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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河传说-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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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点点头,心中郁闷无比,一时说不出什么话来。
赤候峰的嘴角露出一丝莫测的笑容,道:“军机执法处享有秘密处置他人的特权,而无需经过军事法庭的审判。如果你发现可疑分子,可自行将他处死,然后再向我报告。你明白了吗?天石。”
我心中一寒,赤候峰此话无疑是在警告我,他可以随时让我在军队中无声消失。
我深吸一口气,道:“请上将放心,我是个聪明人,知道该怎么做。”
在赤候峰的一阵大笑声中,我敬礼告退,转身走出办公室,按下了怀中迷你录音机的停止键。
没想到,刚进军队,就卷入了云府与赤候峰的派系争斗中。
我低叹一声,看来此事已不得不隐瞒待我甚厚的云翼,真可谓人在屋檐下,怎能不低头。
在赤候峰的利诱威逼下,我不得不踩入对方布下的巧妙圈套中。
突击营的工作主要是每天进行野战训练,训练场紧挨着几百幢高耸的士兵大楼,那里面的环境更加简陋,八个人一间宿舍,但所幸并未有人被吸血残杀。
受害者全是低级军官,大家又恪守着军法处的律令,因此此事没有在士兵中流传造成全面恐慌。
不远处的一排工事木桩前,王懿正向士兵们示范三五人之间的小组作战配合,并一一纠正他们的不规范动作。
我的目光自军部总署基地偌大的场地上一一浏览而过,残杀军官的吸血狂人此时也许正躲在这里的某个角落,窥视着下一个要吸血的对象。
如何才能捉住他呢?
夜晚,我躺在宿舍的床上,耳畔是管逸他们三人入睡的均匀呼吸声,我回想着白天所发生的一切,翻来覆去地睡不着,索性披衣而起,望着窗外一轮清冷的残月,呆呆地出神。
由于士兵和低级军官平日里必需常驻军部总署基地,只有在星期六、日两天才允许回家休息,因此这几天蕴丽莎只能独守空房了。
我眼前浮现出蕴丽莎娇艳的玉容,心中掠过一缕歉疚之情。
窗外的月光忽然变得阴暗,一片浓墨色的乌云飘过,遮住了本就微弱的月光。
几声夜枭的叫声“呱呱”地响起,为这黝黑的天色平添几分诡秘。
我悄悄地推门而出,走廊上寂静无声,天花板上的廊灯闪动着昏暗的黄光。
我径直走到走廊尽头,向窗外望去,下方宿舍楼的门口有四个荷枪实弹的士兵,正肃立两旁执守夜岗。
我慢慢地踱着步,从三楼的楼梯处向上走去。
如果吸血狂人是从外面进入宿舍大楼的,应该没有可能瞒过执勤的哨兵,除非他是从走道的窗户潜入的。
当然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吸血狂人本身就是宿舍楼内的军官,时刻恶魔般地窥视着众人,一等有人落单便急速扑杀。
那么此刻的我岂非成了一个极好的目标?
