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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谓天骄-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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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预兆,荆条狠狠地落在萧云寒的背上,也许是太久没有挨打,云寒竟然觉得疼痛难耐,这种火烧一样的疼痛撕裂了她的肌肤,她一只手撑在了墙上。

萧云飞显然不满,挥起手鞭打她的手臂:“离开墙,跪直了!”

萧云寒吃痛,立刻远离了墙壁,没了任何支撑,已经跪了许久的她已经有些失去平衡。很快,白色的衣衫沁出斑斑驳驳的血迹。她低低呻吟了一声,咬了唇。

“不许出声!”萧云飞冷喝。

汗水从云寒的额头沁出来,她将嘴唇咬得出血,只盼小小能迅速去找康王,早些救自己脱离苦海。可是奇迹,往往只是小概率事件,因为萧云飞不会心软,因为小小此刻,正陷入一场麻烦。萧云飞带着云寒前脚刚走,小小后脚便去找康王,谁知却在西苑小小的月亮门前,看到了小昭。她不禁瞪大了眼睛:“小昭你未免也太忠心了,伺候王爷竟然跟到这里来。”谁知小昭害羞地低了头,姑娘一样双手绞着衣襟,低声道:“小小姑娘不是要小昭来见心爱的女孩子吗?小昭,小昭来了。”

小小震惊了片刻,指着自己大声道:“我?”顿时崩溃,自己怎么给自己找到这么个大麻烦。

萧云寒终于耐不住了,打了足有几十下,萧云飞丝毫没有停手的意思。她突然道:“云寒不敢了。”

萧云飞停手,萧云寒顿时去扶墙,轻轻地喘息,汗水沿着脸颊滑落,面白如纸,被咬破的嘴唇上血迹未干。

“跪直了!”萧云飞冷喝。云寒于是直起身子,心中松了一口气。

可是她错了,荆条竟然又毫不留情地落下来,她身体一颤,轻哼了一声,萧云飞最见不得这“没出息”的样子,不禁加了力度。萧云寒要紧嘴唇,不敢再出声,只是眉间紧蹙,疼痛几乎让她昏厥。

又打了几十下,萧云飞大约是累了,终于停手,这次,萧云寒攥紧了拳,没敢说话,也没敢去扶墙。大哥大约是满意了,冷道:“王爷的意思,命你和沈让前去大名府一探情况,金人有一支队伍在那里驻扎,抓两个俘虏回来。”

萧云寒几乎连说话的力气也没了,吃力地点了一下头。

“要活的。否则,军法处置。”萧云飞继续淡淡道。

萧云寒微微点头,云飞不满,一荆条抽过去:“说话!”

萧云寒身体一抖,忙道:“云寒明白。”气若游丝。

又是一荆条。萧云寒锁紧了眉,“属下明白,萧统领放心。”声音大了些。

萧云飞这才满意,扔下了带血的荆条,萧云寒几乎昏厥过去,见他走远了,才放松下来,撑了墙壁,强站起来。

“浑酒一杯还独饮,但求风流笑功名。”萧云飞淡淡背诵道,他心下已经有数,他知道云寒一定能将此事办得漂亮,便有机会晋升,可是他偏要打压她,不为别的,就为那句“但求风流笑功名”。很好,既然你这么说了,我就成全你,你要学的,还太多。

可是萧云寒只明白了一件事,就是她的这位大哥最擅长的,就是动用私刑。姜还是老的辣,以后,少招惹为妙。

作者有话要说:又打人了。。。

端木很无奈。。。。。端木很善良。。。。

吼吼。。看在端木这么勤快的份上,亲们出来冒个泡8。。等评ing。。

42

42、突袭金营 。。。

康王似乎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决定不回府邸了,特别是出门便看见他心爱的小厨子刘小昭以后,就更是下定决心今晚留在萧云飞处过夜。萧云飞无奈地暗道,果然还只是个孩子,玩心重。

康王不喜欢讲求什么礼数,和云飞云寒在一起让他觉得很自在,何况又加了一个古灵精怪的小小,虽然战事艰难,但又何妨苦中作乐?

