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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难从命-第10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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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等丫鬟、婆子们走到跟前,薛明睿已经抢上去将容华抱起来进了内室。

容华没等回过神来已经躺在床上。

薛明睿吩咐道:“去将御医请来给少夫人诊脉。”

芮青转身出了门。

春尧、锦秀几个更围了上来,紧张地看着容华。

容华摇了摇头,“我没事,不用这样慌张。”刚才只是脚一软坐在地上并没有摔到,说着去看春尧,“去外面看看,别让人将事闹大了。”

第304章 娶妻(下)

打发走了春尧几个,屋子里只剩下容华和薛明睿。

薛明睿还是阴沉着脸,她却不用再担心薛明睿会怒气冲冲地去找二太太。

人真是很奇怪,她之前还因为薛明睿生气紧张的要命,现在看到薛明睿沉着脸,她心里却说不出的愉快。

明明刚摔了一跤,嘴角却还能扬起笑容。

她实在没想到,一向从容的薛明睿,会因为几句话不管不顾起来。

想到这里,容华微微红了脸,伸出手轻轻地拉了拉薛明睿的手指,“我没事,只是崴了脚。”

话音刚落,薛明睿站起身低头去看容华的脚,拉开裙角,伤了的脚腕明显有些僵硬,“疼不疼?”

容华点点头,“疼。”刚才紧张中没有感觉到,现在放松下来才知道到底伤到了哪里。

“别的地方呢?”

容华摇摇头,“除了脚伤到了,没有哪里疼了。”

在军营里什么样的伤他没见过,但凡谁受了小伤也不用去找军医,通常都是自己处理,所以伤患见得多了,他也都通晓一些,可是面对容华这样细弱的脚腕,他伸出手来却碰也不敢碰。

“不要紧的,”容华抬起头来看薛明睿,“还能活动,也不是特别的疼。”

薛明睿眼看着容华慢慢动了动脚,脸色才有所舒缓。

御医很快进了府,众人忙着安置妥当,都站立在一旁伺候,御医也不敢怠慢,坐下来宁心诊了半刻的功夫,这才到外室来开方子。

不等薛明睿询问,那御医已经恭谨地道:“少夫人的脉象平稳,内服的药可以不用了。”

薛明睿点点头,问起御医容华的脚伤。

那御医道:“少夫人有身孕,药也不能轻易用的,我开个外用的方子,明日起敷用,慢慢将养起来,不日即可痊愈。”

送走了御医,春尧打发人去抓药来,锦秀几个也从内室里退出来,只留下薛明睿和容华两个人说话。

“我若是受了委屈,一定会和侯爷说的。”

听得这话,薛明睿的眉角果然松开了些,“有些规矩你可以不用在意,前朝的沉俗旧习不知道有多少,不可能件件都遵守,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只要不是祖母说要避开的,你可以不应承,其他的等我回来去说。”

这点她知道,容华微微一笑,“去南院是我自己提出来的。二婶说我怀了身孕怕是会冲撞三弟的喜事,我想了想,三弟成亲当日府里必定热闹,我这边又怕吵……既然二婶先提出来,我也就做个顺水人情,方便别人更方便自己。”

容华的表情舒缓没有半点的勉强,“去南院也不远,不过是多走几步。”

薛明睿这才点点头,“祖母怎么说?”

容华笑了,“老夫人的意思是多安排几个人过去伺候。”

薛明睿想了想,“让人也将我平日里用的东西一起拿过去,我和你一起过去住。”

这怎么好,这边是正房,南院那边毕竟是小院,“也没有两日就搬回来了,侯爷……”

“要不然我去和祖母说。”

薛明睿定下来的事,没人能更改,“我倒是愿意,那边毕竟没去住过,有侯爷在我也踏实些。”容华脸一低,耳垂都红润起来。

薛明睿脸上也有了笑意,“那就吩咐几个人去收拾收拾!”