想到这里,我不由紧张起来,死一般沉寂的黑暗中,似乎有一双诡异的眼睛,阴冷地注视着我。
不过这就是我深夜在大楼内闲逛的目的。
只有将自己当作诱饵,才能引出吸血狂人,迅速侦破此案。
我对自己的纵横剑气有着绝对的信心。
单调的脚步声轻轻回响在走廊上,我爬上一层又一层的阶梯,在每层的走廊内幽灵般地反覆走动。
“当”的一声,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我闪电般地跃空而起,闪身避在走道的拐弯处,小心地探出头来盯视。
一个黑影从十二楼的一间宿舍中走出,径直向走廊尽头走去。
昏黄的灯光将他在地面上拖下长长的影子,随着脚步的向前走动不断地扭曲变形,显得阴森可怖。
我捏紧了拳头,纵横剑气呼之欲出。
黑影忽然打了个哈欠,在厕所门口停住,转身走了进去。
我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原来是个半夜上厕所的军官。
我继续向第十三层走去。
“哇”地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回荡在整个空旷沉闷的大楼内,叫声无比凄惨,如同恶鬼恐怖的尖利哭嚎|Qī|shu|ωang|,让我的血液也为之阴寒僵硬。
“砰”的一声,我身形急速射起,跃到十二层的厕所前,撞门而入,粉碎的木块四处激散。
一阵强烈的飓风向我扑面刮来,昏暗的厕所灯光下我只看见一扇无比巨大的黑色扁平物体排山倒海般压下,空气变得犹如实质一般,口鼻之间立刻呼吸不畅。
我双拳猛然击出,烈焰般的纵横剑气犹如雷霆霹雳,在空中轰然鸣动。
又是一声巨响,厕所的玻璃窗户被撞得粉碎,我跌跌撞撞地后退,胸腹传来绞心般的疼痛,眼前一片漆黑。
纷乱的脚步声在走廊里响起,被惊醒的军官们惊慌失措地向这里奔来。
向我袭击的黑色物体已消失不见,窗框上满是玻璃碎屑,黝黑的夜空中空无一物。
目光转及处,一个人摔倒在厕所冰冷的地面上,裤带半解,鲜红色的血从他的喉咙不断流出,凸出的双眼还充满了濒临死亡前的惊悚和震骇。
我望着奔涌过来的军官们一双双惊骇的眼睛,不由苦笑一声,这一下要颇费一番周折的解释了。
在执法处的禁闭室内待了后半夜,清晨我终于又见到了赤候峰。
“看来你昨晚有了一些收获?”
赤候峰棱角分明的脸上平静如水:“不愧是年少有为的天石啊,第一天晚上就能查到吸血狂人的行踪。”
我苦笑着摇摇头,道:“我连对方长得什么样都没有看清楚,只知道对方破窗而逃,真不知道十二层的高楼他是如何跳下去的。”
赤候峰沉思一阵,道:“昨晚的情况我已拿到了详细的报告,根据大楼门口站岗的士兵所言,他们至始至终都不曾看到有人出入,可见凶手绝不是从大门进入,换言之,走道的窗户是唯一进出的通道。”
我点点头,道:“可是那么高的楼层他是如何从窗户外进来的呢?除非,除非他会飞。”
赤候峰镇定如磐石的脸上也略微有了些颤动:“你的意思是?”
我的声音也有些发颤:“现在回想起来,昨夜向我袭击的黑色扁平物体很有可能是一扇巨大的翅膀,我出拳与他相击时,手掌还感到一丝的滑腻,像是什么涂满了油的绒毛状物体。”
赤候峰终于色变,沉声道:“你的意思是指吸血鬼吗?”
无穷的力量,长满绒毛的蝙蝠般的巨翅,尖利的牙齿,吸血的嗜好,这都是吸血鬼家族的标志。
我心中升起一片恐惧的阴云,难道吸血鬼真的还留存在世上吗?
赤候峰沉默半晌,道:“这件事已不能再拖了,我给你半个月的期限,一定要找出吸血狂人,事成之后我保你仕途一帆风顺,青云直上。”
我心中叫苦不迭,这么短的时间,让我如何查找,何况凶手真的是传说中的吸血鬼,我能否擒住它还是个问题。
看来军中的骚乱已经很难再压住了,否则赤候峰不会如此着急地对我施加压力。
我皱着眉头道:“目的是什么?无论此事是否是吸血鬼所为,他杀人的目的是什么?如果单纯是为了吸血,为何不去找那些没有抵抗能力的平民?为何在戒备森严的军官大楼内行凶?”
赤候峰的眼中露出一丝欣赏之色,道:“继续说下去。”
我缓缓地道:“军部总署基地防守如此严密,就算是能在空中飞翔的吸血鬼,也无法躲过基地外围的雷达扫描,所以这个吸血狂人,一定是隐藏在基地内的。”
赤候峰点点头,我继续说道:“第一件吸血凶杀发生在一个月前,可见吸血狂人很有可能是在不久前才混入军部的,所以我们应该详细调查一下最近三个月来新加入军队的名单,说不定能找出些蛛丝马迹。”
赤候峰道:“这方面我会让执法处去做的,只是目前我不能将你的身份泄露,所以你只能孤军作战。”
我叹息着道:“现在只有希望这个吸血狂人早点再次行动了。”
整整一天我都徘徊在宿舍大楼周围,一边打着哈欠寻找吸血狂人可能留下的痕迹,一边苦苦思索着这件扑朔迷离的连环吸血案。
如果吸血狂人在昨夜破窗而飞,将会藏匿在何处呢?