一个晚上,他都觉得云寒很奇怪,虽然是冬季,却也不至于连半张脸都掩上,见她走路吃饭也不对,小小纠结的表情,顿时明白了,八成是挨打了。好你个萧云飞,本王都舍不得动的人你动了,一天后还要派她前往黄河渡口,你把人打坏了,赔得起么。可他不敢问,心知这一问,多半又要给萧云寒惹祸。

世儒是夜里到的。比预计地早了很多,小小喜不自胜,一下子扑进世儒怀里,世儒温润如玉地微笑。萧云飞也微笑,现在,连军医都有了。

翌日,萧云寒便坚持回营,康王不悦,毕竟有伤在身,回去怕是有伤难养,可萧云飞倒是冷冷地应了一声,表示默认。康王一赌气,很好,兄弟是你的,既然你不心疼,我也不会心疼。表面笑得温和淡定,内心却还是纠结。

沈让见云寒回来,自是高兴,跑上去问长问短。

萧云寒皱眉:“沈大哥,我不过去了一天,你有必要么?”

沈让笑了,笑着笑着,却发现了端倪:“你的脖子上… …”他没有说话,因为他发现云寒的手背上也有同样的伤痕,一把抓起她的手臂,挽起袖子,红痕触目惊心,“你,你… …”他吃惊道。

萧云寒笑了:“我又不是女孩子,挨几下打算什么。不妨。”之后又将康王委以重任一事告知,沈让顿时热血沸腾,重重地拍了云寒的肩膀一下:“我们兄弟可以大干一场了”。正拍到伤口,云寒皱眉,心里却笑,这才哪到哪啊。

十二月二日。小雪,无风。萧云寒和沈让率了二百九十骑从相州北门出发,向东北方向前进,行至御河,沿河东向,竟然一路顺当,并未遇到敌人。萧云寒骑在马上,觉得心情格外舒畅,倒是沈让,既紧张又兴奋。

萧云寒命了两个熟悉地形的骑快马先行,往前方查看,其余原地休息。萧云寒的确累了,一身新伤未愈,经不起半点劳累,虽然路程并不太远,可是马背上的颠簸,着实令她身上的每一道伤口,都抗议了一番。卸去弓箭和佩剑,身上的盔甲,披膊,护腿的摩擦也着实令她难受了一番,隐隐觉得,伤口湿湿的,似乎又出了血。沈让看出她的不适,便问道:“疼吗?”

萧云寒皱了眉:“不打紧。”

沈让迟疑了一下,道:“萧统领,到底是你什么人。”

萧云寒苦笑:“大哥。”

沈让愣了一下,半天没反应过来:“亲的?”

萧云寒皱眉笑得隐约,这是什么话,不是亲的还是后的?

沈让不满:“下手真狠,比我娘狠多了。”

云寒觉得有趣,便问:“你娘也打你?”

沈让不好意思地笑笑:“是,不过,不常打。”

萧云寒笑了。

沈让道:“我娘一把年纪,却对金人恨之入骨,所以执意让我从军,一心要我报效朝廷,为国效力。”

萧云寒对沈母感到由衷敬佩。

又闲聊几句,不在话下。

萧云寒喝了些水,休息片刻,身上舒服许多,便上马,率领队伍继续前进。一路分外小心,行至傍晚,两名前行的探子回报,前方七八里有一队金兵,掳了一批百姓现在于前方侍御林驻扎。

沈让问道:“侍御林距李固渡敌营多少路程。”

骑兵回道:“十里。”

沈让预备传令,火速前进。萧云寒对沈让道:“万事小心,救出百姓,也决不能惊动李固渡的大队金兵。”

沈让点头,萧云寒继续道:“不如命人率一百骑绕行至侍御林以东埋伏,再命人率八十骑从侧面堵截,形成包围之势,赌杀逃兵,也防止敌人前往李固渡报信。”

沈让道:“不错。”当即便分派三队,按照云寒的计策行事,自己和萧云寒带了一百余骑,从正面,向侍御林行进。

约莫还有一二里地,沈让命全队下马,命十余人牵马随后,萧云寒笑了,看不出沈大哥如此心思缜密,下马,是恐金人听到马蹄声,打草惊蛇。可步战的风险便大多了,沈让真的有这个把握?萧云寒握紧了剑柄。屏声静气。

