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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第1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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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明柏这一趟是为了夏家的事。薛崇义不好出面,所以遣了薛明柏过来。

薛明睿和薛明柏两个去了薛明睿的书房说话。

薛明柏不好意思开口,垂着头半天才支支吾吾地道:“父亲是怕夏家的事牵连到我们家,这才让我来问问二弟,夏家的案子怎么样了,皇上还会不会再追究下去。”

薛明睿皱起眉头来,“虽然是我办案,还是要听从皇上的意思,整件案子牵连邱家、毛家也是我始料未及的。”

薛明柏脸上多了慌张,“那我们怎么办?”

薛明睿道:“谨慎言行,只等着风声过去,万一不小心有人提起,那就要打起精神应对。”

既然怕被牵连,就不要和任何人联系过密。

薛明柏点点头,很是相信薛明睿的样子,“二弟说的对,我这就回去和父亲说了。”

送走薛明柏,薛明睿自己提着灯笼回到院子里。

木槿和院子里的婆子守门,见到薛明睿忙站起身行礼。

薛明睿抬起头看向内室,只见里面灯光昏暗,“夫人睡了?”

木槿忙道:“刚才夫人还在看书,说不得现在睡没睡。”

进了十一月,天气渐渐冷起来,就这样进屋必然会将外面的寒气带进去。薛明睿将斗篷脱下扔给锦秀,围着炭笼烤火,身上暖和了吩咐雁翎,“打水。”

……

薛明睿换好衣服进屋,容华已经睡着了。

屋子里总是带着一股淡淡的兰花香气,容华半个脸都缩在被子里,整个身体蜷成一团。她总喜欢这样睡。本来身子就纤弱,这样蜷缩着就更加小了。瘦成这个样子,还总是抱怨让她吃的东西太多。

薛明睿看着容华舒展的眉头,微微一笑掀开被子躺了进去。

她在等着他,睡得并不踏实,感觉到身边的动静立即就睁开明亮的眼睛。

薛明睿张开手臂,容华就缩进了他怀里。

“天气越来越冷了,还是侯爷暖和。”

她喃喃地抱怨着,额头蹭到他胸口上。薛明睿微微一笑,夸他暖和。话说的轻巧,孰不知他在外面烤了好长时间火盆。若不是她怕冷,他就直接进内室来,冬天就是这样麻烦,若是天暖和了才方便些。

“明天让丫鬟多灌几个汤婆子。”容华点点头,长发滑过薛明睿的下颌。

“回娘家多带些人,早去早回。”

容华又点头。

想到还有事问薛明睿,容华仰起脸,“余管事将夏家、邱家、毛家的事说了,可是没说樊家。”

“皇上的意思,要颁给樊家旌表。”

彰显名声气节的旌表。

容华顿时睡意全无,“那樊家大爷……”朝廷颁了旌表就将樊家大爷的屈辱抹了干净,可是这种颂扬礼教的旌表,是如何也不能挂在没有烈举之人家中。

这种奖恤足以让整个樊氏一族荣耀,却是樊家大爷的催命符。

皇上虽然杀了夏季成,却也不能让樊家大爷独活。不但是为了让整件事有个终结,也要让脸上看好看。

容华想到这里不由地心寒。

薛明睿将容华抱紧了些,“我去了樊家,见了樊家大爷,他正在家里想要将西北地势画张图,只可惜这张图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完成的。”

樊家的血书似还历历在目,可怜那么一个人,终于伸张了屈辱却……“说不定皇上也会改变心意。”

薛明睿道:“我已经进言过。只是樊氏一族也是这个意思。”

就这样了结一条性命。

薛明睿道:“现下朝廷里还没有谁能将西北的地形图画下来,若是果然有了这张图,西北的仗就好打的多。有些人就对地形有超强的记忆能力。”

以至于这么多年都没有忘记。

容华看向薛明睿,只见他的眼睛里有掩不住的光芒在闪动,“侯爷听过樊家大爷说西北的地形了?”