……

薛明睿去小书房里处理公务,冯大媳妇给容华卸了发髻正要退下去,却从镜子里看了一眼容华,迟疑着开口,“少夫人年纪小有些事可能不大知道。我也是听老人说的,有了身孕不好轻易挪地方睡的。只怕是方位不对,本来是男孩换做了女孩。”

容华仔细去看冯大媳妇,只见她小心翼翼握着手,生怕说错话似的。真的是担心她,想要给她提个醒。

“那有没有可能换了方位,本来是女孩却换做了男孩?”

冯大媳妇一怔,仔细思量,半晌才道:“应该也是有的,不过要请好的阴阳先生来看。”

容华笑了,“那就是说生男、生女是阴阳先生的一句话了?”

冯大媳妇一惊忙辩解道:“少夫人,是奴婢多嘴了,奴婢也没有别的意思,就是……”

容华打断冯大媳妇的话,声音温和,“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好,怕我会吃亏,不过这种事听听也就罢了,不可能尽信的。”

冯大媳妇低声应了。

冯大媳妇退下去,容华拿起书来看。她倒是没想过二太太还有这样一层意思。二太太真是无所不用其极,方方面面都想的周到。

冯大媳妇定是在下面听到了什么话,这才想起来在她面前说。这些话八成是二太太那边放出来的,好让她听了之后心里不舒服,又去老夫人面前反悔。

果不其然,只过了一盏茶的功夫,锦秀上来道:“下面的人都说南院方位不好呢,又没有人过去住过,万一撞到了什么,对少夫人和小少爷不好。”

自从她怀孕之后,春尧、锦秀几个都说她肚子里的是小少爷,可见大家都盯着她肚子里的是男是女。

容华看看锦秀,声音不由地低沉,“还不知道我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以后不要说小少爷的话。”

锦秀一怔,立即明白过来,“是奴婢们没想周全。”

容华点点头,“院子里多了不少的人,说话就更要小心,在别人眼里就没有无心之失,不要因为我怀孕你们也松懈下来。”

锦秀道:“少夫人说的是,我就下去和她们说了,以后要多多注意。”

容华脸上浮起一丝笑容。

锦秀看看左右接着道:“有些婆子嚼舌说少夫人年纪小不懂,也不请钦天监来算算,至少要合合八字才能保平安。”

她还以为府里忙着薛明霭的婚事,她总能清净两天,谁知道二太太抛出个砖立即就引出后面的玉来。

“别的事先不要管,尽量管束下面的婆子,让她们不要乱嚼舌头。”容华说着顿了顿,“钦天监的事我来想办法。”

锦秀服侍容华漱洗干净这才下去。

容华一直等到薛明睿从小书房里出来。

薛明睿躺在床上,将容华搂在怀里。不知道这样抱着容华有多少次了,两个人从一开始的生涩到现在的自然、熟悉。容华表面上柔顺、大方,似是很容易被掌控,实际上骨子里倔强、骄傲将内心守的死死的,别人很难窥探一二。

如果只是将容华当作一个字面上的妻子,很容易就能得到满意的答案。可是想要的更多,就要仔仔细细、小心翼翼,不能忽视每一个细节。

薛明睿轻挽容华的手指。

容华低声道:“有件事要侯爷帮忙,”说着顿了顿,“明天能不能请钦天监来府里看看。”

钦天监?

薛明睿微微一笑,“你也相信那些人说的话?”

容华眼睛一闪,“大家都信,我也不能不信,与其让大家私下里说,还不如让钦天监进府看看,这样大家都放心。”

瞧着她不加掩饰的目光,就知道她的意思。只要钦天监说一切都好,自然就不会再有人说什么闲话。

他就知道她一定不会相信这些,只是没想到她会有这样好的主意。

容华低下头来笑了。这种无关痛痒的事,顺着来比逆着来要容易的多,她何乐而不为。

正想着,耳边忽然传来清澈的声音,“容华,是不是过三个月了?御医今天还说,胎气已经稳了。”

言下之意是不是暗示……自从祖母没了之后,他们一直也没有同房过。

容华这样想着,脸“忽”地一下红起来。

薛明睿刚要倾身过来,却忽然想到了什么,探过身将容华抱起来伏在他身上。

还从来没有过这样……容华顿时窘迫地挣扎……

“小心脚。”

