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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唐咨询馆-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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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老:“你看看!喏,没有啊!我放嘴里用吐沫含了含,伤口都差不多收口了嘛!哪里来的再流哇?”
小段:“可是方老,你看,你血都流到脚底下了嗄——”
方老:“我脚底下哪里有?你莫蒙人……哎,真的有唉——不对啊,这滩血不是从我身上流下来的嘛!”
老梁:“是你脚后面,从你后面流过来的!”
方老:“我看看——挖呀,是从门缝里流进来的!”
“呼呀呀呀——”门,再度被吹开了。
不是推开,推开,是“嘎吱吱”的声音。
只有吹开,才能听到,是呼呼的风声,金丝雀口中传出的,是呼呼的风声。
一片死寂。
然后,是方老的一声惨叫:“啊——”
紧接着,是老梁的骇然大吼:“快跳上玉床!”
小飞飞慌张的喘息:“我上来了!快!小段!快!老梁!”
小段的痛惊:“赶紧拉我啊!来……来不及了……”
老梁:“我也上来了!来,手——啊,是它!………”
小金丝雀没响声了。
我和某离焦急的盯着它,它倒好,傻不楞登回望着我们。
我逮住它肥肥的双翅,拼命的摇:“接下来呢?接下来发生了什么?小飞飞怎么样了?”
小金丝雀无奈的瞪着我:“然后,我就忽然接到牌令,我就立刻遵命飞来啦!”
尼加拉瓜瀑布汗。
小金丝雀在我手中化做一缕青烟,散失在空气里。
我一屁股摊坐在地上。
某离耸耸肩膀:“一只金丝雀黄玉牌子,只能用一次,用完就散了,想来何愁飞胸口,现在那块玉,已经碎裂成几份了。”
我叉腰:“也就是说,何愁飞现在至少还没死!只不过处境极其危险!”
某离搔搔头:“不错!”
我一拍他的后背:“快!去收拾!我们马上赶去,应该还来得及救他!”
某离闭上眼,整个人靠在梁柱上:“你不怕危险么?你身手还不如他!”
我一掌给他封口:“切!何愁飞生是咱们咨询馆的人,必须站在咨询馆里面卖身!死是咱们咨询馆的鬼,必须全尸葬在咱们咨询馆三尺地下!”
某离倾笑:“好哇,既然你这么说,那我们就一起去将军墓,一探究竟吧!”
寻龙点穴
当我跟在某离背后,在残阳西下,荒郊野外,站于一棵秃零零的老树旁,望着满目疮痍的一个个烂土包,头上不时再掠过一些黑丫丫的不知名丑鸟,还发出一阵一阵凄厉的哀号声时,我恨不得立刻奔回咨询馆,抱着黄花梨香木的桌腿,继续蹭啊蹭啊,睡我的回笼觉。
亏的走的时候,我们还忽悠小苹果,和她说何愁飞来信,介绍在派遣当地,发现了可以拓展业务的机会,为了咨询馆的扩张壮大,我们要亲自过去检验洽谈,让小苹果好好在家看门——
事实证明,小飞飞压根就是捅了大篓子,我和某离跟在后面,给他填窟窿!
某离同学咋咋嘴:“没想到,蒙将军的墓地,居然设在如此穷险之地!”
我拉拉他的袖子:“你一路北行,把我拖到这儿,就是来看小土包?
还蒙将军的墓地呢!骗人!寒酸成这样,我要是你口中权势滔天的蒙将军,我眼泪都哭不出来哇!”
某离扣起食指,指尖轻曲,弹我脑门上就种了一下毛栗子:
“傻了不是?但凡高官大墓,营造一般有三种趋势:
你看都是厚葬吧,一种呢,炫耀!
身份,地位,全在仪仗,碑陵这些不足轻重的玩意儿上显着——生前侈糜,死后也要显摆着奢葬!
当然,这其实也是一时的风光。连活人都知道,财不露白,你一个死人,阔成这样,还不引得无数行家里手觊觎?
结果当然是连死都不得安寝喽!”
我憋足了劲打听:“那还有一种呢?”
某离仰首盯着在阴风中颤动的枯枝:“第二种,是帝王将相里,特大气的那种!”
