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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酿酒坊-第8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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灯影在墙上颤动,玲珑虽然面色平静,心里却躁郁不安。

入夜后,她独自一人坐在屋内,睡意全无。托腮一瞬不瞬地望着摇曳的烛火,耳边传来糯米熟睡的呼吸声,她的心里像压了块巨石,干什么都不安生。

与此同时,水凝蕊也坐在灯前,慢条斯理地绣着一条汗巾。素白的汗巾子配上嫣红的梅花,如雪地里的几滴血,纯洁中迸发妩媚,刺目的妖娆。

红酥又移了一盏灯出来:“公主别再绣了,晚上做活仔细伤了眼睛。”

水凝蕊笑而不语,就在这时,红妆慌慌张张地跑进室内:“公主,公主,不好了!咱们府,咱们府让官兵给围上了!”

红酥大吃一惊,心里咯噔一声,下意识看向水凝蕊。却见水凝蕊依旧淡然自若,桃瓣似的嘴唇勾起清浅的笑容,少顷,嗓音冰冷地低声询问:“领头的是谁?想做什么?”

“领头的是京畿营副指挥使曹大人,说……说是奉了太子殿下的命令,请公主和幽王妃去宫里坐坐。”

手中的绣花针顿了顿,水凝蕊冷笑一声:“太子么?他这个太子还没当够?”

红妆见公主听了这样的坏消息还不紧不慢的,顿时急红了眼,大声道:“公主,您就别管太子爷够不够了!现在该怎么办?要不然奴婢掩护您,您快逃吧。这明摆着是太子爷要作乱,您又是幽王殿下的亲姐姐,这要是……”

她一想到那些恐怖的可能性,立刻小脸刷白,两腿发软。

“红酥,”水凝蕊一声清冷的低喝顿时拉回两个丫鬟的神智,“去把幽王妃和明侧妃还有她们带来的人都请来,快。红妆,吩咐下去,府内所有人,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许出门。

让门房隔着门告诉曹副指挥使,想围府他就围,本宫身体抱恙,不宜出门,有种他就闯进来把本宫从病榻上拖出去。你再让他回去给水流苏传个话,别忘了他六岁时被人推进井里是谁把他救出来的。”

“是。”红酥和红妆紧张得脸色刷白,但毕竟跟了个常年淡定的主子,心理素质还是很强的,得到吩咐,立刻腿脚利索地跑出去。

昏黄的烛光将水凝蕊的脸衬得发白,她无力地闭上眼睛,轻轻地哀叹一声:“水流苏,你果然走到这一步了。”

……

玲珑被急促的敲门声惊动,豆浆已经快手快脚地开了门。红妆脸色苍白,来不及解释太多,事实上她也不明真相,就是解释也解释不清,只能说一句有人围府。

这一句话就让玲珑隐隐明白了是什么意思,立马让人收拾好东西往水凝蕊那儿去。

好在他们也没带来多少东西,除了几样贴身的,这些天吃的用的全是公主府的,因此也快。

又叫上乌雅明珠主仆几个,一行人急匆匆地来到水凝蕊的房间。

水凝蕊已经穿着黑貂裘等在屋里。见到玲珑抱着糯米,她微微一笑,那温如春风的笑意在墨黑的眼底化开,艳绝尘寰。

她示意几个人跟着她进入内室。侍棋和魅一是男人又是护卫,对于要不要进入公主的闺房着实踌躇了好半天,才一咬牙,抱着必死的决心跟了进去。

水凝蕊的卧房朴素淡雅,丝毫没有皇室中人的骄奢,相反素净的如同雪洞一般。她走到悬挂着月白色碎花蛟绡纱帐子的大床前。

从那床的红木质地来看,这张床绝对是个古董,已经有好些年头了。她将手放在床头上一只并不算大的夜明珠上,轻轻一旋。

随着沉闷的响声,紧挨着床的墙壁缓缓拉开,露出一个黑黝黝的大洞。这一幕让在场的所有人都瞠目结舌,谁也没想到这座曾经的荣孝侯府内竟然有一条密道。

“这是荣孝侯生前挖通的密道,一直往前走出口正是城郊,出去之后,会有我的人接应你们去一个安全的地方,快点走吧。”水凝蕊含笑道。

“姐姐你呢?”玲珑刚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听了这话,心里咯噔一声,忙问。

“我不和你们一路。”水凝蕊笑答,见她在这么紧张的时候还没忘了她,心中一暖,笑道,“我是大公主,又有先皇御赐的免死金牌,就连父皇也不能对我如何,更何况是那群小猫小狗。听话,快走吧。明侧妃好好照顾王妃,侍棋魅一保护好两位主子。”

