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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酿酒坊-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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缺周转的钱。派人去艳倾天下把碧桃和语嫣叫来。”

豆浆含笑应下,出去了。乌雅明珠瞠目结舌:“你……你要把那些女人卖掉?”

玲珑眨眨眼:“你难道不知道幽王府很穷吗?白送上门的银子不赚白不赚。”

“王爷不会生气?”

“王爷也很缺钱。”玲珑笑眯眯地回答。

乌雅明珠咂舌,暗叹果然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

“你有什么事?”玲珑直截了当地问。

乌雅明珠这才想起自己的来意,绞着帕子,吞吞吐吐了一会儿,才一咬牙道:“我听说王爷要去围场狩猎,我也要去!”

“不行!”话音刚落,玲珑就拒绝了。

乌雅明珠话刚说出口就被否决了,梗起脖子急道:“为什么?围场狩猎是可以带女眷的!”

“就算可以带女眷,你也不能和墨羽私底下来往。”玲珑凝了她一眼,冰冷地警告。

“你……”乌雅明珠惊诧地看了她一眼,难得地慌乱羞赧,一张脸顿时涨红,恼羞成怒地叫道,“你别胡说!”

“你打量我不知道?自从参加过阿曼国四王子的那次晚宴后,你动不动就跑去镇国公府外晃悠。从前只是远远地看一眼,我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了。最近越来越过分,昨天居然还搭上话了。”玲珑冷冷地道,“注意你的身份,你现在还是幽王府的侧妃。”

乌雅明珠就是再大大咧咧也是个姑娘家,被这么警告到底面皮薄,脸红得都能滴出血来,咬着嘴唇愤怒地道:“是你说的,只要我不缠着王爷,你就不管我!”

“我看你是个聪明人,才耐着性子和你说这些。你现在和幽王府是一条船上的,若幽王府能存活下去,你也有好日子过,我也会按照约定放你自由;可若幽王府垮台,你最好的结果也只是被遣送回国。一个不再有利用价值的和亲公主是什么下场,你清楚吧?墨羽是太子党,在大局未定之前,你最好把你的想法都给我埋在心里。”

“墨将军对你有情,又是你的青梅竹马,就算他是太子的人,你忍心下手?”乌雅明珠瞪圆了眼睛望着她,不可置信地问。

玲珑并不意外她会知道这些,乌雅明珠脾气直,但不傻,墨羽的过去估计早被她查清了:“成王败寇,敌对关系本来就是你死我活。更何况如果他赢了,会不会放过我还两说。这盘棋我一步不想下错,所以你别拖我后腿。若幽王府败了,我会拉着你一起陪葬,我说到做到。”

她清冷的语气寒意太盛,让乌雅明珠忍不住瑟缩了一下。

“乌雅明珠,别以为你远离了夜郎国王宫就可以天真,你早就被卷进了另一场皇室争斗里。”她沉声警告。

乌雅明珠垂头不语。逃开夜郎国王宫,她曾庆幸自己终于可以放轻松了。来到水流国之后因为感情找不到归宿,她始终对幽王府没有归属感。

最初,对水流觞的情谊刚刚开始就被陈玲珑掐断了,她是个识时务的人,水流觞不喜她,她又斗不过陈玲珑,所以她放弃了。后来偶遇了墨羽,她也说不清是怎么回事,反正当时的心情就像是纯白的布投入染缸里,瞬间晕染了一片炫丽的色彩;又像是烟花被突如其来的火星点燃,绽放出璀璨动人的花朵。

她开始不受控制地想知道他的事,之后又像着了魔似的,竟不顾矜持跑到镇国公府附近整日徘徊,只为能远远地看他一眼。

昨天她终于鼓足勇气迎上去撞了他一下,虽然他态度冷淡,对她的美貌视若无睹,可她还是很开心,小鹿乱撞,彻夜难眠。于是她产生了更强烈的渴望,她想更接近他,更接近……

此时玲珑的话如当头一棒,作为王室出身的公主,乌雅明珠怎么可能不懂其中的利害关系。

“我知道了,当我什么也没说。”她没好气地低声说了句,站起身跑了出去。

玲珑眉尖一挑,轻叹口气。豆荚道:

“看来明侧妃是真动心了。”