薛明睿点点头,嘴角一翘带着自信,“我在西北那次,虽然胜了只是侥幸,若是有图不必怕瓦剌。”

容华听到这里,“所以侯爷准备给樊家大爷找一个去处。”她不明白男人金戈铁马、征战沙场的快意,却也知晓薛明睿的雄心。

薛明睿拉起容华的手,“别担心,我会安排好。”

违逆皇上的意思,薛明睿也不是第一次了。再说樊家大爷不过是个失意人,又背着那样的过去,寻常人躲避不及谁会真正关心,所以让樊家殓葬旁人也不会被人发觉,现在只需要寻一个外貌相似的死人,薛明睿一定会办妥当。容华点点头,“侯爷也是救人一命。”若是西北的地图能完成,岂止是救了一条性命。

这次利用樊家打击夏、邱、毛三家,最终也算是给了樊家一个交代。这几天牵着的心也能放下来。

容华环上薛明睿的腰,“二叔那边有没有问侯爷什么。”

薛明睿微微一笑,“大哥来问的。既然问到我,我就照实说了。”

说是已经说了,听不听就是二房自己的事。

薛明睿说完话,耳边传来均匀的呼吸声,容华已经枕着他的手臂睡着了。

……

第二天陶家早早就热闹起来。

族里的长辈要来,族里来主事的奶奶先让人将陶家的堂屋收拾干净,从各家带来的下人开始忙乎手里的事。

做饭的,迎客的,各种杂役各尽其责。

陈妈妈在旁边看了看,却插不上手,因她是大太太身边得力的妈妈,陶家的奶奶们见她都是客气话,谁也不肯派她事,陈妈妈心里顿时一阵恐慌。

陈妈妈回到院子里。去舅老爷家里通消息的婆子正在陶大太太床前回话,“舅老爷病了,舅太太说今天要去宫里。”

大太太的声音嘶哑,“你有没有说陶家族里长辈要过来开宗会?”

那婆子道:“奴婢说了,请舅老爷、舅太太无论如何也要来,否则光凭大太太一个人怎么能将整件事说清楚。可是舅老爷头风病实在是太重,别说路走不得话也说不得了,舅太太一惊穿戴整齐就等着进宫去。”

大太太浑身顿时像失了力气,颓然地躺在床上。

陈妈妈忙快步走上前,伸出手来给大太太顺胸口。

大太太出了几口气,伸出手来道:“那东西的清单呢?都卖了多少银子,做了什么用项有没有拿出来?”

婆子带了哭腔,“舅太太说清单都给了大太太,让大太太好好跟族里说,各项支出都写得清楚,再怎么说也不能冤李家拿了陶家的银子。”

陈妈妈脸色顿时变了,舅太太说的清单在哪里?莫非是平日里生计的用度?那些又用得了多少银子,如何能在陶氏宗族里说得过去。

大太太的手沉了下去,弘哥的话又在她耳边响起来。从前她断不能相信的话,而今却不能不信。哥哥之前让下人带话给她,若是陶氏族里上门,哥哥和嫂子必然会来说清楚,从陶家拿走的东西白纸黑字都写在单子上,只要将单子一瞧大家便都清楚了。可是现在哥哥和嫂子不见了踪影,单子也不肯拿出来……

大太太胸口似炸开一般疼痛,眼前的紫檀床也渐渐模糊起来,肚子里有一股腥气只冲到喉咙里,她吞咽了几口,终是忍不住大口大口地向外呕吐。耳边传来陈妈妈和下人的尖叫声,眼前人影不停地晃动,许多人围了上来,她越发喘不过气。

一颗冰凉的药丸到了嘴里,大太太额头一凉,耳边突然满是铁器交鸣的声音,哥哥、嫂子又仿佛在眼前,两个人笑着安抚她,“姑奶奶别急,还有哥哥和嫂嫂在,无论如何都要保你平安,从前都是你帮扶我们,而今是该我们帮忙的时候了。”

大太太眨了眨眼睛,哥哥的笑容越来越大,忽然间在她面前露出森然的牙齿,大太太心脏剧烈一跳,登时重重地躺在床上。

……

容华下了马车,陶四太太和陶氏族里的奶奶登时迎了上来。

众人给容华行了礼,陶家三房的媳妇先上前搀扶了容华,“夫人慢着点。”