于侍御林驻扎的一队金人,为首的是金国骑兵五十夫长蒲辇,一员粗壮猛汉,他向来自负,加之此处距李固渡不远,自是疏于防范,毫无顾忌,为所欲为,不过此人武艺十分厉害,使一杆眉尖刀,一人对付二十余宋兵,不在话下。

他们刚从附近的村子抓来了六十名汉人俘虏,男的劈柴点火,老弱洗衣做饭,年轻女子便供以士兵调戏。四十名金人在此,好不逍遥。有人唱起了金国的歌曲,笑闹声传来,沈让突然产生了个奇怪的念头:不知道金人,会不会想家。

雪住了,略微起了风。空气,却似乎更加凝重。萧云寒突然热血沸腾起来,金兵营地就在眼前,她的脑海中一下闪过萧凌的脸。萧大哥,我要用金人的血,来祭奠你的在天之灵。和沈让暗使眼色,拔出刀剑奋起向前,再次兵分两路,从两侧冲入金营。

金兵仓猝抵挡,来不及上马,顿时大乱。

“不许放箭!不许伤百姓分毫。”沈让大声道,一边砍杀出去。蒲辇“蹭”地站起身来,举刀怒吼:“谁敢动我金兵分毫!”

作者有话要说:继续在更。。。。亲们表扬一下勤劳的端木8。。O(∩_∩)O吼吼

43

43、所谓止戈 。。。

一名兵卒愤怒道:“休得狂妄!还我父母兄弟来!”拔刀便冲上去。沈让怒吼:“混蛋,给我回来!”沈让认识他,相州人,叫姓李,名佑宁,沈让很早便想过,这名字大约是保佑平安的意思吧。很好的寓意,就如同唐时的长安,希望王朝长长久久,希望百姓平平安安,可惜,总是事与愿违。李佑宁一家一十三口,尽数被金人所掳,受尽屈辱而死,他从进营那一刻开始,就下定决心,有一天一定要血刃仇人,可惜李佑宁曾是一介书生,弱质彬彬,习武时间不久,明摆着是送命。

萧云寒在砍杀间猛然回头,却看见李佑宁已被蒲辇拦腰砍作两段,顿时心头一震,一个不留神,金人的刀刺入她的左肩,她愤怒地挥剑,刺入敌人的咽喉,血雾弥漫。伤口鲜血涌出来,她向后退一步,一时不能适应。她虽经过了十年的磨练学习,虽杀过人,闯过金营,触摸过死亡的底线,可她从未像现在这样,真实地触及了生命的质感,凉薄,脆弱,残忍,这就是战争。

她红了眼,不顾一切地向蒲辇冲去。她拔剑没有丝毫迟疑,蒲辇挥刀一挡,云寒被震得手臂发麻,刀伤迸出鲜血,可她的剑却穿透了蒲辇的大刀,直直地挺在蒲辇眉心,蒲辇弃刀向后退去,心中一惊,此少年竟有如此本领,不禁心生佩服,再不敢掉以轻心,他顺手抄起一把插在金兵尸体上的刀,直劈云寒面门。金人果然不及汉人,空有蛮力,萧云寒侧身闪躲,蒲辇一刀不成,再补一刀,横切萧云寒咽喉,云寒身体向后一仰,蒲辇落空,云寒顺势飞起一脚,直中蒲辇胸口,高云寒一头的彪形大汉竟然向后退了数步。

沈让已绕至蒲辇身后,他使双锏,奋力一击,正打在蒲辇头部以下肩颈交界处,这一击力气极大,骨骼断裂的声音,脊骨尽断,蒲辇无声倒地,一双眼睛瞪得很大,似乎还在奋力拼杀,他保持着最英勇的样子,以身殉国。

身后的兵士们一拥而上,埋伏在周围的骑兵包抄过来,除了四名俘虏,其余金人全部被杀,战士们杀红了眼,萧云寒在这一刻才明白,这些英勇无畏的骑兵中间,不知道有多少,是背负血汗深仇的,她自己所负的仇恨,简直微不足道。