“大气?”我掩面。因为我一听到这个词来形容陵墓,原谅我,我第一个联想到的,是燕山山麓的天寿山上,那华丽丽墓葬群——明十三陵!
那才叫大气吧?从永乐七年五月始作长陵,到明朝最后一帝崇祯葬入思陵止,其间230多年,先后修建了十三座皇上陵墓、七座妃子墓、一座太监墓。共埋葬了十三位帝王、二十三位皇后、二位太子、三十余名妃嫔、一位太监………。。
不过,某离同学的看法和解释,显然不是我理解的,以“数量”为判断的级别!
“我所谓的大气,”某离说明:“是说,以城池为陵墓,以生灵来养坟的大气!”
“啊?”我顿。
“以整个城池为陵墓……风水上,有的上位者,怀仁厚之心,为了不劳民伤财,兼济天下,他把他的坟,挑选在靠近城外的山里,然后,在直通墓门的方向,修车马道,穿城门,方便百姓出行——其实,那路,相当于他大坟的甬道;
在城池的中心,分别修钟鼓楼,平常可以报时,战时可以传讯——其实,相当于大墓之前的的陵亭;
而城墙,城门,相当于他的外城郭;
城里的活人,相当欲他的墓佣……”
我摇摇头:“我还是不喜欢那样的方式!是的,你说的是很大气,可是,我却觉得,依然太忸怩形式啦!”
某离摒弃了他的意见,转头偏向我,好奇的问:
“那么,笨心丫头喜欢的,是什么样的墓葬方式呢?”
切!本人挚爱的,当然是草原人心目中永远的大汗,夜空中不灭的天狼星,带领一个民族,席卷整个欧亚大陆的一代天骄成吉思汗的墓葬方式啦!
我说:“在西北方的大草原上,有一些部族,他们的勇士死后,相传,截取大树的密实一段,将中间掏空,做成独木棺材,然后在地表挖深坑,密葬。葬后,墓土回填,用将士们的万马踏平。其外,用帐篷将周围地区,全部围起,待到来年地面上,青草长出,而与周围青草无异,墓葬工作即算完工。”
多么低炭,绿色,环保啊!
某离疑惑吞了口唾沫:“那后人将来怎么祭祀凭吊啊?”
“呃——”我仔细回忆:“要是实在要祭祀……好像是有个办法说,下葬处,当着一峰母骆驼的面,杀死其亲生的一峰小骆驼,将鲜血撒于墓地之上。等到第二年春天wωw奇Qìsuu書còm网,后人只要在祭祀时,便牵着那峰母骆驼前往。母骆驼来到墓地后便会因想起被杀的小骆驼而哀鸣不已。”
某离抽搐嘴角:“那等这头母骆驼死后呢?那还到哪里找的到?”
我一张口,做天然呆状:“呃——呃——,笨!既然都用这样的方式下葬了,谁还在乎后人的祭祀啊!死后啥不是万事空啊?”
某离眨了眨眼睛,轻轻在我颊边吹了口热气:“方馆主的思路,果然与常人迥异!不错,想的开啊!看你那么喜欢草原,不如等把何愁飞救出来,我们就一起去西南北域玩一趟,如何?”
死人!吹的我全身骨头都酥了,不过提议很好,我极其满意,我拍手赞成:“好哇!咱自小到大,都梦想有朝一日,能骑上矫健的骏马,用他的蹄迹,踏遍天山南北,赏旷野天穹;游葱茏大地,看大漠孤鸿………。”
某离懒懒的配合我奔放的豪言壮语,轻笑。
我还是自觉的省略掉废话吧:“阿离啊,你说的第三种趋势咧?”
