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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魍魉-第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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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是很久都没感受过这样的静谧了,莫名觉得心情很好呢。
  “诶,白露。”驸马的声音随着晚风吹在耳边。
  “嗯。”
  此时气氛如此之静好,可他下一句的问话,生生拐走了整个画风:
  “你姓白吗?”
  白露:……
  过了许久,她才无奈道:“不姓白……我们的名号都是师父起的。”
  驸马“哦”了一声,“怪不得,我就说,你妹妹叫粉儿,若是你们一家姓白,不就是白粉了,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
  白露倒是没想到他听的这般细,还想的如此……犀利。
  “那你叫什么名字?”
  “不记得了。很小的时候就跟师父走了,没有人喊原来的名字,久而久之就忘了。”她的语气很平淡,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你母亲也不喊你名字吗?”
  白露点点头,捡起一根草在手上缠着,“她大概也忘了吧。我爹去世的早,我八岁的时候就跟着师父离开家了。”
  驸马抬起头,低声问道:“为什么离家?”
  她将垂下的头发顺到耳后。这确实是很久之前的事了。
  “因为,能看到别人看不到的,那些所谓可怖的东西。”
  很小的时候,她并不知道自己的世界里比其他人多了一类东西。可随着逐渐长大,她发现别人越来越听不懂她说的话。连父母也与她逐渐疏离。
  她很努力地描述她的世界,很努力地解释,可身边的人只会越来越怕她,当时母亲还请了大夫给她看病。
  真的是我有病吗?
  那时的她每天都沉浸在这样的想法中,她发现自己是独立于这个世界的。她能看到的那些鬼,可她听不到他们,无法与他们交流。她身边活着的人,他们不相信她的话,无法理解她的世界。只有小自己两岁的弟弟与自己亲近,然而在弟弟稍稍长大后,母亲也不让弟弟跟着她玩了。
  这样的孤独一直持续到八岁那年,她现在的师父路过她们村庄,发现了她的特别,将她带回了观里。
  那年师父对她说:上天赐你的天赋也好,缺陷也好,都是你在这个天地间独一无二存在过的证明,都为了提醒你毫不含糊地活着。
  她悄悄地看他的表情,心想,你会明白吗,曾经那样艰难而小心地活在别人的世界。
  田间传来有不同虫子此起彼伏的叫声,静谧的夜色在悄悄蔓延。他沉默了一会儿,发现她也不说话了,扭头一看,她居然已经头靠在身后的树干上闭上了眼睛。
  许是因为在他身边,夜晚少了很多鬼的拜访,她很快就觉得眼皮很重,就这么一会儿竟然睡着了。
  驸马不禁一笑,仰头看着树叶间的夜空,喃喃道:“其实我能理解啊。努力地想活在别人认可的世界里的心情。”
  “白露,父母对子女的爱是无可争议的,可是同样是孩子,为什么有差别呢。从小,每次我的琴弹得比哥哥好时,他们脸上都写着不开心啊。每次哥哥写的文章得到先生认可时,他们就会很高兴地拜访先生,可我写的文章每次也都会被先生夸啊,他们为什么就不为我骄傲呢。于是,我按他们希望的做官,娶公主,我很努力地在活出他们期望的样子,可那并不是我期望的样子。”
  “白露,你师父说我们拥有的非凡的东西都是我们独一无二的证明,可有时候,那特别却让我们变得孤独。你的特别终究帮助你找到了你的路,可我还没有。”
  “我已经听过那么多道理,可你说什么是道理呢。不同的人走不同的道,哪来的所有人都适用的道理呢。我还没找到我的道,怎么知道我的道理呢。所以我大概是羡慕你的。”
  他侧过头去,看到她安静地睡着,呼吸均匀,好像还做了不错的梦。
  他把身上最外面的袍子脱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便快步走回房屋中,敲了敲一个屋子的门。
  *
  白露醒的时候,发现自己在伏在一个人的背上。她猛地起身,身上的少年叫一时没走稳,差点将她跌下。
  “姐,你醒了!”
