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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楼秘史:媚心计-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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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的足,岂是随便男人都能握得?翡烟惊愣望清笛,看她一点都没躲闪——显然,姑娘这样的细节便已经泄露了,姑娘恐怕早被他这般握着莲足多次……

翡烟脸红过耳,虽说心中替公子叫屈,却也只能告退,“姑娘更衣,奴婢去帐门外守着。”

“你别急着走。”没想到那无赖的家伙竟然还不肯放过她!翡烟惊愣瞪着小六,“六皇子还有何吩咐?”

小六挑眉一笑,起身走到翡烟面前,“我知道你是凤熙公子的人,你必看不得我对她这般。但你是她的贴身侍女,我此时便告知你,日后你见我对她这般的机会还多着;你最好此时便做好准备——从今日起,我便日日都要对她这般的!纵你不愿,也影响不到半分。”

那少年邪邪笑着,可是话语里却是如刀锋一般锐利的警告!

翡烟一惊,转头望清笛,再仰首望小六。

“她是我的。”小六最后轻轻一语,便转头回到清笛面前去,留下翡烟如被雷劈在当场,动弹不得。

“翡烟。”清笛忍不住轻唤,“日后我再慢慢说给你听。你先去歇着。”

翡烟愣愣走出宫帐去,仿佛许久无法回过神来。清笛忍不住伸脚踹小六,“你何必对她这样凶?她不顾自己安危,陪我来这虎狼窝,你怎么敢这样吓她!”

小六野性儿一晃,“你的人,个个对我咬牙切齿。乌丫如此,翠鸟如此,连这个丫头也是如此!我索性见面便说得清楚,省得她们日后再对我没完没了。”

清笛惊住,半晌方欢呼出来,“你是说,你是说黑丫、小蓝,原来都在,都在你这里!”

小六终于温煦笑开,“是。只不过我也真是失败。养了乌丫三年,它现在见我还咬我;那翠鸟,为了救她,我险些从悬崖上摔下去,可是它好悬没叨瞎了我眼睛……那个丫头,我看她说不定都想亲手杀了我。”

“这草原上的动物都早晚听我号令,只有小驴和翠鸟怎么都不肯听话!”

“哈……”清笛到了契丹,终于第一回真心笑开,“它们都在哪儿?你快带我去见它们!”

“待天黑。晚上会有篝火大会,我再带你去看它们!”小六星眸闪烁,这一刻终于红了面颊,“这一刻,我不想将你让给它们。这一刻,你只是我的……”

窄袖胡服,左衽短襟;腰际一勒,紧贴身周。清笛望着镜子里的自己,便已是羞红了脸。虽然出身青楼,却也从没穿过这样紧贴着身子曲线,将每一寸凹凸都清晰勾勒出来的衣衫。虽然没一寸薄透,却分明遮蔽不住身子的线条。

杏红织锦的长袍将胸、腰、臀的线条一径勾勒,停在膝下。胡服没有遮过脚面的长裙,袍下需着绣裤,下套长筒皮靴,长及膝盖。

杏红缎袍,纯白鹿皮翘头轻靴,菱花镜中的清笛清丽娇俏,宛如四月梢头最美的杏花。

原本担心自己穿上契丹服色定不好看,此时清笛倒是被镜中的自己惊住,只觉周身有说不出的自在,只想就此欢蹦跳跃一番。

“还剩头发。”小六送着肩膀,吊着眼梢儿望清笛,“便按我契丹规矩,做髡发吧。”说着还真的就拿起剃刀来,目光绕着清笛头顶,“剃哪里好?”

清笛面色一变。汉人规矩,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伤也;更何况女孩儿家爱美,哪里舍得断一寸青丝?

