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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人婆和娘娘腔的斗法:蛮妃猎君记-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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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哭了?”

“哎,到底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啊,别告诉我你爱上他了!”

“谁爱上他了?!”

“没有爱上他那你干嘛为他流泪?”

我懒得理他。

“来,别生气了,过来喝一杯!”他拉着我进入船舱,我忍不住又往后看了一眼,朦胧月光下,厮杀现场已经看不见了,一寸一寸拉近,又一寸一寸远离,也好,第一,最好不相见!韩珏你我的认识本来就是一个错误,我对不起你,你也对不起我,或许可以两清了!

“小姑娘,韩家的两兄弟都不是好人,”肖毅给我慢慢倒了一杯酒!“你最好都别跟!”

窗外的月光有些炫目,窗幔上的纱帘拂在面上,有些痒!

我茗了一口酒汤,浓浓的苦味由舌根弥漫到心底。

风送画船靠了岸,我毅然摔掉酒盏,跳上岸去。

肖毅拉住我。

“你去哪?”

“你已经达到目的,我不知道我对你还有什么利用价值?”

肖毅皱眉。

“利用?你……”

“铁心!”急躁的身影飞扑过来挡在我们中间,黑发束起随便往脑后一抛,半卷着袖子,此人还是那般邋遢形容。

“告诉你肖毅,不管你是谁,你敢欺负铁心,老子就敢揍你!”

他身后不疾不徐跟着两个人,一个雪青劲装,高大挺拔,一个长裘曳地,身形俊秀。

行至跟前,韩嫣淡淡看了我一眼,转头对肖毅微笑。

“肖寨主,你帮本殿下对付韩珏,本殿下让你见到桑晓,如今我们各自如愿,是不是该把我的人还给我?”

“你的人?”肖毅笑了。

“你这卑鄙的小子竟还有胆提?当年你和你老子合伙诓走桑晓,现在倒有脸找我要人?”

迁怒

韩嫣锁眉,回头与子丹对视一眼,寡言冷淡的男子眼中分明没有一丝动摇,依旧漠然,仿佛眼前的人与他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韩嫣笑笑,斜睨着我,弯起双魅人的眸。

“不还我?但她的命只有我能救,而那个地方,你去不得。”

肖毅一把拉起韩嫣前襟将他扯到自己面前,子丹冷剑出鞘,却被韩嫣摆手制止。

肖毅危险地眯起眼,一字一句。

“韩嫣,你记住,如果她死了,我便要你韩家两兄弟一起偿命。”

丢下这句话,又深深看我一眼,我扭过头,他于是叹了口气,转身上船,不一会,便没入夜霭深处。

韩嫣目送他离去,终于从河堤上收回目光,明眸盯着我似有怒色。

“我在暗道出口等了你许久,你为何不来?却跑到这里和韩珏放灯?我不记得计划是这样的。”

“我累了。”

擦过他的肩,我是真的累了,越来越不明白,在这淌皇族的浑水里,我,究竟什么立场?真是像傻瓜一样。

“你怎么回事?谢铁心!回来!”

韩嫣依旧不依不饶,伸手拦住我去路,何其啰唆!我心中烦躁,忍不住用力推开他。

“唧唧歪歪的你烦不烦!让开!”

力道过大,韩嫣猝不及防,本又是个娇弱的王孙公子……就那么跌坐在地,啊?还咳嗽起来,我手一僵。

怎么会那么……脆弱的。

“公子。”子丹急忙搀扶他起来,古井无波的双目中隐隐有了怒色,我咽了口唾沫。

“谁、谁叫他拦着我!”

子丹脸色却更为冰冷。

不过是失手推了他一下而已!最讨厌子丹对韩嫣这副护犊子的摸样!我哼了声。

“他再不济也是个男人,推一下就摔死了?至于吗?”

那双寒目仍旧静静盯着我,说了他平生最长的一段话。

“那日瀑布前,公子为拉住王妃,不慎撞上岩石受伤。因你留下的迎春花,又不顾暴雨强渡界河,导致伤口至今未愈,今夜强撑着等了你半日,王妃就是这般态度?”

