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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离不算事儿-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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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玉也想到了这茬,对着高晟笑道:“今日所得的消息就这么多了,具体的还要等边关那边发来的战报,你快先好好上药罢。”

高晟上半身有些尴尬地在被子下动了动,开口道:“这上药是要光着膀子的,要不苏二小姐回避一下?”

一直没说话的秦砚竟然也点了点头,苏玉目露诧异看向他,便听他悠悠然道:“苏二小姐是应该回避一下,你在一旁的时候高校尉便会一直紧绷着身体,最终影响药效。”

苏玉了然一笑:“那我便先回去好了,有劳秦大人了。”

秦砚温润一笑,待到苏玉走出房门之后,这才又转向高晟,眸中闪着意味不明的光彩,掀开了他盖在身上的锦被。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昨天都木有猜出来,作者菌笑到了最后哈哈哈≥△≤

章节目录第五十一章

之后的几日边关果然传来了战报,除了禀明援军已与苏家军顺利汇合之外;亦上书联军在几日前与胡国的边境之战中首战大捷。一时间朝中众臣大叫称快;就连苏家上下也被这战报重新燃起了热闹轻快的气氛。

这一日苏玉与母亲苏何氏、姨娘陈氏用完午膳之后,按照以往的习惯于她们一同闲聊了几句,正将两位老人家逗得直乐呵;便听守门的小厮来报门外有个萧公子来见苏二小姐。

“又是萧侯府出来的萧三公子么?”陈姨娘对着苏玉玩笑地眨了眨眼。

“哎?”自出征那日一同去给几位少将送行,苏玉便再没有见过萧致墨,没想到他今日竟然会突然来苏家,对着门卫笑了笑;苏玉道;“我知道了,你让他稍等片刻,我换了衣服便过去。”

门卫应了声是退下,苏玉也跟着站起了身,正要向两位长辈告辞,便听母亲苏何氏打趣道,“前几日我出府去扯衣裳料子,回来也听到守门的几个门卫说到这个萧三公子,听说他常常来咱们苏府门口等你的。”

苏玉的脸红了红,啐道:“这几个门卫也真是,一天到晚就知道嚼舌根子。”

“母亲还没说什么,阿玉怎么就这么害羞了?”苏何氏捂嘴低笑,“我倒是没想到你如今能跟他走得这么亲近。说来这个萧三公子就是几个月前来咱们苏府提过两次亲的那位奇人罢?我现在倒是后悔当日没有出去看看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竟然能让我们阿玉脸红成这样。”

“这么说来我倒是见过这个萧三公子,他第二次来提亲的时候我正巧去给逍儿送新添置的衣裳,路过前厅时见了他一面。”陈姨娘在这个时候插话道,“论相貌确实仪表堂堂,看起来俊朗灵秀,尤其是那双桃花眼,若是长在了哪个姑娘家的脸上,阿玉怕是要比不过人家咯。”

“听子容这么一说我倒是更好奇了,也不知这萧三公子还会不会来咱们家再提一次亲,若是他再来,我可要好好瞅瞅他到底长什么样子。”

“母亲!”苏玉撇了撇嘴,走过去半弯下腰抱住了苏何氏的胳膊轻轻晃道,“上一次还说了要多陪您几年,怎么今儿个又拿我打趣了?”

“我这不是也盼你再嫁一个好人家?”苏何氏道,“我看你与这萧三公子关系十分亲厚,若是他再提亲,我便帮你应承了这门婚事,到时候若是你父亲要拒绝,我就将他关在房门外去。”

陈姨娘也低笑道:“若姐姐都这么做了,那我便也跟个风好了。”

苏玉无奈地看了她们二人一眼,解释道:“女儿与这位萧三公子是性子合得来,觉得与他相处比较舒服,其他的没什么,不信等大哥回来了你们去问他,他可是都与那萧三公子称兄道弟了。”

苏何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其实我也觉得两人过一辈子性子合得来最重要,。”

看到了苏玉张了张嘴又要辩白,苏何氏拍了拍她的手,眨眼道:“他不还在门外等着呢么?你快去换衣服,莫要让人家久等了才是。”

