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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唐咨询馆-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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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方息心


过往

我一直认为自己是个孤儿,一直都这么认为。

我叫方息心,今年二十八岁,在M市一家著名的外资企业“某某集团(中国)有限公司”大中华区,做高级执行秘书。

活在大都市的我们这群人,用行话来形容,就是“稀缺资源”:青春靓丽、谈吐高雅,大本以上,高薪高能,英语流利,职位囊括跨国公司首脑秘书、董事会秘书、地区总裁秘书。。。。。。。。周遭处处都有羡慕的眼光。

我却从来都觉得自己是个孤儿。包括现在走的这条路,都是一条孤独之路。如有希望,即使削骨画皮,冒名顶替,一夜惟愿足矣。

因为,我父母均在M市火葬场工作;虽然改革开放后,现在为着好听,已经更名为“殡仪馆”。

我永远忘不了的。

火葬场不在市内,父母每天都是极早就出门,到很晚才回家。母亲一句“你总要长大”,使我永远不再奢望,能和其他同学一样,放学后有家人接送。这个城市有太多太多死人,却只有一家火葬场,由于人员有限,职工加班加点半夜归家是常事,加热剩菜剩饭以至后来顺便弄几个小菜,于我已是拿手的本事。三更过后,夜阑人寂,突然而来的西西索索的脚步声和开门声,且伴随着着的阵阵恶臭,更让我养成了彻夜开灯,捂被入眠的习惯。

但这一切都不是最重要的,最重要的是寂寞,最深沉的寂寞,最入骨的寂寞,让我甚至已经忘记了,这是寂寞,而变的享受它。原来,最是寂寞是人心。

我开始并不知道,我家是周边的禁忌话题。我入学时,母亲特意叮嘱:“如有人问起,记得说父母在民政局工作。”呵呵,她已在人世行走三十余年,怎么可以忘记人类的好奇八卦之心,弗远无界。很快我身边没有了要好的朋友,亲切的同学,大家看我的眼睛,总有闪避的成分。年幼的我早就学会和自己说话,我告诉自己,这也不坏啊,安心学习吧,没有分心的机会未尝不是好事。当然,我成了老师口中,年年榜首,科科第一的传奇。

直到大学毕业,我遇到了自认为一生最大的难题。现在回想,未免好笑。那样小小的年纪,有什么资格说一生呢,大抵只要放时间下去,一切都会淡忘,只是,记得当时年纪小。

我毕业即失业,找不到工作。虽然我成绩优异,但是来学校定向招聘的单位,在看到我递上的简历表并且详问后,都回答的异常一致:“回去等消息吧。。。。。。。”消息?永无。有老师看不过去,帮忙说话,却得冷脸。

其实我倒看的开,与其如此辛苦,不如不要强求。每个人都要走自己的路呢,只是我的路,名为息心。

家事

我的外公外婆辈,算得上中医世家,可惜解放后到了母亲这里,枝叶凋零。不要说什么传男不传女的绝技,连传都没的传。。。。。。。。

红卫兵抄家时,多少《铜人经》,《千金方》,青花瓷,琉璃盏,几世传承都付之流水。果然这种美丽都如镜花一般,如果曾经令人陶醉,那也一定会让人流泪。。。。。。。。

听说当年外婆抱着哭求外公,让外公想法子,把上山下乡的知青母亲,一定要弄回城。而世事总是百转千折,步步崎岖,斩不断,天机万缕。

曾经受过外公一家恩惠却早被遗忘的某个旧识,已经做了小官,念在往日情分,偷偷动用手中权力,把母亲从偏远的山区,调了回来。这应该是母亲毕生的一大转折了,因为按当时的情况,母亲也许穷尽一生再也无法回到家乡。可惜,崎岖在,一切都有意外,比如,意外于权力的大小,只够把她分配进——火葬场。。。。。。。。

我的父亲,年少时家庭亦很富足,至少在稚嫩的童年,他已经会弹弗朗兹?李斯特的《前奏曲》,会拉帕格尼尼的《24首随想曲》;虽然现在他那灵活的手指,也能分毫不差的司炉和给腐尸美容。。。。。。。。父亲从来不提,他怎么进入了火葬场工作,家中亦无人问起。我只知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爷爷奶奶,他们于我仿佛一道灰白色的记忆。

我甚至觉得,父亲能和母亲在一起,默默无言,长长久久,是因为,在黑暗的路上,只得背靠背的前进,才能相互取暖。

外婆是个很开朗的老人,对我非常慈爱。母亲说,我的名字,息心,就是她决定给取的。如同大多数幼儿一样,我也曾经不停问她:

“外婆,为什么息心叫息心?”

