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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酿酒坊-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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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对银耳环,简直比圣诞树还要炫。

潘婷当时就明白了孙如花的意图,撇撇嘴,问:“如花,什么事啊?”

“娘让俺来借点醋。”孙如花一边面带优越表情地说,一边摸摸簪子、摸摸耳环、摸摸项圈,最后再掸掸衣服。

潘婷哭笑不得,说:“等着,我给你拿去。”就进了厨房。

玲珑看了孙如花一眼,刚想说自己要去吃饭,只听孙如花洋洋自得地笑道:“玲珑妹子,你咋总盯着俺的金项圈看?是不是羡慕啊?也是,在乡下哪能见到这么金灿灿的爱物,这可是李员外送俺的聘礼!还有这簪子,是碧玺的!还有这耳环,是白银的!就连这身衣服,都是李员外托人从京城给俺捎回来的!唉!人长得漂亮就是命好,真是挡也挡不住啊!”她摸摸这儿,摸摸那儿,最后托住半边脸,自我陶醉道。

玲珑无语地看着她:“那个,我娘给你拿醋去了,我先进屋吃饭了。”说罢,转身进屋。

“哎,玲珑妹子,怎么走了?俺知道你羡慕俺又不敢承认,放心,俺不会笑话你的!哈哈!”

玲珑刚进屋,豆荚迎头走了出来,愤愤地道:“我都要出去了!她脑子被驴踢了吧?”

“症状很像。她马上就走,咱回屋吃饭吧。”玲珑拍拍她,两人回屋。

孙如花很快就出嫁了,一顶素色小轿将她抬到镇上的李府,成了李府的十二奶奶。第三天回门时,满身绫罗,鼻孔朝天,简直比暴发户还要暴发。

玲珑懒得理她。转眼间到了给万福楼送货的日子,她亲自押车前往,顺路再接放假的敏豪回家。

两辆牛车吱吱嘎嘎地来到万福楼的后门,大壮进去叫伙计出来卸货,最先奔出来的居然是来旺婶家的虎子:“玲珑姐,你来啦!”

“虎子,你娘还好吧?”玲珑见到他也很高兴。这小子跟敏豪同岁,正在后厨当学徒,比前段时间圆润了些。

“好着呢。”

“那你呢?能做出几道菜啊?”

“我会做好多菜了!等你有功夫,我给你炒两道!”

“好。”玲珑笑眯眯地答应。

“玲珑亲自来啦!”和善的霍老板背着手从里头出来。

“霍老板,好久不见,容光焕发,更年轻了!”

“你这丫头,就会哄人开心!”

玲珑盈盈一笑:“霍老板,我想跟你再打听点赵家的事,过去只知道点皮毛,你要是有空,这次给我好好讲讲。”

“成!来吧,我刚好有包好茶,给你尝尝新。”霍老板一招手,玲珑就笑着跟他进去了。

太阳偏西,敏豪随霍老板的独子霍真从学堂回来。霍真是个浓眉大眼的耿直男孩,聪慧,就是言谈举止有些古板。比敏豪大四岁,两人一个学堂,算是敏豪的前辈。

“姐!”敏豪到底是小孩子,一见姐姐,欢喜得什么都忘了,快步跑过来。

霍真却一板一眼地做了个揖:“陈姑娘安好!”

玲珑一看他这动作就想笑,强忍着,福了个万福:“霍大哥好。”

“陈姑娘客气!”

玲珑实在受不了这种相处模式,拉着敏豪,便急急地向霍老板笑着告辞了。

牛车再次吱吱嘎嘎地往回走,路上,敏豪给玲珑讲了些学堂里的趣事,又背了几首新学的《诗经》。

到了家门口,两人跳下车,玲珑打开院门刚走进去,迎头却差点撞上一个人。她唬了一跳,抬头望去,愣了愣,居然是一名眉清目秀、唇红齿白的锦袍男子!

