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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酿酒坊-第6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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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枚家族世世代代流传下来的家主信物,已经不知道被传承了多少年。只是一枚戒指,却见证了一代代家主的兴衰灭亡,多么滑稽又是多么可怕!早晚有一天。她也会在这枚戒指的见证下死亡!

负担家族的兴亡,她曾经一度认为这是个非常可笑的责任,但当玉家在她手中即将走向衰败时,她还是焦躁不安的。无论对手是谁。无论用什么样的手段,也绝不能让玉家在她的手里毁掉,这似乎是她无法逃脱的、印刻进血脉里的使命!

房门被轻轻叩响。玉兔通报道:

“太子妃,云大奶奶来了,在暖香阁!”

“知道了。”她顿了顿,回答,缓步走出书房,前往暖香阁。

西凤瑶正坐在暖香阁里笑眯眯地逗弄着她的龙凤胎玩,云蔚和云曦这两个小家伙长得非常结实。老大更是调皮得像只猴子,一刻不肯安静。玉美人刚迈进暖香阁,西凤瑶脸上的幸福表情就刺中了她的心,让她产生了一瞬间的复杂情感。

“小玉!”西凤瑶开心地站起来,两人已经好久不见了。

玉美人笑容满面。从奶娘手里接过云曦,喜爱地道:“来,小曦,让玉姨抱抱!”在小姑娘胖嘟嘟的脸上亲了一口,又逗逗西凤瑶怀里云蔚的下巴,“蔚儿越来越漂亮了,长大以后肯定是个翩翩佳公子,把他的爹给比下去!”

“他爹也这么说。”西凤瑶鼓了鼓嘴。

“云翎玉嫉妒儿子了吗?”玉美人好笑地问。

西凤瑶拍拍额头,无语地说:“云翎玉说。千万别像他,人长得太美,出门容易引发交通拥堵。真不知道他是说真的,还是在变着法地夸自己!”

玉美人哈哈笑:“云翎玉还是老样子!从前他还说过,他完美得经常想自己和自己约会!”

“所以我才说他是猪头。”西凤瑶笑说,顿了顿。望着她问,“你说话的语气怎么好像我们十几年都没见了一样?”

“是吗?”玉美人微愕,心尖忽然染上一层涩然,淡笑道,“不过说起来,咱们的确好久没见了。”

西凤瑶深深地望着她,沉默了半晌,玩着儿子的小手,笑说:“小玉,你也赶快生个孩子吧,不然小曦以后没有好朋友会很寂寞。呐,我以前一直觉得自己很坚强,可自从蔚儿和小曦出生后我才发现我过去太软弱,因为我现在比从前坚强了一千倍!”

玉美人讶然地偏过头,西凤瑶望着她粲然一笑。她心中一暖莞尔而笑,低下头,轻叹道:“是吗?那真是太好了!”

西凤瑶一直呆到晚餐结束后才离开,玉美人早就告诉过水流苏今晚不会回东宫。她歪在软榻上遥望正对着窗口的月亮,过了一会儿,手不由自主地放在小腹上,轻轻地爱惜地抚摸,仿佛那里面有什么宝贝一样。

玉兔端着果子露进来,见此情形顿了顿脚步才走近,笑道:“太子妃,云家的大少爷和大小姐真的好可爱!”

“是啊!”玉美人浅笑。

玉兔将果子露轻轻放在桌上,抱着托盘忧虑地望向她。少顷,玉美人头也没回地淡淡问:“怎么?”

玉兔叹了口气:“太子妃为什么不告诉太子殿下您已经怀有身孕了?太子殿下应该也很期待小主子出生的!”

“是呀,为什么呢?”她恍若自语似的轻叹了一声,仰起头望着棚顶的天花板,过了片刻,自嘲地漾开一抹笑容,“我也不知道!”

东宫。

水流苏面色阴沉地坐在书房里,少顷,门开了,茗歌走进来先单膝跪下行了个礼,才起身回禀道:“太子殿下,肃亲王已经在咏乐省被我们的人捕获,可他死活不肯说出那些书信藏在哪儿,奴才的人也没辙,又不敢太伤了他,请太子殿下示下,该如何处置?”

