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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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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J又抽了，半天发不上去文。。。。
63
63、兄弟情深 。。。
地面很冷，冷透了。萧云寒蜷缩在地上，真的好冷。每一道伤口都在疼痛，细密的痛和殉人的孤独侵蚀着她的肌肤。那本萧家剑法她连碰都没碰。
突然，石室黑暗下来。最后一根蜡烛已经燃尽，萧云寒浸没在无边无际的黑暗里，她开始恐慌。世界静的让她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她爬起来，摸索着，寻找关闭的大门。她拼命去砸门，可是没有人听到。一瞬间，绝望袭来。
萧云飞站在萧云河的房间里，一言不发，见云河进来，便道：“三哥。”
萧云河微微笑了：“药上好了吗？”
萧云飞微微点头，不语。他批了件衣服，内里露出触目惊心的伤痕来。
萧云河道：“很疼吧，坐下说话。”
萧云飞在云河的床榻上坐下来，道：“三哥… …”
萧云河道：“怎么，那么迫不及待要谈公事。”
萧云飞皱了皱眉，道：“云飞有皇命在身，不容怠慢。”
萧云河道：“那你便讲吧。”
萧云飞道：“完颜重望的队伍即将撤离，据探子来报，留守汴梁的，是完颜重雪。”
萧云河微微点头。
萧云飞继续道：“可是据我们所知，这完颜重雪此时已经与江湖中一个群体相勾结，意欲图谋不轨。”
萧云河微笑：“哦？堂堂皇子，岂至于和江湖中的乌合之众勾结？”
萧云飞道：“三哥有所不知。这完颜重雪不止觊觎大宋的天下，同样对金朝的太子之位窥伺已久。据我猜测，他想借现下天底下的流言蜚语暗中策划此群体威胁我大宋，夺取皇权，建立伪朝，壮大力量，再谋取金国王位。”
萧云河不屑道：“好大的口气，听闻这重雪不过是个孩子，何须忧虑。”
萧云飞苦笑：“金国我是不担心的，任完颜重雪如何兴风作浪，他终究是胜不了完颜重望的。可是我朝不同，现下天底下的流言蜚语已经不少，再加上有人暗中策划，如今的国土本就损失大半，新都虽成，却还未昭告天下，宋廷风雨飘摇，怎还经得起这般打击。”
萧云河的笑意有些嘲讽：“康王弃父兄不顾，难逃至此，仓皇即位，名不正言不顺，要天下人如何服气？真不明白，你和云儿为何要保他。”
萧云飞道：“康王却有治国之才，只是… …”
萧云河道：“我明白你的苦处。对于江湖中的小势力，且不说宋廷现下兵马不足，就算兵马富足，也绝不能轻易出面干涉此事，否则，怕是会使流言更加肆虐。可此事宋廷也无法正面向完颜重雪解决，否则会引起金人的不满，战争又至。”
萧云河踱至云飞面前，道：“的确棘手。”他抬眼，玩味地微笑：“所以，你想到了我？”
萧云飞道：“求三哥相助。”说罢，跪倒在地。
萧云河道：“起来吧。这顿打不是白挨的。话说到这份上，我无法不帮你。”他扶了云飞起来。云飞笑了：“谢谢三哥。”
萧云河皱眉：“多大的人了，竟然像个孩子。”又问：“你有何打算？”
萧云飞道：“云飞意欲先派云儿进入汴梁打探，制造帮派矛盾，将那群乌合之众尽数消灭。”
萧云河笑了：“帮派矛盾？让我原本平静生活的五色教去和那帮有金人撑腰的乌合之众发生冲突，甚至还要流血牺牲？萧统领，你的想法真是妙极了。”
萧云飞忙道：“云飞不敢。”又抬起头，急切道：“宋廷也会暗中助你。”
萧云河许久，才道：“不必。据我看，宋廷气数将近，我此番帮你，不过是为了成全你的报国之心。”
