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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宋生活顾问-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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甘礼见他还不走。心知他为难。忙凑过去耳语几句。甘十二听了他地主意拍手叫好。让他把小寡妇领进去安顿。自己则捧了那堆玩意照旧去寻午哥。他到得午哥房里。给他换上新地磨牙棒。抱着他走到正房问小圆:“大嫂。听说你们要办扑卖会。不如把我新做地玩意拿去卖?”

小圆埋头对着果子单。摇头道:“此回来地都是亲戚。不好拿些自家做地物件卖呢。”阿云端过一盏茶放到甘十二手边。央他做个投飞镖地圆盘来。甘十二满口答应。又教她们一种摇签法:“寻个签筒。里头搁一把竹签子。竹签子上刻一到九。博地人需连摇三根。如果这三根绣签上地数加起来大于十五。便是赢了。反之就是输。”

阿云转身就去寻签筒,但程家上下都无那东西,只得翻了个没用过的空雕花筷筒子来充数,又亲手削了一把竹签,拿小刀刻上数字。

甘十二都忙,逗弄了会子午哥,也回去帮衬扑卖会,做A小圆对完单子,命人把新鲜果子拿上来看,梨子、柑子、青杏、频婆果各一篮,她见只有四样,嫌太少,但采办称,此时未到夏天,买不到更多地品种,便只得罢了。

任青松亲自送了新品种的蛋糕来,外有奶油雕花,里头夹着蜜饯做地馅;还有奶油夹心饼、葱油咸脆饼。这几样点心,丫头们都是头一回见,眼巴巴地盯着食盒,待得小圆点头,抢着拿来尝,个个都说好吃。小圆挑了一块咸饼干尝了尝,味道果然好,忙叫人留几块给程幕天,又让余大嫂把软蛋糕拿一块去喂午哥。

阿云连吃了五块饼干,待要再拿,却没了,嘟囓着嘴道:“小任管事太小气,明晓得咱们厨房无人会做这个,还不多送几块来。”原来为了商业保密,小圆并未留会做蛋糕的厨娘在家,就是蛋糕铺子地那四位领头娘子,都安排了统一的隐蔽住处,因此家里人要吃蛋糕,还得远远地赶去铺子拿。

小圆听了阿云地牢骚,晚间同程幕天商量:“午哥小孩子,爱吃蛋糕,每日去铺子里拿太过麻烦,不如让采莲去跟着学几手。”程幕天听了不言语,只望着她笑。小圆以为他信不过采莲,忙道:“她是个嘴严的,心眼子又多,学了也不会让人偷师了去。”程幕天拣了块咸饼干嚼了嚼:“饼干味道不错,任青松也不错。”

小圆地心思全被看透,羞恼着去端他面前的饼干盘子,却被程幕天把手按住,扯进怀里去。两口子顽了会儿香嘴的游戏,程幕天咬着她的耳垂含混地问:“我看了你安排的扑卖会座次,怎地没有你生母?”小圆笑着躲他,道:“我知你的海船和铺子还藏在我姨娘那里,因此时时处处忘她,放心,我已偷偷给她去了信,让她把那海船和铺子拿几个来扑卖呢。”

程幕天使了点劲把她按住,笑道:“那点子东西,不过是我当初年少轻狂,其实能值甚么,你不说我都忘了。”小圆在他嘴上啄了一下:“晓得你是真想着我姨娘,只不过薛家一大家子人,过得并不宽裕,若她将私房拿来扑卖,少不得大房二房要讲闲话。”程幕天点头:“还是你想得周到,若下了帖子,她来也不是,不来也不是,倒让她为难。”

小圆直夸他聪明,好好奖励了他一番,直到第二日去给钱夫人请安,还有些腰酸背疼。钱夫人见她面有倦色,还当她是操办扑卖会累着了,忙叫小铜钱取了瓶鹿血酒来与她,道:“媳妇,这是拿鹿头角间的血和成地酒,专补气血,你这几日劳累了,拿回去吃几盏补补身子。”

小圆脸上一红,忙命采莲收下,道:“娘,天气还有些寒,因此扑卖会上未准备凉饮,只备了乳奶和汤。”

钱夫人点头称是,又问具体是哪几样。小圆接过采莲递来的单子,回道:“乳奶有羊乳和牛乳;汤有蜜渍橙汤和蜜甘汤;另外还备了茶水,是蜂蜜子茶和松子茶。”

牛乳羊乳是临安人的最爱,蜜饯橙皮丁煮的蜜渍橙汤是惯常待客的汤水,蜂蜜子茶是年轻人爱喝的花茶,松子茶则是胡桃、松子同茶饼一起泡的古茶,想来是因为来客有程二婶,才作了此准备。

这几样茶汤钱夫人都看得明白,但蜜甘汤她却是头一回见,问道:“媳妇,蜜甘汤是何物?”