苏玉要说的话被苏何氏挤兑地没能说出口,在苏何氏怀里哼唧了两声,被苏何氏拍了拍手,这才慢吞吞地站了起来,向着两位长辈行了个别礼,拖着脚步刚出了房门正要出庭院,便听苏何氏温婉的声音再次响起,口吻带着一丝浅浅的抱怨。

“逍儿这孩子也老大不小了,整日里就知道在军营里摸爬滚打的,带得几个弟弟妹妹也对自己的婚事不上心,他若是什么时候也能跟哪户人家的小姐走近些我就烧高香了,我可是连做梦都想抱孙子外孙呢。”

听到这话,苏玉的脚下的步伐一顿,抿了抿唇,这才继续向自己房中走去。

待到苏玉换好了衣裳来到苏府门口,一眼便看到了萧致墨今日穿了一袭雪青色锦衣立在大门左侧。

这人被几个门卫盯着也一点都不老实,猴儿一般的向苏府里面东张西望。几个门卫见过他许多次了,也算是有了几分交情,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地放任着不管他。

待苏玉走得更近了一些,萧致墨一眼便看到了她,一双带着灵气的桃花眼亮了亮,挥手道:“苏二!苏二!这边!”

苏玉轻快地小跑过去,笑道:“怎么今日想到来找我玩了,莫不是铺里的生意不忙了?”

萧致墨闻言苦了苦脸:“还说呢,前一阵子我大哥和苏兄一同出征,留下了一堆活计让二哥做,二哥忙不过来便拉上了我,这几天整日整日地忙着清点军营里的兵将,安排后续事宜,都没有时间去铺子里逛逛。”

苏玉捂嘴幸灾乐祸:“我说怎么这几日都没见你了,原来是忙不过来了。”

“你竟然留意到了我好几日都没出现?”萧致墨嘴角欣喜的笑意怎么都遮不住,脸红了红,摸了摸鼻子问道,“那是不是说明你也想我了?”

苏玉一记重拳作势要捶向萧致墨,萧致墨却压根稳稳站着不躲,最后那拳头重重地出,轻轻地落在了他的肩上,苏玉咬牙道:“是谁说的待我的风寒痊愈之后,便领我去不知在哪里的铺子里订做纸鹞子?我连喝了十来副药好不容易病好了,你人却不知道跑哪里去了。”

“这事我可真没忘!”萧致墨连忙道,又摸了摸自己肩膀被捶的地方,一双桃花眼都弯出了圆滑的弧度来,“不过今日我来可不是要带你去那巷子里。”

“那是去做什么?”苏玉好奇道。

“带你去小酒坊。”萧致墨回答道,“你上次不是说想念那里的清口菜色了么?今天小酒坊新出了几个菜品,正巧带你过去尝尝鲜。”

“好。”苏玉爽快答应道,“这几日边关传来了捷报,我心里十分开心,刚好能喝几杯小酒庆祝庆祝。”

“上次你唤我的称呼错了,我没听出,你自罚三杯我自罚五杯,今日也把债清了。”

苏玉忍不住“扑哧”一笑:“你还记得呐?”

“你说的话我都没忘。”萧致墨凝视着苏玉认真道。

苏玉顿了顿,正要说话,便听从旁传来一声清冷声线道:“苏二小姐,萧三公子?”

两人温声转过头,看到秦砚抱着他的石椎木医箱站在苏府门口不远处的台阶下,入府的路正巧被方才闲聊的两人挡住。

“秦大人。”苏玉向萧致墨那边移了移给秦砚让出路来,一扫他手中的医箱,问道,“你这是要进府去看高校尉么?”

“没错。”秦砚视线划过了萧致墨,落在了苏玉身上,原本清冷的神色这才破了冰,笑道,“今日来给高校尉拆线,待到拆完线后,他才算是伤口痊愈了。”

“这么快便可以拆线了?”

“高校尉体质好,所以伤口愈合得很快。”秦砚回答道,看着苏玉一袭鹅黄色的高腰诃子裙,曳地的裙装更显清丽灵秀,面上露出了茫然之色,“苏二小姐如此打扮,可是要出门?”

