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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眼微笑右眼的泪-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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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三号的更新吧,么么,我想来想去,怕自己没时间发布。)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2)
所以这个字一说出来,任她已经下决心与他不来往,搭在门把上的手还是停住。
冰凉的金属感由指尖蔓延到全身,让她整个人身上无端发冷。她想,自己肯定是又发烧了,因为发烧,所以才有些站不住。可是偏偏的,耳边他的声音却无比清晰。
“安瞳遥,你可以不相信我说的那些话,我对你之前的一切是真是假我不去辩驳,但是我要你相信,六年前,我确确实实动了心。我以为我可以控制好自己,我以为我可以让自己不去爱你,但我没办法。我穷尽所有的力气,还是成为了感情的傀儡和败卒。”
“我无数次告诉自己,那是你仇人的女儿,你现在所倾注的感情,都是为你以后的反击做准备,我告诉我自己,你现在吻她一下,其实就是为了让她陷进去,为了以后可以更好,更尽兴的看到她痛不欲生的表情。等到那时候,你可以高歌,你可以大笑,因为你终于为了家人,报了这么多年的仇。”
“可是我学会了精神劝慰自己,却学不会接受那个结果,”费陌桐哼的一声,仿若是在苦笑,“我告诉自己不要后悔,不过是个女人,没什么值得后悔的,反正这天底下两条腿的青蛙不好找,这两条腿的女人却多的是。我告诉自己,反正女人就是那样,无所谓好不好,无所谓感情不感情,可是我得到了什么?”
“晚上睡觉,眼前就像是放电影似的,我竭力不去想你。可你偏出现在我的面前,你说你恨我,你说你恨不得掐死我,你恨不得我不得好死。我想要摸摸你,你却投入了李然奕的怀抱。我想请求你回来,你却告诉我,再一次回来,必定会是我的死期。安瞳遥,”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笑道,“你说我可不可笑?我竟然还梦到了你有了我的孩子,我……”
安瞳遥的身子在发抖,仿佛听到了这辈子最可怕的事情,她的唇微微颤抖,却说不出什么话来,他的话犹如闷鼓在耳边静静的敲,可是她却渐渐反应不过来他话里的意思。直到费陌桐把她的身子转过来,轻轻拭去她脸上的湿润,她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一脸泪迹。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3)
伸手慌乱的去抹,却无论如何都止不住。那些泪水像是融为六年的淤积,止不住的坠落下来,她咬着唇,微微低头,难过的说不出声音。他的声音依然在耳边回响,“安瞳遥,我不逼你。只是,如果我们真的比仇人还怨毒的仇人,你真的要走下去么?”
她点头,明明想要给他一个倔强的回视。可是只一接触到他的眼睛,泪水竟又汹涌而来。
“那好,”他的声音淡淡的,眸内却是微弯,许是因为泪眼朦胧的缘故,她从来没见过这样的费陌桐,唇角高扬,明明是作出笑容,可是眼睛却是晶粲的,像是有泪水化在里面。他的眉梢都是弯下来的,无比柔和的看着她,但是让人却感到辛酸和怅惘,“安瞳遥,”他的手指轻轻的描绘在她的眉毛和眼睛,“所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最后一次亲近你,然后再分开,好不好?”