我心头一震,哑然失语,看阿牛,他居然也露出责备之色。

“铁心,我们千辛万苦来救你,你干嘛还迁怒韩嫣?这回确实……是你不对。”

韩嫣就着子丹的手站起来,不悦。

“怎的你们今日都如此多话?平白让这女人笑话本殿下!谁说本殿下是为了救她!分明……分明是为了复国大计。”

那双幽黑的眸子斜了我一眼,又咳嗽起来,好不容易止住,手心摊开,却赫然是殷红的血迹,他微皱眉,向我伸出另一只手。

“够了,先回医馆再说,你身上的毒……”

我紧抿着唇,鼻尖发酸,却甩开他的手,转身就跑。

下手轻点!

干什么!干什么!韩珏韩嫣!一个二个都这样!搞得像老娘欠你们似的!

将头埋进被褥,一夜无眠。

不知道什么时候睡过去的,起身时已是中午,浅浅的槐花香让脑子也清爽了许多。小院里纷乱的吵嚷声传来,我推开门,槐花树下,一群小屁孩围着石桌起哄。

“美人哥哥!美人哥哥!再讲一个!”

韩嫣将石桌上的大大小小的瓶罐收入袖中,笑笑地起身。

“今日已经够了,明日你们再来。”

我心虚地蹭过去,拢袖咳嗽,韩嫣这才抬头,见到我笑容明显收住,周围那些小孩顿时很有眼色地退到他身后,统一阵容,戒备地看着我,好像在看阶级敌人。

哎,这记仇的小子!居然发动小虎队围攻我!

算了,谁叫是咱不对在先呢?他……昨晚的伤,究竟好了没?我厚着脸皮挪上前,随便揪住个小屁孩,摸着他脑瓜慈爱微笑。

“小鬼,在玩什么?”

小鬼左扭右扭扭不开,白眼瞪我。

“我们帮美人哥哥找东西,他讲故事给我们听。”

啊?这韩嫣越来越不像话了,居然骗小孩子的东西。

“什么故事?讲给大姐姐听听?”

“母老虎打老虎!”

呃?我皱眉,大纲听起来好像有点耳熟……

放开手,小孩立刻一拥而撒,口里大声叫着“母老虎起床啦!母老虎起床啦!”

我抽着面皮看向韩嫣,他正自顾自收那些瓶罐,嘴角含笑。

“真是,小孩子什么都不懂,是吧?”

去你奶奶的!

“进屋吧,我有事对你说。”

我忍着气,跟在他后面走进房内。算了算了!我那一掌推得人家吐血,现在他不过是小小诽谤我一下,身体上和精神上的伤害,我不吃亏。

窗被垂下的浓荫遮住一半,即使是白天,屋内光线仍旧很昏暗。韩嫣随手闭了门。往床上一指。

“上去趴着。”

趴着?你吆喝狗吗?

“快些。”他根本不看我,径自在把袖中的瓶罐抖落在桌上,从花瓶里抽出一把戒尺。

啊?韩嫣这小子莫非想打我一顿泄愤?

也罢,有道是有一还一么,谁叫我理亏在先,唉。

我于是扑到床上抱着枕头,视死如归闭上眼。

“你……那什么,下手轻点啊。我现在武功尽失……不禁打……啊!!!”

背上一瞬间飕飕凉气袭来,韩嫣他在干什么!他知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他居然、居然撸了我的衣服。

亲手为我敷药

我惨叫着滚坐起来,抱起被子遮住前胸,愤怒地看着他。

“你!你干什么!”

“干什么?当然是给你敷药啊!”韩嫣站在床前,用戒尺笨拙地搅拌着那罐透明的膏,埋怨。

“除了本殿下,还有别人会解这皇族的丝丝入扣?”

敷药?敷药……敷药!我展眉,随即又蹙眉,十分怀疑。

“你会解?你连老虎和猫都分不清。”

提及往事,韩嫣不由有些脸红,白了我一眼,走过来粗暴地将我按翻。

啊咦?这小子发育了?使这么大力!

