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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第5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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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都走远了!还在看什么?”轩辕坤晔拍了拍轩辕霁云的肩膀,好笑道:“不是和子非闹别扭吗?怎么突然和好了?我就说嘛,这般人见人爱的小子,你还真舍得不理他?”

“二哥,我……”轩辕霁云张了张嘴,只觉得胸中满腔情意,却是无从说起,万千柔肠,凝聚一点,却化为淡然长叹——对于子非,自己从来就没放下过,又谈何舍与得!

心神恍惚间,却见那太监气喘吁吁跑到面前,跪拜在地,急急报道:“参见两位殿下!太子,太子殿下清醒过来了,请两位殿下去景阳宫叙话!”

“太子哥哥醒了?”两人同时叫道,对看一眼,也顾不上其他,转头就朝景阳宫方向奔去。

一走出宫门,慕容襄便停下脚步,蹙眉不动。

“怎么了?”冷君毅正好站在身边,见她忽然脸色发白,伸手将她扶住,担忧道。

“最近老是觉得头晕目眩,心悸不止,原先以为是中暑,但是现在看起来应该不是……”她抓住他的手臂,额上已经溢出颗颗冷汗,身子软软向下滑:“别惊动其他人,送我回府!”

“子非怎么了?”前方已经有人回头来望,语出关心。

“没事,他走路蹩到脚了……侯爷,我先送子非回府,过后再去兵部议事!”冷君毅担心佳人安危,也不避嫌,一把将软弱无力的少年抱了起来,朝不远处的玄金马车大步走去。

“公子!”那立在马车之前的青衣男子见冷君毅抱着少年过来,一个箭步抢上前去,低头一看,少年面色惨白,双眼紧闭,却是已经昏了过去!

两人对望一眼,皆是身形一震。

“赶快回府!”冷君毅低声喊道,抱着少年飞身上车,身躯犹是微微颤抖。

莫若尘脸色铁青,一步跃上车前,一鞭下去,驾车便走,马背之上便是一道血痕!

马车在大街上狂奔,惹得行人不住惊呼,但是不论驾车之人,还是坐车之人,都是心急如焚,哪里还管得了那么多!

子非,你让我按兵不动,潜伏京郊,与你遥遥相隔……你说不会担心,你自会平安无虞,却哪里想到,还是有人对你动了手!

子非,你千万,千万不要有事!

大手抚上那冰冷的小脸,虎目滴泪,聚成一滴晶莹,终于生生落下,在那沉睡不醒的绝美容颜上,汇成一朵清妍水花!

第二十九章 死神之声

幽静的厢房之中,灯火尽熄,对于一室的黑暗,两名男子因为自身内力充沛而无所障碍,视同白昼,双眼齐齐望向床榻之上。

但见少年面色渐渐红润,呼吸趋向平稳,睡得正香。

“莫侍卫,多谢!”冷君毅瞥了一眼身旁青衣男子的手腕,已经放下的衣袖,遮住了那一道已然凝固的伤口——方才,确定她是身中奇毒而昏迷不醒,这个莫侍卫,瞬间卷起衣袖,手指运起内力一划,在自身手腕内侧拉开一道深深的口子,闪电般将汹涌喷出的鲜血喂进少年的口中!

如果说,他这样本能的动作,不顾一切的姿态,决绝的神情,只是出于主仆之情,别说是自己,就是随便找个人来问,都是不信的!

“是我太粗心了……公子没事就好!”莫若尘眉宇紧皱,自责不已。若不是在回府之时,碰巧遇到宫中之人奉命来送那大白鱼——据说太子殿下早有吩咐,是宫人疏忽,晚了时日才予送到,自己也决计想不出公子近日的异常竟是中毒!

那大白鱼,有一个很美的名字,叫做断情,吕先生的毒经上有过这样的介绍,但是那上面明明写的是出自远古传说,想必连吕先生自己也是决计想不到,这世上真的有这样一种鱼!断情之毒,却是无色无味,低微轻弱,毒性十分缓慢,须积少成多,方才久远绵长,寻常银针根本验之不出;而所谓断情,却是要去中毒之人,断绝七情六欲,方能保住性命,否则每回情动一次,毒性便往心脏处渗进一分,直到完全包裹住,最后心绞力竭而亡!