她几乎忘记了脚上还有伤,这样微微迟疑,腿一落已经跨坐在他腰间,他轻轻一动,往日般矫健,根本不将她的重量放在眼里,倒是她有些害怕伸出手紧紧抵住他的胸膛。

他乐于看她羞涩的模样,伸手拂过她的长发,微抬起身子轻轻地吻在她的唇上,接下来的吻如同蜻蜓点水般一直延绵到她耳边,声音低声微哑,“成亲那晚我该小心。”

容华脸上又是一热。成亲已经这么久了,却要提起成亲当晚……那天晚上确实难熬,不过还好薛明睿已经算是很照顾她的感受……

“好久没有了,这次我们慢一些。”说着修长的手抚上她的脊背……

辗转细腻的亲吻,让她觉得思维一点点的涣散,鼻端只有淡淡的青草香气,清爽又让人迷醉,第一次将小衣都脱下来,真正的肌肤相亲。

他的手掌虽然粗糙,腰身上的皮肤却依旧细腻,不时地蹭着她的。胸口也不时地与她碰触在一起,一种难以描述的陌生,如同针一样游走进她的身体,顿时让她心跳加快。

扯掉最后的遮挡,他屏住了呼吸,身体一挺一寸一寸地侵入,头微微仰起,细长的眼睛慢慢朦胧起来……

……

没想到半夜里会要水。

春尧有些慌张,忙了半天才算伺候妥当。

容华行动不便,薛明睿拿了软帕子进来,容华还未褪潮热的脸又红起来。隐隐约约记得春尧进来将水端了出去,再往后她就睡了过去。

晚上做了一个梦,梦见她骑了一匹无比神骏的黑马,漫山遍野的跑,醒来的时候浑身酸疼。

第二天,容华起的晚了些,吃了早饭,春尧进来道:“钦天监来人了。”

钦天监照例将容华的八字和小日子合了一遍,又去看了容华的住处和薛家南院,说了一通易经八卦的说法。

除了容华、钱氏不算明白,老夫人、薛夫人以前都听过这些,还算能听得清楚。

“也就是说没有什么忌讳的?”

“方位上是。”

除了薛二太太遮掩意外的情绪,大家都松了口气。

容华也笑了,她要的就是这个结果。薛二太太一定以为钦天监会说南院不利于她,谁知道反而是另一个结果。

薛二太太很快调整了情绪,似是比任何人都要关切容华,“那能不能算出是少爷还是小姐?”

那人摇摇头,“这个就不好说了,不过依时辰上来看,少爷多一些。”

不过是顺嘴一说,便能左右别人的心情。

薛二太太的笑容立即变得有些牵强,“那自然是最好了,老夫人又能抱曾孙了。”

那人又想起什么,低头问容华,“少夫人可有什么胎梦?”

胎梦?她最近很少能记得都做了什么梦,除了昨晚。

“梦见马或者花是最准的,马也要分黑马还是白马,花也要看有几支。”

容华抿起嘴唇,忍住羞涩的笑意。昨晚她虽然梦见了黑马,只怕并不是胎梦。

……

钦天监已经看过方位。府里便开始将容华的东西搬去南院。

老夫人生怕南院人手不够,将府里得力的调了不少过去。二太太直埋怨府里的人手不够,老夫人想了想又让人从庄子上调了些人进府帮忙。

本来已经一切准备妥当,又因下人进进出出乱了方寸,钱氏生怕出错漏,只得将人和事重新分配。

相比二太太和钱氏的繁忙,容华就舒适的多。

南院比府里清净,容华又跌伤了脚,出行都要坐在肩舆上,一下子成了富贵闲人。

什么都好,只是红英的事还没处理。

容华看向院子角落里两个探头探脑的丫鬟。

薛二太太防得她紧紧的,不给她单独和老夫人说话的机会。这种情形恐怕要到薛明霭成亲之后才会好转。

容华在院子里透了会儿风,回到内室叫来春尧,“去让人想办法和李妈妈说说,我有意将红英放出府去,问问李妈妈的意思。”

