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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上请饶命-第1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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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可惜的是……她同样不过是这一场险恶世道下的一枚小小棋子罢了,任人宰割,听人命令的棋子。
她没有权利,更没有这一份资格……她只能尽量地用真诚的话语来告以警戒……然而现在,她连自己的警戒都不愿听了,或者就算听了也不会像之前一样放在心上……这究竟,究竟是怎么回事?事情怎么就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了呢?
尤姑姑平生头一次有这么多的疑惑和不解,在这个温和柔软的少女身上。
而躺在床上睡着的秀锦就像是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一样,她一直睡到用晚膳的时候都还没醒过来。这让尤姑姑等得略显焦急,毕竟午膳她就没用过,这一整天几乎都没怎么进食,尤姑姑就怕秀锦会饿坏了,心想着是不是要把她给叫醒了,但想到之前她的古怪诡异的表现,这让尤姑姑不敢轻易像以前那样把她叫起来。
尤姑姑在床边来回的转圈,而沉睡中的人不知何时竟睁开了眼,在看到床前走来走去的人时一点都不感到惊讶,只用手撑起上半身,手压在床榻的声音惊动了尤姑姑,尤姑姑吓一跳,一转头就看到醒过来的秀锦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自己。
她说话都磕绊了几下:“娘、娘娘,您、您醒了……”
“嗯……醒了。”她眼珠子缓缓地转动了一下,随后轻轻地发出一声呵欠的动静,遂睁开带着水雾的明亮眼睛看着尤姑姑说道:“姑姑,去命人准备晚膳吧。”
尤姑姑许是已经对她今日的怪异感到习惯了些,很快就回神过来,连声道:“奴婢这就命人去准备晚膳,对了,晌午的时候奴婢让人做了些糕点,娘娘要不要先尝一尝?”
“姑姑挂心了。”她坐在床上,头朝着尤姑姑的方向,眼神却有点飘忽,“那就去拿来吧。”
尤姑姑看她这模样,心中说不上的辛酸,这人怎一下就变得跟没了魂似的呢?虽说从前木呆呆地愣了些,但骨子里还是有几分机灵劲在的,现在却……
秀锦见尤姑姑一直盯着自己不动作,不仅皱了皱眉,轻声唤了唤:“姑姑?”
“啊!”尤姑姑仿佛才回过神,急喘了一声,十分短促,遂立马就道:“奴婢这就下去给娘娘您端上来。”说罢,尤姑姑就转身出去了。
秀锦看着尤姑姑离去的背影,晃了晃神,嘴角似自嘲般地勾了起来。
尤姑姑那样的眼神,从前她不一定会明白,可现在她却是不能不懂了。
那是同情怜悯的眼神,好像她是一个多可怜的人似的。
但事实……不就是如此吗?
一个生杀之权尽被掌握于他人之手的小宠物。
秀锦正想着,没会儿,尤姑姑就回来了,她指挥着两名宫女,让她们俩端着底盘,上头摆放着几只置放糕点的小碟子,糕点很精致,一看就非常可口美味。秀锦看着她们把端上来的糕点放到案几上,而尤姑姑则上前来作势搀她从床上起身。
“本宫自己来就成。”秀锦对尤姑姑说道,随后手从尤姑姑伸过来的臂弯中抽出来,她掀开被褥,从床上走下来,身上披着一件薄纱,走起路来十分缓慢,她此刻身上,每一处都像是起了变化,从骨子里到外头似乎都变了。
尤姑姑愣神一想,人已经来到座塌,她连忙遏制住自己这种想法,上前来到她身旁,指着一盘小碟子刚要介绍,就见秀锦伸出手,捏了一块小糕点塞入嘴巴里头,嚼了几下就吞咽下去了。
“不错。”她淡淡道。
尤姑姑一时间不知用什么话来接,因而愣住了。
“都退下去吧,本宫想一个人呆着。”秀锦慢慢地说道。
“这……”尤姑姑迟疑。
秀锦抬头看着尤姑姑,用一种很普通的口吻道:“怎么?”