“本以为她对墨羽只是好奇,过两天就抛开了,早知道在刚露出苗头时就该给她掐了。”

“少女心思,已经冒头了,如何能掐断。”豆荚怅怅地道,“明侧妃是个好姑娘,若墨公子不是与我们为敌的话,倒是可以相处看看。墨公子到现在不曾婚配,京城里传出了不少难听的流言。”

玲珑何尝不是这么想,墨羽与她相识一场,帮了她很多,她一直希望他能过得好。可现在,他们站在了对立面上,真不知道是造化弄人,还是他们自己作孽。

晚间,水流觞回房,刚踏进门槛,映入眼帘的是两名绝色佳人,乍一看有些眼熟,仔细看又全然陌生。正当他狐疑不解之际,两名佳人已经婀娜多姿地行了礼,顺便暗送秋波。豆荚狠瞪她们一眼,两人胆怯地缩缩脖子,退了出去。

“她们是谁?”水流觞进屋,对着正在算账的玲珑,诧异地问。

“太子殿下那么关心你,见你母亲子有孕在身,担心你没人伺候,特地送了十二个美人儿。我也不好太抠门,总得礼尚往来不是。”

一听她提这个,就算明知道她不是怀疑,水流觞还是忍不住发怵,暗骂自己没出息,脸上却下意识地露出讨好的笑容:“我看那两个人有点眼熟,一时又想不起来像谁。”

“玉美人。”玲珑淡淡作答。

“对!”水流觞恍然大悟,一拍巴掌,“我说呢,果真像玉美人!”这下更狐疑了,“你从哪儿找的这两个人?要送给水流苏?”

玲珑将账册一合,似笑非笑:

“以前物色的,现在正好能用上。既然太子殿下那么有闲情逸致,我不配合岂不是不识趣。送两个美人给他,如果他睡了,会越睡越空虚;就算不睡,成天看着,也可以随时敲一敲他心底的那根刺。我想看看那个薄情郎再想起玉美人,会承受怎样的心理折磨。”

水流觞目瞪口呆,她唇边浅淡的微笑忽然让他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忍不住缩了缩肩,心里再一次告诫自己,千万别得罪陈玲珑!她的报复方式一般人承受不起!

玲珑冷笑,她真想看看当水流苏看见佳人,联想到玉美人时,究竟会是何种反应。

水流苏的反应是脸色刷白,继而浑身颤抖,青筋暴起,再然后勃然大怒,直接将两个美人扔出去,让她们在别院自生自灭了……

一日后,皇上率领群臣前往围场狩猎,据说盛况空前,不过因为玲珑在家养胎,也没看着热闹。因云翎玉也去了围场,西凤谣独自在家,便带了孩子出来寄宿,取了一堆布料问玲珑哪个花色给小孩子做肚兜好看。

玲珑这才知道她已经会做针线了,龙凤胎身上一模一样的锦绣袍子就是她的手笔,当下看了看身旁的糯米,忽然觉得自己这个做娘的很不称职,因为对针线活没兴趣就懒得学,让孩子穿不上自己娘亲做的衣服。

她心里暗自反省了一顿,反正水流觞离家五天,她也没什么事,就拉着西凤谣一起给孩子做小肚兜。

本以为水流觞会五天后才回来,不料刚到第三天下午,突然,院外传来一阵吵嚷声。玲珑正在门廊下和西凤谣一边做肚兜一边闲话,听到动静不由皱了皱眉:“豆浆,去看看怎么回事。”

豆浆去了,不久脸色刷白地跑回来道:“王妃,王爷受伤了!”

一语未了,府里的小厮们竟然抬了一只担架进来,玲珑的脸当时就白了。

第二百五十一章废位

呼啦啦的一群人将担架抬进屋里,紧接着下人们混乱的议论低声响起,敲击着玲珑的耳膜。

一股寒意顿时从脚底窜至头顶,她只觉得全身的力气一下子被人抽走了,整个身体软趴趴的。西凤谣一把抓住她的手,安慰道:“别急,先进去看看。”

扶着她转身走到屋里,将下人们全部赶了出去。

玲珑来到床边,望着水流觞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面色惨白,胸口处却正常地一起一伏,这才稍稍放心。过了一会儿,忽然说:“凤谣,你家那位估计也回府了,你去帮我打听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豆浆,出去问问寻御医了没有?司书和入琴呢?”

