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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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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傻子,除了你,没有别的男子可以给我幸福……”轻声说着,取了木梳,为他梳好那一头长发,有些笨拙地用发带绑在脑后,看着手中扯落得数根发丝,面对那眉头都不曾皱一下的俊脸,尴尬笑道:“哦,我这个娘子,可是比较笨的,照顾人这个事情,还需要慢慢学习,你要有足够的耐心才行。”
“确实比较笨,可是笨得那么可爱!我真是爱到骨子里去了!我的襄儿!”立时站起,回身将那柔软细致的身子一把抱住:“对不起,对不起!我错了,是我错了!我不该胡思乱想,不该丧失信心,你不知道,你那么好,那么完美,我真怕自己配不上你,耽误你……”
“别说了,什么都别说了,我明白,我都明白!”曾几何时,她不是也因为觉得自己配不上他,自惭形秽,而宁愿呆在前世,不愿回归吗?
却原来,他们两人都错了。
这个世界上,有一种爱,叫做放手;
更有一种爱,叫做不离不休。
无论贫苦,无论疾病,我都会,始终握紧你的手,不离不休。
“襄儿,感谢上苍,让我遇到你……”他环着她的纤腰,阴翳消逝,阳光又重新回到脸上。
“御庭,我与你一样。”她伏在他胸前,倾听着那沉稳有力的心跳,不觉满足浅笑。心里模糊想着,幸福其实就是这么简单,只要你极力去珍惜,努力去争取。
“还有一个问题——”他笑了笑,又问道:“昨晚,你给你娘悄悄说了什么,她老人家那样盯着我看,我都被看得不好意思了!”
“呃?没有说什么啊!”她吐了吐舌头,暗自好笑。
“说不说?”大手袭向她的腋窝,惹出一阵娇笑。
“好了,好了,夫君饶命,哈哈哈,夫君饶命,哎哟……”不住躲闪着,去哪里逃得掉,无奈之下,只好像只八爪鱼一般,死死挂在他身上,连连喘息:“饶了我吧,我坦白,我坦白!”
“老实交代!”
“是!是!我跟娘说,请她放心,我这未来的夫君,这辈子只爱我一个,也只娶我一个,我永远不会让他有机会妻妾成群,雨露均沾……”
望着他惊愕的申请,小嘴凑上去,在那俊脸之上亲了一下,嗔道:“不管你怎么想,你只能是我一个人的夫君,老早以前就说好的,你可不能反悔!敢在外面去采野花,看我不要你的命!”
风御庭大笑出声:“有你这样的凶悍娘子,为夫哪里敢有任何不从!“
笑声朗朗,明媚的笑容之上,多少还是有着一丝寂寥。
那一双俊目,不再清亮,而是象初初相识的时候,愁云淡淡,雾色迷离。
这样的他,实在让人心疼……
“御庭,现在还能看见多远的距离?“咬了咬唇,正色问道。
“四尺不到。”
慕容襄点了点头,牵着他的手,小心朝门外走去:“走吧,我们先去用早膳,在府中休整一日,事不宜迟,今晚子时,便从后门出发……”
“去哪里?”他微微一怔。
“若尘一直说云山风景甚好,我们这回便去看看……”这个世界上,除了吕伯伯,怕是没人能治好他的眼睛,一半的几率,也是不能放弃的,不是吗?
不论结果如何,这个过程,一定要去实践。
“不是要去京城么?圣旨都下了,你真舍得不去见你的皇帝?”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越来越满足。
“相比起来,我更不愿意与你分开!没有办法,只好放他鸽子了!”双手过去,紧紧与他相拥。
没有什么,能比这个温暖恶的怀抱更让她眷恋。
他们,永不分开。
……
一整天,都花在与家人的悄然道别之中。
知道了他们的苦衷,众人也不再挽留,只让慕容清枫一人相送。
深夜,院内静悄悄的。
后院的大门虚掩着,几人小心翼翼步了过去。
“爹,回去吧,不要担心我们。”慕容襄压低声音,朝身旁之人说道。
“御庭,宝儿就交给你了,你……”拉过他的手,握得生紧。
“伯父放心,我会一辈子爱她宠她……”反手过去,两个男人的手,紧紧相握。
慕容襄扯了扯风御庭的衣袖,好笑道:“不是聪明绝顶么?到不知道改下口,还叫什么伯父啊?”