公子的体质一向很差,极少的分量,便足以令得他头晕目眩,有气无力,这一回更是直接昏厥过去!

自己真是该死,与公子朝夕相处,竟然丝毫不知他在何时何地食用了这断情鱼!

莫若尘攥紧了拳头,眼神寒冷,身体绷得紧直!

看出他心中的疑虑,冷君毅沉吟着:“这白鱼,我之前见过,就养在皇宫之中的崇明湖里……”说到这里,心中骤然一惊,虽是宫中刻意隐瞒了消息,但是自己也隐约知晓太子殿下今日卧病在床,据说便是那心绞之症,而太子殿下平日最喜食鱼!由此看来,这白鱼便是导致太子病重的罪魁祸首!

“莫侍卫,太子有难,速速跟我进宫救人!”想通之后,便是一把抓住他的手臂,大叫出声!

一急之下,这一抓,倾注了八分内力,若是平常人等,恐怕早已是手臂折断,骨骼尽碎了!但是遇到面前这沉稳的侍卫,并不见他身形动作,这内力却如泥牛入海,悄无声息,消失于无形!这个莫侍卫,武功高得出奇!

“你……”冷君毅对上那一双冷漠的眼,那般冷冽的眼神,让他忽然记起,这个侍卫,眼里除了他家公子,再无他人!

“冷将军,公子尚未醒转,我哪里都不去!”这不带一点感情,没有半分怜悯的话,从他口中说出来,却是那般自然而然,理直气壮,天经地义!

什么太子,什么皇帝,在他心里,根本不值一提!公子生,他就生:公子死,他就死!这颗心,这条命,全部的身心,所有的一切,都是属于公子的;其他人,是生是死,是福是祸,已经没有力气去理会……

“你,你怎么这般固执!”冷君毅怒道,手上的力道猛然加大!

“冷将军,多说无益!”莫若尘毫不示弱,肩膀微动,已是消去他施加在自己手臂之上的所有劲力!

“喂,你们两个,在做什么?”微弱的声音在床榻之上响起,却是床上的少年被他们的争斗声吵醒,正斜撑起身子,疑惑望着黑暗之中纠缠在一起的两人。

“子非!”

“公子!”

两人同时撒手,扑上前去。

“冷君毅,谁准你欺负我家若尘的?”慕容襄斜斜靠在枕头上,朝他质问道。

“我哪敢欺负他?这事关重大,我一时着急……”冷君毅也不隐瞒,当下三言两语将她身中剧毒,以及怀疑太子重病与白鱼有关的种种原委,简单说与她听。

“……若尘,你随冷将军进宫一趟!”慕容襄沉吟一阵,望向莫若尘,带着微微的心疼,饶是如此,仍是正色说道。

醒转之时,口中尚有一丝血腥味,让她立即明白,这一回,又是若尘的鲜血,救了自己的命!

那样宝贵的鲜血,莫说是救别人,就是救自己,她都是心疼万分的!但是,那待救之人,不是普通的别人,那是为人正派友善的太子殿下,是未来的一国之君!于公于私,自己都是不能让他死的!

“公子……”莫若尘看着她的眼,那盈然大眼里,有着歉意,有着不舍,更有坚定!公子的吩咐,不须要去想,直接去做便是!但是……

“冷将军,我这就进宫去救太子!公子就交给你了!”他毅然转身,朝门口走去。

——在吕先生的毒经之上,有这样的记录,若是一人长年累月食用断情鱼,时日一长,便是无药可救,万不得已之时,有一个法子,唯一的一个法子,便是由一名内功精纯之人,以身相替,将这剧毒以血换血,过到自己身上!如此一来,中毒之人可以逐步痊愈;但是这救人之人,便是要忍受十倍于此的痛苦,七日之内,毒发身亡!

吕先生早就说过,公子,是那冲天而出的宝剑;而自己,便是那护其周全的良鞘——为了宝剑的锋芒绝世,这剑鞘,便是要忍受更多的压力,甚至是——毁灭!