侍棋和魅一郑重地答应一声,玲珑深深地看了水凝蕊一眼,见她一副胸有成竹的模样,才稍稍放心。她也知道自己留下来只会成为累赘,当下只能说一句:“姐姐,万事小心。”

水凝蕊噙笑点点头,红酥和红妆将灯笼递出来。侍棋先打着灯笼走下密道,豆荚跟上,两人在前面开路。乌雅明珠扶着挺着大肚子的玲珑,丹心和阿芙在二人身旁搀着。其他丫鬟随后也跟了下去,豆萁和魅一双双断后。

水凝蕊一直望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黑暗里,才淡淡说了句:“再拿上两个灯笼,咱们也走吧。”说着,从旁边的墙上摘下那把银色的凤凰剑,系在腰间。

红酥和红妆迷惑不解,实际上,就连她们这两个贴身丫鬟也不知道公主的卧房里竟然还有一条密道。

拿上灯笼,一个在前面开路,一个扶着水凝蕊。当三人进入密道后,水凝蕊随手转了一下石壁上的铜环,石门再次合拢,卧房恢复了原样,任谁也看不出来这里竟然有一道机关。就算有人想看,也没那个胆子敢去爬公主的床。

密道内潮湿阴冷,棚顶不高,侍棋一米八的个头都快触到顶了,但宽度还不错,挤一挤能并排通过四名女子。一路蜿蜒向前,黑通通的地道像一条扭曲的长龙,到处都是腐败的灰尘味。

玲珑等人尽可能地靠在一起,走了许久却还是看不到头。终于,乌雅明珠第一个抱怨:“到底还有多远啊,这里的味道都快把我呛晕了。”

“少说句话吧,免得一会儿氧气不够透不过气来。”

玲珑淡淡地说,眼睛直直地望着侍棋手里的红灯笼。越往里走,灯笼的火苗就越弱,常年封闭的地方,就算有几个透气孔,恐怕氧气也不够用。从进来到现在,她连一丝风都没感觉到。

又走了一段路,前方仍旧黑漆漆的不见一点光亮,玲珑只觉得胸口窒闷,有点上不来气,大脑发空,身子一软。乌雅明珠忙扶住她,慌张地问:“你没事吧?”

丹心赶紧将一块薄荷凉糖塞进玲珑嘴里:“王妃怀有身孕,本来就容易闷,这里又不通风……”

“我不要紧。”玲珑含着薄荷糖,清醒了一下脑子,忽然想起来,忙问,“糯米怎么样?”

“小郡主不要紧,精神着呢。”豆浆稳稳地抱着糯米,笑答。

魅一将灯笼抬了抬,正好照在糯米脸上,果然见她瞪着一双溜圆的大眼睛左看右看,一副好奇的模样。

玲珑会心一笑:“咱们还是快点走吧,别还没出去,先晕在这里了。”说着加快步伐。

众人闻言,都打起精神,加快步速往前走。直到一刻钟后,当所有人都感觉氧气越来越稀薄,糯米也开始打蔫时,终于,前方一片凹凸不平的石壁拦住去路,头顶一小片光亮透进来。

众人抬头一看,头顶上一个圆圆的洞口,贴着墙壁有一架垂直的梯子,铁制,上面已经锈迹斑斑。

玲珑看见那架梯子,第一个反应就是:坑爹啊!让她一个怀孕六个月的孕妇去爬梯子,不是坑爹是什么!

其他人自然也想到了这个问题,侍棋摸摸脑袋,小心地问:“王妃,要不奴才抱您上去?”

玲珑嘴角一抽:“不用,我自己能爬上去。”

谁知道你会不会带人,我可害怕你半道把我扔下来!