“呵呵,因为镜花水月,息心而已。”

外婆的答案,总是千篇一律的简单,不掩饰,不解释。

而我也从母亲那里学会了安慰自己:再长大一点吧,再长大一点就一定懂了。

外婆会做许多小糕点,典型的江南水乡风味,让我百吃不厌;外婆也会算很多大事情,因为自古医易不分家,是千年的术数。可惜我见外婆的时间太少太少,母亲总是没有空闲,领我去探望外婆,而外婆好象也无意于热络,仿佛母亲是个生客,虽然她很喜欢我这个孙女。我倒是私下怀疑过众人口中那个哭求母亲回城的到底是不是外婆。

呵呵,我当然也喜欢外婆,我痴缠她把她那套卜算的口诀,统统告诉我,外婆却只扔给我几套老的发黄的古册;我痴缠她把我毕生命运预测结果,统统告诉我,外婆却只回一句‘三十之前路难行”。

“那我三十岁之后呢?”

“等你活到三十之后,自然知道啦。。。。。。。。。。。。。”

“为什么不再说详细点呢?”我头一次撒娇。

“因为有干天和啊。。。。。。。。。。。。。。。。”外婆额头的皱纹,真是智慧的精彩,但愿我有资格,将来有天和她一样,优雅淡定从容的老去。

我的路果然难行,但是好在我可以恒久忍耐,因为我相信,杂草也有自己的精彩。毕业三个月后,同学们都已经在家人的安排或者校场的直招中,置好自己的工作。而我,终于在大家惴惴的眼光里,大胆而无奈的应试进,本市第一家外企。

那个年代,国家机关,事业单位,国有企业,才是稳扎稳打的金饭碗,外企?吃人的地方吧?大家私下的评论,并没有能阻止我的脚步。吃人?吃食也是有分类的吧?现实的社会,残酷的生活,人只得分成两种:有钱的和没钱的。象我这样一无经验二无技术,初入社会的穷学生,有什么被吃的资格?我暗笑。

外企

我进入了外企。这家是如此的正规呢,和同学们所说的国有单位完全不一样。我被分配到行政部,先接受了3个月的职业培训。

大量以前从没接触过的知识,象潮水一样,奔涌过来,我则拼命的吸收,那种充实的感觉,给了我鲜有的信心。

我着实瞧不起,那些年纪轻轻,就在机关单位,早晨一杯茶,下午一张报纸的生活。我一想象到三四十岁时,就开始上班摘菜,下班煮饭,晚上打麻将,简直骇笑。

当然,围城里的人,肯定会说我有吃不着葡萄的心理。嘻嘻,我不介意。池塘中的小鱼,有一点风吹过,都会受惊跃起,怎么能体会,在风浪的江河中,打拼的乐趣。人的心野了,血与泪一样,五颜六色。

我顺利结束考核,坐上了行政助理的位置,跟在主管MANDY后面,跑东跑西。忙啊,昏天暗地的忙。归不完的档案,写不尽的文件,开不完的会议。

MANDY好心告诉我,外企工作量确实很大,但是却没有事业机关,国家单位那种复杂的人际关系要处理;人事的倾轧,有时候是很可怕的。当然我们是行政部的秘书,工作决定的一些性质,是没有办法改变的,但这会让我们成长的更快。。。。。。。。。。。。。

我暗自留心:要学会察言观色,因为是把握分寸和态度的基础;要学会一心二用,因为是工作效率的先决条件;更要淑女和温婉,以便沟通和交流。。。。。。。。。。。。。。。

我变了,在街上遇到相熟的同学,有应酬一两句的,开头便是:“哎呀,变漂亮了,肯开口了。。。。。。。。。。。。。。。。”嘘,从不睁开眼,如何看得到?