小圆笑道:“这是我闲着无聊,在《证类本草》上看来的,蜜甘其实就是甘草,取它的根暴晒十日,拿来煮汤,甚香。”

儿媳居然还看那样的杂书,钱夫人朝手边地诗词集望了一眼,没有作声。

小圆见婆母对待客的茶水饮料无甚异议,接着把掷头钱,投飞镖,摇签筒三种扑卖方式讲解给她听。

钱夫人一心要在扑卖会上买些好东西来的,听得极是认真,只差让小铜钱拿张纸来做笔记。

小圆在她房里坐了半日,终于将扑卖会的诸般事宜汇报完毕,带着那瓶子鹿血酒回房,同程幕天两个对酌。

第九十九章 扑卖会

自家的扑卖会请了程二婶婆媳,最后来的却仅有程二来她只想过继幺儿给有钱的钱夫人,得罪了大儿一家,如今方十娘再不愿同婆母一道出门。何家三妯娌也只来了两个,柳七娘帮姜夫人管家忙得焦头烂额,又怕被人偷了钱财,因此留在家里算账,只有李五娘和钱十三娘结伴而来。辛夫人年纪大了,不愿出门,也没有亲来,只叫人给闺女送了一摞会子来撑场面。

李五娘自接到帖子那天起,就比小圆更忙活,把家中闲置的旧物清了好几箱子,待到扑卖会这天,头一个带着大车到程家来,卸货,搬货,还未开场就忙了个底朝天。

往常有甚么事,程大姐最积极,这回却是来的最迟,小圆迎到门口,笑问她怎么没把“自己人”带来。程大姐道:“昨日被我打了,脸上有伤,不肯来哩。”小圆慌忙摆手,叫她莫要大声,不然让钱夫人听见,又要有说法。程大姐不以为然,大摇大摆走进厅去,到两位长辈面前草草行了个礼,挨着程三娘坐下,问她道:“可有钱来耍?姐姐给你。”程三娘偷偷把袖子里的几样精致活计露给她瞧,笑道:“嫂嫂也说要给我钱,我没要,我是来瞧瞧这些针线有没有人看的上眼呢。”

说话间丫头们架起投飞镖的动物圆盘,摆好签筒,数好头钱,阿云煞有其事地拿一面小锣敲了敲,扑卖会正式开场。

厅中一共七人,只有李五娘和程三娘是带了货品来的,李五娘见无甚么人同她竞争,十分欢喜,指挥着几个小厮,将三口大箱子搬上来,一个场子里放了一个。众人都是头一回顽扑卖,纷纷围上去瞧,只见那几口箱子,一个装的是化妆用品,一个装的是成新的四季衣裳,还有一个装的是小儿的衣裳并玩意。

小圆有儿子的人,直径走到最后一口箱子跟前看,现这一箱子小衣裳小裤子,大多还是新的,想必是别个送来地礼,李五娘不愿留给妾生的儿子享用,便搬来扑卖。她暗叹一声,取了件竹了金丝的小衫,走到盛了头钱的盘子前,问李五娘道:“三嫂,这个博几个钱?”李五娘伸出五个指头来晃了晃,笑道:“怎好意思赚亲戚们的钱,图个热闹罢了,五个铁博一次,随你用几个头钱。”

小圆闻言取了三个头钱,掷了足足十一回,才凑出个“浑成”来,她唤过采莲取五十五个钱给她,大笑:“三嫂的这件金丝衫好贵。程二婶的幺儿也只有一点子,亦对这箱子小儿衣裳感兴趣,但她自己却不挑,只问钱夫人爱哪一种。钱夫人如何不晓得她是甚么心思,便站在化妆品箱子前不挪步,不住地唤丫头取飞镖来,投了一轮又一轮,几乎把那一箱子货全博了去。