“侍棋,你先上去看看有人接应我们没有。”

侍棋点点头,一个纵跃,中途足尖只点了一次梯子就飞了上去。不久去了又回,与此同时洞口处多了两个脑袋。

“王妃,他们就是大公主的人。”侍棋指着顶上那两个黑衣人说。

玲珑点头:“你先带糯米上去,魅一断后。”

豆浆连忙解开婴儿背带,这背带还是玲珑让丹心做的。豆荚将糯米接出来,将她用背带系挂在侍棋胸前。侍棋一手托住糯米,足尖一跃便将糯米带出洞口。

玲珑随后爬了上去,就算她是孕妇,也是个灵活的孕妇。她一步一步稳健地往上爬,却把底下一帮人吓得直冒冷汗。魅一一直伸长胳膊,时刻准备着她脚一滑,他就跃起来去接她。

好在玲珑顺利到达出口,被侍棋拉了上去。底下的人终于松了一口气,陆续爬上来。

守在洞口前的两名陌生黑衣人集体向玲珑行礼:“奴才肃威、肃喜奉大公主之命在此处等候幽王妃。”

“让你们久等了,走吧。”

肃威见她如此爽快,也不多问,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肃喜拉过一辆朴素的马车,请玲珑和乌雅明珠上车。其他人跟着肃威上了另一辆马车,黑夜里,鞭子破空的声音响起。

两辆马车在崎岖的山路上摇摇晃晃,约莫走了小半个时辰,才停下。幸好车内已经铺了厚厚的毯子减震,玲珑才没把孩子颠出来。

“王妃,到了。”肃喜在马车外道。

豆荚扶玲珑下车,丹心抱着糯米跟下来。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大吃一惊,他们此刻正站在一座山崖上,一道深深的峡谷横亘在眼前,上面一座铁索吊桥森然而立。

峡谷的另一头,张牙舞爪的山壁前有一大片空地,空地上赫然伫立着一座典雅别致的四合院。

玲珑睁圆了眼睛:“那是……”

“那是大公主的避暑别院。这里是京城西郊的飞来山。”肃喜体贴地解释,“公主吩咐,请王妃暂住此处。等一切平息后,自然会有人来接王妃回京。”

第二百五十七章宫变

定国公府并非先皇御赐,而是在前朝首富鲁国公府邸的基础上,自己出钱重新翻修的。玉家作为曾经的三大富商之首,庞大的宅邸自然将“纸醉金迷”这四个字诠释得淋漓尽致。只可惜玉美人离开后,此处无人打理,渐渐地变成了一座杂草丛生的荒宅。

今夜的定国公府内人气空前旺盛,宽阔的庭院里聚集了不下两万人,他们全部身穿黑色铠甲,腰佩银光灼灼的宝剑,整齐地在风中伫立着,一动也不动,如一尊尊杀气腾腾的雕像。

这两万人全部面朝北方肃立着,仿佛在等待什么。不久,一抹带着绝色风华的娉婷身影出现在众人眼中,引起一阵心灵上的骚动。纵使在场的人全都是饱经血洗的冷酷汉子,在看见水流国第一美人时,眼底深处的激动还是很难压抑住。

为首一名络腮胡大汉身披整齐的铠甲,上前抱拳,努力压抑住语气中的激动,声音洪亮:“禀大公主,两万人已经集结完毕,听候大公主发落。”

“小声点,隔壁曹副指挥使可是带人守在本宫的公主府门外。”水凝蕊敛眉垂目,淡淡地说,那一副泰山崩于前而不形于色的气势让一干部下深深地折服。

其实他们真的想多了,水凝蕊只是因为常年生活在宫廷的尔虞我诈中,低调的优雅装得太多了,心狠手辣早就习惯了,所以神经麻木了。别说是养了一群杀人如麻的土匪兵,就算是有成千上万的尸体堆在她面前,她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她这辈子唯一的目标,就是让她的弟弟坐上那个最高的位置,祈祷下一代的水流国皇室别再出现肮脏的手足相残。水氏家族自乱世开始,已经三代了,皇祖父那一代、父皇那一代还有她这一代,龌龊的煮豆燃萁已经太多太多,真的够了。

“走吧。”她轻轻说了句,明明是温柔轻软的声音,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魔力。

她转身,走到庭院一角,一座用来种植各色珍贵莲花的大型水池此时已经干涸,里面的莲花也早就被清理掉,只剩下青石地面和水池内一座大型石雕。

水凝蕊扶着红酥的手跨进去,来到那座石雕前,从发髻上拔出一根镶满了各色宝石的百鸟朝凤紫金步摇。红妆拿出一只硕大的夜明珠照明,水凝蕊看准山石上一道类似于钥匙孔的缝隙,将金簪的一头嵌入,顺时针旋转了一圈。

只听喀拉拉一声闷响,水池的正中央缓慢拉开,一大片莹绿的光芒从地下照射出,让一直处在完全漆黑里的人们眼睛一花。良久,等眼睛能适应了之后,众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呆了,一座庞大的地下楼梯展现在眼前!