尤姑姑最终还是把想说的话给憋回去,她想还是回头等有机会再来试探,毕竟这会儿的秀锦看起来十分排斥别人的接近,恐怕她怎么说目前她都不会接受自己。想罢,尤姑姑转身时暗暗叹了一声,同时用眼神示意其余人都跟着她一道出去,宫里的人都还是十分识相的,很会看眼色,在尤姑姑的示意下一群人陆续有秩序地走到殿外。
偌大的殿内,就又只剩秀锦一个人默默地吃着糕点了。
秀锦发现,竟还是独自一人的时候最是轻松自在了。
这时候没人管,没人看着,她就会感觉自己不像是被锁链圈禁捆绑起来的动物,而是一个四肢自由,能够随意走动的人。
这种感觉在夏至之前她曾畅快淋漓地享受过,整整十五年,突然一下就陷入这种无法逃脱的陷阱里头,秀锦觉得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好运,而是霉运!
一辈子一次的霉运,然后就把自己的一辈子都赔上了。
秀锦就这么默默地一个人,不自不觉中几乎把端上来的糕点全部都吃完了,当她再伸手去拿的时候小碟子已经是一块糕点都不剩了,秀锦这才低头看了眼碟子里的残渣,咽了咽喉咙,像是吃撑了,把肚子里的饱胀的气都给排出去。过了会儿,她才自己倒了杯茶水,咕咚咕咚几口就喝完了,大概感觉还是口渴便又连续倒了好几杯,全部都给喝光了,这下可谓是吃饱喝足,还兼之打了连续的几个饱嗝才算是正式结束了她的这一次用膳。
她用洁净的毛巾擦拭了手上的糕点屑,背往后一靠,就跟全身骨头都软化了一般瘫坐在座塌,随后吐出一串舒爽的呼气声。
短暂的安逸自由过后,秀锦又不得不去想她的将来应该怎么继续进行了。
昨夜的事仍在她心头上挥之不去,一想起来就会令秀锦全身都发抖不已,她大概是知道殷封容纠缠于她的缘由,但她不明白的是这世界上相似的何其之多,殷封容没必要一定需要她才可以,故而对于那个男人偏执般的可怕程度,秀锦着实是不懂的。
难道她就要和这个随时都可能要她命的男人永远的纠缠在一起不能分开了吗?
秀锦光是想到这个,就感到格外的头疼,疼得简直像是有千万只蚂蚁在啃噬她的脑髓一般,胀痛的厉害。
她捂住脑袋,命令自己不许再继续想了
不论这个男人想要做什么,他都是这天下的主,她是不能反抗的,如果反抗的话,那就只有一个下场,死。
死……她还不想死。
当一只金丝鸟就金丝鸟吧,总比死了没命的好吧?大姐姐怕还等着自己有机会回去看望看望她们呢,现今她好歹也当上了贵妃娘娘,算是极好中的极好了,她该知足的,该知足的……对,这条性命反正都已经不属于她自己的了,而摆明那男人是不会轻易就把她给放了的,与其不停地去想怎么保命,还不如多想些开心的事。
对啊,灰心丧气也没办法解决问题,她刚才那样,反而是对自己不利不是吗?
想了这么多,秀锦才终于从死亡的阴影里彻底的清醒过来,她双眸陡然间变得极为明亮,既然他要养着自己,那她就乖巧点假装让他养着就好,能应付过去就成,而日子还是照常过。
秀锦一通想罢,就叫道:“姑姑,进来吧!”
