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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唐咨询馆-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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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平公主凭什么能弄的,薛驸马休妻再娶?不就是因为她家权钱倾天下!

有了银子,我们女子,就不怕夫家的责难;

有了银子,我们女子,就不用看相公的脸色;

有了银子,我们女子,就不怕家道的变迁只系于一人;

有了银子,我们女子,更不怕将来,失伴后老无所依!

我不是爱财,我只是爱这真金白银,给我的安全感!”

全场的人,都被我的一席话惊呆了。随后,绿绮第一个跳起来,她拉着我的衣袖说:“东家,我懂了!你说的对,我们是需要努力赚银子,为我们自己!我这就去画!”

我摆出东家的气势道:“绿绮作画一事,是本馆头号高度机密,谁也不许泄露出去!尤其是口快的你——何愁飞——”我指指小飞飞:“如果你说出去,坏了绿绮的名声,就罚你娶她回家! 都散吧!”

绿绮握紧小拳头,第一个冲了出去,直奔后房奋斗去了,离也出了房间,我刚要抬腿走人,小飞飞溜到我身边,不好意思的谄媚的说:“东家,你说话可要算数!”

“啥?”我一时没反映过来。想了半天,恍然大悟:原来,莫非,何愁飞对绿绮有意思?………

江城姬

第二天早晨吃早饭的时候,何愁飞公布了一个特大消息:武后发了招贤榜了,一个月内,谁能在吐蕃使节团提出的“一个月”的期限内,完成耶律轻尘的题目—— 一笔成画画伤心,就赏赐黄金千两,京城宅第一座,封官三品。

我们都暗自担心,因为以长安来论,是知名画家云集,还包括当世绝顶高手。武后在发招贤榜前,一定是统统召集过他们了,就因为没有人能够应对,画出如此难题,才逼迫的皇家出手,昭告天下。

我问离:“阿离啊,这题目真的很难呀,你看,一个月内,能有人揭榜做的出来么?”

离稍微思考了一下,缓缓道:“天下之大,无奇不有,更何况是咱们大唐……。能人总是小隐隐于山林,大隐隐于集市的嘛……。。”

我一听,有点苗头,就顺着问:“那你就是知道,有这样隐于山林的能人喽?”

离说:“要说我认识的吧,倒是有这么一位,但是她绝对不可能从她的香艳居里,跑出来接这么个在她看来,极度无聊的榜。”

“哦?还有这种人?”何愁飞比我还来了兴致。在他们看来,宋天离同志,就是一位游历广阔,文武全才的顶顶大商人——只有我一个人晓得,离其实是只“妖怪”,嘿嘿,我得儿意的笑。

离有点为难:“呃——她不是人,是上古姑射仙子座下,第一画神——江城姬。”

“快点说来听听!”我们三个人粥也不喝了,全托着腮等离讲。

“好吧,那我就来说说,江城姬的过去。”

东晋顾恺之,江南大户士族人氏。

顾大司马,当世人称三绝——“才绝、画绝、痴绝”,是出了名的大才子。

他的画风格独特,最喜欢人物和佛像,以 “秀骨清像”那种流畅的线条,征服了无数的后人。

每每有人问及他绘画的奥秘,顾大司马自称自己行云流水的笔触,总是在梦中所得。他为画疯狂到,连做梦都在思索技巧。

江陵城主闻得他尤擅形神聚汇的点睛妙笔,才识渊博又心地善良,为人慷慨大方,就写了一封信,告诉他自己想在江陵城内,为释迦牟尼的佛骨,建一座供奉的寺庙,叫瓦官寺。出发点是好的,就是没有钱,也没有壁画装桢。

于是,好心的顾恺之接到江陵城主城主的信函后,就连夜收拾了包袱,带着一个小童,跟家人告辞说:“我要去江陵城,助建瓦官寺。”

来到江陵后,顾恺之看见已经完工的屋梁和院落,又顶礼了法相庄严的佛骨,当即同意,捐款一百万两银子,参与修建,同时承包了法堂壁画绘制工程。

江陵城主感动的无以复加,但是,他却没有那么多工钱付给顾恺之。按照佛家的理论,是不可以这样欠着的,于是,江陵城主提出了,作为报答,完工后,他要送顾恺之一样希世奇珍。'