“真的要髡发?”清笛心中喜悦全都消散。

小六没说话,只抽过丝带来,蒙住清笛眼睛。头顶一番摆弄,清笛只觉满头青丝全都散落下来,额前更是响过利刃断发的声响……心便就此沉落。

倒也多亏这一刻帮她髡发的人是小六,若是换了另外一个契丹人,她定然会抗拒,会难过得落泪……也唯因是他,反倒让她多了一分安心。

“好了。”小六含笑抽走清笛眼上丝带,手指定着她的臻首,两人一同望向妆台上的菱花……

清笛先不敢看,待得躲不开头,这才只能凝目去望——菱花镜里,两人目色相映。可是镜子里并未出现秃发,只有长发披垂的少女,青丝如黛,掩映清灵眉眼。

原来他只是将她长发散开,披垂下来。只将额前发丝髡齐,轻轻掩映黛眉长睫……

再不复汉地发髻,却反倒让她面容掩映如画。发顶被他编了红玉珠络,轻轻罩着她的发丝,帮她将发丝拢住。简单的发式,却让她藏在骨子里的野性儿,自由而出,再不拘束。

171、两心相映(第三更)

“你胆敢欺我!”

清笛情知,先前那一番恐惧,定然全都落进了他眼底去。他难得见她害怕,定然是心底偷笑了!

小六终究藏不住笑意,蓝瞳轻闪,只贴着清笛的面颊,四目共同望向菱花镜,轻柔言,“可还记得,霸州怜香院,你初次为我篦头,便也这般对镜相望?”

“你!”清笛面颊再染绯色,“都忘了!”

她越说忘了的,便是越记得清楚的。小六笑容便越发扩大,“当日你为我簪花,今日我为你亲手编了红玉珠络。竟然比我想象中,还要美丽……”

“休说这些浑话!”清笛羞不可抑,伸手推开小六,回手将菱花镜倒扣,“既然已经更衣梳妆完毕,你便退下吧。这一番耽搁的光景不短了,我总归该回到皇上身畔去。”

“好。”少年面上染了不舍,却竟然点头。

“嗯?”清笛反倒一怔,“你答应得这样痛快?”

小六邪肆笑开,回到清笛身畔来,伸手便狠狠揽住清笛纤腰,“当然不愿意!原来你也不希望……这便够了。”

“你,你休得胡言!”清笛心跳如鼓,他身上的气息不断攻入她的鼻息,扰乱了她心神。

“……或者你以为,我要为你更衣,是另有其他事情要做……”小六喘息,按捺不住弯腰压下来,轻吻清笛鬓边青丝,“或者你其实更期待,我对你做其他的事……”

“别再乱来!”清笛急忙伸手掩住小六的唇。那里如丝般润滑,却比火还要灼烫。

“我是想要你,随时随地。”邪佞少年温柔笑开,凝着清笛的眼睛,“可是我又岂可急在一时?倘若今日要了你,你我都活不过明天早晨。纵然想不顾一切,我却怎能推你入杀机!”

小六猛然退后,撑住背后桌案,用力深深吸气,“只拥抱你,我已经这般。怜儿,你终可放心。”少年长眸轻佻斜飞。

清笛心内重重一撞——她明白,他在说月牙儿。他在告诉她,月牙儿从没能让他这样。

“那你,干嘛非要对翡烟说那样暧昧的话;又说要为我更衣……”脸颊燃起火来,清笛背转身子,不去看他。

“就是要为你更衣。你第一回穿上我契丹的衣裳,会变成何等的美丽?这样子,总归要我头一个看见,决不许别人比我先看见!所以必然要我亲自为你更衣梳妆的!”

“更何况……”少年平复了些,走上前来,从背面揽住清笛肩头,“你们汉人重视头发,夫妻新婚之夜更有解发、结发的规矩,我又岂肯让别人解开你的发髻,再切断你的发丝?这一切都必得是由我亲自来做的!”

清笛千般忍耐,可是这一刻却如何还能按捺得住?

原本以为他只为一逞欲念而来,却哪里想到,他分明用心若此……

清笛背对着他,无声落下泪来,“雪,你好自为之。切莫再做这样傻事,纵然我明白,可是一切却都改变不得。”

就算他为她解发,第一个看了她穿着契丹衣裳的模样——可是今晚却也不是属于他的洞房花烛夜!她嫁给的、她要委身的,都只能是他的父亲!

“只要你肯,我们便有机会改变一切!”小六一把转过清笛的身子来,手指穿进清笛指间,十指交握,“你从来不是那些只知道逆来顺受的女人。你纵然面对父皇,都并无一丝惊色。只要你肯,你我合力,便有机会改变一切!”

