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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不算事儿-第2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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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致墨收敛了眼眸中的微光,神色认真道:“苏兄请放心。”
苏逍合了合眼,瞥一眼垂着头表情微怔的苏玉,沉声道:“只不过我既然是阿玉的大哥,你便别怪我偏心。我将她托付与你,一是因为你是我的三弟,二是因为你是最和我心意的人选,不管她只是拿你当做我的三弟、与她相谈甚欢的挚友也好,当做其他的也罢,我不会迫她,你若是想要反悔,我也不会怪你,但是一定要现在便说出来。”
萧致墨握住苏玉的手一紧,下颌紧绷道:“我萧致墨虽然别的不济,但最重承诺。苏兄的此番托付,又何尝不是将我一直以来的心思道了出来,我心甘情愿。”
苏玉的眸光垂头钉在与萧致墨交握的手,是以即便他因为紧张而攥紧手的动作也能被她敏锐感知到。虽然心知此刻只要自己轻轻抽一抽手,萧致墨必然会主动松开,可她却并没有这么做。
苏逍今日对萧致墨所说的话未尝不是说给苏玉听的,每一个字都清晰地烙在她的心尖上。
除却了萧致墨,虽然还有不少人向苏家提亲,可是只有萧致墨才是最合适的那个人,苏玉心中反复告诉自己,只有萧致墨。
苏玉努力让自己维持着这份清醒,缓缓抬起头来,正正撞进萧致墨一双澄澈温和的眼眸中。
“苏二。”萧致墨灵秀的眉眼带着洞悉一切的清明,“苏兄不在的日子里便由我来照顾你,你还当我做萧三也好,当我做个大哥也罢,总归我一直都在这里。”
苏玉的眸光动了动,只觉得一切拨云见雾,相比于萧三的透彻明朗,她方才简直是自己给自己添烦扰。
嘴角勾了勾,苏玉笑道:“在我心里,你一直都是萧三。”
章节目录第七十章
因为萧致墨本身酒量就不好;加之刚开局时被苏逍灌得太猛;是以三人才喝了没多久,他的神思便混沌了起来。
苏玉看着一个劲儿冲着自己与苏逍憨笑的萧致墨,心中暗道不好;正要阻止苏逍继续灌他;萧致墨已经又一仰头一盏清酒下肚;酒盅离唇的时候还能借着酒劲豪爽道一声“痛快”,之后便安逸地眯着桃花眼半趴在白玉石桌之上;任凭苏逍怎么推都不起来了。
面对苏玉谴责的神色;苏逍的表情更是无辜:“以前从未与他这么畅快地喝过,我怎么能知道他的酒量差到如此地步?”
动了动唇;苏玉头一次觉得苏逍的话竟然让人无法反驳。
因为萧致墨已然人事不省;苏家兄妹二人只能将他就近安置在苏逍的卧房中。萧致墨的酒量虽然差,酒品却不错,只是闭着眼睛睡得昏天暗地,却一点都不闹腾。
苏逍派了人去给萧侯府送信,本以为萧侯府应该会将萧致墨接回去,没想到那边秉持着将门之风,男儿喝多就喝多,丢在外面清醒了即可。苏逍没辙,索性就将自己的卧房让给了萧致墨,灰溜溜地睡到了客房中。
萧致墨便如此糊里糊涂地在苏府住了一晚上,待到第二天出府时,神色还有些茫然。
本来萧致墨在苏府逗留彻夜未归并非什么大事,可这事第二日便被他那唯恐天下不乱的二哥捅~到了秦砚那里去。
此刻时辰尚早,秦砚还在房中动作温雅的用早膳,清汤寡水却生生被他吃出了龙肝凤髓的味道,听到了萧致彦的话,秦砚的眼眸不易察觉的眯了眯,面上却不动声色问道:“你三弟为何夜宿苏府?”
“听苏府那边传话说是喝多了。”萧致彦坦然回答道。
“甚好。”秦砚手上的动作未停止,口吻平淡道,“别人都是大早上报喜,你是大清早上门报忧。”
萧致彦本是来看秦砚的好戏,可未想到秦砚看起来如此气定神闲,反倒衬得他更像是那个演戏的。
萧致彦不由向前凑了凑,纳闷道:“这早膳真的如此好吃?怎么你光顾着用膳连我的话都不在意?”