“我刚与萧三约好了去小酒坊。”苏玉坦然回答道。

“原来如此。”秦砚嘴角的笑意垮了下来,神情有些失落,“这就有些难办了。”

“怎么了?”苏玉蹙眉问道。

“是这样的,今日要给高校尉拆线,其实是还需要一个人从旁协助的,我本想着苏二小姐以前也帮过我拆线,应该算得上是轻车熟路,其他人若是配合的不默契反而会忙中添乱,是以下朝后就直接来苏府了,并没有带别的人过来。”

秦砚的话音一落谁都没有说话。

苏玉在心中权衡了一下,相比于出去,高晟的伤势自然更为重要,只是方才已然答应了萧致墨,怎么都有些两难。

“要不这样。”萧致墨摸了摸鼻子,建议道,“今日你先帮高校尉去拆线,我们下次再去小酒坊便是。否则即便你与我出去了,心中也会挂念着此事,其实并无法玩得畅快。”

苏玉抿了抿唇没有回答,视线转向了秦砚。沉吟了一下,苏玉问道:“此次拆线要多长的时间?”

“不长,至多不会超过一个时辰。”秦砚飞快答道。

“嗯。”苏玉满怀歉意看着萧致墨问道,“萧三你一会可还有别的事情要忙?”

“没有。”萧致墨摆手道,“既然找你出来,必然是空出了一整日的时间的。”

苏玉闻言舒然一笑:“要不你等我一会,待我帮着秦大人拆完了线,便与你一起出去,这样算来我也不算爽约不是么?”

“这样也不错。”萧致墨开怀笑道,“那我便去小酒坊等你,正巧可以看看那位奇老板这几日都做了什么。”

“好,一会儿我便直接去小酒坊寻你。”

秦砚默默站在一旁看着两人商议,眸色黯淡着,嘴角的笑意却始终挂在脸上,如画上去的一般。

苏玉与萧致墨定下了时间地点,这才转向秦砚问道:“秦大人我们这就先去高校尉那边?”

秦砚做了一个“请”的手势,口中柔和道:“多谢苏二小姐帮忙。”

苏玉越过了秦砚走到了前面,秦砚这才回头望了一眼萧致墨的渐行渐远的背影,嘴角惯常的笑意缓缓褪去,在心中叹了一口气,快步跟了上去。

作者有话要说:说今天写到重头戏的,结果字数不小心爆表了只能明天了嘤嘤嘤。

关于评论p。s。一个:

这几天不知道为神马jj吞评论,很多评论都莫名其妙的要审核,连作者菌自己的回复都要被审核,如果审核没过就会被系统自动清除qaq

如果有童鞋的评论显示被删除了,肯定不是作者菌干的!!!十一爱你们,群么一个!!!

章节目录第五十二章

以前秦砚出门义诊时苏玉确实协助他为病患拆过线;所以此次为高晟拆线她也轻车熟路了许多,整个过程两人配合的分外默契;并未花费很长的时间。

只是不知是不是因为今日叶责出去抓药并未在场;客房中的气氛比起往日压抑了许多,苏玉垂着头专心为秦砚打着下手,而秦砚则一直专注于手上的动作;就连高晟也感受到了两人之间的古怪;一直咬着牙没有开口说话。

待到一切事毕,秦砚一面将用过的器具重新收回到石椎木医箱中;一面对着高晟嘱咐道:“直至今日你的伤势才算彻底痊愈;不过近几日还是注意不要让伤口沾到水。”

“我记下了。”终于有人开口说话;高晟只觉得从方才那沉闷的气氛中解脱了出来,长长舒了一口气,看到已然净了手站在一边的苏玉,不由上上下下打量了她一番,口中不自禁夸赞道,“二小姐今日打扮得如此漂亮,可是有事要出府?”

