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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听魍魉-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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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猫灵似是看到了她内心的动摇,突然颤了一下。它身体一跃便跃出了祠堂,迅速地向远处跑去。在夜色中逐渐变成一个黑点。
  白露暗叫了一声,连忙就追着它去了。
  而此时,祠堂外墙角的一个黑影也动了动,迟疑了片刻,也跟着消失在了黑夜中。
  漆黑的树林中,白露一边喘着气一边追着前方的黑影,而那猫灵跑着跑着还会偶尔稍稍回过头去,似是故意慢了下来,等后面的人。
  等白露发现它这个小动作后,心里便是一紧——它是故意引她去什么地方吗。她因迟疑,脚下不由慢了两步,可一抬头,看那猫灵竟越跑越远几近不见,才咬牙立即跟上。
  这片树林白露是知道的,就在她所住的观的后山,她以前也曾经来过。可现在,她在里面跑了一阵子,却突然发现怎么也看不清周围的路了。
  而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周围像起了轻雾一般,远处的猫灵忽闪忽现。她从腰间的包中掏出一个火折子一般的东西,口中念了几句,食指中指并起,从上面滑过,顿时那折子上便燃起火焰来。那火焰发蓝,顿时她周围的雾都散尽一般,她的视线也变得明朗起来。
  幸好二师兄出门去,还留了这些好东西给她。
  可一抬头,那猫灵已经不见了!
  她调整着因刚才跑了许久而乱了的气息,举着火折子在周围缓缓踱步并观察着,脚踩在地面成堆的落叶上,发出细微的“咔嚓”声。
  她总觉得这里有什么不对,并非是由于阴雾,山中阴极之地有阴雾并不奇怪,可……
  白露的脚步突然停下,眼睛也突然睁大,火折子在周围照了一周,背上不禁一阵冷汗。
  她知道是什么不对了。
  这一片树林,附在山脚,在山阴之地,现今晚上阴气又极重,本应是鬼魂聚集之地。可是,她却没看到一只鬼!
  活在阴阳交织世界中这么些年,于她而言,不见鬼比见鬼更要恐怖。
  她正愣愣地思考着什么,耳边突然再次响起“咔嚓”的脚踩落叶之声,是极微弱的一声,可在这死寂的山林中,几乎如擂鼓在耳。
  她深吸了一口气,右手紧紧握住火折子,左手在身旁紧握,随即便屏息等着身后的动静。
  风吹动着地上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如蚕食的声音。她背后有汗,此时不禁冷得有些发抖,她听着风动声,也不由得开始怀疑,刚才自己听到的会不会只是风吹动落叶的声音。
  紧绷的神经稍有松懈,肩上突然被什么东西触碰,她的神经突然一紧,反应极快地低下肩,一只手抓住肩上的东西,另一只拿着火折子的手便直袭去后面那不知是人是鬼的面门。
  后面的身影也未料到她如此的反应,顿了一瞬,便连忙闪过那火折子,在她肩上的手一下子扳过她的肩。
  手上温热的触感提醒了她,这是个人!她欲收手,可谁料那肩上的手突然一翻,两只手顺着她的胳膊滑下突然扣住了她的手,一下子将她的两只手钳到了背后。
  她吃了一惊,下意识地便往后狠狠一踩,身后那人突然低声痛叫了一声,双手便是一用力,她一时没站稳直直地向后倒去,而身后的人的脚还在她脚下,自然也用不上劲,两人便这样叠着一起向后倒去!
  落地的瞬间,她只觉得落在一个温热的身体上。随着身下人再次痛哼了一声,她迅速地翻到一侧,双手顺着他的手将他双手用力一扣!
  “咔”一声,两人同时听到了骨头错位的一响。而与此同时,两人的表情则各异。
  她看到了地上的人的脸,满脸震惊,
  “驸马……”
  而驸马躺在地上,两只胳膊交叉着被她用力扣住,俊秀的脸上掩不住一阵痛意。
  白露缓缓松了手,脸上既有疑问又有尴尬,愣在原地不知道说什么好。驸马看她一脸无措,没好气道:“快扶我起来!”