是啊,宝儿昨夜一宿不曾回房,你这小子,这么心急,我还没来得及找你算账呢!“一旦提起,慕容清枫却是恨得牙痒痒的,养了这么多年的宝贝女儿,到头来,还不是被别人吃干抹净!
“是,岳父大人教训得是,御庭知错了!”风御庭苦笑道,朝着慕容清枫的方向,深深一躬。
偏偏慕容襄又踮起脚,凑近他耳边,低低笑道:“背了一个大黑锅,现在后悔了吧?呵呵,那是你自己不要的,可不能怪我!”
风御庭依言瞪了她一眼,实在是有苦说不出。
“我们走了,爹爹保重!”望了望天色,不敢再有迟疑,朝莫若尘点了点头,拉着风御庭的手,出得门去。
两匹高头大马,静静候在门外。
莫若尘取了缰绳,递给风御庭:“风公子,等下我在前面带路,你在后面听我讯号便是。”
“有劳。”风御庭将慕容襄托上马背,自己也是一个翻身上去。
“走吧!”莫若尘一扯缰绳,双腿一夹,率先前行。
风御庭也是搂紧怀中之人,策马紧跟。
按照先前说好的计划,由莫若尘先行前往城门,强行冲关,制造混乱,两人隐在暗处,等到时机成熟,趁着混乱之际,悄悄出城,约在城北山神庙相见。
待得三人二马到了城门处,一瞥之下,却是大惊。
虽是夜幕深厚,却见前方一片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那紧闭的城门之前,整整齐齐,密密麻麻站满了士兵个个手握兵器,神情肃穆,戒备森严。
城墙之上,更是有手持长枪的士兵相互交替,有序走动。
看那架势,显然是针对自己而来。
“公子?“莫若尘侧头望她,低声相询。
“看样子,今晚不好走了。”风御庭淡淡说道,那个人,为了怀中之人,真是费尽心思。
“不好走也要走!”慕容襄一咬牙,忽然朝着前方城门处大声喝道:“阮慎言在何处,叫他来见我!”
“卑职见过公子!”一身朝服的阮慎言从暗处步出,过来抱拳道。
小手轻轻按在那大手手背之上,以示安慰,抬眼,厉声道:“你回去告诉皇上,我有要事须去办理,等一切安排妥善之后,我自然回去见他!说话算话!”
阮慎言双手高举,呈上一个纸卷样的物事:“皇上已经知道公子归来的讯息,有飞鸽传书从京城捎来的口信,令卑职转交公子亲启!”
这么快就知道了?
慕容襄微微挑眉,接过来展开,接着不远处的灯火读起来。
只见上面并不齐整地写着几行字,字迹潦草,显出书写之人紊乱的心思来:“子非,韦谦病危,翼王谋逆,汉夷盟断,盼归!”
“韦大人他……”那个清明廉政的韦大学士,不正是老当益壮吗?怎么就……思及当年那亦师亦友的情谊,心中便是一阵酸涩。
“御医说,韦大人年老体衰,只怕是过不了这个夏天了。”
“那么二殿下呢,他怎么会生出异心?”
“皇上当年封冷家小姐为安茎郡主,赐婚翼王,封为正妃,翼王受人怂恿,极力拉拢冷将军旧部,拥兵自重,久而久之,生出谋逆之心,乘皇上寿诞之日,企图行刺,现翼王夫妇二人正收押天牢之中,下月十五行刑处斩!”
冷霜凌?那是君毅唯一的亲人呀!
强自压住心中巨震,冷然看他:“与流夷,又是怎么回事?”
“流夷国主乌力罕,不顾旧日协议,唆使族民,连连寇边,我大汉边境百姓,家人被伤,财物受掠,苦楚不断!两国交恶,大战一触即发!”