水凝蕊平静无澜地提起裙角,率先往下走去。刚走了两步,老胡回过神来,连忙拦住:“公主,让属下先行探路。”

“那就调一百人前面开路吧。”水凝蕊平声回答。

老胡应下,回头点了一百人跟他先走下密道。水凝蕊扶着红酥紧随其后,身后则是剩下的那一万多人。

不得不叹服地道建造者的财力,整条密道每隔几步路就有两只硕大的夜明珠照明,即使不用火折子也能将里面看得一清二楚。年代久远的壁画虽然斑驳古老,可却仍旧色彩鲜明,栩栩如生。

“公主,这里怎么会有一条密道?”红妆的紧张感过去,开始好奇地左看右看,兴奋地问。

水凝蕊淡淡地睨了她一眼,顿时,如被霜雪冰封,红妆冷到了骨子里。浑身一个哆嗦,慌忙缩起脖子:“奴婢该死!”

水凝蕊不再理她,走了能有一刻钟,终于来到尽头,又是一座青砖砌成的楼梯。水凝蕊穿过前方的人群,不疾不徐地登上楼梯,随手拧了一下右边一只莲花座上的夜明珠。

面前的石墙再次拉开,她扶着红酥的手踏进去。

一尘不染的豪华宫殿,墙壁上,十八颗光滑圆润的东海珍珠团团包围住中间一只黄金雕刻成的凤凰,凤凰的眼睛由鸽血红宝石镶嵌而成。凤凰的嘴里含着的是一颗婴儿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外围,黄金打造的百鸟图案簇拥着中间的凤凰,形成一幅美艳绝伦的立体壁画。

正中央,层层金色和白色的纱缦如海浪一般,围绕着一座镶金嵌玉的凤床。左侧,一架纯金打造的凤穿牡丹梳妆台上,雕花铜镜被五色金蚕华锦盖着。

纸醉金迷的奢侈,却因为没有人的气息而显得分外荒凉。

红酥惊讶地捂住嘴巴,无声地低呼:“凤仪宫!”

水凝蕊一双美眸将寝殿淡淡地扫了一圈,眼底闪过一抹怀念,定了定神,沉声吩咐道:“你们现在正是在凤仪宫,之前地图已经给你们了,接下来就去执行命令吧。”

“是。”两万人低声领命,纵使已经压低声音,可同时发声完全够得上震耳欲聋。

呼呼啦啦,盔甲摩擦时发出冷硬的响声。当那两万人全部出了大殿后,红酥有些腿软地看着水凝蕊,欲言又止。

水凝蕊却表情恬淡地坐在梅花窗下,一张铺了厚厚金丝被的贵妃榻上,闭目养神。清冷的微光透过窗纱照在她额前的牡丹花钿上,恍如黑夜里的女神,宁静、妖娆、带着浓浓的死亡气息……

朱雀门内,血腥的杀戮正在继续。

水流苏身穿银光灼灼的铠甲,手持青锋剑,冷酷地挥舞,所到之处血花四溅,一双漆黑如点墨的眼早已因为杀戮而变得血红。

他已经无法等待了,只能在今夜放手一搏。他的太子之位被废,终身幽禁,皇上又龙体抱恙,一旦新皇登基他必死无疑。他不甘心,他不甘心自己谋划了这么多年,却被一场荒谬的嫁祸打败。莫名其妙地从天堂被打入地狱,他怎么可能会咽得下这口气。

因为与阿曼国的战争,皇上将京城周围的大部分兵力都调走了,这对他来说是最好的机会。经过连续几日的试探,今天将是他人生的转折点。成,他将一登九五,万民尊崇;败,死无葬身之地……

