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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花飘,红颜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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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来,我背着你。”孤鸣淡淡说着,阳光照在他的脸上,他的眸子正闪闪发光。是错觉吗?为什么他的眼,竟让她有了一直看下去的欲望。

孤鸣的脸上泛起了一道红晕,他悄声在雪儿的耳畔说道:“如果你想看,我会给你一辈子的时间看个够,如何?”

雪儿低着头不作答,但心里早已乱如麻。孤鸣,他这话是什么意思,他是认真的吗?在她胡思乱想之际,孤鸣松开了她,绕到她面前,柔声说道:“快上来吧,别犹豫了。我背着你也比你走着快。”

雪儿的脸一片羞红,但还是把手搭到了孤鸣的肩头,任由孤鸣背着她走。趴在他的肩头,雪儿依稀闻到了桂花的香气,淡淡的,却让此刻的她倍感心安,她不禁自私地想:如果,孤鸣可以一直这样背着她,该有多好。然而,美好的时刻总不能长久。当那清冷的笛音吹响时,她感到孤鸣身上一震,而琼沧也不知何时从前面赶了过来,迅速点了雪儿的睡穴,低声道:“魔教人已经追过来了,我们要快走。”

下一刻,林子里多出了许多人,他们面色惨白,有的脸色已经泛青,眼神全都空洞无物,伴着笛音,他们狠戾地向着孤鸣与琼沧出招。琼沧护在孤鸣身边,眉头皱了皱:“这些应该是魔教的人偶,跟他们硬碰是赢不了的。现在,我们提气飞出这里。”说完,他拉着孤鸣,两人带着背上的雪儿一起跃了上去。然而,他们刚施轻功飞了一会儿,就觉得眼前气氛不对。雨后的林子,竟隐隐升起了一阵淡青色的雾,那雾里飘着一股清幽的杏花香气,但香气里仿佛又隐藏着什么东西,仿佛酝酿千年的酒香。琼沧暗叫一声不好,急忙拉了一下孤鸣的衣袖,提醒他小心。然而,那青雾还是飘到了身上,所到之处立刻引起一阵奇痒,仿佛万千只小虫在身上爬。“该死。”琼沧不禁咒骂了一声,随即坠落了下去。坠落前还不忘拉拉孤鸣的衣角,示意他学自己一般落下。孤鸣的眼里飘过一丝顾忌,雪儿此时正趴在他的背上,他如果直接下去,只怕受伤的是她。于是,他缓缓运力,直至带着她缓缓落到地面。然而,他的腹腔内此时却如刀割般疼痛,意识也越来越模糊,眼前逐渐漆黑一片。

雪儿再次在陌生的环境里醒来,疼,手臂上传来的刀割疼痛是她醒来后的第一意识。她想抬起手,却被人紧紧攥住手腕,其手力让她的手更加疼痛。她不禁忿忿地望向这个罪魁祸首,只见一个脸色惨白嘴唇红似血的男人正幽幽地看着自己,目光中透露着无比的寒意,仿佛要将她凌迟了般。而他紧紧攥着的她的手腕,正汩汩地向外流血,暗红色的血,宛如那寒潭中的水一般深邃。那是谁的血?答案很快就揭晓,当那双惨白的瘦削的手从她的手腕上抽离时,雪儿看到自己白皙的手腕,竟被划出一道深深的伤口,外侧已经结痂,但仍有暗血冒出。那男人丢给了她一瓶药,怪声说道:“不想死,就擦上它。”

雪儿忍住疼痛,盯着他阴冷的眼睛问道:“这是哪里?孤鸣和琼沧在哪里?”她的记忆停在了小树林里,当那阵清冷的笛声响起时,有人点了她的睡穴,之后她便什么都不记得了。然而,这个如鬼魅般的男人却是她醒来后看到的第一人,他身上隐隐散发出的戾气提醒着她,此人绝非善类。“你是谁?我的伤口又是怎么回事?”她狐疑地继续问道。男人哼了一声:“真是没用,天命之女竟然落魄到这份上了。难怪天象日益衰落,看来,真是天助我也。”说罢便端着一碗黑乎乎的东西出去了。

