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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不算事儿-第4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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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飞快垂了眸:“一切听从大哥的安排。”
听了苏玉的回答,苏逍面上的笑容却渐渐凝固了下来,抬眼对上秦砚看着苏玉的眸光,眉头不自禁蹙了蹙。
秦砚将苏逍的伤口包扎完毕,自然也没什么理由留在苏逍的房中。将方才所用过的一应器具重新放回到石椎木医箱中,秦砚将医箱抱起,对着苏逍与苏玉行了别礼,这才领着白青出了苏逍的客房。
两人的脚步声刚一走远,苏逍原本玩世不恭的神色倏然一变,有些严肃的看向苏玉道:“在我昏迷的这段日子,你与秦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苏玉一怔,有些迟疑地轻唤了一声:“大哥?”
苏逍神色晦暗难明:“若是说昨日我听到秦砚唤你的称呼变了还只是有些疑惑,今日再见了你们二人这般相处的情形,倒也可以十分确定了。但是我现在却让你自己说说,你们二人之间,究竟是怎么回事?”
作者有话要说:啊啊啊啊啊啊啊啊,你们不知道这一章我写得有多纠结qaq!!!
写完了但是觉得进展太快了又把其中某段(大家懂吗)删掉了qaq!!!
删掉之后写的普通版本的又觉得没有原本的这个写得好,然后又重新换成了第一版qaq!!!
但是第一版进展真的是太快了和大纲不符合,作者菌又开始改大纲qaq!!!
改完了之后开始写后面的,瞬间为萧老板被删掉的戏份心痛不已qaq!!!
综上所述,黎城萧老板不会出现了,萧老板在下一个地图等候大家……
……………………………………………
网审请务必手下留情,全都是脖子以上,我已经很注意了qaq!!!!!!!!!!!!!!!!!!
第一卷第一百二十四章
“我们……”苏玉的手在宽博的衣袖中狠狠一攥;再抬起头来时;眸中的迟疑之色已然消失:“诚如大哥心中所猜想的那般;我与秦砚重新在一起了。”
“你!”苏逍额上的青筋绷起,恨铁不成钢道,“你平日里大事小事都看得透彻;怎么每每轮到秦砚的事情便这般的糊涂!他秦砚是谁?如今他的地位虽说不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却也是当今皇太后身边的第一宠臣!我亦能看出他喜欢你,可那又能怎样?当初他不也照样一面说着只娶你苏玉一人为妻,一面又与上面那位不清不楚!”
“大哥!”苏玉焦急道,“太后与秦砚,并非是你想象中的那种关系!”
苏逍神色冷峻:“你倒也真是信任他;他对你说什么;你便信什么。”
苏玉阖眸摇了摇头,点了点自己的心口道:“我并不是信他的话,而是信我的心。秦砚于我亦如我于秦砚,当初我是迟疑太深,心结太多,看不透彻。如今我好不容易放下心结,想要与他重新在一起,还请大哥成全。”
“这话你说的倒是轻巧!”苏逍眯了眯眼睛道,“你扪心自问,你方才说这番话的时候,可曾想过自己以前所受的苦楚?即便你不在意,可你是否想过你们以后又该如何是好?大宁朝虽然民风开放,却也从来没有过和离了之后还能重新在成亲的先例!”
苏玉抿了抿唇:“大哥既然能考虑到以后的事情,想必心中也不是全然反对。既然大宁律法曰男女双方合理之后可以一别两宽,各生欢喜。那这再娶与再嫁之人究竟为谁,凭欢喜而论便是。律法都可如此,虽然前无古人,又焉知后无来者?”
“我自然不会同意!”苏逍深吸了一口气抑制住胸口将将要迸发而出的怒火,对着苏玉沉声道,“我临出征前,生怕你与秦砚再搅和到一起去,对萧三说的话你可是听得一清二楚!且家中诸位长辈,除了父亲态度暧昧不明,其余亦都中意与三弟。三弟待你那般真心实意,我倒是明白这秦砚究竟有什么好,能让你这般念念不忘!”
