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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酿酒坊-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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玲珑并不意外,手一挥,豆荚退出去,关上门。室内立时变得有些昏暗,墨羽拉开椅子,坐在她对面,双手交着。

二人陷入一阵沉默,玲珑也不急,将目光定格在桌面的砚台上。良久,墨羽轻轻地开口:“我前些日子看见了贴出来的西南省征兵告示,那边刚打完仗,急需兵丁。所以,我打算去西南大营。”

玲珑的眉头皱了皱,嘴唇动了动,却没说出什么。思索了一阵,终于还是化作一声:“从军很危险,你想好了?”

墨羽默然片刻,抬起头,谛视着她,轻声说:“想好了。”

“什么时候走?”玲珑默了一会儿,问。

“现在!”墨羽见她没有丝毫的不舍,有点赌气,偏过头去,冷声答。

“那就后天吧。你走之前,我给你准备点东西。”

墨羽一怔,回过头,看着她。玲珑认真地道:“我只是希望你能去追求你想要的,总围在我身边,会让你丢失你自己。”

“你应该知道我最想要什么。”墨羽凝视着她,慢慢地说。

“比如?”她故作糊涂。

“你!”这次他终于说出来了。

玲珑的心一顿,胸臆间开始觉得窒息,顿了顿,抬起头对他说:“我没法答复你。如果你非要逼着我答复的话,我拒绝。”

墨羽心口一痛,仿佛内里有什么东西在破碎。沉默了半晌,他哑声问:“是因为你心里有别人了吗?”

“没有。”玲珑干脆地回答。

“那你会等我吗?”墨羽有些迫切地问。

“我没法去承诺你我也不知道的事。”玲珑说,顿了顿,“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给我写信。我一直把你当做朋友,不希望你跟我失去联系,更不希望你在西南发生危险。”

墨羽始终低着头。沉默了好久,终于开口。低声道:“那我就后天走。我先出去了。”

说罢,起身,转身大踏步走了。

豆荚东张西望完,小心翼翼地进来,问:“姑娘,墨公子跟你说什么了?”

玲珑略烦躁地翻了翻备忘录,搁下,沉声道:“他要去西南大营从军。”

“什么?从军?!”豆荚嗷地一嗓子,叫道,“姑娘。你怎么能让他去从军?那多危险啊。将军浴血,随时会丢了命的!”

玲珑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何尝不知道危险?可他出身将门,注定了不可能过得平静。”更何况他尚有大仇未报,他真的会将过往放下,安安静静地生活吗?

除非他离了她。否则一旦她进京。墨羽还跟着她的话,羽翼未丰的他定会遭遇许多想象不到的危险。

是的,那天在客栈她全听见了。他们闹出那么大的动静,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只不过水流觞大伤未愈,墨羽又过于激动,所以没发现她偷听罢了。

没想到啊,墨羽竟然是镇国公的庶子、墨皇后的侄子、六皇子的表弟。上次六皇子竟然连自己的表弟都没认出来,可见高门大户是多么复杂。

其实她心里早就知道,墨羽不可能去考状元。想出头只有军营这一条路。成了,将拜将封王,衣锦还乡;不成,最坏的后果她想都不敢想。

她真的该放他去吗?她这么问自己。可她仍觉得他该飞得更高,既然是他选择的,他不是莽撞的人。应该深思熟虑过吧。

“将门之后?”豆荚仍在纠结这个词。

“你去广绣楼,给她们加钱,让她们尽快赶制出春夏秋三季衣服各四套。西南省没有冬天,不过还是备下一套冬装吧。另外再做三双布鞋和一双靴子。还有要多多的袜套,记得要棉布的。再给我准备一支炭笔。”

豆荚忙忙地回神,手忙脚乱地记下,跑出去办了。

她刚走,一名小伙计将两个人带进来,道:“陈姑娘,这位爷说是您酒坊的总管。”

玲珑诧异地抬头,望见的竟是一袭绛红色长袍的赵宣,很是意外:“你怎么来了?”