“不就是平日里常穿的衣裳么?”苏玉抬起自己的袖子看了看,“不过过一会我确实要出府一趟。”

秦砚整理物事的手一顿:“我也要回府,同你一起出去罢。”

高晟惋惜道:“本来今日叶责不在我还想找人陪我说说话的。”

“于思远回来了,秦大人也说过你可以下地走动了,你若是真闲得慌,可以去找他。他这几日休沐亦闲得发慌,听父将说他听到边关捷报的那天晚上开心得险些把自己的厢房都烧掉。”

“这笨小子!”高晟开心骂道,敷衍地冲着两人挥手道,“那你俩有事就快走罢,我就不留二位了。”

苏家军中向来不拘小节,苏玉对于高晟的态度早已习以为常,待秦砚将一切拾掇完毕,两人一起出了高晟的客房。

“高校尉的伤势能恢复得如此快,多谢秦大人费心了。”苏玉客气道。

秦砚深深看了苏玉一眼,沉默了一下,道:“苏二小姐不也对高校尉甚是费心?我只是想为二小姐分担一二而已。

苏玉本以为秦砚会如往日一般回一句“不必客气”,却没想却被他将话题引到了自己身上。惊诧了一瞬间后,苏玉坦然道:“高校尉隶属于二哥帐下,与二哥出生入死这么久,如今他冒死归来送信,由我来照顾他是应该的。”

“确实如此。”秦砚淡淡一笑,“对了,今日你还没有见到苏老将军罢?”

“并未,怎么了?”

“今日下朝之后太后对苏老将军承诺,若是战事能在这月二十七的吾皇万寿诞前结束,太后便将一直在驻守边关的几名将领招回来共同庆贺,这份名单之上便有苏逸少将的名字。”

苏玉的脚步倏地停住,转过身来看向秦砚,清丽的面容因为激动而泛起了一抹红晕:“名单已经确定下了么?不会改了是么?”

“不会改了。”秦砚看着苏玉面上的嫣然笑意,眸光终于暖了暖,温声道,“我知你们苏家兄妹几个关系向来亲厚,到时候你们便可以团聚了。”

苏玉一双潋滟的眸子闪着清亮的光芒,用力一点头,随后却沉默了一下,有些忐忑问道:“太后只说了在万寿诞前结束战事才可以么?”

秦砚安慰道:“自我们两军会师之后边关捷报连连,胜负其实已成定局。若是不出意外,战事必然可以在吾皇万寿诞前结束。”

“父亲也是这么说?”

秦砚笑着肯定道:“苏老将军亦是如此认为。”

苏玉安下心来,将鬓角旁被风吹乱的碎发重新理回耳后,白皙如玉的面容上嘴角微弯:“这件事情若是教母亲与陈姨娘知道了,必然会十分开心。”

“你不去将消息告诉两位老人家?”秦砚试探问道。

“不了。”苏玉摇头,眸中闪过一丝狡黠光芒,“我还是直接去小酒坊好了,这样的事情一定要留给父将去通知的,若是父将知道我抢了他的功劳,如今大哥不在,可没人替我受罚。”

秦砚将苏玉支走不去小酒坊的希望落空,神色黯然了些:“没想到苏逍少将军还有如此的作用。”

苏玉一直埋头向前走,倒也没看到他的表情:“大哥平日里看起来吊儿郎当的,其实对我们兄妹几个最是护短,尤其是对二哥,两人从小好得恨不得穿一条裤子。”

“苏逸少将的性格素来沉稳,难以想象他被人护着的样子。”

“确实难以想象。”苏玉抿唇一笑,伸手一指已然近在眼前的苏府的大门:“马上出府门了,秦大人是要回自己府中罢?那我们便就此拜别,我要直直向前走。”

秦砚立在原地垂着头没有出声,苏玉当他是应了,转过身去正要向前走,突然觉得袖口被什么东西轻轻一扯,随即手腕被人从伸手紧紧牵住。

此刻晌午已过,虽然日头有些偏西,照在人身上却暖融融的。可那人的手却分外冰凉,带着一股清冷的寒气,让人浑身一颤。

“秦大人?”苏玉蹙了蹙眉,转过身来,“你这是做什么?”

秦砚的手非但没有松开,反而握得更紧了一些。

苏玉将自己的手往出挣了挣,可那人却趁势松开了她的手腕,冰凉的指尖划过手腕内侧,激起一阵战栗,最终却又霸道地攥住了她的手掌,与她紧密地十指相扣。

苏玉虽然不知秦砚为何突然有此举动,但转念想到方才他在为高晟拆线时的表现,当时他连往日里那副笑意怡然的假面都没能维持住,只是埋头重复着拆线的动作,这样的他确实很是反常。

难道是因为自己与萧致墨?