她的语气里有着一种浓浓的压抑,西凤谣以为她伤心,忙拍拍她的手背,带上孩子回府去打听情况。豆浆也慌忙出去探问。

玲珑坐在床边,水流觞的眼睛仍旧闭着,呼吸很是微弱,眉尖蹙着,仿佛在压抑着身体上的痛苦。她掀开盖在他身上的纱被,正紫色的蟒袍上,左胸处有一片深色的血迹。

她一言不发,表情严肃地解开他的腰带,剥开他的外衫,露出里边雪白的亵衣。再次解开衣带,伤口已经被简单包扎过,雪白的绷带上晕红了一大片。

她伸出一根指头捅了捅,他不动。她又捅了捅,他还是不动。

“你想让我动胎气吗?”。她不悦地问。

话音刚落,一直躺在床上装尸体的水流觞突然睁开一只眼,斜望着她,略带讨好地笑问:“你生气了?”

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重重地落下,随之而来的是被他的笑脸激发出的熊熊怒火,皱起眉,没好气地质问:“幽王爷,幽王殿下,您这是唱哪出啊?”

水流觞忽然将手指放在嘴唇前,嘘了一声,随后躺回床上继续装尸体。少顷,院子里传来一阵嘈杂声,豆荚高声叫嚷:“王妃,太子殿下带御医来了!”

玲珑看了看水流觞,又看了看门外,眉尖一蹙,忽然用帕子捂住脸,扑倒在床前大声嚎哭道:“王爷,您这是怎么了?您睁开眼睛好好看看妾身呐!明明前几天还好好的,怎么一转眼就成这样了?您让妾身和糯米可怎么活啊?还有妾身肚子里的孩子!王爷您可别吓妾身啊!”

饶是水流觞想努力装尸体,也不由得抽了抽眉角。每听她嚎一次“妾身”,他就恶寒一次。

豆荚红着眼圈将她扶到一边去,安慰道:“王妃,您别太伤感,小心肚子里的小主子!”

“是啊,五嫂,先让御医诊治吧。”面目有些憔悴的水流苏兄友弟恭地说,语气温和,表情充满了真挚的担心。

玲珑只是用帕子捂脸,抽抽噎噎地哽咽,也不言语。御医上前给水流觞把了脉,又看了伤,拱拱手道:“太子殿下,幽王妃,幽王殿下这伤已经处理过了,虽然险,还有一寸就伤及肺脉,老臣这就为幽王殿下开一些内服外敷的药,只要不发热,就无碍。”

玲珑从帕子的缝隙中看见水流苏的眼眸里划过一闪即逝的精芒,心中冷笑一声。水流苏和御医客套几句,见玲珑终于缓过气来,红着眼圈跟御医道谢,忙温声安慰道:“五嫂不必担心,程御医医术高明,他说无碍五哥就不会有事。”

“太子殿下,我家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不是说去狩猎吗?怎么会弄成这样了?”玲珑带着哭腔,急切地问。

“我也不知道。只是听说五哥想进山猎熊,结果遭遇了埋伏。五嫂别急,此事让父皇震怒,父皇已经责令三司彻查,一定不会让罪魁祸首逍遥法外的。”

水流苏剑眉微颦,说起事情经过,眼里闪烁着疑惑不解。只是玲珑不知道他是真不知道,还是装糊涂。

又安慰了几句,水流苏匆匆告辞,说是去刑部打探消息。玲珑让人送走他,这才关上房门,重新坐回床边。

水流觞再次睁开眼睛,问:“他走了?”

“嗯。”玲珑眉头紧锁,“到底是怎么回事?我还以为是你设的陷阱,怎么会伤的这么严重?”

水流觞摇头道:“不算严重,本来是要置我于死地的,幸亏我机灵才躲过一劫。虽然不是我设的陷阱,但也算是将计就计。”

“是水流苏?”玲珑恨恨地问,恨不得这就去宰了那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

水流觞再次摇摇头,唇角勾起一抹薄凉的笑意,仿佛正在思考着什么:“不是他。其实这次的受害人是他。”

“什么?”玲珑一头雾水,仿佛坠入了迷雾里,云遮雾罩的。

“要不了多久,太子就要被废了。”他高深莫测地笑道。

玲珑心头一凛,仔细观察他的表情:“这个局不是你设的?”