萧云飞大喜，跪倒：“谢三哥成全。”
云河皱了眉，突然无限怅然：“飞儿，希望你，不要后悔便好。”
萧云飞猛然抬头，十年没有听人这样唤他。
“三哥。”他站起身，走过去，迎接他的，是一个硬净而温暖的怀抱。
“三哥，飞儿很累，你知道吗？”云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为自己的懦弱和脆弱而感到羞愧。可是云河包容了他。
我知道，我当然知道你的不易，你的辛苦。可在这个世界，我们只有残忍的生活下去。五色教的每一个人都是历经残忍的生命，千辛万苦走到了这里，寻求一处温暖平静的土地，安然生息，度过余生。如今却要他们再次拿起刀剑走上战场，流血牺牲，你要我于心何忍，只是为了你，飞儿。
他不动声色，温暖地微笑了，将云飞拥在怀里。
夜色，更深了。
作者有话要说：不发表议论。。。。。。
可怜的云儿，没人想起她。
今天圆满完成1W字。。亲们冒出来表扬下端木8。。。吼吼。。。。
又及：我家好像陌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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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4、重返汴梁 。。。
萧云飞眼角有泪。他将自己埋没在夜色里，在萧云河的床上，云河看着他入睡了，才缓缓起身，走出门去。
他自然是去看云寒的，一个孩子受了伤，又被关在那样的地方，他心里颇不平静。打开那锁，竟然推开门，顿时一怔，自己太粗心了，支走旁人留她自己在这里，蜡烛都已经燃尽了。萧云寒蜷缩着倒在临近门口的地方。
“云儿！”他抱起她，轻轻唤着，萧云寒额头发烫，她缓缓睁开眼睛，唇角上扬，似乎微微笑了，轻轻道了声：“大哥。”
萧云河一愣，苦笑，这孩子，竟然还想着萧云飞。他顾不得多想，抱着她疾步出了石室，他迟疑了一下，去找了小小。
纵然小小千般指责万般不满，萧云河也忍了，他从没有想到，小小这丫头竟然这样厉害。约莫休息了三日。萧云寒的身体好得差不多。可萧云河却再也不敢向她提起学剑的事，只是将来找机会留她在身边的念头，却愈来愈强烈，一向坚定的萧云河始终是见不得云儿受苦。而面对整日和云寒研究对敌策略的萧云飞，他又只能无奈。
大致的计划已经初步定下，由萧云寒先行潜入所谓的“乌合之众”天龙堂的内部，成为教众，骗取对方信任，萧云河会命人在汴梁生些事端出来，云寒借机挑拨天龙堂与五色教使其发生争端，引发其发生帮派之战，萧云河带大部分教众参战，萧云飞也带领一队骑兵，冒充其他小帮派参与争斗。总之，越乱越好，越快越好，让金人措手不及，眼花缭乱，也无从查起，详情随后再议。
现下的事情，就是萧云飞要先行把小小送回临安。虽然小小千百般不愿意，可是此事毕竟太危险，萧云飞无论如何也不同意她加入，无奈，只能先行回到城中孙世儒处。
休整一日，萧云寒整装待发，她骑在马上，显得英姿焕发，背后依旧背了萧云飞送她的那剑，备了两套女装，银两也不多带。
萧云飞微笑着看着云寒，只说了两句话，第一，在天龙堂中凡事要忍。第二，若是遇见萧二，带回临安。
萧云寒策马离去，云飞看着那马消失在城门外的大道尽头，正欲转身，却听见身后马蹄声急，转身，竟然是云寒又返了回来。马缓步停在萧云飞身前。云寒跃下马来，飞快地拥抱了云飞一下，之后又飞身上马，尘土飞扬。
五月的阳光真的很好，有些白，白的刺目的时候，就让人有些想落泪的冲动。萧云飞抬头望了一眼天空，楚天脉脉，自有情感，酝酿心头。微微一笑，转身回府，只望云儿一切平安就好。