飞出军部总署基地的可能性很小,因为那会惊动严密的雷达报警系统,所以凶手一定还是潜匿在此地。
我走到大楼的外墙,抬起头向十二楼眺望,如果吸血狂人从上面飞下,由于他刚和我硬拼了一记,绝不可能悄无声息地落在地面。此处离大楼门口的岗哨只有九米左右的距离,为何哨兵不曾听见任何异动?
我苦思不得其解地走到军官餐厅,商牙茂正迎面向我走来,道:“你已从执法处出来了吗?”
我耸耸肩道:“他们问不出什么,又知道我刚来军队,不可能在一个月前吸血杀人,所以就放过了我。”
商牙茂“哦”了一声,道:“你似乎很想找出吸血凶手呢。”
我叹气道:“自从知道军队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我怎么能睡得好?想想也觉得可怕无比,身边有这么一个幽灵般的恶魔潜伏着,谁不想将它找出来?”
商牙茂好奇地问道:“你有了什么线索吗?”
我沉思了一会,道:“我觉得吸血狂人很可能就躲藏在宿舍大楼里。”
商牙茂微微一震,脸色苍白道:“你可别吓我。”
我不再说话,咀嚼着盘子里的红烧牛排,却吃不出任何的滋味来。
商牙茂悄声道:“基地最西面有一块将士阵亡墓地,你看吸血凶手会不会躲藏在那里啊?”
我身躯一震,失声叫道:“你有基地地图吗?快拿给我仔细看看。”
“呱”地一声,一只受惊的乌鸦扑闪着翅膀,从光秃秃的树梢上飞向深黑的夜空。
我从三楼的窗口狸猫般地轻巧跃下,蛇行般地偷偷绕过宿舍大楼门口的警卫,向基地最西面的墓地走去。
所有的人此刻都已熟睡,正是我行动的大好机会。
几部夜间巡逻车在左前方隆隆驶过,雪亮的环形探照灯从军部大楼的鹰眼中射出,缓缓扫过每一寸土地。
我时而闪电般地曲折穿梭,时而贴近附近建筑物的黝黑墙面,绕过机器士兵严格守卫的飞行基地,前面出现了一片幽深的小树林,我停下脚步,只要穿过那片树林,就是地图上所标明的墓地方位了。
月光黯淡,苍穹无星,一排排的树木在地上投下浓重的阴影,森凉的夜风中树叶“簌簌”地响动,像一阵阵诡秘的呻吟。
四周静悄悄的,耳畔只有冷风带来的树叶晃动声和我低沉的脚步声。
“哗啦”一声,一只老鼠从脚下的野草丛中窜出,急速溜上一棵小树,在干枯的枝叶中露出一双闪动着绿光的眼睛,悄悄地窥视着我。
我在裤子上擦了擦手心的冷汗,壮着胆子继续向前走去。
一座座凄冷的坟墓出现在视线中,丛生的野草沿着脚下向远处蔓延,在风中跳动着魔异般的舞蹈。
整个墓地阴森森的,耸起的石碑在夜色中像一只只匿伏的野兽。
我强自压抑住满怀的恐惧,眼光缓缓扫过占地十几里的空荡坟场。
这里是所有曾经在剿灭叛党的战争中英勇牺牲的官兵们的坟地,他们为了鹰眼政府舍弃生命,如今却长眠在这片荒凉的土地上,少人问津。
我叹息一声,举步向墓地深处走去,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一些人抛洒满腔热情为之奋斗的理想,却成为另一些人安逸奢华的生活保障。
吸血狂人是否就深藏在这片森寒的墓地中?他是否是这些牺牲的战士们死后化成的鬼魂,用吸血的方式来控诉这个世界的不公呢?