他说这话像是历经了最难最难的决定,抑或是声音被锯子拉过,每一个音节,都伴着撕裂的声音,黑眸却灿若星子,一点点的升腾起那么悲惋的光亮。安瞳遥咬着唇,一动不动,然后像是电影中的慢镜头一般,慢慢的看到他的唇低下来。不知道是谁的泪水坠了下来,伴着唇齿交融,她感受到了那么涩的滋味。
一下一下,恍若从前。
她的耳边不断回响着他刚才的话,和着六年前爸爸临走时的遗言,合奏成了她心底最痛苦的绝唱。熟悉的气息在唇边辗转缱绻,却仿佛不敢继续探入,只是那么温柔的靠近她的唇边,他像是一个怕上瘾的瘾君子,每一次呼吸,都告诉自己,这是最后一次,这是最后一次。
所以,不要试图留住那么多的美好。
这个女人,再也不是自己的那个女人。
今天的放手,就是要完全放掉。
可是,就在要放手的那一瞬间,那双柔弱的手却环至了他的脖颈,身体前倾,她的气息铺天盖地的向他倾袭。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4)
她有些笨拙的吻着他,因为哭,因为感冒,气息不稳,却带着一种他身上惯有的掠夺和霸道。只是激动之下,显得毫无章法。六年前她也曾这样挑逗着他,与其说那是带着一点目的性的勾引,此时的安瞳遥,更像是在进行一场情感的宣泄。因为他比她高出那么多,她的脚尖掂着,很快就觉得支撑不住。但是还是倔强的揪起他的衣领,一下一下,蛮横却又坚决。
眼里汹涌的泪水渐渐融入他们缠绵的唇中,费陌桐很快占据主动,他的吻落在她的脖颈,看着她因为情欲,脖颈弧度的优美勾勒。他的安瞳遥一向是最美的,在灯光下,白皙的脖颈更像是最漂亮的细瓷,仿若闪着诱人的光亮。因为泪水的缘故,几滴泪珠调皮的坠在脖颈上,像是串起了晶莹的珠子。他慢慢紧抱起她的腰身,一下下降低下去,柔弱的腰肢因为他的欺压而向后勾勒,最终因为支撑不住,两人倒在了那松软的地毯上。
“瞳遥……”他看着她,看着她因为泪水而洗刷过的眸子无比晶粲,用舌舔去她脖颈上的眼泪,她的身子一如六年前的敏感,只是轻轻一勾弄,便不由自主的缩了起来,另一只手无力的揪着他的衣服,像是溺水的人看到了希望,只是执拗的抓着,死也不肯放手。
“瞳遥,可不可以?”
他看着她,一点点问下这个问题。若是按照往日,他完全可以不问,因为他看出了她眼睛里的情欲燃烧,接下来的事情,完全是情到深处,理所当然。可是他们现在的关系,却让他没了这样的信心。
她每一次都是在和他说分开,她每一次都在和他说着绝路。
已经够绝,已经够狠。
他怕他们下一次,若是他这次做下去,更是永别。
可是她说,“陌桐。”声音千回百转,还带着浓重涩涩的鼻音,却一下勾起了他的冲动。
于是,真的想要一发而不可收拾。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5)
这两个字一出,犹若给了他最大的权限。他低哼一声,唇在她身体游移的同时,手已经开始解她的扣子。她今天外面穿的是风衣,里面套着个毛衣衫,上面缀着宝石似的玻璃口子,一颗一颗,璀璨晶亮,像极了她刚才的泪水。解到最后一颗的时候,那双手却猛地按住了他的动作,他倏然抬头,只看到她哀哀的看着他,像是在苦于作出一个最艰难的决定,“费陌桐……”
“瞳遥。”手心里的扣子仿佛幻化成石子一样铬着他的心,他却努力让自己唇角扬起一个弧度,“不要?”
他真的佩服死了自己,这样的时候,还能撑起那残存的几分意志,在最喜欢的女人面前,装作翩翩君子。
她却没有给他那个让他现在心灰意冷的答案,眸子突然升腾起类似决绝和哀苦的光芒,唇角竟然微微扬起。只是三个字,“你确定?”
他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怔住。
“费陌桐,你说的话要算话,好不好?”
“瞳遥……”
“我这是最后一次相信你,你一定要对得起我,对得起我。”她吸了吸鼻子,抽泣的时候,已经将双腿缠到他的身上,这是他最熟悉的邀请姿势。费陌桐仿若一下子回复了知觉,欲要接下来去解开她的衣服,可是手仍然被她按住。
“陌桐,我们先做好不好?”
他纳闷的看着她,一动不动。
安瞳遥唇边一朵极美的笑容勾勒出来,“我想要你。”
简单的四个字,带来的是一发不可收拾的结果。仿若迷失了六年的恋人一下子找到了自己的真爱,每一刻美好的,都恍惚是在做梦。
他紧拥着她,在这样美好的梦境中沉浮跌宕,她上衣的玻璃扣子铬的他生疼,他想要抽身去将扣子解开,刚触及到那块地方,安瞳遥的手便覆上他的手掌,“陌桐。”
“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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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要给外公外婆上坟,汗~~~那先把更新都弄上,明天(10。5)要去济南,因为10。6同学结婚,10。7才能回来。中间三天木有电脑,我一气更上吧。
么么大家,再次祝节日快乐。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6)
她只是摇头,却不回答。在他的怀抱里艰难坐起,然后一下一下慢慢的,将裤子从一边拾起来穿上,地毯虽然柔软,但毕竟是铺在地上的东西,刚才情欲袭来的时候不觉得,现在平静下来,才觉得皮肤麻麻痒痒的刺痛。他看着她一下一下穿着衣服,就像是完全不认识了一样,怎么也没想到这个人,会是刚才的安瞳遥,会是在他梦里纠缠了千万次的女子。
他的声音似乎还带着刚才的不平静,“你去哪里?”