顾司马是个很豁达的人,而且,最重要的是,他——不差钱。于是,他婉言谢绝了城主的宝物,表示自己甘愿义务劳动,为了向佛祖表明一心向善的心迹。

江陵城主白天不置可否,却在晚上,潜进了顾恺之的卧室。他对顾恺之说。顾司马,咱要送您的,可不是什么金银财宝,而是每一个当世才子,渴望而不可得的异珍。要不是您今天的行动,通过了咱的考验,这宝贝,还不会拿出来。

顾恺之被说的动了心,就接受了宝物,谁知江陵城主送上的,是一张上好的宣州白纸而已。

历时三个月,顾司马呕心沥血,完成了流芳千古的维摩诘像,上师虽于壁上,但栩栩如生。前来参拜的百姓,无一不赞,有如神来之笔。在江陵城民的夹道欢送下,他带着个美人回到了家。

家里的正妻顾王氏,是个心胸狭窄的女人,生性善妒。顾恺之以前作官之前,就被她看的死死的,虽然经常有流连花丛的行为,但是还没有赎买妓倌或者迎娶民女的纳妾之举。

顾王氏看见这次老爷就去了趟江陵,建了个寺庙,就顺便带回来一个大美人妾室,不禁怒火中烧。不过鉴于妇德,又不好发作,怕被抓到把柄,上纲上线,就怂恿两个儿子,去为难新妾。

新妾却不以为然,在顾家,自称“江城姬”。年轻雅韵,貌美如花,风采卓绝,坦然大方。顾家自己的亲戚看见,都忍不住赞叹一声,就象沐浴后刚走出云层的月亮。

顾恺之很爱这新妾江城姬。他的正妻虽然也出自豪门朱户,但是天资愚钝,性格暴烈,琴棋书画只是挂在嘴边,随口说说的玩意儿,没有任何真才实学。

江城姬就不同了:弦声,能妙入神;诗句,能口成章。尤其让顾司马欣喜的是,此女对绘画,别有一番独到的见解。

顾恺之引江城姬为知音。两人在一起,顾恺之教她画画,她也点评顾恺之的作品。有时顺口寥寥几句,就能正中要害,让男人茅塞顿开。

顾恺之的画风很难学,就是用他自己的话,在人前人后,也不知道说了多少遍:“画人最难,其次山水,再其次狗马。而亭台楼阁这些死物,都有固定的形状,相比之下,容易的多。”

但是没有想到,在他的□下,江城姬居然能够,超越他的亲传弟子,甚至将其设计的天师张道陵深谷摘桃子图,绘制的惟妙惟肖。

这幅画是老顾用来考察弟子的,画中要有不同年龄段的老中青三代人,还要有山岗、流水、岩石、桃树、孤松一系列出夏入秋的背景——既要反映道士们的仙风道骨,又要反映他们崇喜自然——最重要的,是要通过各种对比之法,反映云台山,有修炼身心的极佳气场。

十年了,没有弟子能通过《云台山摘桃图》的考验,大家对于道士和背景,总是顾此失彼。顾恺之没有想到,他心爱的小妾江城姬,居然想出了用道士的姿势,来衬托云台的山势的妙法。

于是两人在花前月下的小窗前窃窃私语时,顾恺之问她法出何处,江城姬回答的倒也巧妙:

“自己练呗!”

顾又问:“老画不好怎么办?”

江城姬答:“画一百次不行,就画一千次,总有悟出来的时候。画画和做其他事,其实一个样儿。”

顾司马被逗的直笑,乐问:“若是普通画师,象你说的一般努力,画出来的好画,却卖不出去,又当如何?”

江城姬哂答:“——山水不入时人眼,多买胭脂画牡丹!”