既然不能明说,只能绕个圈子。

下午春尧带消息回来,“李妈妈说红英瞧着是个伶俐的,不如留些日子。”

也就是说,老夫人有意将红英留给薛崇义。

容华点点头。

薛崇义有可能已经和老夫人挑明了。既然如此,她也没有留红英的意思,等到薛明霭的婚事过了,就将红英送给二房。

容华这边安顿下来,到了晚上常宁伯府就要进府踩花堂,二房那边却炸开了锅,“不好了,三爷找不到了。”

第305章 新郎醉酒

老夫人躺在榻上听李妈妈说话,旁边矮桌上的羊角宫灯透出柔和的光来,老夫人顺着灯光看灯罩上的凤仙石榴各色花。

李妈妈低声道:“少夫人是为了追侯爷才崴了脚。”

老夫人道:“凭白怎么追起来了?”

李妈妈道:“是侯爷听说少夫人要搬去南院,这才生了脾气。”

老夫人转眼看李妈妈,顿了顿,“好久没见明睿发脾气了,就算在我跟前儿,我也看不出他心里在想什么,难得这次突然就急起来。”

李妈妈笑道:“侯爷毕竟是才要当爹的,心里自然是特别在意。”

老夫人点点头,“容华去南院我也是不放心的,有明睿过去也好。”说着又想起容华的院子,“容华那边也应该收拾收拾,将来要请奶子。里面再做个暖阁出来,日后好让哥儿、姐儿住进去,方便两边照应。”

李妈妈道:“说的是。”

老夫人又想道:“我记得我屋子里有几幅好的山水画,挑几张颜色鲜艳的拿过去,也好有个样子。”

李妈妈喜道:“那些画老夫人好久没看了,不如我就拿出来让老夫人挑选。”

老夫人叹口气,用手去摸腕子上的麻姑献寿,“还是你来挑吧,现在我也没这个心思。手心手背都是肉,我是一个都放不下。”

那麻姑献寿的手串是二老爷这次从陪都买回来的,老夫人是又为二老爷的事发愁了。

“那红英是容华屋里的,老二怎么就看上了那个丫头?等明霭成了亲,便叫老二过来,我自和他说。我房里的除了雪玉、海月随着他去挑,或是给了他银钱,哪怕是百千两的只要身家清白随着他去买,不要为了一个丫头在府里丢人。”

李妈妈忙劝道:“老夫人先不要急,红英虽然是少夫人的陪嫁丫头,也算是知根知底,少夫人跟前又不一定缺了她,我让人问过,那红英从来没进过内室值夜,更没见过几次侯爷,再说少夫人也无心在屋子里提通房丫头,红英就和府里的二等、三等丫鬟没什么两样,应当是无碍的,今天少夫人还遣人来跟我提起,想必是知晓老夫人的意思。”

老夫人指了指茶,李妈妈端来伺候老夫人喝了。

老夫人道:“容华还让人说了什么?”

李妈妈眼睛闪烁,“少夫人让我将那个叫红英的丫头带来给老夫人瞧瞧……”

带给她瞧瞧?难不成还有别的内情?容华处理府内的事向来利落,从来不会这样遮遮掩掩的,又想及这几天容华来她这里也勤了些,像是有什么话要说。可这几日二媳妇经常在她房里,容华来了当着她的面也不好开口。老夫人皱起了眉头,总觉得不妥,“就算容华答应了,这种事传出去了,我们家的名声何在?红英是容华的陪嫁的丫鬟,就算明睿不要,也是由得容华处置,哪有他要的道理?”