“我回家。”
她已经穿好了裤子站起来,似乎因为刚才动作太猛了,站起来的时候身子还有些摇摆。倚在桌子上,安瞳遥低头扣着自己的毛衣扣子,然后,套上风衣。
整套动作,做的不紧不慢。就像是最平常的在丈夫面前穿衣的妻子。可费陌桐却觉得,有些异样。
眼前的女人仿佛一瞬间不认识了,但是哪里不一样,却看不清楚。
“费陌桐,再见。”她拿起包,准备离开,却在反身的那瞬间,不知道什么时候又开始泪流下来。安瞳遥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身后的男人发现异样,不顾瘫软的腿,加快脚步,只想赶紧走出这个房间。
可是,就在她要走出去,拉开门锁的那瞬间,她又被他扯了回来。
像是发疯了一样,他开始扯着她上衣的扣子。玻璃扣子因为他的用力过大,就像是迸飞的的雨珠,立时四溅。
安瞳遥就像是个瑟缩的动物,抱着肩不让他靠近,看是他却更加执拗的犯起了性子,手下动作未停。
毛衣被成功告破,她穿的很多,还在里面穿了个低领保暖衣。虽然质量很好,虽然极力扯着,但是她终究是个女人,并不比的上眼前这个男人的力气大。三番两下,小腹上的肌肤就露了出来。
触目之间,费陌桐却像是被冻僵了一般,彻底怔在那里。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7)
她仿佛是想笑,但还是没能勾起唇角,只是一个劲儿的将衣服往下扯,拼命要盖住那个地方,“挺丑的,我回去。”
幸好穿了大衣,毛线衫不能穿了,套上大衣还能走。
“怎么弄的?”只走了两步,他的声音又将她扯了回来。再次抬头,他的目光灼灼逼人,“安瞳遥,你……”
她终于笑了出来,不知道是在笑自己,还是在笑他。
“费陌桐,你说,女人肚子上有道红红的刀疤印,你猜猜,是因为什么?”
其实,一切已经不言自明。
这个世界上看似繁杂,其实有些事情,往往只有一个答案,而且是很明显的答案,不用猜测,不用遐想,却真实的残酷。
所以,她只是拢了拢自己的衣服,像是在拼命掩饰自己的过去,带着哀婉痛楚的眼神,长睫微垂,仿佛要尽快远离他,又要快走。
可胳膊一痛,低头一看,手腕又被他紧紧攥住。
他先是不说话,过了良久之后才沉沉应道,“安瞳遥,你怎么不告诉我!”
声音低的可怕,却是极其用力。像是没了最重要的东西,连那呼吸,都像是从心底最悠远的地方浮出来。
“费陌桐,我怎么告诉你?”她不动,似是想起了之前的旧事,只是微微摇摇头,“你告诉我,我该怎么告诉你?”
“要在去国外流浪的第一个月,就给你打电话?”她抿唇,只觉得眼胀痛的想要哭,可是却没了泪迹,这才想起,大概是今天晚上自己流泪流得太多了,“我打了电话又怎么样?让你放手?让你把我接回来?还是自取其辱,或许你会告诉我,将孩子流掉,将孩子不要……费陌桐,你告诉我,如果那时候被逼出去逃亡的是你,你发现拥有了你仇人加爱人的孩子,你会怎么做?”
他想过他们之间有千万条过程没有共经,却没想到,会是这么惨。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8)
“那样的时候,即便你知道,你也会让我拿掉吧。你会说,安瞳遥,你不配有我的孩子。或许,之前还有那个资格,但是现在我们分道扬镳,这个孩子只能是牵绊。所以,你要流掉。费陌桐,我闭着眼睛都能想象出你说这话的表情,我已经输的很彻底,已经输的连自己都搭在了里面,如果人生是个0,我现在输的,甚至连个负数都没有。但是我很贪心,即便走到了现在,我还是不想彻底在你面没有自尊下去。”
她的话软软绵绵的,明明是没有什么力道,却像是把刀子,一把把的戳在他的心上。他在地摊上爬起来,几乎能看到自己心底的伤口,鲜血淋漓。
“那,孩子呢?”