“喂,你别走,你……”她还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可他怎么就这么走了呢。手腕上传来的火辣辣的疼提醒她要做点什么了,否则会血流不止的。她拿起了刚才那人留下来的小瓶子,拔开瓶塞后,一股淡香拂面而来,随即,一股清流缓缓流下,敷在了伤口上,感觉格外清凉。而那股暗血,却凝固住,如小蛇般盘桓在她的手腕处。雪儿蹙着眉头,强压下手腕处带给自己的不适,打量起囚禁自己的新“牢笼”。这是一个很奇怪的地方,阴阴的,里面唯一的光源便是石桌上点起的一盏小灯。炙闷的空气中弥漫着青苔的气息,好似在刚才在山洞里闻到的味道,纵观周围的摆设,石墙,石桌,石椅,以及自己身下的石床,难不成自己真的被困在了山洞里?这是第几次进来了啊,雪儿闷闷地想着,心里不由得挂念起孤鸣与琼沧,这两个人,不知现在怎样了,直觉告诉她,如果落在魔教人的手里,他们绝对凶多吉少。想到这里,她的心仿佛被人活生生地揪下了一块,眼前浮现着那惊为天人的笑容,心中浮起的却是被撕裂的痛。

不知过了多久,那白面人又返回了,这次,他是一脸的气急败坏。“贱人,”他那瘦削的手狠狠地打到了她的脸上,不留一点怜惜。“你……”雪儿忍住了口中泛起的血腥,抬头怒望着他——那个因为愤怒而扭曲了脸的人,此刻他那扭曲的白脸在黑暗中更显阴戾。下一刻,他就拉住她的头发,将她狠狠地拽住扔到床下。“想不到,你竟然是个荡妇。”他怒气地说道,眼危险的眯起:“说,是谁睡了你?血鹰,还是那个比女人还妖艳的男人?”他握住雪儿头发的手不知不觉中加大了力道。他恨,为什么不恨,辛苦了大半辈子修炼而成的诛母阵,在初遇她时被她的血激发出了原始的力量,虽然只有一点,但已使此阵魔力大增。于是,他逼着血鹰带她会南诏,自己却暗中加派人手企图将她带回。一方面,他还不想正面与血鹰冲突,毕竟血鹰才是暗之祭司。另一方面,出于自己的私心,如果此女能为自己所用,那一旦他成功,那么小小的魔教算什么,整个天下都会落入他的囊中。然而,一个月的时间,当他如愿以偿的得到她的血时,当自己以祭礼将血献出时,魔阵竟然不听自己的号令了。魔阵是不会反噬自己的主人,除非那血……想到这里,他就恨得牙痒痒,他怎么会没有想到,魔阵需要的是纯洁的血液,而那个女孩,现在已经是女人了吧。

想到这里,他忍不住狠狠地踹向她,这个不守妇道的女人,竟然毁了他半世辛苦建立的阵法。真是个贱人,就算千刀万剐也不能解他心头之恨。雪儿不明白这个人到底在说什么,什么荡妇,什么睡了,此刻那个人像疯子般狠狠踢着自己,火辣辣的疼自下腹传来,她不由得呻吟着:“孤鸣,孤鸣。”不知为什么,她竟然再一次想到了孤鸣,内心有了微微期盼,期盼他可以出现并带走自己。然而,面前的男人却阴冷的笑起来:“你以为会有人来救你吗?”他狠狠地补了一脚:“你的男人正在后面挂着呢,也罢,我送你去见他,让你们去下面做同命鸳鸯。”他狠狠揪起雪儿的头发,将她径直拉出石洞,雪儿在挣扎中,看到自己的腿下开始流血,黑色的血,蜿蜒如舞动的灵蛇。

与子相却

雪儿一路被那家伙拖拽着,伴着身下的剧痛,被带到了一黑暗的石洞里。像是感应到了般,石洞里突然亮起了刺眼的光,刺眼的让雪儿无法正视眼前的一切。洞里弥漫着无助呻吟的声音,然而,由于在此被虐的时间太长,人们只能长大了嘴巴发出“呜呜”的声音。雪儿缓缓放下手,她已经可以适应洞中的光亮了,避开眼前的光源,她闪身来到另一侧,清楚的看到了石洞里的惨况。冰冷的石壁上蹿出了无数条黑色的铁链,由于沾了太多的血污,墙壁与铁链已经肮脏不堪了。链子,穿过了被锁人的身体,有的人抬起他们那疲惫且无助的脸,空洞地看着他们;而有些人头也不抬,他们无力地倚靠在石壁上,等候着死亡的降临;还有人则在“呜呜”地叫着,乞求着最后的怜悯。如果说世间真有地狱,此处拨得头筹也不为过吧。