程三娘把袖子里的针线活捏了又捏,不好意思自己去摆出来,程大姐虽疼爱这个妹妹,却看不惯她的扭捏姿态,一把夺过活计,唤来丫头,单独开了一场,除了飞镖因为寻不来第二个圆盘只能作罢,把签筒和头钱都摆了出来,又尽职尽责替她吆喝了几嗓子。

此时厅中气氛极为热烈 ,连手中有钱的丫头们都加了进来,只有钱十三娘孤零零一人站在边上。小圆是主人,少不得去问询两句,原来她既无物件来卖,又没大子儿来博,便只能眼巴巴地望着。程大姐急着替妹子卖活计,见钱十三娘磨磨叽叽,不耐烦道:“这样便宜地东西,平日里哪儿去买,还不赶紧着。”又招呼小圆:“四娘,莫同她费时间,你先来。”

小圆很是有几分怜惜钱十三娘嫁到了她那个不像样子地娘家。忍不住问她:“那日就算你慌不择人。也该指个穿戴正经地。我二哥一看就是常在烟柳地里打晃地人。你怎地瞧上了他?”钱十三娘是做了人家二嫂地人。不好意思讲她那日地真正目标其实是程幕天。红着脸只道这是她与何老二地“缘分”。

程大姐冷不丁伸过一个香囊来:“瞧这针脚。不比四娘生母绣地差。你既与何老二有缘分。何不博一个回去赠他?”钱十三娘窘迫地手足无措。小圆忙悄悄塞了张一贯地会子给她。把她推到签筒跟前。叫程大姐陪她去顽。

钱夫人见小圆所到之处。人人欢声笑语。再瞧瞧自己身边。只有一个难缠地程二婶。她心里十分地不平衡。犹豫半天。还是悄悄去向小圆讨主意。问她如何才能甩掉程二婶。

小圆笑道:“二婶要博小儿衣裳。娘何不就陪她耍去。那些衣裳虽说小四娘穿不了。但你孙子可是正好能穿。”钱夫人明白过来。笑着去挽程二婶。一同掷头钱。赢了半箱子小衣

问也不问她一句。吩咐丫头全送去给午哥。

这边钱夫人同程二婶暗自较量。那边钱十三娘拿着别个地钱博起来不心疼。转眼李五娘和程三娘地货品去了大半。许多人哀叹无甚可博。小圆想起那四篮子新鲜果子。忙命人摆了出来。让她们博着吃。

李五娘同程大姐忙了半日,正是口干舌燥,见有果子扑卖,丢了手里的活儿也来博。李五娘一举博得两个大梨子,丢给丫头去削皮切片,向程大姐笑道:“东西太少,下回得多搜罗些来。”程大姐却叫苦连天:“若不是为了妹子,我才不做这苦差事,比吵一场架还累。”

四篮子果子很快就被博完,众人正犯愁拿些甚么来博,忽然听得门口一声:“我这里有些事物要扑卖,众位娘子博不博?”待得那人转过屏风,程三娘惊叫一声,躲进丫头群里,众人便都晓得,这是甘十二来了。

小圆以为他是拿玩具来扑卖,嗔道:“你是来做生意,还是来显摆手艺?若是做生意,就去玩具店,若是显摆手艺,直接送咱们几件。”甘十二哈哈大笑,把身后的小寡妇拉到她面前,道:“大嫂,这个手艺,你敢要?”

钱夫人到底是他未来的丈母娘,责他道:“咱们正经扑卖会,莫要胡闹,赶紧把这女子**去。”甘十二朝她拱了拱手,将小寡妇带到场地中间,笑道:“夫人错怪我了,我可不是来砸场子的,而是凑个热闹,扑卖这个奴婢。”说着先把飞镖一指:“投中燕子赢。”再把签筒一指:“三根签子,少于十五赢。”最后把头钱一指:“掷出‘背间’赢。”

他样样都是和正经规则反着来,摆明了是要把小寡妇塞出去,众人乐不可支,纷纷向小圆道:“你家这个亲戚实在有趣。”

那个小寡妇,系着一条歌舞伎乐才穿的大红裙子,一看就不是正经人,因此甘十二的扑卖门槛虽低,却是连程大姐都不愿下手。

程三娘就藏在厅中看着,甘十二如论如何也不敢把小寡妇再带回去,又见众人都不愿来博,急得作了一罗圈揖。钱夫人被程二婶烦恼了半日,正愁找不着机会反击一下子,便笑着朝甘十二招手,把他叫到近前,对程二婶道:“弟妹,你拉我去博小儿衣裳,结果全便宜了午哥,实在叫人过意不去,不如我把甘十二的奴婢博来送你。”

