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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月心-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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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只是你说的这么简单!”秦浪取笑道:“这张不老的俊脸,很是勾引了不少姑娘媳妇,连那西颐城外灵心观的道姑都对你神魂颠倒,要死要活的,还好我们去得及时,要不人家早已为情所困,疯狂自残,香消玉殒了。”
“什么道姑?”慕容襄好奇宝宝的性子上来了,压都压不回去,拉住秦浪的手摇着:“师父快讲,师父快讲,子非要听故事。”
吕征面上有些红晕,挥了挥手,说道:“也罢,也罢,从他嘴里讲出来,自是添油加醋,胡说一通,倒不如我自己来讲吧。”
丁显琴怕吕征要讲些少年情事,心中羞涩,见慕容襄精神尚好,忙起身告退,避了开去,让他们几人好好说些话。
只听得吕征说道:“我在食用那枚果子之前,大概就是二十几岁的时候,去那灵心观附近山上找一种难得的草药,不想遇到观里一名小道姑,不知怎的,我并不曾招惹她,她却对我很是欢喜,非要还俗嫁我。我当时不依,只说了句等我回来再说,便远远逃开,自以为天地之大,必不再相见。原以为这个事就这么过了,没想到几个月之前,我又从那里路过,不想又一次遇到她,她已做了观里的住持,眼神浑浊,头发花白,却对我仍不能忘,始终抱着年轻时的想法,一心等待我回去找她。这次一眼认出了我,我还是童颜青丝,她却已鸡皮鹤发,自知更无缘分,一时想不开,心中郁郁,变得有些疯疯癫癫,寻死觅活起来。后来我邀了秦老儿前往医治,你便都知道了。”
慕容襄听了他的叙述,有些痴了,心里很是同情那名道姑。若是自己,爱上一个男子,今生仅仅两次见面,一次是情生,再一次却是缘断,那将是怎样的悲痛!换了是她,恐怕也是无法承受,伤心欲绝!
慕容襄想着他的年龄,改了称呼,淡淡说道:“吕伯伯与她并不是年龄与外表悬殊的问题,而是一直以来,吕伯伯就没爱过她,所以你只会一味逃开,一次又一次,从年轻到年老。”她问道:“那后来怎样了?你们把她医治好没有?”
吕征看她一眼,答道:“你这小娃儿,倒是说得有些道理。我确是无意于她,她却用情太深,我们想了很多法子都没用,最后逼不得已,只好给她服了一颗失忆的丹药,去除她脑中关于我的所有记忆,从此形同陌路,相见不相识……”说到最后,他带有一丝不易察觉的遗憾,自嘲一笑,心里竟是无尽的怅然。当她看他的眼神变得陌生,一心一意做回那庄严肃穆的住持,他却觉得心底有丝细微的刺痛,慢慢在扩大:原来,他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看到她的半生痴情,他已逐渐动心而不自知,等到明白过来,她却已只当他是个陌生人!那丹药,是他亲自喂她吃下的,所以那悲痛,只有他代替她去品尝,角色更换了,情伤的内容却是一样在继续。
众人多少听出些端倪,都沉默着,却是吕征自己笑出声来:“你们别这样看着我,我一个人随意惯了,没有牵挂,这样自是最好。对了,方才说到子非身子还有两个小问题,一个是她的嗓音,因为吸入些尘灰到肺部,还被烟雾熏坏了喉咙,从而影响到她喉咙发声,这沙哑嗓音还要维持一段时日,比较难恢复。另一个问题则更为严重些,”他说着,面色一变:“子非,你身子脉象时而正常,时而甚是奇怪,照此看来,你应经常精神不济,这嗜睡的毛病,却是持续了多长时日了?”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第三十三章 宝剑良鞘]
“我这几年来确实有些嗜睡,”慕容襄答道,心中有些不安,原本以为小孩子因为身体发育的原因,都是比较喜欢睡觉的,是以虽也有些察觉,却没有深究下去,如此说来,难道另有内幕?她抬起头,看着吕征:“吕伯伯,我是不是被人下了毒?”