  白露愣愣地点点头,便伸出手去扶他,手刚碰到他的胳膊,他便又倒吸了口凉气,眉头都皱起来了。
  虽然有疑问,白露还是带些惭愧道:“驸马没事吧?”
  驸马站了起来,轻轻动了动胳膊,便痛得直皱眉,白露连忙道:“别动,应是脱臼了……”
  驸马没说话,将胳膊放到一个稍微不那么痛的位置,满脸都是寒气。白露也沉默了一会儿道:“驸马怎么在这?”
  他瞥了她一眼道:“这一片地归我舅舅家所管,本驸马为何不能来?我倒是要问问你为什么深夜来这?”
  白露把火折子捡起来,没看他,低首道:“哦,说了驸马也可能不信,我是来捉那伤夫人的猫灵的。”
  驸马果然不屑地哼了一声,道:“你在我舅舅家的祠堂内装神弄鬼地自言自语,又突然深夜跑来这阴森的林子中,我自然要来看看你弄什么鬼。”
  白露觉得跟这人说话太累了,三句话两句不离“装神弄鬼”的字眼,她也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只道:“那驸马在这里继续逛吧,小人去弄鬼了。”
  白露刚转过身走了几步,身后的人便追了上来,白露扭过头去看他,他面上有一丝尴尬道:“雾太大了,我认不出路。”
  要不是这雾这么大,他也不会跟丢了又迷了方向。
  刚才在府中看到她蹲在墙角对着空荡荡的墙角说话,他便好奇躲在墙后看她在搞什么鬼,谁料她突然跑走了,他一时头脑一热便跟了上去。跟着她在这里绕了好久,突然认不得附近的路了,好不容易才又看到了她。犹豫了半天才上前欲与她搭话,谁知她扭着他的手便攻击他。
  白露看了看周围,雾似乎更浓了,心想他一人应是走不出去的,也只好道:“那驸马跟我一起吧。不过,还请驸马不要干涉我做任何事。”
  驸马点点头。她便又燃起了火折子,照着路,两人一起向前树林深处走去。
  ***
  驸马看了眼白露手中的那个血色的玉佩,直到走到一处山洞门口,那玉佩上的血色竟然真的开始流动。他看得睁大了眼睛。白露收起玉佩低声道:“小心些,估计就在山洞里了。”
  驸马脸色有些不大好了,但还是点点头。白露心想,他终于信了,随即小心翼翼地朝前走了一步,又突然想到什么,脚步顿了顿,回过头来看着他,想了想轻声道:“驸马别担心,鬼还是会怕人的。”
  她以前跟着师兄看宅驱鬼时,很多人听说真的有鬼时,都被吓得不轻。很多弟子第一次面对邪灵时也会害怕。她也能够理解,所以已经习惯了安抚他们。
  驸马听了这话,脸色没见好转,他冷哼道:“谁担心了,本驸马还会怕那些东西不成。且没亲自看到,我是不会信的。”
  白露没回话了,静了一会儿幽幽道:“那不如驸马开路吧,我还是挺害怕的。”
  驸马脸色又蒙了一层霜,白露正要继续前行,却没想到他还真的迈了一大步走到了她的前面,看着她的眼睛道:“开路就开路。堂堂大男人怎么能走在女人后面。”
  白露一怔,驸马已经小心地往前走去了。她紧跟上去,从后面看到他白皙的侧脸,心中却想,这驸马还真是较真啊。
  两人站在山洞前的时候,白露手中的玉佩已经通体血红。白露把玉佩收在了贴身的包里,又从包里掏出一些咒符,递了一些给驸马。驸马看了看,接下了,攥在手中。
  白露咬破手指,挤出血珠在一个小的金黄色的风铃上涂了几画,嘴中念些什么,风铃便无声地飞起直到山洞顶,悬在那里不动了。整个洞口轻轻地罩了一层浅黄色的光。驸马也是第一次近距离看到这样作法的场面,心里也不禁惊叹。
  “驸马,你留在洞口外吧。我已经作过法,一般邪灵是出不来这洞口的。”她压低了声音在他耳边道。
  驸马听后立刻不满地瞪着她,这不是让他躲起来吗。可是转念想了想,自己进去确实没什么用,还是点了点头。
  白露也点点头,便蹑手蹑脚地走了进去。
  洞内几乎伸手不见五指,纵使白露夜视本领比起常人要好,可走了几步,还是黑得便没法走下去了。她缓缓移动着直到手摸到了洞内的墙壁。
  她在身上摸了摸,还是找出了刚才用过的火折子。都到这个地步了,她也不怕惊到那猫灵了。她早就做好了与它对峙的准备。
  火折子亮起的一瞬间,眼前一方空间才微微亮起。她适应了会儿,才发现这山洞极浅,原来她都要碰到山洞内的石壁了。
  她低下腰刚准备察看一下周围,却突然听到,从洞口传来的一声尖锐的风铃声。短而急促,仿佛被人骤然扼掉一般。
  她心中有种不好的直觉,却还没等她思考,惊觉背后猛地一凉。
  她即刻转身,突然映入眼中的便是一只骨瘦如柴的手,那手离她鼻尖还有一指之距!
