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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开二柱-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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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怎麽也无法将那个杀伐决断睿智果决的梅相,跟铁家沟那小媳妇儿梅子联系到一起啊!正满脸痴呆地想着,一只大掌拍到他肩头,随即伴随着声若洪钟的问话:“大哥,你搁这儿干啥呢?俺刚刚去搬了个新浴桶来,这梅相到底是男人还是女人哪?哪有大男人一天一洗澡的?还要用浴桶,直接扛桶水冲到底不就成了?俺在家的时候,除非俺媳妇儿逼着,否则俺都是三天一洗澡。”
你媳妇你媳妇……你要真见着你媳妇了我看你还敢不敢认她!方正被铁柱这大嗓门子一吼也回神了,心里腹诽,但又吃不准梅子现在心里想什麽,万一他说了,梅子——哦不,是梅相心底不高兴了该怎办?罢了罢了,还是顺其自然,柱子要是能发现那自然好,要是发现不了那也没办法。“嘘——小声点儿,人家可是丞相,再说了,这军中有不少兄弟以前都是跟过梅相和先帝打江山的,你这话在我面前说没关系,给其他人听见了,那还不群殴你啊?”一看铁柱表情变了,立马接着道,“我知道你不怕,也知道你能打得过他们,但是你也得想着,现在你是在军营,不是村里,争强好胜逞凶斗狠那事儿不能做,懂不?”
铁柱又嘀咕了几声,正想再说话呢,刘茂荣掀开帐子出来了,两人立马站好行礼:“大将军。”
刘茂荣拍了拍两人的肩,说:“方正,柱子,你俩可得把人给我伺候好喽,不管梅相有啥要求,别问,直接去做,懂吗?”说完声音压低,“好好表现,要是梅相看中了你们,说不定给你们升官儿呢,柱子你就会打架斗殴,在这可不行,一定好好表现,知道不?方正啊,你好好带带他,别让他闯祸,嗯?”
“是,属下遵命。”嘴上虽然这麽答应,方正心里却想:你要是知道梅相是柱子媳妇儿,你还会这麽说不?
看着刘茂荣走远,铁柱挠挠头,掩不住的有些烦躁,他从军都要半年了,别说找媳妇儿,就连走都是问题,军营戒备森严,没有令牌根本无法出入,还说找媳妇儿呢,他去哪儿找?!
方正看着铁柱在那抓耳挠腮,突然灵机一动:“柱子,你快去给相爷扛水洗澡去。”
铁柱指着自己鼻子大叫:“俺?!”这天还没黑洗的哪门子澡啊?!
“废话那麽多,相爷刚从外面回来,身上肯定都是尘土,快去快去!”见铁柱还有些不乐意,又道,“咋,大哥说话你还不听?我告诉你,梅相的权力就比皇上差那麽一点点儿,你要是顺了他的眼,跟他说说,让他帮你找媳妇儿,只要不是皇上干的,那谁也没有梅相有本事!快去!”
闻言,铁柱大喜,也不抱怨不推搪了,直接就奔河边弄水去了,他打定主意,一定要把那相爷伺候的舒舒服服,叫他帮他找媳妇儿!
方正看着铁柱的背影忍不住摇头又唉声叹气,就这麽一傻大个,咋就那麽有福气呢?就在铁家沟窝着窝着当个小铁匠也能从天上掉下个美媳妇儿,又温柔又贤慧又能干,还是当朝左相!死柱子的运气真是叫人羡妒交加!
扛着那一大桶热水,铁柱还算有点意识没直接闯进去,而是看着方正进去通报。
梅行书正在书桌前研究地图,随意嗯了一声——她表现的极为自然,自然的好像压根儿就不认识方正一般。方正也不敢跟她说话或是叙旧,万一梅相没有叙旧的打算直接把自己拖出去砍了咋办?
听见是送洗澡水,梅行书先是愣了一下,随即想想自己似乎也有三日没有净身了,虽然此刻天色尚且还早,但洗洗也没什麽,便点了头。
方正退下後,铁柱扛着热水大步走了进来。先前他送浴桶进来的时候梅行书在屏风後面,是以他一直没见到这梅相究竟长得啥样,把水哗啦啦倒进去,然後他才敢用眼角余光去瞄案前专心致志看地图连看都没看自己一眼的梅相。越看越是眼熟、越看越觉得似曾相识,当梅行书因为他异样的视线抬头的时候,铁柱手里的桶掉了下来,直直地砸在他的脚趾头上——可他好像感觉不到疼似的,就那样傻乎乎地瞪着梅行书看,嘴巴抖啊抖的:“媳、媳妇儿?!媳妇儿?!”