吕征并不立即回答,只闭了眼,手指继续搭在她的脉息上,继续感受着那时而急促、时而放缓的跳动,隔了半晌,才缓缓说道:“是不是中毒,或是其他什么原因,现在还难以断定。你这脉息,实在有些怪异,怎么形容呢?就好象是你体内有些气息,是被强加了进去;而有些气息,又抢着要冲开束缚,两者无法融合,一会是这股占上风,一会是那股占上风,一会又相互牵制平衡,所以脉息有时紊乱,令你经常觉得精神不济,昏昏欲睡!”
无法融合?慕容襄抓住他语句里的关键点,暗自猜测,无法融合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是因为自己是灵魂穿越而来,由于磁场气流等众多原因,与这个身体只是勉强凑在一起,实际并不契合?哥哥啊哥哥,你只图这小娃儿生得好看,就急着把我弄进她的身体里,现在出大问题啦!这可怎么办?弄不好哪天人神分离,被这个身体原先的意识给挤了出去,那等不到与你见面,我就已魂飞魄散了!
吕征见她脸上神色怪异,阴晴不定,以为她是担心自己的身体,便安慰道:“子非,不要着急,这段时日,我且给你好生检查诊治一番,根据你身体的大致状况,多配些益气提神的药丸,给你留在身边。即使我不在,你的身子也不会出问题。”
秦浪闻言,掐指一算,心有所悟,说道:“你可是要回去?算算日子,那云山雪莲也快开花了,你这一回去,倒是正好等上!但不知老吴是否能如他所说,准时出关?那奇花长在云山峰顶,以你的功力,上去还是有些勉强。”
“不错,我确实要回云山,就算不为子非配药,老吴这次闭关修炼,危险甚多,也须我回去保驾护航。等我回了云山,守到那云山雪莲开花,再加上早年得到的那支千年老参,定能炼成神丹妙药,根治子非身上隐疾!至于上峰顶的事,不用担心,我自有办法。”吕征答道。
慕容襄心中感动,躺在床上,不好起身行礼,只微微抬下手,哑声说道:“子非不过是一个小娃儿,竟让吕伯伯为我的事如此辛苦,实在受之有愧!”
吕征笑道:“竟说这些客套话,你是老秦的宝贝徒儿,也就是我们三人的宝贝徒儿了啊。我们三人久居山中,寂寞得很,如今多了一个小娃儿,高兴得很呢,求都求不来啊!”
秦浪也跟着笑道:“妖怪老儿是自家人,子非不用跟他客气!”
慕容襄终于放下心去,心想吕伯伯人称医绝先生,是当今天下医术第一,听那口气,云山雪莲和千年老参都是极为稀罕的东西,由他亲自配制,这炼成的药丸一定功效神奇,抑制她的症状,应是没有大的问题,不说根治,只维持个三五年,挨到她与死神哥哥见面,就万事大吉了。
“子非,这次我回去,还想跟你讨一个人呢。”吕征看了看莫若尘,微微笑道。
慕容襄随他眼神看去,有些诧异:“吕伯伯是说若尘?”
莫若尘一直听他们说话,心思全在慕容襄的身体诊治情况上,没想到会突然说到自己身上,见众人的眼光纷纷投来,想起先前吕征与自己所说拜师练武之事,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我那另一老友,人称剑绝先生的吴仁清,一心做那天下武功第一,练了这几十年,最近几年终于想通了,要收一个徒弟继承衣钵,无奈一直寻之不得,他也是性情高傲之人,平日很少下山,找徒儿的事,只有我们这些老友来帮他想办法啦!”吕征说道。
慕容襄呵呵一笑:“原来是看上我家若尘了。不过若尘并不是一件物事,他的去留,自是他自己说了算,我无权干预啊。”
莫若尘感激看她一眼,朝着吕征抱拳说道:“承蒙吕先生看得上我,但我只愿留在小公子身边,对不住了!”
吕征对秦浪使个眼色,拉了莫若尘直往外走,边走边说道:“小莫,你小公子和他师父久未见面,有话要单独说,我们也出去好好聊聊!”