  几乎是下意识地闭眼,而下一秒面前刮过一阵阴风,她便听到那熟悉的有些沙哑的声音:“快走!”
  是寒!
  她睁开眼,果然看到一个一身青衫的男子的身影就在眼前,他一手正按着一个女鬼的肩部,另一手将她的一只手举过头顶。他的身体也是虚的,两人,不,两鬼的身体都发出幽绿的光芒。
  白露正要上前,那女鬼突然露出凶狠的表情,整张脸痛苦地狰狞着,寒也是吃了一惊,手上稍一松,那女鬼便直接从他手下逃脱了,冲着门口逃去。
  白露心想洞口有她施的法,应是能拖住她了。看了看身边的身形有些虚晃的寒,问道:“刚才的风铃声是因你发出来的?”
  寒的嘴唇还有些苍白,他低下眼睛点点头。
  当时情势紧急,他只有强闯她布下的阵。
  白露看他灵体虚弱,连忙把自己的包往远处一丢,让那些制煞的法物离他远点,正与说些什么,突然想起来,洞口还有一个人!寒破了她的阵,那女鬼就能出这洞口了!
  “糟了,驸马!”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文写的是成长型男女主,两人都在共同成长着。

  ☆、恶猫灵(四)

  驸马伏在洞口,细细地听着里面的动静,头顶是白露作过法的风铃,泛着浅浅的黄色的光。
  事情就发生在一瞬间!
  突然一阵风吹过,那风中带着刺骨的寒意,猛然窜进洞口一般,风铃突然震荡起来,随着“叮”的尖锐的一声,又突然戛然而止,仿佛被手扼住一般。
  他全身一震,抬起头看风铃,此时风铃已经完全失去了光泽,静静地悬着。
  他深呼吸了几口气,仍觉得一身寒意,握着符咒的手心已经渗出了汗。
  突然,从山洞内传来了细碎的声响,仿佛还有那女子的说话声。他定了定,握紧了手中的符咒,便要走入山洞中。
  谁料,一脚刚迈进洞口,又一阵更剧烈的阴冷的风从里面冲了出来,他还反应不及,那风便从他身体穿过,卷起地上一层落叶,便朝着远方去了。
  他隐约觉得腹中不适,有种想要呕吐之感。他一只手扶在石壁上,微微倾下身子,另一只手刚想捂住口,才惊讶地发现手上攥着的一打符咒已经变得焦黑。
  骤然松开手,焦黑的符咒飘落在地,他也突觉骇然,全身尽是鸡皮疙瘩。
  还未等他镇定下来,洞口便传来了脚步声,他抬头看去,便见到一身白色道袍的女子跑了出来。
  白露远远就看到他周身都是黑瘴之气,走近一看,他果然脸色极不适的样子。
  寒沉默地跟在白露后面,瞥了驸马一眼,便走开,看向四周寻找那个女鬼的踪影了。
  白露低头从包中找出一个瓷瓶,倒出一颗黑色的药丸,道:“回去之后才能给你做法祛煞,现在先吃着这颗药吧。”
  驸马抿着嘴唇点点头,低头去噙她手心的药丸,嘴唇碰到她冰凉的手心时,她的手微微一颤……就在此时,她听见寒沙哑而骇然的声音:
  “白露!”