某离低下头,俯视着脚下,高高低低的隆起,凹凸,微垂的发丝遮住他的眼帘,我看不清他真切的表情,只略微见得,他撇高了嘴角,以一种怀念的口气,叹道:
“第三种嘛,就是这样的——”他示意我看周围:“穷山恶水,峻岭险峰,荒无人烟……
这样的埋法,一般都是穷途末路,或者阴郁不得其志,或者忿恨无舒而死,或者有冤情有苦楚没处申述——反正 ,他们都觉得自己是天地的弃儿,却又不想丢掉拼搏的希望,才放手一搏:
因为风水有云,阳来一片,阴来一线;阴宅专多取格局紧拱,入首处专以细巧为合法;阳基所重在局势宽大,落气隆重,水城汪洋,湾曲缠护。
如果取与之完全相反的极端气场,被埋葬的主家,可能就是想借运势胶合转换的时间和空间的缝隙,来个大反弹。
因为这宅运,也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不会一直好,也不会一直坏,总是由兴转衰,再由坏转好的一个过程,对穴内所埋之人,和他的后代,也是影响不断改变的。
可能现在是顶级兴旺的阴宅,过个年把,也能变成江河日下的气数,反之亦然。”
我同情的打量着周边:“蒙恬大将军,也算是含冤而死,史书上讲,他是因为在立太子的问题上,得罪胡亥,之后胡亥即位,便遣使者以捏造的罪名赐死公子扶苏,他内心疑虑,请求复诉,反被夺权囚禁。
依照他者家自先人直到子孙,为秦国出生入死三代。统领百万大军,虽然身遭囚禁,可势力是足以背叛的。
不过他虽极度愤恨,还是守信守忠义,吞药自杀……”
某离咕哝:“也许下去一趟,便知真正当年之事,何解!”
我推推他:“你说,入口在哪里呢?”
某离把他背后的行囊松下来,递给我:“你不是自己带了很多工具么?这时不用,更待何时?”
我想偷懒的主意,被一票否决了。拿着他递过来的罗盘司南,我默默含泪开始艰苦工作。
罗盘,又叫罗经,创自轩辕黄帝时代,后经过历代前贤,按易经及河洛原理,参以日月五星七政,及天象星宿运行原则,再察山川河流,平原波浪起伏形态,加以修正改良制造而成。
用于测定方位和勘察地形,是风水师寻龙点穴、消砂纳水、立向布局的主要工具。
我捧着它,在周围小心翼翼的四处察测了好一番,最后,按照老祖宗的定位方法,把眼光瞄准了指针的方向。
可是,出乎我意外的是,我探测到的穴口的位置,既不是什么小土包,也不是什么兔子洞,而是东北方,一处泉眼般大小,不起眼的流沙地。
我颤悠悠的指着那处,问某离:“怎么是流沙?盘子出问题了吧?”
某离接过罗盘,自己也捣鼓了一圈儿,没想到,还是指向那里。
他收起一贯的笑容,严肃的和我说:“没错了!”
我拣起地上的一根树叉,用力扔了过去,没有任何意外,树叉卷进风力而跳跃滚动的沙粒沉积物里,看起来像糖果一样松软的沙土,立刻有灵性的黏住,浅处的不断下沉,旋涡流动,一瞬间,树叉消失不见。
我哀怨的说:“离啊,那里可是人畜不留,过境就是灭顶之灾啊!”
某离墨瞳一转:“那也得跳下去,你想想,一般的平地,怎么会有流沙?
流沙一般那都是出现在沙漠地区啊!
可见这里的地形,非常独特,我甚至怀疑,不是天然形成,而是后天处理过的!
看来那里就是坟墓的入口!”
我听见的是冷笑话么?不行,且容我消化一下!眼泪。
欢迎光临蒙恬墓
瞪着眼前不停旋转,浮浮沉沉的流沙漩涡,我怎么也打不起精神,下定决心。
在心心一贯的积威之下,某离只得可怜的缩在一边,摆出一副任君定夺,决不反抗的的模样,等我做心理建设,等到头皮发麻。
半个时辰后,他拍拍胸脯,作势鼓起勇气,蹭到我游前,瞄了我两眼:“那个……笨心啊,你到底决断好没有啊?跳不跳啊?”