男子见到玲珑,也是一愣。旁边的荣可凡适时介绍道:“少东家,这位是赵记的四公子。四公子,这是我们少东家。”

☆、第三十四章 挑拨。阴谋

赵宣,赵家行四,十七岁,与其说英俊,不如说他给人的感觉很透亮。

白天霍老板给玲珑细讲赵家时,她就对赵宣留了意。赵宣是庶出,为人和气、精细,十五岁时因为将赵记的酒成功推销进利州的那几间酒楼,获父亲赏识,开始接触自家生意。他所做的每件事都能很完美地完成,可他给人的印象却很本分。

关于他的亲人,有件事曾传得沸沸扬扬。他的胞妹曾被赵大卖给人做妾,结果导致其妹在成亲前夜悬梁自尽。可他不仅没有恨赵大,反而兄弟间的关系很要好。

不简单的人啊!

“赵公子突然光临寒舍,有事吗?”玲珑调整好状态,笑问。那笑容不热络也不疏离,就像是一张挂在脸上的面具。

赵宣微笑道:“少东家总算回来了。在下有事想和少东家商谈,不料少东家不在,所以就先和陈老板闲谈了会儿。”

玲珑心中冷笑:是因为没说服我爹,所以现在又想和我谈了吧。白天时就想会会你这个表里不一的表演帝,你倒是自己送上门了。

心里想着,脸上却笑道:“那咱们去酒坊谈吧,赵公子请!”

二人来到酒坊的账房,面对面坐下,豆荚奉上茶来。赵宣端起茶杯,啜了一口,平顺地咽了下去:“这茶的味道很特别,喝在嘴里,别有一番趣味。”

“乡下粗茶,让赵公子见笑了。”

“哪里!少东家过谦了,这茶味道很好!”

玲珑不经意地撩了撩碎发:“赵公子和令兄还真是不一样,令兄上次来可威风得紧。”

赵宣笑道:“家兄性情莽撞,上次来多有得罪,在下替他赔礼了,还望少东家包涵。”

玲珑惊讶地笑道:“四公子这是做什么,我们哪敢责怪大公子?大公子肯光临我们这个破村子,我们荣幸还来不及!我也只是一时感叹罢了,大公子作为嫡出长子,气势上自然与众不同。四公子也是一表人才,可惜啊,天就是这么不公平!”

说最后两句时,她的声音轻,又带了点不平之意,然后柔柔地叹了口气。

赵宣的脸随着她的话一僵,眼底划过一丝复杂的阴霾,可马上又恢复常态,刚要说话,玲珑却抢在他前头开口:“对了,不知四公子想商谈何事?”

她快速转移话题,让赵宣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愣,才一脸温和地笑道:“是这样,上次家兄与少东家不欢而散,回去后令家父大为光火,狠狠地训斥了家兄一顿。家父命我转告少东家,我们赵记对玲珑酒坊是很有诚意的,只要少东家肯出价,我们赵记绝不还价,条件任意开。”

“这话说得有点大,如果我开价一千万两,你们也绝不还价?”

“这……”赵宣没想到她会这么说。

“上次令兄可能没听明白我的意思,我之所以没答应卖酒坊,不是因为价钱,而是因为感情,所以四公子不必再试图说服我了。这里是我家,我是不会卖的。”

“既如此,那我也不勉强。”他顿了顿,才道,“其实,赵记一直很欣赏玲珑酒坊的酿酒方法,只要你点头,我们愿出一千两银子购买秘方。你也知道,赵记的酒坊遍布利州十三个县,只有我们赵记才能让满堂红更快地推广出去,这点是玲珑酒坊根本做不到的。所以,不知少东家可否割爱?”

“这笔生意我更没兴趣。”玲珑淡淡地道,抬头看了看窗外,“时辰不早了,我还有些要事没做,四公子您看……”

逐客令下得如此明显,赵宣也不好意思再坐下去:“既如此,那在下告辞了。”

“四公子慢走。”玲珑也站起来。

赵宣点点头,前脚刚走,就听见后头屋里,玲珑对豆荚说道:“真奇怪,同样是赵家少爷,为什么四公子连个小厮也不带?上次大少爷来,呼呼啦啦跟着一大群人,那个威风啊!”