听到萧三的名字,苏玉的睫毛颤了颤。
苏逍一直仔细观察着苏玉的神色,自然能将她的表情尽收眼底,口吻坚决道:“对于这件事,我的态度自始至终都不会变。身为长兄,我已经眼睁睁地看着你跳了一次火坑,那一次是我的失职,如今我无论如何不会放任你再摔进去第二次。待我们一回凌安城,我便让三弟尽快来家中提亲,父亲那边我也会亲自与他老人家去谈,其余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了,你下去罢。”
“大哥!”苏玉不可置信地睁大了眼,眼眶渐渐发红。
从小到大,苏逍是苏府上下最宠着苏玉的那个,对她哪里有过这般强硬的态度。可如今素来不爱掉泪珠子的苏玉在他面前红了眼眶,他却只是将视线偏到别处不去看她,沉声道:“身为长兄,你的婚事我还是能说的上话的,此事我已下定决心,你多说无益,还是回去歇息罢。”
苏玉抿了抿唇,最终还是站起身来,向着客房门口缓慢走了两步之后,脚步突然停住。
此刻的苏逍亦拧紧着眉头默默注视着苏玉的背影,两人的视线对了个正着。
苏玉强忍着心中翻腾着的思绪,生怕自己一开口说话,声音便颤得失了底气。平静了半晌,她才缓缓对着苏逍道:“方才大哥提到萧三我并未开口,确实是因为我无法反驳。阿玉不是铁石心肠,萧三对我的好我亦都看在眼中。在与秦砚决裂之时,我确实认认真真的思考过,既然迟早要嫁人,而最终要嫁的那人不是秦砚,那无论是谁都好,其实我都不在乎。萧三身为萧侯嫡子,与苏家既非对立,对我也贴心呵护,便是最合适的那一个……”
说到此处,苏玉摇了摇头,深吸了一口气轻声道:“萧三一切都好,但是他却不是秦砚。”
苏逍的眸光一颤。
苏玉动了动嘴唇还想再说什么,开口时却发现该说的都已说了。对着苏逍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意,苏玉福了福身请了个礼,一路步履踉跄地跑出了客房大门。只留下苏逍僵直着背脊坐在床榻上注视着苏玉离去的背影,眸中神色复杂,过了半晌之后,才疲惫地叹了一口气。
苏玉神色狼狈冲回到自己的厢房,厢房之内早已被人打扫干净,就连昨夜与秦砚交颈缠绵的床榻也被收拾地整整齐齐,也不知是秦砚是嘱咐了白青,还是亲自整理的。
见到厢房空荡无人,秦砚并不在此处,苏玉心头百味陈杂,也不知该释然还是叹息。嘴角挂着苦涩笑意来到了内室的桌边为自己倒了一盏茶,茶水竟然还是温热的。
将茶水一口气灌入了腹中,苏玉这才觉得方才面对着苏逍的那股委屈之意消弭了下去。
其实今日之事,苏玉又哪里能不明白苏逍是为了自己好。当初先帝要纳苏家女为妃,长姊苏珺却在入宫前夕与常之卿私奔,既然同为苏家嫡女,入宫一事便理所当然的轮到了苏玉的头上。那时苏玉与秦砚已然互生情愫,又哪里肯入宫。而秦砚所提由当今皇太后顶着苏珺之名入宫的方法,也因为太过冒险不被苏家任何人看好。当时便是苏逍独自一人率先站出来支持,才给了两人在一起的机会。而苏玉与秦砚之后的和离,苏逍虽然面上未显露出来,苏玉却知他必然在为当初的决定而自责不已,如今又怎会轻易同意两人重新在一起。
苏玉合了合眼眸,饶是当初的和离事出有因,按照现在这般局面,只怕一切还需从长计议。
想通了这茬,苏玉杂乱无章的心绪也平复了下来。忆起自己在入厢房的时候太过匆忙,似是连房门都忘记关了,苏玉从红木八仙桌旁起身去外间察看,却与跨了门槛进屋的秦砚撞了个正着。
秦砚手中端着一个冒着袅袅热气的药碗,感受到了苏玉的视线,微弯了眉眼,对着她云淡风轻一笑。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苏玉不知为何,只觉得已然干涸的眼眶蓦地酸涩了起来。视线渐渐模糊,苏玉方才面对着苏逍还能勉力维持镇定,此刻那股子情绪不知道为何却再也无法抑制,一直强忍着的泪珠子在通红的眼眶中转了几圈,顿时便如断了线一般地往下落。
秦砚一怔,匆忙将手中的药碗放在了红木桌上,走到苏玉身边抬起她的下颌温和柔声问道:“这是怎么了?怎么见到了我便哭了?”