他们的评价,我却连一点兴奋的感觉都无。太长久的寂寞告诉我,他们都是假的,只有自己是真的;安稳都是假的,变换才是真的;执着都是假的,舍却才是真的。

由着绩效明显,而且忠诚度够高,在五年后,MANDY跳槽,我荣升任大中华区,做高级执行秘书。

大约外国老板,也研究透了人性的弱点,精明的算过这笔帐。哪里有什么所谓的忠诚度,只不过是猎头公司给出的价码不够多而已。而衣不如新,人不如故,用老人,工作上终归顺当;与其高薪重聘新人,不如厚待老员工。

工作更加繁忙了,我却爱着抽空重拾书本。

我从那年开始读余秋雨的书。我特别喜欢余公的那句:成熟,成熟是一种明亮而不刺眼的光辉,一种圆润而不腻耳的音响,一种不再需要对别人察颜观色的从容,一种终于停止向周围申诉求告的大气,一种不理会哄闹的微笑,一种洗刷了偏激的淡漠,一种无须声张的厚实,一种并不陡峭的高度。

我看着,总能重拾力气,迎头赶上,不管什么,都无所畏惧。还是独立好啊。

那我现在算什么?呵,真的老了,心却就完全放的开了。三十之前路难行,只是,我还有心么?还会让七情六欲,深如骨髓么。。。。。。。。。。。。。。。

而一切,结束在那个晚上,我因故去单位找父亲的路上。原来月黑风高夜,不仅适合杀人放火,也适合,在墓园,做交易。

墓园

尽夜,有风来袭,兜兜转转,我抬头展望,星空分外开阔。清冷的寂静,划过我的皮肤,让双瞳不由自主开始空洞,我赶紧加快脚步。

清晨父亲要开证明,取走了我的身份证,谁知当天单位本年度最大额贷款到期,出差在外的财务总监,特意着我督同会计LUCY一起,第二天一早去银行申请取转。无奈,我加完晚班后,直奔M市殡仪馆。

从市区打车,一路出城。司机也有行规,在大路口早早停下。“小姐,就到这里吧。”

我麻利的付了钱,根本不和他争辩,虽然心知,往前至少还要步行30分钟,外加绕过“人生后花园”。

母亲曾经提过,不喜欢医院。医院是个生老病死的大舞台。可是我每每感喟,那里至少还有真实的欢笑声,啼哭声,而这片墓园里,只有无边无际的空虚。偶尔的撕心裂肺,哪里是哭给死人?也多半是做给活人看的呢。

最玩笑的一次,是见一位年轻貌美的孀妇,顶着烈阳,嚎啕了一个钟头,连小小的我作为路人都心生恻隐,谁知亲戚一应散去后,她立即起身,拉着同来的女伴,笑问:“哭的这般费力,都饿坏了。脸上也要多几条皱纹,今年的保养权当白费。到渔湾还是宋记去好呢?算了,还是食林吧,近一点………”

我听得倒抽一口冷气,连退三步,豁然间顿悟:啊,还好,我还活着,不用哭;啊,还好,他已经死了,不用看。

进入园门,我驾轻就熟地拐上小道。穿过它,再走上一长段,即达办公楼。只是今天这条小径,着实深了点,怎么边想边走,走了这么久,还是不到头,只见远远的灯光呢………。。

“你是方息心?”有个人弯着身子,坐在一块碑前,;悦耳的男声,减轻了突兀的震撼。

“你是谁?”我大着胆子问。毕竟这里也算熟地,二十多年的经验告诉我,怕人不怕鬼。

“我来和你商量一件事,盼你应允。”看不清楚脸,但是感觉很有诚意。

谁来告诉我这是什么情况?三更半夜这里谈事情?活脱脱的透着妖异古怪嘛,我暗惊。

交易

“方息心,你可以,叫我阴司。”

“并不相识。”我冷然望他一眼。

“无妨。本来我们会相遇在昨天,可惜我犯了个与你有关的不大不小的错误。结果今天才见面。”

