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妖唐咨询馆-第25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望着绿绮,可怜兮兮的哀求道:
“聪明漂亮,美丽善良的小苹果啊,今天给加几道好菜吧!咱们现在每天晚上,都被折磨的精神扭曲,令人发指,惨绝人寰啊……。。”
小飞飞毫不客气的直接点名:“我要加道红烧鱼!”
离想了想,一点都没有新意:“菊花炒干丝……。。”
我哭笑不得的赶紧继续:“我要蔸汁酱排骨……。”
萝卜长挤上来凑热闹:“加我个长安咸酥□!”
我高兴的得瑟:“就等你这句话呢!几道菜里,就你这个最贵,所以,今晚这顿,跟着你的长安咸酥鸡,咱们集体报公帐啦!”
萝卜长冷汗淋漓,耷拉着脑袋,喏喏道:“0000组……没有公帐……。可以报……”
我当场被噎到,只好挥挥手:“绿绮,那今晚的银子,从我的小金库里出吧!”
“哦也,东家英明啊!”小飞飞振臂高呼。离也被感染的哈哈一笑:“那咱们今晚吃好喝好,再继续去?“
萝卜长坚定的握拳:“一定要继续去!我觉得,这案子,我好像有点眉目了!”
我们齐声问:“那是什么?”
萝卜长赧然低头:“还不知道——都怪时间太短——”
我“呸”了他一句:“你长个包子样就别怨狗跟着,自己没本事还怪东怪西!”
就在我们插科打诨的时候,外面咨询馆的门被推开了。我们一看,哟,正是周大娘。
她左手拎着一只鹅,右手拎着一只鸡,摇摇晃晃的走进来。先把两只活物交给绿绮,然后开口爽朗的笑道:“我来看看大家啦!“
我好奇的问:“南音姑娘呢?”
周大娘低声说:“和我阿姊在家里,准备奠仪呢!”
我们都了解加同情的一起点点头。周大娘看着萝卜长问:“你们咨询馆又请新人啦?”
我连忙摆摆手:“不不不,这位是罗大人,长安府的捕快,来我们这里一起办案的!”
离走上前,认真的对周大娘道:“大娘,这个案子,我们是放在心上的。一定尽最大努力,还明风一个清白!”
周大娘一听,人情通达的她,老练万分,顿时心里有数儿了。呵呵抿嘴,也不多言,给萝卜长见了个礼,就安然回去了。
晚上,绿绮就地取材,用新鲜的食料,烧了我们心心念念的菜。我们白食者在赞扬完她的厨艺又有了突飞猛进的进步后,小苹果同志发表了关于“生命不息,做菜不止”的感言。
一行人轻车熟路,直奔“香香鸭”。路上,我突发奇想,采访到:“请问大家现在都是什么心情?”
某离:“静观其变——”
小飞飞:“观机而动——”
萝卜长扭了一下腰:“观棋不语——”靠之,我恨恨瞪了他一下:“你接也接得有内涵一点吧?”
离忽然把身子凑过来:“你也觉得象在旁边看么?”
小飞飞拍拍脑袋:“观……看………有种知道但是说不上来的感觉……我不会形容!”
转眼到了“香香鸭”的墙角边,我说:“还是先进去吧!”
三更,准时三更,长保继续正襟危坐,精妆妙扮。今晚,他把自己画成了林南音,去到的,是已经被关押在衙门的明风的屋子。
我们惊悚的看着他,腰肢乱颤的扭进门,捏着兰花指点灯,然后,坐在明风的床边,爱怜的抚摸着明风的枕头;接着,温柔无比的对着旁边的空气,笑语如花的说:“来,坐过来一点嘛!”
说完,还又往床沿更里面挤了挤。样子就象身边真坐了个人似的。
然后,眼眶一红,泪就下来了,娇嗔道:“明风!都怨你!你怎么就不努力点呢!都怨你呀!………。咱们这么做,对的起父亲么?对不起父亲呐……”
泣了半天,再次——吹灯,关门,离开,回房——卸妆,灭烛,上床,睡觉。
我例行公事翻出“香香鸭”的后墙,忍不住骂道:“丫的!长保他COSPLAY上瘾啦?”