水流苏将手中的折子合上,平静地说:“叫人看好了,父皇派我过些日子去咏乐省办差,正好可以会会他,让紫俏随行。”

“是!”茗歌欠了欠身。

就在这时,门外绿泉的声音响起:“殿下,翡翠姑娘求见。”

茗歌一愣,他记得翡翠是紫俏的贴身侍女。水流苏皱了皱眉,不耐地道:“让她进来。”

翡翠身穿黑衣,从外面匆匆进门。快步走到水流苏旁边,俯下身对着他耳语了一番。只见水流苏听完之后,眼眸倏地睁大,整个人仿佛被熊熊怒火燃烧。重重地拍了一下桌子,霍地站起身,大踏步走出书房。离开东宫。

紫俏一直居住在皇宫附近的贤王府里。贤王府是水流苏过去的府邸,尽管他已经入主东宫,可皇上并没有将王府收回,默认了贤王府仍旧归他所有。虽说是王府,可由于主人不在,变得很是荒凉,与金碧辉煌的东宫根本就没法比。

栾碧阁是王府西边的一个小院。虽然也典雅幽静,可这种地方并不是她想要的,她要的是东宫的玉芍殿和未来的椒房宫,即使现在得不到,未来她也不想放弃。

她不比玉美人差。可凭什么她在这空无一人的王府内连正房都进不去?凭什么她要一直被她踩在脚下?凭什么她可以轻易获得她最想要的他的爱?凭什么她能让他甘心奉上由他赋予的属于妻子的地位和荣耀?

命运的不公平她要扭转,她的人生,她要决绝地拼一次!

她坐在宝蓝色五福团花褥子上,手不由自主地抚上小腹,轻轻地笑道:“孩子,娘一定会让你幸福的,绝不让你像娘一样!”

就在这时,只听“嘭”地一声,门被从外边粗暴地踢开。她心头一惊。慌乱地站起身,只见水流苏脸色铁青地大步走进来。她眼底的惶恐不安被他看在眼眸里,她从他眼中读出了盛怒和轻蔑。一瞬间,恍若心被狠狠地刺上一刀,冷彻骨。

“太……太子殿下!”她明明想镇定,却在他眼神的重压下变得胆战心惊、结结巴巴。

水流苏不再看她一眼。冷冷地瞥了身后背着药箱的御医,御医会意上前要给紫俏诊脉。紫俏大惊失色,他处理方式的粗暴让她预感到了危险,恐慌地步步后退,口里喃喃地哀求道:“不要!别过来!别碰我!”

水流苏给身后的翡翠和茗歌使了个眼色,二人会意,立刻跃身上前。紫俏毫无防备之下被两人夹攻,又心存顾忌不敢使出全力,很快就被茗歌点了穴道,呆站在那里。

御医紧张地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上前哆哆嗦嗦地替紫俏把了脉,回过身跪在地上,低声说:“太子殿下,这位姑娘的确怀有身孕,已经两个半月了。”

水流苏眼眸微眯,目不转睛地望着脸色惨白的紫俏,眼神冷酷而残忍。良久,他的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弧度,冷冷地道:“去开堕胎药!”

御医领命,被人带出屋子。紫俏面白如纸,一双素来妩媚的眼饱含着楚楚可怜的无助。茗歌给她解了穴道后,她冲过来扑通一声重重跪倒在水流苏面前,紧紧抱住他的腿,不停地摇着头,泪如雨下地哀求道:“太子殿下,不要啊!太子殿下,千万不要!奴婢知错了!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倒掉避子汤!可孩子是无辜的!这个孩子他是您的亲生骨肉呐!您忍心杀掉您的亲生骨肉吗?”

“杀了他的是你,不是我。”水流苏冷笑道,“一个自称‘奴婢’的女人,你对自己身份的认知好像并不如你嘴上来得清晰!真让我失望啊,我原本以为你是个还有点脑子的女人!”