慕容襄一直找不到时机与师父单独说话,正急着要禀报自己女扮男装之事,免得他到时说自己欺瞒不报,见此机会,忙屏退了其他人等,只留下秦浪与自己在房中。
“子非,你可是有话要说?”秦浪见她神情扭捏,心中一动,走了过去,坐到床边,轻声问道。
“师父,咳,咳,那个,有件事情,不是我故意隐瞒师父,实在是上回拜师太过仓促,来不及跟你说啊。”慕容襄红着脸,哑声说道:“师父,对不起,子非实是一名女子,只因那轩辕皇帝硬是认定我是神子降临,不得已才一直女扮男装。”
接着,她把从自己一时兴起男装出府,到后来被轩辕皇帝认定为神子,再到下定决心从今往后易钗为弁的经过,原原本本说了一遍。
竟有这种事情?秦浪听得呆住,继而暗自好笑,这个徒儿,小小年纪,怎么尽遇到些稀奇古怪的遭遇!看来自己以后的人生,因为这个小徒儿的参与进来,注定要变得新鲜好玩了。
慕容襄见他低头不语,以为是责怪自己隐瞒不报,心中不安,急急拉住他的手:“师父,你不要怪我啊。”
秦浪摸了摸她的头发,笑道:“那日你和那妖怪老儿说的那些体己话,就是这个么?这个家伙,竟比我还先知晓你的秘密,真是可恶!”
慕容襄见他对自己并无责怪,顿时轻松下来,咯咯笑着:“吕伯伯的医术果然高明,一摸我的脉搏,就知道我的性别啦,倒不是我自己想要告诉他的!”
秦浪知她自小见识不凡,便毫不含蓄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扮作男娃儿倒是还没啥,以后大些了,女子体征一出来,你又生得如此美丽,不怕别人识破么?”
慕容襄嗯了一声,低声说道:“师父提醒的是,我原来也想过这个问题,想着过一年是一年,以后的事以后再说。没想到这次碰上火海逃生,又遇到吕伯伯,有些麻烦事,倒是可以解决了。”想着,自己都忍不住得意起来,天意,天意啊!
“你这小脑袋里又打些什么鬼主意?”秦浪笑道,瞥见窗外院子里垂首交谈的两个身影,转而问道:“对了,妖怪老儿想带小莫回云山去,你怎么看啊?我倒觉得是件好事情,这个孩子对你如此忠心,就让他去好好学些武艺,将来对你也是有用处的。”
慕容襄摇了摇头,说道:“不瞒师父,原本我对他和他爷爷好,又把他们祖孙俩安排到府中居住,其实也存了私心的,是因为觉得他资质不错,想留他在身边以为我所用。但是自从这次庙中大火,与他经历了生死患难之后,倒改变了想法。”她眼神坦荡,望着秦浪:“如今的若尘,对我而言,就象是我的亲人一样,是患难兄弟,是生死之交!我又怎能利用他,让他做他不喜欢的事,来达到我的目的?所以这个事情,我不会参与意见,就看他自己的心意吧。”
秦浪点点头,心道,这娃儿虽计谋满腹,却是本性纯良,小小年纪就如此不凡,将来不晓得有多了不起。呵呵,当今皇上御赐名号的明月公子,竟是自己的乖徒儿,说出去,那些江湖朋友该是妒忌得很吧。
吕征不愧为医绝先生,其金针刺穴和配制汤药果然十分神奇,没过几日,慕容襄的伤势已大有起色,逐渐好转。但是她的嗓音,仍是那般沙哑,不复以往的清脆动听。
吕征见她一直低头不语,怕她心中在意,给她把脉检查之后,安慰道:“子非莫着急,之前我所开之药方主要是医治你的内伤,因为怕药效冲突,是以未加进医治喉咙烟熏与灼伤的药物,等你心肺之伤完全好了,我再给你配制,保证还你一个与以往一模一样的好嗓音!”
慕容襄坐在床上,随手搅动着衣角,懒懒说道:“吕伯伯辛苦了,不过我倒不想恢复以往的嗓音,你只帮我配些调养的汤药,不要沙哑得这样难听就好。天赐良机,我一定要好生把握才是!”她见吕征愣住,笑道:“我以后终究是男子,嗓音低沉些,更不惹人怀疑。你说是吗?”