  白露“嗯”了一声,从他的背上下来,看到身后还是夜色,而树下早已经没有人了。
  那个驸马!看到她睡着了,也不叫醒她,他自己倒是跑回屋子了。
  大约突然醒来,白露觉得有些冷,一摸,自己肩头还有衣服。她抬头一看,眼前的弟弟只穿着里衣,冻得双腿还有些抖。
  她连忙将肩上的衣服顺下来,披到弟弟身上,“我从这进屋了,你也快回去吧。”
  弟弟点点头。他也是从被窝里刚爬出来,随便拉了一件衣服穿,还没顾得上穿外袍。
  白露看他走进屋了,才摸索着回自己屋。进了屋,突然想起什么,又退回门边,在门框上又贴了一道符,才伸伸懒腰走进去睡觉。
  ***
  第二天一大早,白露和驸马便离开村落了。走到村头的时候,还听到一群村里的人在讨论昨天去山里砍柴的人昨晚没回来,定是被小鬼勾了魂去。
  换作以前,驸马听了这话一定会大叹一声荒谬,可如今,也终于和白露一样平静地走过。
  他已经习惯了有鬼的世界吗。想着,他苦笑了一声。
  “笑什么?”白露看着他道。
  “没什么,就是觉得,估计以后夜里都睡不好觉了。”
  白露不知道他在说什么,她只淡淡应道:“嗯,夜里从没有睡好过。”
  “昨晚睡得不是很香吗?”
  白露默默地扭过头看他,他突然想到,哦,昨晚是因为在他身边所以才睡得好吗,回屋去就睡不好了吧。
  白露此时也突然想到了这个原因——她昨晚在石头上的时候确实睡得很快也睡得很安稳。
  脑海中突然闪出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词语组合,睡在他身边?好?
  两人突然间都尴尬地沉默起来,还是驸马突然咳了一声道:“你昨天不是说感谢我吗?现在我想到了我想要什么了。”
  “什么?”
  “你不是有个小镜子可以映出鬼吗,把那个送我好了。”
  “额……”白露犹豫着,“可那是我师兄给我的……”
  “你看你看,一点感谢的诚意都没有……”
  “好好!”白露打断道,“送你倒是可以,可是那个镜子是法器,没有我的法术开启,就跟普通镜子没区别的。”
  “那我也要。”
  “……”白露从身上的包中翻出了那面巴掌大的镜子,递给驸马。驸马接过来对着阳光看了看,确实看不到什么东西。
  “不对呀,我记得那天在后山,我捡到了镜子然而就从里面看到了我前舅母,当时你也没有碰过啊。”
  “因为那时我已经开过镜子了。我能看到鬼魂,可是听不到,而这个镜子不仅可以映出鬼的样子还能传达鬼的声音,所以我在寻鬼时都会提前开启的。那天里你捡起的时候,我早已经用法术开过镜子了。”
  驸马点点头,把玩着镜子道:“那我把它要去,你还怎么听鬼啊?”
  “没关系,我还有一个法器可以听鬼,只不过现在没带在身上。”
  “哦。”驸马把镜子往胸口一揣道,“那我就收下了。”
  两人继续走在田地里,不远处出现了几个坟包,看来他们要经过一片坟地。白露不自觉地加快了脚步。
  驸马感觉到她突然加快,明白她是不想在这种“是非之地”过多停留,便也跟上她的步伐。
  两人走在两排坟墓中间,风凛冽而过,白露的眼睛几乎目不斜视,一直看着正前方。
  驸马走在她后面,倒是不觉得害怕,都是鬼要怕他,他何必要怕……
  正想着,突然,脚下就踩到了什么东西,软软的,还热乎着。
  一瞬间,毛骨悚然。                        
作者有话要说:  我就说第三篇要大走驸马和白露的情感线了~~
  那个那个,明天要去喝喜酒,请假一天啦~你们要相信,不更的时候,我虽然人不在这但心绝壁在这里,我还会继续刷评论和收藏的,所以不要大意地收藏和评论吧~么~~
  

  ☆、魑魅魍魉(三)【捉虫】

    白露听到驸马喊她时,回头一看,驸马脚边是一只没穿鞋子的脚。沿着脚往后看,脚上的部分都被蒙在一张棉被里。
  白露和驸马对视了一眼,驸马蹲下身去,缓缓地掀开棉被。
  两个人都小心翼翼地呼吸着,随着驸马一点点掀开棉被,渐渐露出一张……红润的脸?