乌力罕,那个粗犷豪放的流夷男子,怎么可能?!
与蒙傲战事尚未平息,又来一个敌对国,面临新的战争,天下百姓,何其无辜,何其不幸!
而风御庭的眼睛,有着一般几率治愈,此时不去云山,只怕悔恨终生!
慕容襄抚着额头,看看身边眼神空蒙的男子,再望望底下长辑不起之人,头痛欲裂。
此去云山,来回是至少三月的路程,而京城那边的人和事,已经不能再等。
一边是唯一想要的爱情,一边是不能卸去的责任,进退维谷间,她,应该如何抉择?
第十五章 一身情债
夜色中,双方对峙着,默不作声。
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个傲然马上的少年身上,一动不动。
进退两难之际,清朗的嗓音骤然响起。
“若尘,你随你家公子前往京城,我们以半年为期,最迟明年春暖花开之际,我来京城与你们相聚!”风御庭并不看她,却是朝着那青衣男子出声。
“风公子放心。”莫若尘平静应允。
少年闻言,心猛地一沉,直直看向身边的男子:“御庭……”
“襄儿,回京城去吧,有若尘在你身边,我也放心……”淡淡一笑,知道她内心的为难与交战,索性帮她做了决定。
“可是,云山路途遥远,你一个人……”才重逢几日,便昌又要分离,这样的情形,却是始料不及。
但,再是不舍,又将如何?
脸上有一滴泪悄然滑落,来不及去擦,已经被夜风吹散。
望着他温柔的笑容,艰难开口,呜咽出声:“对不起,御庭,我不能陪你去云山,我必须立即回去……”
是的,她必须立即进京,一刻也不能耽搁。
昔日的老友,君颜的家人,结拜的安答,这一干人等,甚至天下苍生,都尽在她的云留之间。
这一次回来,除了寻回她的爱情,还要担负她的责任!
“我明白,我都明白 ……”众目睽睽之下,只是抓住她的小手,抓得那么紧,甚至是捏痛了她的指节,将心底的不舍,尽数传递过云,面上的笑容,却仍然是那么清清淡淡:“襄儿,不必担心我,相信我,我不会有事,明年春天,你一定会看到一个意气风发的风御庭……”
“记住,身虽分离,心在一起……”他凑近她的耳边,低低耳语。
“御庭……”只喊出一声,身子已被他倏地举高,一把朝不远处的青衣男子抛了过云:“接住,若尘!”
莫如尘双臂一展,将面色苍白的少年接在手里,置于身前。
心中剧痛,只模糊听得男子清朗的噪音,飘散在风里:“等我……”
等我……
等我……
那声音,时时刻刻,尽在她的脑中回荡,在她的耳边飞旋。
与君既相逢,何忍轻离别?
别走,御庭,我后悔了,我不要再离开你!
别走,我说过,每一天,每一个时辰,我们都要在一起!
可是如今,你在哪里,在哪里?
……
“御庭!”大叫一声,坐起身来,额上,是涔涔的冷汗。
看了看周围的情景,不觉苦笑。
身下是软绵绵的褥子,自己,仍是在那回京的马车之上,日夜颠簸,风雨兼程。
那个人,却已经不在身边!
双荷摘处育春心,孤雁飞时堪断肠。
整整一个月过去了。
朝着临域皇城的方向,一步一步行近。
思念却是无处不在,像毒蛇一样日复一日噬咬着她的心。
又梦见了他,梦见那夜分别的场景,这样的梦,几乎日日都在重复,夜夜让她沦陷。
责任,该死的责任!
神子这个身份,却是已经让她不堪重负,连唯一的爱人,都不能去守护,不能常伴身边!
就算是来此异世,还是不能随心所欲,做自己想做的事……
当日心里太混乱,却不曾想到,其实分别的情形是可以避免的,吕伯伯可以下山,去京城为他诊治——她自己一时没有想到,但他是那样心思缜密的人,怎么可能想不到?