“媳妇儿!”
第二声一吼出来,没待梅行书反应,他便整个人扑了上去,梅行书被他扑倒,还没来得及说话嘴巴就被这莽汉啃住,铁柱丝毫不想自己媳妇儿为啥会出现在这里,也不去想她为啥穿着男装,他就是疯了一般地扒着梅行书的衣服,大嘴扑上去,逮哪儿啃哪儿。
书生袍被扒开,露出裹着白布的胸膛,铁柱野蛮地连撕带咬,那雪白柔软让他在梦中无数次回味品尝的乳峰终於显露在他眼前,顶端鲜红娇嫩的玳瑁让他喘着粗气,一口咬了上去。
梅行书还未从乍见铁柱的冲击中回过神,被他这一咬,总算是清醒了,伸手推他,可这家伙就跟头野兽似的不听她说,她一要说话他就啃他,跟几百辈子没见了似的。
她从未想过今生两人还有再见的一日,所以现下可以说是百味交集,不知该如何是好。铁柱就没有她这麽多的想法,他就想把她扒光直接操一顿,这样就能确定媳妇是不是真的回来了!
梅行书很快就被扒光了,她的衣服连同束胸的布条都被这野蛮的粗汉撕成了碎片,他甚至等不及她准备好,掰开她的大腿就冲了进来。好几个月未曾欢爱,她下面干涩的很,可铁柱就这样直直地插入,连给梅行书一口喘息的余地都没有。“疼……柱子,你轻点儿,我疼……”
他都快要憋死了!
铁柱拼命忍住想要在她身体里宾士的渴望,勉强低下头吮住一只乳头,粗糙的大手则在梅行书腿间敏感的花蒂上揉捏着,这招很快就见效了,短短一会儿,他就觉得出入顺畅了许多,梅行书双手把着他的肩,这里可是军营,万一被人发现了,就算浑身是嘴也说不清。
☆、(18鮮幣)她的過去(上)
她的过去(上)
外面不时地传来军士走动的声音,不知道是不是梅行书太过敏感,她总觉得好像连士兵们穿在身上的甲胄摩擦声她都能听得一清二楚。咬牙忍受铁柱在自己身体里疯狂席卷占有,她不能喊不能呻吟,於是身体所累积的快感愈发清晰。好几个月不曾如此与他亲热过,梅行书觉得自己似乎更敏感了,她蜷缩起来,除了被铁柱握在手里的腰肢,其他地方都是颤抖的。
两人交合的地方黏腻水声不绝,滋滋的声音在安静的营帐里显得特别清楚。每一下被劈开都像是一种酷刑,梅行书死死地咬住嘴唇,喘息加剧,被干的眼泪都掉了下来。她想开口请求铁柱轻一些,可她不敢,怕一张口呻吟声便止不住地流泻出来。
铁柱把脸埋进了梅行书的颈窝,唇舌啃咬着她的脖子,下身的动作力度丝毫不停,越来越大力,梅行书本来就很敏感,被他这样狂抽猛插一番更是哆嗦的泄了好几次,她强自忍着,可失禁的感觉越来越明显,小腹开始痉挛,在这样刺激的环境下,以这样刺激的身份欢爱让她更加容易动情。
察觉到她又泄身了,铁柱难得好心地放慢了速度,但仍然在慢慢抽送着,那如丝水滑的细嫩内壁紧紧地包裹着他,滋味儿实在是美妙极了。梅行书大口大口地喘着气,双手无力地环着他的肩膀,声音软绵绵的一点力气都没有:“柱子……”
时隔数月,他终於又听到了这一声柱子。铁柱眼睛一酸,竟然哭了。梅行书可从来没见过他哭,这莽汉嗓门儿力气都大,跟谁都急过眼红过脸,但她可从没见过他掉眼泪啊!梅行书急了,连忙抱着铁柱的大头又是亲吻又是哄:“柱子、柱子你别哭、别哭呀。”
铁柱抬起头,眼里全是谴责,就好像一只被主人丢弃的大狗,那麽可怜兮兮又无辜的,“媳妇儿,这几个月你去哪儿了?为啥都不跟俺说一声就走了?”他找她找的好辛苦!一开始被方正骗到军营,他还以为真能找到媳妇儿,谁知道这里戒备这麽森严,连他说不想当兵回家都不行!被关在这里好几个月,他都要憋死急死了!