水流觞含着高深莫测的笑,望着她:

“说了不是,我只是将计就计。”

玲珑忽然有种如坠冰窟的寒凉感,张口想问,却又无从问起。水流觞笑眯眯地敲了一下她皱紧的眉心:“别再皱眉了,再皱儿子会变成小老头的!放心吧,天塌下来有我呢。”

玲珑心中一暖,天塌下来还有他呢,短短的一句话,偏偏让她如此轻易地就放下心来,她相信他不会让他们的家陷入危险之中。

“可你至少该在将计就计之前告诉我一声,突然来这么一出,吓死我了!”要不是刚才看见他皱得古怪的眉毛,她差点就昏过去了。

“我没告诉你,你不是也猜出来了吗。所以说,咱们俩最有默契了。”他嬉皮笑脸地说,又皱起眉头装出一副苦相,“我饿了,你去给我弄点吃的。”

“还是先喝药吧。”她忧心地说。

“这伤真不要紧,以前在战场上比这个严重多了。我真饿了。”他笑着安慰道。

玲珑直勾勾地盯着他,说实话,对于他瞒着她冒这么大的危险,她十分不满。现在看见他这么毫不在乎,她更是不满。巴不得那药里多加点黄连苦死他!

“我受伤了。”他亮出自己的伤口,可怜巴巴地对她说。

她无奈,说了声“知道了”,站起身去吩咐丫鬟准备吃食,不料刚走到门廊,却看见丹心双眼通红地站在东厢的墙角。听见动静,连忙用帕子擦了擦眼角,迎上来问:“王妃要什么?”

“准备点吃的送进来。”玲珑奇怪地看着她通红的双眼,“你怎么哭了?”

“没有,刚刚被风迷了眼。奴婢这就去准备。”丹心低着头语速极快地说完,转身跑进小厨房。

“她怎么了?”玲珑疑惑地问随后进来的豆荚。

豆荚上前,在她耳边小声回答:“奴婢听说,司书和入琴跟王爷一起遭了埋伏,入琴受伤,司书遇难。”

玲珑愣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惊愕地瞪圆了眼睛,随后手忙脚乱地跑进屋里。

水流觞仰躺在床上,玲珑刚一靠近,便能感觉到他的周身散发出浓浓的忧伤。仿佛一只孤独地受伤的幼兽,蜷缩在属于自己世界的黑暗里,任何人都无法踏入。

听到脚步声,他回过头,一瞬间便笑得温暖如春,好像刚刚那些伤感情绪从未存在,笑嘻嘻地问:“我的饭呢?”

玲珑僵硬了片刻,甩甩头,抛开刚刚心口处那一瞬间的疼痛,欲言又止地问:“那个……司书他……”

水流觞眨眨眼:“我派出去了。”

玲珑怔了一阵,终于明白过味来:“你是说他没事?”

水流觞理所当然地点点头,玲珑顿时有点咬牙切齿:“那丹心……”

“搞不好经过这事,他们两个能更进一步呢。”水流觞笑嘻嘻地挤挤眼睛,一副“我很善良”的模样。

玲珑无语地撇撇嘴唇,她心知司书肯定是被他派出去,执行秘密任务了。为了掩人耳目,直接弄出个以身殉职。

水流觞有好多重要的事是不能对外人言的,能对她做到这样坦白已经很难得了。不得不说,每当他这样对她,她都会很感动。

所以她愿意给予他信任,少追问,不添乱。

她自然不能把机密泄露出去,真相的确不能让丹心知道。希望经过此事,丹心能认识到自己的心。她这么往好处想。

事实果然如水流觞判断的那样,半个月后,三司呈报案情结果,称西郊围场刺杀幽王的罪魁祸首正是水流苏。尽管水流苏百般辩驳,大呼冤枉,可在铁一般的事实面前,却无从狡辩。

皇上勃然大怒又痛心疾首,辍朝三日,终于还是没舍得杀掉自己的亲生儿子,只是削了水流苏的太子之位,改封为“闲王”,并将原来的贤王府换了牌子做“闲王府”。然后,水流苏被终身软禁于闲王府,不得出入,并禁止任何人探视。

得知结果的当天夜里,水流苏坐在东宫的外书房里,瞪着一双恨红了的阴鸷眼眸,面目狰狞。冰冷的语气带着拆骨剥皮的恨意,犹如地狱罗刹不甘心的低诉,森森地响起:“父皇,你既不仁,别怪儿臣不义!”