为他而生,为他而死,此生,已是无憾!

看着莫若尘推门而出的背影,慕容襄不来有一阵心慌,怎么回事?她怎么在若尘身上感受到一丝绝望的气息,这种绝望,却是搅得她心中发紧,有什么事情被自己忽略了?

“子非,子非,你怎么了?”冷君毅觉察到她的不对劲,将她揽进怀中,低低喊着,伸手去摸她的额头,竟摸到一手寒湿,少年的额头,竟然是冷得象千年寒冰!

“君毅,我好冷!”她哆嗦着,小手软软扯着他的衣衫。

“子非!子非!”冷君毅心中大急,抓住他的手腕,一股炽热的内力输入少年体内。

一会儿功夫,少年的身子暖和过来,但这样一来,便又是如火般炙热起来,竟是滚烫如沸水!身上好痛,仿佛有一个力量要将她撕成两半,意识渐渐远离,魂魄在体内横冲直闯,犹豫着,正欲冲出身躯的束缚,一飞冲天!

突然之间,强烈地感受到死亡的气息!

不是已经喝了若尘的鲜血吗,怎么会这样?

她痛苦地挣扎着,为什么?为什么这死亡来得如此忽然?不,她不甘心,也不愿就此放弃生命!这一世,还有太多未了之事,还有太多她放不下的人!

又一股强劲内力加入进来,却是那去而复返的莫若尘!

没走几步,耳力超群的他便听得冷君毅的呼喊,那带着心痛与恐惧的呼喊,使得他不顾一切,狂奔回屋,见到公子面如金纸,痛苦不堪的样子,心跳在那一刻险些停止!

一人抓住一只手腕,内力缓缓注入——此时此刻,两名男子却是全无杂念,心意相通,为了这纤弱的少年,就算是舍了性命,也是心甘情愿!

“丫头,傻丫头,千万别做傻事!”一个熟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慕容襄正处于混沌之中,忽然闻得这样一声,浑身一震,顿时睁开双眼!

“哥哥!”

那声音,是死神哥哥!没错,是他!

“哥哥,你来寻我了么?你在哪里,我怎么看不见?”她狂乱喊着,四处张望,却是不见哥哥的身影!

“我现在还来不了,但是很快了,很快就能见面了!”死神韩铭宇的声音响起:“记住,你是无意插入这个时空之人,只能推进历史的发展,而不能企图去改变历史,否则,历史的大方向一旦变样,不仅是你,整个时空都会灰飞湮灭!方才的痛苦,便是因为你产生了改变历史的意识,上天给你的警告!”

“什么意思?我不明白!哥哥,你说清楚!”她没做什么,怎么可能改变历史?

“不要企图去救太子,这个太子必须要死,新皇一统天下,这就是历史既定的发展方向,也是你的命中注定……我已经说得太多,恐遭天谴,你好自为之,等着我来!务必等我!等我……”韩铭宇的声音逐渐远去,消失在天边。

“哥哥,别走!哥哥!”跟着那声音追过去,可是似乎有什么东西挡着,总是触及不到,便被重重弹回,她哭着,喊着,捂着胸口,却是无能为力!

那声音,再也没有响起,一切又重回静寂。

“哥哥!”慕容襄大叫一声,醒转过来。

睁开双眼,面前是一室的光亮,屋内已经点上了灯,两名男子凑到跟前,忧心忡忡看着自己。

“子非,你不要吓我!”冷君毅的脸色白得象纸,莫若尘也是好不到哪里去!

慕容襄摇了摇头,冷静下来,回忆起方才的情形。

刚才,真是死神哥哥在跟自己讲话吗?

还是自己在昏迷之中做了一个梦?

“我刚才有说什么没有?喊过什么没有?”她慢慢起身坐起,感觉自己除了有一丝饥渴之外,并无异状,先前的不适全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你一直喊哥哥!”冷君毅直言相告,那数声哥哥,带着丝丝哭声,喊得嘶声力竭,撕心裂肺,喊得自己的心都要碎了!从来不曾听说她有哥哥,那么她是在喊谁呢?倘若是她在喊着其他男子,他真是恨不得去撞墙!