秦砚将手中的竹箸放下,似笑非笑道:“怎么?你想尝一尝?”
萧致墨狐疑地看了秦砚一眼,指尖动了动,最终却还是摇头道:“还是算了,看着就没什么味道。”
秦砚笑了笑,却也没有继续用膳,将桌面上的瓷碗向旁边推了推,秦砚问道:“你三弟现在回来了?”
“回来了,不过又走了。”萧致彦耸肩道,“父侯今日叮嘱他出城办事,怕是待到我出征那日他都回不来。”
“不是还有五日才出征?”秦砚讶然道,“他这一去时间倒是不短。”
“父侯也是有心历练,给他分派的活计自然轻松不到哪里去。”萧致彦道,随后上下打量了一番秦砚,视线在他的腰腹处定住,关心问道,“话说回来,如今距离出兵也仅剩下五日,你的身体吃得消?”
“有何吃不消?”秦砚挑眉,“莫要小瞧我。”
“这哪里是什么小瞧。”萧致彦大笑,挤眉弄眼道,“我分明是光明正大地瞧不起你们文臣。”
“你这话当时我的面说无妨,因为我知你是在开玩笑。”秦砚毫不介意一笑,缓缓道,“但是到了出征之时还是少说为妙,此次苏家也有文臣随军出征,那人的性子素来强硬,若是让他听到,恐怕要出事。”
“我自然也只会在你面前说说。”萧致彦爽朗一挥手道,“不过被你这么一说,我倒是分外好奇你说的那人是谁了。”
“苏府门下的清客之一,于明堂老先生,你可知道他?”
萧致彦面上的笑容瞬间凝固:“是他?那老先生可是出了名的老顽固,听说苏家的两个少将军……嗯……苏家的嫡长子在他面前都常常吃瘪,真不知道这次苏家怎么会想到将他放出来跟着。”
“听苏老将军说是他毛遂自荐,而苏少将军此次出征亦需要有人压一压他,便由他去了。”秦砚道,“未想到于老先生的威名传得这么广。”
萧致彦神色凝重望着秦砚道:“我只怕到时候他压的可不仅仅是苏家的少将军。”
“这有什么好担忧的?”秦砚勾了勾嘴角,清俊的面容一片淡然安定之色。
“也对。”萧致彦的嘴角抽了抽,“有你在,最终还指不定谁压谁呢。”
秦砚不置可否,用手撑着桌面,动作缓慢地站起身来,萧致彦见状连忙上去搀扶,却被秦砚阻了动作。
“无妨。”秦砚摆了摆手,眉头却因为伤处的疼痛微微蹙起,“我自己可以动。”
“你快别了。”萧致彦不由分说将他扶住,“我倒还真担忧你这伤到了出征之日能不能好。”
“大好有些难度,不过肯定不会妨碍到日常的行动。”秦砚喘了一口气道。
萧致彦唏嘘,将秦砚扶到了床榻旁,帮着他靠在床上坐好,这才告辞道:“我一会还要去萧山军营训兵,再不走就该迟了,你继续好好养伤罢。”
秦砚因为方才那一番动作已经略显疲惫,闻言抬头看向面露担忧之色的萧致彦,点点头道:“你出府时,路过药房替我将白青叫回来,我还有事情要叮嘱他。”
不经秦砚提醒,萧致彦险些忘了还有白青这号人,诧异道:“也是,往日里来的时候白青总是一副恨不得时刻盯着不让你下床的模样,今儿个怎么连半个人影都没有见着,为你煎药去了?”
“他在整理药材。”秦砚回答道,“需要带的药材太多,这几日我行动不便,就只能靠他整理了。”
“那我现在便去药房寻他。”萧致彦了然,瞥了一眼秦砚道,“你便不用送我了,在床榻上安稳躺着罢。”
秦砚好笑:“我何时说过要送你?出房门左拐便是府门,我还怕你走丢了不成?”