江城姬就是这样一个女人,讨喜而不矜持,通达而不傲慢。顾家上上下下,除了正妻和两个儿子,其余人都很喜爱她,顾司马更是宠到天上去了。

可惜,他总有老死的时候。在他卧病在床,奄奄一息宣布遗言的时候,唯一的两个儿子,却都是不成材的料。

他很遗憾,分配完家产,握着江城姬的手,久久不愿松开,口中一直喃喃道:“那珍宝……那珍宝……。。”直至咽气。

两个儿子不干了。在旁边一听,就猜测到,父亲临死前,还有其他家产,没有分留给他们,而是落在的小妾江城姬的手中。这怎么可以?在正妻顾王氏的挑拨下。他们不管其他亲戚的言论,擅自将江城姬关了起来。

起先,是断粮。只要不招供珍宝的下落,就不给饭吃,活活饿死。可是整整关了半个月,江城姬还是没有任何吐露的迹象,也依然气色如新。

两个儿子想了想,也只有用刑逼供了。他们狠毒的设下了拷打的刑室,把江城姬带去参观。

江城姬倒是翩然一笑道:“何必如此费力?珍宝的下落,就在老爷书房的一幅画轴里,只要你们把画轴烧掉,里面的机关自然会在火中显露出珍宝的地点。”

两个儿子大喜,问:“什么画轴?”

江城姬说:“一幅最雪白,最崭新的宣纸裱糊好的画轴,上面画的是个美人,右上角,写有一个江字!”

两个儿子奔去书房,大翻特翻,终于找到了和描述一样的画轴,他们当着母亲的面,燃烧起来。

可是直到烧成灰烬,也没有在火光中看见任何东西。他们于是抓住江城姬怒问。却见江城姬一下跳进烟灰里,得意的呵呵笑道:“哪里有什么珍宝?珍宝就是这张宣纸。当年江陵城主送上的这幅宣纸,可以让任何画在上面的事物成真。顾恺之最擅人物,他画了江城姬,于是,世上就有了江城姬。现在,你们烧毁宣纸——从此,我自由了!”

说罢,在烟灰里,消失而去。

算到他家

我用筷子敲着碗沿赞叹道:“好啊,这种女子才是奇女子啊!我喜欢!”

离说:“后来,她在昆仑山脚下,遇见上古第一神女,姑射仙子,收在座下。于是,她就成了昆仑山上,传说中的顶级画妖——江城姬。”

绿绮说:“请她来画啊!”

离一口否决:“江城姬现在最爱的,只有一样。”

“什么呢?”我们三人齐声问。

“美食。”“切………”大家唏嘘,太平常了。

离解释说:“是天下最俊美的男厨,做出来的天下最精美的食物。”

我们全部望向自己的碗,奋力开始扒饭。

外面传来敲门声,小飞飞放下碗筷,边走过去开门,边抱怨了一下下:“谁啊,这么一大清早的………”

开门一见,无他,老熟人上官大秘书。

她看见我们几个围在桌子边,吃的热火朝天,也忍不住凑过来,夹走了一块五香萝卜小菜,惹的我哇哇直叫,绿绮好不容易作出来的。

洗干净手,把婉儿拉进大户室,咱问:“上官大人,怎么忽然有了兴致,登门前来啊?”

婉儿不客气的说:“咳,我是无事不登三宝殿嘛!今日特地来找你,算一卦!”

“哦?又有什么麻烦事儿啦?”我看看她的脸色,有点憔悴。

婉儿抑郁的目光并没有投向我,而是不知道看向哪里去了,好一会儿,才说:“你为什么伤过心?”

我一听,“咯噔“一下,顿时明白了几分。

我笑答:“俺可为很多事情伤过心,大大小小,不计其数。但是每每回头再看,哎哟,当初那叫个什么事儿啊?我怎么会难过成那样呢?”

我夸张的拍拍胸脯,把婉儿看的直乐。

我又接着说:“所以吧,伤心和痛苦,是一条扩展,我们对生命的体验的最好的路。但凡经历过,以后无论我们的命运之船漂向何方,我们都可以骄傲的说,我来过,我活过,我战胜过,我超越过。”

婉儿鼓掌道:“说的真好,小小年纪,难得就有这样的体悟啊……”

我呵呵而言:“不然我为你解什么卦?解到后来,不就是解人那一辈子么!”