  顿时,两人都松了一口气。驸马听到这地上躺着的人的呼吸声后,仰着脸对白露道:“居然有人睡在了坟头?”
  白露走近了两步,才看清地上这男子的脸。此人看起来有四十多岁了,两鬓有些发白,头发披散在地上,还沾着坟上的泥土和草末。
  “可能是昨晚来上坟,在坟前喝多了吧……”
  “不像。”驸马说着,竟从那人头边的被子一角下抽出一个枕头。驸马拎着那沾着泥土和草的枕头,“谁来上坟还带着枕头来……”
  白露:“……”
  许是被子被抽走,那人冻得翻了个身,头转过来时刚好磕到了墓碑。随着清脆的“咚”的一声,他低呼了一声,缓缓睁开眼睛。
  这双眼睛是墨色的,却让人由心觉得真的很好看——这种好看还带了一丝丝难言的怪异,白露想,大概是这双眼睛太清澈了,在不惑之年,还能拥有这样一双澄澈的眼睛,怎能不让人觉得怪异。
  果然那人挪了挪肩膀后,对面前的两个人道:“你们是谁?”
  驸马起身,无奈道:“我们是偶然路过的,不过这位大叔,你怎么睡在坟地里?”
  那人皱皱眉毛,倒是有些不喜的样子,倒像个孩子一样撅着嘴道:“谁说是坟地,这里是我家。”
  驸马:……
  白露弯腰笑脸道:“请问,您是不是姓温啊?”
  那人抱着枕头,点点头。
  驸马不解地看向白露,白露冲他点点头,便对地上人道:“你饿不饿啊,我们带你回家吧。”
  *
  走在路上。那温姓男子走在前面,驸马和白露抱着他的被子和枕头随其后……
  驸马待那男子跳远了些,凑近白露耳边说:“你认识他?”
  “嗯。”白露低声道:“我很小的时候就听村里人说过他。他们家在附近镇上还蛮有钱的,那时他是他们家的二公子,村里人都喊他温二愣……”
  驸马恍然大悟,怪不得,怪不得刚才看他的反应就不像正常人——四十多岁的人了还表现得像小孩子一样。
  “而且,”白露扫了前方人一眼,低头小声道,“他年轻时发生过一件很奇怪的事,当时大家都知道,自那以后,他就经常就跑到坟头过夜,尤其是鬼节……”
  驸马惊讶道:“发生了什么奇怪的事?”
  白露正踌躇着怎么说出来,前面的人突然回过头来,两人都惊了一跳,这大叔模样的人睁大了眼睛问白露:“我们是不是走错道了?”
  白露向四周一看,果然,刚才说话的时候错过了去他们家那个镇上的岔道。
  三人又朝正确的方向走去,白露和驸马突然都不再小声说话了。
  走了没多远路,终于到了温宅,大叔满脸开心,几乎是跳着进了府,驸马小声嘀咕道:“人傻,脑子倒挺好使。”
  白露想了一会儿道:“他会不会,不是真的傻……”
  “那倒不像,不傻谁半夜去住坟墓啊?没丢了命算好的,也算傻人有傻福。”
  白露没有回话,可心中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的——这傻福来的也太奇怪了,而且每年都有这样的福?