听到秀锦呼唤自己,尤姑姑心下先是惊了惊,再一想娘娘既然愿意主动让她入内,或许就说明娘娘此刻已是想通,就算心里边还是对她是皇上所派来的身份忌惮避讳,但不得不承认的是,她如今仍是她的教养姑姑。
尤姑姑觉着她还得灌输娘娘一个观念,那就是她和娘娘如今才是真正拴在一条船上的蚂蚱,她做事必然是先考虑到娘娘的利益。
这么想着,尤姑姑嘴角挂起一丝笑,转身入内。
秀锦抬头看着走进来的尤姑姑,面上的表情已经不像是之前那般仇视与不屑,倒是带着一种餍足的满意与舒适,她的目光一直跟着尤姑姑的脚步,待她走到身前来时,秀锦才冲尤姑姑笑了下,那笑容就像是未曾改变之前的她,十分灿烂纯真。
“刚才的事……姑姑忘记了吧。”
秀锦意有所指的话让尤姑姑当即就想到她之前的失常,她没有立即就搭上秀锦的话,而是停顿了片刻,才展开笑容,柔声恭敬地说道:“刚才哪有什么事发生?奴婢已经不记得了。”
“是吗?”秀锦露出一丝惊讶的表情,很快又收住了,她嘴角带了淡淡的略带嘲讽的笑,转瞬间就被另一张灿烂的笑容给遮盖住。
她如今幡然醒悟,这世道是残酷的,是没有人性的,至少在这后宫之内,的确如此。因而从前不能够及时领悟的一些微妙表情如今秀锦发现,居然很轻易地就能够看懂了。
尤姑姑果然是很精明的人,她一直都知道这一点,而同这样的人相处,是好是坏秀锦并不能说清,但秀锦起码还晓得同尤姑姑这样的人相处,是件非常简单轻松的事。只要,她不去往深处想,不自己为难自己去和殷封容作对,就像是她们所希望的那样,乖乖的当一只听话乖巧,温顺服帖的小宠物。
不然……她还能怎么样?
反抗的下场,就只会死。
她到底还不想死,她还那么年轻,她想念大姐姐,想念母亲父亲,想念张妈妈,甚至于连她那个最会闯祸的惹事精蕊锦她都开始分外的想念起来,毕竟比起殷封容,蕊锦顶多只会做一些鬼灵精做的小把戏,而不是如殷封容,是真正死亡的逼近。
所以,这一回,是真的不得不想通,没办法不想通。
“这样就好。”秀锦看了尤姑姑好一会儿才慢慢地说出这么几个字来,随后又像是和自己确认什么似得低低地呢喃重复了一次,”……这样就好。”
对啊,这样就好了。
她彻彻底底的认命,这样大家就都不需要为她再担心忧愁,就让她呆在这个囚牢里面……一辈子。
秀锦正一个人低头想着,尤姑姑看到她的神情,还以为她仍旧没彻底恢复过来,便小声地问了句道:“娘娘,御膳房的人正在准备主食,您还用膳吗?”
尤姑姑的声音将秀锦的神思牵扯回现实,她不再去想,而是非常自然的回答了尤姑姑的话:“已经很饱了,吩咐他们不用做了。”
“那娘娘现在准备做什么,若有奴婢派的上用场的……”
“不用,就这样坐着……聊会儿天,或者……就安静地等皇上过来。”秀锦的语气很轻松,轻松的让尤姑姑怀疑她心中仍有芥蒂,她目光复杂的看着秀锦,她身上所产生的突变缘由让尤姑姑无从得知,而现在,她只能尽最大的努力让秀锦相信自己是她这一边的。
尤姑姑深吸一口气,表情变得认真起来,眼神定定地看住平静的秀锦,道:“娘娘若是心中有怨气想要发泄的话,尽管向奴婢来就是。奴婢就是为了让娘娘能够更好才会呆在娘娘的身边……奴婢不想看到娘娘委屈自己……”
“够了。”秀锦很轻地说了句就制止了尤姑姑接下去的话。
她抬起头,眸光里含笑,连声音都仿佛带着一丝很柔的笑意,她就像无事人一般到,对尤姑姑很冷静地说道:“本宫刚才不是问过姑姑,姑姑不是说都已经忘记了?难道姑姑突然之间又记起来了?”
面对这样锐利冷静的秀锦,尤姑姑竟不知该怎样作答,她怔怔地看着秀锦,没有说话。
秀锦一笑,继续道:“其实这样的改变是姑姑早就应该想到,或者说……姑姑一直希望的。故此,姑姑不该是此刻这副模样,应该为本宫高兴才是。”
她终于被这一群人给逼成如今这个连她自己都分外讨厌憎恶的模样……这不就是大家所想要的结果?