萧致彦爽朗大笑。
在萧致墨走后,秦砚一人在房间里等得无趣,便随手拿起一本放在床榻上的书随意读起,本以为可以打发些时间,可未成想脑中全是方才萧致彦提起的萧三夜宿苏府的话。
虽然知道昨日萧致墨既然喝多,苏府留他一宿倒也没什么错,可秦砚却无法集中思绪,素日里一目十行的书籍到了今日完全读不进去。
幸好秦砚如此伤神了没多久,白青便拎着大包小包的各色药材进了房门。
秦砚看着他将手中的纸包一股脑都摊在桌子上,合了合眼,再睁开时眸中已是一片似水的平静,问道:“这些药材都是已经整理出来的?”
白青“哎”了一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回道:“没错,不过因为前几日购的草药太多,还没有一一分类出来,今日的进度便有些慢,怕是到最后空不出什么时间来炼药了。”
“无妨。”秦砚笑了笑,伸手一指次间,口中道:“次间的檀木箱中还有一些我以前练好的丸药,将它们带上即可。”
白青闻言去了趟次间,回来时果然抱了一堆瓶瓶罐罐,脸上的表情也雀跃了不少:“这里竟还有这么多药,很多都是上品,公子若是早些将它们拿出来卖掉,倒也不用愁请不起柴夫了。”
秦砚将手中的书合上,无奈道:“这些药难炼,本就是救一时之急,哪里能说卖就卖。”
白青“嘿嘿”一笑:“我也就是说说。”
将那几瓶较为贵重的药从一堆药瓶中挑选出来,白青道:“这几瓶与其他药不同,路上摔了就可惜了,不若放在公子随身带的石椎木医箱中罢?”
秦砚眉头一动,蓦地转过头来,一句“不必”只吐出了第一个字,白青已然将那个石椎木医箱打开,正在向里面塞药,闻言诧异看向秦砚,问道:“公子您方才说什么?”
秦砚眸光闪了闪,收回紧盯着医箱的视线,缓缓道:“将那几瓶药与其他的放在一起便可,分开来放找的时候反而不方便。”
“石椎木医箱不是您随身携带的么?”白青不解低喃道,却也没多问,将方才一时手快放入的药瓶又拿了出来,正待将医箱合住时,眸光一扫而过却觉得箱内置放物品的布局似乎变了一些。
跟了秦砚十来年,白青早已了解秦砚的习惯,箱内各种瓶罐器物的位置素来是按照常用的位置摆,即便匆忙也不会乱放。
白青心下奇怪,伸手将医箱内的纱布向外拨了拨,什么都没有,疑惑地撇撇嘴,本想将医箱重新合住,却突然心念一动,将肠线等物从医箱中拿出。
果然,一个针线精致的镜盒赫然落入眼中。
白青的眼皮一跳,将那锦盒攥在手中,视线转向坐在床榻上兀自看书的秦砚,开口唤了一声:“公子。”
“怎么了?”秦砚将手中的书放低了些,露出一双黑如泼墨般的眼睛。
白青举起手,将那锦盒亮了出来。
秦砚神色一凝,随即笑道:“你语气那么紧绷,我还以为出了什么事情,原来是因为它。”
白青喉咙动了动,情绪有些激动:“这是……这是楚老先生为您留下的那个锦盒罢?”
秦砚眉目一片温雅:“你竟还记得师父。”
“我自然记得!”白青拔高了声音道,“楚老先生说这锦盒是用来救您命用的,为何今日会出现在您的医箱中,您要将它带去出征?”