唯一的可能,就是那诊治之后的结果,他情愿独力云承担,而不想让她操心。
这个男人,口中答应了,心里还是没放下……
叹了喘口气,挑开车帘,蹙眉唤道:“阮统领!”
“是,公子有何吩咐?”一路随车而行的阮慎言松开缰绳,放慢速度,行近相询。
“不是说今日就要到达吗?这天色已晚,不加快速度,反倒是在这路上磨磨蹭蹭做什么?难不成你要我们露宿野外?”语气不断加重,却是有此咄咄逼人。
心里是有些怨气的,要不是遇到奉旨前来的他,她与风御庭只怕已经是在去往云山的路上,相依相依。
阮慎言苦涩一笑,抱拳道:“公子息怒,前方便是驿馆,公子体弱,赶路劳累,皇上有令,请公子今晚在驿馆休息一夜,明日再进城。”
驿馆?
在临域住这许久,她竟不知道什么时候这临域城外有一座驿馆!
暮色深沉,终于下得车去。
直到走近那驿馆之前,整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但见那一片竹林当中,隐约露出些许亭台楼阁的尖角,青砖碧瓦,竹影婆娑,被微风吹拂,发出一阵沙沙之声。
“这是……”绝对是新建的屋舍,否则她怎么会不知道,难道是他……
“皇上说,公子若有一日回来,近乡情怯,只怕理止步不前,所以命人修建了这一座驿馆,专供公子歇脚之用。”
唉,这个霁云!
不觉侧身过云,对上那一脸深思的青衣男子,四目相接,都觉心中沉沉。
这一身情债,怎生了得!
顺着那石板小路,慢慢踱了过云。
竹香清幽,带着一丝湿润的泥土气息,酷热不再,身上却是一片清凉。
这分清凉,一召那温润男子如水的眸光。
正当此时,原本紧闭的馆门大开,一个身影跃然而了, 挺直站立。
虽是夜幕降临,那一身耀目明黄,仍是照亮了周边的所有景致。
馆门处,牌匾下,一人傲世屹立,黄袍玉冠,那分光彩,那分气度,居高临下,睥睨尘世,与当年的镜花水月看到的轩辕大帝,有过之,而无不及。
他,竟然亲自出城迎接!
“臣叩见皇上!”不再迟疑,当即跪拜行礼。
身后之人也纷纷跪下,山呼万岁。
“子非!”轩辕霁云急急行来,奔到身边,一把将她扶起,竟然是热泪盈眶,喃喃道:“你终于回来了!终于回来 了!”
“多谢皇上挂念……”话未说完,已经被他紧紧按进怀中。
“你知道吗?你再不回来,朕只怕是撑不下云了!再也撑不下云了!”那心跳一声接着一声,跳得如此之快,瘦削挺拔的身躯,也是不住颤抖。
“皇上……咳咳……我透不过气来……”他抱得那么紧,那么用力,如此真情毕露,却是让她心中一惊,御庭说得不错,他对自己的心思,只怕还是不曾改变过!
这帝王之爱,得之,何其有幸,又何其不幸。
万千庞爱于一身,将来,却是如何脱身?
“皇上,公子一路舟车劳顿,微感不适……”阮慎言上前一步,替她解围。
轩辕霁云闻言,双手松开,拉着她上下打量,口气紧张:“是么?朕带了御医过来,这就随朕进去,让御医好好诊治!”
说着,便是攥紧她的小手,大步走进馆云。
慕容襄挣脱不得,只好回头朝阮慎言感激一笑,再向莫若尘递上一个与已随行的眼色,一瞥之下,飞扬银丝下的俊脸,满是铁青。
进得一间僻静清雅的厢房,刚一坐下,便有太监送上丰盛精致的饭菜。
“子非,你一路辛苦了,先吃点东西,等下朕就让御医来给你瞧瞧身子!”轩辕霁云亲自取了碗筷,递到她手里。
“我身子没事,不用看!”她急急说着,见他就在近处,笑吟吟望着自己,只得埋头吃起来,以掩饰心里的不安。
三年不见,他倒是更加儒雅沉稳了,温润的气质倒也没有太多改变,不知为什么,那种压抑感,却是越来越强烈了!