我静默无语。

“你不好奇我究竟犯了个什么错误吗?” 好奇心杀死猫,何况我只有一条命。在此时此景,唯求自保,他人之事,杀人放火,亦无牵连。

“那是阁下的事情呢。”

“呵呵,我把你的魂儿勾错啦。本来你昨天就该死了,可惜我一时不察,错勾了你前世的魂儿,一个十二岁的小女孩。。。。。。。。。。。。。”

“那么尊驾现在来意如何呢?”我依然镇定自若。敌不动,我先动,可不是用在这里。

“方息心,天有天道,我来和你商量,可愿换魂?”

“换魂?何为换魂?”我瞪大眼睛。

“息心,你须知,时空中存在着一种,绝对不允许被破坏的连续性。即使一个细微的事件的失常,也可能有着某种无法预料的严重后果。”

“那又如何?”

“你所存在的空间和时间内,一切事情之间都存在着看不见的紧密联系,用“牵一发动全身”来形容毫不为过。而冥冥中有着精密的几乎毫无差错的运行规则,其精密性和有效性,完善性和完美性,是人间的法律制度以及其他社会规则无法比拟的。而我的错误,即将打破这一规则,所以我抱着十二分的诚意来,希望能够修正它。”

他的语气有着不容置疑的肯定,我的本能在呼喊,相信不妨一试,反正也无损失,至多不过一场空幻的梦境。 但是,但是。。。。。。。。。。。那句“抱着十二分的诚意”,蓦然让我想起,下午陪同老板谈判的场面。我忍不住在脑中意念瞬息千变,这何尝不是另外一种形式的谈判?抓住每一个机会,取得利益最大化,耳边天天的聆训不由自主的跳出来,方息心,大胆往前!

“你想怎么修正?”我进一步试探。

“很简单,她的魂已经勾掉一天了,目前我用力量保护,使她肉体尚存,但是灵魄全无。反正你也是应该昨天就正式身亡,不如移魂在她身上。那你就仿若重生一回,于你也是幸事一件。”

“未尝见得呀。凤凰重生是涅盘 ,野鸡重生是尸变。我今生已象杂草,活的异常辛苦呵。”

“莫非你不愿意换魂?”他紧张的缩了缩身子,被我一眼发现,很好。

“阴司大人,如果我理解的不错,首先,勾错魂是你的失误,再来,破坏所谓的连续联系,是你要承担的责任,此事从头到尾与我无干,你却要我为了弥补你的错误,辛苦的再去重生,我没有看见你口中的诚意呢。”

“人类果然狡狯。”阴司先是愕然,然后开始尴尬,但很快就意识到发生什么事。

“阴司大人,我们这里连教导小孩的漫画,都写着:如果不牺牲些什么的话,就什么也得不到;为了得到某件东西,就必须付出同等的代价。这就是等价交换原则。。。。。。。”

“那你要我拿什么来交换?让你长生不老可好?”

口气极为松动,向我证实了两件事:这个错误对他极为重要,使他愿意付出很大代价来妥协;我的决定对他也极为重要,但是目前貌似建立在我自愿的基础上。。。。。。。。哇,一条好大的鱼!

“我不迷信,那是怪物。没有起点,没有终点,只有忘记,只有怀念。我还没得失心疯。。。。。。。。。。。。。。”

“女子多爱美貌,那我让你绝色倾城如何?”

“咄,那时半空中飘着,永远都着不着地的人,我还是相当踏实的。。。。。。。。。”

“那我给你安排波涛起伏的命运如何?”

“切,不外乎傻有傻福的格格,风骚迷人的青楼名妓,做苦役的小丫鬟,冷宫里的前朝妃嫔,终会色衰的黄脸婆,当朝太子的前世恋人,不幸变成妖孽的太监,寂寞到红杏出墙的福晋,选在垂死的皇帝身边大家闺秀。。。。。。。。。。。。。。”

欺负我没有看过穿越么?。。。。。。。。。。。。

“停,停,停。。。。。。那你究竟想如何?”