雪儿的眼在那些人中搜索着,但记忆中那白色的身影却怎么也找不到了。“他在哪里?”她忍住疼痛,低低地问道,孤鸣,也在这些被折磨的人之中吗?想到这里,她不禁颤抖起来,心中的绞痛更加厉害了。那人看着雪儿,嘴角弯起疯狂的笑意。“想见他吗?”他的手又缠上了她的头发,拖曳着她向里走去。一路上,他不耐烦地踢过那些挡在他前面的人,任他们悲惨的嚎叫也生不出一点怜悯。终于,他们来到了一块石壁前,那石壁乍看之下也没有特殊的地方。然而,他从腰间取下一块星形石子,将之按在石壁上,伴随着“轰隆隆”的声音,石壁被打开了,露出了一黝黑的口子。他拽着雪儿的头发,将她拉入了石壁里面的洞天。

借着外面的光亮,雪儿看清这是一个不大的石洞,但里面十分黝黑。雪儿依稀看到一个人披头散发的躺在地下,微弱的光亮照在他的身上,照出了他身上惨淡的猩红。“孤鸣,”雪儿心慌了起来,因为她闻到了淡淡的桂花味,即使周围有着浓浓的血腥味,那股桂花的味道还是依稀可闻。那人厌恶地松开了手,将雪儿狠狠推向前方:“这就是那个男人吗?哼,竟然为他破了我的阵法,如今,你们谁也别想活着离开这里。”刚摆脱了他的钳制,雪儿就被随后而来的蛮力推到地下,手掌在着地时感到了火辣辣的疼。但孤鸣的样子却让她的心倍感痛苦,她忍住手上的痛向孤鸣方向爬过去。“孤鸣,”她呻吟着,然而他却一动不动地在那里躺着,仿佛没了生气一般。待雪儿爬过去,那颤巍巍的手指抚上他原本俊俏的脸庞时,雪儿感到手下一片冰凉。“不,孤鸣,你快睁开眼,你不能,不能丢下我的。”雪儿垂泣着,不,她绝对不能让孤鸣有事。

“放了他,他和我没有关系的。”她抬起头来,忍住即将流下的眼泪,这个坏蛋,害了那么多的人,还把孤鸣弄成这样,她才不要在这个家伙面前流泪。“放了他?只怕今天你们谁都走不了。”他轻蔑的说着,手如旋风般向两人袭去。雪儿抱着孤鸣,在他的掌风下来时挡住了他对孤鸣的一掌,只觉得背后如撕裂般的疼,接着她“哇”了一声,吐出了一口血。那人冷笑着:“真是情深啊,不过不用着急,你们很快就会在地下相见了。”他优雅的抬起手掌,正想击下时,一道慌张的声音从外面传来:“长老,长老,诛母阵又开始反噬了,我们控制不住了。”那人听了,惨白的脸变得更无生气,他一个踉跄,急忙跑出去了。石门在他出去的那一刻合上了,只留下了一室的黑暗。雪儿抚着孤鸣的脸,还好,她还有孤鸣,即便在黝黑的地底下,有了他的陪伴,黄泉中也不会寂寞吧。

想到这里,雪儿的胸前仿佛被灼伤了般,她低下头,看到胸前的珠子正发出灼灼的光芒。“明姬,明姬。”雪儿着急地叫着,孤鸣的状态现在很不好,他的身上是彻骨的冰冷,只有微弱的脉搏告诉她他还有气。她好无措,好害怕,该怎么办,怎么做才能救孤鸣?“明姬,你听到了吗?孤鸣很危险,你快点出来啊。”她捧着珠子,着急地叫着。心中的预感告诉她,也许明姬是可以救孤鸣的。

雪儿捧着珠子,不停的喊着明姬,直到一光点从珠子中飞出。明姬那冰冰的声音随之响起:“这个男人,不值得你救的。”

“不管值不值得,他现在很危险,我必须救他。”雪儿着急地说道。

“即使倾尽你的阳寿?”