  待白露扭过头去时,只见一只干瘦的手直接朝自己面门而来!她的手还未放下,转眼,那双手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那个女鬼整个扑了过来,掐着她一直将她逼到后背直直地磕到石壁上。
  她吃痛地皱了皱眉,而扼住喉咙的手更紧了,她瞪大眼睛盯着面前的女鬼——只见女鬼眼中一片混沌,整个脸因怒气而狰狞着。
  而就在女鬼背后,寒已经将一把闪着紫光的匕首直直插进女鬼的后背,可女鬼却丝毫不在意那插入自己背后的匕首,只用尽力气扼住白露的喉咙。喉咙中甚至还发出恨恨的呜咽声。
  白露视线开始闪现白光,她越来越难以呼吸,身体的力量似乎都在流逝,全身如坠冰窖。
  就在一霎那,腕突然被一双温暖的手抓住,那暖意似乎顺着她的身体直导向她被扼紧的喉咙。也就在那一瞬间,喉上竟突然一松,大量的空气一下子涌进嗓口。
  她几近脱力地瘫倒,却落在一个温暖的怀抱中,眼前还有些眩晕,只能嗅到一阵极浅的白檀香香气。
  而这一切之于驸马则是诡异难言,就在片刻前,他睁大了眼,看着给自己递药丸的白露突然像被人扼喉一般头向后仰着紧靠在身后的石壁上,而在她面前不远处一把泛着紫光的匕首刀刃直指白露悬在半空中。
  他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心底已大约摸猜出是什么情况了。他强压住心底的恐慌和疑惑,试图去碰身边痛苦的白露。
  “你怎……”话还未出口,就在那一瞬间,白露突然如解脱般倒在了他的怀里,他亦是下意识地接住她欲瘫倒的身体。
  白露也只恍惚了片刻,便看到不远处那个女鬼正和寒纠缠。
  寒是拥有七、八年修行的鬼魂,白露几乎从未见他不敌于任何阴灵,可是这回却见他对付那女鬼并不轻松。他并非不敌于她——他手中的匕首已经数次刺入她的胸口、肩膀,在她身上戳出一个个血洞,可那女鬼仍不觉得疲惫似的一直攻击他。饶是他法力更胜,也被她逼得没办法。
  白露在一旁看着两人胶着也不便插手,她身上大多的降鬼的器物都会伤到寒。
  她正焦急地看着两鬼交战时,驸马也顺着她的目光,看向空中悬浮着的不停地变换方向的匕首。
  “那里,有什么吗?”他小心地问道。
  白露点点头,“我的朋友和一个女鬼正在打斗。”
  驸马僵在了空气中,睁大了眼看了半天还是看不见前面有什么。
  “你看到了什么,为什么我看不见?”
  白露低敛了眉,看了他一眼道:“嗯,一般人是看不到的,而我是天生阴阳眼,能看到那些。”
  驸马也不说话了,沉默了片刻道:“就是这女鬼伤了我舅母?”
  白露皱眉,是很奇怪,陈夫人说她见到了黑猫,而府中出现的也确实是那只没了眼珠的黑猫灵,也是它引自己来这里的。可是,那只猫去了哪?而这个女鬼又是从哪来的,与这整件事又有什么关系呢,或者是根本无关?