婉儿把我推到桌边坐下:“来来来,那就先帮我算算吧,我要知道,谁能对付吐蕃的耶律轻尘,谁能一笔成画,画伤心!咱们还有希望不?”

我把六枚铜钱递给她,脱口而出:“怎么,画画的差使,摊到你身上啦?”

婉儿呼了一口气:“食君之禄,担君之忧,忠君之事。耶律轻尘这次来势汹汹,落咱们的脸面是不遗余力,你能够坐视么?”

我很想给她唱唱《国际歌》,不过还是老老实实工作吧。

我问:“上头就没有召集召集,来个群策群力?”

婉儿不禁失笑:“怎么没有?集中过好几回了!

长安城里,周边,所有有点名气的画师,全部甄选和点召了,没有一个人有办法画的出来,都说自己力有不逮!把那位主子,气的三天没吃好饭了!”

婉儿芊手一扬,扔出的,是个艮卦,艮为山。

我摸着铜钱说:“艮为山,初六,爻辞 “艮其趾;无咎;利用贞”;说个大白话,就是说你要想获得希望得到的东西,就应该从脚下开始;不要只停留在口头上或犹犹豫豫,拿出行动和努力,机会才会垂青你嘛。”

婉儿苦笑瞪着我说:“我也想先预见这个人啊!可是天下之大,我到哪里去寻,这么一个高明的画师呢?”

我仔细想了想,说:“山为止,为静。说明最后代表咱们胜出的人,就在长安,静静呆在那里呢。艮为阳,冬春之后,正好是咱们这个季节,这个人还是个男的。”

婉儿点点头:“长安有名的大画师里,女的真的不多,基本都是男的,你的范围也太大了,再缩小点。”

主啊,再缩小点,再缩小点,我干笑两声:“那,艮卦方位东北,你往长安城里东北方向找!”

婉儿偏着头,思考了一会儿,说:“长安城里东北方啊……。那不是升平大街和立政大街那一块儿嘛!那儿住了很多文官啊!

太史令,鼓吹署令,尚药奉御,翰林侍书,崇文馆教习,集贤院丹青处诸公,猜的完嘛?

你再缩小点范围啊!”

再缩小?都捣鼓成这样了,我就差没算出姓什名谁了!到哪边去给你缩小啊!严重谋杀我的脑细胞!还没有保健品补贴!

抓耳挠腮,我灵光一闪!

艮为二重山,动物代表狗,我和婉儿说:“他家养了两条狗,但是这两条狗,都有个特点,就是不怎么叫,贼安静。反正你就知道结果我们必胜就行了,中间过程问那么多干嘛?”

婉儿惊喜的叫道:“这倒是很少有啊,我立刻派人去琢磨琢磨。兴许能画出这画的人,我还认识呢!”

说完,眉开眼笑的跑走了。

我对绿绮挥挥手:“记账——算赊欠栏!”

三天后,婉儿再度登门,还带来了一个小老头儿。

这小老头儿别看身量一般,穿的那可叫一个阔气。而且,不仅是阔气,那衣服的颜色——搭配的让我怀疑,我的审美眼光迅速退化。

小老头儿,亮黑色的幞头纱帽,宝蓝色织锦袍杉,莲藕结立领,水栖式二连袖,上面绣着金线灯笼花,斜斜的褡襦对襟,大红的缎面盘扣,放在现代,简直一时尚达人咧!

婉儿不自然的介绍:“方馆主,这位是李大家,陇西郡公建景大人。

李大人,这位就是有名的方馆主!”

我微微屈身致意,小老头儿却愁眉苦脸的说:“就等您救命啦!”

救命?他也不象面黄肌瘦,病到要死的模样;我也不在行,号脉靠药方……心虚的开始动脑筋。

陇西郡公,李建景………莫非是历史上有名的,武则天当政时的大画家,唐朝山水画的领军代表人——李思训?