豆荚会意,扬着嗓子道:“姑娘有所不知,当初奴婢在大宅院当差时曾听说过,嫡庶有别,庶子其实就是嫡子的奴才,要是敢比嫡子还威风,那早就被嫡子给灭了。”

“是吗?难道庶子就要一辈子当缩头乌龟?天啊,真是不公平,一表人才却输在了出身上,要是嫡出,四公子绝对比大公子更有能耐接管赵家。”玲珑遗憾地唏嘘。

“可不是嘛,那个大公子,一看就是个草包!”豆荚嫌恶地说。

“没办法!谁叫人家命好!唉!”

屋外,赵宣将这些话一字不漏地听在耳朵里,白净的脸上瞬间染上一层阴霾。他握紧拳头,指尖泛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才大步离去。

室内,听力敏锐的豆荚笑道:“姑娘,走了。”

玲珑“嗯”了一声,端起茶杯喝了一口,舔舔唇。这群没见识的人,居然将她的大麦茶看成了劣等货,没文化真可怕!

“姑娘,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豆荚好奇地问。

“等我知道了,再告诉你。”

豆荚扁扁嘴,知道她在敷衍她。

玲珑又喝了口茶。听说赵宣时她只是对他起了点兴趣,可在他的脸僵了一下之后,她模糊地觉得,她和赵记的这场实力悬殊的“战役”,赵宣这个人是决定胜负的关键:“大可,咱有没有熟悉庆云县的人?”

荣可凡想了想:“瘦猴他姑家在庆云县。”

“你让他去庆云县打听打听赵四,事无巨细,打听得好,回来就给他安排个管事。”

荣可凡答应,安排去了。

庆云县。赵家堂屋。

“啪!”肥硕的手狠狠地扇在赵宣脸上,满脸横肉、留着八字胡的赵万海气汹汹地道,“没用的玩意儿,连个黄毛丫头都搞不定,老子养你这废物有什么用?!”

赵宣跪下,淡淡地道:“孩儿没用,请父亲责罚。”

“爹,看见了吧,连四弟都搞不定,你上次还骂我没用!要是我没用,那四弟就更没用!”赵大歪在圈椅上,摇着折扇,幸灾乐祸道。

“闭嘴!没出息的败家东西!”赵万海怒吼一声,让赵大怕怕地噎了一下。

“滚!”赵万海嫌恶地看了赵宣一眼。

“是。”赵宣顺从地起身告退。

走出堂屋,他的手再次紧攥了攥。

屋里,赵万海重重地坐在圈椅上,气急败坏。赵大道:“爹,我就不明白,那不过是一个毛丫头加几间泥瓦房,你至于气成这样嘛!”

“放屁!现在整个平安县都喝满堂红,赵记的酒这月只卖出了十坛。就连庆云县的人都巴巴地跑到平安县去买酒,再这么下去,一坛酒也卖不出去,咱赵家就等着喝西北风吧!”

赵大不以为然,摇着折扇,笑道:“爹,你要是这么忌惮那丫头,我倒是有个主意。”

赵万海冷睨他,问:“什么主意?”

“我娶那丫头当妾啊,娶了她,那玲珑酒坊不就归咱了嘛!”赵大从果盘里拿起一片橘子,得意地塞进嘴里。

“滚犊子!陈家又不是没儿子,你以为陈家会把酒坊给个赔钱货当嫁妆?!”

赵大想想也对,扁扁嘴。赵万海终于平下气,想了想,命令:“来人,叫老四!”

不久,赵宣再次前来:“父亲。”

“你!去给我想办法,就算偷、抢,也要把陈家的秘方给我弄到手!”赵万海阴沉地命令。

“是,父亲。”赵宣恭顺地答应,低着头,让人看不见他眼底划过的一丝恨意。

☆、第三十五章 三观不正?(已修)

就在赵记谋划着玲珑的秘方时,满堂红已经开始陆续流入其他县。不少其他县的酒商眼馋利益,也悄悄前来要求合作。

玲珑在每个县只选一家销售商合作,不但要求酒行规模,老板为人厚道也很重要。短短几个月时间,玲珑酒坊的酒遍布了利州十二县,除了庆云县。

出门打听的瘦猴回来了,说他姑父家亲戚里正巧有人在赵府做工,那亲戚说赵府的有些管家都在私底下抱怨买不着满堂红。

关于赵宣,那人很了解,因为他婆娘是内院妈妈。

赵宣的生母是通房丫头,育有一子两女。其母在怀孕期间曾数次遇险,可赵宣还是生下来了。之后两年又连生二女,还算风光。不料后来却突然因为毒害家主被送官问斩,死得不明不白,当时赵宣才八岁。也因这个,赵宣并不得宠。之所以让他接触家业,只因为他和利州首富千金有些来往。