“扑通扑通”,视线正前方的一座墓碑微微地颤动着,我惊骇地停下脚步,浑身寒毛倒竖。
阴森的月色下,墓碑似乎变成了活物,不断向上耸动,根部的泥土向四周掀动翻滚。
“砰”的一声巨响,石碑碎裂飞溅半空,一个黑色的身影犹如魔神般地裂土而出,一双红色的铜铃般的眼睛凶光毕露地盯视着我,射出森惨惨的光芒。
我震惊地倒退一步,肌肤如同浸泡在寒冷的冰水中,惊魂不定地对视着这个恐怖的怪物。
它全身上下一片漆黑,粘湿湿的布满细长的绒毛,在阴冷的月光下闪烁着油腻的光。
怪物头部如鼠,黑色的绒毛掩盖了大半个脸部,长尖的嘴巴向前凸出,身材比我略高一些,如同人一般地站立,四肢露出锋锐的爪子,刀光般地晃动着。
怪物爆发出一阵尖利的怪笑声,身体背后猛然张开两扇巨大的黑色翅膀,如同一只可怕的巨大蝙蝠,扑闪着向我疾扑过来。
吸血鬼!
我惊呼一声,急速念动火系魔法的咒语,在对方翅膀扇动的狂风席卷而至的一刹那,两只拳头般大小的魔法火焰球一前一后撞向吸血鬼。
“哗啦”一声,吸血鬼的两扇巨翅左右扑动,火焰球立刻灰飞烟灭,我不待怪物扑近,身体向左前方急速窜出,闪至吸血鬼的侧面一拳狠狠击出,同时口中默念:“赐予大地万物根源的植物,在枝叶中闪动的神圣精灵,我以自然之子的名义,请你们爆发出深藏的惊人力量吧。”
吸血鬼幽灵般地闪过我的一拳,十只枯瘦的长爪向我奋力抓来,突然地上的杂草急速从泥土中跳起,纷纷向吸血鬼扑去,低矮的灌木魔术般地伸长了手臂,灵蛇似地缠住了吸血鬼粗壮的双腿。
我猛喝一声,身子高高跃起,纵横剑气山潮般地涌至双臂,居高临下,双拳霹雳般击向吸血鬼的头部。
“哇”地一声巨吼,缠住吸血鬼的草木纷飞断裂,吸血鬼抬头双目狰狞地盯视着我,双爪暴涨与我的拳头重重相击。
轰然一声,我全身巨震,闷哼一声,腰部拧动,向后凌空倒翻了出去,落在吸血鬼的右后方。
这是我第一次在实战中使用木系魔法,由于我魔法功力尚浅,只能控制住周边两三米内的植物,否则配合古武道的纵横剑气,定让这吸血鬼遭受重创。
吸血鬼已霍然转身,它似被我勃然激怒,夹带着一阵令人窒息的狂风,纵身而上,双爪疯狂地挥动,向我发动了滔天巨浪般猛烈的攻击。
此时已来不及念动任何的魔法咒语,我双臂贯满纵横剑气,与吸血鬼做着近身的生死肉搏。
一道道的凌厉剑气从双拳击出,周遭的空气如被撕裂开,发出“呲呲”的声响。
吸血鬼像个幽灵般地灵活闪动着身体,避让开高速奔射的剑气,双爪频频扣向我的咽喉和心脏,尖利的长嘴喷出呼呼的粗气。
我向左急踏一步,躲开抓向我心脏的一爪,右脚蓄满剑气,闪电般地踢向吸血鬼的小腹。
面前的吸血鬼蓦地消失,身侧压力剧增,黑压压的一扇巨翅向我横扫过来,掀起的狂风让我脚下一个踉跄,吸血鬼雪亮的右爪鬼魅般地扣向我的咽喉。
我奋力向后一仰,胸膛传来一阵锥心般的疼痛,五道鲜血从胸膛上泉涌而出。
吸血鬼的喉头发出一阵古怪的吼叫,一脚恶狠狠地踹向我的小腹,双翅呈夹击之势,如同两座高山向我卷至。