“你这小娃儿,竟考虑得如此久远,实在难得!”秦浪啧啧赞道。
正说着,门帘一掀,莫若尘捧了一碗汤药,小心走了进来。
“小公子,该喝药了!”他走近床边,恭敬说道:“这药凉了半个时辰,现正是温热合适,请小公子立时服了吧。”
慕容襄蹙眉说道:“我说若尘,这几日你躲到哪里去了,也不来瞧我。今日好歹来了,说话又这般生疏客气,到底怎么回事?”
莫若尘张了张嘴,看吕征一眼,吕征知他心意,收拾了药箱工具,拉了一旁的秦浪,悄然退了出去。
慕容襄见他神情忧郁,挑了挑眉:“吕伯伯对你说了些什么?你且不必理他,随他说去,左耳进,右耳出便是。”
莫若尘答道:“吕先生说小公子将来是要做大事的人,若尘必须要身有所长,才配跟在小公子身边……”他想起那日吕征在院内对自己说的那些话,特别是那最后一句:子非是把宝剑,总有一日要横空出世,你只有成为最为坚固亦最有韧性的剑鞘,才能与之相配,隐其锋芒,护住一生周全!
这个吕伯伯,说话真是直率了些,慕容襄正色说道:“若尘,做事情一定要跟着自己的心意,否则也是事倍功半。若是你不愿意去,就不去,没人会勉强你。”
莫若尘正自犹豫,闻得此言,却是一下子定下了主意:“小公子,我已经决定了,等你伤势大好了,我就跟着吕先生去云山拜师学艺!”
“练武很辛苦的!”慕容襄呐呐说了句,知他心意已决,也不多说什么。
莫若尘面色坚毅:“我不怕吃苦,只怕学艺不精,小公子将来不欢喜我。”他停了下,一脸憧憬,向往着今后的日子,继续说道:“等我学好武功,回到小公子身边,以后就再也没人能够象这回一样,再伤害到小公子了!”本书由非凡TXT下载论坛首发,请勿转载!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第三十四章 长亭话别]
随着慕容襄身子大好,吕征也开始着手准备回云山的行程安排。
终于这一日,吕征收拾好行囊,带了莫若尘,作别府中各人,踏上慕容清枫特意为他们预备的马车,挥手远行。
“吕先生,若尘,一路顺风!”慕容清枫拱手相送,府中众人立于路边,不住挥动着衣袖。
“爹爹,我与师父去城外送送吕伯伯,很快就回来。”慕容襄气色尚好,望着慕容清枫,一脸恳求,声音已变得有些低沉沙哑,略略带点磁性,很是独特。
慕容清枫知她与这两人已是感情深厚,当下首肯:“去吧,与吕先生好好说会话,那可是你的救命恩人啊,我们慕容全家对先生都是感激不尽的!”
“是。”慕容襄命纪宣另驾了一辆马车跟在后面,自己拉了师父过去,刚一伸手,车上莫若尘一拉,车下秦浪一抬,她轻轻巧巧上了马车,掀帘进去,与吕征挨着坐在一起,秦浪也随即进来,一同就座。
“各位,坐好了!”莫若尘提醒一声,马鞭一扬,啪的一声击在齐头并辔的马背上,口中叫了声“驾!”马儿吃痛,嘶叫一声,奋蹄飞驰而去。
这一相送,一直送到南棠城门十余里之外的一处长亭,亭子造型古朴,已经破旧不堪,却最是黄尘古道,芳草连天,天高云淡,笛声已残。
秦浪唯恐耽误了两人行程,唤了莫若尘,马车在路边停了下来,众人一一下车,临行话别。
“小公子,你要多保重!”莫若尘心知分别在即,紧紧拉住慕容襄的小手,眼里隐有泪意:“我一定跟着师父好生学艺,一旦学成,便立即回来找你!”