“你还是要去见他么?”秦砚紧扣着苏玉的手,因为他的头一直低垂着,苏玉看不清他面上的表情,只能听到他用压抑的声音轻轻问道,“可不可以……不要去?”

声音虽然一如既往的清冷,却有一丝淡淡的哀求飘在其中。

“放开。”苏玉的口吻也冷了下来,“这与你无关。”

秦砚没有松手,却缓缓抬起头来,直直对上苏玉的眸子。

他的眼眸深邃又空洞,仿若看不见尽头的无底洞一般,苏玉的心头一颤,狠狠一咬自己的嘴唇蓦地在手上用力,五指狠狠攥紧秦砚的手指。

这一招她对苏逍也用过,因为自小习武,苏玉的手劲自然是要比一般人大的。当时的苏逍一面“嗷嗷嗷”地叫唤着一面告饶的,虽然当时苏逍的表现有些夸张,但苏玉却清楚这种十指连心的疼痛是真的疼,因为此刻她便觉得心中有些莫名的疼,甚至比手上的疼痛来得还更要强烈一些。

“再不放开,我便废了你的手。”

秦砚的动作没有变,甚至连面容上都没有闪现出一丝疼痛的神色来,只是深深望进苏玉的眼眸中的目光一片绝望疲惫,缓缓道:“这一阵子你与萧致墨如何相处,其实我都看在眼中,与当时你待我的态度……很像。”

苏玉明白秦砚口中的当时是在两人成亲之前,当时她心中有他,自然会待他更加亲近一些。

想到这里,苏玉却也不急着挣脱出秦砚在手上的桎梏了,反而嘴角勾起一抹讽刺笑意来:“我不知你如何看出的那个很像,但是我待他确实不同倒是真的。”

秦砚的眸光倏然黯淡下来:“你喜欢上他了么?”

“与你无关。”苏玉回答的飞快,顿了一顿,苏玉继续道,“难道秦大人忘记了那日我对你的话了么?一别两宽,各生欢喜。我们相识相交的这些年来你帮我良多,和离之后我们二人的交集又太多,注定做不了陌路人,但各生欢喜岂不是很容易便能做到?你有太后做你的欢喜,我也有我的欢喜,这一切倒也公平,难道不是么?”

秦砚却闭眸摇了摇头,神情一片无力:“我说过我喜欢的自始至终都是你。”

“你也说过你与太后关系交情甚笃。”苏玉接过秦砚的话来继续道,“当初是你让我认为今上是你的孩子,让我觉得难以接受与你和离。”

“显儿他……”秦砚张了张口,却不苏玉打断,“我早就知道了,那时的你服了药,今上不可能是你的孩子。”

秦砚蓦地瞪大了双眸,惊怔在当场,过了一阵,才低声不确定问道:“你竟然知道?你何时知道的?”

“我何时知道的不重要。”苏玉轻笑了一声,摇了摇头,“我们已经和离了,我给过你机会澄清一切,你却选择了隐瞒。我已经厌倦了对你的一切琢磨来琢磨去。我也说过,当时你不说,现在也别说,更何况如今我早已对你的事情不感兴趣,你隐瞒与不隐瞒都没什么区别。”

说到这里,苏玉歪了歪头,做了个沉思的动作,突然笑道:“唔,其实也不对,你若是说了,兴许我会去想,原来我们和离是因为这个,你为什么不能直说便好,何必让我误以为今上是你的孩子,伤我那般深?”

秦砚的手随着苏玉的话轻轻一颤,苏玉却趁着这时将自己的手从中挣脱而出,看了看自己为了攥痛秦砚而指缝一片通红的手,苏玉自嘲一笑:“我们既已和离,如今便这样罢,于你于我都好。”

秦砚望着自己倏然空了的手心,眉头已然深蹙着了取来,清冷的声音带了一丝的轻颤在其中:“我并不想与你和离,若是有其他办法,我怎样都不会选择与你和离……”

苏玉凑近了秦砚,伸手附上他紧蹙的眉心,一点一点将它抚平,如对待恋人一般,说出的话却让人心头冰凉:“但这都已经是过去的事情了不是么?”