我试探的问了一句:“右武卫大将军这话从何说起?”

小老头儿居然对婉儿示意:“到里边谈,到里边谈。”

他不否认,那就没错了。陇西郡公,李建景李思训,享誉画坛的“李将军山水画”啊,却在后世流传的作品不多,空留了个名儿。

当然,这并不是说他大家画的不好,他师从隋朝大师展子虔“写江山远水之势尤工;故咫尺有千里趣”的风格,善于描绘大自然的奇景,江河山川,民宅宫廷,无一不能入画,连武后都表扬他:“笔格遒劲 ;得湍濑潺湲;烟霞缥缈难写之状”。

可惜,因为他的画作的“某一个”特色,使得作品只能被高层阶级收藏,而在历代的战乱中,这一阶级手上的藏品,是最容易被损毁的,所以,后世想要瞻仰他的大作,唯有从稀稀落落的几件珍品中寻找。

(PS:由此告诉我们,盛世玩收藏,乱世还是买黄金比较保险点。)

究竟是他的画作的“哪一个”特色呢?

这就是李思训首创的金碧青绿山水画风!

金碧山水;是重色一派;所谓金碧,就是金碧辉煌的意思。绿用螺苦绿,黄用泥石金,白用珍珠白,红用胭脂血。一幅画作完,没有几百两银子打不下来——贵啊!平民人家,谁收藏的起!

而我之所以能够猜的到他的身份,绝对归功于,小老头儿的穿衣风格,和他的画风一样,都是“金碧辉煌”!估计全长安,也难以找出第二个。

他这样的人,出去连名片都省了,天下谁人不识君啊!

其实,我最好奇的是,后世流传下来,他后半生顶峰的创作时期,却没有画过一幅人物画,我真想找机会打探一下具体内幕。。。。。。。。。。

小老头儿一走进VIP室,就可怜巴巴的对我说:“连魏大人的举荐的人才,必定不同凡响。方馆主,您一定要救救我啊!”

我招呼绿绮赶紧端茶倒水:“别急,别急,李大家,您有什么事情,慢慢说!”

小老头儿哀号一声:“皇上钦点我应战吐蕃耶律轻尘,那题目刁钻成那样,我怎么画的出来啊?画不出来,一个月不到,就是满门抄斩啊!”

绿绮的茶水上来了,婉儿把小杯往他手里一塞说:“李大家你先喝茶,我给方馆主先说说情况。”

说完把我拉到门外,解释完,我才知道,婉儿那天回去,派人四处一调查,就是李思训他家。

这小老头儿多出名多有才啊,婉儿当即认定了他准有办法,在武后面前说漏了嘴,上头立刻下了旨意,派他出战。

等老李摸到婉儿家向他哭诉,自己真的不行的时候,婉儿才知道,事情大条了。

另有其人

我啼笑皆非:“上次给你算,是预卜一下将来的结果,必然有人能迎战胜出,使你放宽心而已;哪里是让你以此为条件,去找人的啊……。。”

婉儿懊恼的说,是武后那天在御花园发火,一怒之下,当场斩杀了,州府选送上来的两个当地有名的画师;只因他们回答无法作画,解不开耶律轻尘提出的难题,触怒了武后。

婉儿一向爱惜有才学的名士,那两人又是她的同乡,于是,一着急,说溜了嘴,让武后知道了,她还是有坚定的信心的。于是,步步紧逼,套出了调查结果。

婉儿哪里敢说,找到的人选是算命算出来的,只得托词李思训李老头儿技惊画坛。武后寻么着,那么多年的名声在外,这位不是大宗师也是小神级别的了,应该是藏拙吧?