“太子殿下……”紫俏仰起一张布满泪水的脸,那张脸不再美丽不再妩媚,而是变得僵硬呆板,仿佛是在一瞬间死亡的人偶。

水流苏厌恶地望着她难看的反应,冷酷地说:“这个世界上,配生我孩子的女人只有一个,你没有这种资格!好好做你的棋子工作让我看到你的利用价值,这才是你存在的意义。给你个机会,呆会儿那碗堕胎药自己喝下去,否则……”

他冷哼一声,负手转身,扬长而去。

紫俏只觉得一股刺骨的寒意从脊髓里由内而外地散发出来,割断了她全身的每一根神经,让她痛到麻木。她身子一软,瘫坐在地上,泪眼迷蒙……

☆、第一百九十六章 心死

夜郎国派使者正式向水流国递交了投降书,同意割地赔款以结束战争。水流国皇帝终于扬眉吐气,龙颜大悦,当即下旨对幽王水流觞和边关的一众将士大肆封赏。

也就在这几日的早朝上,太子水流苏却因为办事不利受到皇上的斥责,从皇上两极化的态度来看,满朝文武再次揣测纷纷。

早朝之后,水流苏面色平静地从亁泰宫出来,众大臣的寒暄讨好他也都一一温和地笑纳,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只有跟着他的小太监知道他此时心内的恚怒。

出了凌雀门,刚转了个弯来到永乐巷,只见绿泉脸色很不好地迎面快步走来,低声道:“启禀太子殿下,紫俏跑了!”

“跑了?”水流苏浓眉紧皱。

“是!她对翡翠和茗歌用了摄魂术,贤王府的几个侍卫也被打伤了,等奴才赶到时,她人已经不见了!”

“她的药喝了吗?”水流苏赶紧问。

“奴才等也不敢对紫俏姑娘强行灌药。”绿泉为难地回答。

水流苏咬紧了牙,愤怒地道:“这个贱人,忘了她还会那一招!快去把她找回来,她还有利用价值!”

“是!”绿泉打了个千儿,快步离开。

所有的烦心事一股脑儿地压在胸口,让水流苏感觉到一阵前所未有的焦躁,紧紧地捏了捏拳头,他有种想杀人的冲动!

玉芍殿。

玉美人坐在书房内,将阅读过的信件放进火盆里,望着它燃烧殆尽。忽然眉头一蹙,厉声道:“谁?出来!”

珠帘颤动,紫俏一袭紫衣脸色苍白地现身,羸弱地道:“太子妃好耳力。竟然能察觉到我。”

玉美人看着她,一瞬的惊讶已经被平静所取代,淡淡地问:“私闯玉芍殿。你好大的胆子,不怕被人当成刺客吗?”

紫俏凤眼眨了眨,紧接着两串晶莹的泪珠从睫毛下滚落,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上,楚楚可怜地道:“禀太子妃,奴婢是太子殿下的外室,现在已经怀有身孕。素闻太子妃仁慈。只求太子妃开开恩,给奴婢母子一个名分,不要让皇家血脉外流。奴婢愿意将孩子过给太子妃,只求太子妃能给奴婢一个容身之所,奴婢愿为奴为婢。终身伺候太子妃,绝不敢有二心!”

说罢,重重磕了几个头,呜呜咽咽地哭将起来。

玉美人只觉得心口一绞,满腔的怒火全部涌上头顶,让她在一瞬间大脑一片空白,全身乱颤。她咬紧了牙,桌上的纸张已经被她抓烂了。她冷冷地笑了起来,阴鸷地重复:“怀有身孕?你?”

紫俏再次磕了一个头:“求太子妃开恩。给奴婢和奴婢肚子里的这块肉一个容身之所,奴婢母子一定会终身以太子妃马首是瞻,以报太子妃的恩德!”

玉美人冷凝地望着她,少顷,握成拳的手一点一点地放松,唇角勾起一抹嗜血的笑意:“不过就是一个孽种。灌上一碗藏红花就解决了,若贤王府里缺藏红花,我可以帮你准备。既然敢来挑衅我就一次全部做完,何必装模作样,紫俏尊者?”

紫俏心头一凛,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脸,刹那间,可怜谦卑的表情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妖魅冷酷。她盈盈地站起身,笑吟吟道:“还真是有点意外呢,玉家主果然不同凡响,原来早就知道紫俏的存在了。既如此,那我就明说了。紫俏已经怀有太子殿下的骨肉,还希望太子妃识趣点,我愿与你共侍一夫你应该感到庆幸!”

玉美人站起来,危险地眯了眯眼眸,一字一顿冷冷地道:“你以为你在和谁说话?”