“收到你的信儿,说要看广平府的账本,我就亲自给你送来了。”赵宣微笑道。他比过去瘦了不少,但看上去更精神了。

跟在他后头的小厮,将怀里抱着的一大摞账本放到桌上,退到门外。玲珑笑问:“利州那边如何?”

“很好。年前在抚安府和宝齐府都开了分号,如今整个湖广省,玲珑酒坊的销售份额占了九成。对了,陈老爷和夫人还让我带了家书给你。”赵宣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封信,递给她。

玲珑欢喜地接过来,对他说:“我没想到你会亲自来。来了正好,城郊的酒坊马上就要动工了,可凡成天忙活,我最近事比较多,你帮我去盯一盯。”

“好。”赵宣含笑答应,凝眸望着她,忽然说,“你瘦了。这一路走了将近两年,很累吧?”

“还好。就当游山玩水了,也挺自在的。对了,你妹妹怎么样?我来之前,她还因为被赵三小姐推进井里,病了一场。”当初赵家倒台之时,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三小姐就把八小姐给推进井里了。

“早就没事了。赵萍去年出阁,小茹也订了亲。”

“那你呢?”玲珑难得八卦地笑问,“人家都有亲事了,你也老大不小了,该成亲了吧。以你现在的身家,一定有很多大家闺秀倾心。难道说,你想等着将来富甲一方,再娶个官宦小姐?”

“我现在没心情想这些,随缘吧。”赵宣垂下头,浅笑了笑。

这时,豆荚快步进来,道:“姑娘,炭笔拿来了!咦?赵四公子!”

“豆荚姑娘,别太见外,叫我‘赵大哥’就行了。”赵宣起身,笑说。

“豆荚,你带他去休息,就住可凡隔壁吧。”玲珑吩咐,又对赵宣说,“你等下和可凡见见,让他带你去酒坊看看。”

赵宣点头,跟着豆荚出去了。

☆、第八十章 墨玉离开。故人来。(11:45)

九月初二,云淡风轻,宜出行。

飓风站在客栈门口,愉快地让主人喂它胡萝卜吃。墨羽含笑摸了摸它,飓风乖顺地打了个响鼻。

荣可凡道:“想在军中混出头,艰难又危险,你真的想好了吗?”一路以来,他和墨羽的关系已经很融洽,所以面上露出些担心。

墨羽笑笑,仰头望了望天:“我是个男人,难道要这辈子都躲在喜欢的女人背后?况且,也是时候了。”

他幽幽叹了声。自从进入雷鸣武馆,他的心思似乎就刻意从墨家的事上转到了玲珑的身上,想想看,那其实是为了逃避自己内心的恐惧和孤独吧。总想着一个美好的人,那样他就不会再去忆起那些令他害怕的往事。

可那些往事真的忘了吗?如果真的忘了,为何每日午夜梦回之际,都会记起那场可怕的劫难、冷酷的杀人凶手、惨死的母亲和逃亡路上的恐惧,以至于让他夜不能寐。

也许,是到了该面对的时候了。

“怎么感觉,你好像是被逼去的。”荣可凡笑道。

“我只是不放心她。现在,其实那次她逃出来我就知道了,她不是个会依靠人的人,我也没什么好不放心的了。”墨羽喃喃地说。

“你打算放弃了?”荣可凡的语调里带了点戏谑。

“当然不会!”墨羽反驳,笑道,“我会回来的,风风光光地回来!”他低下头,说这话的同时。也是在为自己暗下决心。

荣可凡往他肩上一拍,笑道:“有志气!男人就应该这样!要是连点闯劲都没有,还不如咱家姑娘呢!”