一大团药膏啪嗒拍在背上,冰凉的药膏刺激下,我全身一个激灵,那修长的手指顺着我背部的轮廓慢慢游走,脸上微烧,凉意却由皮肤渗透肌理,漫入骨髓。

“你放心,我天生过目不忘,大半个藏书阁都在脑子里记着呢,治不死你!这些材料,皆是药铺的小孩弄来的……敷上十天便能为你续命半年。”

“哦……”

我呐呐答着,注意力却全然不在这上面,背上那细腻温软的触感,从肩头滑过,蝴蝶骨,脊梁……一步步向下,肌肤与肌肤摩擦,纵然十分惬意,更多的却是窘迫。

屋子里昏暗的光格外暧昧,空气安静到能听出彼此有些急促的呼吸……

不行!要说点什么!

“那个……九殿下。”

“嗯。”

“咳咳,你好像变了。”

“嗯?”

“我觉得你现在……”我嘿嘿笑着,讨好。

“越来越像一个男人了。”

背上的手指在我肩头停住,顿了许久,突然有重量压上来,那双手扣住我的肩,沉重的呼吸吹在耳畔,蕴着恼怒。

“你什么意思?莫非从前你就不把我当作男人看?”

额角滑落一滴汗珠,我确实是这么想的……不过,还是不要说出来比较好。天气……可真热啊!维持这个姿势那可就更热了……我咳咳两声,拉上衣服翻身推开他。

“没有没有,男人也分很多种,殿下你属于很精致很文秀的那种,和那些舞刀弄枪的莽夫,就好比月宫的玉兔和满地乱窜的野兔子,不能比,嘿嘿。”

韩嫣默默垂了眼帘,默默收了药罐,又默默起身,一系列慢动作看得我很郁闷。

他背对着我,不紧不慢地收拾着桌上的东西。

“你是不是觉得,只有子丹那般武艺高强,驰骋沙场的,才算是真正顶天立地的堂堂男儿?”

我干笑两声,努力在内心搜刮着适当的回答,以免伤及他脆弱的自尊,只听韩嫣继续道。

“其实,我懂得许多上乘的心法剑诀,若能习武,也定不会输给子丹。自被韩珏陷害以来,我就一直在寻找解开冲开血脉的方式……最近,已经有了些眉目。”

我再干笑两声。

“那恭喜你啊!”

他猛然转过头,目光如炬,原本的脉脉涟漪瞬间散开,满是肃杀之色。

“谢铁心,总有一天,本殿下必会手刃韩珏,夺回江山。”

我垂下眼帘,那种矛盾的情绪又弥漫开来。

作者题外话:清明雨上已转移到新浪博客,陆续更新中,想看的筒子可以去找。

骗局

吃过午饭,我找了个机会将阿牛拉到槐花树下坐着。

阿牛抹干净嘴上饭粒笑得一脸花痴,兴奋地看着我,摩拳擦掌。

“铁心,你背着韩嫣那小子找我,是不是……有什么悄悄话要和我说?”我还未及答话,他先咳咳两声,突然正襟危坐,侧过泛红晕的脸。

“还是……还是你想先亲我一下也行。”

“你妄想症又犯了吧?”我好气又好笑地揪揪他的耳朵,将一堆小石头塞进他怀里。

“陪我下十字棋!”

阿牛眼中满是失望,不到三秒,却又愉悦起来。十字棋是当年在太白山一带流行的一种草根游戏,据阿牛所说,他爱上我的原因,其一是救命之恩当以身相许,其二就是我是唯一一个下棋能赢过他的人,他为了不断挑战我,总是冒着被他爹夏庄主毒打的危险,频频翻墙来我家,后来……就那么日久生情了。

也就是说,他认为这充满儿时回忆的游戏,很能唤醒我们之间日益疏远的温情。

“铁心!我常常自己和自己下棋,为的就是有天能赢过你,赢你之后,就叫我爹上门……向你提亲,可是我关在家里练了三个月,再去找你时,你居然就要进宫了。”

阿牛语气颇有些哀怨。一招杀势,棋子落在线框上,他对我狡黠一笑。

“如果今天我赢了,就嫁给我吧?”

“可以。”我低头研究着下一步怎么走,淡淡答他。

“真的?”

“真的。”

“你……不要韩嫣那小子了?”