容华微微一笑,和众人一起进了门。

刚走上长廊,只看一个婆子慌慌张张地从内院跑过来,“不好了,不好了,陶大太太病急了。”

第393章 定罪

三太太和陶氏一族的媳妇下意识地转头看容华。

容华先开口问道:“有没有请郎中?”不等那婆子说话,容华从腰间解下一块牌子吩咐身边的锦秀,“拿牌子去请御医过来。”陶家落得现在这般境地,怎么可能立刻请到郎中。

容华这一动,陶氏一族的奶奶们才关切起来,“早先就说让大太太静养,怕的就是这个。没想到还是病重了。”

言下之意,静养中病重,可怨不得别人。

陶大太太从前是宗长的正室,在族里也是盛气凌人,所以随便毒死庶女也不怕被人追究。今日终于是自食恶果,病在床上无人问津。

容华抬起眼睛,她让人去请御医来,是真的不想陶大太太就这样轻巧地死了,有好些话她还没向陶大太太说清楚。就像当年大太太喂毒药给她时说的那样,就算死也要死个明白。

容华先去见了陶氏族里的长辈,大家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她就退出来。

陶氏宗会不能让女子在场,容华看了眼角落里的弘哥,弘哥嘴角一动有了点笑意。

容华带着人径直去大太太房里。

撩开帘子迎面是一股浓烈的汤药味。容华皱了皱眉头,用手掩住胸口。

旁边的奶奶见了,忙道:“夫人怀着身子定是受不了这样的药气,还是让下人将窗子打开通通风再进去。”

容华摇了摇头,“还是看看母亲要紧。”

大太太屋子里的多宝格已经搬空了大半,紫檀家具也去了几件,如今换成了从库里另拿的老家具。那些老家具和从前的家具摆放在一起并不般配,就像在破了的绸缎上打了棉布补丁,让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要不是亲眼所见,她也不能相信陶家衰败成这个模样。连她都震惊更何况陶氏族里的人。

容华进了内室,陈妈妈和丫鬟上前向容华行了礼,然后簇拥着容华去瞧大太太。

大太太青黄的脸像枯死了的树干,眉头曲折地皱着,口唇苍白,呼吸中都似带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和腥臭。

陈妈妈搬来锦杌让容华坐了。

容华看一眼陈妈妈,“母亲怎么样了?”

陈妈妈用帕子擦擦眼睛,“大太太这几日就不大安稳,今天族里来人大太太本是要起身迎接,却听说舅老爷病在家里不能来了,舅太太今日也要进宫去,这才着了急,呕了好几口血。”

原来是因为舅舅和舅太太躲了起来,大太太急火攻心。

陈妈妈本意是要为大太太推脱责任,现在听到旁人耳中只让人觉得讥讽,大太太为娘家费尽心思,关键时刻却被娘家舍弃了。之前所说的李家侵吞财产必然没错,要不然李家怎么连申辩的胆子都没有,一心想要进宫向静妃娘娘讨主意。

陈妈妈所说的“舅太太进宫”,谁知道是不是要拿静妃娘娘之势来压陶氏一族。

容华的脸色有些难看,陈妈妈这才自知失言,躬身站在一旁再也不敢说什么。

不一会儿锦秀带了御医进屋看脉,容华和众人退到侧室等着。

御医还没有从内室里出来,弘哥先进了侧室。

族里商量的事有了些眉目。

跟着弘哥一起进屋的还有位同族的奶奶,那奶奶上前给容华行了礼道:“我是二房陶敬武家的孙媳妇,陶耿氏。”

这样算起来和她、弘哥是同辈,容华给陶耿氏还了礼。

陶耿氏将手里的账本拿给容华看,“这是我和三房家的大奶奶一起整理的单子,姑奶奶瞧瞧。”

容华将单子接过来。满满的几张纸上罗列的物件,有府里尚存的,有写了当票的,有干脆拿出去卖的,记得清清楚楚。

昨天一天的时间,能整理出这么多已经是很不容易。

陶耿氏道:“我们盘问了许多下人,将李家拿走的东西罗列了一些,其中必然还有遗落的,我和三房的奶奶正拿着家里从前的物件儿单子核对。”