想着如此心事,胡乱嚼着口中的食物,食之无味,吃相也不算优雅,对面之人,仍是看得呆住,目光炙热,眼神迷离。
“皇上,你不吃些?”觉察到他的怪异目光,讪讪道。
“朕不饭,看着你吃就好……”他一脸温和笑容,却让她更加不安起来。
总算结束了一顿尴尬的用膳,收拾完毕之后,慕容襄环顾四周,见得已无他人,便是扑通一声,直直跪下。
轩辕霁云本是一眨不眨望着她,见状顿时站起:“子非,你做什么?”
“皇上,韦大人之疾,臣已经听说了……”缓缓说着,心底斟酌着接下来的用语。
轩辕霁云面色沉重,伸手相扶:“韦大人为国为民,操劳半生,他重病不治,朕也是十分痛心……子非,你先起来,朕已经找了最好的御医,用最好的药物,你就不要担心了!”
慕容襄点了点头,小手抓着他的衣袖,止住他搀扶的趋势,沉吟着:“皇上,那翼王谋逆之事……”
轩辕霁云面上一寒,冷然道:“朕怎么也想不到,朕的亲皇兄,对于朕的这个皇位,却是一直虎视眈眈,处心积虑,竟然想取朕的性命!”感觉到面前之人不愿起身的动作,有些诧异:“子非,你……”
“皇上!”慕容襄放开他相扶的双手,伏在地上,磕头不止:“臣有事相求,请 皇上答应!”
“你想为他求情?”轩辕霁云皱眉。
“安靖郡主是冷将军在此世上唯一的亲人,臣恳求皇上,不论翼王谋逆之事是否属实,都请放她一条生路!”胸口微微起伏着,目光却是异常坚定,君毅,这愧疚一生的情谊,就算是逆龙鳞,拼性命,她也护住他这亲生妹妹的周全!
“按照大汉律法,谋反之罪,株连九族——你可知道,你是事发之后,唯一一个为她求情的人!”他的眼中满是痛惜,大手伸出,却是去解自己的胸襟。
“皇上,你……”慕容襄睁大了眼,来不及阻止,却见他已经拉开胸前的明黄缎袍,显出一大片白皙的肌肤来,那胸膛之上,却是一道正在结痂的疤痕。
见得少年不解的眼神,轩辕霁云一阵苦笑:“这伤,除你之外,还没人得见,否则,二哥夫妇二人,哪能活到今日,早该处以极刑了!”
“当真是翼王所为?”想到那风趣活跃的二殿下轩辕坤晔,当初他们兄弟俩如此要好,如今却是兵刃相见,心中总是不愿相信。
“朕亲身所爱,你还不愿信我么?”他低低说道,眼底闪过一丝受伤的神色。
慕容襄心念意动,身子伏得更低,头颅垂下,咬牙道“即便如此,臣还是恳求皇上饶安靖郡主不死……”感觉顶上之人不予作声,停了一下,又断续说道:“当年汝阳王谋反,先皇也是饶过轩辕康的性命,只予流放发配,而安靖郡主一介柔弱女子,则更无危险性!请皇上恩准!”
“轩辕康?”他冷哼一声,目光过来,深深看她,沉声道:“除此之外,还有何事?一并说吧!”
慕容襄抬起头来,迎上他的眼,坦然道:“既然皇上问起,臣便言无不尽了!”
“但说无妨!”