“出征本就有危险,将它带去倒也没什么错处。”秦砚缓缓道。
虽然虽然心知秦砚说的没错,白青却还是忍不住开口反驳道:“可它也不是这个时候用。”
秦砚一副哭笑不得的模样:“既然是救命的东西,哪里还分什么时候,自然是危急时刻就用,你将它放回医箱中,我自有分寸。”
白青手中摩挲这那个锦盒,却头一次没有听秦砚的嘱咐,反而咬了咬牙道:“既然如此,公子不若将白青也一同带去出征,若公子真的出了什么危险,白青也好一同照料,毕竟它的用法其他人也不清楚。”
秦砚摇了摇头,拒绝道:“不必,多你一个少你一个虽然没什么分别,但若是你也与我一同去,府中便没人打理了。”
白青紧握住锦盒垂了垂头,再抬头是神色已是一片坚决:“公子若是不带我,我便将锦盒一事告知太后,太后一直知道内情,必然不会同意。即便公子走了,也能将您追回来。”
秦砚的神色猝然冷凝,低声道:“白青!”
“除非公子将我关起来,一直关到您从战场归来!”白青面上一派执拗,梗着脖子看着秦砚,说完后又挠了挠头,稚嫩的脸上添了几分后悔,“也不行,关在黑屋子里也没人给白青送饭吃,等公子归来我早就饿死了,饿死太难受。”
白青说了一半自己的神色也哀伤了起来,晃了晃头,白青似是做下了什么决定,蹙着眉头坚定对着秦砚道:“公子您还是将白青打死罢,打死白青就什么都说不出来了!”
秦砚本来还在因为白青的不听话生气,听到他后面的话,不由气笑了。
“将锦盒给我放回医箱中去。”秦砚道。
白青张了张口,还要再反驳,就听秦砚清冷的声音继续道:“这几日也收拾收拾你自己的衣物,五日后随我一同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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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觉睡过去导致今天更晚了实在是不好意思,给大家鞠个躬……上一个肥章,嘤嘤嘤
章节目录第七十一章
之后的日子便这样风平浪静的过去。
苏玉每日里早起;与苏逍一起御马从苏府到苏家校场时;必定会经过秦府门口的那条街道,有时苏玉的视线会不自禁瞥向那个自己曾住过一年多的地方,唇角微微勾起摇头笑笑,虽然心中也疑惑他的伤势究竟有没有康复;却最终没有多驻留片刻。
而秦砚因为要随军出征,身上有伤不便行走不说,平日里还要抓紧时间收拾药材,自然也没有出府去看看苏玉。
是以两人如此一来而去,直到秦砚要走的那天;苏玉竟连秦砚随军出征一事都不知晓。
这一日清晨;初日还躲在天色尽头那边浓厚的墨云之中,连最朦胧的光影都未曾见到,空气在被一夜的凉雾洇湿后,呼啸在裸~露在外的肌肤上显得潮冷刺骨。
昏暗的天光中,一辆精致却并不张扬的马车在青石砖路上缓慢前行,每前进一步车轮轱辘都会与地面发出清晰的“哒哒”声,若此刻街上还有其他路人,必定会闻声抬眸,看看究竟是谁起得如此早。
驾马车的是一个十六七岁的青衣少年,稚嫩却初现棱角的脸上还带着一丝早起的困倦,时不时晃晃脑袋打个哈欠,两只手却紧紧握住马缰,生怕一不留神马走快了,惊扰到车里的人。
这时,一双如玉的手从车厢内掀开了悬挂在雕花木窗处厚重的帷幔,那只手只有指尖处带着一丝红润,指关节并不突出,却显得分外修长有力。
“咳咳。”静谧的空气突然被一阵轻咳打破,初始的声音非常低,随后却并未缓解,虽然能听出他在极力压抑声音,却莫名让人觉得他咳得撕心裂肺。
少年急匆匆拉了马缰停住马,转过身来看向车厢内问道:“公子?”
“不碍事。”回答的声音却从马车侧面的木窗处飘出,声音比这湿凉的雾气还清冷几分,如潺潺涧水滑过心尖,“方才、方才掀开车帘有些快,猝不及防呛了口冷风。”
少年有些懊恼:“您难道不该在车厢内好好卧着休息?做什么要去掀帘子,这一咳嗽必然会牵扯到腹部的伤处,可是又疼起来了?”