  “按夫人所述,应是那只黑猫灵惊了夫人,我也是跟随那猫来的,可是那猫现在不知道去了哪里。正好遇见这女鬼,她一见我们便纠缠不休,所以才跟她打斗起来。”
  “等一下。”驸马突然想到了什么,“你说你朋友在和她打斗……”
  “嗯。”
  驸马顿时觉得背后一凉,“为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你的朋友会隐身之术?还是……”
  “……”白露犹豫了一下“我朋友……他是鬼魂,不过他不伤人的……”
  驸马脸色又是一白。白露觉得他本来就很白,再白都快没有血色了,欲解释什么,突然发现寒和那女鬼已经打到了自己近旁。她连忙抓住驸马,就往一旁躲开。
  怎奈那女鬼一看到白露就突然变得更加疯狂了,也不管身后的寒,骨瘦如柴的手一把抓住了白露的头发不松。
  头发被拽住的一瞬间,白露无奈地想到二师兄曾在斗一个女鬼时说的一句话:这真的是不怕对手厉害,就怕对手一根筋。
  那女鬼竟对自己如此执着,竟然连劲敌都放在身后都不顾,也要抓住自己头发。白露正要对那手用符咒的一瞬间,驸马终于也敏锐地察觉到了她头后的异常,迅速地拉下她身后飘起的头发。
  “是不是那个鬼……”他又还没说完,只见白露瞪大了眼睛看着他的手,一脸惊讶。而寒也一脸讶然,看着白露身后的头发上,驸马恰好握住了女鬼的手腕。而就在驸马握住的地方,女鬼的手腕在极快地溶解一般,溶解的部分化成了一阵烟,女鬼更是痛苦地叫了出来。
  “别动!”白露惊叫道,驸马也不敢乱动,看着白露念了一个诀,随手掏出一张黄色的符咒。符咒顿时飞起,带动周围空气都在剧烈流动,寒硬压下不适,从后面控制住女鬼的另一条胳膊,让她不能动。
  符咒突然飞向女鬼的额头,女鬼发出一声凌厉地喊叫,接着全身都开始颤抖。
  白露从未见过这样的画面,女鬼的周身开始发出一种浅绿色的光芒,而周围树林的浓雾竟也渐渐消散。而那狰狞丑陋的脸上竟也逐渐显示出某种平静的表情,她眼中的混沌也逐渐消失,似是中蛊之人神识恢复清明。
  寒与白露默默对视了一眼,白露见那女鬼的表情再无异常——她缓缓闭上眼,倒有些像睡着了一般平静。白露撕下了她额上的符咒,示意驸马也松下了手。
  两人两鬼静静地站着,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直到白露看着她身上被寒刺下的血窟窿还在扩大,也便清了清喉咙道:“你身上的伤……”
  女鬼睁开了眼,静静地看了她一会儿,又看了寒一眼,声音沙哑道:“没事,谢谢你们救了我。”
  “救?”白露不解道,“你身上刚才散发的光是怎么回事,还有刚才树林中的浓雾,是你弄出来的么?”
  女鬼摇摇头,又突然道:“是我……可是我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成那样。其实,我死了很长时间了。”
  白露看她身前血窟窿还是觉得很不舒服,低头在包里翻着能治疗鬼的药——之前寒受伤时她存过一些,翻着突然从包中掉出不少小的符咒,随着“叮铛”一声还掉出一个很小的铜镜。
  驸马弯腰,捡起那个缩小版只有指甲般的铜镜,在手里随意把玩着,突然那个铜镜就开始震颤着从他手中飞出,跳到空中时已经变成正常铜镜大小了,发出刺眼的金黄的光。
  “这是什么?”驸马好奇道。
  寒提起袖子遮住那刺眼的光,铜镜竟也转了个方向不再对着他。白露抬头看铜镜飞起了,寒和女鬼被那光照得都有些不适,连忙念咒要铜镜自己下来。
  可还没待她念,驸马已经突然跳起,一把抓住了铜镜,不敢置信地看着镜中映出的面容。
  这镜是二师兄的宝物之一,可以映出鬼魂生前的样子。
  白露瞥了铜镜一眼,里面映出的正是女鬼的样子,只不过镜中她生时的面容比现在年轻也好看多了,头上还有着繁重的头饰,似是富家小姐。
  女鬼也是这时才注意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望向他的时候却是面上一惊,几乎立刻就想转身遮住自己面容。
  而此时驸马已经对着镜子惊呼出声,声音中除了惊讶还有些许震颤:
  “舅母!”