容华将单子看了一遍然后递给陶三太太。

陶耿氏道:“族里的意思,是将这些当票和单子一并收好去李家问清楚。”说着看了容华一眼。

族里是怕她有别的想法吧!容华皱起眉头,“这件事总归说出去不好听。”

陶耿氏道:“说的也是,可是眼见到了这个地步也着实遮掩不住。李家若是能解释,为何今日不来。”

这句话才是关键。

她让弘哥去李家闹一场,将许多话提前挑明了,李家自然会害怕。今日要面对陶家众人,舅舅和舅太太本就心虚,如何敢登门。

容华犹豫不决,陶耿氏道:“二老太太和三老太太请夫人去堂屋里商量商量。”

容华点点头,跟着陶耿氏、弘哥一起去了堂屋。

堂屋里,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和几位叔公正在看族谱,二老太太看到容华热络地让容华在旁边坐了,然后问起容华的身子,“月份大了,比前些时日舒服些了吧?”

“是好多了。”容华笑着回。

二老太太道:“听说薛家宝贵着,你是个有福气的孩子,才嫁进夫家就有喜了。”

容华脸微微一红。

说了会儿话,大家言归正传。

二叔公先道:“奉天李家虽出了一位娘娘,我们陶家也不敢再与他们做姻亲,族里的意思是给李氏写封休书,让李家来接人!至于李家拿走的东西,也要他们归还回来。”

这时候该她和弘哥表露委屈。

容华看了一眼弘哥。

弘哥脸色不好地垂下了头。

容华看向族里的叔公,面有难色。

毕竟她和弘哥都是记在大太太名下,若是大太太被休了,他们两个脸上都要难看。容华抿着嘴不说话。她是要让族里明白,大太太的事白白连累了她和弘哥。

二老太太果然先看出了容华的意思,拉起容华的手道:“休了李氏,家里也不能没有正妻,如今正安虽然在大牢里不得出来,这家还是要管起来才是,不能让正安和孩子们脸面上过不去。我瞧着,不如就从姨娘里面提一个出身好的,正正经经上了族谱。”

容华惊讶地抬起头,“那……能……行吗?”妾室扶正可是大事,大周朝的历法虽然在这方面宽松了些,却也不是轻易就能这样做的。

二老太太叹口气,“我也是为弘哥着想,”说着一招手,弘哥走过来靠近二老太太怀里,“索性正安身上没了官职,也不是行不通。”

将妾室扶正有可能会获罪丢了官职,所以官宦之家是不会扶正妾室的。

现在陶正安没了官职,说不定还会获罪,况且大太太这个正妻没有子嗣又要被族里休了,族里又不能做主为陶正安再另娶正室,最好的法子也就是扶立妾室。

几位叔公互相看看也赞同地点头。

三老太太道:“现在就看扶立哪个妾室好。”

这是大事还要好好商议,容华又想起一件事,“母亲为陶家操劳这么多年,不好轻易就定了母亲的过错,还请几位叔公和老太太做主,至少要问个清楚明白,否则我们这些做子女的也是心里难安。”

弘哥也跟着点头,“姐姐说的,也是我想说的。”

三老太太长长地叹口气,“难得你们姐弟仁孝,既然族里插手要管,自然要问个清楚明白。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将平日里给李氏办事的丫鬟、婆子锁了,细细地问来就是,果然冤了李氏,便让李氏和娘家断了往来,陶家不管败落成什么模样,也会养她终老。”

容华这才安心了,看向弘哥,“母亲现在病得厉害,我们做子女的该床前尽孝。其他的就请族里做主。”

弘哥道:“姐姐说的是。只是母亲病成这样,二姐却不能回娘家……”

提起瑶华,屋子里又静了下来,几位叔公皱着眉头不说话。二老太太道:“我看,这样也不是办法,虽然嫁出去的女儿,却不能不对生母尽孝。”