苏玉摇了摇头,后退了一步挣脱了秦砚的手,用衣袖囫囵将脸上的泪水拭了拭,再张口时声音依然带着哭腔:“你去哪里了,为何现在才回来?”
说到这里,苏玉抬了低垂的眼帘又看了秦砚一眼,这人安静地站在那里,一袭月白色的锦衣,清华霁月的气质将此刻狼狈不堪的自己衬托地更加尴尬。
心中觉得很是丢面子,苏玉想止住这莫名其妙的眼泪,却怎么努力都于事无补。苏玉破罐子破摔,哭得更加伤心。
秦砚此刻也慌乱了,一双手搭在苏玉肩头也不是,为她擦拭眼泪也不是,索性直接将她揽在怀中,压低了声音在她耳畔劝哄道:“我只是为你去煎药了,你莫要再哭了。下次我若是再去哪里,必然提前与你说一声,可好?”
苏玉在他的怀中点了点头,然后又摇了摇头,却无论秦砚如何柔声劝哄,都不出声回答了。
两人便这般维持着相拥的姿势在房中伫立了片刻,待苏玉将秦砚肩头月白色的衣衫洇湿了一大片,情绪终于平息,揉了揉眼睛,一把将秦砚推开,自己脸上也有些讪讪的,扭过头去不看秦砚。
“你究竟是怎么了?”秦砚从袖中掏出一方帕子,拉过苏玉来将她脸上的泪痕擦干净。
苏玉瞪着一双通红的眼睛一看,这帕子果然是自己在营地时给他的那一方。
心中的郁结好了一些,苏玉开口,声音因为刚刚哭过而染了一层湿意:“大哥已然看出了你我之间的关系。”
“他可是不同意?”秦砚轻声问道。
苏玉抿了抿唇。
秦砚将帕子重新收起:“苏少将军不同意,苏老将军同意了便是。我要娶的是你,又不是他,大不了到时候让他再揍我一顿,揍到他气消了便是。”
苏玉挂着细碎泪珠的睫毛颤了颤:“父亲将前来提亲的人都婉拒了,而你却这般笃定父亲会同意,难道原因便是……”
秦砚眸色微露紧张看着苏玉道:“我一直未讲给你听,便是怕你会生气。”
苏玉虽然明知心中该气,可刚经历了方才的事情,此刻却怎么都恼不起来,只能狠狠瞪了秦砚一眼,只是这一眼因为带着泪意,全然没有半分气势。
秦砚抓紧空档无赖了起来,将苏玉一把揽在怀里,轻吻着她的耳侧道:“莫要哭了,你方才哭的我都手足无措了。”
苏玉捶了他胸口一记:“若是再被我发现你有事情瞒着我,定然不会这般轻易饶了你。”
秦砚动作一顿,将苏玉放开,对着她道:“既然不气了,便来喝药罢,这药我特意加了些蜂蜜,一会凉了只怕会更苦。”
“什么药?”苏玉将那药碗从红木桌前拿起,放到鼻尖一嗅,浓郁的苦涩瞬间扑面而来,味道似是有些熟悉。
苏玉眉头一皱,看向秦砚问道:“避子汤?”
作者有话要说:这几日一直在思考新文男主的背景,本来设计的觉得不够味儿,然后又推翻了重新想,然后强迫症瞬间爆发,一口气罗列了十几种可能性……然后把自己绕进去了……怎么会有这么纠结的人呢……≥﹏≤
第一卷第一百二十五章
秦砚一怔:“是安神祛寒的中药;与你平常喝的药相比,只是换了几味草药罢了。你为何会认为它是避子汤?”