“怎么,不满吗?”紫俏冷冷一笑,眼眸里霎时聚集起浓浓的阴鸷,“那么,谈判破裂!”话音刚落,从腰间抽出一把软剑飞身而来。

玉美人侧身一闪,红木长桌居然被她劈成了两半。紫俏一击不成第二剑斜刺过来,玉美人左躲右闪。她虽然懂得功夫,却并不是紫俏这种在江湖上混迹多年者的对手。偏偏玉兔被她派出去了,此时的玉芍殿里没有能与之抗衡的高手。

一剑刺来,没来得及躲避,玉美人的胳膊被重重地划了一刀,宫装破裂,鲜血横流。剧痛之下她勃然大怒,堂堂的自己居然被一个贱婢逼得走投无路,实在窝火!

可她的武功确实不如紫俏,最后一招,她被逼得背靠在墙壁上,一把冰冷的软剑架在她的脖子上。她不惧不怕,反而眼神阴冷地望着她,好似薄薄的冰层下燃烧着汹汹的怒焰。

紫俏得意地握紧软剑,眯起一双妖娆的眸子,仔细打量她一番,用挑衅的语调啧啧地称赞道:“真是个美人儿!尤其是这对眼睛,倔强不服输,仿佛凌驾于世人之上的震慑力,太子殿下喜欢的就是这种么?可惜啊,从今以后你就是我的奴隶了。”她顺手点了她的穴道,撤去软剑。

“你又想耍什么花样?”玉美人冷冷地问。

“不是说了,让你变成我的奴隶。”她粗鲁地摩挲玉美人的脸蛋,恼恨地道,“虽然我很想划花你的脸,再杀了你,可若真那么做,殿下是不会放过我的。现在,暂时先让你乖乖听话就可以了。”

她用力捏起她的下巴,对上她的眼,一双美丽的眸子仿佛深潭一般似要将人吸入其中。一瞬间,玉美人的眼神变得茫然空洞。就在这时,紫俏恍若催眠般的嗓音轻柔地响起:“玉美人从今天起就是紫俏的奴隶,紫俏的命令玉美人永远不可以反抗。一,二,三!”她凌空打了个响指。

玉美人的头立刻低垂下去,仿佛失去了支撑一般,嘴里喃喃地重复:“玉美人从今天起就是紫俏的奴隶,紫俏的命令玉美人永远不可以反抗。”

紫俏洋洋得意地绽开一抹笑,解了玉美人的穴道,冷冷吩咐:“等太子殿下回来,马上对殿下说,皇家血统不能外流,让太子殿下尽快将我接进宫。”

“是,主人!”玉美人半垂着头,顺从地回答。

紫俏满意地微笑,刚要转身,忽然,只觉得手中的剑被人从后面一抽。她大惊失色,心里预感到不好,下意识转身就要挥出一掌。玉美人闪躲,导致狠戾的一剑刺歪,刺穿了紫俏的右胸。

玉美人挑眉,鲜艳的嘴唇仿佛涂了一层血般残忍地笑着,语气轻松地说道:“呀,刺偏了!”

伤口处顺着雪白的剑血流不止,紫俏疼痛难耐,表情痛苦,瞪圆了眼睛指向她,惊诧又虚弱地道:“你……你居然不受控制!”

“没人告诉过你别对自己太自信吗?既然知道了你紫俏,我又怎么会没学过破解你的摄魂术!”

“是墨蝶舞!”紫俏终于想到了这个可能性,怒气勃发。

玉美人冷冷一笑:“没有抓住稍纵即逝的机会,下一个死的就会是你!”说罢,重重地拔出剑,带出血花四溅,手腕一转,手中的软剑直直地刺向紫俏的心脏。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只听背后一声震惊的大喝:“小玉,住手!”

一股风滑了过来,伴随着突如其来的力道,玉美人只觉得腕部一痛,手不由自主地松开,软剑掉落在地上。紧接着轻微的掌风袭来,尽管没用内劲,可她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飞了出去,重重地摔在一旁的墙壁上。她的心冰凉彻骨,那熟悉的味道如锋利的匕首,在她的心脏上狠狠地刺下一刀。

“太子妃!”随后跑进来的玉兔吓得脸色惨白,已经不由自主地哭出来,炮弹一般地冲过来扶住面白如纸的玉美人,大声哭叫道,“来人,快传御医!来人呐,快传御医!”