“不疼,已然大好了。”车内的男子笑着回答道,“怎么不赶车了?今日我们可是要早些到的。”
“信你才怪。”少年撇了撇嘴低喃道,却还是听话地重新赶起马车,努力让两匹马行得更稳一些。
这一对天色未亮便起身赶路的主仆,自然是秦砚与他的书童白青。
这几日因为秦砚身上的伤并未好彻底,与白青的关系简直翻转了过来,每日都要听白青在他面前絮絮叨叨好一阵子,让自诩耐性甚好的秦砚也恨不得找些什么将耳朵塞上才好。
本来秦砚并未打算坐马车走,可白青却好说歹说都不同意,将从秦砚那里学来的利诱耍赖表演了个极致,逼得秦砚最终不得不同意。
好在因为路程不短,随军出征的还有不少运送辎重的牛车,多一辆马车倒也不是什么事儿,只是又会给萧致彦添一个嘲笑文官体弱的把柄罢了。
秦砚想到这里不禁无奈笑笑,却被白青这狗耳朵听了去,声音紧随着方才秦砚因为笑意而加沉的呼吸声传来:“公子您可是又掀起车帘了?”
“嗯。”秦砚随口应道,又怕被他啰嗦,便补充了一句,“车厢内太闷,掀开车帘透透气。”
白青撇了撇嘴,正想着要如何劝说他,便听秦砚突然道:“停一下。”
白青将马缰一勒,骏马听话停住脚步,白青转身问道:“怎——”
这身子才转了一半,看到了所处的是哪家的府邸的大门,便将后面那“么了”二字吞回到了腹中。
知道车厢内那人定是在静静凝望那处院落,猜想院中人此刻是否还在安睡,白青暗暗叹了一口气。
本是不欲打扰,可终究不想自家公子临出发前连作别的话都不能与那人说,白青忍不住轻咳了一声,开口道:“我们今日出发得早,公子若是有什么话想说,现在我便为您敲门去。”
秦砚的声音似笑非笑:“现在?卯时还未到。”
白青挠了挠头:“若是此刻不见,出了凌安可就不知道什么时候能见着了。”
秦砚并未回答,只是又深深望了一眼还在沉睡中的院落,执着帷幔的手缓慢垂下,注视着那座熟悉的府邸被帷幔一点又一点阻隔在视线之外,待到最后那一抹光亮消失不见,秦砚眼中的笑意也沉淀了下来,眼眸如今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要漆黑黯淡。
“继续赶路罢。”车厢内传来秦砚被厚重帷幔所覆盖而发闷的声音。
白青重新驾了马车,待出了苏府府邸的那条路,他才略微抬高了声音对着秦砚道:“也许……苏二小姐会来为苏少将军送行也未可知。”
马车车厢内久久并未传出任何声响,帷幔太过厚实,仿佛将箱内之人的一切都阻隔开来一般,就连白青自己也不确定是秦砚没有听到他的话,还是秦砚回答了,他却没有听见。
此次出征苏家军与萧山军会师的地方依然在苏家校场,虽然秦砚出发是最早的,奈何马车的行进速度到底快不到哪里去,是以待他到达校场时,苏逍已然开始对士兵训话,只等萧山军到了便能出发。
秦砚推了白青主动伸过来搀扶的手,从马车上动作斯文的下来,整了整身上的锦衣,这才背靠着马车远远遥望着苏逍站在近十万士兵面前训话,而白青却抓耳挠腮地东看西看,那架势恨不得自己目光所到之处都能开出花来。
“怎么了?”秦砚注意到白青的反常,转过头来打趣他道,“身上生虱子了?”
“没、没有……”白青苦了脸,也不敢开口说自己方才找了半天,苏二小姐并不在此处,怕是今日苏逍出征她确实没来送行。
秦砚合了合眼,眺望着远处动作整齐划一的苏家军感叹道:“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看到苏逍少将出征前训话的模样,上次仅是用耳听到士兵们喊口号,便觉得豪气云天,今日所见,竟比那日还要震撼人心。”
白青虽然方才注意力并未放在此处,却也不由的点了点头。
“如此看来,也难怪会有人喜爱那纵横驰骋肆意沙场的生活,虽然残酷,却也难得快意。”
白青被秦砚说的有些迷惑:“都已经残酷了,又怎么会快意呢?”