于是,大笔一挥,圣旨下。

李老头儿抱着圣旨那个哭的呀,家里所有的妾室以为是升官发财,—— 一边傻笑,一边感激鸣涕:皇恩浩荡。只有熟悉情况的内侍传旨的公公,喏喏在一旁想劝几句,又不知道说什么好。

待老李当众宣布并且白话解释了圣旨的意思以后,三个小妾,有两个背着他,白天开始躲在房里收拾小包袱。另外那个虽然表面毫无动静,但据传偷偷派人去典当铺,勾兑金银细软的动作日益频繁——想想也是,画不出来,就是满门抄斩的罪哟。

李老头儿只好利用自己在城里的知名度,和长期经营的人脉关系,打听到始作俑者,就是位高权重的上官婉儿。左思右想之下,还是厚着脸皮,上门坦白去了。

仔细听完,婉儿也为自己的鲁莽感到后悔。但是圣旨既出,驷马难追,绝无更改。她只好跟老李和盘托出,把老李拉到了我这里,希望找到突破口。

我听完大致了解了情况,和婉儿回到室内,坐下生气。

“小心啊,你就帮帮忙吧。事情也是在咱们咨询馆弄的头,你好歹也不能见死不救啊……。。”婉儿加重了语气,说的我气歪了嘴。

怒啊,但是考虑到此事杀伤力惊人,我还是小心为上。我愤恨的解释:“那天你扔的卦,有个最基本卦象,就是要算的人的年龄!艮卦初爻,那是——白花花细嫩嫩的少年郎啊!你居然找一老…。。老先生………”

婉儿无力的耷拉着臻首:“你当时又没说………”

我手抖,脚抖,浑身抖:“我是给你预测大方向啊!不是让你去寻人!”

婉儿无措的问:“现在还有办法挽回么?”

一旁端坐的李老头儿也凑上来说:“方馆主啊,这事儿,可是因你们而起,你可不能袖手旁观呐……。。”

哎,庭前生瑞草,好事不如无——没有事情来,向来就是最好的消息,如今我是摊不上了,只能努力作出莫测高深的模样,逼问道:“李大师啊,您也不用谦虚,凭您的功力,这小小吐蕃的挑战,还不是手到擒来?”

李老头儿伸出一根食指,在我面前扇风一般,摇来摇去:“不,不,不,方馆主,你修习画艺,可能时日还尚浅,不知道此次,使节团耶律轻尘,选出的是多么天大的难题。”

咳,知道,就是我不是你们业内人士,没有发言权呗!

李老头儿接着说:“不是老夫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凭我纵横京都画坛这么多年,水深水浅我多多少少还是知道的。不要说我,这长安,还真不太可能,有人能接得此招。”

“你连一点头绪都没有么?”我还怀着一线希望。“如若您能出力,赢得此战,势必是千古传诵的佳话啊!别藏着掖着了!”

李老头儿一反先前嬉笑的模样,正色对我道:“丫头,不是老夫说你年纪小,等你到了我这个年龄,也许才能参透。

人啊,不管年少时如何争名逐利,如何显耀风光,到了一定的年纪,心态都会“返璞归真”。

慢慢发觉,自己以前那些在意的什么位爵高官,那些个溢美虚名,统统都是中看不中吃的玩意儿。

比比左右,看看前后,人这一辈子啊,最紧要的,最幸福的,反而还是好好活着,随心所欲的活着,干自己爱干的事,吃自己爱吃的东西,陪着自己所爱的人——因为,我们会死很久………

所以,我很珍惜:别人见到白头恨,我见到白头反而欢喜,你看看多少名士少年亡,根本不能活白头。

皇上下旨让我应战,我固然必须上阵;

但是我也有自知之明,晓得自己的长短;

若我失利,君叫臣死,臣不得不死;

但是没有走到最后一步前,所有的机会,我都会试!”

一切都说开了,曝露在白日阳光下了,我垂头。

一刹那间,我明白了,为什么世人说他晚年创造的画风,明显区别于年少时缠绵细致。

他大开大合的笔措,他浓墨重彩的色调,他明艳火烈的原料,硬生生割裂自己的种种过往,独立出与众不同的乐而不伤,媚而不荡的繁华之花——是他的心,老了。

战场上下来的汉子,果然是不一样的。杀人的修罗地狱场,成堆成堆的白骨中爬出来的人,不会有一个易与。他不怕死,但也不会轻言生死。这样的男人,通透至极,骨子里是极其不好应付的。

但是,我欣赏这样的人。

想了想,我狠狠瞪了婉儿一眼:“咱们的卦,自己要有信心,大体是不会错了。你既然已经找到了李大师,就算他不会画,咱们也要给他整出个画来!”