小飞飞问:“你说的那个“靠死不累”是什么意思?“
我擦着汗解释:“就是角色扮演呗!“
萝卜长不耻下问:“角色扮演又是什么意思?“
我气的牙痒痒:“就是………你看过梨园弟子演戏么?有名的曲目:《赵高指鹿为马记》和《关公红脸战长沙》,我记得经常在西市的街口搭台子的………”
某离眼前一亮沉吟道:“你是说,长保每天晚上这样模仿别人,是在演戏?”
我点点头:“你们不是始终都说“观”“看”么?我就觉得,我们每天晚上,都是在看戏;而长保虽然不知道我们的存在,但是,每天晚上,他都是在演戏。”
离突然如醍醐灌顶般对着萝卜长急道:“快,快去查一下,长保的以前!”
小飞飞呆呆的冒出一句:“不是说,长保一直都在“香香鸭”卖鸭脖子的嘛?”
某离同学指点他道:“我们去过蜀中,从家乡的房子破旧的程度看,长保离家确实年限不短了……你们有没有想过,。林南音说,五年前,他们到长安发展,小店生意兴隆,人手不够了,他们才招徒工的………那时明风和长保看到小告示,才来见工被选上的——也就是说,在见工之前,长保就在长安了………”
萝卜长恍然大悟:“宋老爷是说——这苏长保,也许来长安后,第一份工,并不是五年前的“香香鸭”……”
离打了个响指:“对!循着这个线索,也许咱们能有意想不到的突破!”
萝卜长兴奋的说:“那我马上就回去,调请人脉,立刻请兄弟们开始着手沿着这个方向查!”
离提醒他:“要快啊!这案子这么诡异,我总觉得,拖不得!”
萝卜长激动的发誓作保,然后匆匆跑回衙门去了。
我困意上来了,揉着眼睛,打着哈欠问:“半夜三更,他还回衙门,有用么?”
离纠正我:“一般衙门也许早休息了,但是,长安府的特别组,一直都有人值夜,防止突发情况的!”
第二天早晨,本来想休市补个懒觉,谁知一早就被绿绮给叫醒了。我无奈的用含恨之眼光,泪涟涟的望向她。小苹果那水莹莹的眸子,比我还可怜:“东家,今儿个是特殊日子,按规矩,您得第一个向门头挂元宝啊!”
“啥?元宝?”我愣住了。
绿绮从身后掏出一串金灿灿的大元宝,闪花了我的眼睛——可惜,是金箔纸叠的。
见我满腹狐疑,绿绮奇怪的问:“东家,您忘啦?今儿七月初一啊!做买卖的,挨家挨户,都要往门楣挂元宝,以求保佑这个月,晚上路过的那些……。拿了钱就走,平安度过的呀!”
糟糕!我真的忘记了,现在进入七月——传统的鬼月了,长安的风俗礼节,就是商家要挂元宝,给去黄泉路的孤魂野鬼做盘缠的!
我不甘心的慢吞吞爬起来,接过绿绮手里的元宝串,问:“咱家的护院和说书先生呢?”
绿绮甜滋滋的嗓音在我耳畔响起:“两位“爷”昨晚回来吩咐了,说不等到0000组的新消息,绝不起床!”
果然,无耻是无耻者的通行证,善良(我)是善良者的墓志铭。
黄昏,餐桌上。我一手护着红烧鱼,一手护着菊花炒干丝,怒目圆瞪:“不是说不等到0000组的新消息,绝不起床的吗?怎么下来吃饭了?”
对面两位“爷”腆笑着打哈哈的同时,迅速开始抢碗行动。
就在晚饭问题斗争的如火如荼,颇有星星之火,足以燎原之势时,萝卜长同学奔回来了。一溜烟小跑冲进屋,边跑边嚷嚷:“查出来了,查出来了!苏长保进“香香鸭”以前,原来是混在长安“孔大班”唱戏的!”