京畿营指挥使不是他的人,可副指挥使曹成却是他的人。两万京畿营的人、墨家军一万人,再加上他豢养的私兵两万,这五万人控制整个京城富富有余。

城门紧闭,各重臣府邸也已经被完全包围,如今的整个京城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他带领剩余的三万名墨家军和三万名私兵顺利杀入皇宫,整整六万人,如砍瓜切菜般,血洗皇城。

水流苏并不敢因为带来的人多就托大,因为皇宫内的御林军就有五万,而且这五万人从前无论他怎样渗透,都渗透不进去。

换句话说,这五万人,不简单。

事实果然如此,身穿深绿色盔甲的御林军个个都是百里挑一的好手,即使水流苏的人比对方多一万,也没有稳赢的把握。可是他管不得那么多了,他不是个孬种,他愿意为自己拼命一次,哪怕到最后他血染禁宫,死无全尸,他也会一笑了之。

在谁是王谁是寇未可知的情况下,他唯一能做的就是血拼!

他等了一辈子,等待的就是这一刻!

一时间,血色漫天,厮杀阵阵,横尸遍地,人仰马翻!

一将功成万骨枯,今夜注定是个杀戮之夜!

新上任的御林军统领正是风头正劲的白妃之兄白熊,他用血汗粘稠的手紧握着长剑。水流苏眼里的肃杀之气让他有些紧张,眼看着对方手起刀落如死神一般收割着生命,自己的部下一个接一个地倒地,再也爬不起来,沙哑着嗓子高声喝道:“贤王殿下,你疯了吗?上次皇上仁慈饶你一命,已经是对你天大的恩赐,你居然胆敢领兵逼宫造反!你简直禽兽不如!不得好死!”

话音未落,一根羽箭以雷霆之势呼啸而去,直逼白熊眉心。白熊大惊,下意识拉过身边的小兵为盾。长箭正中眉心,小兵惊恐地瞪大了眼,死不瞑目。

绿泉放下长弓,冷嗤一声:“没种的废物,殿下岂是你等可以侮辱的,找死!”

水流苏冷笑,手中的青锋剑飞舞,银光漫天,疯狂地杀戮。残肢断臂、白骨森森,整个朱雀门血流成河,恍如人间地狱般恐怖。

白熊眼见不好,肝胆俱裂。他是靠妹妹上位的武将,尽管出身武道世家,可除了会纸上谈兵,就连武艺也是花架子,好看不中用。眼看着水流苏地狱修罗一般地杀了翻众人冲出来,他慌忙挥剑阻挡,双眼里写满了浓浓的恐惧。

眼前的水流苏已经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魔鬼,一个杀戮成性的嗜血魔鬼!

几个回合之后,白熊刚躲避过一招致命攻击,幻影一般的剑气再次劈来,眼看着就要劈在自己的脖子上。他瞳孔紧锁,还没来得及反应……

噗嗤!

长剑一个起落,圆滚滚的头颅被削下,热烫的血四射,那双瞪圆了的眼显示着他在死前是多么的惶恐。原地,白熊只剩下了一具健硕的躯干,摇晃了两下,直挺挺地倒地。

水流苏梅瓣似的唇勾起,绽开一抹温润如玉的笑容。那笑容被鲜红的血晕染,残忍而妖冶……

第二百五十八章皇权。父与子与女

远处,厮杀声、惨叫声、悲鸣声响彻天际。

养心殿。

水流年身穿明黄色亵衣,安静地躺在象征着至高无上的龙床上,额头上还系着一条明黄色的护额。

白妃身穿淡青色银线团福如意宫装,素淡的妆容一如她的气质,安静温婉。羊脂玉般的手捧了一只金丝楠木托盘,悄声走出来,坐在龙床边,从托盘上拿起一只雕着龙凤呈祥花纹的木盒,打开,里面是一枚泛着光泽的暗红色药丸。

她将木盒递过去,轻声道:“皇上,该服药了。”

水流年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睁开那双布满血色的苍茫眼眸。那双眸子纵使浑浊,却在一瞬间迸射出强烈的肃杀残暴之气,让白妃心头一凛,手一颤差点打翻盒子。

水流年并没发现她的异状。他的身体越来越沉重,体内的能量似乎正在源源不断地流失,可是他不甘心。纵使再年迈,他也是一头雄狮,他的权威和尊严不容任何人挑衅。

他反应迟钝似的哼了一声,重重的鼻息,犹如老迈的狮子虚弱时的怒吼。他扎挣着伸出手,拿过药丸放进嘴里。

白妃连忙将水端出来,水流年将药丸用水送进去,粗重地喘息了几声,仿佛只是这几个简单的动作,就耗费了他的全部力气。

白妃用帕子给水流年擦了嘴角。正在这时,一个冰冷的男人突然闪电般地出现,把她吓了一跳。男人身穿黑色铠甲,脸上蒙着黑色的面巾,面巾上赫然用金线绣着一只面目狰狞、霸气凛然的狼头!