五月的阳光真好。遥远的汴梁。另一个人也这样想。银灰色的眸子里闪烁出得意的光芒。留守东京，这个安排很好，给了他机会，让他积攒实力。完颜重望果然疼他，真是有求必应。完颜重雪轻轻笑了笑。
驻扎在此处几个月，金兵很疲惫，他也不例外，如今王兄已踏上返回上京的途中，随行的，还有千辆牛车，载着宋朝的王子皇孙，还有曾经的皇帝和太上皇，还有他大金国的威严。所以那种疲惫很快就结束了，他已经下达了命令，全军收拾行装，准备入城，重雪想到此，微微笑了。可是很快，他的笑容僵硬了。
他本来是站在金营门口的，一切都很正常，不远的土坡上花开正好，远处的林子里，郁郁葱葱。可惜他看见了一个人，一个各方面都比他优秀的令他讨厌的人。完颜朔风，好好。
好好策马狂奔，行至门前，他几乎跌落下马来。“元帅！元帅他走了没有！”他太疲惫了，不眠不休地赶路，他最终没有拿公孙一分钱，他几经辗转到了此地，却听到完颜重望已经在返回上京的路上，他几乎崩溃。
完颜重雪很快镇定下来，命令士兵道：“抓住他！这个逃兵。”
好好没有反抗，他被两名金兵按在地上。语气却冷静下来：“你想怎么样。王兄呢？”
完颜重雪冷笑了一下，道：“王兄怎么会愿意再见到你这种废物。他现在，已经在回京路上了。”完颜重雪一脚踏在他脸上，玩味道：“若是现在追，怕是还来得及。”他笑了，啧啧道：“可是，你觉得，我会放你走吗？”
好好淡淡道：“你究竟想怎么样？”
完颜重雪笑得很开心：“逃兵啊，应该怎么处置呢？我记得，是重杖一百吧，灌了水银的棍子砸在身子上，你猜猜，你还有没有命去见王兄。”
好好不语。他是惯于微笑的，可是他此刻笑不出，完颜重雪分明是要置自己于死地。身为皇子，竟然命贱如此。他觉得很讽刺，难道，这就是我千辛万苦到此，忍痛离开公孙所换来的结果吗？
“拉下去，按照军法处置。”完颜重雪命令道。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最后一更。。。
后面的情节在端木脑子里纠结。。。端木要整理一下思路。。。
外面雨下得好大。。。。。。
亲们早睡。。。晚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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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5、相逢不易 。。。
两名金兵正欲将他带走，完颜重雪突然改变了主意：“慢。就在这行刑。”他笑了，很得意，他要亲眼看看，好好是否还笑得出来。
好好安静地伏□去，他知道，只有冷静，才能帮他赢得这场胜利。刑具被抬上来。粗重的棍子，内里空心，注了水银。若是强壮之人受了二十棍，非养一两个月难得痊愈，若是一百棍，十人受刑，九死一生。好好自然明白。
金兵举棍便打，不容他丝毫喘息。一棍落在身上便知道厉害，整个人的五脏六腑似乎都被强烈的钝痛击打了出来。他的脸色顿时煞白，头脑有一瞬间的恍惚。八九棍下去已经难以忍受，好好的额头上冒出豆大的汗珠，他抬眼看见重雪，微微笑了一下，胸口发闷，喉头一腥，涌出一口鲜血。
突然，风声四起，从不远处土后面竟然冲出一个蒙着脸的人影来，脚步比风更急讯，完颜重雪脸色立变：“来人！快来人！”
金兵顿时一拥而上，可那人脚步轻盈，身形飘渺，竟如浮光掠影，闪身便来到好好身前，一把夺下行刑士兵手中的棍子，沉重的棍子被他举在手里竟如同细嫩的枝条一般轻盈，他旋动那棍子，竟耍出一套风舞狂沙的棍法出来，金兵都愣住了，不敢近身，完颜重雪吓得后退几步，道：“抓住他！上啊！”
金兵缓缓向前挪了两步，竟然都不敢轻率行动。那人一把抓起好好的衣服，向外一甩，道：“快走啊，混小子！”