慌乱中,我顺势倒地一团急速翻滚,皮球般地飞退到一块石碑旁。
“轰”的一声,石碑在吸血鬼的利爪下片片碎裂,我腰板猛挺,纵横剑气全部从丹田涌至头顶,像颗出膛的炮弹一头撞向吸血鬼的小腹。
双方几乎是同时发出一声痛呼,在我顶中对方柔软湿腻的腹部同时,吸血鬼的双爪猛然重击在我的背上。
刹那间,我眼前金星乱冒,耳畔只听到“扑通”一声,似乎是吸血鬼被我撞翻后倒地的声音。
视线刚刚恢复清晰,吸血鬼的两扇乌黑的翅膀就在眼前由小变大,乌云般地将我覆盖。
我猛一咬牙,双拳侧向猛击对方双翅,双脚一弹地面,身体跃空,小腹紧收,两腿饱含气劲地急速蹬向吸血鬼。
腿根处立刻传来裂骨般的疼痛,吸血鬼的双爪分毫不差地扣住我的小腿肌肉,双翅倏地向后收起,灵活地躲过我力大千钧的双拳。
生死存亡之际,我体内的纵横剑气沿双腿向外暴射,双拳再一次暴击而出,砸向吸血鬼的左右太阳穴。
吸血鬼低哼一声,向后急退。
我身子一弓,同时向后踉跄倒退,挥手间,两团魔法火焰球呼啸着奔向对方。
火焰球在意料中被吸血鬼的双翅轻松扑灭,吸血鬼双目赤红,再一次高速袭至,双爪眼花缭乱地击向我的胸腹。
重重爪影中,我辨清对方双爪的真实位置,四掌相交,“砰”的一声,我猛然喷出一口鲜血,向后飞跌。
吸血鬼怎么也会古武道的功夫?我躺倒在凄冷的墓地上,脑中闪现过吸血鬼向我攻击的每招每式,心中充满了迷惑和恐惧。
吸血鬼在倒退几步后向我缓缓走近。
我已身受重创,全身上下都传来剧烈的疼痛,根本再无力抵抗对方的新一轮攻击了。
体内所有的纵横剑气都急速涌至我的右拳,身体各处再不留任何的剑气护身。我眼睛一眨不眨地紧盯着越来越近的吸血鬼,准备生死一线的亡命搏击。
所有的力量都被我凝聚在了右拳。
吸血鬼暴叫一声,双爪夹带着排山倒海般强烈的气劲,像两条毒龙狠狠捣向我的咽喉。
蓄满剑气的一拳终于暴击而出!
奇迹出现了。
在我将全身的剑气凝聚在右拳一击时,中指上佩戴的纵横剑门的掌门信物——红宝石戒指,突然发射出一道无比耀眼的红光,它仿佛是一道灼热燃烧的焰火,喷射着这尘世间最为惊艳的华丽色彩,盛开在这苍茫黝黑的夜色中。
野兽般的痛苦嗷叫声中,红光已贯穿了吸血鬼的小腹。
狂奔的脚步声由响到轻,吸血鬼逃走的背影逐渐远去,我顾不上对戒指带来的异变产生任何的思索,强忍着疼痛向吸血鬼衔尾疾追。
吸血鬼的身影在低级军官宿舍楼附近消失了。
我精疲力竭地一屁股坐倒在地上,凝视着地上突然消失的点点血迹,陷入了深深的沉思。
在一间四壁绝音,木架上堆满资料的办公室内,赤候峰脸色镇定地听完我昨夜的冒险经历,沉声道:“你做得很好,我立刻下令让所有的低级军官集合,接受检验。”
赤候峰下达了一系列命令之后,道:“我已仔细审查了所有被杀死的军官名单,竟然发现了一个共同点。”
我一愣,赤候峰接道:“我发现他们都参与过剿灭叛党的战争,你那天说得很对,吸血狂人杀人的目的是什么?现在我可以肯定,吸血狂人就是潜伏在军队中的叛党分子!”