“嗯,只要他能活下来。”雪儿坚定的说道,不顾口中早已泛起的血腥。

明姬叹了口气:“你与他,是注定无缘的。孤鸣,孤命者也。他的阳寿至此已尽,此生注定孤独的死去。如果要救他,除非有人愿意将自己的阳寿过给他,那样便可以改变他的命运了。然而,改变他的命运,就等于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天意也会因此改变。作为惩罚,他醒来后,将永远不能记得那个为他过阳寿的人。”说到这里,明姬的语气微微顿了一下:“值得吗?”

雪儿低头看着孤鸣,珠子的亮光映出了他俊逸而苍白的面容。过去的事如闪电般在她面前闪过,初遇时飘逸的他,忘忧山上忧伤的他,山村中冷静的他,西平城里担忧的他,还有山洞里那个温柔的他。“值得。”雪儿抬起头,眼里尽是坚定,她紧紧抱住孤鸣的身体:“把我的阳寿过给他吧,只要他能幸福。希望重生的他,可以永远幸福。”她轻轻闭上眼,是错觉吗?为何感到孤鸣的身体有了一丝颤抖。孤鸣,我希望你可以幸福,即使搭上我的阳寿又如何?看着你不再孤单,不再忧伤,我在天上,也会开心的祝福你。

“你还有二十年的阳寿,确定都给他?”明姬的声音不似刚才冰冷,只是多了分试探。

雪儿点了点头,依然紧紧抱着他的身体,贪婪的享受着他身上的那股桂花甜香。良久,她的手紧紧抓住孤鸣冰冷的手,柔柔笑着:“就算你我无缘,我也要救你。无论以后发生什么,你记得也好,忘记也罢,你都要为我幸福地活着。”她抬起头,看着明姬轻轻说道:“如果我死了,记得把我带走,我不要他看到我死去的样子。”

“那我开始了,你可要忍住。”明姬的声音中有了些惋惜,可惜,不管天意如何改变,面前的两人,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就像她和他的前世。

雪儿闭着眼,感到仿佛有什么东西从自己的体内钻出,如破茧而出。她的胸口,她的头,好像要撑爆了般。一股紫气,从她的身上飘出来,迅速钻入了孤鸣的体内。孤鸣的脸色逐步红润起来,脉搏慢慢强烈了,身上的伤口也结了痂。而雪儿的脸色则逐渐苍白,刚才受了那人的一掌,加之之前在山洞里受了寒,让她浑身如被冰冻。从她身上溢出的紫气越来越多,它们迅速的钻入孤鸣的身体里,为他带来新生。然而,雪儿的眼皮却越来越重了,头止不住重重的垂下,为什么,她离孤鸣越来越近,却越来越难看清他的脸。突然间,大地剧烈颤抖起来,地里传来了“隆隆”的声音,仿佛千军万马在此踏过。石壁外,隐约听到人们的哭嚎,那是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就在此时,洞门被人用力扯开,外面的光亮清楚地照耀着洞里相互紧靠的人儿。就在门开的刹那,明姬化做一点光,转眼便闪进了珠子里。而那紫气也不再出来,周围环绕着的紫气迅速钻入孤鸣的身体里,不见了踪影。

冥音气急败坏地跑了进来,随即将石门关死。洞内再次陷入漆黑之中,他怒气冲冲地走向雪儿,狠狠地踢了她一脚:“贱人,都是因为你,竟然喝了血鹰的血,还和他合谋让我捉你。现在阵法已经被他控制了。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了。哈哈哈……”他疯狂地笑了起来,怎么能想到,怎么能想到,自己竟会死在自己辛苦栽培的孩子的手里!还是用了这种方式,用自己半生的心血,来结束满身的罪孽。他狠狠踢着雪儿,一脚不够又踢一脚。然而,无论他怎么踢,身下的人只是紧紧抱着怀里的人,仿佛死了般地一动不动。

“冥音长老也会这么失态吗?”外面的光亮复照进来,映出了倚靠在石门上的颀长影子。由于背着光,看不清他此时的表情。冥音愤怒的转过身:“血鹰,如果其他几位长老知道你今日的所为,他们会怎么对你。没有我们的支持,你这些年怎么可能在教中站稳脚跟。怎么,这么快就想过河拆桥?”