黑衣人浑身散发着肃杀之气,隐隐可以发现他的表情僵硬,周身上下带着一种冷硬的死气。但见他单膝跪地,声若冰霜:“主子,闲王杀了白统领,御林军和叛党正呈分庭抗礼之势。幽王殿下已经带兵从西城门杀进来了,初步估算约有五万。”

水流年苍老的脸上没有任何惊讶的表情,如果仔细看,会发现他浑浊的眼球里闪过一抹笑意。紧接着,强大的雷霆之怒从他的头顶喷薄而出,他愤恨地一拍床板,厉声道:“这两个逆子!”

白妃被吓得浑身一抖,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全身发颤。可怜的她尚未从兄长惨死的噩耗中清醒,又被强大的怒气吓得肝胆俱裂。全身的力气仿佛被一下子抽干,她没昏过去就已经不错了。

水流年又粗重地喘息了两声,带着上位者那至高无上、不容反抗的威压,一字一顿,声音凌厉道:“等他们两败俱伤,再带着你那两万个人杀过去。逼宫谋反、意图弑君杀父,十恶不赦,统统给朕拿下,格杀勿论!”

“是。”黑衣人平静地应下,再次闪电般地消失了。

白妃低垂着头,闻听此言,眼睛瞪得老大。

皇上这是要将闲王和幽王一网打尽吗?虽然本应该在战场的幽王殿下此时突然出现在京城有点奇怪,可闲王作乱,幽王殿下来救驾皇上不是应该高兴吗?虽然无召进宫是死罪,可幽王也没说自己是谋反,人家或许只是来平定外面那场逼宫叛乱……

幽王殿下是皇上最宠爱的皇子,也是皇上最爱的女人生的儿子,这天下人皆知。以皇上以往的宠爱程度,就算要处置,满可以抓起来再治罪。可皇上刚才说“格杀勿论”,而且还是在“两败俱伤”之后,这话怎么听怎么有点“鹬蚌相争,渔翁得利”的意思。

难道皇上从一开始就想让闲王和幽王两虎相斗,然后再……

她的心冰凉冰凉的,一瞬间,强烈的恐惧感涌上全身。她是个聪明的女人,那隐隐的猜测突然让她对面前的这个老人产生了浓浓的惧怕。就在这时,苍老的声音突然响起,明明是暗哑虚弱的,却让她觉得如雷般响亮骇人。

“静儿。”他声音低重地说,“朕今天答应你,这个皇位是咱们瑞儿的,谁也夺不走。”

如一道闪电,在白妃的头顶炸开。她感觉不到任何惊喜,她感觉到的只有如坠冰窖般的寒冷。不知为何,她忽然隐隐地感觉到,皇上之所以将她的哥哥提拔为御林军统领,就是因为今天。

白妃只有一个哥哥,只要她的哥哥死了,即使她的儿子将来坐上龙椅,也不会有外戚干政。

众所周知,皇上生平最厌恶的就是外戚……

“怎么,欢喜的傻了?”和蔼的声音响起,一只大手拍在她的肩上,竟让她不由自主地颤了一下。

胆战心惊地犹豫了片刻,她刚要开口推脱,就在这时,养心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兵刃相接声,紧接着,大片火把将青色的窗纱照得更加明亮。刀刃刺穿胸膛的声音、鲜血喷溅的声音、喊杀声和死亡前的惨叫声源源不断地传入耳廓。

水流年眼眸一缩,表情有些茫然亦有些紧张,大声喝问:“怎么回事?王德海,出去看看!”