我虚弱地点点头,道:“我将昨夜的经历细细想了一遍,得出几个疑点。第一,如果对方真的是吸血鬼,怎么会用人类的古武道的功夫?第二,吸血鬼既然负伤逃跑,为何不用它的翅膀直接飞上天空?还有最明显的一点,我刚来军队的那天,遇害的军官是在清晨被惨杀的,可是根据史料记载,吸血鬼只会在夜间吸血杀人。所以这也是其中最大的疑点。”
赤候峰冷然道:“凶手必然是混匿在低级军官的宿舍,夜间化妆成吸血鬼的模样潜伏杀人,至于前夜吸血狂人在十二楼的厕所神秘消失,也很容易解释,他必定是准备了勾绳一类的玩意,破窗后直接潜回他自己的宿舍。由于当时所有的人都熟睡,所以不会有人发觉他们的室友竟然在杀人之后又悄悄潜入,继续倒床大睡。
桌上电脑的自动对讲屏幕突然出现了一名执法军官的面容:“报告上将,突击营参谋长商牙茂试图混出军部总署基地,现已被我们擒住,在他的小腹处,发现一个深深的洞状伤口。”
赤候峰哈哈长笑而起,道:“终于捉住他了,我去亲自审问,天石,你就在这里先休息一会儿吧。”
门被关上,我此时终于恍然大悟,难怪商牙茂昨日在餐厅中告诉我基地墓地的消息,原来他听出我已怀疑吸血狂人躲藏在低级军官宿舍大楼,为了不暴露自己的身份,所以对我动了杀机,将我诱入荒凉无人的将士墓地,试图灭口。
至于吸血鬼的那对巨翅,显然是用某种特殊材料制成插在背后,装上微型超强电池达到扑扇的效果,而尖利的爪子和铜铃般的红眼睛,自然更容易装扮了。
我心头升起一阵深深的恐惧,想到在森林星上剿灭叛党的自己曾经与这吸血凶手睡在同一个宿舍,真是不寒而栗。
等了半晌,赤候峰还没有回来,我无聊地在办公室的木架上抽出一叠卷宗翻看,黄色的封面上赫然写着“军部绝密”二字!
我大惊失色,急速在木架上拿起其它的卷宗,上面无一例外地写着“军部绝密”的字样,我慌乱地打量着这间办公室。
“砰”地一声,门突然被撞开,两挺激光枪牢牢地对准我,在荷枪实弹的军队执法官们的簇拥下,赤候峰大步而入,双目射出凛冽的寒光,冷冷地道:“天石,你在军机绝密档案办公室做什么?”
“啪嗒”,我手中的卷宗材料落在了地上,两名执法官冲上前来将我双臂反扭住。
赤候峰脸色阴霾,道:“现在我怀疑你是叛党商牙茂的同党,伺机潜入军机绝密档案办公室,意图窃取军队机密。有什么话,到了军事法庭再说吧。”
“匡当”一声,钢铁的牢门被重重关上,我像狗一样地被扔在冰凉黑暗的军队牢房里,呆若木鸡。
我全明白了,赤候峰根本就不打算将我提升为什么少将。
打从一开始,他就不曾信任过我,只是利用我帮他清查吸血狂人的凶杀案,又借以封住我的嘴巴,不让此事传到云翼的耳中。
这件事彻头彻尾就是一个骗局!
难怪今天赤候峰一接到我的电话报告,就要在这间陌生的办公室里接见我。
原来他已在那时了解了凶杀案的真相,我的存在对他来说只是一个麻烦。所以利用我对军部大楼不熟悉的弱点,将我骗入了严禁入内的军机绝密档案办公室。
同时赤候峰已看穿了我热衷功利的野心,他想必也对我的能力感到了一丝潜在的威胁。
吸血狂人既然是叛党,那么赤候峰将我打入大牢,轻松地就将这件捉拿叛党的功劳拿了过去。还可藉口说因为怕打草惊蛇,所以没有将此事在军部会议上提出。
最阴险的是,我是由云翼引荐进入军队突击营的,现在既然我背上潜入军机绝密档案办公室的罪名,赤候峰还可用此事诬陷云府,将云翼牵连进去,对自己的政敌给予迅猛一击。
真是一个绝毒的计划!
赤候峰实在是太厉害了。
发愣了半天后,我挣扎着盘膝坐在地上,在水系魔法和纵横剑气的结合下,治愈着大战商牙茂所带来的身体重伤。
虽然此刻我已被赤候峰逼入了死巷,可我还有一丝生存的希望。
凝视着手腕上的钢铁手铐,我的情绪逐渐地镇定下来,赤候峰,我也留了一手,恐怕是你不曾想到的。
“唰”地一声,炫目的灯光直射我睡眼惺松的眼睛。
强烈的灯光投射处,几个人影在视线中变得逐渐清晰。
对方一共有五个人,两名膀大腰圆的士兵正手端镭射枪,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我的心脏。
居中的一人身穿上校军服,狭长的马脸上神色阴寒,红色的酒糟鼻上一双眼睛闪动着毒蛇般的绿光,一看就知道是个狠辣的角色。
他先盯视了我几眼,话音仿佛是从牙缝中挤出:“你就是叛党天石吗?”