容华道:“要不然再让人去任家接一接,娘家出了这样大的事,二姐也不好不露面。”

三老太太板着脸道:“既然和我们陶家做了姻亲,就该像姻亲一样走动,这样算什么。常宁伯家虽然是勋贵,瑶华却是去做继室。我们陶家也不算高攀他任家。”

几位叔公听着皱起眉头。

其他人也都仔细地听着老太太说话,陶正安这位二小姐,素来是病怏怏地在府里,后来匆匆忙忙被拉去冲喜,成亲当日还是两家来了轿子,这些已经让人听着稀奇,没想到嫁去任家之后没有回门,认亲宴也没有吃。这门亲事到底是做成了还是没做成,族里早就议论纷纷。

二老太太睃了弘哥一眼,“弘哥说的对,若是瑶华真的在任家受苦,我们没有冷眼旁观的道理,不如就让正川正式登门去问问。”

二叔公皱起眉头,“还有什么好问的。任家结亲的时候就不合道理,三日也不曾见女婿上门,认亲宴也没吃,礼不成就算闹到衙门里我们陶家也不怕,我看就将瑶华接回来,若是瑶华自己不肯回来,陶家就没了这个不孝的女儿。从族谱里除了名,从此和陶家没有半点关系。这样不清不楚地放着,白白连累了我们陶家好女儿的名声。”说完看了一眼陶正川,“你带几个人去任家吧!”

第394章 诛心

陶正川带了几个族里的人去常宁伯家。

容华就低头从屋子里出来去看大太太,弘哥匆匆忙忙地追上来,见容华身边没有旁人,急急地在一旁道:“族里既然已经要给大太太写休书,姐姐怎么倒替大太太说上话了,非要让族里查个清楚再下定论,”说着皱起眉头来,“大太太做了那么多坏事,姐姐要放过她不成?”

容华还没说话,弘哥的脸已经皱在一起,“姐姐也要说得饶人处且饶人?这段日子姐姐不在家里,不知道府里都怎么传大太太,人人都说生我的姨娘也是被大太太害死的。姐姐知道大太太的为人,还有什么做不出来?”

得饶人处且饶人,这话是没错。容华沉下眼睛,大太太做了那么多恶事,这种宽恕不能用在她身上,“我是要族里清楚大太太这些年做下的恶事。”

那晚帮着大太太灌她毒药的婆子,那些人很少在府里见到,必定是大太太有隐秘的事才会将她们叫来,那些人不审是不会说实话的。

这些事交给族里去问,家丑不可外扬,族里知晓了绝不会宣扬出去,只会想办法悄悄解决。

被大太太害死的六姨娘就是其中一件。

族里知晓弘哥生母的事,会心生同情。这样对弘哥也是助力。

“弘哥,”容华伸手将弘哥的衣服整理好,“我让人提前和二叔公、二老太太说了,将你的生母六姨娘扶为正室。”

容华的声音轻软,表情娴静,眼睛中透着暖暖的笑意,“从今以后你就是正经的长子嫡孙,族里再也不能说什么。”

弘哥惊讶地睁大眼睛,半天才回过神来,“姐……这……这怎么行。就算要扶正也是姐的生母,姐应该是嫡长女……我不在乎什么长子嫡孙,我只要姐姐好好的,在薛家不受欺负,再也不要被人说什么庶出。”

庶出又怎么样。嫡庶有别,可是命运还是握在自己手里。

“弘哥,”容华微微一笑,“在别人眼里我首先是武穆侯夫人,薛家长房长媳。而你不论在什么时候,永远都是陶家长子。我的夫家兴旺要看侯爷,我的娘家兴旺要看你。”容华说到这里压低了声音,“二叔父跟我说了,族里的意思是将宗长的位置给三老太太的长子,我们的叔父。二叔父要守孝三年没有这个心思,你年纪又小,三房现在的确比我们长房更合适做宗长。将来要不要将宗长要回来,就要看你这个长子嫡孙的心思了。”只有真正让族里认可,才能拿到宗长,现在与其为弘哥求难以胜任的宗长,还不如扶正弘哥的身份,权利这种东西,仁者见仁智者见智,要看弘哥的喜好。