“还有那与流夷开战一事,流夷国主乌力罕是臣的结拜安答,臣不信,他会决意撕毁两国睦邻友好的协议,故意寇边作恶 ……”蹙起眉头,担忧道:“两国交战,非同儿戏,皇上要三思而后行!恳请皇上,暂缓驻兵备战之事,先由臣修书一封,询问试探乌力罕的想法,与萧相商议之后,再作定论。”
“还有吗?”轩辕霁 云神情已然不悦。
“还有那与蒙傲僵持不下的战事,那蒙昊……”
“够了!”一声怒喝,打断了她的所有思绪。
慕容襄惊愕未定,只觉得身子骤然一轻,却是他一双大手将她从地上直接拦腰抱起,未曾回神,双肩已慢被他捏得死紧,那压抑不住的浓浓的失望,仿佛是从他胸腔之中生生溢出:“朕终于有些明白了,你这回之所以回来京城,只是为了得见故人,为了与人求情,为了结拜安合,甚至是为了敌人,而没有一丝一毫,是因为朕……”
“你知不知道,当年若不是身边的侍卫拼死拉住朕,朕也是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便随你跳下那万丈深渊了!你的凭空消失,却让朕的心也是跟着死云了,身虽存世,却犹如行尸走肉一般。这三年来,朕不顾一切,四处派人疯狂找你,无数忠士暗卫,布满这大汉的每一个城外埠,每一个跟你有关系的地方。当朕听说终于在东樾有了你的行踪,朕真是欣喜若狂,才会在寿诞之日,疏忽大意被人暗算,如若不是侍卫保护得力,朕岂能站在这里与你相见……”
“皇上!”仓惶喊了一声,心慌意乱,霁云,他在说什么?
“这一月以来,朕微服出宫,不理朝政,一心一意守在这里,掐着手指数着日子,亲自来迎接你;又怕你说朕糊涂,不敢追云南棠,也不敢远离京城……朕没有别的心愿,只希望能听到你对朕说上一句,久别不见,你心里也是想朕的——这样的愿望,难道都过分吗?过分吗?了非,你真是好狠心,真是伤朕的心!”
“子非,朕那么在乎你,那么心疼你,只要你不点头,永远都不会逼迫于你,但是这一回,你让朕很伤心,真的很伤心……”无力松手,退开数步,惨然道:“朕答应你,饶冷霜凌不死,也会重新考虑与流夷的关系,不管朝野上下再大的压力,朕会一力扛起,什么都答应你,一切如你所愿……”
“而你,是不是也愿意稍微考虑一下,给朕一个机会?一个机会……”
第16章 皇城岁月
回到京城,已经数月过云。
昔晶的慕容底邸,因为一直有人打理,不曾因岁月的洗礼而显出荒凉,一切如故。
蒲管家还在,小绿和纪宣却是回了乡下老家,不知所踪。
三年的分离,似乎只是一瞬间,待得冷静下来,却发现,早已物是人非。
有人逝云,有人远离,有人不知所踪……
留在自己的身边的,也只有若尘而已。
官复原职,终日忙碌着,似乎一直都没有闲下来过。
初回京城,快马加鞭之下,赶上了见得韦谦的最后一面。
这位德高望重的老臣,弥留之际,一见她,便是在那病榻之上强自撑起身体,拉了她的手,欣喜感慨之余,不忘断断续续,嘱咐为冷霜凌求情一事。
在得到她的肯定答复之后,这才含笑而逝。
“皇上……对霜丫头……似有恨意……”想起韦谦最后在自己耳边低低告诫的一句,心中不觉疑惑。
霁云,与这冷家小姐,素无纠葛,却怎么会有恨意?
这韦大人,无端一句话,倒 是乱了自己的心绪。
思想良久,也是不得其解。
记得那一日,没有任何告知,用自己的御赐金牌,去了天牢,见到了正关押收监的她。
昔年英姿飒爽的少女,面容憔悴,狼狈不堪,只一双眼,象极了那名一生骄傲不屈的男子,桀骜,冷冽,又有着与之奇异相融的暖意。
那破烂被褥覆盖下的小腹,微微腆起,让她有瞬间的心惊。
她看着她,她也看着她,一直,都没有说话。
就在步出牢狱的杀那,却听得背后低低一声:“哥哥,很在乎你……”
只那一句,却是让心里已经深埋的记忆,轰然呈现。
忍住那丝丝的痛,亦不回头,坚定说道:“我会求你出云!”
她一定会救她……
但是,按照韦谦所说,霁云对她,却有恨意?