“过河拆桥?”血鹰冷笑着:“那当年你们怎么对待前教主的呢?为了维护你们在教中的地位,你们竟然当众杀了他。你们当初选中我,无疑是因为我是那些孩子中最小最弱的一个。这些年来,你们把持教众,已经得到了不少。可惜了那个前教主,辛辛苦苦为你们做了那么多,却什么都没得到,连自己的女人都保护不了。我不想步他的后尘,更何况,卧榻之上,岂容他人鼾睡。只怪你们要的太多。”

“当年,我们杀他也是迫不得已。他为了汉人女子,竟然放弃教主之位。为了平息教众的愤怒,只有杀了他另立新主。没想到,我们有眼无珠,竟然引狼入室。血鹰,你不会赢的,因为,你无法做到无情。”冥音狂笑着,手中寒光一闪,径直向下刺去。然而,还未碰到雪儿的衣角,他手中的利器便被一股强大的力道击掉,手里缓缓流出黑色的血。

“你,你……”他不可置信的看着血鹰,想不到,他竟然对自己用了化骨散。这种毒,一旦进入血液,便会迅速流遍全身腐蚀筋骨。不消一刻,中毒者便会化做一堆血水。“你以为这样就能赢?就算我杀不了她,总有一天,她也会死在别人的手上。你得不到,注定什么都得不到。”说还未说完,他便软绵绵地倒下,看来这毒发作的比预期快。他倒在了雪儿身旁,迅速化做一团血水。而血鹰,也拉出了雪儿,以及她怀中抱着的男人。她的脸色惨白,脉搏也微弱的很。血鹰搭上她的脉搏,眼里闪过几分诧异,随即,他狠狠瞪向倒在地上的人和血水,打横抱着她离开了。由于走的太快,他竟没有注意到远处正隐着一个人影,见他抱着雪儿匆忙离开,那人从暗处闪了出来,悄悄潜入石洞内。

雪儿在昏迷中,隐约听到了那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他们的讲话她都听到了。然而,她所面对的却是无尽的黑暗。黑暗中,她低头看向胸前挂的珠子,双手轻轻摆弄着它:“我这是死了吗?为什么没有看到牛头马面来接我?黄泉底下会很冷吧,我就要独自走过了。明姬,谢谢你救了孤鸣。如果你能再见到他,请代我祝福他哦。”雪儿说着说着,想到今生不能再和孤鸣在一起,不能依偎在他的身边,眼泪就不停滑落。也许不久,就会有其他人悉心照顾他了吧。这次,她改变了孤鸣的命数,她是真的希望孤鸣幸福。如果有来世可以再见到他,希望能看到他与家人幸福的生活在一起。然而,来世,她又会生在哪户人家?

“今世还未结束,就想期盼来世?”明姬的声音不紧不慢的响起,夹带着几分疲惫。刚才,为两人转命消耗了她不少气力,然而,在最后一刻,她的转命因冥音的出现而被打断。也许,这是天意吧,这个女孩,还是不能死的。“刚才,因为冥音和意扬的出现,打断了我的转命。所以,你暂时不用死了,不过,你也只剩下了半年的寿命。”

雪儿抬起泪眼,诧异地听着明姬的话。这么说,她还能活半年,那么,她还有半年的时间可以守在孤鸣身边,即便是远远看着他。“孤鸣,他现在还好吗?”她忐忑的问道。在昏睡前,她听到了冥音和意扬的声音,如果是那样的话,那孤鸣岂不是很危险?