闻言,梅行书神色黯淡,她轻轻抚着铁柱刚毅的脸庞,从他眼角的疤痕到下巴,一点都不略过。“这事说来话长,你……”
既然说来话长,那就待会儿再说好了。铁柱心想,一只手把梅行书的大腿拉得更开,势如破竹地又开始进进出出。梅行书原本还以为两人要冷静下来对话了,没想到这厮压根就不满足,她的腿被撑到最开,粉穴被快速的进入撑开,里面的汁液被捣出了泡沫,流到了大椅的兽皮上。铁柱眼睛都红了,像是一头嗜血的兽,他迫切需要占有梅行书来确定她是不是真的活生生出现在他面前,这种渴望已经快要将他逼疯了!
虎虎生风的大阳具在抽出时总会带出嫩穴里的媚肉,铁柱身材较之一般男子要高大许多,梅行书虽然不算矮,但跟铁柱一比那绝对是娇小玲珑,她人小穴小,哪里经得起他这麽一番狂抽猛插?不一会儿,那双被铁柱高高扛在肩头的纤细美腿便开始剧烈地抽搐,在自己即将不顾一切地喊出来之前,梅行书一把捂住嘴巴,花穴不住地收缩哆嗦,吐出一口又一口透明的爱液——她又被干的泄了。
“媳妇儿……”铁柱低下头亲吻梅行书的唇瓣,大舌不顾一切地撬开她粉嫩的小嘴探进去,吮住丁香小舌不肯放开。梅行书下面被他占着,上面被他吻着,饱满的酥胸也在他手里被掌控,这种感觉简直快要将她逼疯了。
铁柱下面愈发地用力,啪啪的声音在营帐里响起,梅行书躺在大椅上,娇弱无力地睇着他,原本束的整齐的男子发髻被铁柱野蛮地拆开,此刻散落在她肩头,更是增添了一份弱柳扶风的妖娆。他痴痴地看着,口水险些滴下来,铁柱是个粗人,他不会用华丽的词藻去形容梅行书的美丽,但他就是觉得自己媳妇好看,特别好看,比他以前在镇上听说书的形容的任何一个绝世美女都好看。
这个姿势撑一会儿还行,要是久了能把人累死,铁柱察觉到了这一点,於是俐落地把梅行书翻了个身,让她跪在柔软的兽皮上,背对着自己翘起浑圆的屁股,露出中间那道鲜红娇嫩的肉缝,然後把她的双手放到了椅背上,只要她不松手就不会倒。
梅行书向来觉得这个姿势极其不雅,就像是在路边交媾的野狗一般,可激情之中她也无力拒绝,两只小手无力地抓着椅背,承接自後插入的力量。
铁柱着迷地看着自己的肉物从她粉嫩的股间插了进去,没入,消失不见,拔出的时候上面黏答答湿漉漉的,媳妇两片娇嫩的贝肉像是张饥渴的小嘴含着他,每次进出都是一场令人无比痴迷的表演。
覆到媳妇背上,将媳妇抱到怀里,铁柱啃咬着梅行书雪白的美背,在上面留下青青紫紫的印子。梅行书轻轻地呻吟着,破碎地溢出几个字眼:“柱子……快些、快些……待会儿我还要去见皇上……”他释放後她还得梳洗一番,时间不多了。
在军中混了好几个月,铁柱也知道这些事情的重要性,他没见过皇上,但是他知道那是世上最尊贵的人。媳妇说的话是对的,於是他不再把守精关,而是彻底放开了拼命地冲刺,大概用了半柱香时间,他终於在深深地一次顶入後喷洒出了自己的精华。梅行书趴在椅背上,用力抵着身下的木头才使得自己没有叫出声。
亲热过後,她已经累得连根手指头都抬不起来了,铁柱把她打横抱到浴桶旁边,幸好水还不算太冷,尤其现在的天气也在渐渐转暖,他先是把她放进水里,然後自己也跟着下去。
浴桶不是很大,梅行书一个人的话绰绰有余,但加了个铁柱就有点儿挤了。他把她抱在怀里,小心翼翼地帮她洗澡,把两人身上的汗水灰尘都洗得一乾二净。