这恨意,从何而来?
不觉摇头苦笑,都说自己是神子天降,洞悉天机,却原来,连一个人的心思都琢磨不透,真是名不副实!
御庭说得对,帝王心,海底针。
——轩辕霁云,越来越不明白他了。
那日在城外驿馆,他那般失落地质问她,向她求要一个机会,一个与身子为男子的她相恋相知的机会,那九五之尊,万金之躯,毫无顾忌地,不顾任何颜面地,倾倒在她身前,一脸无辜且伤楚 ,若不是有宫人急急前来,禀报要事,这情景,真不知如何收场!
跟他呆在一起,真是好累,好生费神!
御庭,她的爱人,却是身在何方?
想他,好想他。
想思相见如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
大汉皇,御书房内。
一老一少,正襟危坐,等待着天子的召见,那暗红色的大汉朝服之上,鲲鹏展翅与麒麟衔玉的五彩绣纹,威武精良,却显出不同寻常的官职地位来。
“子非,想什么,想得如此出神?“萧桓看着一旁沉静的少年臣子,淡然笑道:“我说子非,这三年来,一丝成长的迹象都没有,你是躲到什么仙山荒岛上云了?”
“丞相真是说笑了!”慕容襄回过神,随口答道:“子非不过是找了个地方养伤,休养生息,这不问世事,自然就没那么多烦恼,心宽之下,便是如此了。”
“不问世事?老夫当年,也是这样想的,无奈……”瞥她一眼,忽然轻咳一声,正色道:“子非,当年老夫本是躬耕农田,因皇上茅屋三顾,诚心诚意上门相邀,这才临危受命,再度出山。如今,天下大局已定,你也是无恙归来,有你在皇上身边,老夫也可以安心去了……”
慕容襄闻言一惊,唤道:“丞相,你在说什么?”
萧桓叹了口气,道:“老夫原本就不该回来,此时更是云意已决,这丞相一职,迟早是由你来接替,子非,交给你,老夫却是真正放心!我想,这也是皇上的意愿……”
“这怎么行!丞相,使不得,万万使不得!”慕容襄心中大急,若是要做丞相,早在三年前,也便已经答应了韦谦,又何必等到现在。
高处,不胜寒。
这个位置,对她而言,却如同一个烫手山芋,一枚定时炸弹。
接了下来,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见得她一脸惊慌的模样,萧桓不觉好笑:“子非,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别人是求都求不来,你却总是推来推云,不愿接受。说说,是何道理?”
“丞相,我……”看着他关切的神色,心中一动 ,一咬牙,绝然说道:“子非恳请丞相,在皇上面前替子非好言相劝……”
“有什么事,不能亲自跟朕说,却要丞相代言?”一个温和的声音,在门口响起,她的话,却是被生生打断,无法再言。
“臣参见皇上!”两人赶紧跪拜行礼。
“两位爱卿平身!”轩辕霁云步进,伸手相扶。
慕容襄顺势站起身来,瞟了身边的萧桓一眼,对于方才几乎要脱口而出的话,也是有些后悔。
自己慌了神了吗?竟然想在萧桓面前试探几句!
谁又知道,他的心,真正是怎么想的。
幸好霁云来得及时,也打断得及时。
这脱身之事,还须从长计议,且等着他归来再说吧……
“太后最近凤体欠安,朕过云探望,误了时辰,让两位爱卿久等了。”轩辕霁云摆了摆手,示意两人就坐,展开本本奏折,商议起来。
“皇上,这流夷国主乌力罕的回执,不知于上意欲如何 ?”丞相萧桓抱拳道:“侯爷与向将军,已经有些着急了。”
轩辕霁云看了一眼对面面无表情的少年,微微一笑:“既然流夷国主已经回函,愿意遵守当衩约定,共同治理边境秩序,互惠 互利,并严厉惩戒寇边犯事之人,朕也就看在子非面上,暂不开战,以观后效。”
“谢皇上!”慕容襄一揖在地,终于有了一丝喜色。
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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