戏如人生
我这拎着一双准备拍打小飞飞贼手的筷子,刚下叉到过半,听到萝卜长这一嗓子,悬在了半空。
小飞飞口里那半块已经去刺的红烧鱼肉,正大嚼大咽的起劲,听到萝卜长这一嗓子,腮帮子嘟的胖了两圈。
绿绮赶紧给萝卜长端来小凳子,谁知这家伙不仅没坐下,反而激动的一脚踩在凳子上:“终于给弟兄们查到啦!忒不容易啦!快跟我走!”说完,就往外奔。
某离第一个反映过来,二话没说,反手袍袖一甩,就跟着萝卜长跑出去了。小飞飞也不甘示弱,眉毛一竖,疾步紧随其后。我只得在黑线中,临时抓起桌上的一个馒头,坚定不移的大喊:“等我,等等我!”
在萝卜长的带领下,我们一路穿过嘉会街,归义堂,经大通桥,一拐八弯,别进一个靠近安化门的长长的小巷里。
安化门,是长安城的最小的一个小辅门。平日里,没有皇家的命令,是不开的,通道却深;所以,天长日久,这附近,聚集了很多闲杂阶层;“城理司”管理的也不尽心,比起其他区域,这里有着更明显的“灰”的颜色。
萝卜长也不打招呼,拐进来后,丝毫没有放慢脚步,直冲巷尾。那里,我隐约看见——却一反整条巷子,周边都是小街小户的格局——有个稍为宽敞的院落。
到了门口,院门紧闭。萝卜长上前就拍起来:“开门,开门!”
里面很快传来重重的脚步声,走到门前,谁知停住了。
我们等了半天,门却没有打开的迹象。有人站在门后,但是他为什么就是不开呢?
萝卜长又继续拍门,不过没有喊了。他有节奏的先轻敲三下,然后是长时间的捶了三次。三长三短后,门后站着的人发话了:“暗号——”
萝卜长大吼一句:“鸭脖子香——!”
“吱——嘎——”一下,木门开启,里面冒出一个小头,是个凶神恶煞的衙差,脸上还有一条粗长的刀疤:“罗哥,你可算来啦!”
萝卜长颔首“恩………”了声,得意的回身指着我们道:“宋老爷他们也来了,还不赶紧头前带路!”
刀疤衙差哈着腰,做了个“请”的手势,在我们前面,小心的带路。
进得里面,院落内有几个年轻的少男少女,正蹲在一排练功桩之后,表情惊恐万分,旁边两名黑裳衙役,亮着明晃晃的提刀,做看押状。
我观察了一下,屋院虽然老旧,可是收拾的还是很舒适的。看的出,平时被照顾的非常仔细:这里,是个有人长住的地方。
一抬眼,黄昏的天际,泛来滚滚灰云,形状犹如死鱼肚上的鳞片,我看看手上唯一的晚饭——馒头一枚,暗自叹了口气,掏出布帕,包裹好,塞进袖子。
屋内已然点起了蜡烛,厅堂上,一个浓眉大眼的老头儿,正襟危坐在侧边的枣梨木长椅上,身边一左一右,又是两官差。
萝卜长向他们点点头,两人自觉退下。我走上前,默默端详:老头儿年轻时,一定很英俊,即使现在上了年纪,依然不改那份子英武之气。
萝卜长对老头儿一抱拳:“孔班主,他们都是咱长安府的大人。现有要事请班主配合咱,把你前面说过的,再仔细给讲一遍吧!”
话音刚落,小飞飞一个箭步冲了过去,双眼冒着粉红色泡泡,以超级铁杆粉丝的架势,结结巴巴的说:“孔班主………。孔大班………。您……。您……。定风月……。。“
离好不尴尬的咳嗽一声,把小飞飞拉了回来,口中打着哈哈:“孔班主见笑——我们长安府衙门新进的编外人员,不懂事人头浅,没规矩没见过世面,海涵!海涵!“
孔班主似笑非笑的摸摸自己的胡子,淡然到:“没想到,一晃数年,这长安城里,居然还有人记得——“定风月”么?”