敏感肿胀的花瓣被铁柱粗糙的手指掰开,梅行书趴在他肩上细细地哼哼着,察觉到身下的男人肉物又开始粗壮,她拍了他的脸庞一下,说:“不行再来了,不然我就真的没力气了。”
铁柱也知道,所以他在尽力克制。把媳妇儿洗乾净後,他草草地洗了洗自己,光溜溜地抱着梅子就转到屏风後,先抽了条毯子把她擦干,然後毫不在意自己遛鸟就要帮她找衣服——再看着她光裸的娇躯他怕自己又要发情。
梅行书指了指一边的简易柜子,里面是她的随身衣物,铁柱怨念不满地看着她用布条把饱满丰盈的酥胸缠裹起来,那叫一个不高兴。他不喜欢看她这样,不喜欢看她穿男装,也不喜欢她陌生的身份,更不喜欢她脸上出现不是专属於他的表情。
招手让那莽汉子坐到自己身边,梅行书轻轻地在他脸上亲了一口,问:“你是如何到这儿来的?”刚见到他的惊讶还没来得及表示就被他扑倒了,她现在才回过神来。
铁柱便一五一十地将事情发展的经过给她说了一遍,梅行书点点头,道:“那也不错,待会儿我命人把你的军籍除了去,你且先回家吧。”
一听媳妇要赶自己走,铁柱那双铜铃大眼立刻瞪了起来,可对方是心爱的媳妇儿,他又不敢大声,只能不满地问:“为啥撵俺走?”
“不是撵你走,是要你回家。”梅行书又在他脸上亲了一下,铁柱脸色稍霁,但仍称不上好看。“你不喜欢军营不是?”她看出来了,他不喜欢这儿,他更喜欢在家里打铁打猎种地的简单日子。
铁柱点头:“俺是不喜欢这儿,但媳妇儿你待这儿,俺就不走,俺留下来陪你,要回家咱一起回。”
梅行书望着他,心里百味陈杂,她要如何告诉他她可能再也回不去了?“柱子……难道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
听出媳妇话里的失望与伤心,铁柱想解释,却嘴笨的什麽都说不出来:“媳妇儿、媳妇儿——”
“这是战争,不是你在山里遇到的一头野兽。柱子,你乖乖回家去,等我回家找你,好不好?”她放柔了声音说,可铁柱却突然问:“真的吗?你保证还回家来?”
梅行书原本是想都不想就说是的,可看到铁柱那双黑漆漆的眼睛,那个字在喉间滚动,却怎麽也说不出来。皇帝不会放过她,魏冲、沈泽、乃至於远湘公主,他们都不可能让她再一次消失。她不能回去,也回不去了。
“媳妇儿,你哄俺。”铁柱的声音极度的失落,整个脑袋都耷拉了下来,闷闷不乐的样子。“俺不懂你现在想干啥,俺就想留在你身边,要死一起死,要回家一起回家,俺不一个人回去。”
傻瓜……真是个傻瓜。梅行书闭上眼平息澎湃的心情,片刻後,她像是决定了什麽事情一样,小手捧起铁柱耷拉着的大脑袋,认真地问:“你真的要和我在一起,不管发生什麽事?”在看到铁柱坚定的点头後,她笑了。“那好,咱们就在一起。不过你得答应我几件事情才行。”
“媳妇儿你说!”只要她愿意他留下来陪她,叫他干啥都行!
“第一,不准把我是女儿身的事情说出去,知道吗?按朝廷律例女子是不能为官的,我这是犯了欺君之罪,若是传扬出去,皇上追究起来,可是要灭九族的。”
事关媳妇安危,就是打死他他也不会说的!
“第二,你要记住,我不仅仅是你的媳妇梅子,我还是左相梅行书,你不能与我太靠近,明白吗?”