嚎哭声惊动了水流苏,刹那间他忽然也预感到了不对劲,心头冰凉,也顾不得查看紫俏的伤势,直接扑过来抱住面容呆滞的玉美人,慌张地道:“小玉,小玉,你怎么样?我不是故意的!你不能杀她,她还有用!小玉,你说句话!”

玉美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一双漆黑的眸子里浓浓的恨意是他从未经历过了,让他心惊胆寒。他忽然好害怕,他好害怕对他露出这种表情的玉美人。

这时,玉美人再也忍受不住小腹里剧烈的绞痛,身体不由自主地开始抽搐起来。水流苏察觉到她的异样,眸光下意识往下,青色的裙摆下,血越流越多,染红了衣衫。他呆了一呆,忽然,仿佛明白了什么,震惊地抬起头望向她。

玉美人依旧目不交睫地望着他,眼底的恨意纯粹,两滴晶莹地泪珠挂在浓密的下睫毛上。印象中,这是她第一次流泪。她咬紧了牙,用虚弱的声音重重地,一字一顿地对他说:“水流苏,爱上你的我真愚蠢!”说罢,体力不支,昏了过去。

水流苏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声,玉兔的哭喊吵闹声他已经听不到了,耳边只是在不停地回荡着玉美人昏迷之前说的那句话。她说爱上他的自己愚蠢,那就意味着……

他的大脑仿佛在一瞬之间变得空白,他直挺挺地跪在她面前,像一只被抽干了灵魂的木偶……

☆、第一百九十七章 凄凉

玉美人早已被惊慌失措的玉兔抱回寝殿,水流苏仿佛没有察觉,仍旧呆呆地跪在地上,望着青砖地面上那一滩鲜红的血迹。绿泉心绪复杂地走上前,低声问:“太子殿下,紫俏怎么处置?”

水流苏望着由小太监照看着、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陷入昏迷的紫俏,空洞的眸子染上一层残忍的色彩,愤恨阴冷地命令道:“给她灌下堕胎药,再废了她的武功!”说罢,起身到寝殿去了。

“是!”绿泉已经完全明白水流苏的意思,应下后,走过去悄声指挥小太监将紫俏搬走。这种时候,他可不敢问太多惹太子心烦。

尽管御医百般施救,可玉美人的孩子仍然没能保住,本来就因为思虑过重等原因导致胎儿不稳,现在又在经过剧烈运动之后重重地摔倒撞到了肚子,流产是必然的。

太后很快就得知了消息,万分震怒,气冲冲地赶到玉芍殿,上来就狠狠地给了一直守在玉美人床边的水流苏一巴掌,大骂道:“你这个没良心的混账东西!小玉是你的青梅竹马,这么多年的情分居然赶不上一个狐媚子!你问问你自己,小玉对你不好吗?从小到大最保护你的就是她!你居然为了一个野女人和她肚子里的野种动手打小玉,哀家好好的一个曾孙就被你给打没了!你这个孽障!”

水流苏一句话也没说,只是直挺挺地跪下,眼神呆滞。仿佛受到了巨大的打击一样。太后本想继续骂,可看着他那副可怜的样子也不忍再继续说,气急败坏地进寝殿去探望玉美人。

皇上闻听此事,派王德海来先赏了玉美人一堆药材以示安抚。又传话把水流苏骂了一顿,并让他赶快把那个狐媚子给处理了。

玉美人仿佛很疲惫似的,直到第二天夜里才醒来。张开眼,烛影摇红,满室都是她最爱的芍药香气。头微侧,只见水流苏正呆呆地坐在床边,面色憔悴,就像一下子老了十岁一般,仿佛一尊没有生气的木偶。

察觉到她醒来。他青白的脸色终于染上一抹生气,沙哑着嗓子惊喜地道:“小玉,你醒了?来人,宣御医!”

玉美人目不转睛地望着他,漆黑的眼眸里看不见悲愤。看不见恨怒,能看见的只有如一汪死水般的平静,恰似蒙上一层灰雾般,淡淡阴郁却不空洞。

她的神情让他的心咯噔一声,就在这时,只听她从灰白的嘴唇里吐出轻冷的、在他听来却宛如雷鸣的一个字:“滚!”

瞬间,水流苏的脸僵硬了起来,有气无力地用哀求的语气低喃:“小玉!”

“玉兔!”玉美人冷冷地唤了声。

外面的玉泱大步进来,她长得和玉洁一模一样。只是气质更加清冷。但见她毫不畏惧地站在水流苏面前,冷冷地道:“殿下,请!”