“哭什么啊,又不是以后就不见了,暂时分开一下而已,男儿有泪不轻弹,快把眼泪给我收回去!”慕容襄故作严肃说道,心中却是一片感动,若尘从来就不是性格热忱之人,对人一向冷淡,这还是他第一次主动来牵自己的手呢,看来他是真的舍不得离开自己啊。
莫若尘用手胡乱擦擦眼睛,急急说道:“我没哭的,那、那是风沙吹的呢。”
慕容襄哦了一声,又听他说道:“小公子,你以后要少出门去啊,旱灾还没过去,这世道不安稳得很,你家里那么有钱,别人会眼红……”
“好,我少出门,多呆在家里。”谁喜欢经常出门奔波啊,还不是因为在意家中生意,要不然那么多难民的生计从何而来?说来也怪自己,谁叫她自愿去做那轩辕皇帝的民间之臣,在赈灾这件事情上,多少也要给朝廷分担一点压力,哎,重任在肩,真是辛苦!
“小公子,吕先生留下来的药丸,一定要记得每隔半年服用一粒,我已经给纪宣哥哥和小绿姐姐说了,他们都会及时提醒,那药虽是辛辣酸苦,难吃之极,但为了你的身子,千万别忘了服用!”
“知道了,吕伯伯也给我提醒多次了,我会好好吃药。”作为一名现代人,她自然更加知道健康的可贵,怎么会忘记吃药呢,她可是最怕死的人了!虽然那药丸实在难吃,但良药苦口,总比丢了性命强吧。
“小公子,……”
“小公子,……”
“小公子,……”
慕容襄终于忍不住,眼神无辜地看着他:“若尘,我一直认为你长得够酷,够资格做一名超级暗卫,怎么说话这么罗嗦,跟个老妈子似的。记住,你是姓莫,不是姓唐啊。”
莫若尘应了一声,终于不再言语,心里却是纳闷,奇怪,说话罗嗦和姓有什么关系,姓唐的人就一定很罗嗦吗?小公子说话真是很隐讳难懂啊,自己书读得少,理解起来真是很困难的。
另一边,秦浪与吕征也说着话,几十年的老友了,离别是常有的事,语气淡淡,也不觉难舍,友情如酒,越陈越香,那滋味,却是品在口里,留于心中的。
“我给子非小女娃留了二十粒药丸,也够她吃了十年八载的,就算我回去没采到云山雪莲,或是配制的辅材与药引一时未找齐,也不会误事的。这小女娃的身子状况很是奇特,我回去之后还要好好研究一番,你好生照顾着她!”吕征说道。
秦浪点点头,又嘱咐道:“子非对小莫很是看重,你这次回去,定要让老吴好好教授,今后他对于子非,将是极大的帮助与支持。子非肩上的责任重大,今后的路还坎坷漫长得很!”
吕征呵呵笑道:“这个我自然知道。对了,你说子非与小莫,这两个娃儿,今后能配个对不?现在小莫还不知道子非是个小女娃,都这样一心待她了;要是以后知道了她的真实性别,那还了得?”
秦浪嘘了一声,转头望望不远处的两人,正色说道:“你忘了啊,那日子非乖徒儿专门去我们房里,恳求我们不要将她的秘密说与他人知晓,这个他人,自然也包括小莫的,当时你我都是一口应承了的。这可是欺君之罪,要诛连九族的!小娃儿信任我们,什么都跟我们说了,我们自然不能欺负她的!”他有些惋惜道:“再说了,这个小女娃太过出色,那小莫虽也不错,终究平凡了些,两人总是不太般配的。”
两人正说话,突见慕容襄走了过来,拉了吕征的手,走去一边,边走边说:“吕伯伯,子非有事相求!”
吕征一愣,继而回头,不忘调侃两句:“老秦啊,你徒儿又要与我说些体己话了,这回又没你的份儿!呵呵,瞧你那样,自己生得不如我英俊潇洒,魅力不够,干瞪眼也没用啊!”
“吕伯伯,”慕容襄招了招手,示意他低下头,附耳过来,低低说道:“有样东西,于我十分重要,我自己做不出来,想请吕伯伯帮忙,倒不着急用,三五年做好就行!烦劳吕伯伯费心,子非在此多谢!”