“说的是啊!”墨羽唇角勾了勾,带出一句轻叹。

这时。玲珑带着豆荚一路小跑奔出来,站在他面前,将怀里的包袱递给他:“这是四季的衣服。”

又将豆荚怀里的包袱递给他:“这是鞋子和袜子。西南潮湿。河多,要是脚湿了,记得一定要勤换鞋子和袜子,不然脚会烂掉。我还包了些常用药,不多,要是军营不让带,你就扔掉。还有这个。”她将一个羊皮纸袋递给他。

墨羽被她连珠炮似的话给弄愣了。呆了呆,方接过来,问:“这是什么?”从里面抽出一张雪浪纸,顿时眼眸一缩。

“这是连弩,给你防身用。也许还能让你功成名就,所以你收好了。”连弩可是穿越必备神品,她之所以知道连弩,也是因为听得太多,就去研究了下。

她本来想画一个火铳来着,可她实在不会,只好告诉自己,别做战争贩子。

“我要不了多久就会回家,你到时候把信寄到这儿的花缘客栈。他们会把信带给我。明年以后,我恐怕会呆在京城。所以,我在京城等你回来。”玲珑顿了顿,浅笑着说。

墨羽心头一震,愣愣地望着她。玲珑看着他,道:“不是那个意思。你别想歪了。”

墨羽凝视了她良久,唇角滑开,笑了起来。他现在仿佛有点明白她了,她是个诚实的人,不爱骗人,所以索性连敷衍的话都不说。可这正是她的可贵之处不是么。她满可以给他一个虚幻的承诺,可她正是怕他会受伤,所以才如此干脆地回绝。

她不承诺并不代表她不关心他。他上前,紧紧地抱住她,在她耳畔低笑道:“我会回来的,等着我。”

此刻,他已经不再去要求她的答案,他只是在跟着自己的心走。如果说,从前玲珑只是他的一个美好的心理依恋的话,那么从现在开始,他已经更迫切地想要了解她更多了。

“难道你还打算不回来不成?”玲珑努努嘴。

墨羽笑了笑,放开她,说:“我走了。”

玲珑道:“你要是死了,我就三辈子不原谅你!”

墨羽粲然一笑:“好!”转身,上马,奔驰而去。

玲珑站在客栈门口,看着他越走越远,胸臆间的石头也越来越重。直到看不见了,她长长地吐出一口气,可心口仍然闷得难受。她忽然说:“豆荚,去准备香油钱,咱们去木樨寺。”

“姑娘,你不是不信佛吗?”

“偶尔信一下也没什么。木樨寺是水流国最灵验的寺庙,求个心安吧。”

“那添多少香油钱?”

“去钱庄提一万两。”

“一……一万两?!”豆荚瞠目结舌。姑娘这个守财奴,居然要提一万两!

“快去!”玲珑瞪了她一眼,豆荚转身赶紧跑。

从木樨寺回来,玲珑心里好些了。同行的还有赵宣,他说他早听闻木樨寺灵验,也跟着去拜了拜。

金陵城依旧繁华如梦,热闹如初,这个世界是不会因为谁走了就停摆的。三人漫步在人最多的福泰街街头,目的地是城郊的酒坊。两边叫卖声不绝于耳,兜售小玩意儿的商贩比比皆是,热闹非凡。玲珑却觉得心情烦躁。

赵宣看了看她,道:“墨公子武艺高,必会吉人自有天相,你不必太担心。”

“是啊,姑娘,你看这街上多热闹,买点东西吧。”

“我没担心。”

赵宣刚要说话,忽然,一个瘦削的身影冲过来,一头扎进他怀里,把三人都吓了一跳。紧接着,后头凌乱的脚步声和咋咋呼呼的叫骂声传来,赵宣怀里的人好不容易才站直身体,这时后头的一根棍子便朝她身上直劈过来,一人骂道:“妈的!臭丫头!往哪儿跑!”

赵宣心一紧,急忙握住棍子。

撞人的人仓皇无错地抬起头,那一头杂乱的头发披着,大大的眼睛里闪着恐惧。就像一头受惊的小鹿。白皙的小脸上是鲜红的巴掌印,眼下一颗泪痣,苍白的略薄的嘴唇不屈地抿着,清秀刚烈……

玲珑心一沉。豆荚捂住嘴惊呼道:

“窦小姐?!”

赵宣的目光从那名女子的脸上移开,惊讶地问:“怎么,你们认识?”

“这丫头是我们牡丹楼的姑娘。老子劝你们少管闲事!省得惹麻烦!”被握住棍子的那名年轻龟公叫道。

“双双,你还记得我吗?”玲珑一把拉住姑娘的手,激动地问。

姑娘那张脏兮兮的小脸闪烁着迷茫,顿了顿,试探地问:“你认识我吗?我叫‘双双’吗?双双?双双?我想不起来了!”