  驸马看了看周围道:“我们走吧,找到我的马车我送你回山上。”
  白露抬头又看了看温宅的大门,沉思了一会儿道:“天色还早,我倒不急。不如……我们进去看看吧。”
  说完,身边人倒没回话了。白露以为他不愿意,扭头看他,驸马这才回答道:“恩,进去呗,正好给我说说他那件奇怪的事。”
  说着,他眉目间溢出些许舒坦之意。不知道为什么,这句“我们”听起来特别舒服呢。
  ***
  温宅现今的主人乃是那大叔的哥哥。他得知两人送了弟弟回家,也端出茶水来招待两人。
  “这位姑娘就是白露姑娘吧。”温老爷道。
  白露惊讶道:“是的,您怎么知道……”
  “哦。”那人合了合茶杯的盖子道,“这一片就出了姑娘一个阴阳先生,我们自然都听说过。说不定以后也会需要找姑娘帮帮忙呢。”
  白露礼貌道:“温老爷不必客气。”
  “不过,今天既然碰到白露姑娘,我想……”温老爷放低了声音道,“问问姑娘,可有发现我那弟弟身上有什么……是否需要除除邪?”
  白露已料到他会相问,便把茶杯置于一旁答道:“温老爷请放心,令弟身边并没有阴邪之物。”
  “那他,为何喜欢到那坟头上去?唉,想必姑娘也听说了劣弟的事,这么些年了,我们都劝不住他啊,不知道他是着了什么道啊……”
  白露道:“恕白露直言,白露小时候曾听说过令弟的事。不知道是否于二十五年前那桩事有关?”
  说到这,温家的人面容都是一紧,这似乎是他们都不想提的事。
  白露接着道:“若温老爷信任白露,可否将二十五年前的事详细告知白露,这样或许能更好地为贵府解忧。”
  驸马喝了一口茶,心想,终于说到重点了。
  温老爷犹豫了一会儿,才长长叹了一口气道:“既然如此,就不妨说与姑娘听吧。”
  “白露姑娘想必也知道,我弟弟自生下来便心智不全。他十九岁那年,我娘不知从哪里听人家介绍,要给我弟弟娶个媳妇。”
  当时的温家二少爷,名唤温玉,人长得可是温润俊朗,只可惜是个傻子。
  当时的温老夫人正为他的未来操心,某一天偶然听媒人说,镇东头有一个捕头的女儿,性格贤淑,样貌也漂亮,就是小时候曾被刀不小心斩断了一根手指,所以到现在都说不到婆家。若是温夫人愿意,可以将那姑娘说给温二公子做媳妇。
  温家商量之后,便决定将那姑娘娶给温玉,这样以后能照顾温玉。
  待正式迎娶那天,府内外挂满红缎,吹锣打鼓之声不绝于耳。几个丫鬟帮温玉穿上了喜服,温玉穿上了新衣,还对着镜子高兴地左看看右看看。
  “二少爷你在这等一会儿,大少爷马上就回来带你去骑马接媳妇。”
  温玉瞪着一双大眼睛点头,就低下头专注地吃着他的花生和云片糕了。
  可是就是这丫鬟离开的不到一炷香的工夫,温玉便失踪了。
  外面马和轿子都准备好了,刚才帮温玉打扮过的丫鬟就愁着脸道,二少爷不见了……
  外面鞭炮还在轰鸣,媒人摇着一把大扇子在轿子边等着,待嫁的新娘还在喜帕下静静地等待,可是温家终于也没有送出个新郎出来——二少爷就这样失踪了。
  家里人想着他定是跑到哪里玩去了,饿了就会回家,可等了一天又一天,连个人影都没见。向官府报了案,却是同样毫无音信。
  “一个月后,我们家都已经绝望了,可是,有一天官府突然通知我们在一个坟墓里找到了他!我爹娘当时听了就面容苍白,以为弟弟已经丧命。可是去了那个坟墓后,就看到我弟弟居然好好地睡在那个坟墓的空棺材里。”
  “我们叫醒了他,可他不愿意走,还说他的娘子在那里,那里是他家……我们从中午劝到晚上,他才愿意跟我们回家。可是回去之后他就不愿意娶那家姑娘了,说那人不是他娘子。唉,这件事传开之后,人家姑娘也不愿意嫁了。那件事后有一年之久,他还会每天跑到坟墓里去,我们偷偷跟着去,发现什么也没有啊。后来过了几年,就好多了。但他每年总有几天,都会抱着被子枕头跑到那里去睡。我们真的也是想尽了办法了……”
  驸马听后道:“那他有没有说他那一个月在坟墓里发生了什么?”