秦砚眉目柔和,笑道:“就像人生在世,既有痛苦磨难,又有欢欣喜悦。然而却有人觉得快意,有人觉得不如意。”
白青被秦砚绕得似懂非懂:“那怎样能活得快意些?”
“尽力而为,无愧我心罢。”秦砚侧头看向白青,眸光满是温和,“你觉得自己过得不快意?”
白青挠了挠头,面容羞赧道:“只要能与公子在一起,白青就觉得快意。”
秦砚轻轻拍了拍白青的脑袋:“你便这样懵懵懂懂的其实刚刚好。”
这难道不是在变相的说他傻?
白青先是憨厚笑笑,随后蓦然回过神来,正要争辩回去,便被一阵齐整的步伐声所打断,不由向四周逡巡一番,这才发现苏逍已然鼓舞完了士气,此刻八万大军正队列方正地向校场门外出发。
一队又一队士兵从他们面前秩序井然走过,排与排之间的缝隙处隐隐能看到一个背脊笔挺的身影负手而立。
待到那一队伍完全走过,那人的身影便完完全全显露出来,正是此次出征的副将苏逍。
“你们为何在这里?”苏逍向两人走来,步履稳健速度却如生了风一般,神色有些严肃,“苏家校场之内闲人不得进入。”
“我们才不是闲人。”白青愤愤不平道,“公子是此次出征的监军。”
苏逍线条刚毅的面容微露出诧异神色:“什么监军?为何我没有听说此事?”
“下官也是才接到的懿旨,并未广而告之,是以知道的人并不多。”秦砚缓缓道。
苏逍的眼神却一凝,脸上的表情也瞬息变了好几个:“她派你来的?”
因为此刻有外人在场,苏逍并未讲说讲得透彻,但秦砚却懂了。
“也不算是。”秦砚缓缓道,“是我自愿来的。”
苏逍冷哼一声:“无论怎样,战场可不如你平日里与人对弈那般,若是输了可是连命都要丢了的。你既然手无缚鸡之力,最好莫要将它视为儿戏,管好自己的小命比什么都重要。”
秦砚的虽然脸上挂着笑,却让人难以看出半分真实的情绪:“多谢苏少将军提点。”(文*冇*人-冇…书-屋-W-Γ-S-H-U)
苏逍瞥了一眼秦砚的马车,沉吟片刻,才开口问道:“那日我揍你的伤,如何了?”
还未等秦砚回答,一旁的白青已然惊呼出声:“原来是你揍了我家公子!”
苏逍这才正视了一眼白青,眉峰一挑道:“便是我,你想如何?”
白青个头比苏逍矮了不止一头,此刻却已然气得跳脚,撸了袖子就要往苏逍身边冲,衣领却在此时被人一把拎住,于此同时觉得自己的后颈被人轻轻一点,顿时半个身子便麻了下来。
一看那熟练的手法,白青便知道是自家的公子,顿时气也泄了,嘴巴一鼓一鼓的如个小青蛙一般。
苏逍被他这幅模样逗笑了:“就你这样,还想替你家公子揍我?”
白青也觉得自己挺丢人现眼,想把自己的脸捂住,胳膊却酸得抬不起来,只垂下了头吞吞吐吐道:“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那我便等你来报仇。”苏逍心不在焉道,眺望着远处继续道,“那边萧山军也赶到了,我这便过去了。”
秦砚点了点头。
苏逍方转身还未走两步,却又被白青还带着些许焦急的声音唤住:“苏少将军,苏二小姐难道今日不来送你?”
“她不会来了。”苏逍转过身来,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看了一眼神色淡然的秦砚,幸灾乐祸道,“说来也巧,我让她今日不用来送我,是以她既不知道你要随我一起出征,你也不会有机会与她道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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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节目录第七十二章
白青闻言也不由偷偷去瞥秦砚;秦砚的神色间没有任何不妥之处;只是云淡风轻地向着苏逍已然离去的背影行了一个别礼,温文有礼道:“多谢苏少将军解惑。”
这句话自然得不到苏逍的回应。
白青忍不住冲着苏逍的背影冷哼了一声;做了一个愤慨的表情。
“怎么了?”秦砚好笑道,“让你拿着斧子劈了几天柴火;胆子就大到敢跟率领几万大军的少将动手了?”