我心虚的左看看,右看看,再随手扔下一块小石子——连点“扑通”的声音都没有,就迅速一瞬间,卷进流沙,不见鸟——“阿离啊,我很苦恼咩……”苦恼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我墨迹墨迹的当口,不远处,跳过来一个小老头儿。
真够寒碜的,脸上褶子一层叠一层,都快把小小的眯缝眼,给褶没了,属于丢在人群里,你从他身边经过几回,都记不住的标准路人甲。
可是他走路的方式太奇怪了,他自远处,不停的从一个土包,跳到另外一个土包上,速度还惊人的快,眨眼之间,他就以金鸡独立的姿势,跳到了我们面前,最近的一个尖顶土包上。
他以微不可察的媲美X光的眼神,把我和某离同学,从头到脚,扫描了一遍,然后一拱手:“请问,两位可是宋老爷和方馆主?”
我诧异的点点头:“是的。请问老人家有何见教?”
褶子老头儿从袖子里掏出一封信,匆匆忙忙塞到某离手里,然后撒丫子猛的一蹿,三下两下,跳没影儿了。
我用胳膊肘捣捣某离:“有信送来也!”
某离眼睛亮晶晶的:“这时候,谁会送信来呢?又是怎么找到咱们的呢?”
我给他一说,心里不免惴惴难安:“快点拆开来,看一看呀!”
某离信手把封口撕开,食指和中指夹出一张薄如蝉翼的纸片,之后把信封递给我。
我一瞅,上面没有署名,就是一个空白的信封。
再撑开抖落两下,里面啥都没有了。
某离小心的把纸片展开,只见上面只写着一行话:
“你要找的另外一个人,就在这里。这是你此生,唯一一次机会。
勿失勿忘。姊。”
我大呼:“是大组长哎!”
某离松了口气:“那怪人老头一定是她从宫里派来的!”
大组长一直被我定位在高不可攀的神秘人群一党内,我狐疑的问:“你在裴相爷府上那段时光,确实说过,你是去找人的!
可是,你不是已经找到你姊姊了吗?
还有一个?谁啊?”
某离停顿了一下,挺直腰板,把信纸揉在手心里,作成一团,运气升腾出一尾靓蓝的火焰,将信纸烧的连灰渣也不剩,坚定的回头望我:“天色不早,我现在就下去!你要不要也一起来?”
我……我……我还能说啥?大组长那封信,简直就是速效救心丸,哦,不,是定海神针,给我们此行,又多了一个附加额外利益。
某离伸过来长臂,我搭上他半曲的掌心,感受着那暖暖的温度,认命的回答:“要跳一起跳啊!我恐高,我怕黑,我畏寒,我惧惊……”
我还没嘟囔完,就感觉被人一把拽进怀里,双手被拉成环状,紧紧箍在某人腰侧。那个某人还嘲笑加奸笑了两声:“抓紧我的腰带!”
呃,鼻尖窜进一股淡淡青草香,这怀抱,味道还是很不错的。我暗想。干净,爽利,正好补充我强烈的缺乏的安定感。
耶?悠悠游游模模糊糊飘没啦?这怎么行?在这样的关键时刻,我是多么需要这样的热乎乎的温暖啊!就算被沙子埋死了,临死前还是要舒服一下的嘛!不行,得赶紧找回来!我下意识的又往衣襟里面蹭了蹭。
某离好笑的双臂一使劲,搂紧,脚下一跺,纵身,一头扎进流沙之中。
没有云霄飞车的感觉,只有耳边萧萧的风声,哓哓的划过,刮的我耳朵生疼。
也不知道多了多久,我就觉得身子一沉,“咣当”一下,翻身砸在了重物上面。
重物?无他,悲惨的某离同学是也。
我赶紧晃晃脑袋,涂出满嘴沙子:“离啊?你没事吧?”
身下的肉垫传来闷哼:“还好,我还有包袱垫底。就是你别扭——唉,别乱动——”貌似他在黑暗里,摸啊摸啊,从包袱内,摸出了火折子。
点燃,眼前刹那光明了许多。
我正以极其不雅的“大”字型姿势,趴在某离身上。
而某离也还倒好,被我压的不能动弹,只余双手,不住的挪着背后的棉包裹。
我立刻尴尬的跳起来,离开他的身上。
某离一瘸一拐的站起来,撇撇唇,卖力的揉揉屁股:“真重!平时吃饭的时候,也没大见得!怎么这会儿多出这么多肉来!”