慕容襄咬了咬唇,方才的情形,多半是在做梦吧。

再转向莫若尘,却见他脸色迟疑,欲言又止:“公子……”

等等,若尘的耳力,难道能够听到来自天际的声音?

心中顿时兴奋得一塌糊涂,一把抓住他的大手,急切问道:“若尘,快说,你听到了什么?”

莫若尘看着她,摇了摇头:“不清楚,”见她垮下脸去,继而说道:“应该是有人说话,但是听不清楚说的什么,那声音,远得不可思议!”

慕容襄一愣,眼睛慢慢生出神采,到最后,竟是晶莹耀目,异彩连连,唇边的线条,也是越来越柔和,逐渐绽放出天底下最绝艳的美丽!

来异世这么多年,终于听到了死神哥哥的声音!

这回是声音,下次,就应该是真人了!

真好,真好,死神哥哥终于要来找她了,他们终于可以重逢了!

……但是,哥哥说,不能救太子,太子,必须要死……

“若尘,你不用进宫去了,有些事情,是不能改变的……”她看了看微微皱眉的冷君毅,继续对莫若尘说道:“我饿了,你去给我们弄点吃的来,我有话跟将军说!”

“是,公子!”莫若尘仔仔细细大量一阵,见她无恙,终于放下心来,大步走了出去。

“子非,怎么回事?”眼见莫若尘推门离开,冷君毅急急问道。

“君毅,这个事情,我不知道怎么向你解释……”她倚进他宽阔的怀抱,默默流着眼泪,喃喃道:“你莫要怪我无情无义,我不能打乱这个世界的格局,改变历史的发展轨迹,我没有这个权力!”

见他一脸怔忡地望着自己,她叹了口气:“别这么看着我,对于太子殿下,我心里也是很难过,但这就是他的命运,也是这个国家的命运!我们都没有办法改变!”

忽然觉得心底乏力,手足无措,有着强烈的不安,和深深的悲哀。

不知太子殿下过后,还会有怎样的事情发生?

而她,却只能眼睁睁看着,而无能为力!

对不起,真的对不起,轩辕乾宁……

第三十章 狂飙天落

天朝六十六年。

这一年仲夏,对于轩辕皇室来说,是极其难堪且心酸的日子。

先是当朝皇帝轩辕无极的亲生兄长汝阳王爷趁花灯佳节,城内宫中防备空虚之时,起兵作乱,意欲逼宫夺位,谋反失败,血溅当场。其子轩辕康,策同谋反之罪,打入天牢,不日流放。

再有便是太子轩辕乾宁,忽然重病不治,撒手人寰,英年早逝;太子妃当场昏厥,醒后趁人不备,自刎身亡。

太子岳丈,轩辕皇帝曾经的左膀右臂,当朝丞相萧桓,因为女婿爱女双双身故,心灰意冷,提前告老还乡。

轩辕无极经受这一系列打击,一蹶不振,终于病倒!

所谓国不可一日无君,朝堂之上,重新册立太子的呼声却是越来越高!

二殿下轩辕坤晔,威武正直,崇尚武功,十八般兵器样样精通,气势卓越,霸气十足;三殿下轩辕霁云,温文尔雅,崇尚文治,饱读诗书礼仪讲究仁义道德,心思缜密,风采出众!

这两位殿下,各具特色,各有所长,却是让拥护之臣争得面红耳赤,声嘶力竭。

“我大汉王朝拥立太子历来讲究长幼有序,二殿下年纪稍长,气度不凡,这太子之位,自然是当仁不让!”户部尚书薛隆庆是轩辕坤晔的拥护者,此言一出,众臣纷纷响应。近年来蒙傲逐渐强大,对大汉虎视眈眈,若是真有两国交战的那一日,一位威风凛凛雄心勃勃的君主,一位能够振臂高呼带兵亲征的君主,对于此时的振兴大汉,他日的开拓疆土,是多么重要!