“嗯,不要了。”

阿牛抓住我的肩,满目狂喜之色,我微笑扳开他的手。

“到你了,不认真下的话,就要输了。”

阿牛欣喜地眨着眼,狠狠擦了一把汗,聚精会神埋下头。

“阿牛……”

“嗯?”

“我爹的首级……被挂在城门示众,是你亲眼所见?”

指尖的棋子一歪,落在地上,虽然被很快捡起,然而落子却显得犹豫了。

“是啊……”

我目光定在那只手上,不紧不慢落子。

“我一直在想,龙阳之好对于皇室来说,是掩饰还来不及的丑事,为什么韩珏要把它大张旗鼓的抖给天下人看呢?“

阿牛的呼吸有些急促。

“谁知道,或许他是个变态!”

“可是韩珏说,你在骗我。”

阿牛额上滑下一粒汗珠,他抬起头,咬着嘴唇,神色严肃。

“你为什么要相信坏人的话?”

我丢开棋子,叹了口气。

“阿牛……你每次对我说了谎,就会变得不知所措、格外较真,你看……你输了。”

阿牛愣了下,连忙低头去看棋局,沉默半晌,他抬起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认真地注视着我。

“刚才是故意骗我的?”

我有些内疚,却还是选择实话实说。

“对不起,我只是想知道事实。”

阿牛沮丧地丢掉棋子,拍拍膝盖上的土,站起身来。

“谢大叔让我这么说的。”

我激动地站起来拉住他。

“你是说我爹没死?”

阿牛点头。

“那他现在在哪!”

“我不知道,他也不想让你知道。”

“谢先生自然有谢先生的道理。”一道清朗人影穿过长廊,迎着风向我们走来,阿牛看到子丹,及时闭上了嘴。

“子丹,你告诉我!你们都在骗我?”

“是谢先生的意思。”

什么意思?让我伤心痛苦!然后铭记韩珏乃是不共戴天的杀父仇人吗?爹!你究竟为什么这样做!

子丹挑眉,仿佛看穿了我心中所想。

“即使不是杀父仇人,弑君谋反,韩珏也罪不可赦,帮助公子对付韩珏,也是谢先生对王妃的厚望。”

冷然的话语句句在提醒我应有的立场,我原以为,没有什么是天注定的!

作者题外话:小阿牛露个脸。

阿瑜娜小姐

尽管我觉得我能吃能跳身体还有逐渐壮硕的趋势,韩嫣还是一口咬定我身上有种致命的蛊,那蛊被丝丝入扣诱发,没准什么时候就能要了我的小命。

不过韩嫣又说,暂且可以不必须去寻极地雪莲,因为他的药,还能保我不死,相反如果我哪天离了他,就必死无疑……听起来好像有点威逼利诱的味道。

不过没想到,他和阿牛合伙诓韩珏的话居然是真的。

韩嫣还说,此蛊深入内里,历史悠远,你从前在谢家村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可我认真想了很久,觉得我和淳朴善良的谢家村村民之间,最多就是我家的狗偷吃了他家的鸡之类鸡毛蒜皮的小仇恨,实在不可能遭到下蛊这么隆重的报复。

早上韩嫣与子丹出门后,阿虞带人来大闹了一次,据说因为肖毅再次丢下她不告而别。

阿虞的真实身份——阿瑜娜,乃是蛮夷镇国将军波桑之女,家族世代与皇族结亲,不幸蛮夷王两个儿子都相继死了,阿瑜娜的婚事也就耽搁下来。后来的故事,大抵是闺中寂寞的阿瑜娜出国旅游邂逅了肖毅,从此芳心暗许,化名阿虞一路亡情天涯。

但恋情这东西大多是藤缠树,像阿虞这样树缠藤的就悲剧了。 她化悲愤为力量,挥着鞭子搜遍了我们医馆每个角落,也没有找到私藏肖毅的证据,伤心的少女需要发泄,于是她就近拉住了我和阿牛。

“告诉你们!这个地方还是肖毅问我借的,本小姐菩萨心肠,自然不会赶你们走,不过你们得付房租!啊,对了,你家主子九殿下现在落魄了,要钱没钱要权没权……”

她四下一望,忽得灵感,指着那株槐花树道。

“本小姐最爱喝槐花蜜,不如你们就替我酿蜜吧!下午我派人送两个蜂箱过来。”

在人家院子里养蜜蜂?小姐你能不能恶毒得更有创意些?