作者有话要说:  快要进入感情章了,一宵又要重拾老本行讲小故事了~
  我就知道你们都喜欢寒,看来要给驸马加加火了~话说你们知道楔子里的人是谁吗?我曾经对看过楔子的室友说,我的楔子里男主女主男二都出现了,室友又看了一遍后问:男二是轿夫?!……
  所以,现在聪明的你们该知道答案了吧~~~

  ☆、阴差阳错(一)

  若说起十五年前京城最风华的将军,当属陈家二公子陈瑾珩无疑。陈瑾珩二十岁时就有“小常胜将军”之称,且他相貌端正,风度翩翩,因此也成为京城很多姑娘心中的不二良婿。
  而在他二十三岁这年,他迎娶了与自己青梅竹马的孙家小姐孙婉君,虽然不知碎了多少女儿家的心,却也在京城一时传为佳话。
  这孙婉君乃是将门之女,她哥哥与陈瑾珩同是少年将军,两家关系向来交好。
  当时人人都道,孙婉君二十不嫁,是为等陈瑾珩。流言没传几天,带兵回来的陈瑾珩刚落脚便向孙家下了聘礼。下聘当天孙将军府前不知多少百姓围观,陈瑾珩当着全京城百姓的面道:
  “瑾珩仰慕婉妹已久,只因战事不稳常事沙场,不敢轻下诺言。现战事终于结束,终于能求孙伯将婉君嫁与晚辈,瑾珩必用一生之力疼之惜之,不让她受一点委屈!”
  据说当时,孙婉君立刻泪下两行,跑出来与跪在主堂的陈瑾珩相拥。两人就此定下终身。
  两人婚事亦是大办。不过半年,孙婉君就传出了有孕的消息,陈瑾珩大喜,陈府广施善粥整整三天,与全京城百姓同喜。
  “舅舅成亲那时我还小,不过我有见过当时的舅母,不会记错的。”驸马说到“当时”的时候,顿了一下,抬头又看了看镜中女人的狼狈摸样,眼中亦是深深的痛惜与不可置信。
  谁曾料,记忆中凤冠霞帔美艳动人的新娘,今日却成衣衫褴褛骨瘦如柴的恶鬼。
  朝为红颜暮枯骨。
  白露沉吟片刻,对着女鬼道:“你……真的是孙婉君?”
  女鬼一听这名字,好像听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全身不禁一抖,眼珠都不禁颤了颤。
  寒与白露对视了一眼,寒轻轻点了点头,白露心里也已明了,一时觉得心头颇有些沉重,竟不知该说些什么好。
  寒若有所思地抬头看着女鬼,淡淡道:“后来呢,发生了什么?”
  白露听到这话,也将目光投向女鬼,只见她眼眶猛地一紧,视线却是涣散的,仿佛陷入了此生最可怕的噩梦。
  有什么,还能让一个死去多年的女鬼至今想起,仍觉得可怕的?
  这还要回到十四年前,他们成亲那一年。
  十四年不算漫长,亦不算短。
  他们自小相识,成亲之时他们刚好相识十五年,而自她成为孤魂到现在,也有十三年了。可究竟是这十三年的怨和悲赢了,还是十五年的相知相爱赢了呢。又或许是情赢了,而他们都输了。
  话说他们成亲半年来,陈瑾珩大多时间都在陪着她。那时正赶春末夏初,景色最是别致,陈瑾珩带她去了京城的很多地方游玩。
  然后就在碧叶连天炎夏接近尾声之时,陈瑾珩又接到了出征的命令。
  刚领旨的那天晚上,他们吃完饭回房后,陈瑾珩看着孙婉君正做着最近跟陈老夫人新学的女工,烛光映着佳人,他竟一时看痴了,好半天才从侧面抱住她,将下巴搁在她的额头轻轻蹭着。
  孙婉君也放下了手中的针线,微微侧过头去道:“怎么了?”