前年,赵大跟人打赌输了,履行赌约欲将十三岁的庶妹给人作妾。赵万海夫妇虽责罚过赵大,但因对方是利州巨富公子,所以并未毁约,以至十三岁的姑娘绝望自尽。

现在,赵宣只剩一个十岁的幺妹,性情懦弱,在内院没少受欺负。

另外,瘦猴还打听出一个惊人的消息:赵记的酒向来以用泉水自傲,然而其实早在三年前,赵家祖传的白云山上的那处泉眼就已经干涸。

“少东家,这倒是个好把柄。”荣可凡道。

“嗯,还真是个好把柄。”

“少东家,俺已经许给了那个亲戚银钱,让他跟他婆娘留意着,只要赵家有动静,他就会通知俺们。”瘦猴伶俐地道。

“做得好,明儿去三号工坊当组长吧。”

“是!谢谢少东家!“瘦猴欢天喜地地出去了。

天福二十六年秋,肃亲王拥兵作乱,以青州为中心,于西南占地为王。圣上龙颜大怒,封墨贵妃之兄、世袭镇国公墨翟为征西大元帅,领兵围剿叛贼。

这场仗足足打了一年半,期间,荣孝侯之子玉霜天和幽王水流觞九死一生,军功卓越,大捷后龙颜大悦,将二人从六品校尉分别升为从三品云麾将军和从三品归德将军。

由于青州临海,是水流国最大的产盐基地,打仗时道路不通,因此这一年半,盐价一路飙升,民怨载道。

秋收时节,农村家家户户都很忙。玲珑酒坊同样很忙,黄昏时分,玲珑正坐在出酒室里抽查新酿出来的酒的质量(其实就是在品酒),正在这时,荣可凡和豆荚呼哧呼哧地抱着两大包桂花进来,小心地放到一边,报告:“少东家,你让采的桂花都采好了。”

“山里的桂花全被我们摘了。”豆荚补充。

“嗯,辛苦了。”

“少东家,现在能告诉我,为什么要采桂花了吗?”荣可凡问。

“为了扩展市场。”

“啊?”

“说白了,就是咱们现在生产的这些酿造酒里,满堂红属于中下级酒,花雕属于中上级酒,今后陈年花雕会成为高级酒,可其中最大的那一块市场,是贫民能喝的酒。利润相对小,但可以薄利多销。所以我要做一款成本尽可能最低,但却可口的酒。”

豆荚被说得一愣一愣的,指着包袱:“就用桂花?”

“呃……”玲珑眨眨眼,“我会考虑的。”

豆荚和荣可凡紧盯着她,玲珑耸耸肩:“好吧,其实也是因为我想喝!不过桂花稠酒酿出来后,我只留两坛,多余的就让郭老板全卖出去,多划算,无本买卖!”

“姑娘显然没将我们这些人工成本算进去!”豆荚抱胸,翻了个白眼。

“啊呀,大家都是自己人,干吗计较的那么清楚嘛!”玲珑笑着打哈哈。

豆荚扁嘴,但和荣可凡的感觉却是一样的,在听到她说那句“自己人”时,心暖暖的。

“对了,姑娘,我白天上山时,路过地里,远远地看见胡花婶跪在地里嚎,也不知在嚎什么。”

“你知道吗?”玲珑问可凡,荣可凡摇头。

“姐!”敏豪快步跑进来,道,“娘叫你回去!”

“干吗?”

“不知道。胡花婶来了,在娘那屋里哭了好一会儿,娘就让我来叫你了。”

玲珑努努嘴,不明所以,但还是回家了。

堂屋里,胡花婶坐在炕上,眼泡肿肿的。见玲珑进来,她噌地从炕上跳起来,一把抓住她的手,激动地道:“玲珑啊,你帮帮婶子!你可得帮帮婶子啊!”

“胡花婶,你这是干吗?坐下说,到底咋了?”