……铁柱咬咬牙,点点头。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你千万不可以告诉别人你是我的丈夫,尤其是对皇上沈相还有魏大将军。他们三人已知我女儿身,但不知我夫是谁,你若是贸然说了,难免惹来杀身之祸,明白吗?”她捧着他的脸,在他的唇上亲了一口,眼里尽是温柔:“柱子,我不能时时刻刻在你身边,虽然你是我的侍卫,但还没有进营帐的权力,我也不能每天看着你,你要机灵点儿,别给自己惹麻烦,知道吗?”
铁柱点头,反手搂住梅行书朝怀里带,在她的粉唇上亲了一口又一口,直到被她推开:“不能再亲了,一会儿嘴巴肿了我可没法儿交代。”
不能亲嘴巴,那他亲其他地方总行吧?把她刚穿好的书生袍扒开,在精致的锁骨和微微露出的胸口处不住地亲吻啃咬,吮出一个个引子,由於是留在里面的,外人看不到,梅行书也就随他去了。
作家的话:
妈蛋想到一穿铠甲的汉纸就觉得萌~
☆、(11鮮幣)她的過去(下)
她的过去(下)
眼看胸口那颗亲吻的大头越来越不安分,梅行书忙将铁柱推开,小脸粉红:“别亲了。”
铁柱渴望地瞅着那柔软的酥胸却被层层白布包裹起来,心里又是怨念又是不满,满是他吻痕的雪白肌肤也慢慢地被遮掩住,呈现在眼前的似乎不再是他的媳妇梅子,而是一个陌生的——陌生的他不知道该如何用语言去形容的人。
梅行书起身整理衣衫,她腰间系着一块乳白的玉佩,衬着她整个人都如白玉精雕细琢而成一般,美丽至极。铁柱看着看着就傻眼了,忍不住想把她拉到怀里好好温存一番,至於那些乱七八糟的什麽事情,那都跟他们没关系!
倏然被拉到一个结实的怀抱,梅行书吓了一跳,她拍拍铁柱的胸口示意他放她起来,可铁柱就跟个孩子似的,硬是不肯撒手。梅行书无奈,又不舍得斥责他,只好摸摸他的大头,问:“怎麽了?”她往营帐外看了看,虽然看不清楚,但也能知道大概的天色,应该还有点时间。也罢,就再陪他一会儿好了。“怎麽突然闷闷不乐了,你不喜欢找到我吗?”
“当然不是!”铁柱想都没想就一口否认,低头瞧见梅行书的笑才知道她是在逗自己。他沮丧地垂着脑袋,从没有哪一刻像现在这般觉得自己没用过。以前在村里,他是力气最大的,又有门手艺,不管什麽事好像自己都能做到,再到後来跟着方正当山贼,他有本事,虽然拳脚功夫一般,但依仗着天生神力,照样打下一片天来,然後有了银子就更不担心有啥突发状况了。可媳妇不见了,他出来找,找不着,那是铁柱有生以来第一次觉得自己其实什麽都不懂也什麽都不会。他跟着方正进了军营,虽然训练严苛戒备森严,但他都不怕,他照样能靠自己的拳头树立威望,不过几个月而已他就当上了正七品副尉,相当於一个县令了呢。
可此刻,看着媳妇儿的笑容,铁柱终於知道,自己会的那些,自己沾沾自喜引以为傲的
那些,在媳妇儿眼里是多麽的微不足道与幼稚。是他没用,帮不了媳妇。铁柱想起之前自己当山贼的那段日子,虽然跟媳妇儿说过会有出息的回去,可後来她还是亲自来带他回家了,他现在才懂,当时媳妇心里是什麽滋味。就像此刻,他一点也不想当兵,也不想媳妇当什麽左相,他就想带着媳妇儿回家,偶尔一起进山砍柴打猎,在家里她缝补衣裳煮饭,他打铁烧火拉风箱……那样的生活比现在幸福多了。“媳妇儿……媳妇儿咱们啥时候回家啊?”
啥时候回家……梅行书被这个问题难倒了。她博览群书满腹经纶,治国平天下的问题再难她都解得出来,可对於铁柱的这句问话,她却不知该如何作答。“柱子……你很想回家吗?”