阿牛收拾着被她踢翻的药材,忍不住小声问候了她的令尊令堂,结果脸上马上挨了结结实实的两个红掌印。

对着她大笑远去的背影,阿牛狠狠淬了一口。

“他娘的!这婆娘绝对练过九阴真经!跟她一比,铁心你都能算得上温柔贤淑!”

什么话!打架只不过是谋生的手段罢了,我内心仍旧拥有女儿的娇羞!

我劝解他。

“算了,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先去弄点香油,我去把锅洗一洗,今晚我们吃油炸蜂仁。”

阿牛一愣。

“你、你要?可、可是那婆娘……”

没种!我打了一下他的头。

“笨蛋,怎么一点市场经济觉悟性都没有?满大街那么多卖蜂蜜的,随便买点伪劣产品给她送去不就得了?方便的话你还可以往里面吐点口水!她怎么会发现?”

阿牛双眸顿亮,向我投来崇拜的目光。

“铁心你真聪明。”

废话,对待强大又缺德的敌人,只能比她更缺德!

他的消息

韩嫣和子丹归来时,阿牛正喜滋滋地在院子里处理剩下的蜜蜂,而我站在灶台前悠然炸着蜂仁,韩嫣走进来,卸下斗笠,比起当年在宫中那几近透明的白皙,多了几分红润,他好奇地凑到我跟前,待看清我手中的活,差点没吐出来。

“你干嘛把虫子放进去煮!”

我给他解释。

“这不是虫子,蜜蜂炸着吃很香很脆,是我们太白山脚下的一道美味,正好做晚饭的荤菜。”

虽然落魄后,经历过一些社会实践,韩嫣还是不能马上理解,刚有点人气的颜色顷刻又白了回去,薄唇抖个不停,仿佛被放在锅里煎熬的是他自己。

“你为何不买鸡鸭来做菜?平白弄些恶心的东西倒胃口!”

“鸡鸭多贵啊,医馆的药材已经卖得差不多了,不节省点,我们四个怎么生活?你以为是武侠话本里的大侠,不用工作也可以很有钱?”

一个皇子,一个将军,一个王妃,加个少庄主,四人组合,在某些问题上其实还比不上街口一个卖豆腐的。

“王妃不必担心,蛮夷国最近肉价很低,几乎和普通蔬菜无异。”

说话的人正仗剑而立,高大俊美的身形和周围厨房锅碗瓢盆显得极为不搭调,刚才那句话和他清冷严肃的表情形成强烈反差。

……子丹啊,你一堂堂护国大将军为什么会去关注菜场价格走势问题?我心里一酸,笑得很难看。

“是……吗?”

“因为君子国正在举国忌食荤腥,所以出口滞销。”

“为什么?莫非最近流行素食运动吗?”

“不,据说韩珏卧病,已经一个月没有上朝,这必是全国祈福之举。”

我手中的锅铲一滑,沉默,心里腾起一种异样的感觉,压得胸口很闷。

病了?只怕是上次受的伤,还没有好吧……

韩嫣却心情大好,目光闪烁,认为这是个休养生息的好机会,他洋洋得意地念叨,趁着韩珏半死不活,他便可以建功立业、大展宏图,巴拉巴拉巴拉……

可是事实上,他除了每天放几只信鸽试图联络失散的七殿下之外,唯一的成就就是坐在槐花树下讲讲母老虎大灰狼的故事,从小朋友们手上诓点东西而已。

直到那一天晚上,他替我敷完药,还来不及起身穿衣服……意外发生了。

找错目标的杀手

一对银钩分别架在我和韩嫣的脖颈上,蒙面人笑得阴恻恻。

“王子殿下,国君已经决定传位烈王,那么多年了,你又何必回来呢?”

烈王?最近确实听闻蛮夷王日益老迈,膝下无子无女,打算死后传位烈王,可那跟韩嫣有什么关系?