清笛无法去面对他灼灼的目光,轻轻垂下眼帘来,“六皇子,你实在高估了我的能力。从前你认得的我,不过是青楼之间搬弄小伎俩的女子,那些伎俩又如何于今日去对抗皇权!抱歉,我做不到的。除了顺从,我别无他路。”

“姑娘!”翡烟一挑帘子走进来,见了清笛衣装发饰也是一呆,却随即收敛形色,“外头有个契丹侍女来来回回走过三次。奴婢担心,是来暗中窥望的。六皇子不宜久留,姑娘也应尽早回到可汗身边去。”

清笛急忙收摄心神,与小六互望一眼,都是点头。

小六转身向外,四面看过之后,谨慎离去。

翡烟则呆望着清笛,轻轻一声,“姑娘,可真是好看!奴婢一时之间错觉,倒觉得姑娘应该是这草原上的人似的。”

“翡烟,方才他让你受了委屈。我代他给你赔个不是。”清笛脸红。

“姑娘说的哪里话来,奴婢可担当不起。”翡烟也红了红脸,“方才奴婢一直听着里头的声音,倘若他敢对姑娘用强,奴婢必然冲进来的……原来他只是吓唬奴婢,奴婢就也不记恨他了。”

清笛舒了口气,笑起来,“我若不容着,他才不敢!”

原本清笛是给翡烟一个定心丸,却让翡烟心中又是一翻涌——从两人情状之间看得出,这两人早有了亲密。原来那些亲密,还都是姑娘容得的……

姑娘的心终究丢在了哪里,翡烟这回还岂能不知?

清笛回了耶律真元身畔,天色已经暗了下来。草原斜阳如金红轻纱,罩着这广阔天地。

大殿前头已经高燃起了篝火,有契丹的汉子正在彼此相搏,形状如同汉地街市上的相扑,只是场面越发激烈,争斗的手段越是凶狠。

“皇上……”清笛曼妙一礼。

耶律真元见了契丹装束的清笛,都是一愣,许久才大笑伸手,“连城真乃契丹第一美人!”

此言一出,在座所有女眷都是勃然变色。

耶律真元握着清笛小手,让她坐在他身边,映着火光笑望她,“朕还担心,连城初来契丹,不习契丹衣装。没想到连城竟然主动更换衣装,更这般绝美动人。”

清笛娇羞一笑,“此来契丹,虽然人地殊异,但是妾身也请教过师长,得知契丹诸多传闻。”清笛说着妙目流转,望着皇帝身上的龙袍,“皇上令契丹朝堂上下分两制,契丹官员着契丹服色,南面官则着汉地服色。就连皇上和皇后,也如此分别——国母着国服,皇上着汉服……”

“就连皇上都能打破胡汉之间的藩篱,亲自穿着汉人的服饰;连城区区一介女子,又岂能不追效皇上,首先从服色上突破了彼此之间的界限呢?”

172、不愿回首(4更1)

“说得好!”

耶律真元果然没有想到清笛会说出这样一番话来,扬声而笑,亲自将自己的金杯递到清笛唇边,“再尝尝我们契丹的美酒!连城,你终将爱上这一片契丹草原,成为草原的美人!”

清笛含笑,就着耶律真元的手,便将金杯内的酒一饮而尽!

还要多谢自己小时便会偷偷羡慕爹爹的豪气干云,于是也想学着爹爹的样子来偷饮美酒——否则就这一杯,她便已醉了。

汉家美酒都是温软,爹爹常常一饮几十碗,都不见大醉;可是草原的烈酒却着实厉害,一碗怕是抵得上汉地一小坛了。

清笛喝完了酒,娇咳不止。她原本柔态袅娜,这一咳嗽起来,越发显得娇俏惹人怜。耶律真元越发大笑,亲自伸手拍着清笛脊背,轻声哄着,“别怕,别怕。多喝几次,你便会习惯了。”

“连城,别看你是南朝女子,你骨子里却果真有几分我草原女子的胆色!这碗酒,若是换了其他的汉女,未必敢喝,或者也只轻抿一口罢了;你却整碗全都喝干!哈哈,痛快!”