她颓然地向后退了一步,一脚踏上了一条软绵绵的手臂,仓皇跳开,地上散落着四肢和头颅,她不能习惯这种感觉,在早上,彼此谈论着理想信念的朋友们,半个时辰前还坐在一起喝水休息的骑兵们,在上一秒钟还是年轻的芬芳的生命,竟然转瞬间,就成为她脚下冰冷的尸体,她突然胃中一阵抽搐,她跪下来干呕,身上的数处伤口拼命地疼痛着,她扔掉弓箭,用剑支撑着自己站起来,向前走去。这对一个十六七岁的孩子来说,终究是太残忍了,年长几岁的沈让则很镇定,颇有大将之风,他指挥着众人抬走了以李佑宁为首的二十几名殉国的战士,简单埋葬,在坟前下跪。萧云寒也跪下,这是一场短暂而漫长的吊唁,云寒的心里,倍受煎熬。她突然觉得萧云飞的不易,萧家的孩子,皆是十几岁就随父出征,只怕没有一个像自己这么没出息。

带着战利品和战俘,骑兵返回相州。并于元帅府进行封赏。

萧云飞终究是担心的,看到萧云寒回来,心下感到安慰,可看到她颓然的目光,心里为之一震,他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永远也忘不了,自己初次上战场时的情景,他第一次看到漫山遍野的尸体,他拼命地呕吐,父亲只对他说了一句话:“忍受不了,就只有死路一条。”年少时的萧云飞不能解,他在战场上,没有报国的意志,只有生存的本能。

可沈让却面不改色,萧云飞在心中苦笑了一下,康王说的不错,这沈让,确实是为战场而生的。

康王心里有所顾忌,因为在萧云飞的坚持下,他已同意不给萧云寒任何赏赐,他知道怕是那句该死的诗惹得祸,可最终听了萧云飞的建议,云寒太年轻,需要磨练。

于是沈让超迁三官,升为寄理保义郎。萧云寒没有得到任何封赏。他一面替云寒忿忿不平,一面又不知一路上心思细密从容镇定的萧云寒为何事而变得一蹶不振。

萧云寒回到城东街大宅养伤,萧云飞不理会她,可一连三日,萧云寒竟然不离房间半步,到了茶饭不思的地步,萧云飞怒了,自己当初也没有没出息到这种地步。萧云飞提了荆条,走进萧云寒的房间,将她扔下床去,萧云寒重重地摔在地上,肩上的伤口触及,殷红的血透出雪白的里衣来,她抬头看他,那种虔诚和认真让萧云飞心悸,他压低了声线怒吼:“你究竟想怎么样。”

萧云寒看了一眼门外,什么时候又下雪了,飘飘悠悠的,在窗上形成灰色的斑点,迷迷蒙蒙的,她低声道:“我不想回军营了。”

萧云飞怒火中烧,将荆条无情地抽在她的脸上,“你再说一遍!”

萧云寒深吸一口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衫,端端正正在萧云飞面前跪下:“大哥,你打吧,我真的不想再回去。”

萧云飞抬手,荆条恶狠狠地抽在她的背上,原先未愈的伤口裂开,血沁出来。怒道:“你必须回去!明天就回去!不!立刻就给我滚回去。”

萧云寒不语。

荆条没有留情,在她身上留下一条条触目惊心的血痕,可是她咬了唇,一言不发,一动不动。萧云飞打累了。萧云寒依旧保持着固执的姿势,只是那衣衫,不知何时,已经殷红一片。她的面色惨白,除了那条鲜红的印记,如同刀刻的疤痕一样在她的面颊蔓延,汗水浸湿了发线。她似乎精神有些恍惚了,可依旧咬着牙跪着。

萧云飞扔下荆条,问道:“原因。”

萧云寒忍着痛吃力道:“云寒不解。”

萧云飞道:“说。”

萧云寒不支,一只手撑在地上,微微喘息,她皱紧了眉头。云飞看着,没有苛责她,他心知她身上伤已不少,便容她缓了片刻。

许久,云寒才抬起头,道:“师父说,学武是为了止戈,止戈是为了天下太平,可是这话对么?”

萧云飞在椅子上坐下来,道:“对。”

云寒吃力道:“可是止戈的代价,就是杀人么?杀人,就能天下太平么?”