好好忍痛，拼尽全力展动身形，掠过金兵的头顶，金人举枪便刺，蒙面人一棍将那几个金兵轮了个人仰马翻，眨眼之间，好好已经离开二十步开外，他夺了骑兵的马匹，来不及回头看，扬鞭远去，身体疼痛难耐，可他依旧微笑着，只是，眼中有复杂的神情。
蒙面人与金人僵持着，任何人都不敢轻举妄动。
“去叫端木来！快点！”完颜重雪怒道。身后一名金兵跌跌撞撞向大营里跑去。未跑多远，便听到一男子朗声道：“属下救驾来迟，王子恕罪。”
红衫中年男子翩然而至，落在蒙面人身前。
“端木凡青，快给我拿下他！”完颜重雪冷喝。
蒙面男子略略将端木凡青打量一番，大笑道：“你这人，身体生得胖，却是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眼珠子还凸起来，着实有趣，有趣有趣，可惜你大爷我现在没工夫陪你玩，喝酒去咯！”说罢，将棍子狠狠一甩，打翻一票金兵，甩袖而去。
端木凡青没动，却微微笑了。
完颜重雪怒道：“废物，亏你还是天龙堂的主人，亏我这么信任你，让人欺负到头上来，你连个屁都不敢放！”
端木凡青不愠不火，单膝跪地道：“小王爷恕罪，此人不简单，贸然行事，只怕会增加不必要的麻烦。”
完颜重雪冷笑道：“不过都是借口。”
端木凡青却笑了：“这可是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完颜重雪冷道：“哦？”
端木凡青道：“您想想，完颜朔风一回大营，就闹出这么大的事，连同汉人在金国的土地上兴风作浪，岂不是可以大做文章？况且… …”他阴测测地笑了，“您知道这完颜朔风现在会到哪里去么？”
完颜重雪冷笑道：“完颜皇室的那点破事你又不是不知道，何须多此一问，他除了去追二太子，还会去哪？”
端木凡青笑了：“不错，你自然不是二太子的对手，我们何妨趁这个机会，除去二太子，嫁祸于完颜朔风，岂不是一箭双雕？”
完颜重雪的眼中露出笑意：“你有把握？”
端木凡青笑了：“这七皇子勾结汉人，图谋不轨，大闹军营，这可是大家都看到的。况二太子素来看不惯七皇子，只需暗中安排高手，在完颜朔风回到二太子身边后伺机动手，解决了二太子，这完颜朔风自然会成为众矢之的。就算一切证据表明，并非朔风所为，可方才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看到了完颜朔风有个高深莫测的异族同党。您说，会怎样？”
完颜重雪笑了，又道：“万一失手，如何？”
端木凡青道：“我身边的人都是千中选一，纵使失败，他们也会服毒自尽，绝不会连累您。您想想，您是二太子最宠爱的弟弟，怎么会有人怀疑到您的头上，到那时，脱不了干系的，恐怕还是完颜朔风。”
完颜重雪大笑：“好，好！一切按你的意思去办。”
风声大起，红衫男人满意地微笑，道：“属下遵命。”
风里，完颜重雪微微眯起眼睛，他很得意，他似乎已经看到，天下归自己所有了。
长长的大道，北上的队伍，颠簸的牛车。五月的阳光还是有些刺眼，赵谌蓬头垢面地蹲在车里，连同他认识的或者不认识的宫人，还有他最不愿意见到的，曾经的御史中丞秦未明。他突然就想，要是萧侍卫在此多好，故事他还没有听够，可一转眼，就成为亡国的奴隶，毫无尊严可言。也许七岁的孩子还并不懂得什么尊严，可他心里却明白一点，就是从前，他可以睡在软软的床上，一呼百应，衣食无忧，而现在，猪狗不如。
长长的牛车和金军队伍的最前方，英勇无比的元帅骑在马上，面庞坚毅，完颜重望的心里似乎有许多放不下之事。众将领见其面色不悦，并不敢多语。可就在这沉默的行进当中，急促的马蹄声却从后方传来。
完颜重望隐隐约约听得有人喊“元帅”。他一惊之下，心里骤然明亮，迅速回头向那声音的方向张望。他几乎不能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孩子竟然回来了。好好策马狂奔着，行至近前，他迎着阳光向重望温和地一笑，接着，跌下马去。