我平静地道:“我就是天石,但并非什么叛党。”
对方冷笑一声,道:“是不是叛党可不是由你说了算,我是军法处杰顿夫上校,负责审讯你的阴谋叛国案,希望你老实交待,免受不必要的皮肉痛苦。”
我故作惊愕地道:“按照程序,不是该由军事法庭对我进行审讯吗?”
杰顿夫朝身旁的二人看了一眼,左边一个身穿深蓝色条纹西装,戴着金丝边眼睛的人咳嗽一声,道:“在送交军事法庭之前,我们军法处有权利对你的叛乱行为进行审讯,以便作为递交军事法庭的分析报告。”
右边一个身穿白袍,五短身材,头大如斗的人道:“你窃取军部绝密档案的罪行已经铁证如山,现在你所能做的就是设法减轻你的罪行,将我们所要了解的情况如实交待,争取宽大处理。”
我摇摇头道:“军机绝密档案办公室是赤候峰让我去的,我向他汇报关于吸血狂人的军队凶杀案,除此之外我实在没有什么好交待的。”
戴金丝边眼睛的人皱眉道:“你说的话未免太可笑了,你只是一个普通中校,有什么权利去调查吸血狂人的凶杀案?你说是赤候峰上将让你去的军机绝密档案办公室,可有什么证据吗?”
我轻蔑地一笑,道:“赤候峰是想故意陷害我,哪会给我留下什么有利的证据?你说的话也很可笑。何况就算我有什么证据,也要等到在军事法庭的审判上再拿出来。”
杰顿夫怒哼一声,森然道:“看来不用酷刑你是不会说了。”
我沉着地道:“只怕军事法庭看到我的满身伤痕不知会做何感想?”
戴金丝边眼镜的人微微一哂,忽然用一种极其缓慢的速度道:“天石,看着我的眼睛。”
我一愣之下抬眼向他望去,只见他的一双眼睛透过镜片,忽然射出无比柔和的异光,犹如磁石一般地吸附着我的目光,我脑中立刻一片晕眩,强烈的睡意渐渐覆盖了清醒的神智。
“天石,你就是叛党,你是沙岩星球潜入鹰星的叛党,明白了吗?”
我心中猛然一惊,竭力想将目光从对方那双魔幻般的眼睛中移开,可却如卷入澎湃的巨大漩涡中的小舟,根本无力挣扎。
“天石,你是叛党,你是叛党,是叛党!”
魔异般的声音似乎慢慢控制了我的思维,向我的精神做着全面的侵入,让我不由自主地默念着他的话。
“现在重复一遍,我是叛党,潜入军机绝密档案办公室是为了偷取机密文件。”
此时我脑中仅存的微弱神智在对方近似催眠的控制下苦苦挣扎,嘴里却已经开始梦魇般地道:“我是,我是,”
“很好,你混入军部是受到谁的指使?是不是云翼?是不是云翼?”
对方的声音一遍又一遍地重复着,犹如一柄千斤大锤不断地重重敲击在我亦已脆弱的心灵上。
冷汗从额头上滚滚而落,我痛苦地支撑着,咬紧牙关,心底有一个声音在喊道:“我不是叛党,我不是叛党。”
“快说,是云翼指使你混入军部的,快说。”
对方的声音越来越急,在我的心灵深处步步紧逼,掀起惊涛骇浪般的精神攻势。
“说吧,说了就能好好休息了,说吧,天石。”
仅余的一丝理智拼命挣扎着,守住我心灵的最后一道防线。房间似在不停地旋转,脑中翻江倒海似的昏眩无比。
轰然一声,本就虚弱的精神不堪重负,我向后直直地躺倒了下去。
“砰!”后脑重重地撞在坚硬冰冷的水泥地上,全身未愈的伤口犹如被锋利的锯子重新隔开,传来绞肉般的疼痛。
锥心的痛楚让我立刻恢复了神智,我闭上眼,装作昏迷不醒,心中却暗自庆幸,终于摆脱了对方磁石般的妖异双目。
“真是可惜,差一点就成功了!”
耳畔传来戴金丝边眼镜的人遗憾的声音。
“妈的,关键时候晕过去了。弗依德教授,你不是心理催眠的权威吗?为何对这小子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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