萧云飞觉得头痛,这种无知的问题。他简洁道:“对。”

萧云寒淡淡一笑:“所谓天下太平,无非是百姓安居乐业,黎民不饥不寒,可如今战争使得民不聊生,哀鸿遍野,这样就真的是天下太平吗?就算真得以统一天下,这代价,我们付得起吗?”

这话在萧云飞心里,掀起细小的涟漪,这孩子,想得太多了。

作者有话要说:额。。。两点了,端木准备觉觉了。。。

亲们安安。。。这两章没什么意思。。写完下章就写好好那边的。

好好那边现在比较传奇。。

好梦。。

44

44、初见公孙 。。。

萧云飞站起来,走过去,云寒抬头看他,目光深不可测。云飞淡淡道:“记着,唯武止戈,也许很残酷,可是战争,却是避免战争的最好方法。”

萧云寒没有说话。

云飞道:“就如同你一样,战争的责任我们必须承担,每一个汉人都要承担,因为我们不能失去我们的土地,不能失去我们的亲人,不能终身为亡国之奴,因为我们要生存。”

萧云飞微微地笑了:“天下太平,不只是没有人流血,而是每个人,都能在自己的土地上,有尊严地活着。”

萧云寒不语,疼痛让她有点恍惚,

萧云飞道:“每一个上过战场的人,都会为此困惑,我也不例外。”

萧云寒有些吃惊地看了他一眼。她突然想起了很早就离开萧家的三哥,会不会,这就是他对这个问题的选择?

萧云飞道:“跪着想清楚,然后去休息。”说罢转身离开。

萧云寒见他走了,便伏在冰冷的地上,寒冷让她的疼痛缓解,让她清醒。

大风。暴雪。好好策马狂奔。他行了数日才到了珏山脚下。一路走来,竟然已都是金国的土地,金兵见他会说女真语,并没有为难他。

好好却暗自忧心,一路上见多了被金人摧残过的村庄,他开始担心那个叫公孙莫迟的人是否还安好。

大雪封山。他弃了马,独自上山。山并不太高,却崎岖地很,走了半日,疲惫不堪,寒冷侵蚀血肉,只是心却安了,正是因了这崎岖的山路,山腰上破落的农舍和零落的小村都还完好无损。行至深山,更加幽寂,大雪弥漫着,除了风声和白雪压断树枝的声音,什么都没有。好好膝盖以下,裤腿竟全部湿透了,在寒风里,等待着凝固成冰。他双腿麻木着艰难前行,跌倒在雪地里,然后爬起来,一寸一寸向山的更深处挪动。

这座山,双峰,他花了大半日绕过一座山峰,行至幽山之最幽处,疲惫不堪地笑了。因为他看到了一间破屋,颓壁上挂了一顶灌满雪的破帽子,这屋子破的简直连屋顶上的茅草都没有了,露出屋内的房梁,一般人见此,定会会觉得这是弃屋,就算不是弃屋,屋内的人也早冻死了。可它不是。因为好好亲眼看见一个人,倒挂在房梁上。

好好笑得更开心了,此人若不是公孙,谁是公孙?

公孙是个小老头,白面皮,草莓样的鼻子,和好好一的宽眉细目,穿的很单薄,灰色的布袄,打补丁的棉布裤子,双手还插在袖筒里,两脚勾住了房梁,在风中微微摇晃。他也看见了好好,可是他的眉毛却纠结在了一起。

他想,这少年多半是个疯子。

哪有正常人快被冻死还笑得出来?

哪有正常人暴雪天气还敢入山?

哪有正常人看见另一个雪天倒挂在房梁上的老头竟然笑出了声?

哪有正常人生着和我公孙老头一样的宽眉细目?

若不是鼻子丝毫不像,公孙简直要当他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了。

公孙叹气摇头。少年却也跃上了房顶,脱下衣服,撑开来,伞一样遮挡在公孙倒挂的位置。

“你干什么?”公孙忍不住开口,因为他觉得这少年很有意思,有意思得很。

“我怕前辈你的鼻子里,会被灌进雪去。”好好微笑。

这样笑容温和的年轻人到哪都是很招人喜欢的。

公孙大笑道:“好,好,好!好小子,你比我那个白眼狼徒弟孝顺多了!”