“死了。”
他一下将她的身子扭过来,手上的力道一分分加深,“我问你,孩子呢?”
“你以为我会拿童童开玩笑对不对?你以为我现在说的话都是假话,根本就不存在那个孩子是不是?”她突然大声喊起来,就像是个失控的小狮子,尖利的声音仿佛要刺痛那些痛苦的过往,“费陌桐,你以为你是什么?”终于又哭了出来,眼泪一行一行的,没有出息的滑落到脖子里,“我会因为你,去诅咒童童死?”
他的脑子霎时混乱起来,像是被工地上那些重型推土机轧过,在她的控诉和眼泪中,顷刻倒塌,翻天覆地。
他曾经有个孩子?然后死了?
她低着头哭,眼泪不住的流下来。她以为眼泪早就会流尽了,却没想到这东西源源不断,根本逃避不了。这样的时候,这样的真相大白的时候,她在梦里曾经多次构思过,她想,等到这天来的时候,她会笑着看着费陌桐,用各种各样的谎言来掩饰这一切。她和他之间,再也不要有所纠葛。
可是,在他类似于真情话的一番倾泻之前,所有的准备,就那样硬生生的改变了方向。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9)
连她自己都纳闷自己,怎么会走到这样的地步。
“为什么?”
她知道他是问她因为什么死,可是她却没了声音,那段岁月就像是这一生最残酷的噩梦,现在只要是一看那些小宝宝,她都还会有那样的错觉,觉得童童没有走,觉得他还留在她的身边。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像是失去了语言表达能力,只能任由眼泪慢慢的流,一个字也无法酝酿出。
那些回忆,早已经风干在了岁月里,一旦回想,就像是生生的拔起了自己的呼吸,痛的难以想象。那样的过去,是她一辈子也不想重现的回想,她知道自己是懦弱的人,没出息的,连过去都不敢触及。
所以,这样的时候,唯有逃离。
门啪的一声被关紧,费陌桐坐在那里,犹如被抽去了气力,久久无法回神。暗黄的灯光笼在他身上,刚才还是在为他们的欢好做暧昧铺陈,可是现在,竟像是在为他布置一场最凄惨的哀悼。
安瞳遥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家,只知道回到租住的公寓,刚打开门,公寓灯竟然亮起。“瞳遥!”一大捧花自门后探了出来,与此同时出现的,还有李然奕的声音。
玫瑰花芳香扑鼻,即使是她鼻子透不过气,也能嗅到其中的气息。安瞳遥的手包啪的一声落到地上,抬眸看去,正撞入李然奕粲然闪烁的眼睛。
他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自己,眉毛越蹙越紧,就连眼睛也散发出了她看不懂的亮色。与此同时,阵阵饭香飘入鼻中,她这才发现,然奕竟然还穿着围裙。
她看看自己,毛衣上的扣子全被费陌桐扯掉了,因为哭了太久,视线都不清晰,可想而知那些淡妆会被花成什么模样。她现在看来,肯定就是一副被蹂躏后的狼狈惨样子。
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这件事情,只觉得事情接踵而至,她心乱如麻。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10)
这时,李然奕却弯腰捡起她的包,那双熟悉的眸子一眯,再次恢复了她熟悉的光色,“快过来洗洗刷刷,”他牵着她的手进洗手间,“饿了吧?我做了好多好吃的。”
洗完手回来,她又被他催去换衣服,一切准备妥当之后,才被获准在餐桌前坐下。看着有些呆愣着的她,他笑的像个孩子,“你也真是的,也不惊讶我为什么突然回来,亏我赶的比什么还紧,竟然不问。”
安瞳遥这才像是想起什么似得扯扯唇角,“对了,你怎么现在回来了?”
他斜睨她一眼,仿佛是在责怨她没心没肺,但最终还是笑道,“那边情况稳地差不多了,我就赶了回来。我妈身体也基本到了之前的水平,我怕你一个人适应不了这样的生活,所以才紧赶慢赶。果真,你一个人过的还真是凄苦斑驳,我打开冰箱一看,我之前买的蔬菜什么的都烂在了里面,那些速食的方便面什么的,倒是收拾的利索。”
安瞳遥不好意思的低下头,“你不在,我也懒得做。”
“知道,可是某人还发过誓说学着给我做菜来着,我看这样子下去的话,肯定是要泡汤,”李然奕给她盛了一碗汤,放下汤勺的瞬间,又顺势摸了摸她的额头,“怎么弄的?怎么现在还有点热?”