“因着前一阵子翻阅了一些关于避子汤的书籍;觉得其中的一味药闻起来分外熟悉。”苏玉小声嘀咕道。
“你为何会翻阅这个?”在凌安城时她与萧致墨走得尤其近;难道……秦砚眉头深深蹙起,眸中情绪变化万千,最终定格成紧张忐忑。
苏玉一见秦砚的神色;便知道他误会了;用泛着潋滟水汽的眸光瞥了他一眼,嗔怒道:“你在这里一个人胡思乱想些什么!我看那书;只是因为冬儿曾与我提过;我们以前在秦府时,你因着我体质太弱而私下里服药避子的事情……”
说到这里;苏玉收回目光垂了眼眸:“虽男女体质有异,服用的药也不一样,但我仍然怕那药终归会对你身体有伤,这才找了相关的书籍去翻了翻。”
秦砚的面色渐渐暖融,嘴角的弧度弯起,最后竟然忍不住轻笑出声。
苏玉说完便有些懊悔,只觉得自己是疯魔了才会将这话这般坦诚的说了出来。那时两人还未和好如初,这么说便等于承认了自己在凌安之时便担忧着他。
“那药无伤于身体,你莫要担心。我那时便是想与你长长久久的在一起,又怎会做什么违反初衷的事情。”秦砚凝视着苏玉的侧颜,轻声道,“不过你却要知道,与我服用的药不同,避子汤的药性十分阴寒,女子体质原本就偏阴,服用那药对身体的伤害极大,这种药我无论如何也不会让你来服用。而一般的医者为了缓解避子汤的阴寒对于女子身体的伤害,会在汤药之中添加一些驱寒滋补的药草来中和药性。你现在手中的这碗药里便有这几方药草,是以你才会觉得味道相似。”
苏玉闻言,端起碗来轻啜了一口,眉眼立即皱了起来,“好苦。”
秦砚看着苏玉的模样忍不住勾唇一笑,掀开了桌上的青瓷茶壶盖儿看了看,发现里面装的是茶水,又重新去换成了清水为苏玉斟了一盏,口中赞扬道:“没想到你现在识药的本领渐长,竟能分辨出药汁之中的不同来。”
苏玉一面小口小口喝着,一面从碗沿处抬起一双秋水似得眸子睇了秦砚一眼。待到青瓷碗中苦涩的药汁终于见了底,苏玉这才放下了碗,轻吁了一口气道:“我还是喜欢以前的那一副药方,起码没有现在的这幅这般苦。”
“经过了昨夜,这药方自然要换一换。”秦砚流动着暖意的眸光静静看着苏玉的面容,“若是你肚子里真有了什么消息,我们也该尽早着手做准备才是。”
“哪里能有这般快。”苏玉轻啐,耳垂隐隐在发烫,不知是因为秦砚的话还是方才喝的那碗药,“你有空琢磨着这些,还不如想想大哥那边究竟如何是好。以大哥那个暴脾气,到时候若是真的要揍你,我就算有心拦,怕是也拦不住的。”
苏玉此言不假,自从苏逍知道了苏玉与秦砚的事情之后,对于秦砚的态度便急转直下,甚至倒退回了两人刚刚和离之时。只是奈何秦砚行事稳妥,对于任何人都是一副温润有礼的模样,对于苏逍的伤势则更是嘘寒问暖关怀备至。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苏逍对于秦砚这番模样没辙,也拉不下脸来主动找他的茬,最后索性眼不见心不烦,寻了个由头让秦砚莫要再次出现在他面前。
其实苏逍与秦砚认识了这么久,在营地时又同处于一个军帐,一起出生入死了这么些时日,对于秦砚的印象早就有所改观。
但这也不意味着苏逍愿意自己从小捧在手心中宠爱的幺妹再一次与他沾上关系。这倒不是对于秦砚人品的不信任,苏逍身为武将,想法便是直来直去,向来忍受不了他们文臣的花花肠子。况且秦砚若是如朝中其他只会动动嘴皮子挑刺的老古董一样也就罢了,偏偏这人还有把人玩弄于鼓掌之中的本事。只是在苏逍看来,于秦砚来说是好事,于苏玉来说却是麻烦。
苏逍自然不愿意苏玉重新蹚到这麻烦中去。