她又露出之前那种讽刺的笑容,望向略显的不可思议的尤姑姑,一字一顿,十分缓慢地说道:“这样很好……对谁都好。”
尤姑姑这一刻真正明白秀锦的确变了。
这个变化,是经过不断的灌输,有她的,也有其他人,总之在许多人不断的警戒和提醒下,曾经纯真洁白的兰秀锦,是真的不见了。
“奴婢……知晓了。”沉默许久的尤姑姑终于打破了漫长的死寂,她的口吻带着一种鲜为人知的悲凉与哀愁。
秀锦的改变是现状所导致,但这份改变之中,最大的推动之力恐怕就是她了。
尤姑姑在这一刻终于还是抑制不了那种愧疚的心情,她自然是难过的。虽然总叹息她的稚嫩和青涩会难以和这个残酷的世界所融合,然而回头想想,自己居然还是最喜欢和那样的娘娘在一起……
她如今是能够自己做主了,然心态却已经彻底变了……
“姑姑怎么是这种表情?是在难过?”秀锦眉目上翘,打量着尤姑姑面上的神情,她大概是感到尤姑姑如今的作态十分可笑,不由地扯了下嘴角,“姑姑原本可不是这样多愁善感之人,本宫还记得姑姑曾经和本宫说过,在这后宫里生存就必须要果决,不得总是瞻前顾后,犹豫不决,这样的话……很多事情还来不及去做,时光却是不等人的。姑姑,你说是吗?”
说道秀锦变了,尤姑姑何尝不是?
就如同秀锦所言,她变得优柔寡断,例如这件事情上,明明应该感到庆幸喜悦的事情,她却一点愉悦的心情都没有。
人心……真是一件很神奇的东西,善变易改。
尤姑姑心中自嘲一笑,才回答秀锦的话。
“娘娘说的很对,看来娘娘平素里是真的把奴婢说的话都记在心上了……娘娘真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哦不,奴婢真是大胆,竟然拿娘娘同奴婢这般低贱的身份作比较……”
“姑姑严重了。”秀锦接上尤姑姑的话,看着尤姑姑柔声道:“正是有姑姑曾经那般悉心的教导,本宫今时今日才能够恍然大悟,这世道确实是残酷的,若永远这般天真无邪,等来的怕是只有死路一条。这些话不止姑姑和本宫讲过……曾有人,也是同本宫说过的。她还千叮咛万嘱咐过在这后宫之内,谁的话都不可以相信。”说到这,秀锦顿住了。
她将目光从尤姑姑的脸上挪开,似乎是说的累了,声音变得格外的轻,“如今……秀锦终于学会了。”
她终于明白,纯真无暇的小白花是无法在这残酷的社会里生存的。
不想死,就必须改变。
都说到这个份上了,尤姑姑再哀怜就颇显得矫揉造作了,这本就是她曾经所定下的一套生辰规则,而今不过是像往常一般生活,没什么不一样的,还是同以前一样。
想到这,尤姑姑也不在这事头上继续想下去了,毕竟多想无益,秀锦已经改变成为现在这个样子,这种改变,至少对秀锦而言,是有好处的。
“那奴婢这就让他们停下来不用做了。”
“去吧。”秀锦挥了挥手,就让尤姑姑退下去了。
一待尤姑姑离开,秀锦坐在座位上,竟有种不知此刻该做些什么好的迷茫感,还是说就像她自己说的,和后宫内被选为嫔妃的那些女人一样,满心期盼的等待着皇上的临幸?秀锦疲惫地朝后一靠,眼睛朝上,盯着上头精美绝伦的壁画,怔怔地出神。
其实尤姑姑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表现秀锦隐约也有感觉,毕竟一个曾经在她看来表现无知的小女孩突然之间变成这样,想来不论是换做任何一个人,恐怕都无法一瞬间就接受的吧。而就连她自己,曾也绝对想不到,竟会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她仿佛是一下子想明白了,并发生了巨大改变,变得完全和从前的自己两个模样了。
秀锦自嘲地发出哈地一声,随后慢慢地挺起身子,来到床边坐下。
身下的床榻十分柔软,手触摸在上头丝滑无比,她的身子慢慢倾倒,脸贴住了软软的枕头,丝绸的材质带着些微的凉意,让她感到非常的舒服凉快。
秀锦忍不住把头在枕头上不断地蹭来蹭去,冰凉凉的滋味似乎驱散了这炎热酷暑的灼热感,连带着将心中无限沉重的烦恼和浮躁也一并驱散了一般。
蹭着蹭着,意识似是在逐渐地淡化,进入到一个没有任何人的世界里头。
那里只有她一个人,自由,欢畅,雪白的世界。
没有猜忌,争斗和无休无止的厮杀。
她想要进入那样一个地方,一个能容许她逃避这残酷现实的地方,一个让她不用继续去面对这一切让她厌恶让她恐惧让她害怕的地方。
如果有这样一个世界,那该多好……
睡梦中的秀锦,嘴角慢慢翘了起来,总是噩梦不断的她难得做的一次美梦,但这美梦,却不像噩梦一样漫长。
一双略带凉意的手摸上了梦中熟睡的秀锦,瞬间将她给惊醒了!