水流苏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垮台,太子党一脉被打击的措手不及。紧随而来的,是皇上以雷霆之钧重创了太子党派系,贬官的贬官,降职的降职,瓦解的瓦解。

一时间,整个朝堂上风声鹤唳,人心惶惶。

有些老臣在夜深人静之时,忽然忆起了几十年前,皇上在登基之前血洗整个皇族时的杀伐果断、血腥无情,似乎悟出了些什么,不由得苍目圆睁,冷汗流淌,倍感寒凉……

第二百五十二章偷闲

秋末。

太子在被废位之后,一直如冬眠的蛇一般,无声无息,仿佛不存在一样。

水流觞则一反从前在朝堂上,和水流苏分庭抗礼的气势,安静得不得了,借口养伤也不去上朝,天天在家陪着玲珑和糯米。打着探望的旗号前来拜访的客人一概不见,幽王府门可罗雀。

就在所有人都感觉到整个京城陷入波涛暗涌时,没有人察觉,京城周边的某些军营在平静的表面下,正发生着不易察觉的异动。这点异动很快便被十月初二,阿曼国新王登基的消息给淹没了。

四王子赫连任在三日前以强势之姿发动政变围了王宫,老国王大怒之下一命呜呼,新王理所当然登基即位,昭告天下。

水流国亦派了以礼部侍郎为首的一干官员携礼前去道贺。

风和日丽,长空蓝映水,秋湖碧连天。

幽王府荷月亭内,水晶帘斜挂,沉香炉氤氲。一张红木长桌摆在亭子中央,水流觞抱着穿得美美的糯米坐在铺着雪白虎皮的椅子上,将极品狼毫笔塞在糯米手里,手把手一笔一划地教她写名字。

糯米有些不情愿地虚握着笔,歪过头,直勾勾地盯着雪白的宣纸上苍劲有力地写着“糯米”两个字,小眉毛微蹙,一副苦逼的模样。根据水流觞对她的了解,她是在不高兴这两个字居然是她的名字。

程御医背着药箱,弓着背跟随丫鬟进了亭子,先给王爷和郡主请了安,之后又上前小心翼翼地给水流觞诊了脉,看了看胸口处的伤,又问了问近些天的饮食睡眠情况,重新开了药方,才退下去。

糯米被奶娘抱着,一脸茫然地看着山羊胡老头来了又去,满脑袋问号,紧接着小嘴嘟起,很不满因为这个老头来了,爹爹就不肯抱她了。水流觞系好衣扣,她不高兴的表情落入眼中,让他柔和一笑,接过软软的小身子,重新抱在怀里,继续教她习字。

玲珑远远地看见这和谐的一幕,笑得眉眼弯弯。程御医路过她身旁,躬身行了礼。她礼貌地点点头,目送他走远,才捧着托盘盈盈地走上前,将一碟螃蟹馅的小饺子和一碟芙蓉花样的果子放在桌上:“来,吃点东西。”

跟在后面的豆浆将茶放在桌上,收了托盘屈屈膝,给一旁伺候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两人退出亭子。

糯米窝在水流觞怀里,闻到随风飘来的香气,小鼻子耸了耸,继而兴奋地蹦跳起来,挥舞着小手臂,十分清晰地叫道:“螃蟹饺子!螃蟹饺子!”

玲珑无语地看了她一眼:“记吃的倒是快!背唐诗怎么没见你这么流利?”

糯米傲娇地连个眼风都没扫给她娘,只是眼巴巴地盯着那盘螃蟹饺子。水流觞哈哈笑,用筷子小心将饺子扒开,夹出一点螃蟹肉喂给她。糯米一口含住,使劲地吧唧吧唧嘴。

“别喂太多。她太小,不能吃太多螃蟹。”

“那就只吃两口。”水流觞笑眯眯地又喂了糯米一小块,糯米立刻笑得见牙不见眼,摇头晃脑地砸吧着,惹得水流觞好笑地道,“这小丫头,还真就知道吃!”