“俺想带媳妇一起回。”
梅行书静静地凝视着他,良久,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安抚他:“早晚都会回去的,也许等到打完仗就可以了。”也许,永远都不可以。
谁知道呢?
铁柱看到媳妇的眼睛暗淡下来,他不想再提这些扫兴的事情,於是突然起身抱着梅行书在营帐里摇来摇去:“媳妇儿,你给俺讲讲,你是咋当上丞相的呀?”
梅行书没想到铁柱会有兴趣听自己的故事,她也没有想要隐瞒,轻笑着道:“也不是什麽大事儿,我自幼爱读书,父亲宠我,与我请了夫子教导我琴棋书画,後来夫子们的学识已不及我,我便一个人慢慢看书了,父亲常年经商在外,为我寻得无数古书真迹,我便很不能理解,为何皆是男子有治国之才,只有男子能够做官?父亲虽然宠我,但对於男女尊卑之事颇为坚持,他认为女儿家就应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我十三岁那年,家里给我定了一门亲事,说,待我十五岁及笄便要嫁过去。我心中不喜,与父亲说了,他却说我是惯得慌,於是我收拾了几本书和几件首饰,拿了从小厮那儿偷来的一件男装,便离家出走了。父亲想然是恨极了我,我出走後第二个月,他便昭告世人说家中小姐在游玩时不慎跌入湖中香消玉殒了。”
“我不知该何去何从,当时从家里出来,一是为了躲避婚约,二,也是因为不想把自己的一生埋在深闺之中。後来,我所在的那个小县城有家儿子死了,当时我正无处可去,那二老便收留了我,当我做他们的独子,我便顶替了那人的秀才身份,赴京赶考,高中榜首,先帝大喜,破格封我为吏部尚书,两年後,我因政绩显赫,便被擢为左相。此後,那个小县城发生了一场瘟疫,两位老人家去世了,我便真真正正没了亲人。先帝於我,亦父亦友,我便把他当做了父亲。”
“再後来……你应该听说过吧?当时的太子病入膏肓,药石罔效,先帝命我做太傅,在众多皇子挑选能够做储君的。我综合了他们的能力、人品以及身份,决定从太子的小儿子元贞还有十四皇子允熙中挑选。按理说,立嫡不立长,立长不立贤,从身份年纪上来考虑,元贞是最合适的人选。他虽年幼,但聪明懂事,性情温和,最适合做皇帝。先帝采纳了我的意见,立了皇长孙元贞为储君,我以为事情就这麽过了,哪里知道,远远没有这麽简单。”
“我做了四年左相,在第四个年头的时候,先帝因为一场风寒一病不起驾鹤西去,皇位便理所当然传予了皇长孙元贞,我辅佐了元贞两年,此间允熙皇子一直表现的极为忠诚热忱,我与元贞都十分信任於他,却没想到,过了两年,他便逼宫了。我用计送走了元贞,自己被逼跳下山涧悬崖,为王大娘所救,在铁家沟过了几年安稳日子,没想到却遇见了你。”
听出媳妇口气里有着深深的无奈,铁柱不好意思地挠挠脑袋,嘿嘿傻乐。就从他媳妇被逼跳崖这一点,他就不喜欢现在的皇帝!
“扶桑东渡我朝,不知有何意图,盼只盼这场战争早些过去,失地早日收复,你我也能早日回归家园。”如果,还能一起回去的话。
铁柱却没有立马点头,他虽然头脑简单性情粗暴,但那不代表他愚蠢,从媳妇的叙述来看,当今皇上可不是那麽好想与的人。他有可能放媳妇走吗?心思百转千回,但他什麽都没有问,就让媳妇以为自己单纯的什麽都不懂好了。
☆、(17鮮幣)鐵柱挨打
铁柱挨打
虽然是在条件略微艰苦的军营,但晚膳仍是颇为丰盛。期间梅行书总觉得沈泽看自己的眼光怪怪的,也不知是为什麽。她看了看自己的仪容,不觉得有哪里不妥,衣襟扣得死死的,绝对不会有柱子在自己身上留下的痕迹露出来——那麽,沈泽在看什麽?!