甘十二十分地机灵,不待她吩咐就取了三枚头钱来,这头钱,要掷成“浑成”难,想掷成“背间”还不容易?钱夫人看也不看,随手一扔就赢了那个小寡妇来,笑眯眯地交到程二婶手里,再三谢她给午哥添了新衣裳。

她将话讲得极漂亮,程二婶不好推辞,只得咬牙切齿地谢过,领了小寡妇气呼呼地告辞。

钱夫人见扑卖会已近尾声,剩下地又都是小辈,便叫小圆陪着她们去吃酒席,自己则扶了小丫头的手回房歇息。今日小圆帮了忙,小铜钱照例要替她讲好话,钱夫人却有些落寞:“她既有万般好,你何不跟了她去?”一席话讲得小铜钱再不敢开口。钱夫人虽有些不服气,但面子要做足,命人把她在扑卖会上博来地化妆品给小圆送了去。

不到半个时辰小圆就吃完酒送完了客,笑着走回院子:“这些姐姐嫂子们,赶着回去炫耀,连酒也不好好吃,还直追着我问下回的扑卖会何时办。”

因她们酒席间已商量好,下回的扑卖会是要到何府去办的,便见阿云央道:“少夫人,下回可得带我去,今 儿我想博两盒子油膏,输了几十个钱也没博中。”

众人都笑她手气差,进得房内才现,屋里摆了一桌子各式各样的油膏,阿云欢呼一声扑上去,一手举了一个,笑道:“这定是夫人送来地,我瞧着她博的。”

小圆望向孙氏,待得她给了肯定答复,便笑道:“你们自个儿挑罢,甚么好东西。”

丫头们一哄而上,一人挑了一个,却不揣起,只凑到一处商议,要用这几盒子油膏接着扑卖。

小圆直道她们是走火入魔,拣出六盒擦脸地茶油,一盒给了孙氏,两盒分别送去给程三娘和丁姨娘,还有三盒子命人送到薛府,交给陈姨娘。

第一百章 程三娘的嫁妆

姨娘收到茶油,深感闺女细心,连薛家大嫂二嫂都考两位嫂子送过油膏,隔日又到婆母面前告假,抱着小闺女雨娘去看小圆。

小圆正在开箱子翻衣裳,见生母亲自来谢她,忙把那一摊子丢给丫头们,上前接过雨娘,笑道:“昨日扑卖会,丫头们赢了几条裙子,却没得子来配,我正开箱子把自己的翻两件出来与她们去穿。”

陈姨娘拿了一包小衣裳来给她看,道:“我给午哥做了几件小衣裳,不知大不大。”小圆一手抱着雨娘,一手接过衣裳来瞧,赞道:“昨儿我婆母赢了三嫂的一堆小衣裳,全拿来给了午哥,那针脚,哪有姨娘缝的细密。”采莲笑道:“陈姨娘的苏竹誉满临安城,亏得近几年收手改做外孙和女儿的小衣裳,不然那些绣娘们哪里有饭吃。”陈姨娘笑起来:“只晓得你稳重,原来拍马屁也是一绝。”

小圆让孙氏把小衣裳收起,叫余大嫂把雨娘抱去同午哥顽,又让采莲端奶油夹心饼来给陈姨娘尝。陈姨娘拿起一块瞧了瞧,笑道:“前几日我去蛋糕铺子拿了一盒子蛋糕回来分给孩子们吃,却不敢说那铺子里有我的股份,不然我家大嫂二嫂的那几个小子天天嚷着要吃,能把你的铺子搬空了。”

小圆忙叫采莲多拿几盒来给陈姨娘带回去,道:“说是闺女送的,就无甚顾忌了。”她又问起陈姨娘过继的事,得知薛家人并不强求,这才放下心来,命厨房炖嫩嫩的肉末鸡蛋,留她和小雨娘吃午饭。