“小玉!”水流苏语气苍白地唤了一声。

玉美人翻了个身,背过去不再看他。每看他一眼,她的心都像是被狠狠地割了一刀。玉泱冷冰冰地道:“殿下,家主的脾气您知道。为了家主的身体着想,请您离开。不然家主若带着病体坚持要回定国公府,闹将起来对谁都不好。”

水流苏无法,只得站起身,望着玉美人抗拒的背影,低声道:“小玉,一切都是我的错。但不让你杀紫俏,是因为我要用她来问出肃亲王私藏的书信,她只是一颗棋子而已。”

“滚。”她背对着他说,语气比刚刚轻,却比刚刚更加冷凝。

水流苏抿了抿嘴唇,踌躇了半晌,最终还是咬咬牙,转身离开玉芍殿。

玉泱恼恨地望着他离开,连忙转身坐到床边,咬住唇劝慰道:“家主,您身体不好,别想太多,养好身子才是最要紧的。有什么事您可以吩咐属下,属下可以去帮您杀了那个贱人!”说着,眼底的冷凝阴狠流露了出来。

“退下吧。”玉美人淡淡说,“我要静一静,这些日子没有我的吩咐,不许任何人进来。”

“是。”

玉泱退了出去,偌大的室内终于只剩下玉美人独自一人。悲伤的花烛“啪”地爆出一个灯花,红罗帐在墙壁上印下寂寥的影子,玉美人再也忍不住,咬紧了嘴唇,双手捂住脸无声地大哭起来。眼泪扑簌簌地落下来打湿了枕巾,她千疮百孔的心冰冷到了无比凄惨的地步……

五月,回京的水流国军队正行走在归途中。胜利后,一部分军队经过重新整编后已经全部回到驻地,剩下的这三千来人一半是水流觞的,一半是玉霜天的。此次皇上也召了玉霜天回京。

山南省的初夏十分炎热,玲珑抱着即将五个月的肚子,情绪也随着气温变得焦躁异常,上下起伏非常不稳定。这可苦了水流觞,哄也不是不理也不是,怎么弄都不对劲。

马车里,他无奈地看了一眼枕在自己腿上呼呼大睡的玲珑,又看了一眼手里的扇子和发麻的手腕,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怜,居然沦落到了替人打扇的地步!

可玲珑说了,如果不抱着他睡她就睡不着,马车里的人太多她也睡不着,也就是说,只能由他替她扇扇子了。

他郁闷地吐出一口气,目光落在她已经有些凸起的肚子上,好奇地上去摸了摸。就在这时,她在睡梦中咕哝了一句:“热!”

“是!知道了!”他忍住想翻白眼的欲望,应了一声,开始呼啦啦地给她扇扇子。

她眯着眼睛,用手搔了搔脸颊,忽然侧过身子一把抱住他的腰。脸在他身上懒洋洋地蹭了蹭,像只娇气的小猫,又开始呼呼大睡。

好似一根轻柔的羽毛在抓挠他的心,让他觉得痒痒的。又满溢出了温柔。他望着她的睡颜,忽然觉得十分可爱,莞尔一笑。低下头轻吻了一下她的脸颊,继续呼啦啦地给她扇扇子。

黄昏时分,伴随着马车内一声娇喝,队伍十分熟练地停止下来。豆荚和豆沙立刻从马匹上溜下来等在车旁,紧接着众将士就看见王妃从马车上跌跌撞撞地冲下来,直冲到路旁的草丛里去大吐特吐。然后他们的王爷也从车上飞奔下来,去安抚正在孕吐的王妃。接着就能听到王妃一边吐一边大声喊:“简直要把人逼疯了!这要吐到哪年去啊!老娘不生了!”话未说完又吐了起来。

整个队伍十分默契地集体望天。视而不见听而不闻。西风瑾骑在马上,手搭凉棚望了望天色,说:“今天好像早了半个时辰。”

“前后不超过半个时辰,整体来说挺准时的。”花萼叼着薄荷草说。

“晚饭时不定又要闹成什么样呢,我突然觉得幽王有点可怜。明明打仗期间那么安静。没想到一出了聊城居然这么能折磨人。”