她睁开眼,就看到一张,带着笑容的……恶魔的嘴脸。

☆、第三十六章

秀锦被吓到了,一下就张大眼,瞳孔里映照出的人脸微笑依然,姿态格外优雅,他笑眯眯地望着刚从睡梦中惊醒的人,用很轻的声音在秀锦的耳边说道:“嘘,别大声嚷嚷,让人听见发现了朕在这里,明儿个你这宫内可不知得生出多少风波来,而你这不长记『性』的脑袋瓜子,恐怕是无法应付这些的。”
他的话让秀锦懵了一下,怔怔的一双大眼睛盯着男人俊朗的脸庞,仿佛整个人都跌进他深邃如海般的瞳仁中。
秀锦仔细地用脑子去思考了一番他所说的话,觉得甚有道理,暂且不管他这般唐突荒诞的行径被人发现后悔带来怎样的后果,秀锦最起码还是晓得在强权面前难免要伪装一下弱势来逃避惩罚的道理。
尤其,是面对眼前这么一个男人。
秀锦很乖巧地不吱声,只睁着眼,黑暗中他的脸靠得她极近,秀锦几乎能够感受到他口中吐『露』出来的浅浅呼吸声,莫名的,她感到内心突然浮现出一丝紧张感,不过转念一想,她同他相处的时候似乎没有一刻是不提着心的,如此想罢,秀锦抓了抓手,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将这种寂静中透出些许尴尬的场面缓和缓和。
“皇上……怎么会来?”
许久之后,她才从嗓子眼里发出一声较为沉闷的问话。
他察觉到她内心显『露』出来的疑『惑』,嘴角很轻地撇了一下,似是在嘲笑她的无知一般,只思了半晌,便回答道:“朕会来偷偷夜里前来看你自然是想你,这样简单的道理……你却也不明白?”
……想她?
秀锦愣了一下,脸上不无吃惊之意,他说的话有点让她没法去反应了。
看她一副傻乎乎还未曾清醒过来的模样,他眼神忽地变得幽暗,似情不自禁地伸了手,用指腹轻轻摩挲她平滑细嫩的脸颊。
“皇——”秀锦惊了惊,想要别开脸躲开,谁知这动作还未做成功,就被他张开的手掌贴上半边脸颊,硬是生生的掰了回来。
这一下手劲似乎有点大,秀锦忍不住轻呼一声,但很快就又屏住呼吸,睁着眼直定定地对上他的目光。
“朕允许你躲开了吗?”他的口气很平静,听不出好坏,然他盯着自己的目光里却有着豺狼野兽般的掠夺气息,这让秀锦心中更感到一股慌张,令她的身子不由地绷紧。
大抵是习惯了她总是一副畏惧自己的模样,他静静望着她,仍是继续用手抚『摸』着她的脸庞,声音变得柔了许多,“朕说过,朕不会伤害你……你无需如此惧怕于朕……”他说着说着声音渐渐低了下去,随着附身的举动,薄薄的唇一点点地蹭上她的眼角,“朕会疼你的……”
秀锦的身子一颤,仿佛被蚊子叮了一下。
极力忍住想要转开去的冲动,她身体僵硬地接受了他的吻。
这样明显的僵硬男人怎么会感觉不出来,他的眼角皱了一下,唇从她的眼角离开,目光继续紧盯着她,声音格外冷静:“你就这么不想同朕亲…热,朕碰你一下都觉得恶心不成?”