秦砚看着苏玉近在咫尺的脸颊,动了动嘴,却说不出话来。

“不管什么原因,和离了就是和离了。”苏玉收回了手,声音平静继续道:“秦大人,无论如何我都是要再嫁人的,就算不是萧三,也会是别的其他人。”

秦砚的脸色瞬间惨白,看着苏玉朱唇轻启说话的动作,只觉得每个字都重重得砸在了心头,疼得让人说不出话来。

章节目录第五十三章

苏玉将手中酒盏内的酒水仰头一饮而尽;对着端坐在自己对面的萧致墨抿唇一笑,一双潋滟的眸子清澈如溪水一般。

萧致墨眸光微滞,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我这也算是头一回正儿八经的与你对饮;竟没想到苏二你的酒量这么好。”

“那你怕是也没跟我大哥共饮过,与我大哥相比这点酒量都不算什么。”

“确实没有。”萧致墨尴尬地摸了摸鼻尖;“听你这么一说下次我也不敢主动邀约苏兄了;否则必然得竖着进门;横着出去。”

“哪里有这般夸张;我看你这不还好好的?”苏玉歪了歪头,将手中的杯盏翻转成杯口朝下,一滴酒水都没有滴落下来;“喏;我这自罚的三杯可是已经喝完了。”

萧致墨又为自己续了一杯酒一口饮尽,将酒盏豪爽拍到桌子上:“第四杯毕!”

苏玉提起一旁的酒壶帮他将酒盏重新满上:“还剩下一杯。”

“我得缓缓。”萧致墨捶了捶额头,“刚喝得太猛了,现下脑子里面正搅米糊呢。”

“原来你这般不能喝,当初说要自罚五杯的时候我以为大名鼎鼎的萧三可是酒中豪杰。”

萧致墨晃了晃头,苦笑道:“我以为还是喝上次那种果酒,哪里想到苏二你一上来就要了一坛陈年竹叶青。小酒坊里面的竹叶青酒可是实打实的不兑水,虽然口感绵软,但是后劲儿也足。”

“这也没到上后劲儿的时候罢?”苏玉看着萧致墨开始慢慢泛起红晕的脸色,原本俊秀的面容此刻红彤彤了一片,连着脖子与耳垂整个人如烧起来了一般,心中也有些担忧,“这杯酒我替你喝了,你今天还是别再继续喝了。”

话毕,苏玉抬手去端萧致墨面前的酒盏,却被他急匆匆的按住了手。

“不行。”萧致墨面上红晕一片,一双桃花眼中却闪烁着难得执拗的光芒,“本就是我的罚酒,怎么能让苏二你帮我顶了。”

萧致墨从苏玉手中快速地将酒盏一抽,在苏玉还未来得及阻止之时,毫不犹豫地仰头将酒一饮而尽。

喝毕,他也学着苏玉的样子将杯口倒朝下方,见滴酒未落,萧致墨将杯盏放回到桌上,开心道:“第五杯!我也是滴酒未剩!”

苏玉眸光动了动,最终却轻声笑道:“让你别喝了你偏要喝,一会真的横着出去我可不管你。”

萧致墨一双桃花眼此刻水汪汪的,看起来分外委屈:“你可不能不管我,你若是不管我,我便只能露宿街头了。”

“小酒坊便是你开的,我就不信你的活计能看着少东家露宿街头。”

萧致墨“嘿嘿”一笑,抹一把脸道:“其实我酒量还行,就是容易上脸,你就别担心我了。”

苏玉用手轻轻摩挲着自己杯盏外部雕刻的细致花纹,脑中却闪过一个月白锦衣的身影,那人亦喜欢从自己手中抢酒,饮完之后趁着眸中带着三分微醺醉意时凑到自己身边,用带着愉悦的清冷声音在耳边低声轻吐道:“其实我只是饮酒容易上脸罢了,夫人可是在担心我?”

清冽的酒香与温热的气息铺洒在侧颊,苏玉的目光微沉,这人为何能如此阴魂不散?