  温老爷叹道:“他说他跟他的娘子在一起,还说了一些他们拜天地、一起生活的事。我弟弟他之前并没见过人成亲,可他描述的,都和我们日常的成亲生活场面一样。那天听了那些话后,我爹娘一晚上都没睡着觉,着实太诡异了……”
  白露听后也在思考着,突然道:“那那个坟墓在哪?”
  “就在附近的田地里。姑娘不是在一座坟头上见到了我弟弟吗?”
  “就是那座坟?”
  温老爷点点头:“应该没错了,我弟弟只认那一座坟。”
  与温老爷说完话,白露还是决定再去那坟头看看,那里是唯一的线索了。
  驸马道:“其实,就故事听起来而言,很像是他那个傻弟弟遇到了那个坟里的女鬼,然后被女鬼迷惑过了一个月生活,后来被放了。”
  白露摇摇头道:“我一开始也这么想,但是疑问太多了——他是怎么从府里去到那个坟里的,而且普通人根本就看不到女鬼,就算能看到又怎么触碰鬼而且还一起生活一个月,还有,那女鬼从未伤害他,那找他又是有什么目的。”
  白露说完,驸马也点点头道:“恩,是有很多事不大通。话说……会不会是上辈子的恩仇?”
  他的想象倒是突飞猛进了很多啊,白露听后喝了一口茶道,“你的想法跟我的几个师弟倒是有些像。”
  驸马嗤之以鼻:“我难以想象,干你们这行的,像你这样想象力贫乏的怎么混下去。”
  “……”
  白露站起身来,突然正色道:“不过还有一件事,让我觉得很奇怪,不知是否与此有关。”
  “什么?”
  “来温宅的路上,我总觉得有人在跟着我们。”白露顿了顿,又补充道,“或许不是人……”                        
作者有话要说:  

  ☆、魑魅魍魉(四)

  白露和驸马又回到了之前发现温玉的坟头,白露对着那个空的墓碑看了半天,也仍是没有头绪。
  驸马绕着坟包转了一圈又一圈,像是在思考些什么。
  “白露。”
  “嗯?”白露站起身来,看向他道,“有什么发现吗?”
  他摇摇头,又道:“要不,把坟掘开看看里面到底是什么鬼。”
  “那怎么可以。”白露表情一下子严肃起来,“这是对死者的大不敬,乃逆天理之事。”
  驸马早料到会这样,只点点头道,“好,不掘,我们慢慢看。”便又走到坟后面看看。
  白露正欲蹲下继续看这坟上的土,突然想到,他们是不能掘开坟看,可是这附近的鬼魂都可以到里面看啊。即便附近的鬼魂不行,寒也一定可以。她站起来对驸马道:“驸马……”
  “做什么?”他的声音从坟后传来。
  她有些不好意思道:“你……能不能稍微走远一些……”说着,还摆出走开一点的手势。
  驸马原想训斥她一番,才突然反应过来她这样做的理由,他想,她定是要找她那个叫什么寒的鬼朋友。
  他置若罔闻,低下头继续拨弄着那些野花野草。
  白露等了一会儿,看他还没动,便叹了一口气,自己走到小道边的一排树下。离他有一定距离了。
  也不知道这大白天,附近有没有游走的鬼魂。
  至于寒……她呆了一下,好像才反应过来,她好像是没有办法找他的。往日里,他都一直在她身边,除了一些特殊的日子,虽然有时候会不知道去哪,可需要他的时候,他都一定在。
  一定在。白露想,没有一次例外。
  她这排树下站了一会儿,寒并没有如期出现,她看了看四周和身后,又扭过头来看向更加广袤的田地。
  可刚转过身来,她突然眼睛睁大,又转过头去看向身后!