皇帝毫不掩饰对这位连城公主的喜爱,上下众臣全都冷眼旁观,各自饮酒。

“回皇后娘娘,奴婢亲眼看见,六皇子的确是从连城公主帐中走出。”皇后萧贵哥身畔,一个侍女凑近低声。

坐在皇后身畔的长公主耶律真晴气得一锤桌子,“他,他竟然这般狼心狗肺!亏得我月牙儿那般护着他!”

“所以要说月牙儿这孩子瞎了眼睛!”萧贵哥冷冷睨着耶律真晴,“你这当娘的是怎么约束月牙儿的!还好意思在我眼前这样么?”

“嫂子……”耶律真晴脸上臊得一团红,“嫂子放心,我定规束月牙儿,她终究是要跟二皇子的!”

德妃反复看了看皇后与长公主的面色,一笑凑过来,“皇后姐姐,你说我们要不要将此事说与皇上?真不知,皇上得知自己最疼爱的儿子与自己的新欢之间……会是什么心情。”

“糊涂!”萧贵哥一把握住德妃的手,“记着,不经我首肯,你决不许将此事说与皇上。你若敢轻率而为,坏了大事……”

德妃惊得一颤,“姐姐,妹妹说错话了,妹妹方才什么都没听见!”

德妃虽然与皇后出于同一门系,只是谋略不足,皇后从不敢倚重于她。

耶律真晴也微微一愕,“皇后的意思,难懂是——容得他们胡来?”

“有何不可!”萧贵哥冷笑,“如果不容得他们胡来,那你的月牙儿又怎么会乖乖地将心收回来,等着做未来的皇后!月牙儿一日不将心转回到玄舜身上来,我又如何能放得下心!”

“皇后姐姐明鉴!”德妃也是点头,“让那丫头跟小六胡来,她自然就没工夫伺候皇上……”

“她没工夫伺候皇上,难道皇上就会去你的帐篷了么?”萧贵哥冷斥,“进宫这么久,亏得我屡次扶持你,却一男半女都没生下来,真是个废材!”

“姐姐又要怪我!”德妃羞臊难掩,“是皇上他不肯,不肯最后……我,我有什么办法!”

萧贵哥回头瞄着耶律真元与清笛的把酒言欢,冷冷一笑,“最好小六跟她生出孩子来。到时候正好可以一箭双雕,让皇上亲手除了他们两个去。永绝后患!”

“那日后……”耶律真晴面色也是一变。

“告诉所有人去,日后非但不许有人擅自将他们私会的情形报告给皇上,我们甚至要给他们推波助澜、创造私会的机会……我等着,他们情不自禁、珠胎暗结的那一天!”



“我问你,方才竟是去哪里了?怎地我四处都找不见你?”

小六回来一直面带微笑,月牙儿扯着小六到了一旁,恨得满面通红,“你可是去找她了!”

小六眯了眼睛望月牙儿,“月亮,你又想怎样?”

“我想怎样?我想怎样,你自然知道——我要你向我爹提亲,我要你娶了我!”

“可能么?”小六叹息摇头,“你爹肯么?他还等着你当契丹的皇后,他怎么可能将你嫁了给我!”

“怎么不肯!”月牙儿急得快要哭了,“只要你肯跟他说,来日若你登基,定然还会保留他种种权势;只要你肯跟他说,我与你已有了夫妻之事!”

“我没碰过你。”小六伸手推开月牙儿。

“可是我碰过你!”月牙儿眼泪迸落下来,“我碰过你了!我早认准了你是我男人,你跑不掉的!”

“月亮,如果我是你,便永远不再提那晚的事!”小六长眉陡起,“那晚趁着我伤重昏迷,你竟对我做那般的事。我想起那晚,只有恶心!”

“可我若不那样做,二哥他那晚怎么可能放过你!就算皇上已经到了霸州城外,可是远水救不得近渴;我若不那样对你,让二哥看见我的决心,他又怎么可能忌惮着我萧氏的力量,没敢最终动手!”

“也只有让二哥亲眼看见我与你之间做的那些事,皇后姑姑也才能死心——我绝不嫁给二哥的,我只跟你!”

月牙儿扯住小六手臂,“我认准的,谁都改不得!你注定是我的夫君,我自己去找皇上说!还有我爹,他若不应允,我便死在他眼前!”