“这些年我只看他官职长了,以为就精进了,谁知道他还养了一身的坏习性,在外面包养什么小芙蓉,让朝廷知晓了,他这个官也该到头了。先皇在位时,眠花藉柳之人一概不准进贡院,更别提入仕做官,这些年朝廷为了取士总是开恩科,朝廷里可用的人是多了,有些历律却因此放宽了,他们才敢随意纳妾养外室,我看这样下去,早晚要将老祖宗留下来的……”

李妈妈的脸色顿时变得煞白,生怕老夫人怒气之下说出什么来。当今圣上如何,老夫人是半点批评不得的。

老夫人也意识到自己的失言,声音猛然一收,不由地咳嗽起来。

李妈妈急忙上前拍抚,“二老爷不是说了吗?以后再也不去看什么小芙蓉了。”

老夫人摆摆手,让李妈妈拿来引枕靠在后面。

老夫人道:“二太太也是想不开,整日里在府里拈酸吃醋有什么用?管束他严了,他不敢明着来,就敢在外面胡乱作为,只怕是闹出来的事更难收拾。男人就是馋嘴的猫儿,你能管住猫不去偷腥?顺理成章地纳几个妾室进来放在眼皮底下起码心里有数……”

李妈妈连连道:“要不然将二太太叫来说说,外面有几分颜色的丫头有的是,找几个品行好的不是难事……”

老夫人冷哼一声,“她若是能受得了这气,就不会将身边的大丫鬟都配了人。这一点谁也不及大奶奶。”老夫人说着话,抬眼正好瞧见雪玉撩起帘子向屋子里张望,不禁皱紧眉头,“有什么事?站在外面做什么?”

雪玉急忙走进来,“我是怕老夫人休息了。”说着看向旁边的李妈妈。

老夫人看雪玉神情闪烁,“到底有什么事?”

雪玉这才道:“也没什么大事,只是听说一时找不到了三爷。”

老夫人眼睛一跳,坐起来,“什么?找不到明霭了?”说完话顿时觉得头晕眼花,重新跌回软榻上。

李妈妈和雪玉顿时惊慌急忙上前查看。

老夫人摇了摇头,支撑着问道:“常宁伯家来人了吗?”

雪玉道:“时辰还不到。”

老夫人喘口气,“让府里的人赶紧去找。”

雪玉道:“二太太怕弄的满府皆知,正让人瞧瞧的找呢。”

老夫人听得这话,胸口一闷,几乎透不过气来,半晌才道:“糊涂……这时候她只顾得眼下的脸面……”殊不知等到常宁伯家里来了人,不见姑爷来开门,那才是真正没法交代。

……

府里这么大,找个人也不容易。

容华问道:“有没有来跟我们借人?”

春尧摇摇头,“没有。只说二房那边偷偷的在找。将三爷房里的丫鬟和身边的小厮都抓起来问。”

二太太也是乱了方寸,现在天已经黑了,应该问门房上的人才对,只要薛明霭没有出府,便让人封了门在园子里找,府里这么多下人很快就能将府里查一遍。

春尧道:“二太太是怕别人知道不好吧!”

只要最后结果顺利,就不算丢了脸面。薛二太太毕竟掌家这么多年,就算一时犯了糊涂也会马上想清楚。

“让人去旁边的院子里看看,三爷别是在我们这边。”

春尧交代了下面的婆子去找,一会儿来回话道:“门上的婆子说下午的时候看到三爷在附近转悠,后来也没有进南院来。奴婢也让人去找了,确实没在我们这边。”

那就好。

外面的事就不是她能管的了。

……

薛二太太让人搀扶着去盘问薛明霭的贴身小厮,那小厮还没回话,薛二太太便冷笑道:“若是有一字虚言,我便将你抽了筋扒了皮,看你还有没有胆子挑唆主子。”

那小厮素来知道二太太的手段,只跪地求饶,“二太太饶命,小的真的没和三爷说过什么,更没有挑唆半句啊,只是三爷要喝酒,小的去拿了些来,那也是经过屋里姐姐们的手。二门之内小的怎么敢随便闯。”

二太太听了这些又去了旁边的屋子,蝶飞、蝶兰也面无血色地跪在地上。

蝶飞、蝶兰两个丫头不见了薛明霭早已经唬软了,蝶兰更是不等二太太问,磕了几个头道:“三爷要喝酒,我们劝了又劝,三爷只是不听,就让外面的小厮去拿平日里爱喝的来,大喜的日子谁敢逆了三爷的意思,我们也没法子只得将酒取进来。三爷自己在房里喝酒我们姐妹去帮忙布置新房,屋子里留了两个三等的丫鬟,谁知道三爷嫌几个丫头手拙,将她们撵出去了。等我们回来,进屋便找不到了三爷,急忙让人四处寻……再后来就来禀告二太太了。奴婢说的话不敢有半句欺瞒。”