陈姨娘推辞道:“你管着家事情多,我回去吃更便宜。”小圆的确有许多事要忙,便不强留,命人把蛋糕饼干给她带上,派了轿子送她们回去。

阿云见客人已走,跑进来回事:“少夫人,何家三夫人特特打人来,问那个蜜甘汤还有没得。”小圆正看着阿彩算扑卖会地帐,抬头奇道:“甚么好东西,她喜欢,昨日怎么不当面问我要?”阿云笑道:“我也是这般问来人的,他说,迎客茶送客汤,他们三夫人要守规矩,不好当面要得。”

小圆亦笑:“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三嫂也同三哥一般讲究起规矩来。”采莲在一旁听到她们的话,忙取来一束晒好的甘草,装进盒子里,交由阿云送出去。

小圆对过阿彩算的帐,想起要送采莲去学做蛋糕的事情,便叫她来吩咐。因做蛋糕的全是厨娘,采莲并未作其他想,满口答应下来,转身去教导几个小地,叮嘱她们,自己不在时,要勤快,要机灵。

程幕天忙完生意归家。见了午哥房里一大堆地衣裳。很是满意:“扑卖会不错。要常开。”小圆捏着一张办扑卖会剩下地会子。吃儿子地飞醋:“就晓得你儿子。也不问问我赢了甚么。”程幕天瞪了她一眼:“你多大。他多大?”等到下人们撤下去。他又觉得自己态度太粗暴。补问了一句:“你到底赢了甚么?”小圆想了想:“给午哥博了件金丝衫。”

程幕天一愣。随即笑得直捶桌子。小圆自己回过味来。忍不住也笑了:“ 幸亏继母给了几盒子油膏。不然没得我自己用地。”程幕天逮住了空子。问:“没得我地?”小圆不给他吃醋地机会。白了他一眼:“来地都是女人。哪有男人用地东西扑卖。”

外间传来甘十二地声音:“谁说没有男人用地东西。我不是扑卖了一个奴婢?”

小圆抓紧时间把钱夫人博得小寡妇赠程二婶地事讲与程幕天听。再把他推出去教导甘十二。

程幕天却很高兴那个害得他贴身小厮挨棒槌地小寡妇被卖掉。夸赞了甘十二几句才问他所来何事。甘十二掏出个雕花小匣子递过去。笑道:“昨日扑卖会。我看三娘只卖不买。就替她买了几样。不知她喜不喜欢。”

小圆在里屋听得他们谈论程三娘。出来一看。匣子里是》制成地桃、莲、菊、梅四样簪子。她握了簪子在手。笑着唤阿云进来。道:“告诉甘少爷。昨日扑卖会都卖了些甚么。”阿云掰着手指头道:“衣裳、油膏、水粉、玩意、还有三娘子地几色针线。”

这下连程幕天也望着甘十二直笑:“十二,好似没卖饰,这簪子哪里来的?”甘十二来临安这么久,头一回不好意思,却没有红脸,摸着脑袋道:“没有卖饰?许是我记混了。大嫂,这是照着 四季的名花制成的簪子,把这四支同嵌到冠上,就叫‘一年景’。”

小圆半是玩笑半讲实情:“我记得三娘子并没有冠帽。”甘十二没有被难住,马上接道

头我买个来送她。”大大咧咧地甘十二也有细心的+程三娘没有钱去博东西,特特送礼物来,小圆很是为这个妹妹感到欣慰,让甘十二在匣子里头浅浅刻了个“甘”字,再将簪子收进去,唤来阿彩,送去给程三娘。

甘十二谢过他们两口子,过了几日真又送了个冠帽来,小圆亲自拿去给程三娘,陪她闲话一阵回房,现自己的照台上也有四只“一年景”,忙问这是哪个的。

程幕天一边遣丫头一边走进房来,自己动手倒茶吃,状是不经意地答了一句:“朋友新开了饰店,买了几样捧场。”“原来是应景儿买的。”小圆随手把簪子丢到了一边,照台太滑,其中一只咕噜噜,眼看就要滚落地上。程幕天一个箭步冲过去接住,生气道:“小心些放,这》磨得很薄,跌了就碎了。”

小圆“咦”了一声:“不过是为朋友捧场才买地,慌甚么?”程幕天怕她还要到处丢,扭捏道:“甘十二粗人一个,竟晓得给三娘子买簪子,我也买几个与你戴。”小圆笑着接过簪子插进髻,甜蜜嗔道:“情意我领了,东西却不敢戴出去,让甘十二和三娘子瞧见,定要笑话我。”程幕天脸一红,伸手把她刚插好的簪子拔出来:“忘了这一层,明儿我换去,给你换个钗头燕。”