  “战事告急,我过几天就要出征了。”
  “嗯。”
  他有些好笑道:“怎么反应这么平静……”
  孙婉君转过头认真道:“我虽不喜战事,但我父亲和大哥都是为将军,我深谙为将之人肩上的责任。所以我只会支持你,盼着你早日回来。”她见他没说话,又补了句,“真的,自打成亲以来,你也陪我够久了。”
  陈瑾珩想起他们少年时候,有一次孙家大哥提到有个将军之子欲向孙婉君提亲,小婉君当时跟哥哥拒绝得很干脆,说道自己父兄都是将军,深知为将之人之苦,家中思妇亦是十分苦,扬言自己绝对不要再嫁入将门。
  当时听到这话的陈瑾珩还被口中的茶水呛到,当时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婉君的情意,却觉得心里有些闷。后来长大后也开始带兵打仗,几年来战事一直紧张,却一直不敢也不愿向婉君求亲,也只因心中从未忘记这几句话。
  不敢是怕她拒绝,不愿是怕让她受这委屈。直到得知这些年她一直在为自己等,才醒悟原来这些年是自己的不敢,才让她受委屈。
  方知当时,少年意气,爱情理想尽如飘渺,她之所以不嫁将门,也不过是那人未到而已。
  而现在,陈瑾珩听着孙婉君说这话,心里还有细细的疼惜,他坚定道:“这次仗我有信心,打完仗一定尽快回来!”
  其实对于正是意气风发的陈瑾珩而言,他说的“有信心”都是实话,无半分勉强。但对于任何一个将军而言,胜败也都是常事,何况他还很年轻。
  然而当第一次败仗的消息传来的时候,陈府的人自然都坐不住了,陈老夫人硬是撑了半天才晕过去。
  “那将军呢?”孙婉君也觉得头脑发胀,嘴唇发白,拉着报信的人问道。
  “将军没事,只受了些轻伤,我军正在准备第二次伏击。”
  然而当晚,陈老夫人便来到孙婉君房间里焦急道:“婉君啊,我不放心,我们去珩儿那里看看吧。”
  “娘……”
  “不去军营的,我们就去那附近的小镇好吗,我很担心珩儿,离他近些也好啊。珩儿他爹生前打仗的时候,我也曾经到战场附近陪过他,他现在走了,留下珩儿给我,现在……”说着老夫人便有些哽咽,虽喊她老夫人,可她也不过刚刚四十,同是女人,那种心情婉君自然也理解。她犹豫了一会儿,便点头同意了。
  不过几天功夫,她们便到了战线附近,她们不敢再靠前,只能在附近的城镇住下。他们身边有五个侍卫和两个贴身的丫鬟。
  刚到那天,孙婉君便因舟车颠簸,身体有些不适在房间里躺着也没气力。老夫人不放心,晚上又去找了大夫来看,这一看,却是惊了所有人。
  孙婉君有身孕了!
  这时有孕,虽让众人措手不及,老夫人更是悔恨万分——幸亏一路没伤着孩子,但在这种时候,却也真是个好消息。
  老夫人扶着孙婉君道:“这是上天给的好预兆,珩儿一定会平安归来!”
  可惜,事情远没有他们想的那么简单。
  在她们在小镇等消息之时,一晚,门外突然传来了打斗声。屋内孙婉君和老夫人正在说这话,孙婉君最先察觉到屋外的动静,屋内几个人顿时都默不作声了,背后却都一身冷汗。
  原来,她们在这里的消息不知怎么竟传了出去——其实也一切并不奇怪,战乱之时,一群有钱人家的女眷不是远离这里而是匆匆进城,在这布满探子的地界必然很快传到了有心人那里。
  孙婉君最先冷静下来的,她小时练过一些近身功夫,心理素质也算好的。她在屋里找了些木棍和铁架,分到每个人手里,“大家拿好……”
  老夫人却一下子拉住她,嘴唇颤抖道:“婉君,她们一定是来抓你的,你还怀着身子,一定不能被抓走……”
  片刻后,一群黑衣人便已经在踹门了,客栈的人都躲起来不敢吭声,黑夜里,这跺门声尤其刺耳。
  随着“砰!”一声,门板直直地向后倒去。屋内几个丫鬟都蹲在地上瑟瑟发抖,床前一个穿着富贵的中年妇人抱着一个少妇正拿着铁棍看向他们。
  几个黑衣人扫了一眼屋子,上前一把挡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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