  一片翠绿的树木,树枝随着轻轻摇动着。
  可她刚才分明看到一棵桃树!一棵枝条上开满粉色的花朵的桃树!
  驸马被白露喊来的时候,还以为她有什么发现,可她只拉着他问他有没有看到桃树。
  驸马看了看周围,都是绿色的树影,哪有什么桃树。他无奈道:“你有没有常识,这些哪里是桃树啊。”
  “不是,我刚才真的看到有一棵桃树,再回头看就不见了……”
  “眼花了吧……”驸马说着,突然面露惊色,指着白露身后道,“那是……”
  白露也回过身去,只见身后的树顶上竟坐着一个穿着桃色流裙的女子,她侧着身子半躺在树的顶端,还一只手托着腮看着他们两个。身段窈窕,面如桃花。
  驸马已经惊讶地喊道:“真的有桃树……”
  “啊?”白露道,“那不是一个……”说到一半,她突然反应过来,难道驸马和自己看到的不一样。
  “这里怎么会有一棵桃树。”驸马上前欲触摸那桃树,白露却一把按下他的胳膊道,“别碰。”
  她抬头看那女子,那女子年轻貌美,看起来不过二八年华,她弯弯嘴角,可眼中始终是冷的,她对白露道:
  “小姑娘,你能看到我?”
  小姑娘……白露想,怎么看,都是自己比她大得多。
  驸马看白露表情突然严肃了起来,追问道:“怎么了?”
  未待白露说话,那女子已经在打量着驸马道:“小姑娘,你的小情郎不寻常啊。”
  白露吸了一口气道:“他不是。你是谁?”
  驸马听白露说话,方知道她必是看到了什么,也静静地听着她说话。
  那女子坐起了身,可树枝丝毫未动,白露在心里迅速想着,不是人,不是鬼。
  只听树上那女子道:“我是谁,我就是这桃树啊。”旋即,她一下子从树上跃下,一瞬间,周围落满了缤纷的桃花,而她已经跳到了白露面前道:“好,不是小情郎,那就借这小伙子帮个忙了。”
  言罢,那女子的手就已经抓住了驸马的肩膀。
  驸马什么都看不到,却突然感到一股力量压着自己,突然自己的肩上开始延伸出手腕大的树藤,就在一瞬间功夫已经蔓延到了全身。,将自己带离了地面。
  他用力挣脱,却觉得那树藤却来越紧,树藤上的刺如同细针刺进皮肤般。
  白露从包中掏出一个小东西,随着口中咒语,那小物什已经变成一把桃木剑。白露握着桃木剑便往树藤上砍去,可是那树藤竟一把缠过木剑,白露连忙贴上一张符咒,可那树藤却生生将剑身连符咒整个包进了藤轴里。
  看着被吞进树藤的桃木剑,白露的汗已经渗透了整个后背。
  那女子已经又跳上了树枝,手中还持着那树藤,微笑地看着白露道:“小姑娘别急,我不会伤害他的,就是问他借一样东西。”
  而此时她已经现了身,驸马看到了她桃红色的身影,只是他全身力量都在流失,他咬牙道:“妖怪,你要什么!”