她呢喃着,忽然“啊”地一声痛呼,痛苦又害怕地抱住欲裂的头。虾米似的蜷缩着身子。

赵宣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扶住她。

“姑娘,这是怎么回事?”豆荚惊讶地问。

“失忆了吧。”这剧情还能不能再狗血点,她上前拍了拍疑似窦双双的肩,安慰道。“好了好了,想不起来就别想,免得头疼。”

“蛤仔,怎么回事?还不抓了人赶紧回去!”沙哑的嗓音配上娇嗲的语调让人起了一身鸡皮,放眼望去,一个明显是老鸨的女人扭着水桶腰,上前,对着赵宣咯咯一笑,“几位。不好意思,让你们受惊了,我们马上就把这丫头给带走!蛤仔!”

蛤仔带着后头两名年轻男子就要去抓那姑娘,玲珑上前一拦,笑道:“这位妈妈,五百两。这丫头我买下了。”

“哟,这位姑娘,才五百两这个价,你就想买个如花似玉的丫头?你知不知道,就凭她这张小脸蛋,能给我们牡丹楼带来多大的收益!”

“她这么刚烈,你让她接客她宁可去死,有五百两的赚头,不比只得到一具尸体强。”玲珑冷笑着凑近,“她可是我的故人,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从哪儿把她掳来的。逼良为娼,按水流国的法律是要流放的,我肯买下她,你还得谢谢我。五百两,不然咱们就去见官。”

老鸨面色一变:“姑娘,我看你还不知道我们牡丹楼的靠山是谁……”

“我当然知道,不就是知州大人吗?不过我看你是不知道花缘客栈的靠山是谁。”玲珑在她耳边,低声道。

老鸨的身子一抖,结结巴巴地道:“花……花家……”

玲珑拉过她的手,将五百两银票塞进她手里,含笑道:“妈妈,做生意要和气生财。等三个月后,我酒坊的第一批酒酿成,我会最先送给妈妈。妈妈要是觉得好,我会给你优惠的,希望到时候咱们合作愉快。卖身契!”

她轻描淡写的笑语就让老鸨爽快地将卖身契交给了她,玲珑笑了笑,转头对还在发抖的窦双双道:“你先跟我走吧。”

窦双双点点头。三人没法再去酒坊,而是直接回了客栈。玲珑吩咐伙计去请个郎中来,让豆荚去给窦双双准备水洗澡换衣服。哪知刚回到藕香苑,居然看见花湖站在里头:“花掌柜,你来得也太及时了!山南省那边怎么样?”

“只要酒出来了,咱们酒坊的酒还愁卖嘛!”花湖笑呵呵地说,一眼看见窦双双,顿时像见了鬼似的,指着她道,“她……她……”

“豆荚,你先带她去洗一下。”

豆荚答应,拉起还在盯着桌上糕点的窦双双,走了。

“姑娘,那是窦大小姐吗?”花湖问。

“我也不知道。赵宣,你先去酒坊吧,我晚上再去,顺便叫小二送一桌饭菜过来,我看她饿坏了。”玲珑说,见他走了,才对花湖道,“我在街上碰见她,她被卖进青楼了,逃出来时刚好撞上了我。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她。按理说,山北省离金陵远着呢,她怎么会跑这么远?可实在是太像了,说实话是一模一样。而且我发现,她已经不记得从前的事了。”

☆、第八十一章 归心似箭章(11:59)

花湖沉吟了良久,说:“姑娘,依我看,不管是不是,也留不得。你想啊,窦家那桩案子到现在也没查出个始末,不管她是不是,留她在身边都是个祸端。”

玲珑不语,这时小二送来饭菜,摆在桌上。她想了想,说:“不然等下我再问问她,看看她到底还记得多少。”

花湖知道她还糟心着当初窦双双的死讯,也就不再劝。玲珑接着说:“花掌柜,我打算等酒坊建完,我把工人挑选完,就回平安县去。今天侯爷让人送来了一张明年赏花会的帖子,我计划着快些回去,在家休整两天之后,就进京城。等明年八月之前,在京城把总酒坊建出来。”