“做什么东西,尽管说来,包在你吕伯伯身上!”听着她左一个吕伯伯,右一个吕伯伯喊着,吕征心里舒坦,也不多想,拍着胸脯说道。
慕容襄轻笑几声,附在他耳边,低低说了几句,边说边比划着。
吕征闻言怔住,然后哈哈大笑出声:“子非,你吕伯伯这辈子除了几位老友,从来没再服过别人,这回对你却实在是服气得很,这样的东西,亏你也想得出来!你放心,我回去好生研制,一定按你的要求给你做出来,赶在你需要之前交给你!”
“多谢!子非感激不尽!”慕容襄欢喜说道,听了他的话,神情自是又轻松许多,一切都是按照设想的在进行,真是天助我也。
眼见时候不早,吕征招呼莫若尘去驾马车,自己跃上马车,翩然立于车头,向秦浪与慕容襄微微点头,说道:“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要启程了,你们且离去吧。来日方长,大家千万保重!”
“秦先生保重!小公子保重!”莫若尘声音有些哽噎,强自忍住。
“保重!”秦浪抱拳说道,慕容襄立在他身边,小小的手臂挥舞着告别。
望着吕征他们乘坐的马车绝尘而去,秦浪拍了拍慕容襄的肩膀,说道:“子非,好了,从明日开始,为师就开始在府中教授你学琴了”。
从此之后,在慕容府邸的兰心阁里,每日清晨开始,不时传出时而简洁,时而清幽,时而低缓,时而悠扬,时而激昂的琴声,慕容襄一早便去跟师父学琴,午膳之后先小睡一下,然后再起身去继续阅读兰心阁的藏书。
“我这具琴,名唤锒琊,相传为上古神物,是我奇音门代代流传至今,到你为止,已是三十七代弟子,改日我带你去见见我门中的祖师奉像,好生拜祭下。”
“关于抚琴弹奏,应以左手按弦,右手拨弦,其右手指法为擘、抹、挑、勾、剔、摘、打、托等,左手指法为吟、揉、绰、注、进、退、撞等。”
“首先,一个好的琴者,指法是重要的,所谓运指要静,得音要润,吟猱要圆。”
“再者,想弹好琴,自然需要宁静潇洒的心境。相本随心转,所以,琴者弹琴之时,也必要凝神静气,庄重洒脱,中正自然。如此才能使心境平和,体达琴之妙趣。”
“其三,弹琴,绝不仅在于弹得熟,更重要的在于弹出琴曲中的韵味。应对一首琴曲,反复揣摩其中的意味,或喜,或悲,或轻柔,或激昂,或高远,或清恬,用己之弹奏,表现其意韵。”
“归根结底,习琴便是思于内,缘于琴,达于外。”
秦浪一边细细描述,一边双手放在琴上,具体演示着那些高高低低、长长短短的音调。
慕容襄听得兴起,两手临空比划着,喜不自禁。
秦浪花了几日,将学琴的基础学问,毫无保留,仔仔细细地传授给了慕容襄。
慕容襄读书如此,学琴也是如此,记忆力好得出奇,进步神速,没过几日就能试着弹出一两首短曲来了。
秦浪见了,不由得咂咂称奇,说道:“我当时学琴一月就能够自己弹奏短曲,我的师父已经使劲夸奖我了。不想我的徒儿在这一点上,比为师还厉害多了!你师公他老人家要是知道我收了个这般了得的小徒儿,若泉下有知,定会高兴得不得了!”
时光最易抛人老,转眼两年过去。
这一日,慕容襄正在兰心阁抚琴,突然听见有人敲门,停下一看,却是小绿:“小少爷啊,你还躲在这里做什么?府中近日喜事临门了,你还不去看看?”
[卷一 前世今生日月长:第三十五章 姊妹出阁]
“喜事?”慕容襄随手拨弄着琴弦,说道:“大姐前年和去年生辰的时候,孟家就来提过亲了,当时祖母舍不得,说要多留些时日,就一直拖着。今年又大了一岁了,这婚事也该办了吧?”