完颜重望心头竟然有一种说不出的欣喜，他本想下马扶他，却猛然看见他惨白的面色和衣衫上的血迹，这孩子又遭遇了什么？可这时候，好好却从地面上爬起来，似乎拼尽了全力在站起来，恭敬地微笑道：“元帅，我回来了。”
这是怎样的一种信任，完颜重望不知道，可他此刻的确体会到了前所未有的信任，看着那孩子坚定的微笑的眸子，他冷酷的心撼动了，他突然坚信，好好一定不曾想过伤害他。
完颜重望唇角上扬，骄傲地微微一笑，向好好伸出一只手臂，好好伸出手，他拉住他，一用力，好好飞身上马，疲惫不堪地靠在完颜重望坚硬的后背。他温暖地笑了，这是第一次，和王兄同乘一骑。
可几乎与此同时，完颜重雪的人，也到了，带信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抱歉了亲，今天只更一章。。。。。
嘿嘿。。。先睹为快。。。
等文的亲们早睡。。。好梦。。。。
祈祷夜里下大雨。。。喜欢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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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6、风雨来袭（已补全） 。。。
重望当即拆信来看，脸色顿时阴郁，可他感觉到了一只手攥紧了他的衣角。他略微侧过脸，瞥见了一双隐忍的，温和的眸子。只是虚弱得吓人，鬓角被汗水濡湿了，他在忍痛。
重望不动声色地将信收好，面庞波澜不惊。只是向好好道：“如果疼得受不了，我们就在此地休息。”
好好微笑道：“王兄，不必顾忌我，赶路要紧。”
完颜重望扭过脸去，对重雪派来的那人道：“信我已经收到，你回去复命吧”。
那人似乎有点不甘心，继续问道：“您没有什么指示要小的带回去的？”
完颜重望道：“就说我知道了。”
那人似乎有点失望。可重望没有理会，向下传令：“继续前行。”
队伍继续缓慢地行进，完颜重望略微皱了眉，只是背后的好好看不到，他就算看到了，恐怕也无暇顾及，只因那棒伤愈加难熬，他忍住咳嗽，忍住几乎呕出来的鲜血，紧紧地抓住重望的衣角，他只希望能和重望像这样在一起的时间长一点，他更不希望给重望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只是伤痛和疲惫，让他几乎无法支撑自己的身体。他从腰间取出银质刀柄的小刀，不动声色地在自己的手臂上划出一道口子，这种锐痛的效果十分显著，让他的神经迅速被这种刺激唤醒，让他提起精神来。可惜这种振奋剂的实效太短，三番两次，任凭血液顺着手臂流淌下来，也不能阻止他的意识开始模糊。
此时的好好当然不会去顾及那封信，他自然也不会知道那封短信上写的是：完颜朔风，勾结汉狗，扰乱军营，图谋不轨，王兄小心。雪。
完颜重望终于做了一个明智的决定：亲自问问好好，他决定耐下心来听听这孩子的话。他微微侧过脸去，可是还未来得及说话，身后那少年就一头栽下马去，重重滚落在土地上。
完颜重望一惊之下跃下马，抱起好好，才发现他的袖子被血浸透了，一把撕开他的衣袖，顿时明白了，心里五味杂陈，在将他翻过来，撕裂衣衫，身体几乎没有完好的地方，都是黑紫青红，他立即传令下去：“在此地扎营休息，叫驻军医官迅速过来。”
天色，渐渐暗下去。氤氲的雾气升起在大帐里，这是一种汉人常使的安神香，完颜重望在大帐里来回的踱，思绪万千。
军队里的药很烈，涂在患处，疼痛难熬，因此医官按照重望的吩咐，又用了具有麻醉性质的草药物，还焚了香。