离的声音低沉而温软:“只是——风月不再,长安依旧。”
孔班主这次是皮笑肉不笑,先瞟完小飞飞,再定睛看着离,冷冷的说:“我以为他是长安的老人,没想到,你,才是真正的“老”人啊!”
离没有任何回答他的意思,不过依然保持着自己的谦谦君子风:
“不及孔班主呐!——就请班主如实相告,您和苏长保的关系!”
孔老头儿的目光越过我们,远远眺望着门外的暗空,仿佛陷入了对往事的回忆中,他略带沙哑的嗓音,在厅堂里响起:“那个苏长保啊………”
“苏长保,此子我第一次见到他,是七年前的那次关内大旱。
那时侯,我们孔家班,在长安一带,也算的上赫赫有名了。我们的拿手剧目——《孟姜女哭长城》和《围魏救赵》,就是连当年的裴炎裴相爷,都请我们过府出演啊!!!!!!!!更不用说普通的高门大户,富贵人家。
我们的戏,只要一上台,哪次不是叫好又叫座?送礼物的队伍,都排到明德门的大门口了!为什么?因为我们有全长安最好的红角儿——“定风月”啊!
他可是名伶场上,百年难得一遇的奇才啊!那身段儿,那脸蛋儿,那嗓音儿——他可是演什么像什么,能让人看了,刚哭就笑,笑完再哭的宝啊!他才就是我们孔家班的主儿,他就是我们孔家班的神儿啊!
那年,关内大旱,兴元府尹派人送来函件,邀请我们去给兴元的求雨祭出演一场《拜龙神》。考虑到兴元府离长安府实在很近,我就一口答应了。没想到,“定风月”在兴元府也非常有名,他扮成传说中的龙神的模样,依次登台拜遍八方,全剧才能结束。
那趟我们辛苦极了,加演了三次,才得以离开。
回来的路途,我们在长安城外五里的官道上,碰到了一个饥民。他拦住我们的班队,死乞白赖的不放。赶马的小夫给了他几两银子,他却得寸进尺,要求追随我们孔家班,留在戏班内。
这怎么行?我们是从来不收留外人的,何况,他年纪早过了可以□的稚龄幼子期,是个青年人了;长的也不出色,就那么普通一般,还想留在我们孔家班?做梦!
我是坚决不同意的,但是此子执意的很。小夫作势要打他,他就放声大哭。奇怪,一个男人家,哭声却特别的婉转动听。
“定风月”听见了,掀开帘子,当场叫他哼了个小曲。调子虽高,没想经他哼出来,却是让人暖意融融。“定风月”当场做主,让他留在了孔家班。
回到长安后,这个自称苏长保的男人,被安排在班子里,由“定风月”指名,亲自教导。我们都以为,即使他长的不出色,但凭着得天独厚的嗓音条件,又跟在“定风月”后面,肯定是前途无量了………
没想到,此子压根不是演戏的料子。先是优惠让他试小旦,声音挺合适,一上台走起来却像大娘;那就只能降啊,改让他演正末,又弱不禁风瘦的象个鬼;花脸,他倒是每次扮的正义凛然;最后降到杂当,他连个驼背老头子,都装不像………
他折腾了一年,啥都没弄成,变去吃闲饭了;孔家班里,人人都瞧不起他,除了“定风月”。 “定风月”对他特别好,真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我私下找过“定风月”,人和我说了,嗓音条件是天生的,演戏却可以后学;人,不是生来就会演戏;只有最纯净的那种,才是其他什么都演不象——因为,只能诚实的面对,做自己。
我不赞同“定风月”的理念,但是,该有的尊重,我还是要给他。把这个叫苏长保的吃白饭,留在孔家班,我是给“定风月”面子。
不过,我万万没有想到,就在苏长保来的第二年,孔家班发生了一件大事,改变了“定风月”,苏长保和孔家班—— 一辈子。
风月无边
“ 对于曾经是邋遢和落魄的饥民,“定风月”根本不在乎,他把苏长保像亲生弟弟一般对待。他毫无保留的把自己的一切演戏的技巧,一点一滴的教给长保,无视周围众人嫉妒到发疯的眼光,以及我一次又一次的暗中阻挠。
我完全无法理解“定风月”的所作所为,尤其是看到在这样优越的条件下,苏长保居然还是毫无长进,我恨的连宰了这小子的心的有了。
要知道,“定风月”花在他身上的时间,完全可以用来自己休息。全班子都晓得,那时候“定风月”一天最少要出演两到三场,经常累的嗓子都磨哑了。
当然,我也知道孔家班里,有人是抱着看好戏的心态,乐观的。比如,一直想对“定风月”取而代之的老二“水含香”。
不过,“定风月”岂是常人,有他在,长安无人能出其右—— “定风月”是无法超越的,他,可以堪称是——“绝世名伶”! ”
孔班主叹了口气,鍴过一边的茶杯,抿了一口香茗。
小飞飞激动的直点头:“对!对!“定风月”是无法超越的,他,可以堪称是——“绝世名伶” !