我蒙了。

韩嫣倒很冷静,斜了身后人一眼,做出的第一反应居然是……扯了块布帘覆住我赤 裸的背部。

“阁下认错人了吧?”韩嫣双目澄明坦然。

“认错?这医馆其实是波桑将军家的吧?我在附近潜伏数日,可亲耳听见这院子里的人都喊您殿下。”

此殿下非彼殿下,看来这位杀手兄业务水平有待提高。

银钩一闪,那双猎鹰般凶煞的眼里渐渐绽出杀意。

“死了的人不该复活,要怪就怪您不该生作王的儿子。”

虽然对方继承了所有杀手的优良作风,唠嗑第一,杀人第二,可这时候要是大叫,阿牛和子丹赶过来,只能是替我们收尸了。我手心里蓄了一层汗,焦急地思索着对策。

韩嫣依然很平静。我很奇怪,平时一惊一乍的家伙,为什么每次真正面临绝境,都能有如此无畏气魄。

银钩一寸寸往前逼近,我和韩嫣像两头待宰的牲口一样,束手无策。下一秒,我已经闻到了自己脖子上的血腥,极不舒服。

瞬间,我十分后悔!早知道跟着他回来解毒报废得更快,还不如好好地去浪迹天涯,好歹还有半年时光。这样一想,我突然觉得自己十分不划算。

韩嫣脖子上也渗出了血丝,比我还多些。娇生惯养的皇子自然比不上咱皮糙肉厚,再者他也是第一目标人,杀手下手肯定也分出了一二。韩嫣望了我一眼,抬了抬手,却是这简单的动作,刺激了杀手,钩子又深了一步,霎时,我看到他银钩下翻出白肉,菩萨佛祖玉皇大帝,我闭眼,不忍再看。

动了动手指,意外间突然觉得胸肺间一股真气逆涌!

这?!

同时袖下一道冰冷的触感,韩嫣刚刚给我披衣服塞了什么进来?我摸出是一把匕首,了然!

耳边韩嫣冷笑:“本殿下现在既然能平安回来,你以为简单杀了我,你家主子就能登上皇位?”

杀手犹豫了一下,就在这短暂的瞬间,我从床上蹦起,一脚踢开了韩嫣脖子上的银钩,杀手一下子反应过来,他反手过来,抓住我刺向他蝴蝶骨的匕首,同时收紧了左手,我略微闪躲,从银钩下弹出,突然觉得右手手腕一阵剧痛,同时一声金属脆响,匕首落地!

妈的,我的右手被他折了!我疼得眼泪都要出来了,抬眼却见韩嫣傻乎乎地站在跟前,我心说九公子你发呆也不是这个时候啊,老娘拼死救你出来,居然……一时间气得差不多想和他同归于尽!

韩嫣快步移过来,抱住了我的腰,双肩有些颤抖……好吧,我恨铁不成钢,这保姆就做到底吧!我咬牙试着运起轻功,胸腹间真气却突然全部消散,我撇了一眼,两把银钩已经径自冲了过来……

血光之灾

“阿牛,你再这样包扎,我的手都要有脑袋大了!”

阿牛红着眼睛,抬头,一声不响立马开始一层一层地拆纱布。子丹在旁边给韩嫣包扎,我叹了口气,这些家伙,明明我比较吃亏,刀口上救下了你们的九殿下,为什么这样对我。还有,曾几何时,和我统一战线的阿牛,现在也已经被韩嫣收留顺服了?

“王妃,”子丹伸手递过来一瓶药,“殿下现在伤势过重,这个是您身上蛊毒的药,虽不是解药,但也能控制住一阵子,按照刚刚殿下的方法,您自己涂抹一下吧。”

这……明明本姑娘还比他多折了一只手!算了,和子丹计较干嘛。我笑着接过,道了声谢。

子丹侧脸的线条没有任何变化,他面无表情地转过身,扶着韩嫣回去休息。

刚走过门槛,两人又回来了,子丹道:“王妃,公子说您屋里血光不吉,建议您换一个屋子。”

“哦。”我看了看地上隐隐的血迹,确实有这个必要,“我们一人一间,医馆好像已经没有多余的房间了!”