对于苏逍的心思,苏玉也不是不懂,是以自那次向苏逍坦白了之后,每日苏玉来到苏逍的房中探视,虽然两人亦会如平日里那般闲聊,却谁也没有再主动提起过秦砚。
苏逍毕竟是武将出身,体质比起平常人家要好上许多,背上的伤口虽大,愈合的速度却十分快,自醒来之后没过五日,便已完完全全结了痂,已然可以被人搀扶着在庭院之中小小的活动一番。
这一日苏玉也如往常一般将秦砚为苏逍煎好的药端入他的房中,带他喝完药之后,便扶着他去屋外晒晒太阳。
张宅的占地虽大,屋舍却不多,是以外间的庭院便十分宽阔。苏玉扶着苏逍走了小半圈,便不敢再走下去,生怕活动得太过了反而不利于他伤口的恢复,是以两人便寻了棵已经枯了枝桠的槐树下,一面坐着歇息一面闲谈。
午后的阳光带着凉爽秋意,晒得人身上暖融舒适。苏逍俊逸的无关被这阳光镀了一层金边,相比于那日提起秦砚时的冷峻,多了几分畅快与舒逸。
苏玉一直默默打量着苏逍的神色,本来心中想趁着他心情不错再旁敲侧击一番,但一想到苏逍那日坚决的态度,便只好在心中叹了一口气作罢。
哪知苏逍竟然主动提起了秦砚:“那赤红寸香草一事,我已经修书一封送往府中,父亲会派人去各处打听着的。”
苏玉闻言神色一黯。虽然她心中亦觉得此事欠了秦砚一个天大的人情,不还心下难安,却未想到苏逍的动作会如此迅速,与其说是不想欠人情,不如说他是在果决的与秦砚表明自己的立场。
苏玉抿了抿唇,不知该如何回答。
苏逍看向苏玉,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事我思前想后了很久,觉得秦砚并没有说实话。”
这一句话毕,苏逍也不等苏玉做出反应,便清了清嗓子继续说道:“你可还记得我刚醒来那日对你说的话?我这几天一直在琢磨,自我意识恢复至醒来,时间绝对不会超过一盏茶的功夫。而我那时也确确实实听到秦砚与人在对话。那时屋内必然还有一人,那人我也可以确定绝不会是你,秦砚却说屋中自始至终只有他一人。”
苏玉摇了摇头:“大哥你那时已然昏迷了将近五日的时间,意识本就不甚清晰,又怎能如此确定?况且秦砚若是真的与人交谈,也没有瞒着你我的必要。”
苏逍气结:“你便如此信他不信我?”
“我自然是相信大哥的。”苏玉缓声安慰他,随后又道,“只是此事并无证据,也算不上秦砚在说谎。”
苏逍狭长眼眸微微眯起,冷冷看着苏玉。
苏玉垂了眼眸并未看他。就在两人如此对峙之时,便看到通向张宅外院的圆洞拱门之处走来了一人,那人微微佝偻着后背,手中拎着一个竹枝制成的大扫帚,一面走一面随意在地上扫扫捡捡,正是这张宅中的老仆吴叔。
苏玉与苏逍就在内院门口不远处的槐树下,位置十分明显。吴叔自然也看到了他们,视线与苏玉直直对上,先是对着苏玉眉目慈祥一笑,在看到苏逍的时候,视线却顿了顿,面露疑惑之色。
自苏逍醒来之后,因为身上的伤势无法走远,即便是出来活动,范围也局限于这内院之中,而吴叔却极少来到内院,即便是苏玉几人刚至张宅,苏逍也躺在马车之内并未露面,是以自然不识得他。
苏玉对着吴叔轻轻颔了颔首,向他介绍道:“这位便是我那受伤的大哥。”
一双苍老浑浊的眼珠转了转,神色了然道:“原来这位便是秦大公子,前几日老仆还在想为何秦姑娘与秦公子长得不像,如今看了秦大公子的模样,原来秦姑娘与秦大公子长得更为相像一些。”
苏玉从小到大倒也没人说过她与苏逍神似,不过既然都为苏何氏所出,在外人看来两人上的有那么一两处相似倒也不足为奇。只是字苏逍醒来之后,张启不知为何一直在忙碌,而他平日里也见不到吴叔,苏玉倒是忘记提醒苏逍自己当初为安全起见,在张家主仆面前隐瞒身份的事情。