“薛大人,此言差矣,三殿下乃是皇后所出,身份尊贵,生性纯良,资质出众,正是一代仁义明君!仁义治国,方能守护江山社稷,这太子之位,除了三殿下,我等不作他想!”说话的,却是工部尚书孙玉杰。他与轩辕霁云原本私交不深,却是因为行修漓水水利工事而结缘,连续数日的考察与研究,吃住行都是形影不离,竟成了知心好友,更是因为轩辕霁云的做事认真,平易近人,而心生钦佩,五体投地,从而誓死追随!

“我提议二殿下!”

“还是三殿下合适,三殿下!”

王公大臣们争得不遗余力,炒得不可开交!

“好了,好了。诸位,请听老夫一言!老夫看来,这二殿下与三殿下都是深得人心,支持者各占半数,实在不好评判!”大学士韦谦站到大殿正中,挥了挥手,抱拳道:“诸位大人,你们也不用再争了,册立太子这天大的事情,事关我大汉江山社稷,不能单凭个人喜好,一定要好好斟酌,三思而行!”现在皇上重病不起,一连数日未能上朝,萧相又是辞官还乡,这朝堂议事主持便是由他来暂代,几日下来,却是苦不堪言。

偏偏那慕容襄又是身子不适,告假休息,真是把人给急死!

好在少年人,这病来得快,也去得快,今日一上朝,就看见那个一脸沉静的少年立在队列之中,蹙眉深思。

本是为这诸多事务而忧心忡忡,谁知一看到那个纤细的身影,瞥见他那一脸淡定的神色,心中的烦闷竟是一下子消散了许多。

“侯爷,子非,就你们两人没发表意见了,你们也来说说对于这册立太子一事的想法吧?”这两人,一个身居要职,位高权重;一个贵为神子,少年老成,他们俩的意见,对于当今圣上的定断,却是具有极其关键的影响和作用!

“老夫嘛,自然是支持二殿下!”傅泰闷声说道。这个轩辕霁云,真是可恶,明知盈玉这丫头对他一往情深,皇上也是颇有意愿,但就是不肯放下身段,一直抗拒婚事,每日看着盈玉哭哭啼啼的样子,心里这口气实在难平,如今这太子之位,却还支持他作甚!

慕容襄瞥他一眼,不经意瞧见他脸上愤愤不平的神情,奇怪,这个侯爷,怎么不支持自己的孙女婿?

正要开口询问,忽然听得内殿有人宣道:“皇上有旨,宣慕容襄前往乾清宫见驾!”

“皇上?皇上他龙体初愈了?”群臣闻听此言,激动万分。

慕容襄却是一惊,一种不好的预感顿时涌上心头,这轩辕皇帝一直卧病在床,今日忽然召见自己,难道是——回光返照,安排遗嘱后事?死神哥哥话中那一句“新皇一统天下”,实在是让她心中忐忑不安,有破有立,新旧交替,这就是历史发展的必然规律,纵然感情上有所不舍,但总是要面对的!

话是如此,但站到门口,真正看到轩辕无极的时候,慕容襄还是身形顿住,大大地震惊了一下。

只见轩辕无极侧躺在那紫檀雕夔龙床之上,脸色苍白,很是苍老颓废,那探出锦被的手上愈见枯瘦,正与跪在床前的两位皇子低低而谈。

“皇上,慕容大人来了!”太监总管高勤大声道。

“小子,你来了!”轩辕无极虚弱笑了笑,招手让她进去。

“皇上!”慕容襄疾步过去,拜倒在床前。

“小子,我听说,你将那水利工事各处大大小小的名称,高价卖给京城的富绅,再加上江边测水石像,山腰神庙佛像,这林林总总,少说卖了五十万两不止,再加上四处坑蒙拐骗来的王公大臣们的私房钱,这八十万两,也凑得差不多了吧?”轩辕无极声势威严,眼中却是一片温和,没有一丝怒意。还以为自己给这少年出了一个难题,没想到被他几下就破解了,实在没有意思!