“三房拿到宗长的位置,对我们长房防备会松一些,三老太太在处理大太太这件事上才要更显公正。”

弘哥一瞬不瞬地望着容华,他之前还埋怨姐姐怎么不早些动手处理李家和大太太,他满心想的都是要向大太太报复,根本没有想到这些。要不是姐姐说清楚,他还不明白。

弘哥垂下头来,“姐怎么不早些跟我说。”

“之前也不知道到底能不能做成。”容华笑着解释。

早说了反而增加弘哥的负担。

两个说着话去了大太太屋里。

御医开好了方子又给大太太施了针,见容华来了,御医将大太太的情形回给容华,“武穆侯夫人让人早些准备吧!实在是药石难以逆转,不知能不能过了冬天。”

旁边的陈妈妈听了不住地掉眼泪。

锦秀将御医送出去,绿釉从内室里出来,见到容华行了礼,“姑奶奶,大太太请您进去说话呢。”

容华看一眼陈妈妈。

陈妈妈立即道:“御医施了针,大太太能说些话了。”

容华进了内室,伺候大太太的丫鬟、婆子都陆续走了出去,屋子里只剩下躺在床上的大太太和容华。

容华坐在床边的锦杌上。

大太太吃力地转动着眼睛看容华。如缎子般的青丝绾成发髻,秀丽的眉毛不描而黑,一双闪动着光芒的眼睛,嘴唇上似点了朱砂,脸上似是有淡淡的笑容,美丽而端庄,身上是暗绣的缎子,远远看过去像是真的有花儿开在上面,吞吐中散发着香气。

容华第一次进府时,说自己的名字:物有其容,木谓之华。

她做到了。

大太太伸出手去拉容华。

容华感觉到大太太的手冰凉滑腻。

大太太面色平静,似是已经想了透彻,眼角沉下来带着安详,张开嘴声音嘶哑,“瑶华……是我……不让她……回来……这段时日……她也送了许多东西……回家……怨不得她。”

容华点点头,“我知道。”若是陶正安还在,谁也不会提起瑶华的事,现在陶正安家里已败落,陶氏族里的人也就将从前的委屈发了出来,瑶华不过就是个出口。瑶华出嫁之后,是族里不准瑶华回娘家,的确不是瑶华的主张。

不过瑶华的亲事先有顾家抬喜轿在前,又有任家不合礼数在后。这件事若是放在规矩大的家族里,瑶华就该忿然自尽。陶氏族里有许多小姐眼见就到了说亲的年龄,有瑶华的亲事挡在前面,会有不少好人家绕道而行。

若是瑶华真是名正言顺的任大奶奶也就算了。却任延凤亡妻未除服,瑶华不曾圆房。容华看向大太太,她让人将瑶华婚事失礼之处尽量张扬,不过就是推波助澜罢了。就算没有她,别人也会将瑶华视为眼中钉。

大太太用力握着容华的手,“瑶华……是你的姐姐……姐妹连心……到了什么时候她都会帮你。”

大太太能这样和蔼的和她说话,就是放心不下瑶华,硬的不行就试图软化她。

说到姐妹。容华错愕将手缩了回来,目光一沉,“母亲还不知道大姐的事?若是瑶华回来,母亲现在最该问的是大姐……大姐不要枉死才好。”

容华话音刚落,只听外面传来弘哥的声音,“母亲,我进来看望母亲。”

不等大太太说话,容华站起身。

弘哥带着丫鬟端了些清粥和小菜。

陈妈妈也跟着劝服,“太太好歹先吃点东西,这样才能再吃药。”

大太太无动于衷,看着容华和弘哥嘴唇不住地颤抖。

容华很委婉地找了个借口带着弘哥出了屋,让陈妈妈伺候大太太吃饭。

大太太才挣扎喝了些水,绿釉脸色苍白地进了屋。

瞧见绿釉的模样,陈妈妈使了眼色要让绿釉退下,大太太已经摇手,“有……什么事……就说。”

绿釉这才走过来低声道:“族里人将大太太平日里用的婆子都捆了,说是要问话……”