“我要后十世,终身衣食无忧,心无旁骛,在图书馆做个小小的公职管理员,可以看书看到饱,还不到老,四十的时候,就安然离世。。。。。。。。。”

“嚯,好高的要求。九世马换一世官,连皇帝也不见得能求到如此富贵贤人的要求,还十世。。。。。。。。。”

“要不我看,你就让那个十二岁的女孩,一直由力量撑着,做一世植物人也没有关系。。。。。。。”

“算了,你狠,我同意,你可以去了吧?”

“OK,成交。”

穿越

耳边传来呼呼风声,眼前一片漆黑。头晕目绚之际,我暗自很小声,很小声的对自己说:“不怕,我不怕。”

隐约听见阴司的苦笑,让我流泪:“息心。。。。。。。息心如你,还需重生。因为你尚相信,人间还有你留念的东西,就是希望。。。。。。。。。。。”

再次醒来,全身上下充斥着被推搡的疼痛。

有嫩嫩的啜泣:“姐姐,呜呜,你不要丢下小元,小元再也不胡闹了。。。。。。。。。呃,”一个抽泣,继续:“呜呜,你快点醒过来哇,不然爹说要把你埋啦,我怕飞少爷的那条狗,会把你也吃掉啦。。。。。。。。。。。”

缓缓睁开眼,床边趴的是个小男孩,衣衫破旧,但是明显被收拾过,包括补丁,都被细心的照料,相当齐整。

真是瘦,我还没有见过这么瘦的小孩,听音辩色,应该是身躯主人的弟弟。我皱皱眉,心中茫然无绪。“你。。。。。。。。”

“姐姐,你醒了!”小男孩激动的跳了起来,“我马上去喊娘!”

一转身,他飞快的冲了去。

很快,一个女人掀帘进来,颤颤巍巍靠近我的床前。“小红,醒了么?菩萨保佑,终于听见了。娘真怕你。。。。。。。。醒过来就好,娘给你熬粥去。。。。。。。。”

我四肢瘫软,只得抬头望天的力气。

轻轻“恩”了一声,目送她高兴的离开。

从头顶状况判断,是间破草棚。呵,这就是小红的家,名副其实的“寒舍”。 小男孩在一边局促的站着,可怜的吸鼻声随之不去。不行,得先调查清楚情况。我冲他撇撇嘴:“过来过来。”

。。。。。。。。。。。。。。。。。。。。。。。。。。。

这里是刘家村,身躯的主人,方小红,今年十二岁。家中一父一母一幼弟。

父亲读书人出身,本身家境贫寒,才能一般,又无贵人保荐,科举之路止于秀才。原来是村中的私塾教书先生,可惜近几年,频频旱灾,村民温饱都成问题,更无暇于求学。方家仅靠一亩薄田度日,又无农业技术,现在已经快连粥都喝不上了。

至于方小红这一昏,是因为日前,禁不住顽皮的幼弟方小元苦缠,陪他半夜去看村上勋员刘老爷的儿子,小恶霸飞少爷溜狗;意外发现飞少爷的猛犬,半夜在村外以刚下葬的人尸为食,当场吓昏,一晕不起。

方家无钱请医,遂坐困愁城,方父甚至已经决定,再若无息,就狠心直接下葬。

谁知这当口,我,醒了。。。。。。。。。。。

很无奈,这里应该是个很小的地方,无论我怎么归纳总结,做圈右套,也从方小元口中,问不出这是什么朝代,什么皇帝当政,国家行政如何区划。。。。。。。。。最终,我放弃了在十岁儿童身上压榨,还是等病好了,偷偷从父亲那里下手比较快捷。

方父不待见女孩,极为明显,我醒来一直没有见到他。

不过没有关系,我从来也无意用心惊与胆战去建立一种亲厚的关系。生命越长,失望越多。与其自欺欺人,不如直面人生。偏偏就是有太多人,明知内情却笑等看戏,看后人前仆后继,粉身碎骨。

要不是舍不得自杀,我一想到后十世的美妙生活,恨不得马上去死。。。。。。。。。。。。。。

可惜,我不得不承认,我,怕痛。

初到

入世已有四月余,转眼寒冬。

北风萧瑟,煞气逼人,霜露之感,凛冽刺骨。

我已经经过勤劳的打探,总结出最新情报:

目前是大唐王朝,高宗开耀元年。

刘家村在襄州地界,已属犄角旮旯的穷乡僻壤。 

经历过隋朝的战乱,神州大地,满目创痍,即使初唐休生养息,逐渐和平,但苛捐杂税,徭役重赋,仍遍及黎黍。

真是富连阡陌,贫无立锥。

方父熟读诗书,但是为人极其迂腐,阶级观念严重。方家在村内,属于易与欺负的破落赤贫人口。

我少年时曾经想过,若有机会,定寻一荒僻乡野,青山绿水,鸟语花香,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无处不自然,当为人生一大乐事。

等真正有此际遇,才知道,真实是虚无飘渺的小儿女情怀。

家事国事天下事,在争战面前,都是小事。

曹松一首“泽国江山入战图,

生民何计乐樵苏?

凭君莫话封侯事,

一将功成万骨枯!”

真真不是凭空感喟,而战争后的复苏之苦,尤其艰难。

比如方氏,辛苦一日,黄昏归来,无柴无米,勋主催租,债主讨钱,茅屋破落,一家饥寒,虽然和我目的不同,但想死的心,估计是一样的。

没关系,我鼓励自己,即使在这狗一般的生活中,只要一日不死,一日就用我的十八般武艺,练就应付社会的金刚不坏之身。

何处落脚何处扎根,纵使人有三衰六旺,我也仅为虎落平阳,待有机会,定翻身而起,现在,绝不哭闹,就安安静静的等候坏时间过去。

可是,不论何时何地,生活永远是最自私,最无情,最残酷,最可怕的存在,形如孙猴头上的紧箍咒,每当名为“现实”的神明一念起,无论你是王公将相,还是山野草民,都有不得不面对的烦恼。

可惜人更加是一种奇妙的生物,每每愁苦槌心,一旦转过身去,又抛诸脑后。正所谓“晚上想了千条路,早晨起来继续磨豆腐”。。。。。。。。。

父亲就是这样的典型例证。走一步,算一步,家中情况也就越来越差。就象这一年的冬天,全家终于断炊了。

已经三天吃不上粥了,没米,只有干喝水。

方家早就一身债务,人人见了都视若瘟神。尚且自顾不暇,理你是谁?父亲四处碰壁之后,终于绝望,把主意打到了我的身上。

因为,一年一次的人牙子,进村了。

牙婆

8

人牙子,卖家尊称一声牙嫂,是三姑六婆中,牙婆的贱称,我则理解为:高级人口贩子。

牙婆分官牙和私牙,差别在官牙是替官府找人,私牙则替一般富户代寻丫鬟、长工,厨娘,针线,。。。。。。。,并代为调查其身家是否清白,人品是否诚实。分明在现代社会,就是人力资源的中间商——猎头。

如今,牙婆进村了。父亲告之母亲,欲把我卖给牙婆,换取全家过冬的银两。

“小红,你也知道,家里现在过不下去,你要是留着,怕也会饿死,你别怨你父亲,虽然听说这批里,属你年纪最小,但这次的牙婆是州里顶有名的呢。。。。。。。。。。。”

母亲到底是良善的,结结巴巴说明来意后,还着意解释,从吁吁叨叨里,我仍能听出不舍和无奈。小元就比较激烈了,毕竟年纪小,哭了三场,现在还在抹眼泪,而父亲照旧连面也无。