听到吴叔在苏逍面前将自己与他唤为秦家兄妹,无异于哪壶不开提哪壶,苏玉匆忙开口想要带过话题,没想到还是晚了一步。
果然,苏逍眉头深蹙看了苏玉一眼,对着吴叔道:“吴叔怕是误会了,我与那姓秦的可没什么关系。”
吴叔闻言手一松,手中的竹枝扫帚便“啪”地一声直直砸到了地上,吃惊地张着嘴看了看神色不虞的苏逍,视线又扫到站在一旁有些无措的苏玉,张了张口,却没敢说话。
苏玉轻叹了一口气,握着扫帚的柄子将它拾起,对着吴叔歉意道:“我与大哥其实皆姓苏,与那秦公子只是友人。当初在我黎城街上初见张捕快之时,因为身负重任,迫于无奈才对他隐瞒了身份。之后再次遇见只是本来想坦诚告知,却因为心下愧疚,一直都说不出口。待张捕快回来之后我一定去向他解释清楚,还请吴叔见谅。”
吴叔匆忙从苏玉手中接过扫帚,口吻却不赞同道:“少爷是真心将秦……苏姑娘你当做朋友,才会将你们带回家中,苏姑娘这样做,未免……”
说到此处,他到先叹了一口气,对着苏玉道:“不过既然苏姑娘如此说了,身为下人,老仆也说不了什么,还望姑娘在少爷回来之后与他说清楚,莫要辜负了我家少爷的真心。”
苏玉点了点头,看了一眼身旁面色沉敛的苏逍,知他对于秦砚的态度怕是在这一时半会儿之间无法缓和,心头轻叹了一口气,本想就此将苏逍扶起与吴叔告辞,未成想却听那吴叔在两人转身之后悄声嘀咕了一句:“竟然也姓苏。”
这声音原本十分轻,再加之被刷刷的扫地之声所掩盖,本是极难被人听到。只是苏玉与苏逍都是自幼修习武艺,五感自然比常人要敏锐许多,吴叔的这句话便被两人一字不漏得听到了耳中。
苏逍不知内情,只是蹙了蹙眉头,而苏玉的心中却是一凛,首先想到的便是那日吴叔初见自己那日面上震惊的表情。
苏玉脚下的步履仅仅只是迟疑了一瞬,脑中思绪却晃过了万千,抬眸看了苏逍一眼,这才重新转回身来唤了一声“吴叔”。
吴叔停下了手中扫地的动作:“姑娘可是还有什么事情需要吩咐老仆?”
苏玉面上绽出一抹明媚笑意:“方才道别的匆忙,却忘了去问张捕快究竟何时才能回来?瞒了他这么久的身份,我心中十分愧疚,如今既然已经将话与吴叔说开,开了一半的头后面自然也好说了许多,便想尽早向他澄清。只是这几日不知为何总觉得张捕快分外忙碌,竟然都鲜少见面,便再问一声吴叔。”
吴叔听到此话,笑眯眯回答道:“这些日子黎城不太安宁,少爷在衙门当值,自然会比往常忙碌一些。加之少爷每日里还喜欢去叫他念书习字的先生那里读读书,怕是戌时才能回来。”
“难怪整日里都见不到他的面。”苏玉轻声笑道,“常先生那里的书确实很多。”
苏玉心下没底,说这句话时面上的表情却十分释然与无奈,好似与那常先生相识已久一般。
“苏姑娘竟然认识常先生?”吴叔面上的吃惊之色不比在一旁已然听出写端倪的苏逍浅。
苏玉压抑住心头的紧张,摇了摇头道:“其实并不是十分熟稔,只是这位常先生说来与我的长姊有故,从阿姊的口中才知道了一些他的事情。”
吴叔眸中的神色千变万化:“苏姑娘口中的长姊是……”
“吴叔既然如今已然知道我也姓苏,又怎能不知我那位长姊究竟是谁。”苏玉细细留神着吴叔面上的每一个表情,按照当初初见张启时他的说辞对着吴叔道,“我在很早以前与长姊失散,本来对于寻她早就不抱希望,却没成想机缘巧合在这黎城发现了阿姊的踪迹。吴叔也知道我这番出来有要事要办,隐姓埋名遮掩身份也是迫不得已,自然也不好与阿姊相认。”
苏玉一面说着,视线却又扫了苏逍背上的伤势一眼。
这吴叔果不其然便误会了苏玉的意思:“这苏公子身上的伤,便是因为泄露了身份所致?”