“回皇上,子非多少还是出了些,至少十万还有多!”慕容襄老老实实说道,这所谓冠名权,其实就是一个给自己打广告的绝佳事例,给那些富绅逐一分析成本和核算费用之后,源源不断有人上门,这无本生意那是想象不到的红火!至于那找大臣们捐款的伎俩,她的脸皮够厚,这酒楼客栈素日掌握的情报消息又多,随便说上一两句人家的隐秘琐事,也就乖乖奉上钱来了!只是没想到两位殿下也是慷慨解囊,特别是轩辕霁云,拿出不少皇帝皇后赏赐的奇珍异宝,要不她自己出得还会更多!

“你呀,什么鬼点子都能想出来!真是不知怎么说你……也算是你本事,连朕的两位皇儿都愿意帮你,咳,咳咳,咳——”说着,忽然咳嗽起来,不绝于耳,高勤在一旁听得真切,赶紧过去替他轻揉背部,缓缓顺气。

“父皇,你不要紧吧?”轩辕坤晔与轩辕霁云赶紧拉住他的手,异口同声叫道。

轩辕无极摆了摆手,接过高勤递过来的杯子喝了一口,将身子躺平下去,方才道:“朕,不碍事!”

“父皇,你休息下,儿臣先行告退,改日再让子非进宫来跟你叙话!”二殿下轩辕坤晔拉了拉慕容襄的衣袖,示意她一道离开。

“坤儿,霁儿,你们先退下,朕要和子非单独说会话!”

“父皇,御医说,你要好好休息,不能说太多话!”轩辕坤晔有些着急。他们要说什么,不用想也知道,肯定是册立太子一事,而他自己对于这个位置,说实话,一点不想那是骗人的,毕竟今日的太子,便是明朝的天子!但是他们兄弟二人感情一直深厚,为了这个位置,要和自己的弟弟明争暗斗,心中又是于心不忍。

“二哥,子非有分寸的,我们先出去吧!”轩辕霁云行了礼,拉着他离开,站起之际,不忘望一眼那跪在地上的少年——子非,真想他!

待两人出去之后,轩辕无极长长叹了一口气。

“皇上!”慕容襄有些担忧地唤了一声:“皇上还是休息吧,臣改日再进宫……”

“不必了,有些话,早点跟你说,朕怕自己等不到那么久!”轩辕无极打断她,朝房内扫视一眼,高勤会意,向一旁侍候的宫人递了眼色,默默退了出去。

“皇上说什么呢,一点小毛病,过不了几日便好了!”慕容襄不以为然道。

“朕的身子如何,朕比谁都清楚,早在十几年前,乾儿的母妃帮朕挡下那一刀的时候,朕就该死了,却还多活了这么多年,亲眼看到那贼子的下场,哈哈,上天待朕还是不薄!”轩辕无极惨烈笑着,却是笑出了眼泪:“只是苦了朕的乾儿,虽贵为太子,却是一生痛苦相伴,朕只能眼睁睁看着他受苦,只能无动于衷,任他自生自灭……”

“皇上,你……”慕容襄听出不对,颤声喊出:“你早知道?”

轩辕无极没有回答,而是上下打量着她:“听说你也吃过那白鱼,那么,这个毒应该是可以解的?”

“是的,可解。”慕容襄低低说着,忽然觉得心中一寒,手脚顿时冰冷。

原来,他早就知道太子是中毒……

既然如此,那么种种表现说明了什么呢?

心中的寒意,却是一点一点溢出,渐渐地,整个身子都是深寒彻骨。

——是了,假意不知,放任自流,让那加害之人放松警惕,意图伺机反扑?早知帝王之心,深不可测,却不想,竟是到了如此地步!但是。这不是别人,是太子,是他的亲生儿子,是他辛辛苦苦培养的皇位继承人,难道不是吗?

如此狠心,如何忍心……

轩辕无极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年的眼神先是一黯,慢慢变得清冷,最后却是渐渐趋于平静,平静得象无风之日的一池浅水,只听得那低沉的嗓音响起,开头还是迷惑,越说便越清明:“皇上一开始,就是没有真心打算让乾宁殿下做太子吧?当初答应他的母妃,只不过是顺水推舟,做给别人看而已……这真正的太子人选,难道早在十几年前,皇上心里就已经定下了!”

是的,弃卒保车,这样浅显的道理,自己都想出来了,那聪明绝顶的萧相,怎么会不明白,所以才会心灰意冷,辞官还乡吧!