“胡花姐,你快坐下,别着急!”潘婷说,又道,“玲珑,你也知道,你胡花婶的四亩地每年产的白薯都会运到西边去,可今年因为打仗,路不通,没人来收,白薯又太多了,还剩下好多卖不出去,你看你能不能想个办法?”

玲珑一愣,想了想,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胡花婶本来以为玲珑在村里本事大,能出点好主意,可如今希望破灭,顿时捂住脸伤心地哭起来。

卖不出去,成本收不回来,就没本钱再种别的,她全家该咋办啊。况且白薯再易储存,也架不住过长的存放时间。他们家才三口人,也不可能都吃光,早晚会烂掉。

“玲珑,真没法子?”潘婷同情地安抚胡花婶,问。

玲珑摇头:“数量太多了,谁家能买那么多。再说白薯本来就不好卖,也就西边那些人才愿意收这玩意儿。”

胡花婶只好伤心而归。

本来胡家还想一边找买主,一边让白薯在地里挺上一段时间。可眼瞅着剩下的白薯再不摘就不行了,他们只能摘下来暂时堆成一堆。然而仍旧卖不出去,胡花婶天天看着那些白薯发愁,一股急火攻心,病倒在了炕上。也就在这时,玲珑上门了:“胡花婶,你怎么病了!唉,我知道你着急那些白薯!不然这样吧,这些日子我想了想,我不知道白薯能不能酿酒,所以没办法以正常价收购,只能以每石两百文的价格,我可以全部买下来。等到酒真正酿出来了,我会再追加每石一百文。”

白薯这类粗粮是穷人家用的,平时每石六百文,成本价四百文,玲珑其实就是以每石三百文的价格低价收购。

胡家虽赔了本,可好歹卖出去了,自是对玲珑感激不尽。玲珑将剩余的全部回收,都酿成了白薯甜酒。酿成后,又依照契约将尾款支付。

这笔生意做得很成功,然而,这件事却引来了潘婷的忧虑。

那天,玲珑正在换衣服,潘婷突然敲门进来,严肃地问:“玲珑,跟娘说实话,其实你最开始就能酿出白薯酒,你只是想拖延压价,对吧?”

“嗯。”玲珑耸肩,既然她看出来了,也就没打算瞒她。

“你怎么可以这么做!”潘婷高呼一声,把玲珑吓一跳。

“我怎么就不能这么做?”

“你明知道胡家那么穷,可你还……”

“难道我很富吗?”玲珑手一扎,问。

“可你现在至少比胡家富裕,他们平时对你也很好,你怎么能欺骗他们?”

“这怎么能算欺骗?白薯卖不出去,那是因为道路不通,我又没强买强卖,一切都是他们自愿的。我只是在做生意。”

“可你完全能用成本价给他们,而不是每石比成本价还低一百文。”

“娘,做生意不能感情用事,我既然在经营酒坊,就必须要在合法的情况下,尽可能将我的酒坊利益最大化。我不是一个慈善家,至少现在不是。”

“闺女,你的想法太有问题了,再这样下去,你会跟那些狡猾、满身铜臭的奸商成为一丘之貉的。更可怕的是,你居然还不认为你这样有错。”

玲珑皱了皱眉:“我的确不认为自己有错。无论我出什么价格,那都是我的选择,任何人也不能强制我将我口袋里的钱送给别人。我再说一遍,我没强迫胡家,是他们自愿的。他们完全可以拒绝我,让白薯全部烂掉。谁也不能强迫别人去帮自己,而那个理由仅仅是因为对方比自己富裕,没有任何一种帮助是应该应份的。”

“玲珑,你……”

“酒坊还有事,我先走了。”玲珑不悦地说完,开门走了。

☆、第三十六章 抓内鬼!

玲珑刚来到院子,迎头敏豪提着个布口袋,笑道:“姐,新摘的桑葚子!”

玲珑抓了一把,揉他的头:“回屋念书去。”一边吃,一边走出门。当年学鲁迅的文章,只记住了桑葚子、覆盆子,当然还有茴香豆,好怀念!