我还记得当年他那出?——《昭君出塞》,简直盛况空前啊!他往那台上一站,他就是王昭君啊!他笑起来,我简直想上去抱紧他;他哭起来,我立刻想把毛延寿杀了………。“
我暗自感慨,即使现在“定风月”不在,但是,他的一颦一笑,都能雕刻记忆中的时光,他的魅力弗远无界。他塑造角色的功力,绝对是出神入化,这才能在经年之后,仍然能让人在提起“定风月”时,耿耿于怀,恨不得倒转岁月,换了人间。
也不知道,我没有和“定风月”相逢在一个年代,是万幸抑或不幸。普通的观众低贱到盗贼,尚且迷恋的疯狂而痴缠,那么,在他身边,日日夜夜朝夕相处,点滴化心的苏长保——那个人啊,那个人,那个身份,那个位置——我该同情他,还是为他感到悲哀?
孔班主喝完茶,继续讲下去。
“对,就是在苏长保来的第二年,我们排演了新剧目——《昭君出塞》。
“定风月”扮演的王昭君啊,真的是颠倒众生。贺兰家族的大族长,贺兰敏之都特地观赏完毕,送来了一幅牌匾——“不关风情不关月,只定江山美人别”。
一时间,我们接到的表演邀请,上至王公大臣,下至酒楼茶馆,排名字都要多张纸。”
孔班主又顿了一下。
我心叫不好。我那苍白而狭隘的记忆里,能为各个阶层所接受并流传的艺术,总有媚而不妖的气质。可但凡这样化身的“绝世名伶”,格外突出的就是那份尊严及坚持——那份站在顶峰的高贵,不会为奢华所迷惑,不会为世俗所困住,更不会堕落在糜烂里。
他们就像晨曦中悬崖上绽放的最新鲜最璀璨的花朵,会绚丽的吸引住所有人的目光,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贪婪的想念和占有的欲望。
倾国倾城就有倾国倾城的死法,能幸运的自然老死,那简直是天大的福气。多半,还是落个的潸然泪下的收场。这样的结局,纵使当局者五脏俱焚,细想来,原也是寻常。
——魑魅搏人应见惯,总输他,覆雨翻云手;冰与雪,周旋久………
孔班主继续说道:“最让我们意外的是,我们收到了李多祚李将军的请柬。”
离失声叫道:“莫非是右羽林军大将军?”
孔班主沉默了一下,接着说:“而且,这次和以往不同。当然,我们以前有剧目,也被邀请去李大将军府上演出过。他虽然有意多次挽留,但我们还是每次小心翼翼的回来了。
而这次——这次,他发来的,是紫函碎金帖……”
小飞飞目瞪口呆:“紫函碎金帖?紫函碎金帖?”
我拉拉离的袖子:“啥叫紫函碎金帖?”