婉儿目瞪口呆的问:“怎么整?”

李老头儿点着头等我下文。

我说:“既然不是李大师,又算到的所有特征,都在在他家那块地方周围,那肯定是李府内了。

咱们就在大师府内,另外寻找会画画的少年人啊!”

齐刷刷几道目光一同望向我。

李老头儿先开口了:“但是我府内不养门客,只有家仆下人,多半字都不识,更别说会画画的了。”

婉儿也说:“有那么高超的画技,连耶律轻尘都能对付,还留在人家府里做使役?早自立门户了!”

我耸耸肩:“没办法,卦象就是这么显示的,如果你们相信我,就在李府里找吧——只有年轻的符合啊!”

李老头儿和婉儿左思右想,最后,由老李定案说:“我这就回去寻么一下,死马当活马医!”

我把刚吃完早饭的何愁飞喊到跟前,交代说:“惊月楼的说书,我给你去和掌柜请假——从今天开始,跟随李大师回他府邸里。你本领高强,看能不能配合大师,查出李宅之内,究竟绘画高手藏身何处。”

何愁飞略一颔首,尾随李大师而去了。

三天之后,何愁飞抽空回来报告,说大师一回去,当天下午就召集了府里所有男性家丁,宣布了吐蕃挑战的事情,并且当众讲明了问题的严重性——如果李府最后没有人能画出来,那么,就是满门抄斩。

大师很是激情的倡议了半天,还把自己写的小告示,贴在了书房旁的门柱上,说谁能揭榜应战,重赏叉叉叉叉云云。

仆人们也很焦急,整个府里议论纷纷,但是,就是没有人揭。

而小飞飞自己在府里暗中调查了半天,也确实没有发现,哪个男性家丁,有高超的画技。

我问:“都查清楚了么?”

小飞飞打包票说:“别说本身是李府里的男家丁,就是轮值的固定外客,象送菜的张大爷,收夜香的小狗子,我也全查了!”

见我不信,他差点跳起来:“实话告诉你,就连李府里的公鸡,公鸭,公马,公猪我都没有放过!那就是没有啊………。”

我让何愁飞回去继续打探,一有情况就汇报,自己心里也开始偷偷着急。

时间就这么一晃,转眼大半个月过去了,其中小飞飞往来数次,回禀都是无人揭榜。

我,婉儿,李思训,都陷入了绝望之中。

谁知,就在眼见李大师要进宫作画决战之前的最后一个晚上,三更时分,何愁飞回来了。

他激动的告诉我,一入午夜,有个马房小厮,偷偷揭了榜,进入大师房内,告诉他,自己能够画的出来。

大师万分疑惑,想仔细询问,马房小厮却明确表示,在公开作画之前,自己不会泄露分毫。大师无奈之下,只得答应,明天带他,进宫应战。

进宫斗画

“马房小厮?”我们几个人听完全愣住了,李宅的一个区区马房小厮,能应对耶律轻尘的挑战,一笔成画,画伤心?

我问:“李大师如何评论?”

何愁飞在他第十八次叹息后,回答说:“李大师又询问得知,此少年乃是他家的家生奴。”

“家生奴?”我们再次惊叫。

家生奴,顾名思义,就是府第里,原来的死契奴婢,所生的孩子,生下来,仍然为奴。这一制度,秦朝的时候就兴起了,到了唐代,尤盛于顶峰。

私家奴婢,卖身服役,一旦产子,世世代代,效忠主家,终身为奴,因此叫做“家生”。

在唐代,自家婢女所生的“家生奴”,是达官贵人,富翁阔户私奴的重要来源之一。

以这种身份地位,可想而知,绝对不会有上学识字的机会,更不要说绘画了。

见我们全都郁郁忡忡,何愁飞赶紧安慰说:“你们想想:

李大师是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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