“姑娘,你别生气,夫人只是不理解你,其实姑娘你是最好、最善良、最……”

豆荚跟在后头,还没絮叨完,玲珑将手伸给她:“想吃就直说,别弄得我一身鸡皮疙瘩!”

豆荚嘿嘿一笑,抓起两个桑葚塞进嘴里。

敏豪目送玲珑远去,回头,见潘婷郁闷地从屋里出来。他上前,笑道:“娘,新摘的桑葚子!”

潘婷抓了一把,揉他的头:“回屋念书去。”转身去了后院。

敏豪眨眨眼,疑惑道:“全都不正常了!”

后院,陈关飞正在劈柴。潘婷没精打采地走过去,闷闷地道:“关郎,玲珑好像生我气了。”

陈关飞一愣,用毛巾擦擦汗:“为什么?”

“我说她不应该把那些白薯压价,应该用成本价给胡家。”

“唔。”陈关飞的表情很奇怪。

潘婷惊呼:“这事你知道?”

“呃,猜到了。”

“你怎么能猜到?”

“婷儿,如果玲珑没法做酒的话,她一定会买一些回家来自己吃,或者联系给镇上的酒楼。可她分明是自己想要,所以才故作为难。”

潘婷冷睨他:“你还真了解她!”

“那当然,我是她爹!”陈关飞得意地得瑟。

“关郎!”潘婷一声高呼,“咱们不能让她这样,这样下去她会变成一个奸诈的人!她应该像个普通姑娘一样,善良、仁慈,而不是在酒坊变得跟男人一样,冷漠自私!我觉得现在就应该让她回来跟我学《女诫》!”

“婷儿,你想太多了!”陈关飞轻声安抚,“玲珑她是个好孩子,只不过偶尔……呃……会耍一些小手段。再说,《女诫》你自己都没学会。”

“你!”潘婷怒目而视。

“好啦!”陈关飞安慰,“玲珑注定了不是一般的闺阁女儿,她有经商天分,并且不愿依附别人。胡家这件事,她是有点不厚道,可生意场上你厚道,别人未必也厚道,其实我挺高兴她会耍心眼。”

“我是怕她变成坏人。”

“她不会的,她已经不小了,有分辨是非的能力。你是她娘,你应该相信她。”

潘婷一时无语,想了一会儿,叹口气:“我猜她这次一定生气了。”

“不会,今晚给她做一道糖醋排骨,她就不会。”陈关飞拍拍她的肩,笑道。

“那我这就去买排骨!”潘婷快速地说。

陈关飞看着她快步走远,才咕哝一句:“等糖醋排骨甜死她的时候,她自然就忘了生气了。”拿起斧头,开始愉快地继续劈柴。

玲珑将各个工坊都巡完了,回到账房,坐在椅子上,托着腮翻看近日来的账本。荣可凡上前,有些腼腆地笑道:“少东家,今天我想请个假。”

“为什么?”

“姑娘,他明天成亲了。”豆荚提醒。

玲珑一拍脑门:“呀,我都忘了!成亲后给你七天婚假,好好歇歇。”

“少东家,不用了!”

“别推脱了,成亲就这一次,跟新娘子好好培养一下感情。你上次说,新娘是林家村的?”

“对,是我姑家表妹。少东家明日会来参加婚礼吧?”

“我们全家都去。你快回吧,荣家爷爷奶奶岁数那么大,那些需要准备的琐碎事让他们少操点心。”

荣可凡点头,笑着出去了。

他刚走,大壮阔步进来,道:

“少东家,听王鹏说,最近几天总有外村人出入冯永才家,那外村人衣衫光鲜着呢,应该是镇上的哪个管事。冯永才最近也鬼鬼祟祟的,私下里总是打听其他几号工坊的事。”

玲珑眉皱了皱,心沉了下来:“找两个人看着他们,查查看那人究竟是不是赵记的人。如果是,人赃并获。”

大壮点点头,有些闷地去了。没想到真有人会为了利益出卖酒坊,难道他忘了如果不是能进入酒坊做工,家里现在还是会像以前一样总揭不开锅吗?