“那这边……”

“我打算把可凡和大壮留下,大壮刚来,正好帮可凡。”

“要不我也留下吧,放可凡回家看看。反正等人挑完了,也没其他的事。可凡出来这么久,也该想他媳妇了。”花湖笑呵呵地说。

玲珑想了想,道:“也行,反正酿酒的事有大壮。”

花湖笑道:“那我就和大壮留下。酒坊选哪儿了,我去看看。”

“城南的月乌镇。”

“那我这就去看看。”花湖说着,起身,提醒,“姑娘,窦姑娘的事你可得好好想想,虽然咱到现在也不明白是怎么回事,可朝廷命官身亡,必定牵扯到某些势力。”

“双双虽然好动,也爱出去打抱不平,但毕竟是个女子。也没太多人知道她的真容。再说窦双双已经死在了那场火灾里,她只是和她相像而已。”

花湖一听她这么说,就知道她已经决定了,摸摸两撇胡子:“反正。姑娘最好再问问她,看看她到底记得多少,可别收留一个麻烦。我就先去酒坊看看了。”

玲珑点点头。花湖就走了。

玲珑坐在桌前,等了一会儿,窦双双穿着豆荚的衣服,被豆荚带了过来。她的脸尚有点肿,头发上还挂着水珠,鹅黄罗裙穿在身上,举手投足间仍是那股掩饰不住的英气。

她坐在满桌佳肴前。问:“这些我能吃吗?”

“吃吧。”玲珑回答。

窦双双直接用手抓起鸡腿就开吃,豪迈风范,却又不显得粗鲁。玲珑连忙道:“你要是饿久了的话,就别吃太快,胃会受不了的。”

窦双双好不容易才把嘴里的食物咽进去。敲了敲胸口,说:“我已经饿了四天了!那个天杀的老鸨,把我关在地窖里,死活不让我出来!我今天是答应了接客,才好不容易逃出来的!”

“你真不记得过去的事了?”

“不记得了。我一想起从前,脑袋就疼。”

“那你还记不记得,你是怎么进牡丹楼的?”

“不记得了。我一醒来就在青楼里了,老鸨说我是她楼里的姑娘,还拿了卖身契给我看。说是我爹把我卖了。可我记不得我爹长什么样了。后来我说我不接客,就被关进地窖了。”

玲珑想了想,吩咐:“豆荚,你去牡丹楼问问老鸨,她到底从哪儿捡到她的。说了就给她一百两银子。”

“还给?姑娘,老鸨就是扒皮精。没有好人,你今天都给了她五百两了,还要加?”

玲珑微微一笑:“急什么?有从她身上赚回来的时候,去吧。”

豆荚鼓鼓嘴,去了。

窦双双啃完排骨,用布巾擦擦手,凑过来问:“姑娘,你肯定是认识我对吧?我到底是什么身份?”

玲珑蹙了蹙眉尖,认真地说:“其实我也不确定,因为按理说,我认识的那个和你长得很像的人,应该已经死了。可你又不记得从前的事,连痣的位置都一个样,我也不确定。”

“你认识的那个人是怎么死的?”

玲珑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想了想,斟酌着回答:“是火灾。全家因为一场大火都烧死了。”

窦双双怔了怔,忽然,只感觉头部一阵被强烈挤压的疼痛,让她“哎呦”一声抱住头,摔在地上,开始打起了滚儿。

玲珑吓坏了,急忙奔过去扶起她,一边安抚,一边道:“好了好了,别想了!别想了!”

窦双双过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被玲珑扶着坐下。玲珑倒杯水给她压一压,窦双双的眉皱得很深,喃喃地问:“为什么你一提这个我就头疼?我好像看见了什么。一大片火。难道我真是你认识的那个已死的人吗?”

她略带一丝恐惧地抬眼,望着她。

玲珑摸着她的背,道:“既然想不起来,就别想了。事情发生总是会有原因的,你现在好好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等下郎中来,让他给你诊诊,看看你之前是不是撞过头。”

窦双双一把揪住她的衣袖:“你是说,我的家人全都被烧死了吗?”