离尴尬的调整了一下站姿,想放轻松跟我说,语气却更加奇怪:“紫函碎金帖,就是……李大将军府……特有的………请人帖………”
我还是没明白,以无知的眼神继续望着他。
离斜睨着地面艰难的解释:“那个………李大将军好男风………但凡看上的美貌男子,就用紫函碎金帖………通知完抢进府里………。快活去了………”
斗室里默不作声,我仿佛看见一群乌鸦,呼啦啦拍着翅膀,飞了过去。
孔班主克制着自己的语气:“我们谁不明白紫函碎金帖的意思?“定风月”自然是不肯去李将军府上唱《昭君出塞》的了——去了就回不来了。可是,李将军的地位和权势,如日中天,朝中没有人得罪的起啊!
我急的就像热锅上的蚂蚁,“定风月”去或者不去,我都要完蛋。“水含香”这时候倒是挺身而出,他愿意帮我,先去说服“定风月”。
可是,你看过萤火能和星光比肩么?
说服没有成功。“水含香”又出主意,示意我要护住孔家班,就必须去寻目前最厉害的人做保。
我们想来想去,唯有去求援于庐陵王。但是庐陵王封地并不在长安,我于是收拾了行装,决定第二天一早就上路。
可是,没想到,当夜,性子又急又刚的“定风月”,就服下毒药,自尽了。待我们清早发现,已然全无救治的希望。他狠了心不想活命,谁拦的了啊………
他死前,说的很明白,不想连累我们整个孔家班的人,大家都泪流满面,因为班子里连我在内,无人不受过他的恩惠。他自己从不提起,不代表我们已经遗忘。他总是这样淡淡的泰然处之,我以前认为,他是面冷心热。等到他提出要求,他的坟头所立,需在荒山之上,上面不要刻“定风月”,而是“过客之墓”时,我才发现,我大错特错了——他的心,也是冷的。
他临死的时候,抓着苏长保的手,说话都很艰难,全班子里,只有我靠的最近,所以,即使声音很低,我也听的一清二楚。
他对苏长保只说了一句话。”
我们肃然轻问:“哪一句?”
孔班主低头道:“他说:苏长保,你就代“定风月”长长久久的演下去,可好?”
我们听见“长长久久”这个词儿,集体毛骨悚然了一把——这 “定风月”,简直就是一狂热的戏痴啊!
孔班主瞧见我们的表情,不以为然,继续说:“第二天,我们就通知了长安府,得到许可后,将“定风月”葬在了城外的荒山上。对外宣称,“定风月”暴病而亡。
长保在“定风月”的坟头,不言不语,不吃不喝坐了三天。
三天回来,我们慢慢发现,他整个人全变了。
他好像一夕之间,就学会了演戏。那时候,“水含香”已经顶替了“定风月”,成了孔家班的台柱子,我们给长保安排的,就还是普通的小角色:马夫,书童,花脸,茶衣,褶子,小厮………
没想到,长保似乎就这么“开窍”了,一唱一念之间,活生生就是这么个人了。我想到将来又有了希望,高兴之余,隐隐却有点担忧。
果然不出所料,没过多久,班子里就有人,偷偷向我反映,长保的恐怖之处。
我们排《刘沉香劈山救母》,长保半夜跑到“水含香”厢房,指责“水含香”关押他娘;
我们排《苏子卿匈奴牧羊》,长保晚上就睡在羊圈,几个孩子死拉活拉他都不肯出来;
这样的事情短时间发生那么多次,我有点“寒”了。我知道,用我们戏班的行话来说,苏长保是“入戏太深”,太甚了。我不敢想象分不清演戏和生活的界限,是多么的可怕。
最后一次,是我们排《三盗赤兔马》。
东汉末年,名将吕布吕奉先,领徐州牧。吕布名言:“我有画戟、赤兔马;谁敢近我!”吕布手下有名属将侯成,因违反禁酒令被吕布鞭打一百。侯成阴结部将宋宪、魏续欲害吕布。怎奈吕布英勇、难近其身。
侯成主张:“要想害吕布;先盗赤兔马。”于是,三盗赤兔马,侯成等投降曹操;吕布被捉缢亡。
“水含香”扮吕布,苏长保扮侯成。长保入戏后,当天晚上被大家捉住,在戏班后面的马厩里,偷了马想往城外跑。
这次我也护不了他了,偷盗可不是小罪。在所有人一致要求下,我把苏长保赶出了孔家班。
再后来,听说他去西市卖了鸭子,自此,他再也没有联络过我们。”
孔班主一声叹息,我们只听出其中多少辛酸之泪。
某离突然一拊掌:“糟糕!照此说来,今晚,林家危险了!”