苏玉点了点头,过了半晌却又摇了摇头,对着吴叔低声道:“张捕快与阿姊交好,自然已然知道了我与大哥的身份,否则也不会将我们领回张宅。若是张捕快都没有对吴叔说其中的原因,吴叔还是莫要再问了的好,若是知道得多了,怕是还会牵连到吴叔您的安危。”
“难怪我第一次见苏姑娘便觉得你与常夫人长得相似,没想到竟然真的是亲姊妹。”吴叔口中喃喃。
苏玉的眸光微微一动,与苏逍对视了一眼,面色黯然道:“虽然至亲之人近在咫尺却无法相认,但若是能凭此护得阿姊周全,倒也是值得的。”
苏逍在一旁适时开口,沉声道:“那常之卿平日里便只会掉书袋子,穷酸儒生一个。虽然她已然嫁作常家妇,但以往在家中她也是锦衣玉食,你安知跟着常之卿她便能过得安康?”
苏玉闻言面色有些紧张,看着吴叔问道:“吴叔可知我那阿姊如今过得如何?那常先生又待她如何?”
吴叔蹙了蹙眉,显然对于苏逍方才说常之卿的话有些不满:“苏公子这话未免说的有失偏颇。常先生气质卓华,平日里待常夫人如何大家都看在眼中。虽然刚至黎城之时日子过得有些清贫,可是如今也在黎城城东办起了私塾,日子便也渐好了起来,又哪里会亏待了常夫人?”
苏逍蹙了蹙眉,做出一副还想再辩的模样,却被苏玉一把压住了手,对着他道:“知道阿姊如今过得安好便好。”
苏逍顿了顿,片刻之后才颔了颔首,面带歉意看向吴叔道:“方才是我冒犯。”
吴叔挥了挥手,劝苏逍道:“常先生文采斐然,在这黎城之中颇受赞誉,这些话苏公子还是莫要再说的好。”
“在下省的了。”
苏玉与苏逍再度与吴叔告辞,这才搀着他一道回了苏逍的客房之中。甫一进门,苏玉便将大门紧紧关住,看向苏逍道:“若是我们方才探的不错,那人必定是阿姊。”
苏逍下颌紧绷,面上没有一丝笑容:“她与常之卿走之后我曾暗中派了人在凌安周边的各个城镇中细细寻找,却未想到她竟然来了这么偏僻的地方。”
苏玉方才为了套吴叔的话,说出来的话虚虚实实,心中的感情却是真的。想到苏珺便在距离二人如此近的地方,苏玉立时坐立不安了起来:“我这便去寻她!”
苏逍蹙眉看向她:“我同你一起去。”
“不可!”苏玉的拒绝脱口而出,“你若是真拖着这一身伤赶去城东,非得闹出人命不可。更何况就如我方才所说的那般,张启既然与阿姊相熟,必然早就知道了我们的身份,却一直不挑破,必然是因为阿姊不欲让我们找到她。既是如此,我们更不能拖延,不若我先过去一趟,若是可以劝服阿姊,便让她与我们一同归凌安罢。”
苏逍也知自己身上带着行不了远路不说,走得亦不快,最终只能叮嘱道:“虽然阿珺自离家之后府中便鲜少再有人提起她,但是即便父亲母亲不说,心中却还是十分挂念她,若是你能将她劝回来那自然是最好,若是无法相劝,至少劝她来张宅一趟,我亲自与她说。”
苏玉点了点头:“那我现在便去。”
只是苏玉的脚还未跨出房门,便听苏逍的声音又从身后传了过来:“今日与你在一起了这般久,怎么没有看到秦砚?”
苏玉的脚步一顿,向苏逍解释道:“他说你的身体渐好,我们不日便能出发,今天与白青一起去置办路上要用的东西去了。”
苏逍方才因为听到苏珺消息的欣喜之色全完消逝,对着苏玉严肃道:“出去了是最好的,若是这件事情被他知道,怕是会打草惊蛇。”
“这是为何?”苏玉回过神来,只觉得苏逍今日太过针对于秦砚,“大哥难道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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