我热情的挪过去,讨好的谄笑:“阿离啊,摔痛了吧?哪儿痛啊?来,给你捏捏……”
“去,一边儿呆着去!”某离不好意思的红了脸,不再唧歪了。
我顺着他的手,真往四周仔细瞧了瞧。
空旷,非常的空旷。这里,就像一个地下的长廊,而且,是长廊的尽头。四周全是高大的石壁,厚重,阴森。没有拱,更没有门。
脚下地面并不平整,砖块高高低低;抬头顶上一片漆黑,已经看不见掉下来的洞穴。似乎,头顶那心目中进来的出口,从来就没存在过。
我搓了搓手心,寒凉已然慢慢爬上来了。我打了个冷战,觉得成片成片的阴气,正从漆黑的四处角落袭来,沿着我的后背,直冲脊梁骨。
某离见我怵在那里,连忙打开包袱,先扯出一件质地上好的长衫,把我裹的严严实实,然后,左掏右掏,掏出个铁丝架羊皮纸。
我说:“这是啥?”
某离埋头展开:“这是长安东市老刘杂货铺的高级特产!”
我瞧着他反了三折,拉长铁丝,支架固定,捻好蜡芯,甩了个响指,火苗“倏”的一溜——得,一盏简易羊皮灯笼下线——体积还挺大,折叠时分毫看不出!
我佩服的五体投地:“阿离啊,这可是好宝贝啊!咱们现在就需要它!”
某离得意的仰首:“那当然!居家旅行,盗墓挖坟之必备工具!”
我倒!
可惜某离仰首仰的不是时候,凑巧用平日与众不同的角度,他看到了半空中,壁洞上刻着一排大字!
我示意:“把灯笼提近点!看看写了什么?”
配合着妖冶昏黄的灯光,某离一字一句:“擅——入——墓——道——者——死!”
“哇噻!”我眼巴巴抢着摸摸心脏:“你念这么慢作什么?俺的心跳都要彪升到三百啦!”
某离霸王的窃笑:“冷汗下来啦?”
我不满的挺了挺胸,可惜没有波涛汹涌的效果:“切,就这点道行,你还远远不够哟!”
某离拍拍我的脑袋:“那就走吧!速战速决!”
对!速战速决!我握拳。
我们二人,尾随着某离手中的大羊皮灯笼,在深邃的墓道中,缓步前行。
越往里走,里面似乎就越黑,灯笼的光线,也越来越微弱,渐渐,只能聚集成细小的一团。然而脚下不再干燥,隐隐有霾雾闪现,携带浓重的湿气,夹杂刺鼻的腥臭味道。
我攥了攥某离的袖子:“离啊,你说,这墓道该有多长啊?”
某离摇了摇手上的羊皮灯笼:“应该不会太长吧?你扯着嗓子喊一声我听听?”
啊?我汗。
结果某离居然在我的小臂上,狠狠掐了一下。
“啊——”我的尖叫,立刻回荡在整个墓道里,环绕立体声,绵绵长长,经久不绝。
报复!这是对我们跳下来,我压倒他,还要给他揉尊腚的红果果的报复!泪眼。
某离一击掌:“听见没?回音的传送度!前面一定到头了!”
我呸!
“你让我吼成这样,墓底里面有什么,也全引出来啦!”
某离挠挠鼻孔 ,乱没形象的:“有什么出来不是更好!咱们现在这里又宽敞,又开阔,有什么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来什么咱们灭什么!”
嚯!好大的口气!可惜,等了N秒钟,也没啥来应验他的大话。
盯着十步开外,那座硕大的石门,我脚步一滑:“到头了?明明才到大墓的门口好不好!”
一面石壁,被推开一个斜斜的死角,展露在我们跟前。
门上没有石锁,光滑滑透着贼光。用阴线,刻着一个张牙舞爪的图腾。
变形猴面,长有两个头,背靠背,曲颈相连,巨眼圆睁,长舌至脖部,两头各插一对巨型鹿角,四只鹿角权桠横生,有黄金色的四只眼珠,蒙着熊皮,插着六双翅膀,却踏着两只不相称的鸡脚爪。
“这是毛?”我抖了抖。
某离呢喃的很轻,八过我挨的近,还是听到了:“射魑……”
我加重道:“射魑?”