“苏二?”一声轻唤在耳边响起,将苏玉从突如其来的回忆中拉回,再抬头时,却发现原来自己身边之人是萧致墨。

那人此刻正双手支撑着桌子倾过身来探向自己,面上带着一丝疑惑:“方才叫了你好几声,你都没有理我。”

苏玉歉意一笑:“对不住,走了下神。”

萧致墨重新坐回到木凳上,关心道:“其实自进了小酒坊之后你便不太对劲,不是闷头喝酒就是抱着酒盏发呆,可是高校尉的伤势出了什么问题?”

苏玉连忙否认:“线都已经拆完了能有什么问题?可能是……”

说到这里,苏玉顿了顿,自己都说不清楚原因究竟是什么,只好随便找了个借口敷衍道:“是因为今日听到大哥与二哥在今上万寿诞之前便能回来,心中太过喜悦了。”

萧致墨了然道:“这个消息我倒是也听我二哥说了,这批归来的将领都能去参加吾皇的万寿宴,这可是莫大的荣耀。”

“万寿宴?”苏玉神色露出一丝讶异来,“你说的可是萧山军要去阅兵助兴的那个万寿宴?”

“没错。”萧致墨点头道,“本来因为边关发生了战事,太后已经下令此次吾皇万寿诞低调些过了,但是随着边关捷报屡屡传来,为了庆贺胜利鼓舞士气,太后又将萧山军的阅兵重新加了进去,这几日我与二哥忙得焦头烂额,就是因为这个。”

“原来如此。”苏玉道,“也不知都有谁能参加此次万寿宴。”

“既然太后出自苏家,是苏家的嫡长女,那么苏府众人必然会在此次的名单之上的。”萧致墨回答道,随后看着苏玉笑爽朗笑道,“到时候记得帮我看看萧山军表现的如何,这几日我带着他们操练可是费劲了心思。”

苏玉诧异:“难道万寿宴你不去?”

“我应该去不得。”萧致墨目光露出一丝遗憾,“若是大哥能在这之前结束边关战事得胜归来,便是大哥随着父侯去,若是大哥没能赶回来,便是二哥与父侯,反正怎么都轮不到我的。”

萧致墨虽然身为萧侯家的嫡子,却只排行第三,而萧侯并非皇亲国戚,去万寿宴的名额自然要比苏府少上许多。

可这皇亲国戚……苏玉眸中划过一抹讽刺,却依然对着萧致墨道:“这你放心,到时候萧山军阅兵我必然目不转睛的看,绝不枉费你的一片苦心。”

萧致墨对着苏玉开怀一笑。

因为萧致墨喝酒太容易上脸,苏玉与他后来便也没再多喝,两人又闲聊了一阵,待到苏玉最终回到苏府,已然时至申时末。

日头西下,苏玉见天色不早,本来想直接回房休息,但转念想到今日从秦砚那里得来的消息,也不知苏老将军有没有将它说与母亲苏何氏与陈姨娘,是以苏玉脚下拐了个弯,又绕到了苏何氏的厢房。

苏玉甫一踏进门,便见苏何氏披散着一头如瀑的长发端坐在梳妆的青铜镜前,正用檀木梳子一缕一缕轻缓地梳着秀发。

“母亲?”苏玉步履轻盈的走进内室,因怕突然进来惊着了她,开口唤了一声。

苏何氏从青铜镜前转过身来,带着岁月细纹的眼角露出一抹温婉笑意来:“我还正想着你何时能回来,你便来我这看我了。”

苏玉走到苏何氏身边接过她手中的檀木梳,继续帮她打理头发道:“我这可是一回来,自己屋都没踏进便来找您了。”

“还是阿玉最贴心。”苏何氏笑道,“逍儿那小子在的时候,三天两头的往外跑,除了用膳的时候我哪里还能看到他的影子?”

“哼,他那疯性子怎么能跟我比。”苏玉捂嘴低笑道,“不过话说回来,母亲今日可听父亲说起大哥的事情了?”

“说了说了。”苏何氏说到此处也十分欣喜,身子没有动,手却向身前青铜镜旁的一个精巧的红木盒子指了指,笑道,“你把那盒子打开,里面逍儿今日寄来的家书。”

“家书?”苏玉慌忙放下手中的檀木梳,从木盒中将抽出了最顶端的那封信,匆匆忙展开来读,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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