好好心道莫不是云寒吧。顿时来了兴致:“哦?”

公孙道:“我养过个徒弟,绝美无双,聪慧过人,烧过我小老头胡子眉毛,抢过我小老头的吃的穿的,还差点点了我的茅舍,拔了我种的小葱,砍了我的林子。多好的徒弟,可惜太不孝顺。”

好好哭笑不得,这样的“好”徒弟,孝顺得了才怪。

公孙道:“我知道她忙,可是连他娘的个信都不给老子写一封。可恨我都没打过她,若是她回来,老子不打废了她。”

好好苦笑,这样的鬼地方,别说是乱世,就算是太平盛世,信怕是都送不来。

好好替云寒喊冤,嘴上却道:“前辈说的对,此等不孝之徒,人人得而诛之,晚辈愿意替前辈出这口恶气。”

公孙大笑:“好小子!老子喜欢你。”片刻又冷下脸来,道:“你若敢动我的云儿,我剥了你的皮!”

好好皱眉,这个疯子。

公孙舒了口气:“能找到公孙老头,也实属不易,好孩子,不容易。”可他又瞪大了眼睛,弯起身子,看着好好,“你是不是疯子?”

这是什么话。好好道:“不是!”

公孙笑了:“很好,很妙,既然不是疯子,就一定是有求于我。”于是笑容收敛了,“你是什么人。实话。”

好好微笑道:“汴梁城里一乞丐。”

公孙顺手拾起立在墙边的木棍,照着好好招呼过去,一棍打在屁股上,“年轻人满嘴瞎话,找打。”

好好的笑容纠结了:“我是,路人甲。”'TXT小说下载:。。'

公孙还要再打,好好忙道:“我姓完颜,您莫要再问了。”

公孙笑了:“金国皇室子孙,这还差不多。是萧云寒那小混蛋告诉你我在这的?”

好好道:“正是。”

公孙道:“既然这样,老头子就送你个人情。何事?”

好好跃下房顶,跪地道:“拜师。”

公孙莫迟当即从房上摔下来。

作者有话要说:勤快的端木。。。… …!

今天阳光很好。。端木有点小抑郁

45

45、师太相助 。。。

公孙的轻功很不错,所以好好眼看着这个怪老头从自己面前飞也似的逃走,无能为力。他向前追了两步,突然停住了,弯下腰去查看地上厚厚的白雪,细看之下,竟然有浅浅的脚印,好好笑了,世上怎会有真正的踏雪无痕?轻功再好,也必定有处寻踪。

另一座山峰背后,青烟袅袅,在大雪中融化出一丝暖意,那是座小庵,名为青莲庵,庵内有池,夏天池中有莲。池边有一株古梅,此刻,花开正好。艳红如血,绝世独立。

屋内,一青袍老尼正在煮酒,香气四溢。此人,正是静澜师太。

门外传来悉索的声音,静澜师太笑了:“公孙老鬼,又来讨酒吃?”

公孙莫迟苦着脸进来,一屁股坐湿蒲团,道:“一个尼姑煮酒,像什么话。”

静澜师太嗔道:“既是来讨酒的,就老实坐着,不要说许多废话出来。”

公孙道:“如今,再好的酒,只怕我都吃不下去了。”

静澜师太笑了:“怎么?难不成你公孙老鬼,也有解决不了的事情?”

公孙道:“方才有人来找我。”

静澜师太起身,舀了碗酒给他,道:“怎么,难不成还有人,来找你这个糟老头?”

公孙笑道:“不但来找了,还不是一般人。”

静澜师太道:“只怕是王子皇孙,你也不待见吧。”

公孙苦笑道:“还真是王子皇孙。”

静澜师太笑道:“你个糟老头子,说的什么瞎话,现下天下大乱,也就你我还能在山中独自清闲,那些王子皇族早就不暇自保了。你莫不是想你那徒儿想的紧,白日做梦了吧。”

公孙皱眉道:“师太,你莫不是有通天的本事吧,今日,你竟然全说中了。”

静澜师太笑道:“你这老儿,打得什么哑谜。”

公孙道:“来的人不只是王子皇孙,还真和我那宝贝徒儿有关。”

静澜师太道:“哦?”