这一回,秀锦是真真切切的从他的语气里听出了不悦的口吻,她蓦然抬起眼来,转眼又飞快地低下眼帘,轻声颤颤地说道:“不是的……”
“不是?”他忽地伸出了另一只手握住秀锦的肩膀,掌心下的身躯像是惊到般猛地一颤,而男人的手掌就宛若一道坚固的枷锁,将她紧紧串联锁住,令秀锦分毫动弹不得。
其实对于他的步步紧『逼』,秀锦的确不知该如何应对,与其说是秀锦惧怕,不如说她根本不晓得他为何会这样的气势汹汹,似千军万马般朝着她汹涌而来,秀锦这样的小白兔怎么能懂得他那百般心思,自然无法去回应他的『逼』迫,只得一步步退到角落里,扮作了一个懵懂无知的可怜虫姿态。
***
他看她这般,终究想了半晌,还是败给了她。
她这蔫怂的小模样儿,这么看着,着实是有点招人怜的,今夜且先放她一回也罢。他于心中想过,便松开了对秀锦的桎梏。
秀锦的身子一得到自由,立马就像是一条泥鳅般挟裹着被褥钻入了角落里,只『露』出一张若隐若现的脸蛋,而那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在暗夜辉光的衬托下显得格外扎眼,令他的心猛然跳动了一下。
他左思右想,最终还是从床边起身,高大的背影对着秀锦,一如既往的让人觉得无形间施加了巨大压力。
秀锦在心里有些无可奈何地叹了口气,她想,即便是她不愿,结果也都无法改变,例如……她是他的妃子,她只能任凭他裁决。
照道理,她就连挣扎都是不该的,是以上犯下,若他一个心里生了嫌隙,想赐她的罪,是易如反掌的事,她完全连躲避的机会都没有……想到此处,秀锦的身体稍稍不再那么紧绷,她从来都明白,都了解她的处境,她早已不再是最初才进宫时的无知少女了。
她声音极轻地在后头说了一句:“秀锦不是怕……”似思虑了半晌,又继续小声地说道:“秀锦只是……有些不习惯……皇上也知道……秀锦从未曾……”说到这,似是极难言语,羞于出口,便停了下来,低着头手紧紧攥住被褥,不再吭声了。
背对着她的男人就这么站了一会儿,忽然发出一声轻笑,随后慢慢地转过身来,看向床榻上裹着被褥神情羞赧的秀锦,好似是明白了一些什么,神情从适才的不耐而今已显得十分悠闲惬意。
想他之前一直对她十分隐忍,想等她真正打开心扉不再如此惧怕自己后再进行下一步,然后此时此刻秀锦这模样,却是让他有些微忍不住了。
养这只小白兔已经许久,是该到了烹宰的时候了。
他心中如此想着,都把方才他打算今夜放过他的念头抛诸脑后去了。
而秀锦看到他盯着自己的眼神,心中隐约有一种感知,她刚才说的那些话,好像是给这个人提供了一些什么暗示,她其实只是在解释自己为什么害怕的原因,但是眼前的人似乎是误会了。看到他往前一走,秀锦神『色』大变。
她虽愚笨,但这种事情容嬷嬷早同她说过千八百遍,岂会不知晓?
秀锦忙道:“皇、皇上,能不能……能不能不在这……”
听到秀锦的话,男人一愣,脚步顿在原地,眼睛直勾勾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才微微一笑道:“哦……原来你想要在朕的寝宫里……”
他说的意味深长,眼神那样悠远,令秀锦心生一丝恼意,她这又不是在挑地方,不过所幸逃过一劫,也好。
秀锦低下头,闷声不语,像是默认了男人的话。
他笑了笑,卷了卷衣袖,走近秀锦身边坐下,用手揽过秀锦的肩头,低头抵住秀锦的额头,轻声道:“既然如此,朕明日就安排你来为朕侍寝。”
她的身躯一颤,眼皮子往上抬了一下,转眼迅速地低下去。
秀锦不敢去看这个人是什么表情,他一定是很得意的吧……她心想,逃也逃不掉,挣也挣不开,她还能怎么样呢?