玲珑按住她的手,耐心地解释:“我也不确定你是不是我认识的人,所以没法答复你。一切都要等你想起来以后再说。你就别再问了,别再让自己头疼了。现在,好好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窦双双陷入沉默,玲珑将筷子递给她:“不管过去是怎么样的,也得先安排好自己的现在,才能有精力努力回忆从前。先吃饭吧,不管你的家人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敢保证,他们都一样希望你能好好地活着。”

窦双双心尖一抽,忽然掉下两滴泪珠,不过还是接过筷子,大口大口地吃饭。

玲珑心里舒了口气。

吃过饭后,前来诊脉的郎中给窦双双好好地看了看,果然发现她的脑子里有血瘀。不仅如此,她还受了不轻的内伤。便给她开了一大堆开散化瘀的药。

豆荚回来,对玲珑说:“我问那老鸨了,她说是在城外的河里发现她的,当时她穿得破衣烂衫。老鸨只以为她是个逃奴。”

玲珑点点头,问坐在凳子上发呆的窦双双:“以后你打算怎么办?是伤养好后离开,还是跟着我?”

窦双双呆了一呆。回答:“我不记得从前的事,也没地方去。反正你也有我的卖身契,我就给你当丫鬟好了。也许跟着你,能想起以前的事。”

玲珑点点头。窦双双身份特殊,如果作为她的丫鬟的话,也许就不会太显眼。当初她曾听窦双双说过,窦双双的外祖家除了一个娘舅。再无他人。可她的舅舅是镇国公麾下的副将,玲珑从墨羽和水流觞的描述中,总觉得那个镇国公很阴险。真要把窦双双送给她舅舅,总觉得有点不安全。

毕竟窦府的事是不是某位权贵干的,还是个未知。

“既然你要跟着我。就起个名字吧。”玲珑说。

窦双双想了想,看着豆荚道:

“她叫‘豆荚’,那我就叫‘豆沙’吧,反正你也说我有可能姓窦。”

玲珑点点头,于是这位来历不明的姑娘正式取名“豆沙”。

玲珑的酒坊工人已经选完,第一批酒也酿上了。

十一月二十九,她带领豆荚、豆沙,偕同赵宣、可凡和赵宣的小厮,一行六人从金陵出发。结束了将近两年的旅程,往回返。

为了节省时间,她没用马车,而是骑了马,一切从简。她和豆荚她们皆换了男装。当她问豆沙是否会骑马时,豆沙回答不知道。可是一跃上马,便能风驰电掣。

豆荚说,她猜豆沙百分之九十九就是窦双双。因为豆沙和窦双双一样好管闲事。

路上,她去教训一个调戏姑娘的登徒子,结果碰见团伙了,差点被群殴。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她本能地亮出了佛山无影脚,将那群痞子打得落花流水。打完以后,居然还兴奋地大叫一声:“看!我居然还会武功!”

玲珑无语,并且严厉禁止她再随便乱管闲事。豆沙还批判她,说她没有正义感。

玲珑更加无语,正义也需要迂回,也需要量力而行吧,她那根本就是脑子不好。

一路颠簸,直到过完春节,他们才终于回到了阔别已久的家。

黄昏时分,山村里炊烟正袅袅。

熟悉的一切再次映入眼帘,吉祥村还是一如往昔的静谧,她的眼前仍能浮现出当初爹娘送她出门时,那不舍的身影。她的眼角微潮,这么久以来,她时不时就会想起这个家,想起这个家里的爹、娘,还有她弟弟。

来到这个世界已经快五年了,她现在似乎已经很少想起前世的事了。这里就是她的家,是她最温暖、最甜蜜,也是无论发生什么、无论过了多久,都永远无法割舍的家。

一路上,马旁边总能遇到几个认出她的乡亲,用她熟悉的乡音叫着:“哎呀!这不是老陈家的玲珑嘛!”