第二真相
我们一起紧张的望向某离同学,不知道他突然发表这惊人之语,所意为何。
离拧着眉毛道:“如果依孔班主透露的情况来看,苏长保应该是已经成为名副其实的“戏痴”了,他的心里在某一个方面,已经分不清现实和演戏的区别;孔班主的讲法,就是“入戏太深”。
我心里一凛,补充说:“而且还是间歇性的。“
离冰冷的视线落在远处:
“而且,他受到某一个外在东西的刺激,就像暗号一样,他发作起来,就开始演。并且,还是真情投入的演;估计他都不认为自己是在演戏,而是认为,自己就是那个角色。”
小飞飞摸摸头,思索了一下,纳闷的问:“那,你说的那个外在的,能刺激他的东西,是什么呢?“
我回想起连续几夜的恐怖观赏经历,思绪奔涌,迟疑了一下,小声说:“你们说,天天晚上都开演这样一幕,应该不会这么巧吧?中间的共同点,是什么?”
萝卜长啃着他的手指,就差拿脑袋撞墙一般,悲愤的说:“是人都看的出来嘛!共同点?都是晚上呗!”
离“啊”了一声:“罗大人,正是这——都是晚上呀!咱们看见的苏长保,可都是半夜三更的上戏啊!”
我嘴快:“为什么都是晚上呢?”
大家闻言,都陷入了沉默。
半晌之后,某离忽然抬头,眼神更加的清澈明亮了。他走近孔班主,低身一礼:“事关人命,请孔班主千万勿要省略,当年之事,您知道是最清楚的,除了您,再也没有人,能让我们相信。
请告诉我们,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如果我估测的不错,您,是否遗漏了,最关键的一点细节呢?
请您放心,无论当时发生了什么,都是过去之事了。宋某愿以项上人头,为孔班主担保。无论真相为何,都不再追究,力护孔班主一行周全!”
说罢,从袖内掏出一个黄灿灿的方形小牌子,我一看,就知道绝对是纯金打造的,那股子永不贬值的钱味,立刻如CHANEL 5号一样,钻进我的鼻孔。
孔班主凑上前,盯着小牌子注目一看,大惊到:“免死金牌!现下朝里居然还有免死金牌!”
离缓缓点头,复把金牌收回囊中,问道:“孔班主可愿相信我了么?”
孔班主掂量了许久,一咬牙,说:“既然你有如此的身份和地位,那么,我就相信一次。当年的旧事,其实,是………和我前面说的………有点出入……我掩盖了真相………可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总得保着我们全体孔家班啊………”
我听见那句“我也是没办法啊,我总得保着我们全体孔家班啊”顿时浑身一震,因为,我怕接下来的下一句,就是:我只有牺牲掉“定风月”。
孔班主声音开始变的有点软:“当天早上,李大将军送来紫金碎玉帖,确实是邀请我们去唱那出《昭君出塞》,不过,帖子写的很明白,是请“定风月”一人前去,连唱三天。
李大将军好男风,为人又残酷暴虐,我们都知道“定风月”此去凶多吉少。“定风月”自己也断然回绝。但是,如果他不去,我们孔家班百来十号人,全部都得死。
当时,“水含香”确实是挺身而出,代替我,去游说“定风月”了。那时,我趴在窗外偷偷瞧见,“水含香”一进屋就直接给“定风月”跪下了,响头磕一个,就是一声“救命”,“定风月”搀扶他,他却不肯起来,说是磕一个头,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