可是好好却醒了，他睡不着，身体痛得厉害，他轻轻挪动了一□体。
完颜重望立刻发觉，他走过去，在他身边坐下，道：“很疼？”口气生硬。
好好微笑：“回王兄，似乎不那么疼了。”
完颜重望问道：“受过刑？”
好好道：“逃兵回营，受刑是应该的。”
完颜重望皱了眉，后面的事，他不想听，因此他把信的事埋在了肚子里。不论如何，自己都下定决心要相信这孩子，既然如此，就不必相问。
可是好好却突然忍痛坐了起来。皱眉，不语。
“躺下。”命令的口吻。
好好的眉头似乎舒展了一些，他微笑着看看重望，道：“没事。只是躺着不大舒服。”
可他分明听到了一些声音。帐外，天色已暗，他突然发现几个月的山林生活和公孙的刻意培养使他的听觉变得格外敏锐，那分明是有人行走的声音，不止如此，他还听得出那人在刻意隐瞒行迹，轻功不差。
突然，离弦之声。好好飞身扑起，忍着痛拼尽全力将重望扑倒在地。与此同时，一支箭擦过好好的后背飞过去，狠狠地穿透大帐，在他原本就惨不忍睹的身体上又添了一道血痕。
“王兄。”好好忙道，将完颜重望扶起来。
金兵听到动静，慌忙进账来，完颜重望的脸色很难看，他许久，道：“把箭给我捡回来。”射箭人这一箭极其精准，力道恰到好处，射穿大帐，却悄无声息。可最奇的不是这箭，毕竟想杀他的人怕是成千上万，最令他震惊的，是好好。
这样诡异的一箭，其轻、快，连他都察觉不出，可好好却似乎未卜先知。这种惊人的听力和注意力寻常人都很难拥有，他相信好好是个会创造奇迹的孩子，只是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做到这一点，未免太令人生疑了。
金兵捧着箭小心翼翼地跑回来，道：“元帅。”
完颜重望捏起箭的尾端，细细观察，不是金军的箭枝。其精巧纤细分明是汉人的工艺。他不能不想起那信来。
于是问道：“你听出来的？”
好好答道：“回王兄，是听出来的。”
完颜重望面色微冷，道：“从前怎么没听过你有这本事，难不成，离开军营后学会的？”
好好恭敬地答道：“是的，好好离开后，拜得高人，自觉有所提升才敢回来，辅佐王兄。”
完颜重望问道：“所拜何人。”
好好心中苦笑一下，承诺，他不可以违背，于是平静道：“好好与高人有承诺在先，不能讲出姓名。”
完颜重望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他心里有个可怕的想法，那就是这一切都是阴谋，他早该想到，一个被自己虐打如此的少年，怎么会心里毫无尘杂，一心纯净地为他做事，怎么会一味忍退，承受如此。只怕这孩子回来是为了报复，先替自己挡去一箭，以掩人耳目，洗去嫌疑，再伺机下手，倒时，只怕任谁都不会怀疑到他了。难怪这孩子一直不肯入眠，难不成就是为了等这一刻？
好好微笑着，单膝跪在地上，不卑不亢道：“好好所言，句句属实。”
完颜重望道：“好个句句属实！若是你此刻身体无恙站在我面前，也许我还可以相信。可你在身受重伤的情况下还能有如此定力和听力，我不信。”
好好依旧微笑。这个道理他怎么会不知道，人在疼痛的时候，注意力早就被分散，况且是如此刑伤。他微微抬起下巴，看着重望，可是王兄，你知道吗？我能有如此潜能，只因为，你是我所在乎的人。虽然，你不信我。
作者有话要说：一会还有一更。。。。大家先看着。。。。
更完下一章可能会比较晚了，困了的亲们早睡哦。
67
67、风云骤变 。。。
完颜重望站在他面前，高大而冷漠：“我再问你一次，你说实话给我听。到底是怎么回事！”
好好波澜不惊，道：“好好所言，句句属实。”
他愠怒，到现在都不肯说实话吗？他将好好踹倒在地，好好再也忍不住，呕出一口鲜血。
完颜重望冷道：“怎么，读了两年汉人的书，这苦肉计倒是学会了？！”
