逻辑漏洞的价值设立为:对经济发展短期限制导致的成本的承担者与未来长期的获益者并不必然是相同的,因此必须承认牺牲者短期遭受的经济发展不利的后果,否则无法实现应有的社会公正。这个看上去颇为复杂的价值在辩论中可以被简化抽象成为:加强环境立法,依靠环境资源生活的穷人会更贫穷,这就是对经济发展的客观阻碍。
有了这样一个看上去无法辩驳的价值后,在辩论中,反方一切攻击、防守的立足点都可以放在对弱者的保护这样一个简单的思维定势上,再加上鲜明、极端的例子,对对方逻辑的极端归谬,反方明显由于占据了道德上的优越地位从而在辩论中抓住了主动。
然而这样的逻辑和价值的设定,事实上是一种巧妙的篡改辩题的方法,或者说,是把辩题的重点巧妙地放在了一个可能并非解决问题的关键因素上。之所以这样做,首先是为了满足己方获得更多话语空间和话语正确性的立场,其次也是因为在一场短短的辩论赛中,在每个辩手仅有2到3分钟发言的时间里,想要把现实中或者哲学意义上一个辩题的丰富内涵和其中复杂的相互作用剖析清楚是不可能的。因此,从取胜的功利角度出发,必须把辩题本身可能复杂的、多层次的逻辑和价值选择简化成一个主谓宾俱全的简单句,把复杂的制度选择简化为一个简单的非此即彼的价值判断。事实上,这也可能正迎合了大众的需要,在短短的时间内,事先对问题背景一无所知的大众需要能够迎合他们常识判断、易于理解并产生认同的东西。
各种技巧、布局、推敲已经把辩论向着“真理越辩越明”的反方向越推越远。而大四最重要的一场辩论赛之前的小插曲,更真正地让我触动,由此决心不再参加这种被异化了的游戏。
辩论赛开始的前几分钟,由于休息室让给了对方的辩手,我在法学院办公室里紧张地踱来踱去,背诵着稿子。也许是听到了我的声音,也许他也正好要离开办公室,法学院的院长——朱苏力教授向我走了过来。苏力教授文风犀利,他写的文章从来以无可置疑的逻辑和思辩的力量征服读者,在上课的时候也如同一位杰出的演讲家、辩手。我颇带自豪地向苏力教授讲述了我们的辩论,请他给我一些指点,要知道,如果我们赢了,可是代表北大法学院赢了!
苏力教授并没有像我想像中的那样热情地鼓励或者回应我,他淡淡一笑:我是不懂辩论的。我懂得分析问题,但辩论并不是一个分析问题的好办法。理屈词穷者并不一定真正被说服了,辩论得很精彩可能讲得都不是道理。很多真理不是在辩论中可以辩出来的,也不是越辩越明的。
我被这个意外的、直率的评论打得有些转不过神来,但是隐隐又觉得这个道理其实是我一直怀疑和思考的,颇合我心。苏力教授向外走,半路转个身又说:在中国这种有着特殊辩论传统的国家,辩论中体现、强化的一些思维习惯不见得是好事。不过,祝你们好运。
看着朱教授的背影渐渐远去,我回味着他刚才这几句平淡中亦有深意的话,低头看见我准备的卡片,上面密密麻麻的用红笔写满着符号、例子,突然一种虚无的感觉在我的心底升起:我是在为了说明道理去辩论,还是为了辩论去说明一个道理?
米兰·昆德拉说:人类一思考,上帝就发笑。
古希腊的雄辩家克雷西多说:当我沉默的时候,我觉得充实;当我一开口,我便觉得空虚。
一个辩论了许久的年轻人对自己说:青春辩论当歌。恣意与激情之后,思索还需要向踏实与理性的成熟前进。
于是我不再参加任何辩论赛了。曾经的,已成为了青春的记忆;未来的,将翻开崭新的另一页。
任羽中:
大四了,课堂上再也没有老师点你的名字了,在这个学校里边,你什么都已经看透,即使是看门的老头习惯抽哪个牌子的劣质香烟你都清清楚楚;在《中华读书报》面试的第一天,会议室里坐了40多个人,但是三个月以后,只有七八个人坚持了下来;同学们都穿上学士服的时候,我却在颐和园里找导游说明中的英文文法错误,四年的生活,就这样划上了句号。
第十章(一)关于保研
9月中旬,系里就开始张罗保研的事情。一年以前我已经详细了解了有关的政策,并且认真地做准备,所以这个时候心里是踏实的。果然,我的专业课成绩排在全班第三名,加上有5篇公开发表的论文,便成了第一。
保送本系的研究生没有什么经验好说,只要学习上用功就成。而在我们班,还有好几个同学保送到了清华大学的新闻传播学院、公共管理学院和国际问题研究所,也有人民大学的学生保送到了我们系,我想他们的经验很值得大家揣摩。如果你也希望能够跨学校跨专业保送研究生,请注意以下几个事情:
A)你需要比其他同学更早确定自己的目标,并且尽可能地搜集有关信息,包括现在学校、院系的有关政策和你目标学校、院系的情况,在大三下学期的时候,你最好能专门去研究生院或者院系教务那里打听打听,认认门儿。
B)你应该有针对性地准备简历。所有的大学都希望研究生有比较强的科研能力,所以如果你有公开发表的论文或者“挑战杯”的奖励那是最好的;你的外语水平应该不错,6级证书是必需的,面试的时候也很可能需要你讲英文;你还需要有两封由本领域知名学者写的推荐信。
C)如果有可能,你最好能够单独写一封信给目标院系的院长,内容是简单介绍自己的有关情况,并陈述自己未来的研究计划,一定注意自己的语气,不卑也不亢。
D)大部分学校都会有针对保送生的考试,考试的内容五花八门,复习必须全面,为此你应该了解目标院系的课程设置情况,购买他们使用的教材,熟悉那些教授的研究方向。
只要这个考试你发挥出色,那最后问题就不大了。
当然,在做所有这些事情或者决定考研之前,我想你还需要问自己一个更加关键的问题:上研究生干什么呢?