眼见怀中的娇人儿羞涩难堪,他也不打算继续为难下去,便起身同她轻柔地说了一声晚安后离去。
一直待他彻底离开,秀锦浑身才彻底放松下来,疲软地往后一倒,躺在床榻上仿佛全身都被抽光了力气般一动不动。
即便逃过这一次,也逃不过下一次,她总是要提前准备的。秀锦在心中这样对自己讲,一大清早醒来,便派人请来了尤姑姑。
尤姑姑看她这么急匆匆地差人来寻她过来,便心生疑『惑』,人一到,看见秀锦脸上忸怩难堪之『色』,心头更是布满困『惑』之意,不过到底是宫里老人,见了主子的脸『色』便晓得屏退四周伺候的人,想来贵妃娘娘要说的是一些不能为人而知的事,她还是很上道的。
尤姑姑走到秀锦跟前,笑盈盈地问道:“娘娘这是怎么了,突然这般急切地寻来奴婢,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同皇上有关吗?”
尤姑姑一张嘴就戳破了秀锦的心思,秀锦的脸蛋微微发红,她犹豫片刻,还是讲那难以启齿的话都统统与尤姑姑说了出来。
听完秀锦说的话,尤姑姑顿时噗嗤笑了出声,她的笑声令秀锦越发不自在,她忍不住挪了挪屁股,脸朝一边撇去,极小声地道:“姑姑不要笑话秀锦……”
“这是哪儿的话,奴婢哪里敢笑话娘娘?”尤姑姑带着笑意说道,她心里反而是极为欢喜的,皇上对贵妃娘娘好,她作为娘娘的侍奉姑姑,自然觉得再好不过。
她拉着秀锦的手,极为细心地把一些男女同…床时需注意的事项都同秀锦仔仔细细地说了个清楚,只不过一些实在过于『露』…骨,连尤姑姑的老脸都有那么点挂不住了,不过秀锦反倒是听得很认真,虽说脸上也浮现着些许绯红之『色』,可不管怎样,她确实很认真地将尤姑姑所说的话都牢牢记在心上了。
她已是准备好了,昨夜里他留给她的期限便是今日,秀锦心中深知,她已不能再推卸下去,不然……一定会惹得他心中不快。而这个男人的怒气,秀锦自认是承受不了的。
想罢,秀锦心头叹了口气。
她终于要成为他真正的女人了。

☆、第三十七章

又到了夜幕降临的时刻,秀锦坐在床榻上,神『色』难安,她的双手紧攥,像是极力克制着心中的焦虑之意,然眉眼间透『露』出来的一丝浮躁却将她的内心暴『露』无遗。
她终归是害怕的,毕竟秀锦是个还未经人事的少女,对于这些事她是完全陌生且畏惧的。
嬷嬷说过,女子的第一次是极疼的,疼的就像是在生娃儿。
秀锦简直不敢想象,这样的痛楚后宫之内怎么会有那么多的人去争着抢着要?
坐在床榻上的人想着想着,就感到一阵困乏之意袭上心头,她生出了一丝倦意,直坐的身子不由地塌陷,最后忍不住躺在了床上,到了用晚膳的时候,尤姑姑才将她给叫醒,秀锦只觉得困意还未曾消退,慵懒地挥挥手,示意把饭菜先都退下去。
尤姑姑把她从床榻上拉起来,软声软气地求道:“娘娘就吃几口饭吧,别困了,您不是说皇上今晚还得召您侍寝吗?这不吃点东西,娘娘这可怎么应付啊……”
听到尤姑姑的话,秀锦清醒了不少,她对于尤姑姑话里的『露』骨之意显得十分不自然,眨了眨『迷』蒙的双眸,她冲着尤姑姑腼腆一笑,道:“那秀锦便听姑姑的就是。”
“您该自称本宫……”尤姑姑无奈道。
贵妃娘娘同她亲近是好事,然而太过了的话,没半点规矩,叫外人瞧见宣扬出去这可不就是降了贵妃娘娘的威严了?时日一久,别人就会以为贵妃娘娘好脾气,是个好欺负的人呢!这可不成!
秀锦见尤姑姑又在纠正她的称呼,同样很是无奈,她到目前为止还是不能习惯自称本宫,她总觉得自己这样称呼的时候像是一种虚张声势,其实她根本就没有那个能耐和资格去承担这两个字所带来的一切。包括现在的荣华富贵。
然而尤姑姑待她这般好,她不能辜负了尤姑姑的重托,因此事事都会依着尤姑姑的话去做。
秀锦叹息一声,便扭扭捏捏地道:“本、本宫知晓了……但其实私底下,姑姑不用同……本宫这般客气。”她在这宫中唯一信任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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