“放心,既然你肯把寿命转给孤鸣,在他阳寿未尽时,他必是无恙的。只是,他不会再记得你了。怎么样,后悔了吗?”明姬的口气出奇的平静,她静静等着雪儿回答。

雪儿的眼中闪着雾气,她摇了摇头,遂转过头去,望着一望无际的黑暗。她不后悔,如果能看到他幸福,为什么要后悔。她只是难过,难过陪着孤鸣的人不是她。过去不是,现在不是,将来也不会是。只是,从此鸣郎是路人,是路人了……

浮尽喜悲

摇曳的烛光里,映出了一个颀长的身影。此人背着光,带着面具,显得阴沉无比。此刻,他略微忧心的看着躺在床上的人儿。她已经睡了三天了,脸上始终保持着甜蜜的笑容,仿佛做了一场美梦般。然而,她的脉象却是那样虚弱无力,仿佛孱弱的细水随时就会断掉般。她的嘴角,不时地泌出乌黑的血,那是他对她下的血蛊,如今发作了,却是因为冥音击的那一掌。“主人,药来了。”紫燕小心翼翼地走过来,手里端着一碗黑黑的药汁:“主人,您在这里守了小姐三天,就是铁打的人也熬不住啊。您还是休息一下吧,这里有奴婢侍侯着。”

血鹰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紧抿着嘴唇,伸手接过药汁。而另一只手则轻轻托起了雪儿的上半身,将之靠在枕垫上。他端起药碗,轻轻吹了吹,用勺子一口口送入她的嘴里。雪儿虽然昏迷着,但她还是有知觉的,可以咽食流质食物。然而,药汁还是不可避免的流下,滴到了她雪白的外衣上,溅起了一朵朵黑色的小花。紫燕随侍左右,轻轻擦拭着她的嘴角。小姐被主人抱回来后,一直昏迷不醒,已经三天了。她昏了三天,主人守了她三天,这是第一个让主人如此上心的女人吧。紫燕的脸色黯淡下来,但还是擦拭着雪儿的嘴角。这次,她怎么没有喝下去呢?血鹰皱了皱眉头:“紫燕,药里有没有加冰糖?”紫燕一恍,急忙退后跪下说道:“主人息怒,现在实在不好找冰糖,船上存着的冰糖已经在昨日用完。”

血鹰的眼中闪过凛冽:“下去,无论用什么法子都要找到,不然,你就不用在这里了。”紫燕听了,倒吸一口气,心中感到无比的悲哀。但此刻,她又能对他说什么。“是,主人。”紫燕应了一声,低着头下去了。

血鹰放下药碗,轻抚着雪儿的额头:“为什么还不醒?”他的声音淡淡的,微微几分惆怅,几分自责。是他,次次带给她危险,次次将她置于万劫不复之地。本来,他可以阻止这一切的发生,只要他能够放下。然而,他始终放不下他的恨,放不下他酝酿已久的报复计划。而她,就是他最好的复仇棋子。然而,随着计划的慢慢实现,随着那些他恨的人得到了应有的报应,他的心却再次迷失了。他竟然痛她所痛,甚至会去纵容她。他从来没有为女人做过什么,但为了她,他却做了,只为了不想看到她喝药时那蹙眉的表情。然而,他一次次地将她送入万劫不复,一次次的看着她受到伤害,为什么他的心,竟然会为她悸动?

雪儿依旧沉浸在与明姬的梦境里,黑暗中,她总感到有人守在她身边静候她醒来。然而,她不想醒来,因为那人带给了她无形的压力,让她禁不住想逃。明姬与她生活了那么多年,自然是能感应到她的气息她的心思的,不禁摇了摇头:“有些事是注定要面对的,逃也逃不掉。回去吧,是该面对他了。”一阵强风从雪儿背后袭来,顿时珠光摇曳,模糊中,一切仿佛都在缩小中。明姬,她要回去了吗?

一阵强光直射雪儿眼眸,她已睁开了眼,伸手挡住了射向她的光源。渐渐地,她的眼睛适应了指缝中的强光,于是她轻轻翻身下床来,直觉地找水喝。然而,她刚下了床,一个杯子便被递了过来,一个带着疲惫的男声响起:“喝。”雪儿接过杯子,将水一饮而尽。嗓子中那干燥的感觉登时清了不少。她回过头去,看到那冰冷面具下一双疲惫的眼睛,其中满是血丝。“你……意扬?”她吃惊地望向面前的人,记忆如潮水般涌入脑海。石洞里,濒死的孤鸣,疯狂的冥音。孤鸣……这个灼热的名字再次烙印在心头,她不安地瞥向四周,却发现自己被置于之前一直被囚禁的船舱里,一切摆设都是那么熟悉,一切都提醒着她她已被再次囚禁。