一直在灯影里装花瓶的王德海闻言,身子哆嗦了一下,老脸害怕得皱成了一张菊花。可他哪敢抗旨,只得抱着拂尘哆哆嗦嗦地往外边蹭,不料刚蹭到门口,大门刷地被从外面推开,紧接着一个窝心脚将王德海踹飞。

王德海哎呦一声惨叫,抛物线似的飞了起来,重重地摔在一根龙凤呈祥的朱红柱子上,断了两根肋骨,捂着痛处再也爬不起来。

一群身穿铠甲的土匪兵凶神恶煞地闯进来,身上还沾着血,这些人双眼如探照灯一般在整个寝殿内灼灼地扫视了一圈,最后将目光定格在龙床上那抹苍老的明黄色身影上。

水流年的心紧张地乱跳,可好歹是经历过大风大浪的,很快就平静了下来。强大的龙威凝聚成实质向擅闯者压迫而来,剑眉倒竖,龙目圆睁,勃然大怒道:“放肆!你们是什么人,竟然胆敢闯入朕的寝宫!吃了熊心豹子胆,想谋反不成!”

其实这些说的都是废话,可输人不输阵,老皇帝妄图用皇帝的威严震慑住对方,以给自己赢取有力的时机。可惜来人根本不买账。

闯入者分成两列,利落地让出一条路,一抹恬静中带着一丝妩媚煞气的身影款款而入。

水凝蕊为了掩人耳目,在夜色中特地穿了一件领口袖口镶着黑皮草的黑色斗篷,没有一丝杂色的黑色貂裘裹住纤细的身形,柳腰上系着一把银色的长剑。素白的手摘掉风帽,露出一张犹如凝脂的绝色脸庞。白与黑的强烈视觉冲击,纯净中带着一丝邪肆,恍如地狱里的死神,美丽的让人心惊。

当看到她出现的那一刻,水流年的心脏停止了。他瞳仁紧缩,嘴巴张大。他不知该怎样形容他此时的震惊,他做梦都没想到,在今夜的此时,闯入他寝殿的人居然是她!他的亲生女儿!他用一整颗心完全去宠爱的女儿!他的凝蕊!他的德馨公主!

“儿臣给父皇请安。”水凝蕊优雅地行了个礼,声音一如既往地温柔,就和过去请安时一样,恬静温婉得让人心里舒坦。

“凝……凝蕊,你……你怎么来了?”水流年结结巴巴,一双眼牢牢地锁住女儿,他都不知该用什么表情来面对她,这太出乎意料。

“儿臣想请求父皇派兵帮五弟围剿闲王,并将皇位禅让给五弟。”平淡的语调,就像是她想请求父皇赏她一只步摇般随意、自然。

“放肆!水凝蕊,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水流年像条被拔了逆鳞的龙,瞪起一双猩红的眼,语气里是浓浓的暴怒和嗜杀。

“父皇,现在外边的黑狼军只有五千人,儿臣带来的却是两万,您想召唤援军是不可能的。儿臣给您两个选择,一是自愿交出黑狼军团的兵符,在传位诏书上盖印;二是,儿臣强迫您交出来。”水凝蕊的表情平静得就像是在谈论天气一般。

白妃瞠目结舌地望着她,她怎么也想不到一直以“乖巧孝顺”著称的大公主居然有这种胆量。大公主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完美女性的典范,象征着一切美好。虽然也有传闻说她心狠手辣,可因为没有确实的证据,加上她一直以来都是平和温柔的人,白妃一直认为那些都是以讹传讹,没想到……

皇上更是没想到,他被水凝蕊气得头顶冒烟:“放肆!大胆逆女,你还想弑君杀父不成?”

“儿臣不会大逆不道,但儿臣也不会眼看着父皇您杀了儿臣的亲弟弟。在父皇与五弟之间,儿臣也只能不孝了。”水凝蕊说着,唇角勾起一抹清新的笑容,可那笑容却让水流年毛骨悚然。

“来人!”一声娇喝。

有几个人立刻开始大肆搜查,可搜遍了整个寝殿也没有找到玉玺和兵符。御书房没有,这儿也没有……

水凝蕊面色凝重,对着老胡点点头。

老胡立刻提刀上前,一巴掌挥退旁边的白妃,将一直缠绵病榻,早已手无缚鸡之力的水流年提起,胆大妄为地将狼牙刀放在水流年的脖子上,嘿嘿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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