“没关系。”她脸突然红了起来,有些往一旁躲,“大概是累了吧?”
说完这话,又觉得“累”这个词在这样的情境下实在是太暧昧,总是有些心虚,所以抬头看向李然奕。他的目光似乎是有些略有思索,但是在看她的时候,还是变回了之前的和煦温软,“你也真是的,总不能真的把自己当作拼命三娘。自己的身体,自己要有数。”
“嗯。”她低头喝汤,“阿姨好些没?”
“凑合。”他又开始了下一个话题,“我觉得你瘦了,瘦了很多,让人心疼。”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11)
只听砰的一声,她的勺子撞到了碗壁,“大概是瘦一点吧,”她强迫自己笑出声,还想作出之前那般大大咧咧的样子,“你不在家里,我茶饭不思夜不能寐,所以瘦了呀。再说,我之前是太胖了,正好减肥。”
说完又抬头看他,仔仔细细的打量他一遍,“李然奕,你也瘦了。”
“我才真是想你想的。”他笑笑,然后低头去吃饭。安瞳遥看着他,不知道怎么,心里泛起那么重的愧疚。
可是,她该怎么说?她难道要说,刚才一时情动之下,她又和以前的男人上了床?
她实在是吃不下去,感冒再加之刚才哭了一场,吞下去的米粒一粒粒就像是卡在了自己的喉咙,根本咽不下去。可是没办法,看李然奕一口口吃下去的样子,她又不敢不吃,只能低下头,像是吃药似的硬吞下去。
“李然奕……”
“嗯?”
她想告诉他所有事情,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没说下去,“好了,没事。”强扯出个笑容,她告诉他,“饭很好吃,很香。”
“哦,”他的唇角高扬,看似是听下去了,眼睛中却流过她看不懂的东西,轻轻一放筷子,“我以为你是有事儿要告诉我。”
“我没……”
反应的话还没说出口,手机铃声便响了起来。
安瞳遥心思不稳,身子一颤,显然是被吓了一跳。刚要去拿放在桌上的手机,却没想到,手机却被李然奕拿去。他扫了一眼屏幕,唇角突然扬起弧度。
“然奕,给我!”
身子轻轻一侧,她就被他闪到一边。李然奕推开手机盖,放到唇边低声,“喂。”
大概是那边问她在哪里,她只见到李然奕薄唇微抿,轻笑道,“她正要洗澡,有什么事儿么?”
语气轻扬,她终于忍不住再次起身,想要夺下手机,气道,“李然奕!”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12)
“嘘,”李然奕做了个噤声手势,相处这么久,安瞳遥从没见过他能这个表情,霸道的,甚至带点邪恶,她坐在那里不在吱声,耳边回荡的全是他的声音,“是啊,她让我帮她拿毛巾呢,对了,费先生,您有什么话要说?”
听到“费先生”三个字,安瞳遥倏然抬头。
而李然奕却依然在继续,“什么话和我说也是一样的,刚才瞳遥回来,已经将话和我说的差不多了。费先生如果有疑问的话,大可以提问。”
…………
“哦,那件事啊。”他笑容微敛,声音突然凌厉起来,“费陌桐,曾经是有个孩子。叫做童童。”
……
“对,是你的孩子。”他慢慢的面无表情,“可孩子死了。”
“在孩子一岁八个月的时候死的,高烧不治。”他深吸一口气,“你以为我们没请医生?在那儿的日子虽然苦,但是医生还能请起的。但医生来了已经晚了,说孩子在母胎的时候便不健康,当时母体抑郁,这孩子已经能生下来已经是万分幸运。言下之意,就是这孩子能活到一岁八个月,都是天赐的好运气。”
“至于这事情,不是我们和不和你说的事情。当时的环境,也由不得我和你交往。费陌桐,不管怎么说,都是你才让安瞳遥走了现在。我曾经劝她打掉这个孩子,毕竟在那时候,月份儿还小,一直都还来得及。可是,她却执意要生下来。一方面恨你恨得咬牙切齿,连晚上睡觉都恨不得骂你的名字,一方面却对你的骨肉割舍不去。”他笑,“如果我要知道后来孩子会走,打死我,也不会让那孩子留下来。”
“孩子没了,她很伤心,就像是要疯了一样,木呆呆的吃饭,木呆呆的睡觉生活,就是不说话。她以前是多么喜欢说话的人你知道,可是那两年里,却从来不发一言。像是失去了语言功能,对所有的事情都不再关注……”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13)