这个疑问没有得到解答,因为一整晚皇帝都在与她商讨扶桑战事,再说了,沈泽向来与自己不合,梅行书也不会主动去问。
晚上回到营帐之前,她还在想着沈泽的眼神,那眼神……怪怪的,怪的她不知怎麽用语言去形容。下午与柱子亲热完出营帐前她是仔仔细细地审视自己好几遍,确定绝对没有任何纰漏才出去的,沈泽不可能知道吧?如果说他知道了,那又为何不与皇上禀报,而是拿那种奇怪的眼神瞧她?
正准备回帐,却被突然前来的刘茂荣大将军打乱了计画,他无论如何也要与她秉烛夜谈,非要知道她这失踪的几年都过得怎麽样不可。梅行书拗不过他,两人便在主帅营帐,一个饮酒一个喝茶,倒也聊得投机。
可没过一会儿,便听得外面一阵吵嚷声。刘茂荣唤人去查看,来人回报说是有内奸潜入了梅相的营帐!
闻言,梅行书心头一惊,隐隐有不好的预感。他立刻站了起来,刘茂荣以为他是担心那些机密地图被内奸取得,也急得不得了,连忙跟着一起去了。
如果不是为了掩饰自己的情绪,梅行书恨不得长出一双翅膀飞过去。
左相营帐前已经围了一圈的士兵,见她和刘茂荣来了都纷纷让了路,梅行书挤进去,惊见铁柱被数名士兵押着跪在地上,沈泽坐在前方的长凳上,魏冲站在他身边,二人正虎视眈眈地盯着铁柱。她暗自平息下潮涌的心绪,沉声问:“这是怎麽了,今儿特别热闹,沈相与魏大将军都到我的营帐里来了?”
“梅相,末将奉皇命来请梅相至皇上营帐商讨军事,岂料甫进账便见到此人在帐中大位上坐着,面前摊着羊皮地图,末将料想此人应是扶桑细作,正欲派人去请梅相前来。”魏冲恭敬地抱拳作揖,黑漆漆的眼睛沉稳而又真诚——好像他说得是真的。
他说得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梅行书并不在意。早在四年前魏冲投入皇上的阵营之时,她对他便再无一丝一毫信任了。说铁柱在她营帐里,那她相信,这莽汉估计又是欲火焚香想折腾她,才偷偷跑进去的,可说他坐在大位上看地图,别说是梅行书,就是铁家沟任何一个村民都不会相信。且不说铁柱不识字,就说他那性格,一瞅着书就打瞌睡,心里想啥全在脸上摆出来了,就这性格还能做细作?那扶桑是有多麽缺人哪?
可梅行书清楚,在这种时候她不能为铁柱说一句好话。这里是军营,有军法,铁柱擅自闯入营帐的确是犯了罪,但不至於严重到被判定是细作,除非有人故意针对他。
“梅相。”一直没有开口的沈泽轻轻唤了她一声,梅行书看过去,沈泽便扬起一边冰冷的唇角,“把这细作斩首示众,梅相应该没有异议吧?”
铁柱一直安静地跪着,没有抬头看梅行书,更没有求饶或是辩解——他很清楚,在这个时候说出自己与媳妇儿的关系或是表现出自己与媳妇儿认识甚久,都会对媳妇儿造成一定程度的伤害。照媳妇所说,全心信任她的是先帝,而不是当今皇上。他不能害了媳妇。
“若他真是扶桑的细作,本相自然任由沈相处置,但沈相如何得知他便是细作呢?”梅行书开始自称“本相”,从官衔上来说,她的确比沈泽高上一截,所以,她才是这个场面最大的掌管者,拥有着绝对的控制权。她若想护一个人,还怕他沈泽不成!“倘若他不是细作,沈相误会了好人又待如何?”
沈泽冷笑一声:“哦?那梅相有何高见哪?”
“也没什麽高见。这人是刘茂荣刘大将军的亲信部下,昨日刚被刘大将军分配做本相的侍卫,本相对他印象颇深,如果沈相是扶桑人,你会选择一个外表身形都如此特别的人来做奸细麽?更何况本相与刘大将军相交数年知之甚详,他看人的眼光绝不会出错,不知沈相以为如何?”
刘茂荣拍着胸脯担保:“沈相,我跟你担保,这铁柱绝非扶桑的奸细,此人性子粗鲁大条,想必是走错了营帐,或是误闯,沈相无需为奇。”
梅行书淡淡地看了魏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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