由于本科生就业竞争越来越激烈,所以大家都有一个错觉,认为有了更高的学历就会有更多的机遇。其实研究生阶段的培养目标,更强调学生的学术科研能力。如果你根本没有做学问的兴趣和能力,那么只有稀里糊涂地混个含金量很低的学位。而此时你已经相对失去了年龄优势,自身的可塑性变得更差了。在竞争公务员或者教学、科研岗位的时候,你或许比本科生有优势;但在市场的标准面前,你却仍然没有资格骄傲。
对于本科所在大学或者专业不理想的同学,我想考研确实会是人生的重大转机。但是,假如你仍然不知道自己的优势和缺陷在哪里,仍然没有找到未来的方向,那么两三年之后,你很可能还是会痛苦地徘徊在十字街头。
(二)你可以抓住的机会也还很多
保研这个事情一完,班里的同学实际上也就“各奔东西”了。申请出国的同学开始没日没夜地准备材料;要工作的同学则在想方设法找一个实习的机会,希望能在简历上多增加一点砝码;而打算考研的同学也很少再在寝室出现,他们的生活就是“王长喜林代昭”,日子甚至比高三还要辛苦。所以学校里边常说的一句话就是,“保研的过着猪一样的生活,找工作的过着狗一样的生活,考研的过着猪狗不如的生活。”
对于有的大学生来说,大四这一年真的就是“猪一样的生活”。考研太折磨人,复习一段时间就放弃了。找工作呢?总是碰壁,接起来的每个电话都说麻烦你叫一下隔壁的小强。课堂上也再没有老师点你的名字了,这个学校里边,什么都看透了,即使是看门的老头习惯抽哪个牌子的劣质香烟你都清清楚楚;而那些注定要分手的情侣,此刻已经视若路人,伤感早已变成了麻木。除了日复一日的“双抠”、啤酒和电脑游戏之外,不知道还有什么能打发时间。
是啊,任何人都不可能完全摆脱这些专属于年轻人的颓废和堕落。上帝都会原谅你,但是你却不能原谅自己。正如这本书扉页上引用的那句话一样,“记住:你们永远年轻,永远有责任!”大四的你,其实什么也还看不破,其实怎么样都麻醉不了自己。不要以为已经可以逃避什么了。在这一年里,你必须直面的事情还很多,你可以抓住的机会也还很多。
(三)有些经验教训和你分享
确定保研之后,我有了更多属于自己的时间,也相对独立于同学间的各种利害关系之外。所以我可以更客观地观察和思考。看了很多同学一帆风顺或者功亏一篑的例子,真觉得有好些经验教训值得总结:
“
A)不管做什么事情,一定要讲究诚信
有很多很“牛”的学生,但是他(她)却有一些不够诚实的地方,结果就为了这一点点的“聪明”把自己给害了。
比如说,有一些中国学生拿着读博士的奖学金到了美国,去之前信誓旦旦地对教授讲自己多么多么热爱学术,可是一旦有了高薪的工作机会,他们就会马上要求离开学校,将自己曾经承诺要完成的学位抛在一边。我们系有一个教授,他推荐过去念政治学的三个学生最后全部都转出去读商学了——于是他决定再也不给任何学生写推荐信。而美国人也会因此感觉中国的学生不可信,假如一个大学多遇到几回这样的事情,他们很可能拒绝再收中国的留学生。
某些中国学生的推荐信也有问题,因为那些溢美之辞根本就出自学生自己之手,甚至还有伪造教授签名的事情发生。要知道,西方人,尤其是西方学者在这些问题上最敏感,你这样子玩火,能不出问题吗?还有的同学做简历,总希望编造更多的光环,但只要人家认真一查,对你的印象肯定彻底坏掉,很可能你在这个行业内再想求职都难了。我就知道一个非常有前途的青年学者,因为简历作假被别人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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