二太太冷笑道:“好端端一个人能凭空消失了不成?你们平日里都是留下一个伺候,怎么就一下子都走了干净?那些小丫鬟不进屋伺候总该在外面才是,怎么连三爷人影都没见到?可见这些话里漏洞百出……”说着眼睛狠厉起来,“别以为这样说就能一下子推了干净,若是找不到三爷,就是活活把你们打死了也不屈。”

说着看向蝶飞、蝶兰身上的衣衫,两个人皆是上好的绫罗缎,“这府里的丫头哪个比你们穿的好了?稍稍给些脸色,就这样轻狂起来。”

蝶兰也忙磕头,“奴婢都是从太太房里出来的,哪敢有半点轻狂的模样,这一次真的是冤枉了。”

二太太只冷着脸,“你们是看我病了,才一个个无法无天,光是今日的事,谁也逃不出去。”说着吩咐两边的婆子,“拉出去打了,我看还有什么话说。”

粗使婆子听了消息进屋,只去拉蝶飞、蝶兰两个,两个丫头心里冤枉哪里肯走,都悲悲戚戚地哭起来,这样挣扎着,钗钏也落了一地。

二太太院子里这边打了丫鬟,那边管事婆子来道:“找到三爷了,三爷是醉在了院子里,之前躺在太湖石阴处我们也没瞧见,这次细细搜了才算找到。”

二太太松了口气只往那婆子后面看,“人呢?人现在在哪里?”

管事婆子道:“三爷身上脏了,怕不能入眼,已经抬去屋里换衣服。”

折腾了一圈下来,二太太嘴唇苍白,一脸的倦容,勉强支撑着吩咐几个得力的,“和我一起过去看看。”

二太太走了,蝶飞、蝶兰这边也打完了板子,让人抬着下去养伤,两个人受了这样无妄之灾,都咬着袖子呜咽起来。

旁边的粗使婆子急忙劝,“两位姑娘快别哭了,让二太太听了可不得了。”

蝶飞、蝶兰两个哪顾的上这个,胸口的冤屈半点得不到纾解,侧头互相看看目光流转欲言又止。

等到敷了药,屋子里再没别人,蝶兰才道:“这种事就算遮掩也遮掩不过去,将来等到事发,我们俩说不定真的要被打死了,还不如早些向二太太说清楚,免得在人前受辱。”

蝶飞道:“你以为话说出去就能好了,说不得最后又是什么下场。”

蝶兰冷笑道:“那也好过受这份气,三爷平日里虽然对人好,我们也没少受了他的牵连,整日里被盯的死死的,若是真有什么干系到也不屈,我们却是一身的清白,替别人受了罪,二太太只顾拿人撒气,却不好好查个明白,到底是因为什么。”

蝶飞看看外面忙劝住蝶兰,“小心隔墙有耳。说出去了,你还想不想活了。”

蝶兰一时没了话,只是将头闷在被褥中。

……

薛二太太这边忙着去薛明霭屋里,刚侧头问杜鹃,“现在是什么时辰了?”

杜鹃还没回话,二门上的婆子道:“三奶奶娘家来人踩花堂,就要放炮仗了。”正说着话,只听一声清脆的爆竹声响,紧接着又是两声在后面。

这是催促薛明霭去迎门了。

二太太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让人搀扶着还摇晃了一下,“快……快……去看看……三爷穿好衣服没有。”

……

任凭丫鬟、婆子如何叫,薛明霭一动不动地躺在床上。

二太太进了内室,顿时觉得酒气扑面而来,一个三等的小丫鬟端了一盆污秽下去,剩下下人的都在床边唤薛明霭。

薛明霭的衣服还未换上,众人是忙的忙,乱的乱。二太太见到这种情景,再想到常宁伯家已经在府门外等着了,顿时怒火上扬,起了一身的冷汗,“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将三爷扶起来穿衣服,就算是抬也要给我抬去门口。”