  女子亦不怒,只道:“小伙子,你越挣扎只会越难受。不要担心,我只是借你的东西一用,用完就会还给你的。”
  白露看着越来越粗的树藤,也犹如被那树藤绕着般,连呼吸都急促起来。
  而她分明看到,树藤下,驸马身上逐渐发出一种光芒,可那光芒却逐渐与驸马的身体前后错开,好像要脱身而去。
  而此时,驸马已经脸色苍白,头垂在颈侧,咬着嘴唇不出一声。
  白露攥着拳头,一点点看着那光芒几乎要完全脱离驸马的身体,她突然感受到了,她感受到他的生命都在流失,他体内的三魂七魄都在体内震颤。
  她突然向树藤扑去,将包内所有的符咒都砸向树藤,抬起头瞪着树上的女子,仿佛她说了弥天的慌,她声音中带着恐惧和震颤:
  “你快要了他的命了……”
  那女子听言也看向驸马的脸色,她迟疑了一下,突然一抬手,那树藤倏地已经收回了她的双袖。
  驸马坠落在地,一动不动。白露连忙跑过去,将他上半身抱在膝上,看到他三魂六魄终于都渐渐安于体内,才松了一口气。可是心仍在不停地余悸,几乎要跃出胸口。
  她闭上眼睛,平静了一会儿,才回头看向身后,那跃下树向自己走来的女子。
  不,是女妖。
  女妖脸上竟露出羞愧之意,她看到白露一脸戒备,不好意思地将手中的桃木剑缩回的小物什递到了白露面前。
  “对不起,我不知道会伤害他性命。”
  她低下头,样貌本身就是个少女,此时更像是个孩子一般。
  白露摸不清她的性情,只冷言道:“你想怎么样?”
  那女妖抬起眼睛,看着她道:“我先救他吧……”
  白露犹豫了一会儿,还是松开驸马,女妖走上一步,弯下腰,将手掌根贴到驸马的额头,不一会儿,驸马周身又浮现出了淡淡的光芒。
  随即,光芒逐渐隐于他体内,他手指动了动,才缓缓地睁开眼睛。
  女妖起身,看他睁眼就要骂她,连忙打断道:“我是好妖,不信问她。”说罢她还指着白露。
  白露不吭声,驸马看了女妖无辜的表情一眼,才慢慢地站起身来。
  驸马看着女妖道:“你说要借我的什么?”
  女妖听到这,眼睛一亮,她咬唇道:“借你的舍利一用。”
  白露看向女妖,驸马也惊讶道:“舍利?我没有什么舍利。”
  “有的。”女妖指着驸马的胸口道,“就在这里面。小姑娘,刚才你也看到了吧。”
  白露疑惑道:“你说刚才的光芒是……舍利发出来的?”
  女妖点头,看着两人茫然和惊讶的表情道:“你们都不知道吗?”
  白露不解道:“舍利不是高僧的遗物吗?他怎么……”
  “哦,他体内的舍利是净空大师圆寂后留下的。净空大师当年即将圆寂前,吩咐身边的黑猫侍者将自己圆寂后的舍利带给了一个官宦家的少年,救了他的性命。”她看着驸马道,“就是你。而且,你有很强的驱鬼能力是吗,那也是因为舍利。”
  驸马听后有些难以相信,他茫然道:“我十五岁那年,在巧月河边被邪物附体,差点丧命,我听父亲说有路过的高僧救了我,没想到还有这般来历。净空大师居然用一生修为所致的舍利救了我。”
  他看向白露道:“那黑猫侍者会不会就是是我舅母家的黑猫……”
  白露此时更是有些晃神,她点头道:“很有可能。那时,可是,黑猫侍者既然是如此通神灵的侍者,怎么又会轻易因陈府的私心而丧了命……”
  女妖摇摇头,淡笑道:“为何不可能?”她又看向驸马道,“净空为何不会救你一个平凡之人。这就是佛,救就是救,宽恕就是宽恕,救皇帝和救乞丐有何差别,宽恕天下和宽恕一人又有何异。”
  白露和驸马都静了下来,女妖眼中却闪动着异样的情绪,柔和的,痛苦的,她叹了一口气,与她十六岁少女般的外貌着实不符,她看着远处道:“我也曾经被一个僧人救过,我当时甚至连人都不是,只是一棵小桃树……”
  她不再说了,白露似乎猜到了什么,“莫非舍利的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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