某离认真的解释:“以前人认为,人死后,人的灵魂还存在,为了防止有时候人死后灵魂还到阳世来作祟,于是不得不在墓中放置一些七七八八的辟御妖邪……”
我了解的点头:“比如这个!”
某离向我比了个“不错!“的手势。
我们往旁边看去。
被推开一条隙缝的石门旁边,一个栩栩如生的石刻武士,傲然把守。
我不喜欢他,非常不喜欢。他连脸上的肌肉,铠甲的线条,都精致的无与伦比,仿佛活生生立在你的面前,丝毫没有死亡的气息,只有无尽的杀气。
最重要的是,我在他的手中,看见了一把,寒光凌厉的出鞘的宝剑。
青锋过三尺,上书许旌阳。
我咬牙切齿:“这正是金丝雀传讯中,小飞飞他们碰见的“万仞”啊!”
嫦娥:不能说的秘密
某离一把拉住我:“别,千万被像何愁飞他们一样,好奇的敲打试验!这“万仞”的金鼓之声,才是真正会引来墓底乱七八糟的东西的因素!”
我立刻把俨然已经凑近的爪子,又缩了回来。想想不对,我奇怪:“阿离啊,这“万仞”,是东晋十二真君许旌阳的佩剑吧?”
某离童鞋颔首:“正是!豫章山得道凡人,许逊先师,听闻两湖一带,江中有恶蛟作乱,便自铸宝剑,投剑江中,斩杀恶蛟。后来有人捕捞到这把宝剑,剑上正面铭刻“万仞”,背面铭刻“许旌阳”。可是此时许大师已在江湖中销声匿迹,再不铸造名兵!”
我拊掌:“八过,我还记得,民间传说,他一直活到一百三十六岁,是东晋宁康二年八月十五日,带着家里四十二人,一起修炼成仙的!”
某离咋吧了两下:“你记得的还真不少!对,许大师创办净明道派,传道施药,救黎民于水火,他最后“合家飞升,鸡犬悉去”,东晋朝廷为了表彰他的功德,将旌阳县改名德阳县。世人尊奉他为“许大仙”,在他居住地西山建起许仙祠!”
我汗!这才是历史上真正的许仙!
这才是历史上,真正“鸡犬升天”的由来吧?
我发表我的疑惑:“战国秦汉三国两晋南北朝,这蒙恬大将军,是秦朝人士,他的墓里,怎么守门的是,东晋许仙师的宝剑?”
某离饶有兴趣的思索了半天,给了我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估计,这墓啊,后人不断修整过!”
也对!想想蒙恬将军含怨而死,死前就有多少忠臣旧部,为他不平而鸣,何况死后,他还有那么多后人!那么多粉丝!那么多追随者!不断保护和翻修他的陵墓,也是可以理解的。
我啧啧赞叹:“他这崇拜者可够铁杆的!“万仞”啊!这样举世无双的宝贝,就给找来做看门的!真疯狂!”
“呵呵,既然墓道口,就这样隆重了,只怕里面,真的是宝贝无数啊!”某离淡淡口吻。
我眉毛一挑:“那也不能分神!咱们的主要任务,是先揪出小飞飞这个麻烦精!”
某离咧嘴:“恩,恩,赶紧进去吧!”
他一手牵起我,一手提着羊皮灯笼,一步一步挪过已开的狭长的门缝,能推开这门的前人啊,我绝对承认你是大力士!
门壁背后,依然是无尽的黑暗。但是,感觉脚下比原来,规整了好多。
周围是死一样的静寂,偶尔羊皮灯笼四处扫过,斑驳并且满布青苔的墙面上,洒下残缺的剪影。
“嘭咚——”我脚下一歪,没站稳,一下撞在某离身上,他赶紧小心的扶住我:“怎么啦?怎么啦?”
我委屈的指指地面:“被什么东西绊了一跤!”
某离在我耳边小声:“你猜,是被什么绊到啦?”
我故作沉吟:“那个嘛……以我平时常看的坊间小说来分:
如果是香艳言情一类的话本,多半此时地上的是什么姑娘的玉香囊,才子的风流扇——定情信物就是用来“丢”的哈!