韩嫣柔弱地被子丹扶着,此人被放了点血,脸色不是很好看。两人还没有说话,方才一直保持沉默的阿牛突然跳了起来:“不行,我反对!”

顶着子丹如炬的目光,阿牛振振有词:“韩嫣自己都泥菩萨过江,把铁心放他那,我不放心!”

的确,刚刚若不是阿牛给我端两碗粥,我和韩嫣现在已经成串烧小鸟了。

韩嫣笑了:“子丹又没有说什么,夏公子何必这么激动!”

阿牛语塞,气愤地伸出一根手指直对韩嫣抖了半天。“反正不管,铁心不能去你那里,干脆——”阿牛拉住我的手,红着脸转过来:“铁心,你搬过来和我住吧!”

我想了想未尝不可,小时候和阿牛同一屋檐下也不是没有过,正要点头,韩嫣的声音响起,话音中夹杂着些微怒气:“成何体统,她好歹是本公子明媒正娶,拜过天地的王妃!”

言下之意就是警告我如果答应就是不守妇道,水性杨花?

我看了看侧脸不语的子丹,握住暂且完好的左拳,韩嫣,算你狠!

“这样吧,阿牛我们交换房间,呃,你住我这里,我住你那里!”

“这样不好。”子丹开口。

我的心砰砰直跳。

“现在贼人来袭,虽不知道什么目的,不过有第一次必定会有第二次。”

阿牛点头。

“王妃住的东厢相对安静,但位置上也略微偏僻,把夏公子独留于此,不太妥当。”

换房间

阿牛的眼神已经变为敬佩。子丹慢悠悠地继续:“再者王妃蛊毒尚未清除,不如在下把房间让给王妃,和夏公子挤一挤,贼人来袭,也好照应!”

“这样好,这样好!”阿牛第一个赞同。

韩嫣哼了一声,没有反对。

全部人看着我,我有些勉强,脱口而出:“子……郑将军日常任务繁重,晚上和阿牛挤一张床,被阿牛踢被子怎么办?”

“铁心,你!”阿牛的脸顿时垮了下来,“哼,我和子丹都不介意,我知道,你就是要和韩嫣那臭小子住!”

这这这,“什么要和他住,好,那我就住子丹那里!”哎,阿牛,你怎么能明白我那颗脆弱的少女心!

子丹微笑,“其实您和殿下同屋也比较好,我们照料起来也相对方便,不然目标分散,也……”

阿牛跳起来:“不用说了,到时候贼人来袭,你保护韩嫣,我保护铁心!”

子丹还想说什么,却被韩嫣拦住,他哼了一声,病歪歪地被子丹扶着出屋了。

虽只是暂住的小屋,子丹的房间也和他人一样同样一丝不苟,井井有条。他迅速收拾完自己仅有的行李——一柄从不离身的长剑,几本书,几件衣裳,便要转身告辞。

神啊,我多想他的行李多一点。

“子……郑将军,你的东西就收拾好了?”

“嗯。”一向的简洁。我悲哀的回忆,刚刚换房间那番可以说已经创纪录了,可惜没什么实质内容。

觉得郑将军这个称呼非常烦,干脆省略:“……可不可以问你几个问题?”

“王妃请讲。”子丹把东西随手放下,恭敬地站在前方。

我呼吸一窒,有些泄气,为这尴尬的疏离。

“……上次说我爹还活着?他要我协助韩嫣夺位?”

子丹沉默,好半天,都不说话。

“我……我没有不相信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我爹,一个山野猎户,视线从猎物身上转向皇位,我还是有些……接受不了,还有,我,一个太白山猎户之女,协助韩嫣夺位,以前凭借一身武功,或许还能保护他,现在武功尽失,我觉得我没有这个能力,我爹这么说,我很困惑……这个,子丹,你明白么?”

一口气说完,我才意识到自己无意识间居然在他本人面前直呼其名,顿时有些窘迫,赶紧低下头。

半天,子丹的声音慢慢响起,波澜不惊,恭敬不变:“谢先生是这么说的,而且——”

“我相信王妃也有这个能力!”

我抬头,与他期然的视线相撞,脸不由地热起来,心脏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来。

“那这个东西……”我把袖口拉高,小心地露出手腕上的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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