“在想什么?”意扬低低的声音响起,看到雪儿黯淡的脸色后,他的心里竟是那样的愤恨:“如果是想那个男人,哼,落到冥音手上的人,如果活着没有利用价值,那就只能死了。”他淡淡说着,语气中没有一丝波澜。雪儿身形一颤,她想起了孤鸣那冰冷的身体,及他身上那灼眼的猩红。“他不会死的,”她的眼光飘向小窗,喃喃说道:“他还有二十年的寿命,怎么会死。只要阳寿未尽,他就不会死……”

“你说什么?”下一刻,她就被一双愤怒的手臂摇起,迎面是意扬愤怒的眸子,布满血丝的眼更显得骇人:“什么二十年?你怎么知道他还有二十年?该死,你与他做了什么?”为什么,她的气息与脉搏,皆虚弱非常,恐怕只剩下半年的寿命了。然而,纵然受了冥音的一掌,但那一掌打在了她的背上,并没有伤及筋脉。按理说,她应该还能活二十年的,可为什么才几天的功夫,她的气息便微弱至此?在那个石洞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雪儿平静的看着他,看着他恼羞成怒的样子,嘴角露出一丝莞尔:“何必呢?怕我不能再为你所用吗?”

“你……”意扬松开了对她的紧箍,退后一步,紧紧攥住了拳头。

雪儿看着他的样子,心中明了了几分:“其实,孤鸣和琼沧的出现,早在你的意料之中吧。你之所以那么轻易地放走我们,是因为你已经算计好了,算计好了我们会落入谁的手里,也算计好了那人会用我做什么。不然,你也不会逼我喝你的血,然后去破他的阵。”

意扬的眼皮微垂,他不否认她所说的,自己所做的一切,确实是在利用她。他复走上前,紧紧抓住雪儿的手:“跟我在一起吧。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尊贵的女人。”他炙热的呼吸喷洒在雪儿的脸上,而雪儿只是转过头去,留给他一片不屑的萧瑟。“看着我。”意扬愤怒地摆过她的头,眼里是不容拒绝的愤怒:“不管你心里挂念的是谁,我都会让你忘记他。你只能是我的,是我的。”他的唇狠狠吻了上来,蹂躏着不带一丝怜惜。雪儿用力捶打着他,但她那细嫩的手臂又怎敌得过男子的力道,尤其是这么疯狂的男子。紧接着,意扬打横抱起了她,大步向床榻走去。

雪儿被他按在床上,一阵阵撕裂衣帛的声音传来,她知道即将发生的事情了,眼泪如珠玉般止不住的下落。“孤鸣,孤鸣……”她哭起来,头扭向一边。突然,一个巴掌火辣辣地打了下来。面具下的他,已看不清模样,只有那双血红的眼,昭示着他出离的愤怒。“贱人,真不愧是那个贱人的女儿。”他狠狠地说道:“你跟你娘一样,水性杨花。像你们这种女人……”他的手伸向她的脖子,但如触电般停在空中,那双清澈的眸子,终是让他无法下手。雪儿抓起被子,盖住自己□的身体,颤声说道:“你说我娘是荡妇?你知道她什么。你滚开,滚开。”若不是隔着那床被子,她真想狠狠教训他一顿,那该是多么的大快人心。意扬死死盯着她,眸子上的猩红慢慢褪去。他径直下了床,头也不回的开门走了。

雪儿抱着被子,遮住自己□的身体,终于忍不住哭起来。门外传来细微的脚步声,紫燕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床前,手捧着一身新衣服,幽怨地看着她。“紫燕,”雪儿轻呼出,眼泪依然流下。紫燕复杂的望着她,欲言又止:“小姐,这件衣服,您先换上吧。船很快就会到总坛了,小姐,我看得出主人对你真的不错,你睡了三日,他在你床前守了三日。主人从不曾这样对待过谁,所以,还请你不要再伤害他了。”

雪儿闭上眼,身上一片寒冷:“伤害他?我伤害他?何以见得。他对我所做的那些,又是什么。他侮辱我娘,这又是什么。士可杀,不可辱。我的命已经维系不了多久了,你们要尽可以拿去,我只希望可以有尊严的死去。”听了这话,紫燕手中的衣服散落下来,她惊慌地抬起眼:“小姐,你……”。雪儿的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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