“医生说她是患了很严重的心理抑郁,”似是想到了之前的事情,李然奕叹气,“所以,我用各种方法开导,请来各式各样的医生,还是打消不了她心中筑起的厚墙。”
“等到后来,有一天无意中带她上网。不知道她看到了什么消息,忽然就泪流满面,然后咬着唇,一个个的说出‘恨’字。”他又突然轻笑出声,缓缓道,“费陌桐,你是不是觉得这事儿很讽刺很狗血?其实我也希望是那样,可这事情就是真的,再狗血不过的事情,真的发生在了那六年里,真的发生在你快乐无比,我们却苦不堪言的六年里。”
“后来我知道她为什么哭,为什么突然说话,在她睡觉之后,我打开了网页浏览记录。她打开的画面是,你和你的女人们拥抱在一起,笑靥如花的镜头。你知不知道?自从出国,她很少看这些东西,但是这次竟然为了你,再次失控。”
“她把自己关在屋子里,一天不吃不喝。我怕她崩溃,怕她再出现之前的症状,要知道,精神抑郁到极点,就是精神病的征兆。可是没想到第二天,她竟然就出来了。仿佛之前的从没发生过,开始吃东西,开始强迫自己笑,开始强迫自己与人说话,开始强迫自己与各样的不喜欢的人交往。她开始发疯一般的学习东西,然后工作,然后在职位上晋升。再到最后的事情你就知道了,她回了国。”
“费陌桐,你好大的本事。你折腾的一个女人不像是女人,你折腾的安瞳遥这样的女人,都不再是她。在你左拥右抱美女的岁月里,你知不知道我在做什么?我在担心她自杀,我把她屋子里每一个利器,带着尖锐角的东西都收拾起来,就是怕她自杀。我白天要工作担负家里经济,照顾不到她,于是就雇了两个保姆来照顾她。你知不知道?我还有个疯了的老母。”他笑,“对,您轻轻一抬手。我们整个安家,再无回身余力。”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14)
他扣下电话,只看到她静静的坐在凳子上,维持着吃饭时的姿势,微低着头,像是被冻僵了一样,一动也不动。
“安瞳遥……”
“为什么?”她瞪着他,“为什么要把这些说出来?”
“不为什么!只是看不下去你这么‘圣母’!”他也跟着吼起来,“你瞧瞧你现在是什么样子,人不人鬼不鬼的,在费城你说过什么?你说从此安瞳遥就是自己的,不会为别人高兴难受。可是现在呢?你还是在他的掌控中,你还是在费陌桐的影子下抬不起头来!”
“我这样是我的事,和你有什么关系?”
“和我是没有什么关系,以前或许有,但是我不想再有关系下去!”他突然站起身来,“安瞳遥,我错看了你!我那么喜欢你,花了六年时间想要留住你的心!可你呢?只要他一个指头,你还是会向他那边跑过去。你生孩子的事情不让他知道,你死孩子的事情不让他知道,可这些事情,凭什么让你一个人担着?”
“那你要我怎么和他说?”
“该怎么说就怎么说!”他叫,“费陌桐,我有了你的孩子,然后死了。你要如何才能对得起我!你要向他说出这些情况,你要向他说明这六年来你所受到的苦!安瞳遥,你觉得你这样遮遮掩掩的一个人承受下来很伟大是不是?你这个傻子!无可救药的傻子!”
她不再说话。
又像是回到了那段最痛苦的日子,一夜之间,日子天翻地覆的变化,像是遭受了一场里氏八级的地震,想要躲,都无处逃生。
“我走了,”良久,他突然低声,“安瞳遥,我受不了这样的日子了。看似我是拥有你,其实你却从来没有属于过我。我这次回来,做了这么一大桌子菜,就想是和你一起分享以后的日子。可是,看来我是做无用功了。安瞳遥,我也是有自尊的人,所以日子这样毫无目的的耗下去,我还不如离开。”
黯然再现,你我殊途(15)
她还是不说话,一动也不动。
耳边只听到他收拾东西的声音,大概是刚回来还没来得及放下那些东西,只在卧室折腾了几分钟,便慢慢步出门外。
砰的一声,防盗门被沉重的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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