真可笑,外面大殿之上,那些臣子还在为太子人选争论不休,殊不知,皇帝心中的人选,从来都没有改变过,那个表面上单爱诗词歌赋,只懂风花雪月的逍遥皇子,那个人人看来温润如水,不谙世事的儒雅殿下,那个看起来已经被全然放弃不予重视的轩辕霁云,才是他心中真正的皇位继承人!

“朕知道,没人会体谅朕,但是为了朕的江山社稷,朕不得不这样做!”轩辕无极恼怒喊道,对于少年的神色,深深不满:“子非,你告诉朕,朕错在哪里?如果朕可以再选择一次,朕应该怎么做?”

“作为皇上,你没错;作为父亲,你错了。”腿已经跪得有些发软,但是身子却是挺直不变,那声音,也是异常萧然落寞。从来没有哪天,象今日这般,身心疲惫,不堪承受!

轩辕乾宁,可怜的权力之争下的牺牲品……

“皇帝,没错?父亲,错了?”轩辕无极喃喃道,忽然记起前几日景阳宫贴身宫女的禀报,说太子殿下在临终前一日,骤然转醒,曾传两位皇弟前往,叮嘱其孝顺父皇母后,担当重任……

乾儿!也许,自始至终,他都是有些明白的吧?

一时之间,心中剧痛,眼前一黑,意识渐渐昏迷。

乾宁吾儿,莫及,为父这就来陪你……

隐约有人声响起,人影扑来,但是他什么也听不清,什么也看不见了……

天色渐渐阴沉下来,有冷冽的风,和斜飞的雨。

三日之后,大汉天朝的皇宫之中,丧钟响起,有人在悲呼,有人在哭泣,那沉痛的声音,远远传出宫城,到得临城城中各个角落——狂飙天落,皇帝驾崩!

第三十一章 孤男寡女

时光匆匆而过,夏去秋来,转眼两月过去。

在此期间,根据轩辕无极在临终之时的遗嘱,以及少年神子慕容襄的大力周旋,由三殿下轩辕霁云继承帝位,二殿下轩辕坤晔封地东樾,封为翼王。

轩辕霁云初登帝位,朝堂之上尚有不服者甚多,大都是前太子轩辕乾宁旧部,以及二殿下轩辕坤晔的支持者,更有甚者,竟是连安定候傅泰也在大殿之上屡出狂言,偏激不敬!

据大汉史书记载,新皇登基不久,便择日亲临傅府,与安定侯傅泰彻夜长谈,具体内容不得而知,总之第二日朝堂之上,傅泰坚决站到了支持新皇的阵宫之中。

其余反对之人,则是在那少年神子的极力争取劝说,与新皇的不计前嫌,大度相待之下,瓦解崩离,逐渐臣服。

久而久这,朝局安定,民心祥和,风暴终于过去,一切再复昔日宁静。

这一日,大学士韦谦在自家府邸设下晚宴,冷君毅作陪,却是款待慕容襄一人。

“了非,老夫年老体衰,这暂代丞相一职,十分吃力,恐不能长久矣!”晚宴过后,韦谦忽然说道:“老夫已向皇上举荐,并征询过皇上的意见,难得是不谋而合,这丞相之位,非你莫属!只怕不日就要宣布这拜相事宜,老夫先各你道喜了!”

“韦大人不可!”慕容襄看了一脸好笑的冷君毅,急急叫道:“子非何德何能,岂敢担此重任,话说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位置,哪里是我一个毛头小子能够坐稳的!”

开玩笑,当个小官是一回事,封侯拜相又是一回事,官职权利差那么多,怎么可以相提并论!所谓高处不胜寒,女子为相,到时候让她如何收场!

这个身子已经十七岁,相较此前,五官更加精美细致,身段更加曼妙动人,那一举一动,一颦一笑,却是媚态天生,气质自成!若不是那从小培养出来的举止动作,与那低沉磁性的男子嗓音做掩护,只怕早就被人瞧出女儿身份了!

“子非难道不愿为相?”韦谦不想她会婉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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