转眼三月初,科考放榜,甘十二胆大到连父翁也敢瞒,托了同年捎信回泉州,称自己不幸名落孙山实不甘心,要留在临安再苦读三年;能一举中第地毕竟是少数,甘老爷收到信倒也不怎么责怪他,又见儿子十分地有上进心要留下苦读,哪有不愿意的,特亲修家书一封,随着一船地聘礼运给他。信中说,甘十二在临安读书无人照料,不如先带程三娘回泉州 成亲,再夫妻双双返临安。

甘十二捧着信直乐,先送去与程老爷钱夫人看,再送去给程幕天小圆看,又央阿彩送去给程三娘也瞧瞧。小圆笑骂:“乐疯了么,生怕别个不晓得你要娶媳妇了?”甘十二连连摇头:“媳妇早晚是要娶的,并不是为这个乐,大嫂没瞧见我爹信中说地,许我在临安长住呢。”

小圆把信要过来又看了一遍,奇道:“明明只许了你三年,难不成还有密书?”甘十二拍着胸脯道:“中进士难,想落榜还不容易,只要开考,我就名落孙山,可不就是长住了?”

有了甘十二,格外多些笑声,小圆扶了扶头上的钗头燕,去同钱夫人商议程三娘的嫁妆。钱夫人不解:“这有甚么好商议的,照着程大姐的嫁妆单子备一份不就是了?”程大姐是程老爷的心头肉,程三娘是无人疼的狗尾巴草,这两姊妹怎能比得,小圆斟酌着答道:“老爷原先以为三娘子要去泉州过活,因此只打了些家具,现下他们成了亲还要回来,是否得多备些嫁妆?”其实那些家具,还是她从山上拖下来的杉木打的,程三娘的嫁妆,程老爷是一分钱没出,也不想出。

时下宋人嫁女都是倾家荡产,似程老爷这般只陪送家具的,怕是绝无仅有了,钱夫人可怜起程三娘来,叹道:“杉木家具虽也算得上贵重,但到底不像样子,我好歹做了她几天的母亲,替她添个妆罢。”小铜钱捧上个钱匣子来,钱夫人也不数一数,整个儿给了小圆:“拿去给三娘子置办些甚么罢,她要真只带着几件家具出嫁,我都不好意思出门了。”

小圆惊讶道:“这里头是多少,娘不数数?”钱夫人笑道:“管它是多少,我这人甚么都在乎,就是不在乎钱,这东西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小铜钱也笑:“里头的会子换成铁钱,大概不是两万就是三万,若是不够再来拿。”这些钱早就被程老爷视为己物了,要是晓得拿了这样多出来给程三娘置办嫁妆,只怕要暴跳如雷,小圆犹豫道:“是不是多了些?”小铜钱道:“我们夫人给十三娘添妆都出了一万呢,三娘子不比她更亲些?”

程老爷从书房回来,恰好 听到这一句,怒气冲冲地进来责问钱夫人:“你竟把我们家的钱拿去贴补内侄女?”

第一百零一章 兜裹

爹与婆母吵架,小圆的第一反应就是躲出去,但她长裙稍稍提起,就听见钱夫人在申辩:“十三娘如今可不单单是我内侄女,还是媳妇的娘家二嫂呢,我就算不看在我娘家份上,也得看在媳妇娘家份上。”

只一句话,就把儿媳也拖下了水,小圆慢慢地躲到门边上,不敢再走,极是无奈地抚额头。程老爷顺着钱夫人的目光看向小圆,问道:“媳妇,你也给钱十三娘添妆了?”

小圆忙站直了身子,回道:“二哥结婚,怎能不添妆,叫二郎把咱们玩具店的玩意抬了一箱子去的。”程老爷满意点头放过她,还是去骂钱夫人:“是娘家侄女亲还是娘家二嫂亲?媳妇都晓得只送箱玩意,你竟拿出一万贯去,一万贯哪。”

阿云悄悄拉了拉小圆的袖子:“少夫人,没咱甚么事了,走罢。”小圆也极想躲开“战火”,免得受到无妄之灾,但一想到程三娘,她又挪不开步子:“三娘子可怜呢,若没有好陪嫁,别说甘家人,就是咱们自家亲戚都瞧不起她。”阿云把脚一跺:“原来少夫人是为了三娘子,这有甚么难的,叫大姐来呀。”