小绿神秘笑了笑:“不仅如此,还有二小姐啊,这回府中是双喜临门呢!”
“哦?”慕容襄停止手中动作,站了起来,掰着手指算着:“二姐今年才十五啊,怎么就嫁了?”
“我听水仙姐姐说,太夫人最近想通啦,说是女大不中留,干脆两场婚事一起办了,图个热闹和省心!近日府中人等都在筹备这件大事,忙碌得很,曹管家说他脚都快跑断了!小少爷终日躲在这里,不是弹琴,就是看书,再有便是匆匆去趟商行,这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呢!”小绿说道:“三夫人在阁外等你呢,说是一起去给太夫人请安,顺便去问问婚礼筹备的事情。”
“啊,娘来了啊!”慕容襄赶紧收好琴具,过去拉了小绿的手,一起往门外走去:“我还真不自知,自己已是两耳不闻窗外事了。大姐一向与我冷淡,二姐倒是待我不错,不管怎样,毕竟是亲姊妹,这就去关心下吧!”
“咦,娘啊,男方的家不是迁去临域了吗?怎么却回南棠来办喜事?”和娘亲一路走着,慕容襄转念一想,觉得有些不对呢。
“府中也在议论呢,好象是那孟家老爷子说的,孟家也是在咱南棠生根开花,发枝散叶,亲戚朋友、交际人脉大都在这里,是以在南棠孟家的旧宅办喜事,日后再举家北上。那孟宅最近一年来已经修复一新,听说宽敞华丽得很呢。”丁显琴笑道:“孟家两位小公子,一位英俊挺拔,一位温文清雅,娘看了都十分喜欢,宝儿,你将来的夫婿一定也要象他们那样,娘可是期待得很!”
慕容襄不禁失笑:“娘啊,我才十岁不到,你想这些也太早了吧!”
丁显琴看看四下无人,拉了慕容襄停住,低低问道:“宝儿,我听你爹说,你与那当今皇上的三殿下私交甚好,你爹还说那三殿下容貌俊美,气质非凡,脾气温和,对你言听计从,咱家将来恐怕是要和皇室攀上亲家的,你说是不是啊?”
慕容襄面上一红:“哎呀,你尽听爹爹胡说,我与霁云哥哥,那是互相欣赏的朋友之情,哪象你们想的那样!再说,娘别忘了,我现在是男儿身啊,怎能与他说这婚配之事!”
丁显琴叹了口气,说道:“你现在年纪还小,自不能明白,身为女子,最大的幸福,不是享尽繁华,也不是流芳百世,而是得一良人,相濡以沫,恩爱终生!”
慕容襄不再言语,牵着娘亲的手继续前行,心里却想着,自己身经两世,这些道理,又怎会不明白?只是,不管在哪个年代,要找到一个与自己相知相惜、真正契合的人,谈何容易!况且,自己又是这样一种特殊的思想,特别的身份,自然眼高过顶,心与天齐,普通男子,寻常人士,是万万入不了自己的眼的!还有便是,那一夫一妻的观念,在自己心中那是生了根的,若要自己接受夫君的妻妾成群,雨露均沾,那她宁愿终生不婚!
两人匆匆来到意善园,只见大厅内已是宾客满座,欢声笑语,原来竟是慕容和孟家聚在这里,正谈论婚事细节。
孟廷超大声说道:“好,其中过程,就这么说定了。等三日后一大早,华昭和钰儿就来府上迎娶两位乖媳妇!”
众人齐声叫好,孟华昭与孟钰两位准新郎也是面上带笑,满心喜悦,正要说话,突然听得门外报道:“三夫人和小少爷给太夫人请安来了!”
是府中最受太夫人宠爱的小少爷,小小年纪已被当今皇上御赐名号的“明月公子”!两家走得虽近,但慕容襄得到太夫人特许,一直深居简出,孟家人等也只是远远看到两三次,只隐约见得容貌很是雅致,气质很是不凡。这回总算可以于近处见人,孟家人循声看去,皆是眼前一亮。
此是白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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