玲珑笑了笑,拿起茶壶,将碧莹莹的茶注入瓷杯,热气蒸腾中一股幽韵的清香迎面扑来。水流觞执起茶杯,闻了闻,笑眯眯地道:“今年这明前茶比往年好多了。”

“这可是皇上送来的。”玲珑坐在他对面,耸耸肩膀。

水流觞眉一挑,似笑非笑地望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继续说。

玲珑被他瞧得很不自在,心虚地避开他的目光,咕哝:“干吗这么看着我?”

“你担心了?”他若有所指地笑问,漫不经心地啜了口茶。

“皇上天天派御医来给你诊脉,恐怕是想催你去上朝吧?”

水流觞轻拍着糯米的小胳膊,漫不经心地笑道:“我受了这么重的伤,总要休息几天。”

玲珑听出他的语气是想躲清静。现在正是敏感时期,水流苏一脉败落,水流觞似乎又想独善其身,如今的朝中,好像又有另一派势力拔地而起,甚至连白妃的父亲都已经从地方五品官直接跃升为京官正五品。虽然是同一品级,可京官与地方官,那是云泥之别。

“瑞王风头正劲。”玲珑笑了一声,“前天在射箭场,皇上居然把自己的黄金弓赏给了他,那把弓上面刻着的可是‘千秋长乐’。”

水流觞的眼里划过一抹狠戾:“一个小孩子而已。真正让人忌惮的是他背后的人。”抿了一口热茶,清香的味道让他再次眉眼弯弯,好像刚才的狠戾不曾存在过。

玲珑自然明白,瑞王背后的人正是皇上。她突然觉得,她上次讲的那个故事似乎正要上演。一时不禁有些发寒。

水流觞屈起手指,一顿一顿地敲击着手中的瓷杯,发出环佩瑽瑢般的脆响,双眸微眯,忽然没头没脑地笑了一句:“要不了多久了。”

清幽的嗓音恍如自语,响在玲珑的耳畔却好似雷击,让她心头一凛,惊诧地抬起头望着他,那双剔透清澈的凤眸里毫不掩饰地写满了浓浓的隐忧和担心。

水流觞的眼眸里本来是许久未见的深沉,黑得仿佛化不开的墨般深邃无波。然而对上她这样的眼神,却能清晰地感觉,从那双颤动的眼眸里照进来一缕明媚的*光,将他的心软化,让他血液一荡,发出一阵悦耳的嗡鸣。他微微一笑,在她的额头上敲了一记:“别胡思乱想,你现在是双身子,好好养胎,再好好地给我生个儿子。”

玲珑被他轻松的样子感染,心也跟着放松,刚要笑却收起唇角,扁着嘴装出不高兴的样子,质问:“为什么是儿子?女儿不行吗?”。

“一子一女方为‘好’。再说糯米有个只比她小一岁的妹妹,将来一定会吵架。是不是,糯米?”水流觞像只诱拐小白兔的大灰狼,笑容可掬地问,“糯米是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糯米再次皱起小眉毛,鼓着腮帮子仔细想了一会儿,突然大声吼着回答道:“弟弟!弟弟!”

“看吧。”水流觞得意地对着玲珑扬起下巴。

玲珑哭笑不得。就在这时,豆荚快步走上来,屈了屈膝,将一封密信交给她。她接出来,拆开,细看了一会儿,皱了皱眉。

“怎么?”水流觞将一块芙蓉糕递到她嘴边,让她咬一口。

“各国的金属市场都出了一件稀奇的事,有一股不明势力运送了大量的紫金在三国出售,同时他们还有大量的铁和白银。我让人去查他们的来路,查了快半年了只查到阿曼国附近。”

“你是说是从阿曼国来的?”水流觞吃掉剩下那半块,狐疑不解,“说阿曼国出草药我信,紫金和铁?那个国家只有三座金属矿,而且产量极低。”

玲珑自然知道阿曼国的地质不适合矿产:“不是阿曼国,是阿曼国附近的一片海域,据说有一座名为凤凰岛的群岛。凤凰岛附近的那片海域很神秘,一般船只很容易迷路。这是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个误入凤凰岛的渔民,打听到的。”