玲珑叹了口气,翻了翻账本。豆荚安慰:“姑娘,你别气。”

“我没生气。”顿了顿,她说,“虽然现在吃得饱穿得暖,可还是很穷啊。比别人弱就要永远受制于人,也不知道赵记究竟打算怎么对付我。一旦我输了,就要被永远压在底下。我可不想一辈子翻不了身。”

“不会的,姑娘你这么厉害,一定会打败赵家的。”

“希望如此。”

晚上,陈关飞亲自过来找玲珑回家吃饭。潘婷下厨的糖醋排骨,显然糖又放多了,吃得玲珑全身发麻。饭后,潘婷主动凑过来跟玲珑搭话,两人谁也没再提早上的事,和好如初。

玲珑其实并没生气,她和潘婷的观点不同,那是因为两人站的立场不同。如果她是旁观者,她一定也会觉得压价者缺德;可作为参与者,保证自己利益最大化在所难免。所以她从来不认为自己是个好人。

次日是荣可凡大喜之日,陈家全家携礼道贺,酒坊除了加班的,其他人都提早下班赶着去荣家吃酒席。荣可凡还让人送了菜给加班的人,大家一起乐呵。

这次玲珑总算见识到了什么叫流水席,各种肉类全部白煮,装在大海碗里。烹调手法倒是健康,可实在让人提不起胃口。

玲珑吃了几筷子就离席了,去新房里,旁观了几个未嫁姑娘闹了一会儿新媳妇,新娘长得挺漂亮,可是玲珑却对那些打趣和闲扯一点也提不起兴致,呆了一阵就出来了。

刚出来,迎面只见大壮快步走来,道:“少东家,冯永才最近几天见的人的确是赵家的,刚刚两人在冯家附近算计着该怎么套出其他工坊的事,俺几个全听见了。抓了冯永才,赵家的人跑了。”

“我说怎么没见冯永才,他人呢?”

“酒坊里。”

玲珑马上就走,大壮问:

“不叫大可?”

“今儿是他好日子,叫他干吗!”

☆、第三十七章 再见墨羽

玲珑来到酒坊,冯永才被王鹏看着,脸色惨白地站在角落里。玲珑坐下,看了他一眼,叹口气:“说吧,赵家什么时候开始找你的?谁找的你?找你做什么?你给过他什么?”

冯永才膝盖一弯,跪在地上:“少东家,都是俺不好!是俺鬼迷心窍了!那姓赵的是赵记管事,他来是为了要酒坊的秘方。俺开始不同意,俺不能对不起少东家,可后来他们四少爷亲自上门,俺……”

“直说吧,拿了多少好处?”

冯永才嗫嚅了一会儿,小声道:“四少爷说,事成之后可以给俺一百两,让俺全家搬到镇上去。”

“你都从谁那儿套过话?”

“瘦猴、二虎、王鹏……”

他还没说完,王鹏就连忙举起手:

“少东家,我发誓我啥也没告诉他!”

“有谁告诉你了?”玲珑问冯永才。

“他们都没说。”

“嗯!”玲珑长长地出了一口气,顿了顿,道,“豆荚,给他把工钱结了,让他离开酒坊。”

“少东家!少东家!别让俺离开!俺一家老小全靠俺能多赚点嚼谷,俺要是离开酒坊,俺一家就全完了!少东家,俺错了!俺真的什么也没给赵家!俺上有老下有小,看在是乡亲的份上,少东家你当行行好,原谅俺这一次!”

“你可以去求赵四少爷,也许他会让你进赵记酒坊,他那儿比我这儿好。”玲珑淡淡说完,挥挥手。

豆荚数着工钱,跟大壮一起把冯永才带出去。

赵家。

“啪!”

赵万海将一只上好的瓷杯摔在地上,愤怒得直喘粗气。

“爹,你这又怎么了?这可是上好的青花瓷!”赵大提着个鸟笼子,优哉游哉地走进来。

“现在十三个县已经有四家不再进咱们酒坊的货,说是卖不出去!这群贼精贼精的老东西,当初有好处就都围上来,现在没好处,全都跑远了!”

“爹,我倒是有个好主意。”

“你又动什么花花肠子?”

“我已经打听全了,之前陈家酒坊根本就做不出满堂红。陈玲珑是陈家收养的,自从那个丫头进了陈家,陈家才逐渐发达起来。那些酒全是陈玲珑酿出来的,她就是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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