如果是机关盗墓一类话本,多半此时地上的是什么死人骨头,腐烂尸体——以前失败者该留的都留下了哈!
如果是恐怖悬疑一类话本——那就该是一只从阴曹地府伸出来的,白惨惨的,脱血带皮的爪子,趁我们不注意,一把抓住我们的脚踝,吸取我们的精气……”
某离根本没等我喋喋不休的臆想结束,就积极的用羊皮灯笼,对着脚下一照:真扫兴,确实只是一根骨头,而且是风化严重的那种。
某离好笑的瞥我一眼:“应有百年历史了……”
我一只胳膊伸直,一只胳膊蜷了放在胸前,两个小拳头紧握着,眼睛瞪的大大的,猛地一抬一抬,作了一个经典的红卫兵姿势:“离,咱们继续向前进呀,向前进!”
不远处,有扇半开的石门,拦在右侧。
我们估计又是小飞飞四人的杰作,权且迈步进去侦察一番。
这间墓室,很豪华,很奢侈,超级漂亮。
墓室不大,只有一个茅房的占地面积。里面堆了整整五个大箱子,全部被打开了,无他,珍珠,珍珠呐!
我流着口水,统统都是两指以上粗细的,浑圆精致的南海珍珠!
这要多大的贝壳,才能产的出哟!
而且,色泽各异,有明艳的孔雀绿,有璀灿的太阳金,有浓烈的蝴蝶紫,有深邃的海水蓝,有飘逸的金属银!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多种颜色的大珍珠!
某离拉拉双眼闪着狼光的我,噜噜嘴角,我顺着他的方向看去,四面壁墙,有两面是空的,有两面,各自描绘着活灵活现的景象。
一幅是一个美女,在小溪边浣纱,身后半空中,是一只金鸡,凶猛无比;金鸡后方的云层上,飞奔着一只白兔,神情焦虑。
白兔头顶有一串隶书:“尝母浴帛于溪,明珠射体而孕。”
我脱口而出:“西施浣纱!”
某离讶异:“咦!这不是我们西昆仑的秘密嘛!”
“啥?”我一听到“秘密”两字,耳朵马上竖的比毛驴还直:“啥秘密!快说!快说!”
某离轻咳:“就是西施的秘密嘛!”
我举手做菜刀状。
某离优雅的先剖析:“你且说说,你印象中的西施!”
“那还用讲?”我嚷嚷:“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呀!谁不知道?她原叫施夷光,春秋末期出生于诸暨临浦苎萝山下苎萝村,父亲卖柴,母亲纺织,西施也常浣纱于溪,故又称浣纱女。
她天生丽质,禀赋绝伦,被越王勾践献给吴王夫差,忍辱负重,迷惑君王沉湎女色,不理朝政,最终丧身,越国复立。”
某离哈哈大笑:“切!那是留给你们人世间的传奇而已!
西施,不过是我们西昆仑姑射仙子的妹妹——嫦娥的宠奴珍珠精罢了!”
“啊?”我傻了。
某离忍住笑给我细说:“嫦娥有一颗成亲的时候,帝俊君王赠送的南海大明珠,能照亮天上宫,黄泉路,耀眼夺目。嫦娥喜爱它如心头肉,常常捧在掌中把玩,平日里,则命下仆五彩金鸡提夜守护,唯恐丢失。
金鸡年纪小,修炼时间不长,性子调皮贪玩,宵想拿着明珠练习山上群怪流行的吐球球游戏很久了,就趁嫦娥不备,偷偷将明珠含在口中,躲到月宫的后面玩赏起来。他觉着将明珠抛上抛下,煞是好玩。不过,珍珠精却留了心眼儿。
她得道千年,从来只听说人间的繁华种种,非常羡慕,却没有机会下凡。于是它趁金鸡一不小心,从月宫滚落下来,直飞人间。
金鸡大惊失色,怕嫦娥重重责罚,赶紧追在明珠后面。可惜西昆仑啥都不快,消息传的最快。嫦娥第一时间,急命玉兔追赶金鸡。玉兔穿过九天云彩,直追至诸暨浦阳江边上空。正在这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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