水流觞眉头皱紧:“凤凰岛?从前没听过。”

“我也没听过。可能是新兴起的?”玲珑眉一挑。

“不可能,拥有那么大一片矿产的岛屿,不可能是新兴起的。”水流觞断然否定。

“可我让人问过和紫金打了一辈子交道的老人儿,他们都说过去从没听说过凤凰岛这个地方。”

水流觞狐疑不定,思忖了好半天也没想出个所以然来,只得问:“那个凤凰岛对咱们有威胁吗?”。

“应该没有。”玲珑鼓鼓嘴,“我暗中观察了好一阵,他们似乎只是普通的生意人。”

“和我们又没关系,那我们想那么多干吗?”。水流觞大手一挥,毫不惭愧地说。

玲珑绝倒。他明明前两天还告诫她,不要放过么任何一个细节,任何细节被忽略,都有可能造成致命的结果!

水流觞被她无语地睨了一眼,也不心虚,饶有兴致地将糯米抱到桌子上坐下,挽起袍袖,笑吟吟地吩咐道:“今天天气这么好,好不容易忙里偷闲,别想那些烦心事!绿衣添香,*研墨,人生大乐!来,美人儿,给爷研磨,爷今天给你画一幅《清秋图》!”

糯米抱着芙蓉糕啃啊啃,碎屑落满了葱绿色的小裙子,闻听此言,用看傻子的眼神白了她爹一眼,继续啃。

玲珑眼角抽了抽,哭笑不得地站起身,挽起袖子,慢悠悠地帮他研着墨,看他笑意盎然地在雪白的纸上挥毫泼墨,肆意描绘。

典雅的亭内,一家三口吃糕的吃糕,研墨的研墨,画画的画画。

风吹过,水晶帘互相碰撞,奏响如扬琴般动听的曲调,一派温馨……

阿曼国的王宫与水流国截然不同,水流国的皇宫恢弘大气,沧桑恍若一个耄耋老者,充满了历史的厚重之气。

而阿曼国的王宫和他们的气质一样,华贵别致,典雅清丽,带着一股园林水乡的唯美韵味。竹子为材料的建筑随处可见,宫廷内的植物也比水流国的植物茂盛得多。

美轮美奂的上书房,一缕琴音慵懒地传来,看似毫无章法,不成曲调,却带着无与伦比的犀利和难以言说的魅力,宛转悠扬,余韵绵长。

一身黑衣的司书在这样的琴声里,面无表情地退了出来,不易察觉地皱了皱眉。

第二百五十三章战事

书房内,暗金色的龙案后面,铺着厚厚金狼皮的宽大龙椅上,赫连任兴趣盎然地坐在上面,看着平铺在桌上那两张一模一样的信纸,笑眯眯见牙不见眼,仿佛一个闷久了的孩子终于得到一件有趣的玩具。

仔细看去,两张信纸的落款处分别盖着水流觞和水流苏的私印。

他咧开嘴露出一行白牙,对着身旁不远处那架双面绣琉璃屏风高声道:“美人儿岛主,你说他俩谁会赢?”

阿曼国炎热,宫殿的窗户都是落地的,常年大敞着。上书房又紧邻着玉带湖,轻轻一嗅,便能闻到一股清凉的水汽。坐在那架屏风后面即可眺望玉带湖内的风景。

琴音未断,屏风后明明坐着一道窈窕的身影,却无人回应。

赫连任无趣地咂咂嘴,睨着屏风后的倩影,往椅背上一靠。

“你真下得去手?”他略带一丝促狭地笑问,随后遗憾地摇头,怕怕地一拍胸口,“最毒妇人心,古人诚不欺我!”

琴音有一瞬间的停顿,在尾音即将消散之际,第二音紧随而上,仿佛刚刚的停顿只是正常的休止符。

赫连任枕着手臂,仰望精雕细刻的棚顶,唇角勾起一抹诡谲的笑意……

天福三十二年十一月二十九,阿曼国毫无预兆地陈兵二十万突袭水流国燕阳关,短短七天时间便打进东安省的瑞安府,并迅速占领了梨花城。消息传到京城,皇上气得当场吐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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