好好伏在地上，道：“好好不敢。”
完颜重望怒道：“你不敢！勾结汉人，肆意扰乱军营，还有你完颜朔风不敢做的？”他一手抓住了好好的肩，狠狠将他摔在地上，后背着地，剧烈的疼痛令他晕眩，好好咬了咬牙，爬起来。
完颜重望怒气冲冲地转身离开大帐，在门口吩咐道：“盯紧他，不许他离开半步，不许任何人靠近这里，明日将他一同押上牛车，和汉人一起，押解前往上京。”
好像是一场梦，现在梦醒了，好好苦笑，自己该清醒一点了，现实总是残酷的，在他决定下山离开公孙的那一刻起，自己就已经决定，走向残酷的现实。可他现在已经明白，真正对他好的，只有两个人，死去的母亲，还有公孙。
至少完颜重望是仁慈的，也许是怜悯他旧伤未愈又添新伤，所以容他在这里休息一晚，这样，自己是不是就应该知足。
人的执念真的很可怕，为着某些人，为着某些事，奋不顾身，哪怕终究是一场虚空，最后，害人害己。重望如此，重雪如此，好好如此，云寒如此。其实飞蛾扑火也不要紧，至少拥火而眠，死得无悔，怕只怕，天意弄人。
可他睡不着，他整理好了衣服，头发按照他的习惯，束得一丝不乱。身体疼痛的厉害，他做好这些事的时候，天，几乎亮了。他强忍着伤痛走出大帐去，对门口的金兵道：“烦劳送我上牛车去，莫要耽误了元帅赶路。”
金兵面面相觑，有些疑惑地看着这个优雅的罪犯，从命。
牛车很挤，一群蓬头垢面的人挤在一起，除了他以外，全部用铁链锁着，这车上面无顶，下面干草刺人，四周的围成囚笼。好好安静地坐在角落里，他明显感到周围人幸灾乐祸的仇恨的神情，那些人大抵也知道他是金人，恨不得他不得好死。好好倒觉得，这样自己并没有什么损失，毕竟和他关在一起的，都是些曾经的妃嫔媵嫱，王子皇孙，想想，自己和他们，大抵也可以算作一类人吧。
只是，他万万也没有想到，会有人和他说话，是一个孩子。
那孩子生着大大的眼睛，明媚极了，他说：“你可曾见过我的母后？”
好好一愣，随即温和地笑了，道：“没有。”
孩子似乎很失望，又道：“你为什么会被关进来？”
好好微笑道：“我犯了错误。”
孩子天真地问道：“可是，我没有犯错误，为什么也要被关在这里？”
好好垂下眼帘，微笑，随即淡淡道：“我们都有错，而且，犯得是同一种错误，那便是，生在了帝王之家。”
孩子不懂。
可身旁，一个温柔如水的声音响起：“虽说人各有命，可现在这样的时候，我们却都只能听天由命。”
好好侧过脸去，看见一个狭长眉目的温和的男子，微笑。
男子道：“萍水相逢，也算缘分一场。”
好好微笑：“可惜我是个金人。”
男子道：“难道金人便不是人？在这里，我们岂会分什么金人汉人，在这里，我们同为天涯沦落人，只谈姓名，不谈国仇家恨。”男子的目光柔和而坚定，他淡淡道：“我叫秦未明。”
好好笑道：“我是完颜朔风。”可随即，却愣了。
秦未明？名簿上的那名字。这样说来，他们竟然师出同门。伤口又痛，他的面色有些发白。
“你有伤？”秦未明道。
好好忍痛微笑，不语。
他抬起头，远远地看见完颜重望骑着马从侧面经过，他冷漠的目光扫视着一切，可是，却没有在自己身上停留半秒。
队伍缓缓地移动了，牛车颠簸而慢，这种颠簸让痛楚的身体饱受煎熬。可行了不多时，前方突然引发了一阵骚动，似乎发生了打斗。
好好的神经顿时绷紧了，他有种极不好的预感，他问囚笼外的金兵：“发生了什么事。”可这么长的队伍，前方发生了什么，这金兵也是一头雾水。
他坐不住了，站起身来，隔着木栏，一把抓住那金兵，一手封了他的穴道，从他的腰间抽出剑来，斩断上方的木栏，跃了出去，这一用力，竟然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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