“我看幽王殿下那是可怜地幸福着!”花萼大嚼着草叶,抻了抻懒腰。

“哼!运气好的人就是这样!”西风瑾冷笑道。

太阳即将落山,队伍已经决定在这片树林里驻扎。帐篷正在陆续支起,火头兵也已经将灶火升起来。将军帐里太热,水流觞在一棵大树下铺了毯子,让玲珑坐着吹风,等待吃晚饭,自己则在帐子里和玉霜天等人商议朝中事宜。

玲珑坐在树下望着忙碌的士兵们,不知不觉又打起盹来。直到被一股油腻的味道弄醒,睡眼朦胧偏过头,望着给她当靠枕的水流觞,迷迷糊糊地问:“你们谈完了?”

“嗯。该吃饭了,你想吃什么?是吃烤山鸡还是吃饭?”他用筷子点着身前的托盘,笑问。

玲珑望着眼前的饭食。那股奇怪的味道钻入嗅觉里,胃顿时变得波涛汹涌起来,连忙捂住嘴别过脸去道:“我不要!快拿走!”

水流觞吓了一跳,慌忙让豆荚和豆沙端一边去。花萼拿着一堆野果子凑过来笑问:“王妃,要不要吃吃这个?”

玲珑望着那一堆野草莓似的东西,诧异地问:“这个季节怎么会有这种东西?你从哪儿弄来的?”

“山上。这可是山南省土生土长的,可甜呢。”他说着咬上一口,看起来的确很好吃的样子。

她好奇地接过来,咬了一口,却皱紧了眉头:“好酸!”

花萼眨眨眼:“不酸呐,你一害喜连味觉都改了?”

水流觞狠瞪了他一眼:“她现在怀有身孕,你别总是胡闹!”

就在这时,一股鲜美的味道传入鼻管,玲珑耸了耸鼻尖,陶醉地赞叹道:“好香!”

花萼一愣,侧过身子,只见西风瑾端了一碗热腾腾的鱼汤走过来,笑眯眯地道:“鱼汤,想喝吗?”

玲珑像只看见了美味的猫似的,不管不顾地接过来喝了一大口,欢悦地舔舔唇,笑道:“好喝!哪儿来的鱼?”

“在后面的水潭里捞的。”西风瑾笑答,回眸看了冷冰冰的水流觞一眼,貌似挑衅。

水流觞正眼神冷凝地看着他,两人目光一碰,火光电石再次在空中爆闪。

此时,一只黑鹰从远处飞过来,低空盘旋了几圈。玲珑一怔,放下汤碗,手指探进嘴里打了个口哨。黑鹰立刻嘶叫了一声,俯冲下来神采奕奕地停在她的肩头上。

西风瑾大吃一惊:“这不是价值千金的白尾黑鹞吗?”

“嗯,的确挺贵的。”玲珑说着,从鹰脚上取下纸卷展开,借着还不算太黑的天色阅读,读完后面色沉郁。

“怎么了?”水流觞问。

“水流苏为了一个女人推了小玉一把,小玉流产了;另外,姐姐染了肺病,这是红酥偷偷通知我的。”

水流觞表情僵硬起来,接着只听“哐啷”一声,身旁不远处,玉霜天呆滞地站在那里,手中的剑已经掉落在地上。

☆、第一百九十八章 决定

连续几天,水流苏只要没有特别重要的事,都会直挺挺地站在玉芍殿的寝殿门外。如此的虔诚,上到太后下到宫妃无不为之动容,可玉芍殿的大门始终没有对任何人敞开。

嫔妃贵族里开始陆续飘出流言蜚语,说什么的都有:有说玉美人嚣张,仗着太子的宠爱处处挟制太子;还有说她不惜福,连太子殿下想纳个妾都大肆阻拦,一点不贤良,压根不适合当太子妃。但碍于玉美人是太后的侄孙女,也没人敢把闲话传得太过嚣张。

接近正午,阳光开始变得毒辣,院子里的树上蝉鸣啾啾,让人心烦意乱。玉兔端着午膳从小厨房里出来,眼神复杂地望着站立在烈日炎炎下、寝殿大门前的水流苏,皱了皱眉,什么话也没说,敷衍似的屈了屈膝,直接绕开他进了门。

寝殿内,玉美人身穿一袭浅绿色挑丝宫装,依旧如往常一般淡妆素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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