问话用得着捆人?大太太胸口又紧起来。

陈妈妈皱了皱眉头,绿釉再也不敢说别的,慢慢地退了下去。

大太太喘口气,“他们……要……赶尽杀绝……我为……陶家……这么多年……就……没有半点的功劳?他们竟然……”说着弯腰将刚才喝了两口的水尽呕了。

陈妈妈才服侍大太太躺下,外面传来呼喊声,“大太太,让我进去见大太太,我有事要禀告……大太太,奴婢有重要的事要说啊。”

大太太睁开晦暗的眼睛看陈妈妈。

陈妈妈起身走到门口,见是二爷身边的珊瑚。

那珊瑚头发凌乱,表情仓皇,见到陈妈妈就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陈妈妈求求您,让奴婢见见大太太,奴婢有话要说。”说着惊慌地看向身后,生怕有什么人追上来似的。

大太太要见珊瑚,陈妈妈也不敢阻拦,只是紧锁着眉头,有些责怪,“大太太身子不好,不能动气。”

那珊瑚听得这话不停地磕头,“妈妈放心,奴婢定不会惹太太生气,奴婢只是要向太太求个情。”

陈妈妈静立了一会儿,转头看看内室,这才让珊瑚进去。

珊瑚用袖口擦了眼泪,脸上露出坚定的神情,跟着陈妈妈走到大太太床前跪下,“大太太,奴婢是二爷身边的丫头珊瑚。”

听到是弘哥的丫头,大太太收回关注的目光。

珊瑚接着道:“二爷要将奴婢撵出陶家,奴婢没有了老子、娘,势必会流落街头,”眼泪不停地掉下来,“奴婢不敢求大太太给奴婢条生路,奴婢死不足惜,奴婢只是想求大太太看在二小姐是您的亲生骨肉,不要将二小姐往死路上逼啊,二小姐如果真的被接回来,族里一定还不会善罢甘休,定会要了二小姐性命,大太太怎么能忍心这样做,二小姐虽然不如大小姐,可也是您的女儿啊。”

大太太听到这里,满脸诧异地看珊瑚。

那珊瑚已经决定要将心中所想全盘托出,不曾有半点的停顿,“奴婢曾是二小姐身边的丫鬟,受过二小姐的大恩,若是大太太一定要让二小姐偿还大小姐的性命,奴婢便顶替二小姐一死,可是奴婢还是要替二小姐辩解几句。大太太从小就宠着大小姐,大小姐将二小姐推进池塘里差点死了,大太太也不曾埋怨大小姐,您怎么能这样偏心,二小姐心里有怨恨,也是想要得到您的疼爱啊。后来……明明是二小姐先认识的大姑爷,您却将大小姐嫁给大姑爷,二小姐心中怎么能没有恨,二小姐不想大小姐有身孕也是想有机会嫁去赵家,您却一点没有看出二小姐的心思。大小姐和大姑爷本就性子不合,大小姐抑郁而终也不能全怪在二小姐身上……二小姐是向马道婆买了药粉,也是秋荷那丫头想要做姨娘才亲手下的药。”

“二小姐事后一定也后悔了,否则怎么会去赵家侍疾。您不能就这样不给二小姐一个辩驳的机会,让族里将二小姐就从任家接了回来,您让二小姐以后怎么做人啊?大太太您再想一想……您……”

珊瑚的话还没说话,只听陈妈妈失控地破了音,“太太,太太,快来人啊,快来人啊……”

珊瑚抬起头来,只见大太太睁大了眼睛,额头两侧高高地鼓起,面颊塌陷扭曲,看起来十分的狰狞可怕,脸渐渐肿胀起来,一张嘴一口血喷在幔帐上。

珊瑚闻到扑面而来的血腥气,脸上一凉似是也被落了星星点点,腿立即软了瘫坐在地上。

……

容华和二老太太、三老太太商量要将六姨娘扶正,“六姨娘是二爷的生母,比其他姨娘位置都高些,再说六姨娘不是买卖的丫鬟,虽然出身小户也能让二爷认亲的。”

若是扶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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