白青气焰早已萎靡,嘴却硬道:“若是我今日带了那把斧子,一定冲上去砍他!公子与他不同;是个斯文人;他竟然也下得去手打。”
秦砚晃了晃自己紧揪住白青衣领的手:“这般的动作也叫做斯文?”
白青点了点头;又飞快摇头道:“若是公子能将我的领子放开;便更斯文了。”
秦砚眸光微闪;嘴角缓缓勾起;清俊的面容在这般的笑容衬托下显得有些狡黠。
白青心头一凛,正要开口将自己的话收回来,就感觉秦砚放在自己后颈的手突然松开了,脖子后面瞬间凉飕飕的一片。
“哎呀!”白青刚离了秦砚的扶持脚下便是一软,双腿在这一刻仿佛失了力,怎么都支撑不住身体的重量,整个人都不由自主向下跌去。
就在白青以为自己肯定要直接坐到地上时,秦砚又及时拎着他的胳膊将他扶稳,口中道:“这颈后的麻穴你被点了这么多次,却一点记性都不长。”
白青低低哀嚎了一声,口中认错道:“公子我错了,再也不敢说要打苏少将军的话了。”
身旁的秦砚却并没有出声回应他,白青保持着认错的姿势等了片刻,终于忍不住抬起头来看向秦砚,却发现秦砚正目不斜视地眺望着远方一处,清俊的面容上神色悠远寡淡,眸光却如被吹破的潭水一般隐隐颤动。
此时能让秦砚有如此表情的事情应该不多,白青左想右想,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不禁开口唤道:“公子?”
秦砚扶稳白青的胳膊,将他轻轻一推,白青便不由自主的倒在了马车里面。
“你进去缓着罢。”秦砚道,“还有不多时便要启程了。”
白青还带着少年特有的圆润的脸皱了一皱。
秦砚将白青的双腿也搬了进去,扶着他坐在了马车上,作势便要下马车。
“公子?”秦砚明显的敷衍与不在状态显然把白青骇了一跳,忐忑不安问道,“您这是要去做什么?”
秦砚一手扶着马车的帷幔一手向前方随意一指。
“什么?”白青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难道是因为萧致——”
白青的话音还没落下,马车内的光亮便蓦然黯淡了下来,将他后面的话全部阻隔在厚重的帷幔之内。
白青的话在喉咙口转了一圈,努力抬起胳膊挠了挠头,委屈地将后面未说完的话说给自己听道:“难道是因为萧致彦将军来了?”
饶是白青自认为已经足够了解秦砚,此刻也猜错了秦砚突然离去的原因。
秦砚与萧致彦的关系再铁,今日一同行军出征,之后也不知有多少日子朝夕相处,秦砚自然不会因为见到了萧致彦迫不及待成如此模样。
秦砚步履沉稳地穿过一列又一列正在接受点将的士兵,待走到苏家校场门口远离了众人的视线之后,这才毫无征兆地奔跑了起来,急促的脚步混合着胸口愈来愈悸动的心跳,每一下都浇不平自己的心急如焚。
方才在与白青说话时,秦砚的视线漫不经心扫过众人,一眼便望见了苏家校场门外茂密的树丛中静静伫立的苏玉。居然离她的距离太远看不清面容,可秦砚仅这一眼便能肯定那就是她。
秦砚向来好面子,从不让自己在苏玉面前显得太过狼狈,此刻他却什么都顾不上了。步履匆忙到只觉得若是再快一步,他的心脏便会从胸口蹦跳而出,可若是自己放慢了半分的脚步,他都生怕苏玉便这么离开,那样他就真的连道别的机会都没有了。
随着秦砚与苏玉之间的距离渐近,他也终于看清了苏玉的模样,一袭海棠色骑装,清丽的面容粉黛未施,一双波光潋滟的眸子此刻正一眨不眨地看着秦砚疾奔而来,目光先是震惊,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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