通常都是亲家一叫门,姑爷就要立即将门打开,晚了就是怠慢了亲家。哪有放了炮仗还迟迟不开门的道理。

丫鬟、婆子这边七手八脚地给薛明霭穿着衣服,那边薛崇义已经听到消息,气冲冲地进了门,见到薛明霭醉生梦死的模样,拿起桌上的茶就向薛明霭脸上泼去,“逆子,这时候给我丢脸,还不如打死了干净。”

“还有什么事你做不出来?这时候便是作死了,我也能向人交代,却弄出这副鬼样子给谁看?”

薛崇义发了火,众人都不敢再出声,生怕引火上身。

薛明霭也迷迷糊糊醒过来,见到父亲盛怒的模样,顿时酒醒了大半。

薛崇义道:“我怎么教出你这样的混账东西,府里的脸面都让你丢光了。”

二太太忙上前劝说,“老爷暂时饶他一命,好让他换了衣服去迎亲家嫂子们进府。等这件事过去,随老爷怎么处置。”说着给旁边的管事婆子使眼色。

那婆子顿时明白,急忙让人又去拿干净的衣服来。

薛崇义心头怒火究竟不消,“我坦坦荡荡这些年最重礼节,无论去哪里也是挑不出半点错漏,却偏生下这么个东西来。”

二太太又要上前劝慰。

薛崇义心焦自己筹划已久之事出了纰漏,哪管其他也是劈头盖脸地骂将起来,“现在给他讲情有什么用,怎不知道一早安置妥当?平日里对他多有宽纵,否则怎么好端端的这样起来?”

二太太被骂的一怔,见薛崇义目瞪口歪,平日里的泼辣也不敢使出来。

薛明霭换了衣服,却仍旧头昏脑胀,让人拉扯着一路小跑到了府门口。

钱氏一早到了门口安排诸事,见到薛明霭来了这才松口气,让下人将门打开,迎了常宁伯府的人进门。

薛明霭不停地赔礼,伸手去接红箱,总算将礼节走完。

常宁伯家里的嫂子出了府,众人不由地都松了口气,谁知道立即有人禀告,“三奶奶娘家没有取踩花堂钱。”

薛二太太听了手脚冰凉跌坐在椅子上。

……

踩了花堂明日就要过嫁妆成亲,可是没取踩花堂钱,是不是意思这门亲事要作罢?毕竟是他们失礼在先,常宁伯就算是反悔,他们也没办法。

薛二太太咬咬牙,支撑着站起身,“快让人预备车马,趁着还没宵禁去趟常宁伯府。”

下人去预备车马,二太太忙去见了老夫人,“踩花堂的钱终究是今日要取的,我送上门也是个礼数。”

老夫人转头去看沙漏,“已经这么晚了,就算是过去也来不及回来。”

二太太抿抿干涩的嘴唇,“所以要借娘的牌子用用,万一遇见巡逻的也好说话。我想来想去,眼下也没有别的法子。恐去晚了常宁伯夫人就不肯见了。”

老夫人想了想,正色道:“别说你一个女眷不方便出府,就算是别人这时候匆忙赶过去也是没用。还是等到明日一早让老二过去说明白,肯收踩花堂的钱这门亲事自然成了,不肯收也勉强不得,既然事已经到这种地步,就按照礼数赔礼道歉,乱来也没有用。”

二太太听得这话顿时泄了气。

老夫人道:“到底是因为什么?要问问明霭,只是贪杯误事那自没什么好说的,别是还有其他的在里面……”

二太太委屈的掉了眼泪,“也怪我没有看住他,眼见都准备妥当了,却出了这样的差错。早知道我就算不干别的事,也要……”

提出让容华挪去南院的人是她,因为这个忙成一团也怨不得别人。

第306章 小姐痴情

薛二太太只哭了一会儿,就觉得心窝一团的疼,却也不敢就从老夫人屋里出来,没有老夫人做主下面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于是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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