公孙道:“只是,这来的,是金国的王子皇孙。”

静澜师太的手抖了一下,“金人?”

“正是。”

静澜师太忖度道:“云儿怎么会和金人扯上关系。”

公孙啜了口酒,摇摇头。静澜师太苦笑,这公孙老头向来是对云儿有求必应的,如今云儿指不定又给他惹上了什么麻烦。

静澜师太问道:“金国王子找你,到底所谓何事。”

公孙苦笑:“打死你都不会信,他来拜师。”

静澜师太失声笑道:“云儿给你找了金国徒弟?!”

公孙道:“正是。”

静澜师太冷嘲热讽:“公孙老儿,你今后飞黄腾达,可别忘了我啊。”

公孙莫迟苦着脸:“我是逃出来的。”

静澜师太忍俊不禁:“那金国王子难道生的三头六臂?即便如此,也不至于将你吓成这个样子。”

公孙苦笑道:“一个堂堂王子给我下跪,拜我为师,你说,会是什么事?”

静澜师太道:“一定是天大的事。也许不止是天大的事,还和战事有关。”

公孙道:“既然是天大的事,我如何能做得了,即便做得了,难不成要我一把年纪背上叛国的罪名?那来的孩子是个大麻烦,他一定会死缠烂打,绝不会善罢甘休。”

静澜师太笑道:“所以,你就躲到我这来了?”

公孙还未回答,却听门口有人道:“公孙前辈,晚辈在此跪下了,若是您不收下我,我决计不会起来。”

公孙差点打翻了酒碗。这小子,速度真快。

静澜师太却皱眉笑了:“能跟上你的速度的,有几人?”

公孙苦笑:“除了你,只怕,就是我那小云儿了。”

静澜师太透过窗子的缝隙看过去,一个秀致的少年跪在雪地里,省的宽眉细目,不禁笑了:“我当金国人都粗野无礼,不想却有这样精致的孩子,你看他那眉目,竟然有几分像你。我若是你啊,我就收了他。”

公孙一口酒喷出来:“师太,莫要再拿我打趣了,金国皇子我收不得,收不得啊。”于是也走到窗口,悄悄地看他,大声道:“你走吧,我不能收你。”

好好跪着,不动。

公孙头痛,一下子想到云寒,便笑了,又道:“我只收会作诗的徒弟,你行吗?”

作诗?好好皱了眉,怎么汉人还有这种规矩。虽然他自幼学习汉文,可是作诗这种高雅玩意,他决计是不会的,却道:“前辈若是不嫌弃,我可以学。”[WWW。WRSHU。COM]

公孙笑道:“好孩子,那么你就留在此处,随静澜师太学作诗,给你一日期限,若是学成了,我便收你,学不成,自行下山去吧。”

静澜师太对他怒目而视,怎么,你收不得,便把这孩子推给我了?她瞧向窗外,这孩子那么单薄,在雪地里跪着,岂不是冻坏了。

公孙用眼神安慰她:不要担心,一日学诗能学成什么样子,到时你咬死了说他没学会,把他打发走便好了。

好好在门外道:“请师太收下我。”

静澜师太摇摇头推门走出去,公孙一见,借机从后门溜了。

却说这静澜师太看着这个双颊冻得通红,向着自己微笑的孩子,突然心生喜爱,公孙万万也想不到,师太,突然变卦了。

作者有话要说:端木决定不再纠结于签约的问题了。好好码字。

为亲们奉献出天字号系列传奇的高质量文字。

就算只有一个人看,端木也会很虔诚滴写下去的。。。。吼吼

这是今天第四更了。。。晚上看看情况再考虑加更。。。。。

端木睡午觉去,亲们,安

46

46、暗藏玄机 。。。

好好站起身微笑道:“谢谢师太。”说完却剧烈地咳嗽起来。一口血涌上来,喉头一腥,他生生咽回去。是从什么时候落下这咳血的毛病,他自己也忘了,只是,已经习惯。

静澜师太皱了眉,如此咳嗽,难不成身上有伤,却只是温和道:“快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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