提起霸州那晚,小六目光略有散乱,下意识抬头去望高台之上坐在父皇身畔巧笑倩兮的怜儿……她若知道了,又会如何?

月牙儿也看见了小六的目光,绝望一笑,“就连她,我也要去说!我要亲口告诉她,那晚都发生了什么!”

173、你别多想(4更2)

“你若去对她说,月亮,我们这多年的情分就全完了!”

夜色越浓,篝火灼灼的光焰映入小六眼瞳,暗蓝翻涌,泛着冰色。

“六哥,她究竟有哪里好,我究竟有哪里不如她?你说给我听,啊?除了我学不会汉女那份柔弱,别的我也会做给你看,可好?”月牙儿目中含泪,扯住小六的手臂。曾经骄傲如烈焰的少女,此时只剩泫然哀求。

“你纵然什么都能学来,你也总归不是她。”小六甩开手臂,“月亮,你永远只是你自己;若你做了旁人,你就连自己都找不见了,还要我作甚!”

小六说罢,转身不顾而去。

月牙儿站在众人背后、火光不及的夜色里,孤单落下泪来。他竟然这般绝情,竟然这般待她!

小六回归皇子营帐,正听见耶律真元朗笑而言,“怜儿,他们的敬酒,你不必全都喝干;他们不过都是你的儿子,敬酒本是礼数,你抿一口已是够了。”

小六猛然回眸,望向皇帝与清笛——父皇竟然唤她为“怜儿”!

感受到小六的霍然凝眸,皇帝朗笑言,“小六,你五位兄长都已为怜儿敬酒了,就缺你。还不快来为怜儿敬酒!”

小六起身,斟满了美酒,走到清笛眼前,凝睇清笛醉颜。她微醺,颊边映着篝火,妙目流淌醉意。夜色里观她,越显媚态。

“庶母怎地这便醉了?篝火大会刚刚开始,今夜还有很长。”小六眯起眼睛,嗓音柔缓却清冷。

她想灌醉她自己!

只要醉了,便可以去跟父皇洞房花烛夜了!

“小六说得对,怜儿,不必多饮。”皇帝今晚心情极好,又是朗笑。

“父皇怎地唤她怜儿?”小六心内懊恼翻涌,豁出去转头去问皇帝。

“连儿……这昵称不好听么?”皇帝只含笑言,“她的封号是连城,朕总不能日日连城、连城地唤,便取一个连字,昵称为连儿,可好听?”

“连——儿。”小六这才缓缓漾起笑意,转回头来只定定望眼前娇颜,“好听。”

清笛避过小六的眼光去,还没等小六将酒杯举起,清笛已经自行接过了小六手上的酒杯,仰头便喝尽!这一回,竟未咳嗽!

“连儿,朕便说,你早晚会喜欢上草原的美酒!”皇帝惊喜而呼。

小六却一笑,目光与清笛一撞。

他送来的,哪里是酒。

清笛高高扬起下颌,这一回明白地回望小六的眼瞳,“六皇子,听闻你的帐下有许多好马。”

小六挑起了眉尖儿。

皇帝又是大笑,“连儿,你找对了人!契丹草原上最好的马,都在小六的马厩里!”

“我刚到契丹便被要求骑马,我知道日后可是要日日都坐在马鞍上了。”清笛娇俏转眸望皇帝,“皇上可否给连儿一个恩赐,任连儿自行挑选一匹坐骑?”

“好!”皇帝大笑,伸手点指小六,“任凭连儿选,小六子你可不许吝啬!”

“如此,连儿这便去看马!选好了,稍后骑马跳舞给皇上看!”清笛在火光里,发丝轻扬;发上红玉珠络摇曳如跳跃火花。

“连儿要跳舞?好!”皇帝大快,吩咐小六,“这便带连儿去看你的马!”