这种叫法让她特心暖,她总是在回应了微笑后,对正要长篇大论的乡亲说:“对不起,婶子,我先去见我娘,明天咱再唠。明天,我在我们家请客。”

说罢,策马奔去。

远远地,陈家那高大的瓦房便映入眼帘,尽管村里现在随着酒坊的繁荣,也跟着繁荣了起来,可陈家的房子仍是村里最好的。

离得越近,她的心跳得越快。终于,马奔到熟悉的院门口,玲珑勒住马缰,一溜烟滚下马,直接狂奔进门。

院子还是那么的干净。潘婷正从厨房出来,手里拿着一碗青豆,正在那儿挑。

她仍旧是荆钗布裙,却让玲珑觉得异常美丽。

玲珑的眼泪瞬间涌出眼眶,红着眼睛,颤抖着叫了一声:“娘!”

潘婷的身子一抖,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慢了半拍才抬头看过来。这一看,眼泪顿时涌了出来。手中的碗落在地上,撒了一地的青豆。她奔过来,一把抱住玲珑,高声痛哭道:“玲珑啊,你可回来了!你想死娘了!你这死丫头,去了那么久,怎么也不知道回家看看!我的闺女啊!”

☆、第八十二章甜蜜的家求收藏章(11:59)

哭声惊动了屋里的陈关飞,他急忙跑出来看,却看见了朝思暮想的女儿。玲珑抱着潘婷,冲着他甜甜地笑了声:“爹!”

“你这丫头,总算知道回来了!”陈关飞吸了吸鼻子,眼睛也开始发红,走过来搂过妻子,“好了,婷儿,你不是等着盼着玲珑回来吗,现在孩子回来了,你应该高兴才是,哭什么?”

“是!是!我应该高兴!”潘婷一边擦着落个不停的泪,一边捧起玲珑的脸,伤感地道,“天啊,怎么瘦成这样?我就说,你一个姑娘家不该长途跋涉走那么远!没有娘给你做好吃的,就是不行!这一路一定吃不好睡不好吧?我可怜的闺女!”

她摸着玲珑的脸,一旁受不了的豆荚清了清喉咙,道:“咳咳,那个,夫人,我也回来了。”

潘婷这才注意到其他人:“豆荚也瘦了!赵宣也来了!这位姑娘是谁啊?”

“赵宣跟我一起从南边回来的。这是豆沙。”

豆沙上前,脸色苍白地福了一福:“见过老爷!夫人!”

“这是……”潘婷一头雾水。

“她跟豆荚一样,是新丫鬟。豆沙,你脸色不太好。”

“没事,就是头有点疼。”

“这一路来,孩子也都累了,都回屋歇着去吧。我和你娘一起做饭,今晚给你们接风。对了,可凡呢?”陈关飞问。

“他看你们忙着,就直接回家看媳妇去了。他说明天过来。”豆荚回答。

“赵宣也留下来吃饭吧。”潘婷热情地说。

“不用了,伯母。玲珑已经到家了,我也该回去了。”

“都这时候了,你反正也不急。留下来吃饭吧。”玲珑笑说,道,“豆荚,你去挨家挨户通知下,明天在咱家请他们吃酒席,让他们酉时过来。”

【文】豆荚答应了声。潘婷一拍大腿:

【人】“这才刚回来。又开始折腾!”

【书】“刚才道上碰见不少人,都知道我回来了,不请吃一顿说不过去。”玲珑笑道。

【屋】“我得先去镇上接小豪回来。”陈关飞说。

“都这么晚了,我明天过去看他吧。”玲珑知道敏豪此时应该正在镇上学堂。所以才没找他。

“小豪说了,你要是回来,得第一时间通知他。每次他回家。第一句话总是先问你回没回来。”陈关飞笑道,“这样吧,我去接小豪。顺路在万福楼买几道菜。婷儿,你再拌两道凉菜就得了。”

“可我还想给玲珑做四喜丸子呢。”潘婷委屈地道。

“那就拌两个菜,再做个四喜丸子。都这个时候了,现做要什么时候才能吃得上饭啊!”

潘婷想了想,终于点头笑道:“成!我做两道,你再在万福楼买几道,就够了。”

“那我就先走了。赵宣。你自便,就当自己家一样。别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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