小圆笑着敲了敲她的脑袋:“采莲不在,你倒比往常机灵了些。”阿云得了她的允,拔腿到门上叫小厮去金家请程大姐。程大姐是个疼爱妹子的人,又得程老爷的宠,必能为程三娘争份嫁妆来,小圆放下心,一手提裙子,一手扶阿彩,趁着两位高堂争辩得热火朝天,悄悄溜了回去,静候程大姐消息。

不多时,浩浩荡荡一队车马行至程家门前,为首一顶四人轿子上跳下程大姐,指挥着小厮们把车上的许多箱笼搬到钱夫人院中。程老爷与钱夫人吵架累着了,正在吃茶润嗓子,忽见这么多箱笼搬进来,哑着喉咙骂钱夫人:“原来你是先斩后奏,嫁妆都已置办好了才让我晓得。”说完赶到院中大声嚷嚷,让小厮们把嫁妆都搬去退掉。

程大姐看着下人们放下最后一只箱子,丢下一把赏钱,走上去道:“爹,既然你无钱给三娘子置嫁妆,那就把我的拿去罢。”程老爷一惊,上前细细查看,果然箱子底上有他当年亲手刻上的“程”字。

程大姐出嫁时,程老爷怜她没了生母,不但陪了小半个家产过去,且一针一线都是他亲自查点地,此刻见她把他的心血原样搬回,竟有了丝痛心的感觉,怒道:“胡闹,又不是不给三娘子办嫁妆,只不过现下物价飞涨,我不愿浪费钱,这才简薄了些,再说我给她办再多地嫁妆,她也带不到泉州去,何必费钱又费事。”

钱夫人晓得程三娘出嫁后还要在临安住,但她愿意出钱,却不愿意出头,便闭口不作声。程大姐却是不知这一层,就觉得程老爷讲的在理,上前赔过不是,让人把自己的嫁妆又浩浩荡荡运回去。

她送走车队。带着些怨气来寻小圆。道:“既是远嫁。嫁妆简薄些也没甚么。大不了咱们做姐姐嫂子地。每人出些钱来帮衬她。”

婆母果然是除了钱。甚么都在乎。小圆轻笑了一声:“继母没有告诉你。甘十二收到了家书。甘老爷许他带着媳妇留在临安读书地?”

程三娘要留在临安过活?程大姐有种被老父和继母联手骗过地感觉。拍着桌子站起来。要去寻他们讨说法。小圆指点她道:“继母愿意拿嫁妆银子出来呢。你只需说服爹。”

程大姐找程老爷要东西还没有失败过。点了点头。重新去寻他。不料一向依着她地程老爷在此事上死活不松口。只道:“钱要留给午哥。”程大姐气得将他屋子砸了个稀烂:“四娘都不稀罕这点子钱。你倒要巴巴地留给他。”程老爷为了安抚大女。叫钱夫人拿了一贯钱来。塞给程大姐。哄她道:“乖闺女。拿这钱去换条郁金香根染地黄裙子穿。莫要和爹闹。你妹妹嫁出去同你就是两家人。你理那么些作甚么。”

程大姐捧着钱哭笑不得。折回小圆房中。将她同程老爷吵架地场景描述给小圆听。小圆听说程老爷提及午哥。苦笑道:“爹口口声声说是为了我儿子。那我可要避避嫌了。”程大姐指了指桌上地那吊钱。亦苦笑:“倒像是我要借机讨钱似地。我也不敢再去了。”

二人相视苦笑。都拿视财如命地程老爷无法。程大姐帮不了程三娘地事。就又记起钱夫人来。抱怨道:“继母到底不亲。明晓得三娘子要留在临安却不告诉我。不然我就不把嫁妆搬回去了。”

小圆劝解她道:“她算不错了,也没几个继母愿意拿自个儿的陪嫁出来给继女添妆的。”程大姐却道:“她的钱,她们钱家地钱,真真是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自然要趁着还在世,下死力地花。”小圆忙问这是什么意思,程大姐耐心解释了一番。原来大宋绝户的家产两种方法:一是“立继”,若钱老太爷死在辛夫人前头,就要从族中过继

个儿子到辛夫人名下;二是“命继”,若钱老太爷夫妻双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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