随着小六走出人群,火光与人声渐渐被抛在身后,月色清冽倾天而下,照亮眼前少年的容颜。

“我想念黑丫了,迫不及待想见它。”清笛扭头瞪了小六一眼,“你莫多想。”

小六之前还一腔的懊恼,此时见她的眉眼飞扬,便所有懊恼全都散去,“我原本没多想。可是你这样一说,我反倒不能不多想。”

“随你,你若多想,我便也随之多想就是。”清笛站下,眉眼在月色下璀璨,“比如多想想,月牙儿郡主扯着你的衣袖在人群后头喊叫什么……”

“嘁……”小六虽然心下一颤,却反倒只能无奈笑开。他的什么都瞒不过她,从来如此。

“黑丫在哪里?”清笛转过头去,望清光月色之下的草原,“我现在什么都不想问,我只想看见它。三年了,它可一切都好?”

小六静默下去,带着清笛走向他营帐的马厩。

若是怜儿从前的性子,她心里存了的疑,她必会现下就让他全都交待出来;可是她竟然没有再去问他与月牙儿之间吵闹什么,并非她不在乎,那就只剩下一个缘由——或许,她已经猜到了大概。

月色如霜,印满脚尖。



许是今晚整个燕子城都沉浸在欢声笑语里,连同动物们都跟着发了疯吧。黑丫从今儿一大早起就狂躁不安,一个劲儿用头撞马厩的立柱。

霁月不胜其扰,不时以头去撞她,低低打着响鼻以示警告。

黑丫跟霁月比起来,自然是又瘦又小,被霁月给顶得全无招架之力,便急得叫起来,“你干什么你!你们主仆没一个好东西,一样就知道欺负人!敢不敢放开我,我这就自己跑回霸州去!”

霁月呲了呲牙,“又忘了途中有野驴的事情了?”

像是一道闸门,一听见“野驴”俩字儿,黑丫便是一个激灵。某年某月某一天的某段不愉快的记忆在脑海中轰然炸开,黑丫烦躁得伸蹄子踢土,“我就不信我每回都能遇见它们!”

“或者你更想遇见狼群……”霁月依旧不急不忙,将危险一个一个抛出来。

“草原这么大,我说不定野驴也遇不见,狼群也遇不见!”黑丫还是嚷嚷。

174、谁欺负谁(4更3)

“哎哟!”清笛的酒意这一刻漫延开,她的脚下全都暄软起来,一个落脚不稳,便跌坐在地上。

遥遥夜色里,黑丫冷不丁听见一个嗓音,它的耳朵登时就直了!

霁月也摇了摇头,以为自己出现幻听。转头看见黑丫的模样儿,便也一愣,“怎么傻了?”

黑丫的大眼睛在夜色里一下子便涌满了泪水,“我,我听见主子的动静。”

“三年来,你这样听错了的,也不下十回了。”霁月只能叹气,“都跟你说了,主子的营地里来了好些汉女,她们说话的动静都差不多,你还是会认错。”

黑丫呆呆的,一转眼,眼泪珠子豆大地一颗一颗直落下来,“主子不要我了,主子不要黑丫了……都三年了,主子竟然也不来找黑丫。主子当真是不管黑丫的死活了……”

“便留在草原吧,有什么不好?”霁月被黑丫哭得烦躁起来,“三年了,你竟然还不定心!”

黑丫瞪了霁月一眼,“主子背过的一句诗我可都记着:‘不教胡马度阴山’;你个青色的大葱,你就是胡马,我才不与你为伍!”

霁月气得“兮溜溜”一声长嘶,前蹄扬起,真想踹它两脚!

原本还都好好的,她还总用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含情脉脉地瞅着她;虽说他对她起初没什么好感,可是顶不住她总那么水灵灵的……

可是一切到现在却都变了!自打主子将她带回了契丹草原来,她还变成“烈士”了,连同对他的水灵灵都不见了!

敢情她心里是“不教胡马度阴山”啊,她是不肯再让他朝她多近一步了,是不是!

清笛跟小六走到马厩前,看见的就是这样一幕驴马怒目相向的情景。

草原是霁月的地盘儿,在他眼前儿,黑丫显得又瘦又小,外加泪眼盈盈、极为无辜。

清笛一见就恼了,转头瞪小六,“你方才说过,这三年好好待黑丫;眼前这一番又是何事!”

清笛咬牙,伸手就到小六腰上蹀躞带上去扯马鞭。

“怜儿!”小六一惊,急忙拦着,“你要作甚!”