我惟有唯唯诺诺:是是是,这就去收拾包袱。其实家徒四壁,哪里有什么可收拾的。但是母亲听了,显然松了一口气。

永远呆在这里?不不不。我骇笑。这样的环境,这样的村落,这样的家庭,我真怕再发旱灾时,扬州三屠生吃人肉的场景,活脱脱应在我的身上。

而牙婆的到来,才是我等待许久,望眼欲穿的机会。我心里有数,被卖给牙婆只是第一步,后面最重要的,是牙婆把我卖到哪里,那才是决定问题的关键所在。

我还真得拜访一下,这个即将改变我命运的人。于是我向母亲提出,实在惶恐,一定要先见见牙婆,也好学习点将来的规矩。母亲点点头,叹了口气,偷偷去安排了。

于是上灯后,我被领到了襄州最有名的牙婆的住处。

周大娘,四十开外,腰肥体壮,嘴巴略尖,上唇有颗斗大的黑痣,我很怀疑她要是喋喋不休,那颗痣会不会一颤一颤掉下来。

但是最引人的,是她那对眼睛。老练,世故,仿佛洞察世情,却又分外讨喜。前世近三十年的经验告诉我,这是个可以商谈的对象,只要有利益可图。、

“母亲,我想和周大娘单独谈谈,等我会儿好吗?”

母亲辛酸的欠欠身,缓步出去,给我们带好了门。

“丫头,今晚是我留在你们村的最后一天,赶明儿就回襄州城啦。你娘说你挺害怕,想向我先学点规矩?”

“是的,周大娘。不过小红听说这规矩有大有小,就是不知道周大娘,打算把我送到哪户人家呢?”我开门见山。

周大娘蓦地抬起眼,望向我。我定定然回望过去,双手悄悄握紧。

“我这次出来,先回襄州。襄州城里,有富户愿买歌童,有中户愿买宠妾。后面去长安,那里也有不少熟客,家中有缺舞女、厨娘的,还有要针线供过,粗细女婢的。不过依你的长相。。。。。。。。。。。。。。”

卖身

“小红知道,小红尚不及中人之姿。但是家父饱读诗书,小红自幼耳濡目染,虽比不上小家碧玉,到底识得些字,懂得些道理。

小红穷苦人家,洗衣做饭的杂事都是会的,求大娘怜我在这批里,年纪最小,把我卖到长安人家,做个粗使奴婢,尽心尽力,报效主子。

小红现在是一无所有,但将来如果能凑得银两,有赎身回乡机会,定然不敢忘记大娘。纵然没有,大娘以后到长安,总用的到各路人面,小红人小位卑,却绝不改感谢大娘的心。大娘若有用到,小红万死不辞。”

周大娘分外震惊,眯起眼,怔怔凝视着我,大约想直直望进我眼底,好看出点什么。

可惜空气清冷,什么也看不到。周大娘和善的笑起来。

“小红,你是我见过的,最有趣的丫头。万一大娘真把你卖到富户做歌童,中户做宠妾,那又如何?”

谈判场上,切忌刚强;我用将来虚无缥缈的代价,来和牙婆做交易,本就是空手套白狼,求人的买卖,即使商谈不拢,不欢而散,也得留有余地。世界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万一他日相见,还可好言好语。

“那小红想,依小红的容貌和嗓子,定然很快被主人弃之脑后,最后落得凄惨的下场。小红早年夭逝,就算到了地府,自也是认命,谁也怨不得的。

只是大娘也有子女,盼大娘将来看到子女时,想到曾经有个小红,若能大慈大悲积施功德,给小红烧点纸钱,小红来生结草衔环,作牛作马。。。。。。。。。。。。”

我作势挤出几滴眼泪,用袖子拼命抹脸。

“罢了罢了,看你实在聪明伶俐,年纪也确实最小,大娘我也实在不忍心。

这次我有个亲戚关系,介绍了个大主顾,就是长安城里裴老爷家,缺个粗使丫鬟。裴老爷在朝里是数一数二的大官,家里的丫鬟怎么也要素质好的。我看这批丫头里,就数你最合适。就送你去吧。”

成功了!我心中暗喜,兴奋的微微涨红了脸,发现双手还在颤抖着。但是,丝毫不敢表现在脸上。老板常说:“即使成功,姿态也要好看,不然赢了也是输了。。。。。。。。。。。。。。。”

何况还有一节。。。。。。。。。。。。

我立刻打蛇随尾棍。

“小红实在感激大娘,他日大娘如有差遣,小红拼上性命,也要报答大娘。大娘看就象大娘所说,裴老爷在朝里是数一数二的大官,家里的丫鬟怎么也要素质好的,我这个小红实在难听,大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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