“欺负我的黑丫,我先上去抽他几鞭子!”

清笛之前在皇帝面前,努力压着酒意。倒还无碍;这一刻却不知是不是被凉风吹着,所有的委屈都翻涌起来,再也压不住,“我受委屈便受了,我总归有法子自行排遣;可怎地我的黑丫也还要受委屈!我决不让!”

“怜儿!”小六一把扯住清笛手腕。

她的委屈借着黑丫受欺负而流淌出来,她纵用力藏着、压着,可是这一刻却全都印在他眼底,他如何不懂?

“你若恼我,就发泄出来。别这样压着!”小六难过握紧她指尖儿,“在杭州你就问过我,我知道当日就没能瞒过你……你却不再问了,我明白你恼我对你撒谎!”

小六咬牙,亲自解下蹀躞带上的马鞭来,倒放进怜儿掌心,“你抽我!”

鞭子入手,清笛却如何能真的抽的下去?月色如水,染湿了清笛的眼睛,她丢了鞭子,只转过头去,“我原本没有资格恼你。我先成了你的庶母,又有什么资格管你?我只看不惯你的青骢欺负我的黑丫,你又何必叫我抽你!”

“来日管束你的,自有旁人,何时轮得到我这个庶母!”清笛死死咬住唇,不肯被他看见眼泪。

“你再说,再说!”小六听得心神俱碎,冲上去便抱住清笛,一口咬下来,咬住她的唇,“再说!我这就什么都不顾了,只带着你走!”

“你滚开!”清笛身子抖如秋叶,用力推拒着少年的狂肆。却哪里推得开?

“太晚了。当年是你把我买到你身边儿,你只可选择开始,却没权利选择结束。怜儿,当初在你的身边,我是你的宠物;此时草原却是我的天下,该颠倒过来,你只能听我的!”小六再难忍耐,舌尖急迫探进清笛檀口去,贪婪而急切地吮着她口中甜蜜……

夜色宁静,剑拔弩张的黑丫和霁月却都愣住。夜色里奇异传来喘息吟咽……

一驴一马大眼瞪小眼,心里便也奇异地跟着一蓬一蓬地长满了野草。

黑丫更是激动得不顾一切去撞马厩的立柱——那是主子的声音,那一定是主子的声音!

从前主子跟那狼崽子在一处的时候,也经常发出这样的声音!她都认得!

“你放开我,雪!”清笛的理智想要拒绝,身子却在迎纳……那少年已是疯了,恨不得就这样天地为床笫,将她按倒在草地上!

就在此时,只听得“轰”的一声儿,紧接着便是驴嚷马嘶!

清笛拼尽力气,扭身回头去看——却猛然抬头,只见一双水灵灵的大眼睛就凑在她跟小六的脸旁,用力地盯着她看!

清笛差点叫出来,全身的力气都灌注到脚上去,她一脚踹开了小六!

小六一声闷哼,趴倒在地上苦笑,“怜儿,你……”

清笛连忙收拾衣裳,羞得恨不得在地上挖条地缝,“黑丫它,它在看!”

清笛这一起身,月色如银洒落,照亮了她的眉眼。黑丫终于看清了,便是一声驴啼,大眼睛刷哒刷哒落下泪来,一下扑进清笛的怀里!

“主子终于来找黑丫了,主子不会不管黑丫的……”

黑丫的个头跟霁月比,自然是又瘦又小的,可是它跟清笛比起来,自然是身大力沉的。它这一激动奔来,清笛活活被她顶倒在地上,又是笑又是落泪地,抱着驴头,站不起来。

175、腾蛇乘雾(4更毕)

“你怎么流血了?”

黑丫的呜咽,清笛自然听不懂;可是就算没有语言可通,这一刻人与驴之间又如何不明白彼此要表达何样的感情?清笛含泪抱住驴头,心疼地看见正有血滴沿着黑丫的额头流淌下来。

就仿佛当日,黑丫的头顶总是戴着碗口大的一朵大红花。

三年已过,那红花定然也失落在霸州城陷的兵荒马乱里;真不敢想三年后,她们还能再度相聚。

小六咬牙起身,狼狈又沮丧地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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